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希夢一戰

「轟隆」一聲,牆破人飛,希平龐大的身體撞在屋裡的桌椅,把這屋裡的物件撞個粉碎。


夢香跟隨而至,希平還來不及爬起來,夢香的劍已經刺在他的胸膛,他悶哼一聲,怒視著夢香,然後又垂首看著沒入自己胸膛的劍尖。


他能感覺到,這劍,幾乎刺破他的心臟!


夢香更是大驚,她這一劍,最低估計會穿透希平的胸背,然而只刺入一點點就再也刺不進去了。在她的劍碰到希平的肌肉之時,那一刻,她感到無比強大的反衝力。


這無賴,體內的罡氣竟是如此的強大!


夢香沒有猶豫,劍抽出,血湧出的剎那,她的劍又削往希平身上的其他部位,但她驚奇地發現,那本是噴湧著鮮血的胸膛,很快地血流就停止下來了,希平身上其他傷處也是一樣,都會以驚人的速度止血。


她的劍無情地落在希平身上,希平則不停地痛叫著,他的身體的傷不停地添。


他怎麼也想不到夢香會如此狠,剛才他只不過擁抱了她,此刻她卻非置他於死地。


劍無情,傷滿身!


夢香在極度氣憤中,顧不得希平的生死。她本來就對希平有意見,而從來未被男人碰過的她,竟被這個她心裡討厭著的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強抱、非禮,她豈能輕易算數?


抱月被他得到,已經使她的心裡極不好受了,抱月和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夢香怎麼也料不到抱月會愛上這個無恥男人,難道抱月不記得他曾三番四次的調戲?


難道抱月喜歡他的調戲?


但她,夢香,是絕不喜歡的,也絕不允許任何男人的輕薄!


從小到大,她潔淨的嬌體就沒被男人碰過,她並不像冷如冰一樣討厭男人,只是在她的思想裡,她無比純潔嬌貴的身子是絕不能便宜那些臭男人的,她可以與男人相處傾談,然而,她是不允許男人的接觸的。


這是她由小形成的思想,在只有女人的明月峰,她的這種思想成立並且持久地存在著,只是從她踏入江湖──也就是前往武鬥門之時,一路上,她遇到了許多男人,她明白,活在這世上,不與男人相遇,是不可能的事,除非這世上的男人全死光光了──這更不可能。


在她十歲的時候,那時抱月只有九歲,夢情逗她們長大了就要嫁人了也就要分開了,兩小說了一句話,也就在兩女之間形成一個承諾。


那也許只是小時候一個無知的玩笑,但無論是她夢香或抱月,都一直緊記著。


是的,承諾若不算什麼,那麼,她與抱月之間從小建立起來的姐妹之情還能算什麼呢?


獨身是她懂事之後漸漸形成的極端思想,這是明月峰一向的主張,在明月峰的女徒,許多都算得上是帶髮修行的清心之人,在這種環境下成長的她和抱月不可能不受到感染,只是抱月竟被一個無賴打破了心裡的寧靜,這是她始料不及的。她並不後悔曾經的承諾,只是抱月所鍾情的男人,竟是如此一個無用的無賴,叫她如何能接受?


她發洩似的把劍往地上的男人刺、削、砍,而希平竟不反抗,只是每一劍落在他的身上,他就痛叫一聲,雙眼中的芒光漸漸增強,眼中現出他那經典的魔魅。


夢香與他的眼神對視,心中一怯,手中的劍就朝他的眼睛刺入,希平的頭一偏,右手抓起身旁的從椅子上斷下來的木棍側打在夢香的長劍,夢香一時疏忽,手中的劍竟被希平強勁的木棍衝撞力劈飛,當她醒悟過來時,希平以她無法想像的速度撲飛起來,瞬間把她撲倒在地,她知道,這次再無法掙扎得脫了。


希平的蠻力她是知道的,卻不知道此人在某種時候會有如此的速度,這男人被她一掌就劈飛入這屋裡,與厚牆相撞的他竟是安然無恙,她本不該輕視他的,只是他所表現出來的窩囊,令她覺得他根本無法反擊──除非是她被他抱住了,不然他是不足以懼的。


然而,此刻──看來這男人並不像他表面如此簡單,在與厚牆相撞之後,又承受了她無數的劍傷仍然無事一樣。如果是一般的人承受了她憤怒的一掌,十條命也沒了,他卻仍然活生生的。她出劍時幾乎用了五成的功力,仍未能刺入他的身體多少,難道他是金剛不壞之身?


在這龍城,真正修練金剛之身的人只有洛金,這個無賴怎麼可能?


她怎麼能夠想到,希平曾經吃下的火雲獅虎的內丹,這火雲獅虎是極度陽剛之物,那皮一般的刀劍很難刺入。在狼道時,他把潛能逼發出來,也從而把內丹的性能從他的血液裡激發出來,再加上他本身修練的「天地心經」雖是只使他的某個部位有極強的攻擊力,但對於全身的其他部位卻起著強浩的防守之能,這天陽地陰之氣隨時自動流轉全身,雖不具有任何攻擊力,但別人也很少能夠傷害他,除非是像夢香這級別的高手,不然他全身連皮都不會破,像當初獨孤雪劍削他的陽根一樣──對於別人來說,陽根是最弱的部位,但對於練了天地心經的希平來說,這個部位正是最強的部位。


唉!造物弄人。


此時,希平的魔性被激發,而夢香卻因為輕易地把希平打倒,而不把希平放在心上,雜亂無章地在希平身上出劍,不料卻被希平逮到反擊的機會,且反擊成功!


她後悔無藥,只能讓希平壓在地上,一雙如夢似的眼睛驚懼地盯著邪性十足的希平。


這身上的男人,在這一刻,令她感到心顫。


希平邪笑道:「妳錯了最好時機,很遺憾,這次我不會隨便放開妳了。」


「要殺就殺,別說廢話。」夢香的聲音仍然是很好聽。


希平道:「如果妳同意抱月跟我,我就放了妳。」


夢香怒道:「絕不!」


希平邪邪地道:「信不信我當場強姦妳?」


「黃希平,你死定了!」


隨著夢香的喝喊,她手中的斷棍強猛的敲打在希平的頭上。


「砰!」


「轟隆!」


夢香手中的斷棍擊到希平的頭殼之時,雷聲驚響,衣服碎片紛飛,斷棍再斷,希平的頭殼卻依舊完好無損,她不敢置信地盯著希平,眼中有的不只是驚訝,還有著說不出的恐慌。


希平雙眼中的魔光突強,右手揮拳,伴著灼熱的拳風朝夢香的臉門直擊而落,夢香本能地偏頭,強勢的拳風吹開掛在她臉的面紗,拳頭忽地停止下來。


夢香擺正臉,仰視著神色古怪的希平,此時,她才發覺自己臉上的面紗已經飄飛了。


希平的拳頭幾乎近碰夢香臉上潔白的肌膚,他盯著夢香那彷彿高山雪月一般清美的臉,在他所見過的女人中,單論臉部的美麗程度,或許只有水潔秋以及那玉蛇門的少女可以與夢香平分秋色,但並不是夢香的美麗令他震撼,而是夢香雙眼中的夢幻色彩以及整個臉龐給人一種如夢如幻似的存在感覺,使得這個絕美的人兒帶上了一種夢幻的色彩,彷彿真實之極,又似是飄渺之極,在這種真與虛的思緒中,他的拳頭不停地顫抖著。


抱月和夢香,兩個絕美的人兒,以夢香的姿色更勝一籌,但兩女的氣質同樣都給希平以心靈的大衝擊。抱月的純真透明、夢香的虛幻飄渺,是兩種強烈的對照,偏偏兩女又同在一起,似乎就是為了證明矛盾論的偉大性。


希平抓緊的拳頭忽然鬆開,手掌輕撫著夢香的臉龐,感到她的嬌體在微微顫抖。


「黃希平,你殺了我吧!」夢香顫著聲音哀求,她不想讓希平輕薄。


希平嘆道:「我下不了手。」


夢香沉默。


希平的手撩了撩她額頭的亂髮,俯首親吻下去,夢香欲偏,卻被他的兩隻手定住了臉龐,從而承受了他很溫柔的一吻,在這種雙方敵對的情況下,就在剛剛廝殺之後,這溫柔如水的一吻,令夢香憤怒的同時,心房也同樣的震撼。


「果然香,如夢似的香,妳是我黃希平一生中最香的夢,不管妳要不要,我在此立誓,這輩子絕不對妳出手,也絕不允許誰傷害妳!」


「黃希平,我不但要殺了你,且還要閹了你,你這色魔,竟敢非禮我?」


希平眼中的魔性已消失,臉上呈現淡然的笑,放開了夢香,就在他欲站起來之時,夢香全力的一掌擊打在他的心胸,使得他那本已止血的胸膛又開始噴血,整個龐大的身軀撞上另一張大桌,把桌子撞碎之後,去勢未停的身體又撞在另一扇牆,把牆撞塌了,他的身體的衝勢已盡,跌落在牆腳,躺在那裡不動了。


夢香站起來驚異地看著地上如死的希平,喃喃道:「剛才如此強悍,難道只一腳便沒命了?」


她走了幾步,拿起地上的劍,朝希平走去。


「不管你是假死還是裝死,我都要讓你無法非禮女人,你這混蛋色魔,總是惹人惱!」夢香說罷,手中的劍直插向希平的陰部,卻無法刺進去,她蹲下來看著那雄根,臉面泛紅,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


她伸手在希平的鼻尖上試了一下,希平竟沒了呼吸,又縮手想放到他的心胸,看到那裡血糊糊的,眉頭一皺,站了起來撿起她的面紗,重新掛在臉上,只露一雙如夢似的眼睛,沒有再看地上的希平,徑直向牆洞走出去。


也就在此時,在她背後躺在地上的希平的雙眼突睜,眼中散發出一種淡淡的邪笑。


永恆的魔魅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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