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舞台落幕时

   我说:我喜欢你。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对别人说这种话。


   但告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自己做出这种事后,我产生这个疑问,变得越来越没自信。


   如果是犯罪的告白,就代表之后要赎罪。


   但爱的告白到底是要传达什么意图?说不定是一种相当自作多情的行为。用客观角度审视后,我觉得快要丢脸死了。


   「谢谢。」


   高桥悠梨学姊慢条斯理地向我道谢。


   随后沉默笼罩现场,一秒、两秒、三秒。


   这时我开始思考。


   刚刚只是表明心意而已,我知道待会该说些什么,再来只要勇敢踏出这一步就行。


   但与此同时,脑海中也警铃大作,劝我到此为止。


   像你这种不起眼的家伙,怎么可能跟这位美丽绝伦的学姊有结果。


   这个警告相当合理,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程度。


   「请你跟我交往。」


   但当时我完全丧失正常的判断能力,就算我明白胆小的自己给出的警告,却还是脱口而出。


   「嗯,可以呀。」


   高桥学姊应允了我的要求,让我顿时无法思考。


   「那以后就请你多多指教啰。」


   高桥学姊恭敬地向我行了个礼,所以我也急忙低下头说「我才要请你多多指教」。


   因为学姊面带微笑,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如果我的人生是一出剧,我又是这部戏的导演,就会在这一刻让舞台落幕。如此完美的结局,观众应该也会送上如雷掌声给予祝福吧。


   但我的人生不是一场戏,我也不是导演。


   如果在这里落幕,就是完美大结局了。


   我总会错过这种场面,继续未完的人生。


   在绝大多数的故事中,男女主角会跨越种种难关,最后结为连理。


   但往后的日子才是真正的苦难。


   从来没交过女朋友的我,自然不知道这个现实。


   高桥悠梨这名女性,可说是优秀到我快要配不上的程度。


   她是大我一届的学姊,和我同属戏剧社,主要负责舞台美术。


   五官立体,四肢修长,身高也高于女子平均值。虽然她的外表在舞台上会十分亮眼,但因为声音太小,几乎没有在台前表演过,只有配角人数不够时才会接下没台词的角色。


   喜欢上某个人的契机这种事很难事后回想。虽然不知道用「坠入爱河」来形容恋爱的第一人是谁,但我觉得十分传神。坠入爱河之后,怎么可能知道原因或理由呢。


   硬要说的话,我喜欢她的侧脸,我就爱她缝制服装时的凛然侧脸,现在也会忍不住看得出神。


   拼尽全力的告白得到奇迹般成功的那个十月。


   自那天起,我们就瞒着周遭偷偷交往。


   选择隐瞒并没有特别的理由,因为我们都觉得没必要特地宣传。


   就这样交往了三个月。


   虽然是偷偷交往,我跟悠梨学姊的关系还是渐渐被旁人发现了。毕竟我们在同一个社团,有些时候还是避无可避,所以也无可奈何。


   但如此一来,就有人开始用言语骚扰我了。


   「唉,你们圣诞节去约会了吗?悠梨很喜欢圣诞灯饰吧。」


   尤其财部学长最近老是状似亲昵地找我搭话。他跟悠梨学姊同年,对我来说是戏剧社的前辈。


   「对了对了,初次参拜时她有穿和服吧,红色那一套。不过和服真的很赞耶,脱起来比普通衣服兴奋多了。」


   财部学长以前似乎跟悠梨学姊交往过,简单来说就是前男友。


   可能是因为这样,他一天到晚找我聊跟悠梨学姊交往时的故事。


   我真的很不喜欢听他说这些事,比妖怪、打针和蟑螂更让我讨厌。


   「那家伙是穿衣显瘦的类型喔,没想到吧?我脱她衣服的时候吓一大跳呢。」


   而且八成都是这种低级的内容,让我更加痛苦,有够烦人。


   财部学长就是这种人,本来就很爱装熟了,知道我跟悠梨学姊在交往,就用更亲昵的态度找我搭话。


   我就直说吧,真的很烦。我很想让他闭嘴,又无法对学长说太失礼的话。


   要是打断财部学长说话,好像我很在乎他们早已结束的关系一样,感觉有点逊。所以我只能带着苦笑,想尽办法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


   但他真的让我很不舒服。


   我好讨厌财部学长,甚至会浮现出可怕的念头,希望他因为某些因素转学或重伤住院。


   如果财部学长这么做是为了动摇我的心志,那他的策略太成功了。光是没把嫉妒心和厌恶感写在脸上,我就想佩服自己的演技了。


   「啊啊,可能会有点惋惜吧,但我现在也有新女友了,根本无所谓啦。」


   为了忽视财部学长的话,我逃进幻想之中。


   如果有时光机就好了。


   如果能用时光机回到过去,我要比任何人都早认识悠梨学姊,尽可能帅气地告诉她:千万不要跟财部学长交往。


   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用帅气的态度说出这种丢脸的愿望。


   「你有心事吗?」


   回家路上,悠梨学姊看着我的脸这么问,真可爱。


   「最近没什么精神耶。」


   她似乎在担心我。我无意将情绪写在脸上,但这个人心思敏锐,这一点我也很喜欢。


   但财部学长可能也体会过这种幸福的感觉。


   我跟悠梨学姊共度的时光,居然被这种烦人的思绪入侵。那个人的炫耀如尖刺般刺在我心上,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虽然没对财部学长坦承,但我没能跟悠梨学姊一起过圣诞节和新年假期。


   圣诞节她说要参加骤逝的恩师丧礼,岁末年终也要跟家人回老家,无法跟我去初次参拜。


   她已经跟我解释过了,所以我没放在心上,但听财部学长说的那些话,让我有些烦躁。


   会不会是因为她跟财部学长在这两个节日都约会过,才会找借口躲着我?我对产生这种想法的自己感到恶心。


   我知道是自己想太多。


   也想过要不要找悠梨学姊商量应付财部学长的方法,但又不想被她当成在意前男友的没用废物。


   「没事,只是考试成绩不太理想。」


   「啊,那要不要一起K书?」


   这么说来,财部学长也说过他跟悠梨学姊一起K书的事,还说家居服短短的很性感。


   居然刻意回想这种光想就不舒服的事,真讨厌我自己。


   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悠梨学姊这种外表和个性都这么完美的人,怎么可能没跟其他男生交往过,我可没蠢到会有这种想法。


   都上高中了,她当然会喜欢过几个人,也有很多人喜欢她吧。毕竟她是活泼外向的人,跟我不一样。


   但我不想特地追问她的过去,也不想从他人口中听到我尚未得知的其他面貌。


   那种话装作没听到不就好了吗──我知道这个建议非常合理,但就是办不到。


   因为太喜欢了,才会想连那个人的过去都占为己有,要是没办法,至少我想继续被蒙在鼓里。这种想法有这么没用吗?


   我想尽办法压下这股无可倾诉的心情。


   「没关系,我会自己解决。」


   应该说我也只能自己解决。


   「是吗?那就好,有问题随时告诉我。别看我这样,我成绩很好呢。」


   越觉得关心我的悠梨学姊可爱,就越希望我跟她以外的人类都从历史上彻底消失,这样我就可以占据她的一切。快点去死吧,人类。


   在喜欢上悠梨学姊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没用,也不太想知道。


   「对了,你跟悠梨进展到哪里啦?进过房间了吗?」


   隔天财部学长还是老样子,真希望他偶尔请个病假。


   他虽然是这种人,但如果有其他人在,就绝对不会聊这种猥琐的话题。相对地,他只要一逮到我,就会搂着肩膀把我带去没人的地方。


   「不,我还没……」


   「喂喂,你太不积极了吧,青春很短暂耶。柏拉图式爱情只是废物的借口而已,是男人就该勇敢进攻,懂了吗?」


   但财部学长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每天重复这些话题?我实在搞不懂。


   是在关心没出息的学弟吗?未免也太过分了,到底在想什么啊。


   还是在炫耀?炫耀「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的女朋友」?那就更恶心了,令人作呕。


   有没有胶带或湿抹布可以堵住这小子的嘴?还是──


   「真不干脆,悠梨怎么会跟你交往啊?」


   财部学长用玩笑般的轻浮口吻这么说。


   「我对前女友没有留恋,但还是有点兴趣喔。悠梨会在我跟你之间选择谁呢?要试试看吗?看那家伙会不会出轨。」


   我屏住气息,顿时无法判断是厌恶感或恐惧使然。


   「开玩笑的,我现在已经有新女友了,被她怀疑出轨也很麻烦。」


   财部学长笑了笑,像是在细品我写在脸上的表情。


   我知道他是在嘲笑我。


   「哎呀,但恋爱的醍醐味,果然还是让对方染上自己的颜色嘛,就像照自己的喜好培育懵懂无知的少女?这种在新雪留下足迹的感觉真是棒呆了。你也这么认为吗?啊啊,你不是这种人吧。」


   此刻我才终于明白,财部学长根本不会给其他人最基本的尊重,所以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不爽。


   「我自己是乐在其中啦,你就努力跟我用过的女人好好相处吧。」


   这句话似乎成了导火线,让我的心境产生决定性的变化。


   我想杀了他。


   愤怒反而让我的思绪冷静下来。


   既然是这种会伤害他人的人,杀了也无所谓吧。


   我没表现得太夸张,只是决定要杀了他而已。


   拟定杀人计画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把平常用在其他地方的时间全都花在杀人计画上就好了。


   我把浮现脑海的点子写在笔记上,将计画统整。


   我想尽可能选择残忍的方式杀掉他,一定要让财部学长死得很痛苦。


   我原本想用某个APP。


   据说占卜APP「孤独的羊」可以帮忙杀人。


   传闻五花八门,比如会准备杀人的手段,只要许愿对方就会死,也会帮忙实现杀人以外的愿望,内容有微妙的差异。唯一的共通点就是必须抓到黑羊。


   反正也睡不着,我半夜打开APP试着找了好几天,但根本找不到黑羊。


   而且盯着萤幕的时间也很浪费,我马上就放弃了。


   与其依靠不确定的APP传闻,还是找其他手段比较好。


   最后我决定制作炸弹。


   「炸弹」一词听起来有点不切实际,但其实意外容易取得,每个人身上都带着爆裂物。


   那就是锂电池。这本来不算危险物品,但如果是不良品或使用不当就会爆炸。


   锂电池在这个时代随处可见,人人至少都会带一个在身上。


   不论国内外都经常发生锂电池的爆炸意外。


   在学校发生爆炸也很自然,可以包装成意外杀死他。


   我开始收集不良品电池当作材料。


   不愧是不良品,价格便宜又容易入手。我随便在拍卖APP上买了几个产地不明的二手行动电源。


   为了保险起见,我在杳无人烟的河堤实验。在这里万一发生意想不到的爆炸或火灾,离河川也很近。


   总之我试着往膨胀的行动电源踩了一脚,因为被卷进爆炸非常危险,我马上就跳开了。


   过了一会,行动电源发出白烟和恶臭味,还窜出熊熊大火。我连忙将行动电源踢进河里,以免造成更严重的火灾。


   这一幕比想像中还要恐怖。


   残留在鼻腔的恶臭和烙印在眼中的火焰残影,让我心生迟疑,同时有股黯淡的心绪油然而生。


   我从浅浅的河底捡起已灭火的行动电源,陷入沉思。


   手段已经确定可用,如今我有两个选择。


   换句话说,我可以选择杀或不杀。


   我真的很讨厌财部学长,但真的有必要杀他吗?


   有没有其他方法可以解决这个状况?


   直接诉诸暴力稍嫌武断,也有点离谱。


   但我还能怎么做?


   若费尽唇舌跟财部学长沟通,他会改变想法吗?恳求他别再做这种事,他就不会再搭理我了吗?


   当然不可能。


   人心不会被他人改变,所以彼此才需要适度妥协。逼别人照自己的意思做,未免也太傲慢了。


   但实在无法原谅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我心中还是只有一个答案。


   我将计画内容尽量精简化。


   要营造出意外的假象,就得避免太过缜密的手法。手法越繁琐,犯行暴露的可能性就会提升。


   所以我将危险的行动电源装进扁扁的饼干盒里。


   我把行动电源藏在社团教室。财部学长的座位上放着坐垫,藏在坐垫下就不会被发现吧。


   财部学长坐在椅子的瞬间就会爆炸,手法非常简单。


   我试着重看笔记检讨好几次,却想不到比这更迅速且轻松的杀害方法。


   光想像财部学长被烧死的画面,我就觉得痛快极了。


   这个计画从准备到执行花不到一周时间,最耗时的可能是选定适合犯罪的日子吧。


   执行当天,我比想像中还要冷静,而且还有一丝良心,觉得至少不能伤害到其他人。


   社员为了舞台剧彩排往体育馆移动时,我叫住财部学长。


   我决定用「商量悠梨学姊的事」这个最简单的理由。


   财部学长似乎很爱在我面前炫耀,所以如果用「不想被其他人听见,想在社团教室跟他聊聊」这个说法,那个人一定会来。


   炸弹已经放好了。


   我待在可以俯瞰戏剧社社团教室的主校舍男厕。既然是放学时间,就没什么人会用校舍男厕,是最适合独自见证结果的地点。


   我马上就看到财部学长走进社团教室,这一刻终于来了。


   我想像着燃烧的社团教室,静待那一瞬间到来。全身开始冒冷汗,但这是因为我太期待了,应该没错。


   我殷切期盼着爆炸的瞬间,就这么等了一分钟。


   ……真奇怪。


   财部学长已经坐在炸弹上了,却什么也没发生。


   没爆炸吗?冲击力不够?


   还是他已经发现炸弹的存在──?


   「啊,你在这里啊。」


   身后传来不可能在此处听见的爽朗声音,我吓得转头一看。


   只见悠梨学姊毫不犹豫地踏进男厕。虽然这也让我很惊讶,但这不是重点。


   更重要的是悠梨学姊手上的东西。那个饼干盒很眼熟,跟我今天带来的看起来很像。


   也就是说,悠梨学姊双手捧着我做的炸弹。


   只要没施加强烈冲击──比如掉下来或刻意踩踏──就没事,但我还是惊讶又担心。


   头脑一片混乱,不知该说些什么。


   思绪无法集中,让我头昏眼花,想要马上逃离现场。


   「也对,你吓到了吧。对不起,其实我看了你的笔记。因为你最近好像为了我以外的事情非常苦恼,让我很担心。」


   所以她知道我装了炸弹,偷偷回收了吧。


   我终于明白了,难怪等这么久都没爆炸。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


   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没用到连自己都不禁失笑。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杀人,被逮捕的话就完蛋了。」


   「这……这倒是。」


   听到她理所当然地说出理所当然的话,我忽然全身无力。


   「唉,你为什么想做这种事?你跟财部同学闹翻了吗?」


   要我坦承真相实在太丢脸了,但事已至此,也不能继续隐瞒了吧。


   无须担心,凡事取决于如何表达。


   只要说得自信满满,哪怕是毫无根据的事实都能产生莫名的说服力。如果说得支支吾吾,就算是真相也无法取信于人。


   因此即便是多没出息的内容,只要思绪清晰地表达就没问题。


   「财部学长,呃,几乎每天都会跟我说,那个,以前跟悠梨学姊交往的事,我很讨厌,真的很讨厌……所以,该怎么说……」


   但我一开口就变成七零八落的口气,彷佛小学生在跟老师报告。


   其实我想把自己的行为再正当化一些,想狂说财部学长的坏话。


   但情绪跌宕起伏,我实在很难好好解释。


   「对不起,让你很不舒服吧。」


   为什么悠梨学姊要道歉呢?


   事情都这样了,真希望她对我发火,针对我的弱点狠狠批评。


   无法接受心上人过去的恋爱经验,度量未免也太狭小了。说到底,正因为有过去的恋爱,才能造就现在的自己。坚持对方要毫无经验,感觉既幼稚又恶心。


   希望她能用这种随处可见的正确思想狠狠揍死我。


   这样我应该就能释怀。


   「要是我早点发现就好了。」


   「不,是我太没用……」


   「没这回事,如果你的前女友出现,我也会吃醋吧,就算只是朋友也会焦虑不安。要是她敢得意洋洋地说你还没遇见我之前的事,我可能会勒断她的脖子。」


   以悠梨学姊平常高冷的形象来说,这些话算是相当稀奇。


   「我的独占欲比你想像中还要强,而且很喜欢你喔。跟你在一起后,我发现你满脑子都想着我,我真的很开心。所以你既然要烦恼的话,希望你多想想关于我的事。」


   这段甜蜜情话,比其他正常理论还要触动我的心。


   足以让我清醒过来。


   这种时候,我竟觉得自己发现了悠梨学姊的全新面貌。


   「对了,财部同学跟你说了什么?」


   「那个,呃……」


   那个人的话题都很低俗,几乎都是让人不知该不该当面说出口的内容,所以我决定用模棱两可的说法告诉她。


   「像是你们一起去看圣诞灯饰之类的。」


   「咦?我们没去啊。」


   「什、什么?」


   「我的确是被财部同学告白后跟他交往的,但维持不到一个月吧,而且我记得他是秋天跟我告白的。」


   跟财部学长那边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那有穿和服去初次参拜吗?」


   「我没去,也没穿和服,因为每年都会跟家人回乡下,根本没机会穿啊。」


   「那有在房间一起K书吗?」


   「没有没有,要K书也会去图书馆,我不会随便让别人进房间。」


   我顿时全身无力。


   结果财部学长那些话几乎都是打肿脸充胖子嘛,搞什么啊。


   「啊,但也没办法证明啦,真伤脑筋。」


   「我相信悠梨学姊说的话。」


   「是吗?那就好。」


   那当然,倒不如说,我一开始这么做不就好了吗?不必费心制作炸弹,直接找悠梨学姊问清楚就好。


   不过,要是那天她对我说「的确有过那些事,当时我很开心」的话,我应该会昏倒吧。


   如果被拿来比较,我没自信赢过财部学长,所以才不敢确认。


   总之是因为我太胆小,才只能选择制作炸弹。


   「对了,可以换我问你吗?你真的做了这个炸弹?」


   「算是吧。啊,施加刺激会很危险喔。」


   这么说来,我差点忘了悠梨学姊手上还拿着炸弹,便急忙从她手中接过饼干盒。


   「但你很厉害耶,竟然能做出炸弹。」


   「你没被吓到吗?」


   「该怎么说呢,我确实觉得有点恐怖,但也认为自己很不应该,居然没发现心上人这么烦恼,反省的心情反而比较强烈。」


   就结果来说,是我被财部学长的谎言所骗才把事情闹大。


   财部学长为什么要撒谎呢?说不定他对悠梨学姊还有留恋,这么想就说得通了。


   话虽如此,我一开始也没注意到这一点。


   不要再被他人的言论所迷惑了。


   听到我尚未得知的悠梨学姊的过去,哪怕只是谎言,我也会烦躁嫉妒。如果是事实就更不得了了。


   但现在这个人对我表明了心意,我若选择忽视也毫无意义。


   我要用自己的眼睛、耳朵和心灵直接了解她。


   「悠梨学姊,多跟我说说你的事情吧。」


   「嗯,我也想更了解你。」


   虽然不知道我们的恋爱关系能走到什么时候。


   但唯独此刻,我想相信这份爱情能持续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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