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战列舰“开索夫号”

双棘的另外一束棘枝,如今也顺利生长中。


   以双棘第十一舰队为先锋的舰队群已逐渐迫近“中心圆”区域,这一方面的主要敌人是“人类统合体”。


   如果这场作战能成功完成,届时“人类统合体”的领域也将会削减为现有的一半以下,同时其与同盟国“扩大阿尔泰康特共和国”之间的联系,也将完全为帝国所切断。


   换句话说,双棘作战的主要目的,其实正是切断“三国联合”内部联络管道,使三国各自陷入孤立状态。


   这束棘枝的核心部队是双棘第十三舰队,其旗舰巡查舰“夏伊卡伍号”正停泊于艾尔康恒星附近的港口设施中。


   而在离“夏伊卡伍号”约两谢达诸以外的轨道上,择有打击分舰队“顾迪鲁斯”在该处巡逻,战列舰“开索夫号”就是“顾迪鲁斯”所属的舰队之一。


   战列舰是一种配备大量机动时空爆雷,在战场上的任务就只有发射这些机雷的舰艇,简单的说,战列舰就是“机雷母舰”,尽管战列舰也配有大量防御性武器,但它的本质其实跟运输船没有什么两样。


   和“人民主权星系联合体”相比,虽然帝国的机雷已经算小型了,但它的体积还是很庞大,尽管历经千年的改良,时空泡发生装置仍是一种相当占空间的机械,而且它需要的反物质燃料量也不能小窥。


   因此可搭载大量机雷的战列舰必然非得是庞然大物不可,就质量而言,它甚至有巡查舰的三倍重。


   不光是巨大而已,战列舰也以乘员众多著称。一般来讲,乘坐帝国舰艇的人绝大多数都是负责整备任务的从士,而在战列舰的乘员中,除了负责照顾舰艇本身的从士外,另有许多专门管理机雷的掌雷从士。


   在这种情况下,战列舰的居住区规模虽然还不到城市的程度,但也足以组成一处小村庄了而且在亚维人的知识里,战列舰与运输舰都只能算是“小孩子的舰艇”。


   就某种意义而言,这样的认识也算是遵守星界军的古老传统。很久以前,不论舰种大小、不分平日战时,战舰就是亚维人教养子女的场所。对以宇宙为家的亚维人而言,这种教养子女的方式再自然不过了。


   然而,当亚维人察觉敌人对“带小孩打仗”这件事的评价相当负面后,很快就废除带子女上战场的习惯。因为他们担心敌人会误以为——或者该说是不小心发现——自己是以半玩乐的心态投入战争的。亚维人认为,诚挚的战斗时对即将丧命己手之敌人的一种礼仪。


   尽管于承平时期,带子女执行舰桥勤务是被星界军准许的,但由于不利之处实在太过的关系,如今星界军已经不将养育子女中的翔士派遣至小型舰艇执勤了。


   不过在战列舰等大型舰艇内,军方依然准许士兵带子女执勤,当然这仅限于承平时期,如今已是战时,除非特殊状况,士兵以外的人员是不准任意搭乘军舰的。


   “开索夫号”的居住区原本也是为了设置托儿所而开辟出来的空间,由于这艘战列舰是开战后才建造的关系,因此还没有一个孩子在这处空间内游戏过,而且早在该舰进行舰装阶段时,这处空间就已经装设与托儿所无关的设施了。


   现在这里是翔士的食堂,对来自舰队的乘员而言,和原本打算用来设置翔士用食堂的场所相比,这处前托儿所预定地反而比较方便到达,如果“开索夫号”能顺利在这场战争中存活下来的话,或许这处空间又将会开展托儿所复原工程了吧?


   然而,“开索夫号”的次席通讯士却对这个场所相当没有好感。


   “次席通讯士!”


   “是的,舰长。”战列舰“开索夫号”次席通讯士亚布里艾尔?尼?杜布雷斯克?卫姆戴斯子爵?杜希尔列翼翔士将碗搁下挺胸答道,


   他朝声音的来源望去,现在杜希尔坐在一巨大餐桌的最末席,而“开索夫号”的全体翔士就在这张餐桌上进食,声音的来源正端坐在主位,是一位镶蓝色头发的男性,也是“开索夫号”的舰长贝尔索特百翔长。


   不过杜希尔德的视线却越过舰长,直接倾注在舰长背后的墙壁上。


   虽说现在这里已经被用来当作翔士用食堂,但墙壁仍然是托儿所才会有的样子,既然暂托于此处的都是亚维人的子女,这里在设计时就必须考虑到承受这些孩子在无重力状态下全方位弹跳的状况,也因此这里的墙壁全都是用缓冲度高的弹性材料制成,而且墙壁上的壁画不是长翅膀的猫,就是微笑的星星,总之都是小孩子喜欢的绘画。


   杜希尔回想起自己孩提时代也跟许多亚维幼童一样,都喜欢故意去冲撞育儿室的墙壁,以享受那种深陷于墙中的柔软感觉,不由兴起一股怀念的心情。


   “你的脸看起来好无聊。”贝尔索特突然一阵见血的说道。


   这句话也将杜希尔的思绪从回忆硬是拉回现实。


   杜希尔对翔士用食堂没有好感的原因,其实是源自“开索夫号”上全体翔士总是一起进餐的习惯,不过这么说也不对,正确来讲,他其实讨厌的是当初定下这项习惯,并且还强迫翔士们都要遵守的人物,也就是眼前这位贝尔索特。


   “我并不觉得无聊,如果我的表情让您觉得无聊的话,那也是因为……”


   是因为您自己觉得无聊才会觉得别人无聊吧?杜希尔如此想着,只不过他没打算把这句话说出口,决定随便解释一下就好。


   “我有偏见吗?”贝尔索特打断他的思考。


   杜希尔略略躬身说道:“我不知道舰长有什么偏见?”


   “这个嘛,比方对一位皇族而言,呆在战列舰这种总是在后方待命的舰艇一定很不满啦。……之类的偏见。”


   “不论岗位何在,都是亚布里艾尔的死所。”杜希尔坚定的说。同时他开始想象这位舰长说不定对身处战列舰一事有所不满,假使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反倒应该唾弃这个人才对。


   “好棒的台词。”贝尔索特点了点头,不过他的视线并没有落在杜希尔身上,相反的这位舰长正凝神望着刚从桌底下冉冉升起的一只餐盘。


   “谢谢您的称赞。”杜希尔重新从桌上捧起饭碗,只是自己期待已久的腌鹤肉汁早就已经冷掉了。


   “我又没称赞你。”贝尔索特一面取用下一道餐点,一面说道。


   “是这样吗?”杜希尔也将饭碗搁在一旁,重新从桌上将另一盘餐点拿到自己面前,这是一盘以柑橘汁调味的烤猪肉。


   这样也好,其实被这个舰长称赞也没有什么好高兴的。


   正当他如此想的时候,贝尔索特已经开始咬着烤肉了。“我可没打算死在这种地方。”


   “您说您没有死亡的觉悟,就这么跑到战场来了吗?”杜希尔列翼翔士忍不住停下筷子问道,不过他很快就担心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质问长官的味道。


   “你该不会真的是为了要寻找死所才上战场的吧?”至少从表情来看,贝尔索特似乎没有发怒,不过这位舰长开始凝视餐桌,并流露出一种等待下一盘餐点到已经不耐烦的神色。“在我看来,再也没有比这还要不幸的想法了。”


   “我并没有刻意寻找的意思。”杜希尔强自辩解。“可是就结果而言我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对我来说,所谓死所就是当自己觉悟到名字即将刻在“毋忘大厅”石碑时,不会感到羞耻的场所,而我也不认为这艘舰艇会是自己感到羞耻的场所。“


   “我也没有要否定你说法的意思,死在这艘舰艇是没有什么好羞耻的,只不过也没什么好处就是。”


   “我认为舰长席就是最好的死亡场所。”杜希尔一针见血的说。


   “你听好,或许你以后会成为皇帝,这样也好,等到你登基以后,你大可以偶尔怀念我一下,但就算那一天来临,你也不可以随便将自己的价值观强加在他人身上,更何况现在的你不过是次席通讯士,是这座舰桥上阶级最低的人,如果我的猫现在还在这里,以你的立场还得帮我喂饲料给他呢!”


   杜希尔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的位子离舰长的席位还很远,如果贝尔索特的手够长的话,在他教导这一类经验时,一定会用力按住自己的头顶使劲乱转,或许这是他表现亲切的一种方式,但自己是在是不能忍受。


   “真是非常抱歉。”


   “当王子的人别随便道歉。”


   “舰长究竟期待我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您呢?”杜希尔终于忍不住反击了。“你是要我表现出次席通讯士的样子呢?还是以帝室一员的身份行动呢?”


   “这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杜希尔觉得自己陷入绝境了。


   “我不会要你察言观色。”


   “感谢舰长体谅。”杜希尔以警戒的态度说。


   “我要你用直觉感受。”


   “这两者有什么差别呢?”


   “当然有差别啊!”贝尔索特开始不顾礼仪,在空中大肆挥动手中的筷子。“有机会登上玉座的人还这么搞不清楚状况,你没问题吧?”


   “能否请您给属下提示呢?”杜希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所谓察言观色呢,是要用脑袋去想;而直觉感受则不需要。”贝尔索特终于让他的筷子镇静下来。“连想都不要去想,自然就会有东西从脑髓深处‘啪’的一声冒出来。”


   “我认为直觉感受好像比较困难。”


   “再难也要去做,你还不需要去搞那种用脑袋去想的复杂工作,身为这座舰桥里的最下层人员,你不过是个有翔士之名的打杂小弟罢了,就用直觉感受吧!”


   “我觉得你已经给下属带来非常不讲道理的印象。”杜希尔没好气的说。


   “你很臭屁哦,王子大人。”


   杜希尔说不出话了,既然都被对方以王子相称了,那自己也不可能去向他道歉,但尽管杜希尔并不认为自己该道歉,不过他已经放弃与这位舰长正经应对下去了,如果口头上的道歉能让自己从对话中逃离的话,那就这么办吧。


   “舰长,请您别再继续凌虐我的部下了。”就在这时,坐在杜希尔旁边的旁边位子上的女性向他伸出援手,她就是杜希尔的直属上司,先任通讯士渥霓前卫翔士。


   虽然杜希尔并不讨厌她,却也拿她没什么办法。从渥霓对杜希尔的态度来看,她似乎把这名列翼翔士当成商业上的顾客来对待。


   就连现在也一样。虽然杜希尔被她称为“我的部下”,但从语气中可以很明显的听出来,这句话以半开玩笑的成份居多。杜希尔心想,其实渥霓并并没有将自己认定为是她的部下或是同一条舰上的伙伴。


   “这句话有两点需要订正。”贝尔索特说。


   “请说。”渥霓以她那对枯茶色的眼眸望着舰长。


   “第一点,我现在正跟我自己的部下交谈,并非跟你的部下抬杠,你的自我意识似乎有些过剩。”


   “你这么说也没错,不过……”这位拥有一头露草色秀发的先任通讯士准备展开反驳。


   不过贝尔索特硬是打断了她的话语。“另外一点,我可没凌虐他的意思。”


   “这就是见解上的不同了。”渥霓说:“既然这样,舰长又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呢?该不会真的想为他来一堂爱的教育课程吧?”


   “我不过是遵从家族传统罢了。”


   杜希尔大吃一惊,忍不住开口问道:“舰长是史波茹家族的人吗?”


   这不可能是真的,那个家族就算是旁系也有不少人以史波茹为姓氏,这点与非直系亲属即不准使用亚布里艾尔之姓氏的皇族是绝对不同的。


   “就某种意义而言是的。”贝尔索特很含糊的说。


   杜希尔默默等待舰长的进一步说明。


   “因为在帝国创建以前就分家了,所以严格来讲还谈不上是同一个家族的人啦。”贝尔索特以辩解的口吻如此说着。


   “就算用最宽的标准来看也谈不上是同一个家族的人吧!”渥霓的回答相当犀利。


   总之,舰长的祖先应该是昔日都市船亚布里艾尔号机械部的人吧?杜希尔作出这样的推测。


   史波茹家族其实是帝国创建时期机械部长的子孙,当时在那艘载着全体亚维人的巨大宇宙船中,每个部门都各自由一个家族负责管理。因此即使贝尔索特家真是昔日某个机械部员的后代,那么或多或少确实继承一部分与史波茹家族有关的家风。就亚维人的认知而言,这确谈得上是有“血缘关系”,只是在亚维人的思维逻辑里,要说与作古千年以上的人之间有血缘关系去确实还是有点勉强。


   “不过,据说机械部人员的地位可是由作践航法部那帮人的高明程度决定的噢!”


   “在我的家族中并没有听过这样的传说。”杜希尔说。


   “我想可能是你没有特别去留意的关系吧?”贝尔索特坚定地说。


   “就算真是这样,也不能和现在这件事混为一谈吧?”渥霓说。


   “我是不会因为事情而背离家族传统的人!”


   “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我以为就舰长的立场,发挥家族传统的机会应该是微乎其微才是。”


   “如果这真是舰长家的家风,那就太令人肃然起敬了。”渥霓这句话充满猜疑的语气。


   之后有好一段时间,贝尔索特与渥霓持续进行着愉快的斗嘴,虽然杜希尔不太懂这两人的用意,但他认为这么做如果不是对消化很有帮助的话,那就有可能是基于某种神秘的功用了。


   其他翔士似乎也已经司空见惯的样子,只见他们当中有人开始愉快的聊着跟舰长与先任通讯士无关的话题,有人则静静的继续用餐。


   杜希尔则是因为找不到谈话对象,所以也加入静静用餐的行列。


   “你在喝什么,列翼翔士?”贝尔索特的声音突然传过来。


   “你是指我喝的饮料吗?”没料到舰长有此一问的杜希尔,将他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中的杯子上。“是热的桃果汁。”


   “你喜欢的饮料还真奇怪。”


   “是这样的吗?”杜希尔没好气的答道:“我姐姐可是喜欢的很。”


   “你说的姐姐,是指拉菲尔殿下吗?”贝尔索特愣了一会才开口说道。


   “我也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了。”


   “是吗?话说回来,拉菲尔殿下应该很讨厌自己对饮料的嗜好被他人取消吧?”


   “不管是哪一方面,她都不喜欢自己的嗜好被他人取笑。”


   “是吗?算了,我也来试喝一下好了。”


   杜希尔非常苦恼,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了。若回答“随您高兴”的话感觉上好像是要找架吵,但如果回答“请您不要这么做”的话又好像很奇怪。


   不过,杜希尔已经没有回答的必要,因为贝尔索特已经将兴趣转移到其他话题上了。


   这顿饭终于接近尾声,餐桌也开始陆续将茶分给所有人。


   “像这样能人大家一起用餐的时光,也只有现在而已了。”贝尔索特开口说道。通常在这种场合,舰长总是会用这句话来结束舰桥人乘员的用餐时间。


   “副舰长,见天的预定任务是什么?”贝尔索特问道。


   “今天是去拿行李的日子。”副舰长克罗伯斯十翔长答道。


   “啊,是噢。”贝尔索特将双手交叉在胸前。


   在上一场战斗里,“开索夫号”已经消耗了一半的机雷存量,为了替下一场战斗作准备,这艘战列舰确实需要进行补给,而今天就是补给日。


   “对不起。”杜希尔突然下定某个决心,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贝尔索特向他头以疑惑的视线。


   “不知能否将操舵任务交付给我呢?”


   跟突击舰或巡查舰这些操舵手技术会直接影响战斗表现的舰艇不同,在战列舰上只要是飞翔科翔士,谁都可以执行操舵任务,因此在战列舰中,实际掌管操舵任务的人不是舰长,也不是先任炮术士,而是如次席航法士之流的低阶士兵。


   何况今天的任务还不是战斗航行,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突击舰也会刻意强迫刚到职的列翼翔士执行操舵的工作。


   这里所谓的“强迫”其实是老练翔士的观点,对他们而言,战列舰或运输舰的操舵工作一点也不有趣,然而对新人翔士来说,这确实很好的经验,也难怪杜希尔会乐意让舰长给他这个机会了。


   “哦!你这表情很棒,列翼翔士,我忍不住就想命令你这么做了。”


   “那么……”


   “可惜,不行。”贝尔索特说。


   “请您告诉我理由。”杜希尔的语气更强硬了。


   虽然他严格告诫自己勿以皇族的威势压迫他人,但对于新人翔士来说,这种程度的要求应该还在许可范围内才对。


   “我没有告诉你理由的必要。”贝尔索特也斩钉截铁的说。


   “我明白了。”杜希尔向舰长至上敬礼,再继续要求就超过军纪的先读了。“请恕我失礼。”


   “不,其实你刚才一点也不失礼。”贝尔索特不怀好意的笑着。“对于一个有企图心的列翼翔士而言,这是理所当然的要求。”


   杜希尔发现自己越来越讨厌这名男子了。


   要替战列舰的主力武器,也就是机雷补给可说是一项困难的差事,不用说,理由就是因为机雷的庞大体积。


   其实以往这件事还谈不上什么严重的缺点,当时战列舰只要一个劲的储存机雷,要是都发射光了只要直接回帝都进行补给就行。


   不过在战场范围越来越大的状况下,这种方式就行不通了,毕竟在每一场会战结束后让每一艘战列舰依序回帝都补给的方式,再战术上会造成相当负面的影响,同时让运输间不断往返补给也太缺乏效率,要知道一艘运输舰所载的机雷数量,顶多仅能让战列舰撑过一场会战,而且就意义上而言,这种方式也只有比由战列舰本身自行往返补给要好上一点点,因此帝都采用将机雷工厂设置于战线附近的手段。


   艾尔康星系附近也设置了机雷工厂,搭载时空泡发生装置等无法自制的零件,以及于邻近星系加工完成的机雷材料的运输舰频繁停靠在工厂,等待补给的战列舰则饥渴的在工厂附近漂泊。


   “开索夫号”也加入了工厂附近的舰艇行列,战列舰与工厂的思考结晶相互进行连接,形成一组思考结晶网,为了表达最低限度的反抗,杜希尔以头环取得自己舰外空间知觉。


   “这里是埃尔康一〇二工厂。”机雷工厂的翔士出现在显示屏的画面上。“战列舰“开索夫号“,请将操舵权限改由远端操作。”


   “知道了。”贝尔索特下了指示。“就这么办吧。”


   这就是杜希尔的工作,而他也将舰艇的控制权切换成远端操作。


   “你看吧,王子大人,所谓的操舵也不过就是这么回事,没有什么微妙的漏洞好让你去钻,很无聊对吧?”


   “是的。”杜希尔随声附和。


   目前在杜希尔的空间知觉中,工厂指示的停泊位置正以影像的形式清楚浮现。


   空间知觉中的影像与“开索夫号”的影像分毫不差的重叠在一起,杜希尔只是作个样子而已。


   仿佛是对杜希尔俄的操舵动作有反应一般,“开索夫号”进行一阵短暂的喷射,然后这艘战列舰开始进入习惯性航行。


   “战列舰“开索夫号”,请准备搭载机雷。“机雷工厂方面传来指示。


   “很好,一切都照预定来。”贝尔索特站起身来。“先任炮术士,开启全射出口。”


   “知道了。”先任炮术士卡兹维十翔士答道。


   “另外,次席通讯士,把你的手从控制手笼里抽出来。”


   “是的。”杜希尔满脸通红的照做了。


   在照做的同时,他觉得舰长其实不需要在众人的面前揭穿自己。


   “你不问我理由吗?”贝尔索特问道。


   “是的,我不问。”


   “你不问我也要说,谁叫你的动作要那么明显。”


   “是的。”虽然杜希尔一度犹豫该不该道歉,但他最后还是决定在口头上认错。“真是非常抱歉。”


   “下次别再犯了。”舰长又补上一击。


   就在两人对话的时间里,“开索夫号”已缓缓接近机雷工厂。


   数艘运输舰正紧靠着一座巨大管状建筑物——那就是机雷工厂“艾尔康一〇二工厂”的真正模样,不过“开索夫号”的目的并不在该处。


   在工厂附近,好几组军舰份量的机雷群各自为一种充满砍伐印象的人造物体所束缚,并于空间中漂浮着,那里就是艾尔康一〇二工厂的产品储藏空间。


   由于“开索夫号”另行包扎着一束特定数量的机雷群,“开索夫号”就在该人造物体的旁边停泊了。


   “开始搭载。”工厂方面有了联络。


   这些机雷内部其实尚未填装反物质燃料,因为危险的关系,反物质的填装作业一向都是要到发射前夕才开始进行,所以现在这些机雷也都没有移动力。


   一艘小型运输舰开始载着机雷,一枚一枚替战列舰进行填装作业。


   杜希尔想,或许舰长连运输艇的操舵作业都不会交付给自己吧?


   就这样,战列舰“开索夫号”在武装完成后的第五十二小时,便以双棘第十三舰队主力之一的身份,朝“中心圆”方面正式出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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