第八章 故地舊情

回到長春堂,便有一大堆女眷等著他們了。


希平找不見雷鳳、杜思思、風愛雨、獨孤棋四女,連華初開夫婦也不見出來,正奇怪著,懷中的雪兒就問道:「爸爸,媽媽呢?怎麼不見媽媽?」


希平道:「也許她在裡面,我們進去就能看見她了。」


此時,眾女早就歡喜地群擁過來了,各自找尋著自己的男人,一群人還來不及說話,便歡歡喜喜地進入了長春堂裡。


四狗一下子多了六個女人,使得蘭花和鶯翠都賭氣不理他,而心茹見慣了白羊族的男人擁有很多妻子,況且白羊族的女人都是以夫為天的也就對此無所謂。


趙子青卻幾乎氣爆了,踢了他幾腳,就扯著他的耳朵不放:「叫你去報仇,你卻去納妾了。現在好了,十幾個女人,你叫我以後怎麼過?」


四狗冤枉道:「青青,不是十幾個,只有十個啦!」


趙子青更是氣:「玉蝶不是?」


四狗叫屈道:「她又不在,我身邊就只有十個。青青,妳把我的耳朵扯掉了,生出來的兒子也會沒耳朵的。」


華小波幸災樂禍道:「師傅,看來你招架不住了,你徒弟我卻是相安無事耶!哎呀!春水姐姐,妳怎麼能對我來這招?」


「你別以為你能倖免,跟我回房,我治死你,看你還能心花花口花花的?」春水扯著他的耳朵,他一邊用手掩著耳朵一邊叫著喊著跟隨春水走出了大廳。


白慧看了希平一眼,暗自嘆息,也走出了大廳。


獨孤明把白靈和夏雨攏在懷裡,道:「不知道該怎麼對妳們解釋,所以我什麼也不解釋。」在兩女的臉各吻了一記,作為他多了三個女人的無言解釋。


白靈並不介意這些,道:「我們白羊族的女人從來不過問自己男人的事,一個有條件的男人在白羊族裡擁有許多女人是很正常的。」


獨孤明在她耳邊悄聲道:「希平剛回來,妳可以借相逢的機會要求一個擁抱,我知道妳們兩姐妹永遠都忘不了他。」


白靈嘆道:「不了,他的懷抱不是為我敞開的,我無緣於他,我屬於你。」


獨孤明道:「你們白羊族裡,若經自己的丈夫允許,不是可以和別的男人好的嗎?」


白靈還是只有嘆息,因為希平。


希平和各女擁親了一輪,抱著冷如冰和白蓮,道:「她們呢?」


旁邊的華小曼道:「她們和我爹娘到丐幫去了。」


希平奇道:「去岳父那裡幹嘛?」


冷如冰道:「風幫主在半月前的武林大會中受了傷,她們回去看看,愛雨哭得厲害哩!」


希平無言。


白蓮道:「我們也要去的,只是鳳姐讓我們留下來等你。她說,如果都去了,你回來時就沒人照顧你了。我當時就說你出去一趟一定會多出一堆美女的,我果然說中了。老公,你真有魅力。」


這是白羊族的女人特有的,她們為自己的男人能夠征服別的女人而感到驕傲。


希平笑道:「妳老公的魅力沒有他們的大,除了玫瑰是我的女人之外,其他的都還不是。」


白蓮道:「白姿呢?」


希平道:「妳自己猜。」


白蓮看著擁抱在一起的白姿和白芷,道:「不用猜了,我知道她始終逃不出你的懷抱,我白蓮身為白羊族的公主都陷入你的圈套,何況她!」


希平對抱著雪兒的華小曼道:「小曼,妳的肚子都大了,不要這麼勞累,給菲兒抱吧!」


雪兒在菲兒懷中道:「阿姨,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妳耶,妳見過我媽媽吧?」


菲兒笑道:「我見過妳媽媽的,妳一定是雪兒了,好可愛哦,菲姨喜歡雪兒哩!」


雪兒歡喜地道:「是呀!是呀!我叫雪兒,是個可愛的孩子,所有的阿姨叔叔都喜歡我哩,可是為什麼不見媽媽?雪兒好想媽媽耶!」


「雪兒不必著急,過幾天就能看見媽媽了,雪兒能讓我抱抱嗎?」藕兒從菲兒手中接過雪兒,親著她的小臉蛋。


希平對他的眾妻道:「妳們也該向我爹娘問好了,別讓他們連誰是他們的兒媳婦都搞不清楚。」


眾女一齊擁向與小月在一起的黃洋夫婦。


杜萌萌脫離黃大海的懷抱,走到希平面前,欲言不語,希平微微一笑,摟抱了她。


她的雙手緊緊地反摟著希平,在他耳邊輕聲道:「大哥,萌萌想你。」


「嗯,大哥知道。」希平輕撫著她的黑髮,柔聲回答。


杜萌萌放開希平,也到黃洋夫婦那邊去了。


希平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感嘆,走到白靈面前,對獨孤明道:「你的女人可以讓我抱抱嗎?」


獨孤明笑道:「你自己看著辦。」


希平摟過白靈嬌小的身軀,感到她在顫抖,抱得更緊了些,俯首在她耳邊道:「妳們恨我?」


「我們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忘卻你!」白靈沉重的說出一句,然而她真能忘記這個男人嗎?她在夢囈的時候也喊著他的名字,但他不是她的男人,她只能選擇忘記他。


一輩子的時間,該有多長呀!也許正因為無法忘掉,所以才會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去遺忘吧?


希平嘆道:「也許他們都比我好,但願妳能忘了,不用太長的時間!」放開白靈,到四狗面前,道:「青青,妳饒過他吧!他的耳朵是肉做的,會痛的,妳不心疼嗎?」


趙子青賭氣道:「除非你的耳朵讓我扯。」


希平擺手道:「那就免了,四狗,慢慢享受,兄弟先閃了。」


四狗叫嚷道:「希平別走,過來幫忙,出絕招,把她的衣服剝光。」


希平道:「她是你的女人,你叫我怎麼好意思?」


此時,大家都坐好了,只有四狗被趙子青拉扯得筆直。


希平也坐了下來,朝白芷招手道:「小白芷,過來讓我抱。」


白芷走過來坐在他的膝上,道:「大壞蛋,芷兒這段日子天天都想著你。」


希平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珠,道:「我的小白芷,妳為何哭了?誰欺負妳了?」


白芷道:「我知道大壞蛋不會叫小姐傷心的,見到大壞蛋把小姐帶回來,芷兒高興著哩,芷兒這不是哭的。」


希平笑道:「嗯,好,芷兒的哭不是哭的,那叫什麼?」


「帶淚的微笑。」白芷甜甜一笑,朝白姿擠了個眼神。


黃洋讚道:「平兒,你真有本事,這次我們家人丁興旺了,你出來沒多久,就撈到了一大堆可愛的妻子,實在是祖宗臉上的光耀。」


華小曼道:「師叔,你怎麼這樣說話的?」


黃洋呵呵笑道:「小曼,妳還叫我師叔?妳要跟著平兒叫,妳如今不是華家的人了,妳是我們黃家的人。」


華小曼嫩臉泛紅,道:「我讓僕人做飯去。」轉身就走出了大廳。


黃洋對希平道:「平兒,這個也不錯。」


希平知道他的意思是華小倩換成了華小曼,於是想起了未曾見面的華小倩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為何那麼小就愛玩他的寶貝,還玩出火來了?嘿,想不到自己出世沒多久就會玩女人了,怪不得長大後這麼好色了。


春燕哂道:「老頭子,什麼不錯,我覺得個個都很好。」


黃洋神秘地一笑,道:「我不和妳吵,妳懂什麼?我這句話只有咱爺倆明白,其他的人嘛!嘿嘿!」


春燕氣道:「你──」


「師哥?!」華蕾進入大廳,呆站在門口,驚喜地喊出一聲,淚就在她的眼裡迷茫。


春燕看見華蕾,心中驚嘆:這小妮子出落得如此美麗,還是如此的年輕。


黃洋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華蕾面前上下打量,輕聲道:「蕾蕾,妳還好吧?」


「嗯。」華蕾投入黃洋的懷抱,抽涕道:「蕾蕾能夠再見到師哥,什麼都好了。」


希平想起華蕾房裡的那對小木人,省悟出它們是誰了,心想:娘說的一點都沒錯,這華蕾對爹真是一往情深。


春燕向希平擠了擠眼,希平頭大如斗──娘這不是叫他去棒打鴛鴦嗎?他黃希平可不是這麼缺德的人,於是他朝春燕搖搖頭。


春燕的眼淚跑出來警告他,他只得把懷裡的白芷抱到一邊,走到相擁的兩人旁邊,故意咳了幾下,道:「嘿,聽我說一句,你們站著不累嗎?可不可以坐著說話?唔,你們不覺得坐著比站著舒服嗎?好像這樣耶!」


他覺得自己好像成了個白癡,一個人在這裡自言自語。


黃洋道:「蕾蕾,這是我兒子,我們到那邊坐下慢慢聊,好嗎?」


華蕾還是「嗯」了一聲,牽著黃洋的手來到眾人中間,和黃洋並肩坐了。


這使得另一邊的春燕極不舒服,又朝希平擠眼淚。


希平心中叫苦,這娘怎麼死要他幹這種沒道德的事?他們已經坐下來了,總不能又去叫他們站起來吧?他看著一臉癡情的華蕾,她正側著臉以一雙同樣癡情的眼睛看著他的老爹。


希平左看看,右看看,只好走到兩人背後,俯首在兩人中間,用他的頭擋住華蕾的癡情視線,笑道:「你們坐下來,不說話嗎?」


實在是有夠雞婆的!希平在心裡暗罵了自己一聲。


華蕾怒道:「黃希平,你到底要幹什麼?」


希平笑道:「我幹什麼,妳還不清楚?」隨即壓低聲音:「妳和我出去一下,我會一五一十地告訴妳,嗯?」


「我不!你讓開,我要和你爹說話。」華蕾用手掌推開他的臉。


希平識趣地走到春燕背後,彎腰在她耳邊道:「娘,兒子沒法可施了,妳有危險了。」


春燕突然放聲大哭。


黃洋急忙跑過來,道:「老婆,妳怎麼了?」


「我不想活了。」春燕越哭越起勁,越哭越大聲。


希平連忙道:「爹,不如你扶娘回房,我讓冰冰帶你們去。」


在冷如冰的帶領下,黃洋抱扶著春燕走出大廳,希平看著他們的背影,不得不佩服娘的耍賴絕招。


女人似乎慣用這一招?!


希平回首看見落寞的華蕾,心裡沒來由地一痛,坐到他父親原來的位子,道:「姑姑,妳可不可以放過我爹?也當放了妳自己,啊?」


華蕾忽地怒瞪著他,臉轉寒,道:「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不是你姑姑!」站起來拂袖而去。


希平心想:妳不是我姑姑,難道妳還想做我的二娘不成?


白蓮道:「老公,她好像對你很有意見耶!」


希平笑道:「哪裡的話,是我娘對她很感冒。蓮兒,過來,坐在老公的大腿上,別管他們之間的麻煩。」


獨孤明站了起來,道:「各位,我也要和我的美人兒們回房休息了,你們慢慢聊,晚飯時再見。」


白蓮坐在希平的大腿上,輕聲道:「老公,蓮兒也要你疼。」


希平吻著她的耳珠,道:「晚上我疼妳個夠,現在嘛!讓妳先親個夠!」



晚晏時,四狗欲圖個大醉以便躲過晚上的紅粉劫數,哪知趙子青叫他以茶代酒,不但損了他大男人的臉面,而且將是劫數難逃了。


華小波倒是開心,他今日被春水拉回房去,用行動解釋了他的心花花,所以春水和白慧就饒過了他。


席間,華蕾不停地夾菜給黃洋,看著黃洋吃,她就是不吃,春燕也氣得不吃。這兩個女人,前者是看飽了,後者是吃醋吃飽了。


希平裝作看不見,一個勁地埋頭夾菜,仰頭喝酒。不是他不想幫忙春燕,而是他不知該如何幫。


讓他去泡華蕾,這對他倒是沒什麼壞處,只是華蕾是小曼的姑姑,況且華蕾對他爹又是情癡一生,叫他怎好下手?還是喝酒的好,不醉也裝醉,誰也怪不了他。



晚晏後,各自回房休息了。


春燕看見黃洋又要出去,忙道:「你去哪裡?」


黃洋嘆道:「燕,蕾蕾她讓我過去一趟。」


春燕立即淚流,道:「我就知道你不要我了,我不准你去。」


黃洋摟她入懷,安慰道:「燕,妳要對我有信心,我對蕾蕾只有兄妹之情,我怎麼可能亂來?要是我和她好,不是孫子比兒子大了嗎?妳在這裡等我,我和她說明白了就回來,蕾蕾其實也很可憐。」


春燕道:「那你可要快點回來,不然我就進去捉姦。」


黃洋笑道:「我這麼老了,妳也知道我的能耐,想姦也姦不起來了,妳的擔心也未免多餘。好了,親妳一下。」



黃洋吻過春燕後走出了房,來到木人居,敲了兩下門:「蕾蕾,師哥來了。」


門開,華蕾道:「師哥,蕾蕾怕你不來哩!你進來,蕾蕾等你很久了。」


黃洋進了房,華蕾把門反鎖了,道:「師哥,你坐蕾蕾床上。」


黃洋猶豫一下,還是依言坐到了床沿。他看了看房裡的擺設,和他離開時沒有多少改變。二十年了,這裡給他的感覺還是和二十年前一樣,但物是人非了,當年的小女孩已經是個成熟的女人了,然而深愛著他的那顆心依舊,他要怎麼面對這個美麗的癡情女人呢?


華蕾坐到他身邊,看著他,癡癡地道:「師哥,你終於回到蕾蕾身邊了。你知道嗎?蕾蕾這麼多年都思念著你。當年你不跟蕾蕾說一聲就走了,蕾蕾不知多恨你,但是,你回來了,蕾蕾也就不恨你了。」


黃洋嘆道:「蕾蕾,師哥對不起妳。」


華蕾伸手撫摸著黃洋的臉龐,道:「別說對不起,是蕾蕾自願的。」


黃洋抓住她的手,握在手中,道:「蕾蕾,師哥已經老了,孩子都這麼大了,師哥不是不懂妳的心,只是師哥無法依從妳的心了,師哥不想害了妳。」


他說的是實情,在當年他就明白她的感情了,只是他一直都把她當作妹妹一樣呵護著,他不能也不會對她生出別的感情來,他不料華蕾一等就是十幾二十年,這份感情雖深,卻是不能領的。


他已經老了,在感情方面不能滿足華蕾,在夫婦生活中,更有著許多永遠都不能滿足她。他不能接受這份愛,因為他不想因此而傷害華蕾。


有時候,哪怕是好心接受一份愛,也是一種不可彌補的傷害。


華蕾道:「不,師哥一點都不老,師哥在蕾蕾的心中還像當年一樣。」她掙脫黃洋的手,走到桌子前,拿起那兩個雕刻的木人:「師哥,這是你雕給蕾蕾的,蕾蕾每天都看著它們,你曾經說讓它們永遠在一起,可是你為什麼離開蕾蕾?師哥,你就不能讓蕾蕾永遠和你在一起嗎?只要能夠和師哥在一起,蕾蕾就心滿心足了。」


黃洋輕嘆,這是他離開長春堂前送給華蕾的,他並沒有別的意思,當時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所以就照著自己和華蕾的模樣雕刻了這兩個小木人給她,留作紀念。


人生如浮雲,誰能預料今日?


華蕾把小木人並排著重放回桌上,坐回床沿,道:「師哥,你明白蕾蕾的心的,蕾蕾只是要成為師哥的小妻子,你能答應蕾蕾嗎?」


黃洋凝視著她,道:「如果能答應,當年師哥就把妳帶走了。蕾蕾,師哥不想叫妳傷心,妳也別為難師哥了,師哥是有兒有女的老男人了。」


「可是,」華蕾蕾爭辯道:「很多男人都有許多妻子的,師哥為何不能有兩個?」


黃洋凝視著華蕾,道:「師哥這一生愛過兩個女人,對不起兩個女人。蕾蕾,師哥對不起妳啊!」


華蕾幽幽地道:「師哥真的不能完成蕾蕾的心願?」


黃洋再次長嘆:「蕾蕾,除了師哥,妳的心中就沒有別的男人?很多男人都比師哥好的,妳不妨去看看再說。師哥不想害妳一生,妳也別讓師哥抱愧半生,好嗎?」


華蕾垂首,忽然想起一個可惡的人。


她沉默了許久,突然聽到門外響起吵人的歌聲,臉色一變,驚怒道:「黃希平?!」


背景顔色 字體顔色 字體大小 獵艷江湖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