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詩韻無悔

大地盟的會議是什麼時候結束的,希平是不得而知,這對於他是不具多少意義的,他向來不關心此類事,除了叫他在會議中唱歌或打架。


他覺得今日真是非常美好的一天,雖然那個白髮美人兒洛幽兒說過要殺他,但他不會真的去擔心,很多女人都說要殺他,然而事實卻是他黃希平仍然活得好好的。


多一個洛幽兒,並不算什麼,殺他?!老子今日就在她身上殺出了一條美麗的血路來了,嘿嘿,下次溫柔些,不然別人以為老子有特別嗜好──老子可是很正常的。


希平如此想著,在走過大地盟的後院時,聽到一個很熟悉的聲音。


「洛土,你不要跟著我,我是不會喜歡你的。」


一個沉厚的男聲道:「詩姑娘,妳雖然不喜歡我,可我仍然喜歡妳,只要妳一天不改嫁,我都會跟著妳的。自從第一次見到妳,我便不能自已地喜歡上妳了,如果妳有意於我,我可以讓盟主和徐堡主談談,相信他也是個通情達理之人。」


希平心中大不爽,下一刻他就看到了獨孤詩和纏在她身旁的青年。


青年只比希平矮半個頭,臉長得很平凡,是那種叫人看了給予別人一種質樸的好青年,但雙眼中閃爍著逼人的光芒,又令人覺得他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高大的骨架使得他走起路來有種樸實的堅定不移的魄力,這是個令人見了就會產生好感的青年。可惜的是,希平見了就討厭他起來了,這多少因為他狂追獨孤詩的緣故。


「可我卻是不通情達理的。」希平遠遠就朝洛土道。


獨孤詩驚喜地抬起她那有些淡紅的嬌艷臉兒,興奮地道:「哥!」她忘了還有一個追求者在旁邊,不顧一切地跑入希平懷裡,撒嬌道:「詩兒好想你哩!」


洛土也高興地走了過來,向希平施禮道:「久仰獨孤公子之名,洛土見過獨孤公子。」


他把希平當成獨孤明了,也怪不得他,誰叫獨孤詩的一聲「哥」呢?


希平笑笑,沒有答理他,只是捧著獨孤詩的臉兒,輕吻了一下,道:「徐老頭沒把妳怎麼樣吧?」


洛土見希平不理他,心中多少有些不爽:媽的,獨孤明算什麼,若不是你有個可愛的妹妹,老子會在這裡受氣?


「沒有。」獨孤詩回答了希平,扭臉看著洛土,道:「洛土,他不是我哥獨孤明,他是我姐夫黃希平,你誤會了。」


「什麼?」洛土驚看著希平,不敢相信這個被人打得滿面紫黑的高大男人,就是近段時間在江湖上鬧得風風雨雨的黃希平,而且他怎麼可以和獨孤詩這麼親密,不就是一個姐夫嗎?


他整理了一下情緒,還是極有禮貌地道:「原來是黃公子,在下失禮了。」只是語氣已經有些生硬。


在希平面前,他沒有必要太遷就,雖然三弟洛火把他說得很神,但他洛土卻絕不信這個邪,況且這個男人似乎還是他的情敵,能做到平心靜氣地面對希平,已經是給希平很大的面子了。


希平笑道:「你很有禮貌,不過,我這人不喜歡太有禮貌的人,所以我不喜歡你,當然我的詩兒也不會喜歡你,你還是去找別的女孩吧,省得傷了我們之間的和氣,到時你就風度不起來了,自然也不知道什麼叫禮貌,這是常有的,哈哈。」


洛土驚道:「你的詩兒?」


希平摟緊獨孤詩,堅定地道:「詩兒,不管徐老頭願不願意,妳以後就跟著我,除非他的兒子立即復活過來,否則,都不能改變這個事實,嗯?」


獨孤詩的雙眼中閃著淚光,輕泣道:「哥,我等你這句話已經很久了,哥,我一切聽你的。」


「不行!」洛土喝喊道,他雙眼中的光芒大盛,罩定希平,冷冷地道:「我不管你是誰,詩兒是我洛土的,你最好清楚這一點。」他的拳頭抓得緊緊的,指骨之間發出一種令人心寒的響聲,讓人感到他雙拳力量的巨大和可怕。


希平冷笑道:「你的拳頭很硬?」


洛土傲然道:「單以拳頭而論,世上沒有多少個人的拳頭夠我的硬,你在橫刀奪愛之前,最好衡量一下自己的能力,我想這樣對你比較有利。」


希平只是淡淡地道:「我很喜歡打架,你呢?」


洛土一愣,繼而道:「只要有這個必要,我也會領教閣下的高招。請你放開詩兒,也許待會打起來,我出手會輕些。詩兒,過來我這裡!」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我喜歡在哥的懷裡,一輩子都喜歡。」獨孤詩說出很輕柔的話。


洛土的心火大盛,然而他還是壓抑住情緒,道:「詩兒,他有什麼好的?長著一個豬頭臉,我洛土雖不帥,但也至少比他好看些,而且我是全心全意對妳,難道妳不知道嗎?」


獨孤詩再度扭臉凝視著洛土,道:「你見過浪無心嗎?」


洛土愕然道:「見過,怎麼了?」他不明白為何獨孤詩有此一問,這事與浪少爺又有什麼關係了?


獨孤詩道:「你覺得他俊美嗎?」


洛土老實地道:「浪少爺是洛土見過的最有風度最帥氣的男人,所以他的身邊總有無數美女跟隨,我也覺得很正常。」


「哦,真是這樣麼?」獨孤詩扭臉過來,面對著希平,仰臉癡看著希平被浪無心打傷的臉,手兒輕舉撫摸著,彷彿是自言自語地道:「哥,是誰打傷你的,竟讓別人說你是豬頭臉?可是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詩兒都能認出你哩!就算你一生都是這張臉,詩兒也會愛你的,在詩兒心中,哥是最帥的,哪怕是浪無心也不敢在你面前自稱美男,你是一個完美的男人,令女人心動的完美!」


洛土聽著獨孤詩如此讚美希平,心裡大怒,罵道:「詩兒,他這算完美,他那臉能嚇死無數小孩。」


獨孤詩很是生氣,她不允許洛土如此說希平,回道:「為何嚇不死你?」


洛土被反駁得無言以對。


希平道:「因為他整天照鏡子,天天看著那鳥樣,已經被他自己嚇得麻木了,當然不會被我嚇著了。詩詩,我不想在這裡看著他了,妳知道我這人很容易做惡夢的,嘿,這叫洛土的,但願不要在夢裡嚇我,不然老子把他的臉打得更嚇人。」


獨孤詩道:「哥,我跟你回去。」


洛土忍無可忍,喝道:「黃希平,今天即使沒有詩兒這事,我也非教訓你。」


希平一聽,放開獨孤詩,挑釁道:「媽的,老子今日與浪無心打得不過癮,正手癢。」


他立即擺出他那令人發笑的架式,準備與洛土大打一場。唉,說來也夠累的,一天要打三四場架,與洛幽兒那一架打得最累了,但也最瘋狂,他喜歡。


獨孤詩看到洛土的拳頭閃爍了碳灰色的光澤,心知希平沒有烈陽真刀在手,打起架來可能不是這個以拳頭著稱的洛土的對手,於是道:「哥,詩兒要趕著回去了,不要打了好嗎?」


希平並不清楚獨孤詩的擔憂,但看到她乞求的雙眼,便站直身軀,摟過她,道:「好的,反正也打了兩架了,這一架就留到以後再打,先陪我的詩兒要緊。」


希平摟著獨孤詩就要走,完全不理對面怒火沖天的洛土。


洛土不料這人變得如此之快,前一刻還叫嚷著要打架,下刻就摟著女人說要走,而且摟著的還是他洛土追了半個月的女人,他怎能放他黃希平走?


他攔住希平,道:「小子,你怕了嗎?怕了就自己滾蛋,別給老子出手的機會。」


希平笑道:「喲,我好怕哦,你不要打我!」


他的眼神突然急變,雙眼射出一種邪魅的光芒,那種似笑非笑的令人心寒的邪芒直透洛土的深心,使得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希平恰在此時平靜地道:「我會給你一個炫耀你的拳頭的機會,但不是現在,請你讓開!」


洛土不自覺地偏開,希平和獨孤詩走過他眼前時,他沒有再出言,只是注視著希平的背影,許久之後,方說出一句:「三弟說的也許是真的。」



希平摟著獨孤詩出了大地盟,道:「詩兒,他追妳很久了吧?」


「嗯。」獨孤詩幸福地偎在希平的懷裡,回臉仰看他,道:「從我到大地盟之後,他就纏著人家,煩死了。哥,你是什麼時候來到龍城的?」


「昨天。」希平回答:「詩兒,徐老頭知道洛土那小子追妳的事嗎?」


獨孤詩道:「好像知道的,但他沒說什麼。」


希平略為沉思,道:「看來徐老頭並不反對妳另找男人,或許是因為洛土是大地盟的人,他才睜一眼閉一眼,反正他兒子已經死了,到時他替他兒子寫一封休書,既不失自己的面子也討好了大地盟,這老頭,竟想拿我的詩兒作親善大使,我操,還好我來早一點,不然我的詩兒豈不是便宜了洛土那傢伙?」


獨孤詩嗔道:「不管哥什麼時候來,詩兒都會等的,詩兒心裡只有哥一人,難道你不知道嗎?」


希平笑道:「知道了,所以我才不管徐老頭的意願,他回來之後,最多不就是和他幹一架?」


獨孤詩道:「你總是這樣,人家會為你擔心的。」


希平道:「擔心什麼?我是打架打大的,我還怕打架?詩兒,回去唱歌給妳聽好嗎?」


獨孤詩道:「嗯,詩兒很久沒有聽哥唱歌了。」


也許因為血緣關係吧,杜思思母女以及風愛雨、獨孤詩、獨孤棋都樂意聽希平唱歌,但獨孤明卻並不欣賞,這算是獨孤家族中的異數了。


希平猛的親了獨孤詩一口,興奮地道:「詩兒,就妳最好。」


獨孤詩臉紅了起來,看了看街上的人都拿奇怪的眼光看過來,她輕聲道:「哥,這是在街上,很多人在看哩!」


希平笑道:「讓他們看,我才不介意他們的眼睛,最好個個都得紅眼病。咦,詩兒,妳知不知道,妳臉紅的樣子最美了。」


獨孤詩心裡吃了糖似的,嬌聲道:「才怪哩!」


希平哄她道:「真的耶!不信我們去問問別人?」


「不要,不去啦,很羞人的。」獨孤詩埋臉入希平懷裡,過了一陣,才抬臉道:「哥,你為何不問她們兩個?」


希平愣了一愣,道:「妳是說天風雙嬌嗎?」


獨孤詩道:「嗯,她們都很想你,雖然她們口中不說,但詩兒看得出她們總在思念著你。來到大地盟後,有許多人追著她們跑,她們卻對他們不理不睬的。哥,你恨她們嗎?」


希平道:「我怎麼可能恨她們?然而她們都有點恨我的,特別是徐老頭,當是恨我入骨,如今也宣言與四大武林世家斷絕關係了。唉,這死老頭,怎就這麼小氣?施竹生都到地獄去當人妖了,他卻還是記著他兒子的仇。又不是我的柔雲殺了他兒子,他卻硬想拿柔雲墊底,難不成他要柔雲到地獄嫁給徐青雲?呸!」


獨孤詩驚道:「哥,施柔雲也跟你了?她怎麼會跟你?她不是很恨你嗎?」


希平道:「恨嗎?嘿嘿,那只是她的執著而已,我會給她機會恨夠我,直到她不想恨我的一天,也許她會清楚我到底是她的什麼人。詩兒,想要孩子嗎?」


獨孤詩羞澀地道:「嗯,詩兒要替哥生孩子哩!」


希平逗她道:「不怕徐老頭?」


獨孤詩堅定地道:「有哥在,詩兒什麼都不怕的。」


希平仰天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叫妳怕的,誰也不能欺負妳,妳是我的小詩兒,誰敢對妳不客氣,我就不饒他。妳從此與徐家斷絕所有關係,這事我說了算,徐老頭回來,我就跟他說,妳是我的女人,與他的兒子不再存在著任何聯繫。」


獨孤詩仰臉回看希平,從他的眼神中,她看到那抹閃動的邪魅,這令許多人覺得心寒的元素,卻叫她孤苦的心靈感到無限的溫柔。


她瞭解,只要這個男人的眼中出現這樣的光芒時,他所說的都是不可變更的,這樣的他也許更叫她心動,但她更愛像個無賴或像個小孩的他,因為那樣的他,沒有任何危險的氣息。


她柔聲道:「哥,詩兒從此以後就是你的女人,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都不會介意的,只要有哥寵著詩兒,我就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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