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山迴路轉

小魚兒暗中吃了一驚,卻大笑道:「你若想以慕容九來要脅我。你就錯了,你莫非不知道她老是想要我的命,我又怎會要救她?」


  軒轅三光也跟著大笑道:「老子早就對女人沒興趣,她的死活,更和老子沒關係。」


  江玉郎不動聲色,微笑道:「既是如此,兩位為何不向我出手呀?」


  軒轅三光道:「老子並不想宰你。」


  小魚兒也笑道:「吃大便的朋友,我殺你還怕髒了手哩。」


  江玉郎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就要告退了,這位慕容姑娘,自然也要跟著在下走的。」


  小魚兒大笑道:「你走吧!你帶走了慕容九,還怕沒有人找你算帳。」


  江玉郎冷笑道:「這倒不勞閣下費心,若有人問起我來,我便說帶走慕容姑娘,只為的是怕她遭了你的毒手,若不是江小魚,慕容九此刻又怎會變成如此模樣。」


  小魚兒嘆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們父子兩人,別的本事沒有,栽贓撒賴,混充好人的本事,倒真還沒有別人比得上。但你搶了段合肥的銀子,事實俱在,你總賴不掉的吧。」


  江玉郎道:「什麼銀子,我兩手空空,那裡有銀子,現在銀子是誰的,就是誰動手搶去的,這道理豈非更簡單了。」


  軒轅三光怒道:「你龜兒子想賴起老子來了!」


  江玉郎冷笑道:「你說我賴你,我就說你賴我,咱們倒不妨看看,江湖中人是相信你『惡賭鬼』的話,還是相信我江玉郎的話。」


  軒轅三光也被氣得怔住了,苦笑道:「你龜兒子若早生幾年,『十大惡人』那裡還有老子的份。」


  江玉郎大笑道:「過獎過獎,在下只不過……」


  話聲未了,突聽幾聲慘呼,自外面傳了進來。


  這慘呼聲非但分外悽厲,而且歷久不絕。發出慘呼的人,不但像是瞧見了一些殘忍之極,可怖之極的事,而且還像是在遭受著某種非人所能忍受的痛苦,這樣的慘呼聲聽在耳裡,足以令任何人的血液都為之凝結。


  江玉郎的面色變得最快,也變得最慘。拉著慕容九,就想轉身奔出。


  小魚兒大喝道:「來的人既能令你手下發出這樣的慘呼,必定可怕得很,你要出去送死沒關係,但慕容九……」


  他語聲突然頓住,黑暗中,已現出了五條人影!


  這時雖然還沒有人能瞧見他們的面目,但他們帶進來的那種鬼氣森森的邪氣,已令每個人掌心都泌出了冷汗。


  ※※※


  黑暗中,只聽得一陣陣令人寒毛悚慄的「吱吱」聲,響個不絕,五條人影已緩步走了過來。


  小魚兒首先看到的,是他們那一雙雙慘碧詭異,閃閃發光的眼睛,接著,便瞧見了他們慘變的臉色。


  這五個身子裡流的血,都好像是慘碧色。


  五個人俱都穿著長可及地的黑袍,右手裡拿著根鞭子,左手裡卻提著個鐵籠,那聽來令人作嘔的吱吱聲,便是從鐵籠裡發出來的。


  軒轅三光大喝道:「朋友們是什麼人?幹什麼來的?」


  他喝聲有如霹靂,震得山谷回應不絕,正是藉著這喝聲露了手氣功,想先給對方個下馬威。


  誰知五個黑衣人卻連眼睛都沒有霎一霎,碧森森的目光,在小魚兒等人面上不停地打轉,也不說話。


  江玉郎早已退了回來,大喝道:「九秀山莊的九姑娘和『惡賭鬼』全都在這裡,朋友們若是識相,還是快快退出去吧,再遲想走也走不了啦!」


  他更是機伶,一看苗頭不對,就趕緊先將軒轅三光和慕容九的名頭抬出來嚇人,這兩人名頭實在也不小,何況,就算嚇不退對方,也是別人的名字,全不關他的事,對方要找也不會找他了。


  五個黑衣人仍然聲色不動,腳下也未停。


  鐵萍姑忽然驚呼一聲,拉住小魚兒的手,顫聲道:「老鼠……籠子裡好多老鼠。」


  幾十隻老鼠在鐵籠裡吱吱亂叫,小魚兒雖不怕老鼠,但瞧見那幾十雙發光的眼睛,毛茸茸的一大堆老鼠,也不覺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為首那黑衣人嘿嘿一笑,道:「不錯,老鼠……在下五人此來找的只是老鼠,與人無關,各位只要站著不動,在下等必定秋毫無犯。」


  他話雖說得客氣,但語聲卻比老鼠叫更令人作嘔。


  軒轅三光忍不住問道:「捉老鼠幹什麼?」


  那黑衣人嘿嘿笑道:「敝上非鼠肉不歡,是以令在下等四處搜捕,但此間方圓百里內的老鼠都已流竄入山,是以在下等才一路追捕過來。」


  小魚兒恍然失笑道:「難怪這山洞裡老鼠特別多,原來就是被他們趕來的,我本來還以為外面來了隻惡貓哩。」


  軒轅三光面色卻微微一變,似乎想起個人來,厲聲道:「朋友們的主子是誰?」


  那黑衣人不再答話,卻揮了揮手。


  五個人嘴裡便同時發出了吹竹之聲,這聲音宛如吹竹,卻又不似,聽得人又覺恐怖,又是噁心。


  鐵萍姑早已掩起了耳朵,小魚兒也聽得牙癢癢的,全身不舒服,但他好奇之心最重,見了這種怪事,一心只想瞧個究竟。


  軒轅三光雙目圓睜,目中卻有驚恐之色。


  小魚兒忍不住悄聲問道:「這喜歡吃老鼠的朋友是誰,你知道麼?」


  軒轅三光道:「嗯。」


  他像是想起了件十分可怕的事,竟想得出了神,小魚兒在他耳朵邊說的話,他竟連一個字也沒有聽見。


  就在這時,土石下異聲驟起,像是有幾千幾百隻老鼠,在吱吱亂叫拼命要往外面逃竄出來!


  黑衣人立刻將手提的鐵籠,分成五個方位擺開。


  就在這時,一大群老鼠,已從山石的裂隙中,黑暗的角落裡,潮水般奔了出來,多得簡直數也數不清。


  小魚兒一輩子瞧見過的老鼠,加起來也沒有此刻十分之一多,他簡直做夢也想不到世上竟有這麼多老鼠。


  此刻奔來的若是一大群餓狼,一大群虎豹,小魚兒也未見得會如何害怕,但這一大群老鼠,卻令他臉色發白,身子發冷,剛吃下去的酒肉,直在胸口裡往外冒,幾幾乎就要吐出來。


  他雖然還能忍住,但鐵萍姑卻已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吐了滿地,老鼠從他們腳旁奔過,幾個一等一的武功高手,竟都忍不住跳起來,跳到那塊巨石上,擠成了一堆,鐵萍姑雙手掩著了臉,死也不肯再張開眼睛。


  但小魚兒眼睛卻仍睜得大大的。


  幾千幾百隻老鼠就在自己腳底下奔過去,這景象究竟不是人人都能看得到的,他怎捨得不看?


  只見黑衣人口中吹竹之聲不停,手裡長鞭飛舞,將老鼠一群群的趕進鐵籠,鐵籠雖不小,卻也並不太大,但老鼠一群群的跑進去,就像是填鴨子似的,塞不進去也要塞,一隻疊著一隻,一群疊著一群。


  直到五隻鐵籠全都塞得水洩不通,看來已像五個大肉團的時候,黑衣人才放下鞭子,停住了哨聲。


  剩下的老鼠竟也立刻就如蒙大赦一般,又四面八方地逃了回去,霎眼間就逃得一個不剩。


  山洞裡立刻又恢復了平靜,鐵萍姑偷偷瞧了一眼,才敢放下手,臉上已滿是冷汗,就像是剛做完一場噩夢似的。


  小魚兒長長嘆了口氣,苦笑道:「我如今才知道,老鼠竟如此可怕。」


  軒轅三光乾咳一聲,道:「格老子,成千成百隻耗子,看起來真和十隻八隻差得多了,四川耗子雖多,但老子也沒有看過有這麼多的。」


  江玉郎咯咯笑道:「在下倒不是害怕,只不過覺得有些噁心。」


  為首那黑衣人大笑道:「這位朋友說的不錯,老鼠非但不可怕,而且還美味得很。」


  小魚兒苦著臉道:「美味?」


  黑衣人怪笑道:「你若不信,一試便知。」


  他竟從籠子裡撈出隻毛茸茸的老鼠來,往小魚兒手裡送。


  小魚兒趕緊搖手笑道:「君子不奪人所好,老鼠既是如此美味,還是留給閣下自用吧!」


  那黑衣人嘿嘿笑道:「可惜可惜,想不到閣下看來膽子雖大,卻連隻老鼠都不敢吃,否則閣下嘗過老鼠肉之後,再吃別的肉就味同嚼蠟了。」


  小魚兒身上雞皮疙瘩又冒了出來,大聲道:「朋友既然已找到了老鼠,此刻總該走了吧?」


  江玉郎忽然陰惻惻笑道:「你素來最愛多管閑事,這次怎地不管了?」


  小魚兒笑道:「若有人喜歡吃老鼠,那是他自己的事,我為何要管?正如你喜歡吃大便,我也是管不了的。」


  江玉郎面色微微一變,轉眼去瞧那黑衣人道:「朋友真要走了?」


  那黑衣人道:「在下早已說過,此來只是為了老鼠,與人無干。」


  江玉郎嘆了口氣,道:「難道朋友就不知道,這裡有比老鼠更好的東西麼?」


  那黑衣人眼睛在慕容九和鐵萍姑身上一轉,怪笑道:「本門弟子,都覺得女人不如老鼠可愛……」


  江玉郎將慕容九拉到一邊,遠遠躲開小魚兒和軒轅三光,才笑嘻嘻道:「金銀珠寶難道也不比老鼠可愛麼?」


  那黑衣人眼睛一亮,道:「金銀珠寶?在那裡?」


  江玉郎眼角往後洞瞟了一眼,口中卻笑道:「有這兩位在此,我不敢說。」


  小魚兒嘆了口氣,苦笑道:「我真奇怪,以前為何不早把你宰了。」


  江玉郎大笑道:「就憑你要殺我,只怕還不容易。」


  只見那五個黑衣人互相打了眼色,提起了鐵籠,就往後洞走,小魚兒閃身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笑嘻嘻道:「後面沒有老鼠,各位還是請回吧!」


  那黑衣人嘿嘿笑道:「朋友最好知道,你雖不敢吃老鼠,老鼠卻敢吃你的。」


  小魚兒笑道:「我已有好幾天沒洗澡了,肉髒得很,老鼠只怕也吃不下去。」


  那黑衣人大笑道:「好,你這人有趣得很,而且膽子也不小……」


  「小」字說出口,他掌中皮鞭也揮了出去。


  這鞭子又黑又亮,也不知是什麼做的,份量卻不輕,黑衣人手勁更不小,鞭子飛出來,又急又重,鞭風嘶嘶直響。


  但小魚兒一伸手就抓住了鞭梢,笑道:「朋友還不知道,我雖然對老鼠有些頭疼,但人,我卻是不怕的。」


  那黑衣人臉色早已變了,用力想奪回鞭子,但鞭子卻好像已長在小魚兒手上了,他用盡吃奶的力氣,也動不了分毫。


  小魚兒笑嘻嘻道:「老鼠既不認得我,我也不認得老鼠,你們就算把天下的老鼠都捉去吃光,我也不管你們,但你們若想打別的主意,我卻要不客氣了。」


  那黑衣人冷笑道:「你不來惹咱們,咱們也不惹你,但你若想擋咱們的去路,咱們卻要不客氣了!」


  他話一說完,口中突又發出了吹竹聲。


  他身旁兩個黑衣人就拉開手中鐵籠的門,鐵籠裡塞得滿滿的老鼠,立刻像箭一般竄了過來。


  小魚兒一驚,幾十幾百隻老鼠,已竄上他身子,在他身上又叫又咬,小魚兒又是吃驚,又是噁心,揮也揮不去,趕也趕不走,抓鞭子的手只得放開了。


  五根鞭子立刻沒頭沒腦的向他抽了過來。


  小魚兒滿身都是老鼠,那裡還能施展得開手腳,只得一面躲,一面退,口中不住大呼道:「軒轅三光,你還不來幫忙麼?」


  但軒轅三光的臉色也發了青,遲疑著,慢慢走過來。


  那黑衣人厲聲道:「軒轅三光你既已猜出我等是何人門下,你還敢出手?」


  軒轅三光怔了怔,竟然退了回去。


  小魚兒大喝道:「軒轅三光,你難道也像女人,怕老鼠?」


  軒轅三光竟索性轉過頭去,不瞧他了。


  小魚兒身上老鼠非但沒有少,而且越來越多,身上又疼又癢又麻,已不知被老鼠咬了多少口。


  那五根鞭子,更毒蛇般抽了過來。


  小魚兒這才真的有些慌了。


  他無論遇著什麼事,都能沉著對付,但這滿身毛茸茸的大老鼠,卻令他手慌腳忙,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


  江玉郎忍不住大笑道:「自命為天下第一聰明的人,竟連老鼠也對付不了……江小魚,你幾時想到過你會死在老鼠手裡。」


  小魚兒身上已挨了幾鞭子,不禁長嘆道:「我實在沒有想到過……」


  突然間,只見人影一閃,一個黑衣人已被人挾頸一把抓住,從後面拋了出去,手裡的鞭子也被人奪走。


  另四個黑衣人驚呼怒吼,四條鞭子向來的這人抽過去,卻不知怎地,鞭子竟不聽話了,你的鞭子抽我,我的鞭子抽你。


  四個人竟自己打起自己人來。


  小魚兒大笑道:「花無缺,想不到你居然來了。」


  ※※※


  來的人自然正是花無缺,除了「移花接玉」的功夫外,還有誰能令這四個人自己打自己。


  小魚兒見他來了,自然鬆了口氣,江玉郎見他來了,卻也開心得很,只道花無缺救下小魚兒,只不過為的是要自己動手殺他而已。


  花無缺鞭子飛舞,已將小魚兒身上的老鼠全都趕走。


  那五個黑衣人已全都駭呆了,張口結舌,呆呆地瞧著花無缺,手裡的鞭子再也不敢抽出去。


  為首的那黑衣人吃吃的道:「朋友是誰?為何來多管閑事?」


  花無缺淡淡道:「你縱不認得我,也該認得這手功夫吧?」


  那黑衣人想了想,變色道:「移……移花接玉。」那黑衣人跺了跺腳,又道:「既有移花宮的人到此,在下等只有告退。」


  小魚兒笑道:「你們弄了我一身老鼠屎,此刻就想走麼?」


  那黑衣人冷笑道:「這話只怕還輪不到閣下來說,就憑閣下……哼!」


  花無缺道:「你們瞧他不起?」


  花無缺微微一笑,又道:「既是如此,莫要老鼠幫忙,你們不妨再和他打一場,五人齊上也無妨,我絕不出手。」


  那黑衣人獰笑道:「只要閣下不出手,這小子……」


  話未說完,小魚兒一拳已擊出,他明明瞧見小魚兒這拳打出來,竟偏偏躲不開,鞭子還未飛出,人已被打得飛了出去。


  另四個黑衣人齊地撲過來,但小魚兒指東打西,片刻間五個人都被他打得東倒西歪,鼻青臉腫。


  花無缺微笑道:「各位此刻已知道他的厲害了麼?」


  五個黑衣人那裡還有一個說得出話來,竟都倒在地上,連爬都爬不起來了,小魚兒大笑道:「想不到人竟不如老鼠,竟如此經不得打。」


  黑衣人既不敢答腔,也不敢動。


  那邊軒轅三光卻直向小魚兒使眼色,打手勢,意思竟是要小魚兒放他們走,小魚兒皺了皺眉頭,道:「我現在手已不癢了,還不快站起來。」


  黑衣人非但沒有站起來,身子反而縮成了一團。


  小魚兒大笑道:「五個這麼大的人,居然還好意思賴在地上,難道還要等你們師娘來,抱你們起來麼?」


  黑衣人本來還在顫抖,此刻卻連動都不動了。


  軒轅三光忽然竄過來,一把拎起個黑衣人,只瞧了一眼,臉色便已改變,緩緩將黑衣人又放了下去,嘆道:「他們只怕永遠也站不起來了。」


  ※※※


  軒轅三光將他屍體一動,他口、鼻、五官中,便有鮮血滲出來,就連這血,也都是慘碧色的。


  小魚兒也不禁怔住了,道:「這五人挨了兩拳,難道就氣得自殺了麼?」


  花無缺皺眉道:「他們也許是以為你放不過他們,所以自己先就……」


  小魚兒跺足道:「他們就算弄了我一身老鼠屎,我也不會殺他們的呀!這些人難道是老鼠吃多了,人也變得像老鼠一樣想不開。」


  軒轅三光苦笑道:「這些龜兒子說死就死,死得倒真快。」


  小魚兒道:「是呀,難道他們嘴裡早就含著毒藥,隨時都準備死不成。」


  軒轅三光皺著眉蹲下,將這黑衣人的嘴扳開,立刻就有一股慘碧色的,濃得像墨汁似的苦水,從他嘴裡流出來,還帶著種令人作嘔的臭氣。


  軒轅三光嘆道:「你說的不錯,這些雜種竟是將毒藥藏在牙齒裡的。」


  小魚兒皺眉道:「但他們為什麼要自殺呢?我既沒有殺他們的意思,也不想逼問他們的口供,他們難道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麼?」


  軒轅三光對這黑衣人全身都搜了一遍,只搜出了些銀子,此外連一條汗巾都沒有。


  這些人身上除了銀子外,竟是什麼都不帶。


  軒轅三光想了想,忽又一把撕開他的衣襟,失聲道:「你想不通的事,回答就在這裡。」


  只見這黑衣人胸膛上,赫然有十個大字。


  這十個慘碧色的字,竟像是用碧磷燒出來的,幾乎已燒及骨頭,傷痕深深印在肉裡,無論用什麼法子,都休想除去。


  這十個字寫的是:「無牙門下士,可殺不可辱。」


  小魚兒道:「無牙門下士,可殺不可辱……這算什麼見鬼的意思?」


  軒轅三光嘆道:「這意思就是叫他們打不過別人時,趕快自殺,免得丟他們主子的人,他們現在若不自殺,回去死得只怕更要慘十倍。」


  小魚兒道:「你是說他們怕回去受主子的酷刑,所以寧可現在自殺,是麼?」


  軒轅三光道:「正是。」


  小魚兒道:「但他們在這裡挨揍,他們的主子根本不知道呀,只要他們自己不說,難道我還會說出去不成。」


  軒轅三光道:「這些龜兒子也許正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為你……」


  花無缺道:「不是這原因。」


  小魚兒道:「你說是什麼原因?」


  花無缺緩緩道:「我瞧見他們時,他們本有七個人的!」


  軒轅三光拍手道:「這就對了!他們五個人進來,還留著兩個人躲在暗處,那兩人見勢不妙,恐怕已暗中溜了,這五人算定他們回去一定要報告的,與其到那時凌遲受罪,倒不如現在落個痛快的好。」


  小魚兒瞪著花無缺道:「你進來時,沒有瞧見那兩個人麼?」


  花無缺苦笑道:「我聽見你的呼喊聲,立刻就闖了進來,並沒有去留意別的。」


  小魚兒忽然一拍腦袋,大叫道:「不好,我們竟被這些鬼老鼠弄暈了頭,五六個大活人從我們身邊溜走,我們竟全都不知道。」


  軒轅三光四下瞧了一眼,也失聲道:「不錯,那姓江的小雜種,果然溜了。」


  小魚兒跺足道:「你進來時,我還瞧見他的,那時他臉上像是還有歡喜之色,以為你要來宰我,後來想必是一發現情況有點不對,就立刻開溜……唉,這小子一向是個鬼精靈。我本該特別盯著他才是的。」


  花無缺默然半晌,淡淡一笑,道:「他自己走了倒也好。」


  小魚兒瞪眼道:「你是早已瞧見他的,是麼?」


  花無缺道:「好像瞟過一眼。」


  小魚兒道:「但你還是放他走了。」


  花無缺嘆道:「我和他總算交友一場……」


  小魚兒大叫道:「但你為何要讓他將慕容九一齊帶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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