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丐幫總論

眾人進入風自來的寢室,風自來正躺在床上,氣色還算好。


希平道:「岳父,你怎麼這麼差勁,被人打得躺在床上不能動了,要是讓你的女婿出馬,躺倒在床上的就是打傷你的那個混蛋了。話說回來了,你打架怎麼把你拳王女婿忘了,這似乎很不夠義氣吧?」


風自來笑了:「你不夠他打的,他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武林第一高手!」


「什麼?」希平跳了起來,像隻猴子一樣嘰喳:「岳父,你說什麼?我不夠他打?他是誰?我非揍他一頓不可!」


風自來道:「洛雄,大地盟盟主,如今為中原武林盟主。」


希平還是不服氣,道:「岳父,等你傷好了,你帶我去挑戰他,讓他領教你女婿的厲害。什麼盟主?打他成盲豬!」


華小波笑道:「姐夫,你好像連武林盟主代表的是什麼也不清楚。武林盟主,也就是說,整個武林都得聽他的話,你現在也是在他的管理區域內。」


「我呸!他管得了我?」希平罵完,忽然轉臉對風自來道:「哈哈,岳父,我還以為你是爭面子和他打哩,原來你是為了當官呀!你現在當乞丐頭頭也當得像模像樣的,如果叫你去當什麼盟主,你不是更發達了?小愛雨,妳爹的生意頭腦好靈通耶!」


風自來尷尬地道:「胡言小子,你說到哪裡去了?」


希平道:「小子知錯了。可是,岳父,不就是一個民官,你何必爭得連命都豁出去了?還好你女婿有本事,找了另一個岳父來給你療傷。」


風愛雨嗔道:「希平,你和我爹說話,就不能正經點嗎?」


風自來抬起手擺了擺,道:「愛雨,別強求他,爹不喜歡他太正經。其實我剛開始時也不想拚命,但是,唉!一言難盡。」


他見到洛雄就火呀!他的一生中,雖把所有的愛都給了獨孤雨,但在未遇到獨孤雨之前,他曾經追求過撫心,可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就是洛雄,把撫心的芳心攝去了,撫心就嫁給了洛雄。


可是不知為什麼,撫心嫁後的第七年就逝世了,他覺得這多半是洛雄沒有照顧好她的緣故,不然就是另有原因。


在擂台上與洛雄對陣時,所謂的情敵相見分外紅眼,再加上撫心的芳年早逝,他就怒火中燒,差點拼老命,可惜仍然像當年在情場一樣──一敗塗地。


希平安慰道:「岳父,不必慚愧,要打架就要有不怕死的精神,打起來不拚命怎麼能贏?」


最慘的是,拼了命也打不贏!這是他心中沒有說出的話。


四狗哂道:「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嗎?」


獨孤明拍著華小波的肩膀,道:「我們的小波打起架來就只會逃,就是一個好的明證。」


華小波甩開他的手,抗議道:「你們兩個,別在這裡損人,我什麼時候臨陣逃脫了?我是行醫世家的單一傳人,天生有著一顆善良的心靈,即使有時因為年輕氣盛衝動起來和人打架,也只是選擇逃避為主,傷人為次,你們懂什麼?一派胡言!」


獨孤明「哦」了一聲,道:「小波,還要不要我繼續教你武功?」


華小波道:「當然要了。」


獨孤明道:「你不說要保持一顆善良的心嗎?既然你不想傷人,為何要學傷人的武功?」


華小波理直氣壯地抱過春水,驕傲地道:「我要保護我的女人,為此,我必須變得更加強大!」


春水嗔道:「誰要你保護了?我不能保護自己嗎?」


華小波覺得沒了臉面,想了想,道:「有事的時候妳自行保護,沒事的時候我就保護妳。」


四狗驚奇地道:「這是什麼時代的保護法?」


華小波笑道:「華小波時代。」


獨孤棋詮釋道:「華小波時代──爛人保護法!哼,沒有一點責任心。」


春水推開他,道:「跟我出來,讓我告訴你,什麼是你該盡的責任,你這沒良心的小男人!」說罷,擺著屁股出房去了。


「我不出去!」華小波剛說停,覺得兩邊的耳朵一痛,白慧和谷幽蘭已經一左一右地扯住了他的兩隻招風耳,他只好貓著腰走了,走沒幾步,突然驚叫道:「舞色,妳們也跟著來整我?」


舞色是天竺十二女之一,也是華小波那三個天竺妻子其中之一,另外兩個分別叫做舞字和舞瓶。


這些天竺美女本來都有自己的名字,可是他們嫌她們的名字又臭又長喊起來彆扭,記起來也難,於是,除了黛妮之外,他們都幫她們改了名。趙子威的兩女叫做舞新和舞蜓,獨孤明的呼為舞甜和舞燕,四狗的其他四女分別為:舞靜、舞箏、舞風、舞嬪。


舞色、舞字和舞瓶三女自然也跟出去相夫了。


風自來朝四狗道:「你是用槍的?」


眾人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四狗答道:「是的。」


風自來沉吟一會,道:「經此一戰,我所有的雄心壯志都沒有了。以前一心想要成為天下第一幫的幫主,如今做成了,也不過如此。現在雨去了,愛雨也有依靠了,我所有的心願都了了,只想找一個朋友隱居。說來你們不信,我這輩子,結交雖廣,但真正的朋友只有一個,他雖然不是人們眼中的好人,卻是個真誠的人,論整個江湖,我這輩子最敬重的就是他。自從愛雨的娘過世後,我就想找他了,可是我找了許多年,直到不久前接到他托人送給我的一封信,才知道他身在何處。二十年未見他了,不知他有何改變?」他的雙眼中閃現一種嚮往的光彩。


風愛雨驚奇地道:「爹有這麼一個朋友嗎?為何都沒有聽你說起?他叫什麼名字?」


風自來不經意地看了希平一眼,道:「我不記得他的名字了,只記得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眾人心知肚明他是不願說──連名字都不記得了,還叫什麼朋友?


風自來又對四狗道:「你是否有志當丐幫的幫主?」


四狗大驚,道:「我行嗎?」


獨孤明道:「我也在懷疑。」


四狗吼道:「獨孤明,你就不能給我一點鼓勵嗎?」


他四狗是不怎麼行,不過要點面子總行吧?


人活世上,誰不顧及臉面?


臉皮越是厚,越是要臉。


雷龍鼓勵他道:「我覺得你很適合當這個幫主,因為你有比乞丐還要厚的臉皮。」


風自來笑道:「我說你行,你就行。」


四狗驚喜道:「這麼說,你要傳位給我囉?」


風自來道:「暫時有這個想法。」


希平哂道:「什麼暫時?要傳就傳,不傳就拉倒。」


風自來道:「這要看他能不能學會『神來之槍』了。」


獨孤明道:「姑丈,據我所知,要當幫主,必須學會『打狗棍法』──」


「喂,獨孤明,你這不是在損我嗎?」四狗自然不悅了,誰讓他叫四狗呢?打狗棍法?這不是在打他嗎?我操!


希平拍了一下他的頭殼,道:「四狗,你不知道打斷別人說話是很缺德的嗎?老哥,說下去,最好來個殺狗刀法,那才叫絕了。」


獨孤明繼續道:「和『降龍十八掌』,還得有打狗棍作傳位信物,怎能說學會了神來之槍就行了?」


風自來解釋道:「那是以前的事,什麼打狗棍法、降龍十八掌早就過時了,現在幫中最厲害的武功就是神來之槍,只有練成這種武功,才能繼承幫主之位。」


獨孤明眼睛睜得老大,驚詫道:「為什麼我沒聽說過?」


「你沒聽說過的事多著哩!才從少林寺出來沒幾天,就充當老江湖了。」四狗終於報了一箭之仇,心中無比爽快。


風自來不耐煩地道:「你們別吵了!讓我說完,我現在說話很費力的。其實我們丐幫的人雖多,真正有武功的人卻少,武功高強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一個由各地的乞丐組成的團體,就如散沙一樣。他們用得著時,就說我是丐幫的,別人也就不大敢怎麼欺負他們了,但是,到了幫中要他們辦事時,他們就說我是乞丐一個,連我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能幫得上什麼忙?」


「他們平時是乞求別人的施捨,可是有時候也搶也偷,讓他們去做正當生意他們怕辛苦,只喜歡整日游手好閒,等待嗟來之食。人們都說丐幫是俠義之幫,是因為他們壞事不敢做大,而且有民眾基礎,四處宣揚丐幫是正義之幫,你言我語說多了也就混了個俠名。」


「更何況,哪裡有不平之事,別人去討伐壞人,他們就也跟在後面拿著打狗棍敲著爛碗起哄,人們就覺得他們真的很有俠義之心了。我們丐幫有兩種最厲害的武功,一種叫做群毆,這不必說大家也明白的了,另一種武功就是神來之槍了。這個『槍』字最初應該是『搶』的意思,也就是說『神來之搶』,你們不覺得乞丐乞食是一種最公正的『搶劫』嗎?嘿,嘿嘿,所以說,神來之搶,後來也就改成了神來之槍,被尊為丐幫的至高武學。」


希平道:「哇,岳父,你怎麼一下子說了你的家門這麼多醜事,讓我這個做女婿的臉面往哪擱?你就不能說你們丐幫個個武功高強嗎?當然,除了打不贏我之外,給他們個第二也不錯。四狗,快拜我岳父作師傅!」


四狗雙膝跪地,磕頭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三拜!」


風自來呵呵大笑,滿意之極。


四狗磕了三個響頭,站了起來,疑惑地看著希平,道:「你為什麼這樣積極,好像比我還興奮?」一定有陰謀!


「那當然!你做了幫主,就教他們敲鐵盤鐵碗為我奏樂,或者集合他們過來看我們的演唱會,我的歌迷不就多得數也數不清了嗎?」希平的臉上一片憧憬的彩霞掛起,他幾乎可以看到自己將萬紫千紅了。


四狗斷然拒絕道:「這個絕對不行,一代幫主要有威嚴!」


希平反駁道:「難道奏樂就沒有威嚴了?我說四狗,奏樂不但有威嚴,而且更體現了你這位幫主有才華,有氣質!」


四狗猛的搖頭:「不行,不行!我一個大老粗不需要才華,也不需要氣質。希平,我求你了,以後在幫眾面前不要叫我奏樂,項多私底下我和你開音樂會好了,我們叫上小波,還叫來你的愛雨、棋棋、思思和雪兒作聽眾,不是最好的組合嗎?」


希平笑道:「還算你有點良心,好吧!就放你一馬。」


四狗跳起來呼喊道:「希平萬歲!」


雷龍道:「別這麼誇張。」


四狗道:「公子──」


雷龍阻止他說下去,道:「以後不要叫我公子了,聽著難受。」


四狗叫慣了,一時改不了口,道:「公子,那叫什麼?」


「阿龍!」雷龍微笑著拍拍他的肩膀。


風自來突然朝希平身旁的小月笑笑,道:「希平,你身旁這位美麗的妻子叫什麼名字?」


眾人齊看向小月,她的臉一紅,嗔道:「叔叔,人家叫黃小月,是妹妹,不是妻子啦!」


風自來笑哈哈,心中卻大是驚異,他道:「是我弄錯了,是我弄錯了,真是老糊塗了,妳娘應該是叫春燕吧?」


小月驚訝地道:「叔叔,你見過我娘?」


風自來道:「見過一兩次,妳很像年輕的她,不過妳比妳娘美麗些,應該有很多追求者吧?」


小月垂首道:「沒有啦!」


「不誠實。」風自來當然不會相信她的話,這麼美的人兒怎麼可能會沒人追呢?


風愛雨幫忙道:「爹,月兒真的沒有追求者耶!她平時雖然對別人笑得很甜很美,可是她身邊的臭男人都不敢打她的主意,因為月兒有個暴力狂大哥,誰敢動她的壞主意?」


風自來仔細地看著小月,突然微笑道:「有些道理,因為她有一個大哥。」


獨孤明道:「不是這樣的,因為月兒她終生不嫁,才拒絕所有的追求者。」


四狗奇道:「你怎麼知道的?哦,獨孤明,你這小子一定追求過小月,而且是個失敗者。嗨,你小子手腳挺快的,可惜功夫不到家。」


「你們不要在這裡囉嗦,我妹妹的事不用你們理論。」希平有些不耐煩了。


追求者?以後誰敢動月兒的主意,他黃希平就揍誰。


月兒是他一個人的,永遠都是!


小月羞紅了臉,道:「大哥,月兒出去了。」牽住白蓮和冷如冰的手就往外跑。


「害羞的女孩!」風自來說了一句,又對四狗道:「三天後,我傳你武功,但願三天後我能起床了。」


「風幫主,三天後你不但能起床,傳功也綽綽有餘。」華初開從外面進來。


華蕾撲到希平懷裡,道:「哥哥,你騙蕾蕾,你沒有來找蕾蕾,是蕾蕾找你的。」


希平道:「我剛想去找妳的,妳就來了。」他覺得在華初開夫婦面前這樣抱著華蕾不是味兒,可是不抱著又不行。


華初開夫婦來到他身旁,無奈地道:「蕾蕾這是選擇性失憶,也就是她不願想起的事和人都被她壓埋在記憶底了,不知為何,她只選擇記著你。蕾蕾失憶前最後看見的人是不是你?」


希平點點頭,道:「我想是的。」


華初開道:「她現在只記得你,對你也很依賴,我們也沒辦法了,只好把她交託給你。她不但只單一選擇了記住你,連智商也選擇停留在她純真的孩童時代。」


希平急忙道:「那她會不會突然好起來?」


「有這個可能!」華初開道:「她這是暫時性的,總有一天會恢復,或者是某日睡醒也未可知。」


希平擔心道:「到時她還會不會記得她失憶後發生的事?」


華初開笑道:「記得很清楚哩!」


希平喃喃道:「慘了,這次麻煩了,她以前最討厭我,好了之後可能要找我算帳。」


他擔心的是,華蕾會不會記得他唱歌給她聽,會不會記得他隨便親吻她。要不,乾脆找機會讓她成為他孩子的母親?可是這也不行,若是她好了卻不喜歡他了,不是更加麻煩?哈笨,不怕,她既然會記得很清楚,當然會記得一切都是她自願的,嘿嘿,心甘情願,她哪能怪他?


歐陽真道:「希平,你要照顧好蕾蕾,讓她過得開心些,她已經有二十年沒開心過了,這孩子活得真苦!」


希平別有用意地道:「只要她喜歡,我對她做什麼都行嗎?」


華小曼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嗔道:「你這壞腦筋,想到哪裡去了?你的色心是不是又動了?你可要記住,她是我姑姑,你若敢連姑姑都毀了,我饒不了你,色魔!」


希平推開華蕾,道:「既然如此,還是別讓她靠近我,你們知道,我這人是經不起誘惑的。小曼,妳把妳姑姑帶回去好好看守著,待她好了,她就會找我爹了。」


華蕾硬是要鑽入希平懷裡,嚷道:「哥哥,你幹嘛推開蕾蕾?你不要蕾蕾了嗎?」


希平道:「不敢要妳。」


華小曼斥道:「醜老頭,你敢不要姑姑,我就、我就──反正你不能推開姑姑,你這樣做會讓她傷心的。」


希平不明白了,道:「是妳叫我不要碰她的。」


華小曼無言。


華初開道:「好啦,希平,蕾蕾已經交給你了,你要對她做什麼都與我們無關,只要蕾蕾喜歡就行了。唉!我們華家三個女人,每個都對你──唉!緣該如此,命之所在,華家上輩子欠你的了。」


希平皺眉道:「岳父,你說話怎麼像個哲學家?」


他聽得糊里糊塗,為什麼話不能說得簡單明瞭些呢?


人們說話,不是為了讓人聽了能夠明白他的意思嗎?


華蕾再次靠在希平的胸膛,脆聲道:「哥哥,親親蕾蕾。」


「不親,回房裡再親!」他的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在華初開夫婦面前非禮華蕾。


華蕾搖著他的軀幹,撒嬌道:「不嘛!蕾蕾現在就要哥哥親。」她閉上雙眼,踮起雙腳,就把她那特小的嘴兒嘟了上去。


希平看了眾人一眼,道:「不要怪我,是她要求的。」他就俯首印上華蕾的雙唇,被她纏著熱吻。


華蕾得到滿足之後,歡喜地道:「哥哥,回房裡再親蕾蕾,在這裡,蕾蕾不好意思,會害羞哩!」


眾人心想:還害羞哩?


華初開嘆道:「看來我們家亂套了,遇到這小子實在是華家的倒霉。」


歐陽真道:「也許是幸運。」


希平自豪地道:「岳母這句話最合我心意了。」


華初開道:「你們該出去了,讓風幫主好好休養。」


眾人見風自來也真的有些睏倦了,便依言出房去了。


「思思,雪兒給我抱。」希平抱過雪兒,另一隻手摟住杜思思的腰,笑著細聲道:「今晚妳跳脫衣舞給我看?」


杜思思嗔道:「人家不跳。」


希平又道:「我讓她們和妳一起跳,好嗎?」


杜思思暗中掐了他一下,嬌澀道:「你這色情狂,壞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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