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古風妙韻

夢香和抱月估不到的是,希平竟然也跟著夢情來了。這男人的到來,也就說明她們不得安寧了。


一到古風榭,獨孤雪就回她自己的寢室了,希平跟著他剛認的娘進入房裡,看見夢香和抱月,就欲跑過去摟住抱月,卻被夢香擋住了。


喲!這女人怎麼了?明知道他和抱月是兩情相悅,為何偏偏要做這種棒打鴛鴦的缺德事?


難不成夢香是想讓他抱她的?唉!有這可能!天才自大地想著,摟抱之勢依然未改,卻被突然頂在他胸膛的劍阻止了。


喲呵,是誰用劍針對他?怎麼他就看不清夢臭屁的劍是如何指著他的心胸的?沒這可能,絕對是這劍早已經直擺在他眼前,只是他看著抱月的時候未看到罷了,真是不懂事的爛劍,得把它拋到一邊去。


去!什麼東西?他的手指就輕捏著劍身,輕移到一邊──咦?怎麼就移不動了?好,搬不開你,我還躲不了你嗎?他就偏身過去,豈知那劍還是指著他的良心?唉!這次無論如何良心都受到指責了。


他道:「夢臭屁,我哪裡對不起妳了,拿劍直指著我?」


夢香道:「別以為你認了師傅作乾娘,就可以為所欲為,不經我的允許,你還是不得碰抱月。」


原來還是這檔子事!希平看看夢香背後的抱月,笑道:「不准我碰抱月,那麼碰妳可以吧?」


夢香一怔,叱道:「不可以!」


希平笑道:「我好像記得妳的胸脯很柔軟,妳不記得妳讓我靠在妳那裡了嗎?」嘿哈,那絕對不是夢──


「我記得你哭了,你還記得嗎?」


這是夢香的回答,黃天才一聽,眼睛都睜大了:那絕對是做夢的。


他道:「是嗎?我不記得耶,是了,夢臭屁,我什麼時候靠在妳胸脯上了?好像沒有這回事哩,大概是我們都記錯了,一定是記錯了,是吧?」


為了不讓他靠在女人乳房上哭的事情敗露,他只好像華蕾一樣來個選擇性記憶,否則讓人誤解為他喝不成奶而像娃娃一樣哭鼻子就不好了。他黃希平是天才,絕不是笨小孩!


「你們兩個別吵了。」夢情笑看著兩人之間的鬧劇,剛記起要勸說。


夢香氣道:「師傅,是他自己不檢點的。」她把劍收了起來,眼盯著希平,似乎還怕這頭色狼趁機逮住她。


希平道:「放心,我很檢點的。娘,妳帶我來這裡,不是讓妳的徒弟拿劍指著我的胸膛的吧?」


夢情一笑,道:「香香、抱抱,從今天開始,他就是妳們的大哥,以後別再欺負他了。」


夢香嗔道:「是他欺負人的,我們怎麼欺負他?」


抱月一口就道:「師傅,抱抱不要做他的妹妹。」


希平一聽兩女的乳名,大是來了興趣,嘿,香香和抱抱?他怪叫道:「香香,唔,來香一個;抱抱,來,讓老公抱抱,哈哈!」


「噗!」


誰?誰?誰又敢打老子的臉了?希平摸著自己被夢香甩打的臉猛的搖頭,要想清楚這突來的一個耳光是怎麼回事,然後看到夢香怒色的可惡的雙眼,他就氣得直蹦起來了,指著夢香叫喊道:「夢臭屁,別以為我不敢打妳,好歹我現在是妳的大哥,妳要看清楚狀況,以後妳得聽我的。」


夢香道:「誰承認你是大哥了?」


抱月也道:「我也不承認。」


無論如何,她只要當希平的妻子,讓她作希平的妹子,誠然是不可能的。


希平當然也瞭解這點,於是笑道:「其實妹妹也可以是妻子的,抱月,我說過的話我總記得的,嗯,妳是我一輩子的嬌妻!」


抱月的俏臉兒一紅,幸福地笑了。


夢情知道抱月早就對希平心有所屬,也不說什麼,但卻氣壞了夢香,這女人怎麼也不承認希平與抱月之間既存在的事實,她道:「抱月,妳要記得妳說過的話。」


抱月的臉拉了下來,細聲道:「姐姐,抱月沒忘記的。」


夢香勝利似的朝希平笑了笑,那意思彷彿在說:瞧,怎麼著?


活把天才氣得吐血,他抓狂地道:「夢臭屁,出來!」


夢香道:「不出。」


「妳不敢?」嘿嘿,女人就是膽子小,這沒得說的。


夢香正眼不瞧他,只是道:「我是不屑跟你這種人計較。」


此時,抱月已經扶著夢情坐到了床沿,對峙著的就是這對冤家了。


希平突地說道:「把面紗取下來!」


夢香一愣,道:「為何要取下面紗?」


希平道:「好叫人看清妳的嘴臉,別總是掩著屁股亂放屁。」


「呀!黃希平,你才放屁,你這混蛋說話這麼噁心,比茅坑裡的大便還要臭,我不和你說了!」夢香轉身回到夢情的另一邊坐了,兩眼惡瞪著希平。


希平終於感到一個獲勝者的優越了:原來就是剩他一個人傻愣愣地站著,沒人理啊!


嘿,嘿嘿!他在心裡笑得尷尬,口中道:「娘,妳還沒告訴我,讓我來這裡是為什麼哩?」


夢情笑道:「沒什麼,就是想叫你認識兩個妹妹。」


「這樣呀!她們我早就認識了,不過──」他故意看看兩女,邪邪地笑道:「她們不是我的妹妹。」


抱月甜蜜地怨了他一眼,而夢香聽了他的話,立即給他一注強瞪,嚇得他更緊縮了出門去,房裡的三女輕笑出來了,夢情道:「這孩子!」


夢香道:「師傅,妳認了他,他以後就有藉口欺負香香了。」


夢情笑道:「哦?但是,為什麼我只看見妳欺負他,好像是妳打他,他也不敢還手的?」


夢香臉泛紅。


抱月問道:「姐姐,為何他都不打妳的?」


「這我怎麼知道?」


即使知道,夢香也是不會說出來的──夢情和抱月都明白這一點,所以對於夢香的回答,抱月是氣得嘴兒嘟,夢情卻是付之一笑,與此同時,夢香想起希平的話:這輩子絕不對妳出手。


是的,不管她要不要,那混蛋都給了她這樣一個承諾,也不管他做不做得到,至少他曾經為她而做出如此的決定,這在暴力之後的溫柔誓言,在那一刻,幾乎擊潰她所有的心理防線,攻入她的心扉,在她孤寂茫然的心潮,爆起驚天浪潮。



希平出得夢情的房,本想到獨孤雪的房裡去,獨孤雪的房與夢情的房間幾乎是相對,相隔也不遠,不用走幾步就到了,只是在這其間被一個不大不小的花圃攔隔開來。這古風榭是專為女客留宿的院落,在大地盟的眾院落中雖屬占地小的,但總花了些地方在精緻上,比如在這小小的院落中間再安排一個挺不錯的花圃兒之類,雖說不怎麼樣,也真夠看的,或許也有點實際作用──至少讓女人們在半夜睡甜夢的時候間雜著聞到零星的花香味兒。


花圃邊的一塊圓滑的石頭上,此時正坐著一個美麗的少女,她的臉盤很是豐滿圓潤,髮不長,就那麼緊貼在她白晰巧致的臉蛋上,顯得青春而活潑,然而,現在她卻不是活潑的──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如果一個女人看著腳下的即使凋謝的花兒沉思並且流出眼淚灑滴這些殘花,還有人說這女人是活潑的,則這個人一定是傻子!希平當然不是傻子──哪怕真是,他也會把自己當天才處理,所謂的天才型的歌神或天才型的拳王,他一點也不謙虛地推薦自己。


希平輕走幾步,在少女的身旁站定了,少女抬首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垂下首去,彷彿沒看見他一樣,這使希平徹底失望了──原來天才也有被人忽略的一天。


他道:「妳叫絲嫫?」


少女嬌軀微顫:這人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浪無心說的嗎?她再次仰首,道:「嗯,你怎麼知道的?」


希平蹲了下來,道:「妳不是浪無心的女人嗎?為何到這裡來了?妳哭了,淚珠兒滴落哩,來,我幫妳擦擦。」


他舉起衣袖拂過絲嫫的臉,絲嫫沒有拒絕他,其實這個魯莽的男人,給她的記憶也是很深的,在他與浪無心打架那天,他不但把兩隻鞋子擲在她的胸脯,且就在大街上壓著她,她怎麼可能不記得這男人呢?


她喃喃自語道:「絲嫫是不是很沒用?」


希平怔住:原來她是因為刺殺浪無心不成功而傷心的,唉!還好她沒有成功──如果她有用了,那他黃希平就沒命了。他大是愉快地道:「沒用的好,嘿,沒用的好。」


絲嫫甩開他的手臂,怒叱道:「黃希平,你在說什麼?」


希平方始醒悟自己一時興奮說錯了話,忙道:「沒說什麼,是了,妳怎麼個沒用法了?」事到如今,只好轉移話題──但願嫁接成功。


絲嫫恨道:「我不能殺了他!」


希平知道她要殺的是浪無心,卻假裝不知,道:「他是誰?」


「為什麼要跟你說?」


是呀!為什麼要跟我說?不說就不說,我黃希平稀罕?再說了,咱黃某人早就知道了,而妳不知道的事多著哩,妳知道是誰要了妳的初夜嗎?不知道吧?誰?我,黃希平。


絲嫫看著他一副洋洋自得的樣子卻不說話,猜不透這男人有什麼好得意的,她道:「浪無心把我和另外五個姐妹安排在這裡住了,我們問他為什麼,他說,叫我們來問你。」


啊哈?浪無心這鳥人竟然把這六個處女全部推到他身上了?問他?他黃希平能說什麼?真是頭大的問題。


他站起來就想逃,被絲嫫扯住衣角,聽她道:「你一定有問題,不然為何急著逃跑?」


「沒有,絕對沒有,我只是無法回答妳的問題,所以想去先問過浪無心,然後再回來答妳。」希平急中生智──這是天才的絕招嘛!


絲嫫放開他,道:「我知道你能夠回答的,浪無心把我丟到這裡也就罷了,然而,讓他的許多女人都離開了,卻沒叫她們五個離開,只是也不要她們了,讓她們和絲嫫一樣住到這裡,而她們和絲嫫一樣都是在同一晚失身的,問題可能出在這裡,但究竟是什麼問題,絲嫫是不明白的。我知道你是明白的,不然浪無心不會對我們這麼說。姐姐的仇是報不了的了,父親他不會因為姐姐的自殺而出兵對付仙緣谷,而我根本無能力殺得了浪無心。絲嫫想回蛇神部落了,可是對浪無心卻有著某些依戀。我不想步姐姐的後塵,愛上浪無心這種人是姐姐一生的錯,絲嫫不想像姐姐一樣錯到底。」


她彷彿是對希平說話,但聽在希平耳裡,更像是自言自語,希平多少懂得,這叫絲嫫的美麗少女是愛了浪無心的,只是她為報仇而來,卻有了愛。這有點像施柔雲,唯一不同的是,他很疼寵施柔雲,而浪無心卻是不愛她的。


他嘆道:「她們五個呢?」


絲嫫道:「她們在求萬妙神尼給她們落髮。」


希平大驚:「什麼?她們要當尼姑?」


「嗯。」


「她們在哪裡?」


絲嫫指了指萬妙的屋子,道:「就那間房,不知神尼有沒有答應她們?」


她得不到希平的回答,因為希平已經跑向那間房了,她看著希平的背影,冷哼道:「什麼嘛!人家要當尼姑,干你什麼事?看你急得,好像是你的婆姨要出家一樣,好不要臉!」


說罷,她繼續沉思,但沒有再落淚,希平的到來,似乎把她的傷感打斷,要尋回眼淚,應該還得要一些時間吧!她暗自嘆息。




希平敲響萬妙的門,妙緣出來開門,看見是他,便道:「你怎麼來了?」


「進去再說。」他閃進屋裡,獨孤雪也在,只見那五個女孩跪在萬妙面前,而萬妙正在說出菩薩般心腸的話。


「既然妳們一心向佛,我就代菩薩剃度妳們,斷了妳們的塵根,好讓妳們更能接近我佛。神啊!救救這些苦命的女孩兒吧!阿彌陀佛!」


希平看見這萬妙手裡竟然拿了一把剃刀,媽的,夠狠!嘴裡說什麼菩薩的話,卻要拿刀把人家女孩子的一頭美好的青絲給斷了,這老尼怎就這麼狠?絕不能讓她們當了尼姑,不然這世上又會多出許多狠心的尼姑了。唉!


希平懷著打救世上的心,大喊道:「刀下留情!」


萬妙正為自己閹的義工的增添而暗自歡喜,誰知竟來了個程咬金,咬著牙,嘴裡喊著些什麼「刀下留情」?一看,卻是那個已經騙走她一個義工的黃希平,更是打從心裡頭急了,手上的刀猛的往那黑秀秀的髮頂亂刮,又聽得那女孩叫道:「哎呀好痛啊!神尼,我不當尼姑了,當尼姑原來這麼痛的,嗚嗚,流血了。」


「沒事,沒事,我一時不小心刮破了點皮。」萬妙開始解釋,但那女孩子已經護住了頭不讓她繼續作惡了,她就另轉目標,剃刀再舉,落到半空中,就被前來的希平阻止,萬妙的手被希平抓住,這老尼的臉也像她的徒弟妙緣小尼一樣變紅了,嘿嘿有趣!


希平道:「妳這老尼姑,我不是叫妳刀下留情嗎?為何偏偏把我的女人的頭刮破了,啊?」


萬妙叱道:「黃希平,把你的髒手拿開,本神尼收弟子,與你何關?再說她們是浪無心的女人,什麼時候輪到你管?」


屋裡眾女都看著僵持的兩人,不明白為何希平說五女是他的女人。


那個被剃刀刮破了皮的女孩走過來道:「黃希平,你說我們是你的女人?」


希平笑道:「我想應該算是吧!」


女孩接著就給了他的笑臉一巴掌,令他再也笑不出來了。


「我們已經夠苦的了,你還來這裡說風涼話?我依敏生是浪公子的人,死是浪公子的鬼,做了尼姑也是浪公子的尼姑!」女孩在打了希平一巴掌之後嘮嘮叨叨地說著。


希平平白無事挨了她的耳光,比夢香打的還要痛些,放開萬妙的手,正想發作,看見她流了淚,火氣只得急降下來,轉身對萬妙道:「神尼,去,去讓她們作浪無心的尼姑好了,老子挨了一巴掌,沒心情當救世主了。」


唉!這救世主難當呀!怨不得許多人都想成為毀滅者了,難怪!


萬妙卻道:「家玲、雨紗、紅胭、付顏,妳們是否也作浪無心的尼姑?」


跪在地上的四女都點了點頭。


萬妙嘆出一口氣,把手中的剃刀交給妙緣,道:「菩薩啊!原諒我一時不察,差點害我佛再度蒙羞。」說著,她不經意地看看獨孤雪,看來這「前度」令菩薩蒙羞的人兒定是獨孤雪了,她接著道:「妳們都與菩薩無緣,菩薩是不喜歡男人的,而妳們心中都向著男人,本神尼就不敢為妳們剃度了,都起來吧!」


希平聽了,驚愣住了:這神尼對菩薩的理解怎就這麼超前,與妙緣小尼的解釋很有得一拼耶,不怪每次提到他老爹,她都臉紅了。唉!神尼,果是神尼也!


四女起來,萬妙又道:「我可以給妳們介紹個好去處,妳們去找明月峰的夢香吧!明月峰也是專收女徒的,且沒了菩薩,她們是會歡迎妳們的。」


依敏道:「謝謝神尼。」


萬妙道:「不必謝,妳們可以出去了,我要燒香請求菩薩的原諒。」


依敏率著四個女孩出屋去了,希平看看獨孤雪,只見她眨了眨眼,那意思是讓他趕緊離開,他又看著妙緣壞壞地笑了笑,弄得妙緣淡紅上臉,才舉步出了屋。


卻見五女中最為嬌小玲瓏的俏麗女孩在門外等他,他道:「妳不去找夢香嗎?」


她垂著首道:「我的鼻子很靈敏──」


「啊?──」希平不明白地驚呼一聲。


「剛才我走過你身旁時聞到一陣很熟悉的味道,但我確切地知道我沒有和你接近過的,怎麼可能留存有你的味道的記憶?」女孩有些迷茫。


希平笑道:「那是妳的錯覺,唔,妳叫什麼名字?」


女孩仰首道:「我叫雨紗。」


希平道:「挺可愛的一個名字,像妳的人一樣可愛。」


雨紗道:「謝謝,你也是個很帥的男人,和浪公子一樣的帥。剛才你說我們是你的女人,是真的嗎?」


希平的手撫摸著她的靈秀的黑髮,她沒有抗拒。


希平道:「如果妳願意,就是真的。」


雨紗的小臉上綻放了笑,雖是很淡的那一種,卻能看見她是歡欣的,她道:「我原來很喜歡浪公子,可是他不要我們了,不知為何,他只要了我們一次就拋棄我們。只是令雨紗不明白的是,在他要我們的那一晚,竟不准我們點燈,他以前都喜歡打燈的。另外就是,他身上的味道也和以前不同了。不管怎麼變,一個人的味道是不會變的,雨紗清楚記得那晚是一種濃濃的汗味兒之中夾雜著抹不去的清香,那是令女人歡喜的男性之香。雨紗在浪公子身上從來沒聞到過,只是剛才走過你身旁時,我聞到了,但少了那濃濃的汗味以及女人的體香。或許你身上的清香很少人能聞到,但雨紗卻是能聞到的,且記在了心裡,你懂我說什麼嗎?」


希平聽得已經汗流浹背了,他知道雨紗聞到的清香來自地泉乳,因為他曾經泡在地泉乳裡,也聞著這種淡淡的清香,只是他料不到他吸收了地泉乳之後也會把這種特性吸收了。


雨紗笑著看他,道:「很少人能夠確切地聞到的,只有雨紗能夠,你現在又有了汗味兒了,其實雨紗也喜歡你身上的男人的汗味。雨紗過去了,或許雨紗會和她們說說心事,她們都是雨紗的好姐妹哩!」


她轉身蹦跳著走向夢情的房間,在那間房裡,有著太多令希平心跳加快的東西,他看著她靈巧的身影,心想:浪無心,你怎麼就收了這麼個靈敏的小女人?


絲嫫也已回房去了,不知哪間是她的房?


古風榭的空曠裡只有希平高大的身影,他長嘆一聲,邁開他的長腿,走出了這個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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