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九集 第一章 巨獸


  夏季的陽光非常毒辣,太陽才剛升起沒多久,熾熱的光線就像黃蜂的尾巴一樣蟄人。魔獸聯軍趕到瓦倫關下後,不作半點停歇,立刻就發動了攻擊。


  無數的兵馬發出山呼海嘯的呐喊,黑雲壓城般地猛撲而來。刀劍的反光,士兵的殺聲,野獸的吼叫,充滿了天地之間。在這份壓力的逼迫下,連城牆背後的日不落山都開始顫抖起來。


  “我現在的感受,大概也就是昨天保衛瓦倫關的雅爾達心中的感受吧。”與我一戰之後雅爾達就不知所蹤,再也沒有出現過。他受的傷和我一樣重,但身體的自我回復能力卻遠不如我,估計現在一定是躲在哪個茅坑裏偷偷地養傷。


  魔獸聯軍的混合部隊夾雜在一起向千瘡百孔的城牆發動了猛烈的衝擊。城牆下擠滿了千軍萬馬,陪我一起斷後的部隊僅數千人而已,而且都已一天一夜沒有睡過覺了,我們所能倚仗的也只是一段破了好幾個大洞的城牆。


  唯一的讓我感到安慰的是魔獸聯軍倉促地趕到這裏,亦是一支筋疲力盡的疲兵,而且他們缺少攻城裝備。我們攻城時遺棄在城外的裝備在魔獸聯軍趕到戰場之前就已被破壞,這方面我們還稍微占著一點地利優勢。


  “放箭!放箭!”


  面對潮水般湧上的敵人,所有的守城士兵全都擎起大弓射箭。箭如雨下,魔獸聯軍象被收割的麥子一樣倒下,昨天躺在這兒睡覺的人類士兵現在有了新床伴。敵人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就算是最差勁的弓箭手在此也成了百發百中的神箭手。


  儘管如此,暴風雨般的箭矢也阻擋不住魔獸聯軍前進的勢頭。昨天攻城時被摧毀的幾段城牆現在成了魔獸聯軍的唯一突破口,幾個缺口從一開戰就成了雙方重兵爭奪的焦點。


  強壯的牛頭怪,手持重兵器的熊人,身披重鎧的科摩多龍人,這些擅打硬仗的兵種是強攻的主力。他們紅著眼睛,像惡狼一樣地嚎叫著,拼命地向缺口裏填。而人類方面也不是吃素的,缺口處的人類士兵也奮起余勇,用血肉之軀填補空隙。石塊、檑木、弓箭,不斷地從缺口兩邊的城牆上飛下。刀光劍影,血肉橫飛,雙方就在缺口處展開了拉鋸式的白刃戰。在一片刀光血海中,缺口漸漸地為屍體所填滿。城牆兩邊的屍體都堆得老高。不過數米寬的缺口成為一個個無底的黑洞,不停地吞噬著雙方士兵的生命。


  我再次體會到了被人圍攻的滋味:一劍揮出,逆鱗才剛剛刺入牛頭怪的咽喉,就必須馬上以最快的速度拔出來去應付熊人的攻擊,半點喘息的間隙都沒有。由於我是龍戰士,暗黑龍的變身形態實在太過與眾不同,從牛頭怪的巨斧到小型的魔法攻擊,全都以我為中心向我飛來。


  沖在最前面的我每時每刻都要費神費力去擋格來自四方八面的各種攻擊。不一會兒,我全身上下就傷痕累累,大傷小傷加起來足有十數處之多,手臂更是酸痛得連劍都差點舉不起來。


  身邊的將士不斷倒下,我的面前則是殺之不盡,不斷湧上的敵人,我體力與精力急速地損耗著,出招的速度開始變慢,大腦也漸漸地失去了正常思考與判斷的能力。我只是憑著自我的本能操縱著逆鱗和身體戰鬥。


  在混戰中我突然感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有高手加入戰鬥了,是獸人的力量。


  “在天上!”


  我抬頭望去,一道金影從天上掠過,那是一隻巨大的雷鳥,鳥背上騎著一個人。


  雷鳥來到我的正上方,俯衝而下。由於它俯衝的速度太快,守城的弓箭手儘管萬箭齊發,卻傷不到雷鳥的一根毫毛。


  臨近地面時,鳥背上的騎士一躍而下,有如如蒼鷹撲兔般由天而降,帶起呼呼作響的風聲,從空中一腳蹬向我,威猛無匹。


  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已不容我用硬碰硬的方法接這一招,唯有用躲閃的方法避其鋒芒。


  “轟!”


  來人一腳踏空,擊在地上,塵土飛揚,砸出一個碩大的土坑。


  “又是比蒙獸人!”


  來人形如鐵塔,外貌兇悍,赤裸著上半身,胸口生著一叢濃密無比的黑毛。他的右臂上紋著一頭張牙舞爪的雷鳥刺青,而左臂則是一隻比蒙巨獸的紋身。至於他的相貌,大概是創世之神創造這個種族時偷懶了吧,我總覺得他長得和我先前遇到過的兩個比蒙獸人差不多。在人類的眼中,獸人的樣子都是差不多的,毛臉毛嘴,一個德性。


  但他與亞蒙祖賓不同的地方就在於他的身上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皇者的氣息,他望著我時那種高傲的眼神和如月公主很相象。此外他給我的感覺就是他要比先前的兩個比蒙獸人要年輕得多,我是從他身上皮毛的色澤上看出來的,年青的野獸的皮毛總比年老的要有光澤,我已經猜到他是誰了。


  “你走不了了,暗黑龍!”


  甫一落地,他立刻就赤手空拳地對我展開猛烈的攻擊。


  “蛇噬!”


  “鹿撞!”


  “熊抱!”


  獸人長年與野獸為伍,在長年累月地與野獸的“同居生活”中,他們仿照野獸搏鬥的動作創出適合自己的武藝。來人雖是個比蒙獸人,出招的速度卻極快,無論是進攻或者防守,動作靈巧如雷鳥,招式兇猛似比蒙,一出手就壓得我處於守勢。


  獸人特有的體質令他輕易地就把拳頭練得象鋼鐵一樣的堅硬,竟敢用拳頭硬撼我手中的逆鱗。他的招式兇猛異常,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王者之氣。缺口處雖然人多腳雜,活動的空間很小,但他的身體卻靈巧得像一個彈性十足的皮球,在我的身邊東跳西躍;手腳像是兩對有節鞭子,總是能從不同的地方,不可思議的角度向我發動快攻。


  “你是獸人的阿汗王子?”在激烈快速的打鬥中我問道。


  “正是本王!”說話過程中他出手絲毫不緩,直壓得我透不過氣來。來人正是卡尤拉要我幫她殺的兩個人之一,她的未婚夫漢斯•亞瑟。


  “這傢伙招式雖狠,不過對我卻好象沒有表露出深仇大恨啊。”


  很顯然阿汗王子不知道他的未婚妻已被我給幹了,否則的話出招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客氣”了。儘管如此這也不是我所能招架得住的,我的體力透支得很厲害,現在最多只有平時一半的水準,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殺了你之後,我會拿你的腦袋作為這次魔獸聯姻的聘禮!”漢斯說著加大了手上的勁道,我招架得更加吃力了。


  “他真是卡尤拉的未婚夫啊!我的天,卡尤拉那麼漂亮,這傢伙這麼醜,要是卡尤拉真的嫁給他,豈不是成了美女配野獸了?”


  我現在總算明白卡尤拉為什麼要我幫她殺自己的未婚夫了,可是我現在別說是殺漢斯,連自己的命恐怕都保不住了。


  漢斯出招的速度越來越快,我都快跟不上了。真是龍遊淺灘遭蝦戲,要不是我已是強弩之末,力量大不如前,這傢伙在我面前又豈能如此囂張。


  “老大,我來了!”


  就在我手忙腳亂地應付漢斯的猛攻時,波爾多及時趕到,碧落槍化作一朵綠色的鮮花,一下子就將漢斯包了進去。


  有了波爾多幫忙,我手頭登時壓力大減,而漢斯也被迫由攻轉守。碧落是長槍,利於遠攻,而我則擅長近身作戰,一長一短。互補不足,我們倆人聯手,登時就將局面扭轉了過來。


  “兩個打一個,你們還是龍戰士,要臉不要臉?”


  漢斯招架著我們倆的猛攻怒喝道,由於我們三人都是以快打快,身體帶起的勁道十足,周圍雖然一片混亂,卻無人可以插手。我和波爾多聯手二打一,場面上占了上風,但漢斯卻也守得嚴嚴實實,我們只能逼得他不住地後退,卻無法對他的肉體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老大已苦戰了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你是趁人之危,才不要臉呢!”


  波爾多反唇相譏,碧落連刺,全是“真空切”之類的招式,加上我在邊上助攻,硬是逼得漢斯退到城牆外。


  “好!”


  漢斯眼中精光一閃,他在亂軍中靜止不動了一秒鐘的時間,像是在思考什麼。


  一秒鐘後,漢斯點了點頭,做出了決定。


  “以你們現在這樣的狀態,宰了你們也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今天就放過你們倆吧。如果你們有命回去,將來我一定再次領教高明!”


  漢斯是一個很講騎士精神的對手,說完這話竟後退離去。而我和波爾多也沒有趁勝追擊,因為後面沖上來的魔獸聯軍已夠令我們倆頭痛的了。除了青牙龍斯羅之外,我腦部的龍之魄也感覺到了卡尤拉的存在。她也來了,現在就和斯羅一起站在某個地方,兄妹倆正冷冷地看著我在這兒打死打活。


  卡尤拉沒有出手我可以理解,至於青牙龍斯羅,魔族的皇帝,他不出手卻讓我感到害怕。


  他和漢斯不同,漢斯雖是敵人,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還抱著騎士公平決鬥的精神,而斯羅卻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傢伙,他是一條不會叫的毒蛇,這一點從我們倆第一次交手時就可以看得出來。


  那天他們三人和我在樹林裏意外地遭遇,明明就在邊上,可是斯羅眼睜睜地看著我重創紫電龍卻不肯相助,仍然靜靜地把自己埋在土裏。當我擊倒紫電龍,力量減至最弱的那一刻他才像毒蛇一樣地撲出,一擊成功,幾乎要了我的老命。


  他現在不出手,也一定是在等,畢竟毒蛇是這世上最有耐性的生物之一。雖知斯羅很可怕,但我現在已無暇分心去管他的事,眼前的困境已夠我和波爾多應付的了。


  “你這個蠢蛋加白癡,我叫你保護安達她們先走的,怎麼又跑回來了?”在戰鬥中我一邊砍殺著湧上來敵人一邊問道。


  “我是看著她們進入裂痕後才回來的,老大,我……”說話的時候,波爾多剛剛用碧落將一個牛頭怪攪得肚破腸流,挑出城外。


  “我個屁!”我用逆鱗割開了一個熊人咽喉,“快滾!”


  “打死我也不走,讓我幫你一把吧,老大!”


  漢斯和路西法十三世都沒有出手,又有了波爾多的幫忙,防守的壓力大大減輕了。逆鱗配合著碧落,就像兩條沒有任何力量能羈絆住的惡龍,將所有闖入缺口的敵人殺得人仰馬翻。


  魔獸聯軍人數雖多,但卻受到地形的限制,兵力無法展開,戰鬥成了消耗戰,他們猛攻近一個小時仍然不得寸近。


  “太好了,只要再堅持一個小時,部隊就可以全部撤走了。”


  消耗戰很殘酷,但卻是我求之不得的,消耗戰很費時間,我們多堅持一分鐘,撤退的主力部隊就多了一分的活命希望。


  我的美夢只做了很短的一小會兒,撤退的號角聲傳來,魔獸聯軍突然間潮水般地退下,戰場上出現了短暫的平靜。


  “你這笨蛋怎麼還不走!”停止戰鬥之後,我靠在一堵塌了一半的牆上喘著粗氣訓斥著波爾多。


  “我不會丟下你一人自己走的!”波爾多猛搖著頭。


  “快走,這個時候還羅裏囉嗦的,沒有時間了,笨蛋1我又氣又急,用手猛推著波爾多。敵人的暫時撤退只是為下一波的攻擊做準備。先前魔獸聯軍攻得太心急了,箭手,魔法師,強力戰士全都各自為戰,完全是混亂的無組織的亂戰,相互之間沒有半點配合可言,以至於戰鬥力大打折扣。敵人顯然看清楚了這一點,初戰不能取勝,立刻就暫時後退,讓部隊緩一緩,然後再發動更猛烈有效的攻擊。


  “老大,不要趕我走!”波爾多突然然丟下碧落槍,雙手摟住了我的肩膀,他一種平靜的口氣對我說道,“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也長大了!”


  波爾多掛滿汗漬的臉上掛著一道從未有過的嚴肅與莊重,他變了。


  “波爾多……”


  “我們是一起長大的,一起玩,一起翹課,一起和如月打架。”波爾多抬起頭,望著我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個時候扯這種事幹什麼!”我喝道。


  “就因為這樣,我才不能自己獨自離開,不然我會一輩子都不安的!”


  “你這白癡!笨蛋!蠢材!”我無力地在波爾多身上打了一拳,激動地和波爾多抱在了一起。少年的友情是最純真的,共患難的真情卻是最動人的。


  “波爾多,你真是我的好兄弟。”我邊說邊暗暗地凝聚力量。


  “別再來這一招了,老大!”就在我出拳之前,波爾多捏住了我的手腕,阻止了我想打昏他的舉動。


  “情況不妙的時候你馬上給我走!”我無力地咕噥了一句。


  “不好,是比蒙巨獸。”


  “還扛著石頭呢!”


  守衛城頭的士兵突然驚叫起來,聲音中充滿了恐懼。我和波爾多透過城牆的缺口向南望去,潮水般撤退的魔獸聯軍正向兩邊分開,讓出了一條寬敞的通道。長長一整列的比蒙巨獸出現在通道中,每只巨獸的肩膀上都扛著一塊巨大的石頭。


  “他們想幹什麼?”波爾多問我道。


  “他們想用比蒙巨獸做為主攻的力量,扛著的石頭是用來摧毀城牆用的。”比蒙巨獸力量真是驚人,肩上扛著一塊桌面大小的巨石,行動速度卻不見減緩多少。比蒙巨獸排著一列整齊的長蛇陣,逐漸地向城牆逼近,緊跟著他們背後的則是多得像螞蟻一樣的魔獸聯軍。


  “嚎!”


  隨著一聲震天的獸吼,比蒙巨獸舉起肩上的巨石,用力地擲向城牆,磨盤大的石塊雨點般地撞在早已是傷痕累累的城牆上。


  “轟!轟!轟!”


  大段大段的城牆就在一片轟鳴聲中坍塌倒下,“獸”力投石機不但準星驚人,而且殺傷力更是恐怖。有些士兵因為躲避不及,慘被巨石砸成了肉漿。


  “卡美嘍!”(獸人語:殺啊!)


  摧毀我們依仗的屏障之後,魔獸聯軍再度發動猛攻,領頭的自然是是剛剛立下大功的比蒙巨獸。一個月前在斯羅特要塞,魔獸聯軍就是以比蒙巨獸為先鋒,在魔族魔法師的支援下,殺得帝國軍隊屍橫遍野,“老大,你可以再用那招心靈風暴嗎?”


  我苦笑地搖頭道:“沒有用的,波爾多!那天我們是占了獸人了沒有魔法師支援的便宜,現在是魔獸聯合,魔族的魔法師完全可以抵消掉這一招的威力,而且我的身體也沒辦法再用這招了。”


  沖在最前頭的比蒙巨獸此時已殺至城牆下,倒塌的大片城牆使得魔獸聯軍有了更大的活動空間,人數優勢也得以發揮出來。守城士兵的反擊對這種巨型猛獸也是毫無辦法,天之裂痕這裏無法使用大規模的殺傷性魔法,而大撤退時人類的魔法師是最早撤離戰場的,在先前的戰鬥中他們都耗盡了力量,現在留下來也沒有什麼用處。來自城頭的弓箭、石塊、檑木的攻擊,對來說他們只是搔癢而已。唯一還算有點用處的就是火攻——將火油從城牆上潑到他們身上,然後射出火箭。但面對著近二百隻比蒙巨獸,這種戰術也只是杯水車薪。


  在斷後的士兵中間,唯一能對這種巨獸造成殺傷的只有和我波爾多兩人。波爾多早在一個月前就曾和比蒙巨獸較量過,而我擁有七世龍戰士的記憶,自然也知道他們的弱點。


  “給我點閃光!”


  從小一起玩到大,我和波爾多的配合相當的默契,波爾多不問為什麼,右手上立刻凝聚起一個魔法光球,光球非常的耀眼,那情景就像是在手上托起了一個太陽。


  “小心眼睛!”


  就在第一隻比蒙巨獸沖入城牆內的時候,波爾多丟出了光球。


  耀眼的白光刺痛了在場所有生物的眼睛,趁著所有人都暫時失明的那一刻,我主動沖上前去。


  首先遭殃的是沖在最前面的一頭比蒙巨獸,這種巨獸站直身子時,個頭足足有我的二倍不止。剛才波爾多丟失出去的那個閃光魔法球刺傷了它的眼球,令它出現了暫時性的視覺失明。趁著它發楞的一刹那,我一躍而起,身體跳到和它一樣高的地方,手中的逆鱗閃電般地連刺兩下,把它的雙眼刺瞎。


  這世上生物任何的眼睛都是不堪一擊,比蒙巨獸也不例外。在短短的數秒內,我如法炮製,一連刺瞎了三隻比蒙巨獸的眼睛。當我正準備用劍去刺第四只巨獸眼睛的時候,這只巨獸已恢復了視覺。


  和野獸作戰是不能用尋常的戰術去判斷的,野獸就是野獸,在野獸面前,什麼虛招怪招後招對它們都不起作用。


  “我這一劍,包含有三種後招,如果你躲避的話就割你的喉嚨,如果你低頭的話就刺你的後背,如果……”


  戰鬥到現在,我已一天一夜沒有睡過覺了,不但身體疲憊不堪,連思維也變得遲鈍起來。這一劍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雖然後著不少,可是卻只能對稱得上是“人”的對手有用,但對於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生物,卻半點用處都沒有。


  看著我刺出去的逆鱗,比蒙巨獸閃也不閃,照樣揮動著巨大的獸爪向我劈來,完全是一爪換一劍的架勢。


  和野獸講武功招式,那只是對牛彈琴。


  “不好!”


  等我發現不對勁想要變招時,場面已成了兩敗俱傷的格局。


  完了!即使是在精神力量飽滿的巔峰狀態,挨上它們的一爪也夠讓我在床上躺足三天的,更何況是現在這種情況。


  眼看比蒙巨獸巨大的利爪就要拍到我身上,周圍的空氣一陣波動,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似的,比蒙巨獸的利爪就在離我面前不足半米的地方窒了一下。


  “空氣枷鎖!”


  看到我遇險,波爾多及時發出他的特色魔法,封住了比蒙巨獸的行動!但比蒙巨獸的力量驚人,空氣枷鎖只能鎖住它半秒鐘的時間,但半秒的時間對我來說已足夠了。


  “嘶啦”


  幾乎只有毫釐之差,對方的獸爪擦著我的胸膛劃過,將我的上衣撕去了一大塊。儘管有神龍不死身化成的鱗甲護體,又只是輕輕地擦過,但我的胸脯仍然被對它的這一擊劃得肌膚疼痛無比。


  我帶著三分的懼意開始後退,實在是太危險了。


  “只差一點點,如果再進半分,皮肉都會被抓掉一大塊。”


  失去了視覺的四頭比蒙巨獸被激發出了凶性,他們像沒頭的蒼蠅般胡亂地攻擊著身邊的一切,緊跟在他們身邊的幾個獸人因為躲避不及,當場被撕成了碎片。


  儘管我和波爾多聯手幹掉了四隻巨獸,但就整個戰局來說我們的作用卻是微不足道的,更多的比蒙巨獸順著倒塌的城牆突入防線內。一旦進行近身格鬥,這種生物強大的戰鬥力就清晰地顯現出來。刀劍弓矢都只能在它們身上造成微不足道的皮肉傷,反而還更加地激起了這種野獸的凶性。瘋狂的比蒙巨獸在人類部隊中間左沖右突,虎入羊群般如入無人之境。擋在他們面前的人類士兵不是被開膛破肚就是被利爪活生生地撕成兩截。野獸的嚎叫,死者的慘呼把這裏變成了一座人肉加工廠。


  我們的防線頃刻就崩潰了,被比蒙巨獸的屠殺嚇破了膽的人類士兵扔掉手中的兵器,瘋狂地往天之裂痕方向逃去。


  “擋不住了,波爾多,撤到第二道防線!”


  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有十個龍戰士也抵擋不住。這個時候我才真正地體會到了比蒙巨獸可怕的戰鬥力,再在這兒堅持已毫無意義,我和波爾多且戰且退,很快就退到第二道防線。


  但第二道防線也沒有守住,軍隊敗勢已成,一潰千里。緊咬在我們身後的魔獸聯軍根本不給我們半點喘息的機會,我們還沒有在第二道城牆處站穩腳跟,他們就已像大山一敗地猛壓過來,摧枯拉朽似地將第二道防線碾碎。


  魔獸聯軍繼續緊逼,我們繼續後退,一真退到天之裂痕的入口前。天之裂痕並不太寬敞的通道裏塞滿了人流,入口處更是人頭湧湧,我們只來得及撤出三分之二的部隊。


  生路只有一條,形勢危在旦夕,但撤退的工作卻井井有條,等待撤離的人類士兵排著整齊的長隊,依次進入棧道,並沒有發生人員擠踏的現象。這全是羅蘭德和拉法的功勞,他們兩人並沒有先撤退,而是留下來陪我一起斷後。他們從奧維馬斯手中接管了執法隊,用斬殺搶位插隊者的手段阻止了混亂的發生。


  “你不走,我們也不走!”看到我匆忙地趕來,兩人一齊開口喊道。


  我沒有說什麼,只是感激地朝兩人笑了一下,患難見真情,共患難的朋友才是真朋友,他們的舉動令我感動萬分。


  步步緊逼的魔獸聯軍沒有給我半點說感激話語的時間,更殘酷的戰鬥緊接著就在日不落山的山腳下展開了。


  首先撲上來的依然是嚎嚎吼叫的比蒙巨獸,我們依然對這種生物毫無辦法。比蒙巨獸的手掌一揚,立刻就把好幾個人類士兵活生生地擊碎。百餘頭巨獸集結在一起,就象巨大的鐵球般從人叢中碾過,所到之處,全是血淋的斷臂殘肢。


  如果沒有退路,他們反而會做困獸猶鬥,但天之裂痕這條唯一生路的存在卻令所有人都不想再拼命苦戰了。幾千號人就象浸在熱水中的黃蟮一般,拼命地向裂痕入口裏鑽,羅蘭德好不容易維持的秩序在數十秒內就被破壞了。


  “讓開,讓老子先走!”


  “滾你媽的蛋!讓路!”


  裂痕的入口太狹,短時間內幾千號人根本無法撤出。人們在入口處互相踩踏,推擠著。為了活命,什麼人情,友情,道義,全被人們拋之腦後,踐踏在腳下。


  “讓你先走了那我就遲走了,遲走了就意味著死,所以你還是給我留下來吧!”


  形式愈發危急,而堵在狹長路口中進退不得人卻越來越多,叫囂、怒駡和倒地者被踩死時發出的慘痛的悲嚎在日不落山的山谷中激蕩、迴響,仿佛是山上諸神嘲笑脆弱人性的挽歌。有的人雙腳已踏入了天之裂痕的棧道上,卻被身後的人推倒在地,沒等他爬起來,背上已踏上了無數隻人腳。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九集 第二章 選擇


  小時候我曾這麼問過父親一個問題,“老爸,如果你犧牲自己的生命就可以換回一百萬個陌生人的生命,你選擇哪一條?”


  我問的這個問題其實包藏禍心,如果父親說選擇自己的生命,那他以後也就別想再用他的那套來教育我了;如果他選擇犧牲自己,我則會罵他只顧別人,不把我和媽媽放在眼裏,為了逞英雄把我們母子倆全忘記了。然後再趁機上綱上線,把他教育我的那一套所謂的“正面”的東西駁得體無完膚。


  但父親並沒有上我的當,反問我道:“如果你遇到這種情況你會怎麼做?”


  “這一百萬人統統給我下地獄去吧!我不是十賢者,沒那麼偉大,憑什麼要我為毫不相干的人犧牲?”我狂妄地叫著。


  “你真是坐著說話不嫌腰痛。”父親笑了,他在笑我太幼稚,那時我十五歲,恰恰是什麼都懂一點,其實又都不太懂,偏偏又覺得自己什麼都懂的年齡。


  “那你呢?別岔開話題,老頭子!”我繼續逼問道。


  “不知道!”父親直截了當地回答了我的追問。


  “不知道?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要玩這種模糊概念的把戲!”


  “那要看具體情況,兒子!”一向待我嚴厲的父親輕輕地用手摸著我的頭髮說道。


  “同一個問題,在不同的情況下會有不同的答案。這個問題你回答得這麼乾脆,可是當你真真正正地面對它時,你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回答得這麼輕鬆,你或許會有其他的選擇。”


  我知道大勢已去,留下來作戰已毫無意義,但我還是留下來苦戰。


  明知這樣做很蠢,明知留下來凶多吉少,可是看著自己的部下在敵人的鐵蹄下哀嚎而置之不理,我自認自己還做不到這一點,我的情感再次戰勝了自己的理智。


  “在這兒多堅持一會兒,就可以多救出幾百條人命。”


  我盡我最大的努力襲擊比蒙巨獸,波爾多用“空氣枷鎖”封住巨獸的行動,而我用“間不容髮”的招式弄瞎他們的眼睛,我們倆就用這一招接連弄瞎了幾隻比蒙巨獸的眼睛。


  在比武打鬥中同一種招式是不能用太多次的,這個道理同樣也適合用在戰場上。獸人和魔族當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和波爾多自由自在地虐殺他們的王牌部隊,一直沒有出手的青牙龍路西法十三世終於出現在我們倆面前。


  “我們又見面了,暗黑龍!”


  面對著兩個龍戰士,斯羅的注意力卻全都集中在我的身上。他的身上散發著一股令我難受異常的氣息,那是破龍的力量。斯羅冷冷地望著我,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


  一物降一物,在龍族當中,青牙龍是唯一以龍為食的龍,破龍的屬性使青牙龍成為其他龍的天敵剋星。這世上除了變異過的三頭黃金龍以外,其餘的龍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托你的福,那一劍總算沒有砍死我。”斯羅早已對我產生了殺機,可是我卻無法從斯羅的眼裏看出半分的殺氣,毒蛇在攻擊前總是深藏不露的。


  “現在再殺你也不遲嘛。”


  斯羅微笑著用手指輕輕地彈了彈右手的無鋒大劍,打龍牙發出悅耳的聲響,和周圍淒厲的慘叫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的脊樑骨開始泛出冷汗,和我並肩而站的波爾多也在微微地發抖。苦戰了一天,我和波爾多都元氣大傷,縱使是兩人聯手,實際上我們倆實力相加還抵不上狀態飽滿時一個人的實力。


  和青牙龍的這一戰,結果已是不得而知。


  “你先走吧,記得幫我照顧好安達她們!”天之裂痕的入口就在我倆身後不足百步遠的地方,但我們現在就算想走也走不了。因為斯羅的精神卻已牢牢地將我倆鎖定,除非有一人留下來和他打,令他分心,另外一個人才有機會逃走。


  “既然留下來了,要走就一起走!”


  “蠢蛋!留下來隻會一起死!快走!”


  “你們誰也走不了!”聽著我們倆的交談,斯羅眉頭微皺,搶先動手,打龍牙在斯羅手中舞成了一片青光向我們倆人劈來,他竟要以一敵二。


  “當”“當”兩聲脆響,逆鱗和碧落與打龍牙不分先後地硬拼了一記。


  “呀!”


  我和波爾多同時發出慘喝,兩人一起後退。


  我退了三步,波爾多的力量比我弱,多退了兩步,而且嘴角還滲出了血絲。至於斯羅,由於是以一敵二,他也被震退了六步。


  表面上我和波爾多聯手占了上風,但我心裏卻明白這點優勢根本就是騙人的,因為我和波爾多最後的一點體力都在這一擊中耗盡了。


  “你給我先走!”


  趁著斯羅還沒有回過氣來的當兒,我的右腳向後一撐,踢在波爾多的胸口上,將他踹得飛了出去。借著這一腳的反震力,我主動地撲向斯羅。


  “不要過來幫我!”


  我一邊吼叫著一邊揮動逆鱗向斯羅發動猛攻,手上使的全是同歸於盡的招式,面對我最後的瘋狂,斯羅也被迫處於守勢。


  “我愛你,老大!”波爾多哽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是哭著離去的。


  我的優勢只持續了十幾秒,隨著力量耗盡,逆鱗慢了下來。


  一直處於守勢的斯羅抓住這一空隙,打龍牙一個重劈,切向我的腦袋。


  我知道以自己現在的體力絕對架不住這一劍,連忙側身閃避。


  這一劍我躲得很險,打龍牙幾乎是擦著我的臉龐劃過,削掉了我額角揚起的一小縷頭髮。


  趁著斯羅一劍劈空,我抬起右拳轟向斯羅的面門,剛才我用間不容髮的方法躲過斯羅的重擊,等的就是為了這一招,這一回我已把先祖傳授的“間不容髮”發揮到了極致,我想險中取勝,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啪”的一聲,斯羅的左手及時抬起,用手掌接住了我的重拳。由於他是臨時變招,力量不足,竟被我這一拳推得連退兩步,但也只是退了兩步之後就站穩了身子。我暗叫可惜,要不是我的力量只剩四成,剛才這一拳最少可以讓斯羅受點小傷。沒等我收回右拳,斯羅的左手一緊,牢牢地把我的右手扣住。我暗叫不妙,右手已被斯羅牢牢地扣住,青牙龍的龍力源源不斷地透過掌心從我的右拳傳來,暗黑龍和青牙龍的龍力來了一一次正面硬碰硬地對撞。


  暗黑龍的龍力遇上了破龍屬性的青牙龍龍力,就有如火遇到了冰,完完全全被克制住了。被斯羅扣住的右手,像是浸在強酸中一般,刺刺地灼痛無比,而且痛感還順著手臂不斷向上延升。


  危急關頭,我拋掉逆鱗,左手又是一拳,但斯羅也如法泡制,用右手扣住了我的這一擊,又成僵持之勢。


  “你完蛋了!”


  斯羅冷哼道,飽含破龍屬性的龍力源源不斷地傳送過來腐蝕著我的身體,而我有如身處地獄一般,一方面拼命地運勁抵抗,也一方面也緊咬牙關,苦苦忍受著“破龍”的力量帶來的巨大痛苦。


  斯羅是在玩貓玩耗子的把戲,以他的力量完全可以全力一擊,將我活生生地震斃。可是斯羅並沒有這麼做,他只是不急不緩地用著力,想用慢慢地走向死亡的方法來折磨我。


  “很痛吧,當然了,我的屬性是破龍,青牙龍的龍氣對你來說是致命的毒藥!”


  “你害得我弟弟變成白癡,我不會那麼輕易地讓你死去,我要你清楚地體會到走向死亡的痛苦!”


  “我們路西法家族高貴的血液流在你這樣低等的人類身上真是莫大的恥辱啊!”


  “我不想死,家裏還有許多人在等我呢,為了安達和希拉不傷心,我絕對能不死。”我不停地鼓勵著自己,拼命地驅動力量抵抗著一波接一波傳來的力量,我的力量越來越弱,青牙龍的龍力不但嚴重傷害我的身體,而且還能壓制我體內的龍之魄,令我本就不多的力量大打折扣。


  “你的氣喘得好急啊,嘴角都開始流血了。”


  “鼻子也流血了,現在連護身的暗黑龍之鎧都消失了!”


  斯羅不停地用語言在精神上折磨我,他似乎對虐殺敵人很感興趣。雖然手段殘忍了點,可是自始至終,斯羅的臉上都一直掛著溫和的微笑。


  “再見了,暗黑龍!”


  直到最後一擊,斯羅的眼中方才閃過一道淩厲殺氣,破龍的力量爆炸般地增值,潮水般地湧入我的身體裏,就在那一刻,我的暗黑龍變身形態竟自動消失。


  “完了!”


  我的抵抗土崩瓦解,死神已站在了我的身旁。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九集 第三章 生死線


  “你這個超級大笨蛋!”


  就在青牙龍的龍力全面侵入我的身體的一瞬間,一個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竟是大魔神路西法的聲音。這個聲音又響又亮,就象炸雷一般。像是受到破龍力量刺激似的,我全身上下的血液一陣沸騰,一股新的力量從我的體內湧出,替我化解了斯羅致命的一擊。


  “呀!”


  不受控制地,我再次變身,身體自動轉化為四翼墮落天使變身形態。不僅如此,在這股新生力量的作用下,身上的疲憊竟一掃而空,體力和精力全部恢復到最佳狀態。


  “青牙龍的力量可以克制你的暗黑龍的力量,你明知這一點還敢用龍戰士形態和他作戰?幸好我早就猜到了!”路西法的聲音繼續在我的耳邊響起,我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這個聲音並不是大魔神路西法通過心靈和我對話,而是他事先藏在我心裏的訊息。


  “用四翼墮落天使和他打吧,別讓我失望啊,我可不希望十年之後在沉月峽見不到你!”


  “混蛋,這個路西法有病嗎?他到底在搞什麼鬼啊!”


  新生的力量在我的體內流淌著,迅速地與我的身體融為一體。這股助我逃脫一劫的力量並不是屬於我自己的,而是路西法為我開天頂時悄悄注入我身體的。當青牙龍的龍力全面侵入我的身體時,受到青牙龍龍力的刺激,這股力量方才被引發開來。


  能把能量事先貯存在別人的體內,在幾天後助其迅速地回復體力,光是這一點就不得不讓我讚歎魔神力量的強大。


  “這樣你和斯羅的下一次決鬥,應該不會輸得太慘吧。”


  那天路西法的舉止言行古怪異常,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麼。他不希望斯羅殺死我,難道我對他有重要的利用價值?


  “滾開!”


  力量盡複,我一聲怒吼,借著那股爆發力全力出擊,硬是把斯羅震開,擺脫了糾纏在一起耐力戰的局面。


  “四翼墮落天使變身?”


  當我以四翼墮落天使形態出現時,在場所有的人都發出了驚呼。


  “怎麼得來的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勝過我!過來一戰吧,斯羅!”


  我拾回逆鱗,把劍尖指向斯羅,發出挑戰。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主動地向別人提出挑戰。


  魔族的最強者是四翼墮落天使,而龍戰士是人類中最強的戰士,但今天的決鬥,一切卻全都反了過來:身為龍戰士的我用的是四翼墮落天使變身的力量,而原本是四翼墮落天使的斯羅卻以龍戰士變身形態和我交手。


  斯羅是個很可怕的對手,他在一瞬間就從剛開始的驚異中平靜下來。他抬起右手,食指輕輕一勾,打龍牙從地上彈起落回他的手中。


  四周的廝殺仍在持續,但決鬥中我們兩人卻一動不動地對峙著,我的紫眼睛盯著斯羅的金眼睛,四隻眼睛之間迸出了激烈的火花。卡尤拉和漢斯都已來到了現場,他們倆沒有出手,只是站在第二道城牆上靜靜地看著我和斯羅的生死大戰。


  天很熱,在陽光下站立了一小會兒,我和斯羅就都流了一身的汗水,有熱汗,也有冷汗。我們的臉上佈滿了汗水,但誰也不敢用手去擦。


  我和斯羅之間的僵持狀態是被一個人類士兵打破的。當時他被獸人逼得無處可逃,慌不擇路下竟闖入了我們倆人之間的禁區。


  就在那個倒楣的士兵和我們倆人處於三點一線的位置時,我和斯羅同時發動攻擊——我們倆雙手握劍,舉過頭頂,用同樣的動作朝對方全力劈出一劍。


  可憐的闖入者連哼都沒有哼半聲,就被交錯的龍氣魔氣斬成了無數的碎片。


  逆鱗對打龍牙,短短的一瞬間,兩把神兵碰撞了幾十次,爆發的能量象水波般一波接一波地往外擴散。


  “什麼,你連魔身護鎧都會?”當我全力運用四翼墮落天使的力量時,體內的魔氣在身體表面結成一道黑色的魔身護鎧。這是一種和龍戰士的神龍不死身或者獸人的獸神護體相類似的護身力量。


  “你想不到的東西還多著呢。”


  魔身護鎧是大魔神路西法傳給魔族的武藝,據說路西法還是日不落山上的守護天使時,這一招的名字應叫天使聖體,路西法墮落之後體內的力量發生了變化,這一招的名字也隨之改變。


  路西法給了我四翼墮落天使的力量,但他並沒有傳授我這一招。不過我擁有七世龍戰士的記憶,秀耐達家族的七位龍戰士與魔族的皇帝三百年來也不知打過多少次了,對他們的武功可以說是瞭若指掌。龍戰士和魔族不一樣,畢竟是擁有創造力的種族,先祖們早就通過戰鬥找到了這一招的修煉方法。只是魔身護鎧必須是擁有四翼墮落天使的人才能使用,只擁有一對翅膀的墮落天使變身是使不出這一招的。


  在交談中我們倆已從地上打到了天上,一黑一青兩條身影在空中扭成一團。斯羅用青牙龍變身和我決鬥實在是一個致命的錯誤,青牙龍的力量可以讓其他龍戰士吃盡苦頭,但破龍的特點卻對墮落天使變身半點效果都沒有。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四翼墮落天使要比第四次變身的青牙龍要強!


  擁有了兩對翅膀之後,在我空中的飛行能力就已勝過了只有一對翅膀的青牙龍,斯羅被我引到空中作戰,這本身就是失策。論劍法武藝,斯羅絕對不會輸給我。但他由於是皇帝的身份,平時幾乎不可能有機會和人進行真正的生死大戰。縱使是在戰爭中,除非遇上像我這樣的對手,否則身為帝王的斯羅不可能有出手的機會。


  缺少實戰中生死相搏的戰鬥經驗,這是斯羅的致命傷。


  論速度,在空中我比斯羅要靈活;論力量,四翼墮落天使勝過第四次褪變後的青牙龍一籌;論戰鬥經驗,斯羅更是和我沒得比。才一交手,我在空中就已占盡了上風。


  仗著自己力量強速度快的優勢,我在空中圍著斯羅高速移動,出劍出腳出拳,猛烈地攻擊著斯羅。由於我的攻擊太猛烈了,處於被動的斯羅竟被我困在空中的極小的範圍內無法隨意移動,只能像陀螺一樣地轉動著身子應付我的猛攻。


  其實斯羅要扳回現在的劣勢並不難,他只要不用青牙龍變身而改用四翼墮落天使變身,這就可以扳回一大半的劣勢。我的力量雖強但也不是十分的完美,暗黑龍的力量特點是攻強守弱,而四翼墮落天使的力量特點則偏向于攻守平衡。我早已習慣了用龍戰士變身和人交手,現在用四翼墮落天使的力量驅動根據龍戰士力量創出的武功,效果多少都會有些差異,並不是非常地得心應手。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如此激烈的打鬥,生死只在毫釐之間,身在局中的人想要作出正確的判斷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不惜耗費比對手更多的力量出拳出招,逼得受困的斯羅手忙腳亂,就是不讓他有正常分析思考的時間。


  “怎麼了?你先前的威風跑哪兒去了?”


  “一拳打爛你的臭豬頭,哈哈哈,鼻子上挨一拳不好受吧?”


  “鼻子流血了,大舅子,你看上去好象一隻花臉貓啊。”


  “不好意思啊,這一劍捅歪了,屁股很痛嗎?我的便宜大舅子!”


  百餘招下來,斯羅已挨了我一拳一劍,一拳打在他的鼻樑骨上,血水飛濺;另一劍刺得又狠又齷齪,紮在了他的屁股上。從肉體上來說,這點皮肉之傷對龍戰士來說算不了什麼,但卻嚴重影響了斯羅和我決鬥時的心態。我在言語上故意不停地侮辱斯羅,刺激他,在決鬥的過程中斯羅始終一言不發,面色鐵青,默默地忍受著我的污辱。他眼神中射出的陣陣殺意,現在的他已是一座蓄滿能量的火山,就等著全面噴發的那一刻了。


  可是我是不會給他爆發的機會的!


  我發出的拳風劍氣逐漸地向內收攏,斯羅就像是一隻困在蛛網上的昆蟲,活動的空間越來越小,慢慢地被我束縛住。


  “下地獄吧,大舅子!”


  “魔道輪回!”


  “驚豔!”


  當機會成熟時,我全力運足力量,手足狂舞,一記腳招外加一記劍招,將所有的老本全部壓上,此時我的右手早已凝聚起封龍魔法。


  斯羅雖然我的這兩招全部接住,但他停在空中的身體卻更加呆滯了。


  “封龍印!”


  看到斯羅現在的狀況已不太可能使出破魔封,我全力發出封龍印。


  封龍印可以用能量球的形式擊出,也可以通過身體接觸的方式擊出。為了萬無一失,這回我把封龍印凝聚在右手,一拳轟出。


  已打昏了頭的斯羅憑著習慣用拳頭來接我這一拳,等他發現不對勁已太遲了。


  兩拳相交,封龍印順著手臂從拳頭處蔓延到斯羅全身,斯羅左臂的青牙龍之鎧首先瓦解,接著是胸部,右臂最後到全身。


  “下地獄去吧!我親愛的大舅子!”


  就在斯羅力量減弱的那一刻,我左手一劍猛劈過去。擊殺斯羅的機會只在這一瞬間,封龍印只能封住龍戰士變身,卻對墮落天使變身無效。


  生死關頭,雖然現在只餘下平常狀態的戰鬥力,斯羅也拼盡全力一劍刺向我左胸心臟,完全是同歸於盡的架勢。他需要半秒的喘息時間,只要給他半秒鐘,斯羅就能變身為四翼墮落天使。


  我根本不理睬刺向我左胸的一劍,逆鱗照著原路劈出,斬向斯羅的右肩。


  “你忘記了,我是左手用劍!”


  就在打龍牙刺中我的心臟之前,逆鱗已先他半步斬中了斯羅的右肩,骨骼破碎的聲音響起。


  在那一刻,斯羅的眼珠瞪得老大,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軀從肩頭斜斜地裂開,逆鱗斷開鎖骨,繼續往下切……


  “已經是軟軟的肌肉了,再進一分,就是肺部,切開肺部,青牙龍就要永遠成為歷史了!”


  我正要運盡全力,一劍解決這個最大的後患,異變突起。一股刺痛的壓力突然從我的後背心臟部分傳來。


  “是弓箭,而且是帶著光明力量的弓箭!”


  如果我不理睬繼續揮劍向下劈,自然可以一劍殺死斯羅,但這一箭也一定可以把我射個透心涼。


  為了保命,我的左手被迫鬆開逆鱗,以掌做刀,憑著感覺向後反挑。


  “啪”的一聲輕響,我只感到左掌邊緣挑中了什麼東西,滾燙無比,緊接著左肩一熱,一根金質長箭擦肩而過,帶去了一大片皮肉。


  “黃金制的箭!”


  除箭尖是用堅硬的鑽石磨制而成外,這支箭是幾乎是都用黃金鑄成的。魔法極其厭惡金屬,黃金除外。用黃金為身,鑽石為頭製成的黃金箭無疑是世上最好的弓箭。不過這種箭的價格也是高得嚇死人,每射一箭就等於扔掉一大筆的黃金,用錢砸人實在是太奢侈了。


  能用得起這種黃金箭,同時也不辱沒它的價值的人在魔族中只有一個,那就是魔族的第一神箭手波洛斯。


  由於這一箭的緣故,一隻腳已踏入地獄的斯羅得到了喘息的機會,他趁著對付背後來襲弓箭的機會抬起左拳一拳轟在我的胸口上。他重傷在先,又沒有變身,這一拳只能讓我只痛不傷,但也成功地將我轟離他的身體。


  “可惡!”


  心有不甘的我在身體向後飛的時候用右手抓住了逆鱗的劍柄,借著這股力道逆鱗又在斯羅嚇人的傷口上狠狠地割了一道。


  斯羅的左肩噴出一大片鮮血,傷上加傷,悶哼著從高空中墜往地上。


  “哪里逃!”


  “媽呀!還是我先逃吧!”


  趁敵病,要敵命,此乃我輩之宗旨。我在空中翻了個身,頭下腳上,正要痛宰“落地龍”,卻恐怖地發現自己現在早已身陷重圍——就在我的身體正下方,現在圍了六個魔法師,這六個人身穿鑲著金邊的黑色魔法師服飾,右手皆持著一把黃金鑄成的魔法杖,每把法杖上都嵌著七彩的寶石。


  這六個人佔據了不同的方位。如果用條線把這六個人的位置聯起來,正好組成一個六角形,而這個六角形中心就正對著我。


  而在不遠處的第二道城牆上,正站著個中年男子,他身材粗短矮小,相貌平平,但他右手的鍍金大弓卻非常顯眼,那把弓幾乎和他的個頭一樣高,剛才那一箭就是他射出的,此人正是魔族第一神箭手波洛斯。


  這些人是趁剛才我和斯羅在空中大戰的時候佈置到位的,當時我的心神全被斯羅吸引住了,並沒有發現身下的行動。要不是我和斯羅先前的戰鬥雙方打鬥速度太快,這些人擔心傷了他們的皇帝,他們早就出手了。


  “糟透了!”


  斯羅一和我分開,身下魔法陣就在第一時間發動。六隻魔同時發六道銀光,迅速地結成一個六角星形的魔法陣。


  “不好,是重力之術!”


  沒等我反應過來,一股無形的大力從地面上傳來,扯得我像隕星一般地墜向地面。


  這裏雖是人類和魔獸聯軍的共同戰場,但人類軍隊早已潰敗,根本不會有人來幫我。一旦我落到地上,那肯定是死路一條。不說別的,光是這六個魔法師就夠我應付的了。從這六個人的服飾我就猜得出他們力量極強,在魔族中的地位也不低。近身格鬥魔法師一錢不值,但這六人聯手,在地上結成一個六角星形破魔陣,正是墮落天使變身的剋星,一旦他們全力施法,就可以硬將我還原成平常人。


  “崩!”的一聲弦響,波洛斯彎弓搭箭,又射出一支黃金箭。


  這回我早有準備,逆鱗一揮,將來箭輕易地擊落。但我因此而分了心,無法去應付身下魔法師施法,我的身體仍然被吸著高速下落。


  “嗚,是破魔陣!定身咒!”


  落地之後,我的雙足立刻被牢牢地固定在地上動彈不得,就聯手也像被無形的繩子捆住般難以移動分毫。由於受到破魔陣影響,我不但行動受制,體內的魔氣運轉起來也變得相當的困難。四翼墮落天使變身在力量方面雖然勝過第四次褪變的暗黑龍,但在對魔法的抵抗能力方面卻不如龍戰士變身。


  “我們又見面了!”


  久違了的第七魔將阿爾法趁火打劫,扛著他的那把大劍一躍而出,朝我猛撲過來。


  生死就在一線之間,我冒險收回墮落天使變身,先是還原成常人,轉換體內力量的性質,重新變身為龍戰士。


  就象青牙龍破龍的特性傷害不了墮落天使一樣,破魔陣也對龍戰士變身不起作用。借助龍戰士強大的抗拒魔法體質,我恢復了行動能力,急忙揮動逆鱗抵抗阿爾法的進攻。


  “他媽的,該死的第七魔將,竟然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在這兒多呆一秒就多一分的危險,但是可惡的阿爾法竟和我玩起了近身格鬥,死死纏著我。


  近身格鬥是我擅長的,但阿爾法的身後有六個魔法師做後盾。他們有的為阿爾法施加光明護身咒文提升防禦力,有的加強他的攻擊力,有的則對我施用定身術,此消彼長之下,處於下風的人反而是我。


  阿爾法雖占了上風,他並不急著進攻,只是象牛皮糖一樣粘著我不放,逼得我無法迅速地脫離這個對我極為不利的魔法陣。


  他在等,等這個魔法陣由破魔陣轉化為破龍陣。


  我急於擺脫阿爾法的糾纏,在數秒內連攻了三十七劍,其中三十劍是針對阿爾法的,另外七劍則是對付那六個魔法師。


  這三十七劍沒有一劍傷到敵人,攻向阿爾法的招式全被他擋住。至於攻向魔法師的劍招,當逆鱗前進至距其一步遠的距離就被一堵無形的防禦結界住了。這六個魔法師六人聯手,六位一體,防禦共用。攻擊其中的一人,其實都等於同時進攻六個人,與六個人對抗。


  因為阿爾法的干擾,我沒能及時這個魔法陣中脫出,破魔陣轉化為破龍陣。


  破龍陣運轉起來,龍力也大受干擾,力量驟減,我的行動再次受制。一個高級魔法師的定身術很難影響龍戰士,但六個高級魔法師聯手,那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要是沒有第七魔將阿爾法在身邊,我完全可以再次轉化體內的力量,借助墮落天使變身脫離這個魔法陣,可是偏偏這個討厭的傢伙就一直像蒼蠅般地粘在我身邊。龍戰士變身和墮落天使變身互相衝突,由龍戰士形態轉變身墮落天使形態,或者由墮落天使形態變成龍戰士,都必須先還原成平常狀態,二者間並不能直接轉化。有阿爾法在身邊窺視,如果真這樣做的話那絕對和自殺沒有什麼兩樣。


  力量和行動都受到了嚴重限制,而阿爾法卻在這個時候大舉進攻,頓時令我險象環生。


  受困陣中,我不但力量難以發出,連揮劍的動作招式都無法及時地做到位。勉強擋了幾劍後,我終於空門大露,胸口和大腿連中兩劍,頓時血水飛濺。


  胸口那一劍,擦著我的左肋刺過,差一寸就會刺到我的心臟;大腿那一劍砍在左大腿背上,入肉極時深,差一點就傷到骨頭了。連續受傷,我的力量再減,而這個時候破龍陣的威力發揮到極致,竟將我的行動完全封住。


  “尼爾斯城死難的同胞們,我為你們報仇了!”阿爾法高叫著舉起大劍,砍向我的腦袋。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九集 第四章 殺龍


  就在我的腦袋快要搬家的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從阿爾法背後竄出,正好擋在了阿爾法面前,來人正是卡尤拉。一月不見,卡尤拉清瘦了少許,但美麗依舊。


  “達克•秀耐達,你的死期到了。”


  她的速度極快,搶在阿爾法前出手,一拳轟在我的小腹處。這一拳力量極大,打得我飛到了空中,我一陣反胃,就在空中吐出一大口酸水。


  “她在幫我!”


  到底我們還是有一夜之緣啊,卡尤拉下手雖重,其實卻是在救我。要不是她的這一拳,我的腦袋早就被阿爾法砍掉了。那一拳充滿了暗黑龍的龍力,並不是要傷害我,而是幫我解除了縛龍索的抑制,助我恢復行動。


  我的身體才飛到最高處,卡尤拉又追過來,俏美冰冷的臉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快出手,打傷我!”


  卡尤拉低聲哼道,眼中帶著幾許焦急,卻也含著一絲柔情。


  我明白卡尤拉的心思,我們倆同時出腿,踢在對方的肩膀上。雖然不好說話,但們倆對望的眼神已把彼此間的心意都說明白了。


  這一腳我只用了四成的力量,讓卡尤拉受了不輕不重的傷,而卡尤拉攻向我的這一腳,上面卻用了緩勁,她有意地借助這一腳把力量傳送給我。


  吸收了卡尤拉的龍力,我頓時精神大震。借著這一腳的力量,我的身體在空中拋出一個弧線,投向百余步外的入口,總算暫時擺脫了破龍陣的壓制。


  我的危機並沒有因此而結束,就當我剛剛在空中平衡好身體,正準備展翅飛翔的時間,幾片陰影遮住了我頭上的太陽。


  是雷鳥,世上最兇猛的飛禽,而且數量足足有數十隻之多。這種逞威天空的飛禽以四隻為一組,同時從前後左右四個方向朝我發動俯衝攻擊。


  “不要和雷鳥在空中交手,那是自殺。”


  就算手臂和大腿沒受過傷,我也不可能在空中打敗幾十隻雷鳥的進攻。當第一波四隻雷鳥朝我猛撲過來時,我在空中做出了一個極冒險的選擇。


  我把逆鱗收回體內,就在空中轉身,扇動翅膀,直接撲向由南朝北對我發動攻擊的那只雷鳥。和靈巧的鳥兒比起來,我在空中飛行的姿勢就象烏龜一樣的笨拙。


  就在我面前數米處,雷鳥在空中做出靈巧的抛物線飛行動作,它原先的動作已由俯衝變成了水準飛行,看到我轉身的動作,雷鳥的翅膀一掠,猛地把飛行軌跡變成了向上拉伸,金色的身軀一下子掠到了我的頭頂上方,那對泛著寒光的利爪一揚,抓向我的腦袋。如果這一抓抓實的話,保證我的頭顱會成一灘紅紅白白的血漿。


  “拼了!”


  冒著被抓碎頭顱的危險,我的雙手猛地向上探出,搶在雷鳥之前扣住了利爪前端。


  “哇!”雷鳥的利爪擦著我的頭皮劃過,我成功地把自己“吊”在了雷鳥身下。雖然躲過了碎腦之危,但仍然很危險。雷鳥不受我控制,如果不能迅速地落到地上,我照樣會被其他的雷鳥亂爪分屍。


  “讓你這畜牲知道什麼是龍懼!”


  我迅速地把體內的龍氣通過接觸注入雷鳥的體內。龍是世上最強大的生物,任何非智慧性的野外生物對上龍,都會自然地產生一種被稱為“龍懼”的驚怕,甚至嚇得手足發軟。


  注入龍力的目的就是引發龍懼,令我頭上的這只雷鳥“手足發軟”,掉到地上。這一招果然有效,頭頂的雷鳥感應到了“龍”的存在,雙翼一軟,連叫也沒有叫一聲,從空中斜墜而下。


  “哎呀!”


  雷鳥帶著我,擦著地面落下,一路上接連碰飛了兩個人,最後和一隻比蒙巨獸撞在了一起。身體粗壯笨重的比蒙巨獸也抵不住如此強大的衝擊力,被撞得跌倒在地,一鳥一獸滾成一團。


  吊在雷鳥身下的我下場比它們還慘,下落的時候我的身體被雷鳥帶著不斷地和地面發生磨擦,又和兩個人相撞,縱使有暗黑龍之鎧護體,我的背部受到了嚴重的傷害:身後的那對龍翼不但嚴重擦傷而且還骨折了。龍翼是變身後身體龍化變異形成,它們其實是我背部的兩根肋骨。骨頭連心,我痛得幾乎當場就昏過去。


  沒等我爬起來,一隻碩大的腳掌在我的面前迅速地變大……


  “是比蒙巨獸!”


  生死關頭,我強忍劇痛,一個懶驢打滾避過碎顱的一腳。


  “轟!”


  我原先躺的位置被比蒙巨獸的腳掌踩出一個深坑。


  “嚎……”


  大腳踩空,比蒙巨獸嚎叫一聲,一躍而起,又以一個大山壓頂之勢朝我撲過來。


  危急關頭,我靈機一觸,不退反進,身子一貓,趁著比蒙巨獸躍起的時機,從它的胯下鑽過。


  崩!


  大地震了一下,比蒙巨獸的那一壓在地上印出了一個“獸”形的大坑,巨獸的屁股正好對著我。


  “插爛你的屁眼!”


  我隨手從身邊的地上抓起一柄被遺棄的長劍,反身一刺,正好從比蒙巨獸的屁眼裏插入,盡根而入!


  肛門被利劍插入,那份痛苦是難以想像的,受了重創的比蒙巨獸瘋了似地向前跑,撞飛了所有攔在它面前的事物,直至撞上城牆才停了下來,眼看是活不成了。


  幹掉了這個可怕的對手之後,我發現我距離天之裂痕的入口處不過二十多步遠。但這二十多步的距離並不好走,就在剛才我和阿爾法戰鬥的時候,魔獸聯軍恰好剛剛攻陷了這裏,入口前方是累累的死屍。


  入口的失守,意味著我們最後一條生路都切斷了,局面已是甕中捉鼈之勢。為了逃命,殘餘的人類士兵發了瘋似地向這兒發動反撲。


  在我的身後,阿爾法正率著魔族高手全力地追來,他們不殺我誓不甘休。


  “弟兄們,跟我一起沖啊!”


  我奮起餘勇,號召周圍十幾個還能戰鬥的士兵跟我一起沖向入口處,擋在我們面前的是兩隻強壯的比蒙巨獸和二十多個牛頭怪。


  穿過這裏就是生,留下來就是死。我知道我這樣做是以卵擊石,但現在我已別無選擇,已沒有退路了“再勇敢的雞蛋也撞不過石頭”,和我一起突圍的士兵三下兩下就被敵人砍成了碎片。但他們的犧牲也沒有白費,趁著他們分散了敵人的心思,我拼盡全力砍倒兩個獸人,直接闖到入口處,我所要面對的正是那兩隻比蒙巨獸。這兩隻比蒙巨獸站在一地的死屍中間,幾乎把路口都堵住了。


  以我現在的狀態,就這麼硬闖是絕對闖不過去的。我受的傷都是硬傷,除背部外手上和大腿上各有一處重傷,連走路都一瘸一瘸的。


  “只好再用一次天魔解體大法了!”


  就在我打算這麼做時,比蒙巨獸身後突然幽靈般地站起了一個人,竟是波爾多,他並沒有逃走,只是躲在一邊等我。


  滿身是血的波爾多揮動碧落,從背後刺穿了其中一隻毫無防備的比蒙巨獸的後腦,接著左手一揚,發出一道真空切,正好把剛剛回過身來的另外一隻巨獸雙眼弄瞎。


  被刺穿了腦部的比蒙巨獸立刻死去,我趁機從它的位置闖了過去,成功地進入了棧道中。


  “幸好剛才我懂得躺在地上裝死!”波爾多一把扶住我,臉色慘白,接著神情一黯,龍戰士變身竟自動消失。他的傷勢不會比我輕多少,體力更是嚴重的透支,發出那道真空切後終於也支撐不住了。


  我們倆就相互攙扶著向北跑去,背後緊緊跟著魔族和獸人的追兵。對於我和波爾多這兩位龍戰士,魔族自然不會放過了,沖在最前面的是斯羅和第七魔將阿爾法。龍戰士的恢復能力很驚人,中了那麼深的一劍,可是經過短暫的治療,斯羅立刻就恢復了一大半,親自過來追殺我。


  我們背後數十步遠的地方是魔族的追兵,而先前撤退的帝國士兵距我們也不過百來步遠。


  “老大,再堅持幾秒鐘,我媽就快到了,我感應到她的龍氣了。”


  “看,她來了!”


  斯羅越追越近,我和波爾多現在都沒法飛行,跑怎麼勝得過飛行,眼看就要被追上了。


  “波爾多,我來了!”


  一聲嬌叱,乘著清嘯,自遠處傳來,聲若龍吟,鋪天蓋地,勢不可擋,猶如雷鳴九天,貫穿了天之裂痕的整條通道。


  天之裂痕狹窄的通道盡頭出現了一個碧綠色的身影,她正高速地向我們飛來,來人正是波爾多的母親,第七代的碧玉龍碧姬•克勞維斯。天之裂痕奇異的環境對魔法有諸多的限制,時空傳送魔法在這兒無法使用,所以碧姬只能靠著一對翅膀硬飛過來。


  碧姬的速度極快,眨眼間就已然近在咫尺。


  “媽媽來救我們了!”救星在望,這一刻是我們最興奮的時刻,卻也是我們最鬆懈的時刻。身後的追兵,沖在最前頭的是青牙龍斯羅,其次是第七魔將阿爾法。眼看我們就要和碧姬會合,斯羅和阿爾法做了一個配合。


  斯羅先是做出俯衝的姿態,落在斯羅後面的阿爾法全力擊出一拳,恰好打在斯羅的腳心。受此一擊,斯羅奔進速度狂升,勁箭般刺破我們間的距離,竟在搶在碧姬之前猛撲過來。


  “小心背後!”


  這一切都被我們面前的碧姬看在眼裏,但她現在距我們倆有十步之遙,鞭長莫及,只能發出警告的驚呼。


  我和波爾多如夢方醒地回身應付,但已太遲了,充滿破龍斬力量的打龍牙已經臨頭。


  憑著本能的反應,我一把推開波爾多,左手的逆鱗勉強舉起,象徵性地去招架斯羅那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劍。


  “當!”


  兩劍相撞,蓄力不足之下,逆鱗遇上了打龍牙,竟被硬生生地斬去了三分之一截。


  就在我的驚呼中,我只覺左肩一涼,接著一陣劇痛,然後是放射般擴散的麻痹感。順勢斬下的打龍牙切斷了我左肩的鎖骨,直沒而入,正中心臟,一剖為二,緊接著破龍斬的力量爆發開來,將心臟炸成肉漿。


  “暗黑龍一脈永遠成為歷史了!”


  在那一刻,我的眼前一片血紅,耳邊只餘下斯羅得意的狂笑。我想叫痛,喉嚨卻裏充滿了腥味的液體,一字也哼不出聲來。


  “滋啦!”


  打龍牙從我的身體抽出時,我的神經清楚地告訴了我,打龍牙是多麼的冷。我覺得自己像墜入宇宙中一般,身體化成一片羽毛,在風中越飛越高。


  “我要死了……安達,希拉……你們還好嗎……”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九集 第五章 天使之淚


  我躺在波爾多的懷裏,鮮血汩汩流出,我的生命就象噴出的鮮血般不斷地流逝,我快要死了。


  我被斯羅一劍砍倒之後,碧姬阿姨就趕到了,她隔空發出一拳擊退了斯羅,然後以最快的速度來到我的身邊為我查看傷勢。


  “不!”


  只看了一眼,她就發出了絕望般的吼叫,那是含著無比悲慟,極度憤怒的吼叫。因為她知道我的傷是不治之傷,心臟都碎成了一團爛肉,以她的力量根本就救不了我。


  龍怒!美麗的女龍戰士被激怒了,體內的龍氣澎湃而出,碧綠色的短髮象利箭般根根豎起,四周的空氣以她的身體為中心自動旋轉起來,龍戰士的金眼睛在陰暗的棧道裏閃閃發光。


  這時候有一隻不知趣的比蒙巨獸朝她猛撲過來,正好給了悲憤交加的碧姬發洩的機會。她一拳轟出,硬撼比蒙巨獸拍過來的利爪。


  拳爪相遇,先前我費盡心力才能打倒的比蒙巨獸,竟被她的這一拳轟得骨骼盡碎,龐大的身體化成一團血肉模糊的肉塊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石壁上,撞成一團肉泥。


  如此強大的力量,嚇得追入棧道裏的所有追兵全都止住了腳步。


  “波爾多,把碧落給我!”


  碧姬放開我的身子,從波爾多手裏奪過碧落,長槍一抖,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屠盡眾生的殺意。面對著“龍怒”狀態的碧玉龍,縱使是破龍屬性的斯羅也畏縮地後退了半步。


  “我要把你們通通殺死!”話音剛落,狹窄的棧道內刮起了狂飆,碧姬以身體為媒介,人槍合一,四周的空氣被動逆轉,旋化為巨大的龍捲風,殺向棧道內的追兵。


  龍戰士被稱作世上最強大的戰士,但他們和其他強者實力上的真正差距,卻要等到其完成第五次褪變後才能明顯地顯示出來。在完成第五次褪變之前的龍戰士,因為吸收了哈姆巴石的緣故,他們的力量會比魔族或獸人中的超級強者強一點,但那只是不多的一點點。


  但當龍戰士完成第六次褪變之後,實力間的差距就完全被拉開了。現在的碧姬,正是第六次褪變後的碧玉龍。


  才一交手,斯羅和阿爾法就首先棄陣而逃。碧姬要我為報仇,先要殺的人自然是他們兩個。青牙龍破龍的屬性本可以克制碧玉龍,可惜雙方的力量級別相差太遠,一車之薪,又豈是一杓之水所能澆滅的。不能勝,那就逃,對於殺父篡位的斯羅來說,逃走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


  但來不及逃走的其他追兵,面對著龍怒的碧玉龍可就倒了大黴。敵人人數雖多,但山道狹窄,能與碧姬直接交手的不過十數人而已。碧姬借助身體的高速旋轉製造出龍捲風,這裏氣流不通暢,密閉的環境對空氣屬性的碧玉龍極為有利。氣流就是她的武器,高速旋轉的龍捲風射出無數無形的“氣箭”,被射中的熊人,牛頭怪,科摩多龍人,下場全部一樣,個個都被“氣箭”洞穿了身體。


  至於最強悍的比蒙巨獸,氣箭射不穿他們皮粗肉厚的身體,卻也在他們的身上鑽出一個又一個的血洞。一隻退得慢的比蒙巨獸撞上了旋轉的龍捲風,竟被活生生地絞成了成百上千塊的骨渣肉沫。一百多個進入棧道的魔族獸人,就被她以一人之力,象趕鴨子一般地逐出了天之裂痕。


  就在碧姬用屠殺來發洩心中悲憤的時候,我正一步一步地走向死亡……


  “老大,別死啊!你死了叫我怎麼向希拉她們交待啊!”波爾多雙手按在我的受創處,不斷地施用聖光術回復魔法。聖光術屬於入門級的回復魔法,充其量只能治治皮肉之傷,卻沒法讓碎成肉漿的心臟恢復機能。雖然波爾多可以使出六級的殺傷性魔法,但他在回復魔法方面最多也只有第二級的水準。隔行如隔山,即使是他的母親碧姬,第六次褪變後的碧玉龍,她在回復魔法方面的造詣還不如一個二流的回復師。


  對於心臟已經破碎的我來說,波爾多的呼喚是非常遙遠的地方的事情。在瀕死之人的世界裏,光明與黑暗沒有分別。我覺得自己像是落入黑洞之內,伸手不見五指;可是當我地運足目力努力去看時,卻發現四周儘是一片閃耀的光亮,什麼東西也看不清。


  “這就是死亡了吧?原來死亡是這麼一回事啊……


  “達克怎麼了?流了這麼多血,他傷得好重啊!”有人把手按在了我的臉上,竟是安達的聲音。


  “時空移動?這兒是日不落山,時空移動魔法受到禁制,你怎麼使得出來?”


  “不知道,我剛才感應到達克有生命危險,我試著用了一下,於是就過來了。”我感到胸口按上了一雙手,是安達的手,這時候我的眼睛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


  安達馬上施展第七級回復魔法白銀癒合手為我治傷。聖光加身,我快要消失了的意識又回來了一點,肩頭的肌肉蠕動著開始癒合。


  “啊,有效了!”波爾多高興地叫了起來,但聲音隨即變成了極度的失望。


  “沒用!”


  肌肉的癒合只持續了數秒就停了下來,血照樣在流,只是越流越少,我已沒有多少血好流了,白銀癒合手無效!


  “他的心臟已震碎了!”安達失望地自言自語道,聲音像是要哭出來似的。白銀癒合手救不了我的命,卻讓我迴光返照,意識出奇地清醒起來,雖然眼睛看不到,耳朵卻把一切都清晰地聽了進去。


  “難道就沒有辦法可以救活老大嗎?”


  “有的!”安達沉聲回答道,她的語氣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似的,那是覺悟了的,甘願犧牲自己的人常用的語氣。


  “最高級的水系回復魔法——天使之淚!”


  生命是在水中誕生的,無論是人類或者魔族,他們的胎兒時期都是在羊水中孕育成長。天使之淚的奧秘就是借助水的力量,創造出一個類似母體的環境,讓受法者的身體重新回到胎兒最原始狀態進行細胞重組。這種魔法可以令斷肢重生,就算是內臟器官也可以重新再造。


  這種魔法代表水系回復魔法的最高境界,已涉及到了創造生命的奧秘,屬於第九級回復魔法的範疇。


  天使之淚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天使的慈悲,意思是說除非是天使大發慈悲過來救你,否則沒有人可以用這招魔法。在龍戰士出現之前,除了神和天使以外,根本就沒有生物可以單獨使出這一招。縱使是在龍戰士中,也只有水系一脈的滄海龍,在他們完成了第七次褪變後,體內的萬神血咒臨近發作前才能使出來。


  “天使之淚?那是第九級的回復魔法,你會用嗎?”波爾多驚呼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安達淒然一笑,將我扶起,緊緊地抱在懷中。


  “不要啊,安達,快停下。”


  我知道以安達的性格,為了救人她可以不惜犧牲自己的一切以至生命。現在的我已無法說話,我只能在心中不停地呼喚安達,希望她能聽到我的心聲,停止這種自殺的舉動。


  “好涼啊!”


  被割開的心頭一陣清涼,安達開始施法了,空氣中的水元素被不斷地提取出來,在我的心臟處凝結成一滴水珠。


  清涼的感覺開始擴散,水珠漸漸地膨脹,很快就填滿了整個胸腔,破損的肌肉再次蠕動起來,肌體細胞開始重組,分裂,增生。水珠不停地擴散著,最後形成一個巨大的水球,將我和安達完全包了進去。


  儘管身在“水”中,我卻可以象在空氣中一般正常呼吸。流了一地的鮮血被水球吸附過去,重新流回我進的身體,鮮血把整個水元素球染成了粉紅色。我的心口有些疼痛,也有點癢,那是破碎的心臟重生的先兆。在天使之淚的作用下,雖然心臟還未回復,但血液卻已重新開始迴圈,大腦得到了氧氣的供給,我的身體各個部分的機能逐一恢復。


  我的視力首先恢復,透過包裹著我們倆的水元素球,安達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她抱著我的手一直在顫抖著,這是過度使用生命魔法的跡象。


  安達到來日不落山之後,她的力量就一直在不斷增加著,她現在的力量可以輕易地使出第七級的回復魔法,但要她使出威力和消耗都為白銀癒合手十倍的“天使之淚”,以安達現在的狀態還遠遠不夠。


  先前失去心臟損耗甚大,我的手只能做出極輕微的移動。


  我的費力地抬起右手,手指先是按在安達的腿上,然後邁出食指,中指,無名指,我的五指象蜘蛛一般地在安達身上爬著,穿過她的小腹,胸部,脖子,最後我終於成功地將右手放在了安達的臉龐上。


  我的掌心貼著安達的臉,我的手很冷,可是安達的臉更冷。


  “不要啊,安達,你的身體受不了這種消耗的!”水元素球把我和安達的心靈聯繫在了一起,我通過心靈勸阻安達道。


  “沒事的,日不落山在給我補充能量,你放心好了!”安達向我發出一個微笑,安慰我道。


  “你騙不了我的,我擁有七世龍戰士的記憶,我知道這一招要損耗多少力量,你現在力量的消耗遠遠超過了補充,我知道你在燃燒自己的生命彌補中間的差距。”天使之淚一用起來就不能中斷,一旦停止就前功盡棄,為了救我,安達使用了生命魔法補充力量上的差距。


  “你放心好了,我知道分寸的。”安達並沒有停下來,反而加強了力量,一時間安達全身都亮了起來,充滿了端莊聖潔的高貴氣質。


  “不!”


  我知道這是生命燃燒到極點的特徵,她的臉變得更冷了,而心跳的速度卻加快了一倍。“天使之淚”已運行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再造心臟。


  隨著流出體外的血液回歸身體,凝聚在我身體四周的水元素球迅速縮小,幾秒鐘之內就濃縮成了拳頭大小的球體,正好填補在心臟位置。


  球體的中央是一個核,一個可以分裂生成心臟的核。核開始分裂,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不停地生長,不斷地擴大。很快地,一個新的心臟誕生了。


  “卟通,卟通!”


  原有的血管與新生心臟的血管相連,血液在血管中流動著,新生的心臟強有力地跳動著,速度逐漸加快,我正在慢慢地復原。


  然而抱著我的安達,她的目光卻象即將燃盡的燭火般逐漸黯淡下去,“快住手吧,安達!”我無力地哀求道,安達的臉色已慘白得象張紙,額頭冷汗直冒,她仍然在不斷地燃燒自己生命力。


  安達的氣越喘越急,而她的心跳卻快減弱,那是生命力即將耗盡的跡象。


  “神啊,給我點力量吧!救救安達吧!”


  我在內心中呐喊著,從來不相信神明的我向神明祈求道,墾求神能出現,給我力量,拯救我的愛人。


  “神啊,求你了,幫幫我吧!”


  我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痛恨自己,痛恨自己這麼沒用。平時我口口聲聲都把“我只為我自己所愛的人而戰”,“我會保護好我所愛的女人”這幾句話掛在嘴邊,可是到了關鍵時候,我卻要靠我自己最愛的女人犧牲自己的生命來救我。


  “我好沒用!”


  如果我現在還有能力的話,我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殺死自己。


  “卟通,卟通!”


  心跳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有力,但在我的耳裏聽來,這卻是安達的催命曲,我的心跳每加強一分,我的愛人生命就減弱一分。


  被打龍牙割開的左肩開始癒合,我身上的力氣又恢復了一點。


  “停止吧,安達,剩下的小傷沒什麼的。”


  我的左手也能動了,把左手攀在安達的肩膀上懇求道。


  安達低下頭望著我,淒迷的雙眼此時已失去了最後一點光彩,一滴水珠從她的臉頰滾落,正好落在我的右眼。


  右眼受到異物的刺激,一陣刺痛下,我流淚了。


  “以後我不在的時候……”


  安達的頭垂得很低,幾乎要貼到我的胸膛了,我的左肩的傷痕已完全復原,身體的力氣也回復了幾分。


  “你要學會好好地……”


  話未說完,安達向前一倒,趴在我的胸上,那情景就和我們倆七年前初遇時一般無二。


  “不……不!這不是真的!”


  我瞪大眼睛,伸過顫抖的左手,小心翼翼地為安達捋去額上的亂髮,就象當年我為她掀去頭上的那片楓葉。


  “安達,你一定是太累了,睡著了!”


  我的不停地嘮叼著,我知道安達只是睡著了,就象七年前她在楓樹林裏睡著了一樣,一定是這樣的,一定的。


  我把安達緊緊地抱在懷裏,想用自己的身體給她一點溫暖。


  “波爾多,你回答我,安達是不是睡著了?”


  “老大……”


  波爾多象木樁一樣地站在我的身邊,雙眼通紅。


  “安達只要睡一會兒就會醒過來的……”我不停地吻著安達冰冷的臉,我相信王子只要吻了公主的臉,就可以令沉睡中的佳人從長眠中醒來。


  淚水不停地從我的雙眼流出,弄濕了我和安達的臉。我的生命失去了所有的色彩,眼前的一切事物全都化成了灰白色。


  我抱著安達的身體體哭泣著,自責著。失去至愛的劇痛就象掀了逆鱗一般,強烈地刺激著腦部的龍之魄。痛苦,自責,傷心,這三種情緒糾集在的一起,有如一把鋒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剜著我的心。


  我把目光投向天之裂痕的入口處,此時碧姬剛剛把魔獸聯軍逐出入口。


  “老大,你說話啊,別這樣傻愣愣地站著,別嚇我啊!”


  “斯羅!”


  我在尋找一個可以讓發洩痛苦的目標,只有無盡的殺戮,才可以稍稍渲瀉一下我失去至愛的痛苦。我放下安達,大踏步地向前走去,眼前的一切,全都蒙上了一層血色。


  “啊,達克,你好了?”看到我安然無恙,碧姬旋轉的身體停了下來。


  我木然地掃了碧姬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話,此時我腦部的龍之魄正以爆炸的速度釋放著能量。


  我的身體開始龍化。


  首先變化的是皮膚,就象第二次褪變時一樣,我的皮膚表面現出黑色的龍紋,接著迅速地鱗甲化——一片片花斑式的龍紋轉化為實質的鱗甲。


  “快住手,達克!不能用這一招!你的力量還不夠!這樣會讓萬神血咒提前發作的!”


  碧姬一掌按在我的肩膀上,想要阻止我。


  我反手一拳擊在碧姬的肩膀上,將她打得連退三步,我的身體繼續龍化,食指與中指合併,無名指與小姆指融合,最後轉化為一對龍爪。緊接著我的尾椎骨一陣奇癢,卟的一聲,一條兩米長的尾巴從背後伸出,拍在地面上,這是龍的尾巴。


  我以龍的習慣,龍的姿態趴在地上,新生的龍尾不停地拍打著地面,發出攻擊前的吼叫。我全身上下的每一根骨胳都發出爆豆子般的脆響,我的身材體型號也逐漸地變大。


  龍化繼行進行,面部的五官也開始變形,最後竟轉化為一張佈滿鱗片的龍臉。


  現在的我已完全由“人”的形態轉變為龍的形態,而是一條擁有龍頭、龍身、龍爪、龍翼,頭尾相加長達數米的暗黑龍。


  “嚎”


  我腳踩大地,頭望天空,發出震天的怒吼。


  龍,這種幾乎已快滅絕了的生物,再次重現於大地之上!這一招就是龍戰士最可怕的招式——神龍變!


  一股我心中埋藏了很久的意識就在我化身為龍時開始覺醒,這是充滿一股絕對冰冷,邪惡的意識流,他開始吞噬我的意識。


  “是暗黑龍王嗎?你蘇醒了嗎?你也感覺到我心中的悲痛了嗎?你的心也和我一樣很痛嗎?好吧,你想要這個身體的話就拿去吧,放開你的手腳,把我連同這世上的一切全都毀滅吧!”


  我放鬆精神,任由那股來自的黑暗的力量將我最後一分理性吞噬掉。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九集 第六章 追悔莫及


  “安達,你在哪,你真的要走了嗎?”


  失去意識之後,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在夢中,腦海中不停地閃過安達的身影。含羞的安達,帶笑的安達,寧靜的安達,沉思的安達,薄怒的安達,佯嗔的安達,種種神情,種種體態,在我面前一一閃過。到了最後,我極力地想這把這些面孔全都記在腦海中,銘刻在心頭,可是面孔變化得太快了,到了最後,所有的面孔在我的腦中竟變得模糊了起來。


  安達的身體在我的面前象霧一樣地逐漸淡去,消失在空氣中。


  “安達,別走啊,不要離開我啊!”


  我驚慌得大叫著,胡亂地伸出手去,想把消失了的安達抓回來。


  “不要離開我,安達,我愛你,別走!”


  我的手搶在消失之前抓住了安達,我張開臂膀,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裏。我抱得很緊,生怕一鬆手她就飛走了。


  “安達,我有很多話要和你說,其實……”


  漸漸地,我發覺懷中的佳人似乎有些不對勁,氣味不對,身體給我的觸感也不對。


  “啊,是你,碧姬阿姨!”


  我心中一震,猛地清醒過來,卻發現自己抱的人不是安達,而是波爾多的母親碧姬。


  “對不起……”我急忙鬆開手,卻又發現自己全身上下竟一絲不掛,我現在正坐在一張床上,身體周圍有一絲繭狀的物體,我剛剛完成了龍戰士的第五次褪變。


  “嗨……感情真是一種傷人的東西。”場面很尷尬,望著我的臉,碧姬一愣,像是看見熟人似地,接著眼中又流露出失望的神情。她長歎一聲,搖了搖頭,把一套衣服推到我身旁,然後轉過身去。


  “幾天了?我現在應該在鳳鳴關內吧?”我穿上衣服,扯開話題問道,屋內只點了一盞不太亮的魔法燈。借助著昏暗的光線,我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房間並不是很大,屋裏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書櫥,幾把椅子,在四周的牆壁上掛著幾樣刀劍作為飾品。


  “這是我的官邸,你睡了三天了!那天你強行使出神龍變,運用龍力過度,刺激了龍之魄,所以……”碧姬背對著我答道。神龍變是龍戰士完成第五次變身後的才能使出的終極絕招。


  一次天魔解體大法加上那招超越體能極限的神龍變,對龍之魄的刺激絕對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


  “我知道了!”。


  “你沉睡的時間太短了,正常情況下,龍戰士的第五次褪變需要十二天的時間,而現在才過了三天。而且你體內力量無休止的增長,到現在還沒有停下來,照這樣下去,恐怕過不了幾個月,你就要開始龍戰士的第六次褪變,兩年之內,你就會完成第七次褪變……”


  “我知道!”


  “你變身的速度太快了,照這樣下去……”


  “我知道!”


  “你給我清醒些!”碧姬突然回過身來,打了我了一記耳光。


  “現在你才二十二歲!還年青,未來還長著很……”


  “我知道!”


  “別再說‘我知道’了!振作點!”碧姬沖著我吼道。


  “我知道……”


  “穿上衣服,我帶你去見她!”碧姬為之氣結,無力地歎道。


  “是最後一面嗎?”這時候我終於改口了,苦澀地一笑。


  “我沒有把她火化,就是為了讓你能見她最後一面。”


  安達靜靜地睡在冰棺裏,她的面色有些蒼白,卻睡得很安詳,表情似乎還在帶著一點微笑。


  我在站在冰棺前,低著頭打量著沉睡中的佳人。


  我站了很久。


  我好恨自己過去為什麼不好好地對待安達,老是做出令她傷心的事情來。我處處留情,家裏家外的女人是一大片,安達從來都沒有指責過我,只是在我有些出格時才說一兩句。安達當時的心中一定也很難受的,可是我當時只顧自己快樂,從來沒有去想過她的感受。


  “為什麼最好的東西,總是要等失去了才會感到珍貴。”


  我總算明白那天曼奇尼大師對我的忠告的含義了。


  現在的我好恨自己!


  如果那天我聽從奧維馬斯的意見,沒浪費那寶貴的兩個小時的時間,斯羅也追不上我們,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我和斯羅交手時,在我使出四翼墮落天使變身後,我依然有機會全身而退,當時我卻由於好勝之心留了下來斯羅決戰,最終令自己陷於死地。


  比利亞叔叔曾忠告過我,情感和衝動是影響人正常判斷分析最大魔障,是我的愚蠢、衝動和感情用事害死了安達。


  安達是我害死的!是我,都是我,我是兇手,我才是真正害死安達的兇手!


  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永遠,永遠……


  “安達,從今天起我會完全成熟,我不會再感情用事,不會再做出不理智的蠢事來……”


  我彎下腰,隔著冰棺在安達的臉上輕輕地一吻,在那一刻,我已把少年時無知與衝動完完全全地拋棄,我已把自己和從前那個十八歲的魯莽少年完完全全地隔斷。


  “說完話了嗎,節哀吧,時間會抹淡一切的。”


  屋外,碧姬背靠著柱子,斜斜地坐在木欄杆上,慵閑地望著天上的星星。她手上握著一個酒瓶,她的嘴裏還含著一小口酒,碧姬也有自己的心思。


  “想要嗎?來一口吧!”


  我來到碧姬身邊,一把搶過酒瓶,拔去瓶塞,咕咚咕咚地就往肚裏灌。


  “咳!”


  一股強烈的辛辣的氣味由舌根直沖腦門,沖得我當場就噴了出來。我一邊喘著氣一邊劇烈地咳嗽著,鼻子酸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是苦艾酒,一般人喝不慣的,不要勉強自己。”碧姬輕拍著我的後背,另一隻手卻要把酒瓶子拿過去。


  “誰說的,這味道很好!”我揣緊了酒瓶不讓碧姬拿走。


  碧姬鬆開了手指把酒瓶讓給我,我趁機仰起頭,將餘酒一飲而盡。


  苦澀的怪味弄得我的舌頭一陣麻木,酒液流入胃中,象火一樣地燒了起來,這酒好烈。


  “還有嗎?”我搖了搖空空的酒瓶。


  “酗酒?你這麼年輕,這不太好。”碧姬一掌拍在我的肩膀上,激勵似地用力捏了一下。


  “不過今天這是個例外,你現在確實需要這個!”


  我跟著碧姬,穿過了幾間屋子,最後來到花園中。現在已是深夜,夜深人靜,所有人都睡著了,除了昆蟲的鳴叫外,園子裏只有細細的晚風還在耳邊輕語。


  鳳鳴關位於日不落山北面,神魔大戰之時,那場將日不落山一分為二的大爆炸的中心在發生南面,受到山體的阻攔,這裏受到的影響和破壞很小,植物都能正常地生長。


  花園裏種了幾株茉莉花,現在正是開放的季節,空氣中散發著濃郁的芳香。園子裏擺了張桌子,邊上圍了幾張石凳。


  “龍戰士想喝醉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這酒我是用醉龍草浸過的,會讓你醉得容易些。”碧姬指了指桌上放了一排的酒瓶子,除了酒以外,桌上還放了一個白色狹長的包袱。不用看我就知道那是什麼,包袱裹著的東西正是斷為兩截的逆鱗。


  “想不到阿姨竟然也喜歡喝酒。”我苦笑著抓起放在瓶上的酒瓶,再次往肚裏猛灌。


  “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你也一樣會喜歡這杯中之物的。”碧姬微笑著舉起酒瓶,放在嘴邊抿了一小口。比起我鯨吞式地豪飲,碧姬喝酒的姿態要文雅多了,動作非常地淑女化。她並沒有馬上把酒一口咽下,而是含在口中,閉上眼,露出很享受的樣子,似乎在回味其中的滋味。


  碧姬身穿一件淡黃色的無袖短裙,胳膊大腿全露在外頭。長年在外,風吹日曬,將她的肌膚曬成健康的古銅色,在月光下閃閃發亮。龍戰士永遠都不會老,現在的碧姬看上去依然是十八歲少女的模樣,只是她的氣質比十八歲的少女要成熟得多,眼睛裏時常會透露出一種中年人常有的失落與感傷,看得出她的心中也有許多惆悵和無奈。我很快地就幹掉了一整瓶苦艾酒,這種酒的味道實在是太苦太澀了,弄得我的舌頭都麻木了,可是我現在就需要這種麻木感。


  我停下來喘了口氣,趁機抹掉嘴角邊上的酒滴。


  “再喝點吧,醉了後好好地睡一覺,然後把這一切都忘記。”


  “睡一覺?我已睡了整整三天了,還睡?”


  “既然不想睡,那就幹點正事吧。”碧姬把包袱推給了我。


  “這是你的劍,把他修好吧。”


  世上沒有斬不斷的劍,十賢者鑄造出來的七大神兵,這三百年來都曾折斷過。就算是天下第一神兵殺神,在雷茲•法比爾手中亦曾斷為兩截。神劍是有生命的,只需將其與人體融為一體,借助龍戰士體內的龍力就可以令兵刃自動修復還原。


  “真不想去修它啊!”


  我取出包袱裏逆鱗按原來的樣式拼接好,斷為兩截的逆鱗失去了昔日的光彩,看上去只是一把很普通的劍。


  望著手中的斷劍,我不禁有些百感交集。我歎了口氣,收拾情懷,雙手握著逆鱗的劍柄和刃身,將龍力由左右手送入,再從劍柄和劍尖往斷口處傳去。


  逆鱗亮了起來,奇異的光在刃身處流動著,整把劍倏地光芒大盛,眩人眼目。


  “逆鱗,同化!”


  逆鱗重回我的身體,與我的左臂合而為一。我讓逆鱗留在體內一會兒,吸收了我的精氣之後,我估計逆鱗已還原得差不多了,將其重新由體內取出來。


  “什麼,竟然沒有完全修好!”


  斷了的刃體已重新接合,連為一體,可是在折斷的接合處,卻依然留著一道蚊足般粗細的裂痕。


  不死心下,我按照先前的方法又試了一次,裂痕依舊存在。


  “逆鱗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亦是你心靈的一面鏡子,你的心中有創傷啊!只要你不能忘記心中的傷痕,逆鱗就永遠也修不好。”碧姬說著又抿了一口酒。她喝酒的動作很優雅,但速度卻不慢,一口接一口,一口咽下去後馬上就是第二口,才說了幾句話,瓶中的酒就只剩下了一半。


  “阿姨你也挺會喝的啊,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喝酒的?女孩喝酒的樣子很難看的。”我不願意再提這件事,把話題扯遠道。


  “難看?可是這兒除了你,又有誰會看到呢?什麼時候?大概是十幾年前吧,我都快忘記了。”碧姬搖著頭,半哭半笑地說道。現在她的樣子,根本讓人無法將她和三天前在天之裂痕叱吒風雲的那位女神將聯繫在一起。


  “對不起,我失態了!”


  碧姬似乎也意識自己舉止有些失常,連忙收回表情,重新正襟危坐。


  “沒關係的,阿姨,每個人都有自己煩惱的事情,你也有你自己的過去。”看到碧姬似笑實哭的樣子,我好心安慰道。在父親留給我的記憶中,關於碧姬阿姨的並不多,大部分都被父親從靈魂石中抹掉了。我只知道他們曾是一對戀人,兩人甚至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異常親密關係,但最終他們還是鬧翻,分手時甚至幾乎大打出手。


  這是為什麼?父親沒有把答案留下來,不過母親活著的時候無意中言語間倒是透露過其中的一鱗半爪。


  那一年我十五歲,父親最後一次離家出征,而當時安達已是我的老師,而我正好與希拉相識,我們倆剛剛開始約會。當時我為追求希拉,討得她的歡心,特地到擅長音樂的母親那兒學習彈樹琴。


  “達秀,我的兒子,男女間的交往,彼此間都不能太堅持自己的原則,都要懂得為對方犧牲一點,要常常為對方修正自己。”看著我長大的母親自然很清楚兒子心中在想些什麼,她提醒我道。


  “有自己的個性難道不好嗎?為什麼非要改變呢?”我不解地問道。


  “這世上哪有天生就是珠聯璧合,彼此間毫無半點衝突的愛情呢?如果男女兩人都太有個性,互相間都不肯為對方後退半步,就算是再完美的愛情,最後也不會有很好的結局的。比如說就象你的碧姬阿姨……”母親發現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收聲,後面的再也沒有說下去。


  “我以前那麼風流,又那麼好色,可是安達卻從來都沒有為責怪我,她也一定是暗暗地為我調整自己吧,可是我重來都沒有注意過她的感受,依然我行我素。”


  “現在一切都已錯恨難返,我好恨自己以前沒有好好地對待安達……”我和碧姬兩人都沒有說話,一時間我們同時陷入了沉默和對往事的回憶之中。


  “瓦倫關那兒怎麼樣了?那天我強行施展神龍變,結果就喪失了所有的意識,後來怎麼樣了,我感到似乎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發生,我的腦子裏現在只有餘下一些殘破的記憶。”


  “是的,確實發生了大事!”碧姬的臉上現出凝得的神色,微微點了點頭。


  “發生什麼事了?”


  “神跡,是神跡,失蹤了四千五百多年的天使,就在你使出神龍變之後重現人間!”


  在碧姬的提點下,我慢慢地回憶起了使出神龍變後發生的事情。


  “帝國的命運,龍戰士的命運,恐怕都要因此而改變了。”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九集 第七章 神跡


  對於還在天之裂痕戰鬥的魔獸聯軍來說,那一天絕對是他們的惡夢!


  失去安達的悲痛,喚醒了潛伏在我腦部龍之魄的暗黑龍王的殘餘意識。我主動地拋棄自我意識,將自己的身體交給龍的本能去行事。


  龍戰士的力量來自龍之魄與哈姆巴石的結合,暗黑龍一脈傳到我身上,已經過了三百年。就算當年那條真正的暗黑龍王的意識還存在于龍之魄中,但經歷了七代,什麼意識想法早就隨著血統的變更而消失殆盡,留下來的,也只是一些龍的習性本能。


  逆鱗是被刺傷的龍是瘋狂充滿血腥殺意的,現在的我亦是如此。失去至愛的痛苦令我的狂性殺性極度地攀升,腦中只餘下噬血的衝動。我沒有用理智去抑制龍的本能,任由龍的本能操縱我的身體。


  憑著本能,逆鱗被刺傷的的暗黑龍瘋狂地闖入瓦倫關內,不分敵我,見人就殺。黑色的龍爪一揚,擋在他面前的人立刻被開膛破肚;龍尾一擺,掃中的敵人全都骨折肉離,更有甚者竟被攔腰掃斷;縱使是強悍的比蒙巨獸,遇上了龍也逃不過被他壓在地上咬斷喉嚨的命運。


  我一邊屠殺一邊朝斯羅猛撲過去,我喪失了意志,但仇恨的力量卻在潛意識中影響著龍的本能,斯羅在“我”的眼中正是刺痛了我的逆鱗的那個傢伙。


  但斯羅似乎並不想和已完全龍化的“我”作戰,只是不斷地後退,總是和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打不著斯羅,這令“我”更加的憤怒,殺性更強,出手更狠,追擊的路上撒滿了被撕碎的屍體。


  借著瘋狂提升的力量,我一直殺到了第二道城牆下,所有的敵人都退到了距我身體數十步遠的地方。而此斯羅正站在城頭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過來殺我啊!”他冷笑著朝我勾了勾手指挑釁道。漢斯、卡尤拉、阿爾法,還有先前的那個魔族的神箭手,他們都站在斯羅的身邊,他已在這兒布下了一個殺龍局。


  明知這是一個殺局,望著這個間接害死安達的大仇人,我象受傷的野獸般猛撲過去。


  當我飛到城牆一半高的地方時,四周突然風雷之聲大作。來自四面八方的弓箭閃電冰雹般地朝我擊來,就在我飛到和城牆齊高的地方時,先前的那六個魔法師再次發動縛龍索,將龍的身體牢牢地定住。


  城牆上,斯羅獰笑地舉起了打龍牙,這時候我要發出破魔封解除被封印狀態已來不及了。


  “嚎!”一聲龍吟從天而降,一條綠龍後發先至,搶在斯羅之前撲中了我的背部,將我從空中壓了下來。


  “嘣!”


  我被她重重地撲在地上,接著一個黃色的氣罩由綠龍胸口擴散開來,將我們倆保護在內。


  “轟!”


  我感到四周一陣震顫,先前的魔法攻擊與綠龍護身的氣罩相撞,發生劇烈的爆炸。


  我感到後頸一熱,一口熱血噴在了我的脖子上。縱使是第六次褪變後的碧玉龍,也無法同時抵擋住百餘個高級魔法師發出的攻擊,替我擋了一擊之後,碧姬也受了傷。幸好天之裂痕這裏只能使出三級以下的殺傷性魔法,否則剛才在那一擊就可以要我們倆人的命。


  一股力量通過身體的接觸從碧玉龍身上傳過來,力量很柔和,就像是冬天的陽光,夏季的湖水,洗滌著我的心靈,迅速地將我由暴戾和狂亂狀態中解脫出來。


  “快停止龍化吧,這一招不是現在的你所能用的。”碧姬通過傳心術和我交談道,現在我們都處於“龍”態,無法用語言交談。神龍變只是改變龍戰士身體的形態,我們的身體體積並沒有變大。雖然是“龍”,但我們的體型卻比真正的龍要小上十幾倍,依然是普通人大小的一條“龍”。


  “阿姨,安達死了!”我向碧姬哭訴道,現在的我很想伏在一個人懷裏大哭一場。我的心很痛,但頭更痛。我的力量本不足以使出神龍變,這一招只是我在情緒激動時強行使出的。超過了身體的負荷,從變身為神龍時起,腦部的龍之魄就一直隱隱作痛。


  “小心!”壓在我身上的碧玉龍突然騰空飛起,迎上了斯羅,卡尤拉,阿爾法三人的聯手攻擊。


  龍化之後,現在的碧姬已能發揮出真正的碧玉龍一半的力量。飛翔在空中的碧玉龍,呼風喚雨,為所欲為,真空切,氣流箭,小型閃電,這些只是低級殺傷性魔法,但在龍化後的碧姬手上使來,卻電光亂竄,竟隱見蛟龍形象,威力足以和五級魔法相媲美。真空切,氣流箭這樣的魔法雖低級,一般的魔法師但也只能同時發出三擊到四擊,能一口氣同時發出七擊已是相當難得了。而在龍化後的碧姬手中,她每一次攻擊,十幾道的真空切或者氣流箭同時射出,其間沒有任何的間隙。


  碧姬雖然強大,但她的對手也絕非庸手。破龍的斯羅,暗屬性的卡尤拉,以及老辣的阿爾法,每一個人都可以說是獨當一面的好手。縱使是龍化後的碧玉龍,要想同時擊敗他們三個也是相當困難的事,再加上碧姬本身也已受了不輕的內傷,一時間三人一“龍”竟在空中打了個不分勝負。


  至於還留在地上的我,卻遇上了另外一個對手。“你能使出神龍變了?那力量一定完全恢復了!我們再打一場吧!”


  “獸神護體!”“狂化!”


  碧姬剛一離開,漢斯再度向我發出了挑戰。好戰的他根本就不在乎我現在還處於龍變的狀態,他連使兩記絕招,將力量提升到頂峰,不顧一切地朝我猛撲過來。


  在撲過來的過程中,漢斯的臉已轉變成為一張醜陋無比的比蒙巨獸的臉。狂化是種類似於天魔解體大法的招式,可以令獸人在短時間力量劇增。漢斯硬受我噴出來的一個火彈,直撲過來,一子下就用手扼住了我的脖子。


  一龍一獸,兩具強壯的軀體很快地就糾纏在了一起,在地上翻滾扭打,濺起的塵土揚得老高。使出神龍變之後,再強的比蒙巨獸也不是龍的對手,年少氣盛,富有騎士精神的漢斯這樣做只是自取滅亡。交手幾個回合之後,我的龍爪就抓傷了漢斯的兩肩,將他壓在地上,伸長了脖子,張開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咬向漢斯的咽喉。


  被壓在地上的漢斯只能用手頂住我的脖子不讓我低下頭來,他的力量越來越弱,我的嘴離他的喉嚨越來越近。


  我的牙齒已咬到了漢斯的喉嚨,漢斯發出絕望的吼叫。


  但我的牙齒卻沒有咬穿他的咽喉,就在牙齒觸到斯羅的喉嚨時,一直超負荷運轉的龍之魄已達到了極限,龍力崩潰,我被還原為人形。


  “就差一點!”


  現在的我已不是龍,甚至連龍戰士都不是,人的牙齒自然咬不穿獸人的堅硬的皮膚,死裏逃生的漢斯趁我力量減弱時奮力一掙,曲起膝蓋,一腳蹬在我的小腹處,把我踢得飛了出去。飛到了半空中。他的喉嚨險些被我咬斷,脖子上卻也多了兩排清晰的牙印。


  被漢斯一腳踢到空中的我現在承受著過度使用龍力的後遺症,大腦仿佛有千萬隻鋼針在同時在猛紮似的,頭痛得就象要裂開一般。


  漢斯出腳時我已是常人狀態,力量崩潰,正是我最虛弱的一刻,頓時讓我受了極重的內傷。


  我狂噴著鮮血掉到了地上,先前一直處於觀戰狀態的普通魔族獸人士兵圍了上來,白晃晃的刀刃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我要死了嗎?也好,這樣我永遠就可以和安達永遠在一起了。”


  我感到自己此時已經是賊去樓空,不但力量耗盡,四肢百骸更是痛苦不堪。我感到自己的腦袋好象是要被利斧劈成兩半,每一個細胞,每一塊肌肉,每一寸肌膚都承受著無比的痛楚。心靈的創傷,身體的痛苦,折磨得我恨不得馬上死去,一了百了。


  大概我先前狂暴的狀態太恐怖了,那些圍上來的獸人魔族竟在我身前幾步的地方停了下身來,猶豫不前。


  “快點動手吧,還怕什麼呢?”


  “快點動手啊,別害怕,殺了我你們可以立大功了!”


  我苦笑著地催促他們道,此時天上的碧姬感應到了我的危機,她拼著挨上斯羅一劍擺脫了三人的糾纏,從天上俯衝下來救我,不過這一回她又來遲了。


  圍在我身邊的魔族獸人在猶豫了半秒之後,同時朝我揚起了手中的兵刃,眼看就要將我亂刀分屍。


  “終於可以死了,對不起啊,安達,我讓你的犧牲白費了。”


  知道自己死期將至,我竟出其的平靜,慢慢地合上眼睛,靜靜地等死。


  “這是什麼?”


  就在我的眼皮合上的那一瞬間,一道白光閃過眼角,一道耀目珍珠般的光柱從日不落山的峰頂射下,勢道似無休止,將天與地聯為一體。


  魔族獸人的刀很快,卻也快不過光。由高空射下的乳白色光柱瞬間就將我完全籠罩,光柱範圍內的魔族獸人,在這一擊下全都氣化為一縷縷輕煙,消失在空氣之中。


  原來還是晴朗的天空,眨眼間暗了下來。不,不是天暗了下來,而是日不落山頂射下的這道光柱太亮,與周圍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令人眼產生了錯覺,誤以為天暗了下來。


  光柱很亮,卻很柔和,一點也不刺眼。光柱的邊緣出現了絢麗的光彩,宛如雷雨過後的彩虹,一圈圈圍繞在四周。這道乳白色的光柱並不是永恆不變的,光芒象水流般流動著,每一處亮度都不一樣。不同的亮度構成了不同的色彩,就象一個巨大的萬花筒,在空呈現出各式各樣的圖案。


  不管是魔族還是獸人,或者是殘餘在瓦倫關內為了生存而戰的人類士兵,此時全都停止了廝殺,仰起脖子,瞪圓了眼珠,用敬畏的眼光望著天上的奇景。


  就象畫師筆下逐漸成形的油畫,這些光芒有如在空中燃燒的火焰,構成了雪白的羽翼形態,圖案越來越清晰,最後幻化成一個幾乎和日不落山一樣高的六翼熾天使。


  “天使,是天使!”


  “是神跡!”


  終於有人認出了圖案的真面目,神魔大戰以來再也沒有在人間出現過的天使,竟在這個時候顯露出了他的神跡!


  這個巨大的天使形態並不是天使的真身,而是有“人”用力量改變光線的反射角度,產生海市蜃樓般的幻像,這個情景在四千五百年前,被大陸上的生物稱作神跡。


  四千五百年前,就神魔大戰之前,風之大陸上的五大種族,彼此間都還是和睦相處的。就算是高傲無比、無法容物的龍,他們也只是居住在與世隔絕的龍穀之中,與其他生物老死不相往來地生活著。


  那時候,精靈和獸人,人類和魔族,精靈和人類,魔族和獸人,魔族和精靈,相互間無分彼此,大家和睦地相處著。他們白天一起勞作,晚上一起休閒。在豐收後的日子,他們一起結隊到日不落山下祭祀還願,感謝上神的恩賜,而創世之神和他的天使們也大方地把祝福賜給他的子民。


  那時候居住在日不落山上的天使們,他們就是以這麼一種形態出現在他們的子民面前,人們把這稱為神跡。


  四千五百年前的神魔大戰,勝者是誰?至今仍是一個不解之迷。大戰之後,戰爭的主角之一,大魔神路西法倒還時常現身人間,而他的死對頭,居住在日不落山上的天使們卻從此音訊全無。


  因而在風之大陸上流傳著有這麼一個說法,日不落山上的守護天使們在那一戰後都死絕了。


  老虎雖死,虎威尤存,幾千年來依然沒有人膽敢冒犯神的尊嚴,登上日不落山去探個究竟。唯一的例外就是第一代的龍戰士之一,滄海龍哈巴羅爾•克裏斯丁,三百年前他曾獨自一人登上日不落山,可是卻從此不知所終。


  今天,當魔獸人三族犯神之大不韙,竟在日不落山下大打出手,用鮮血污染日不落山的純淨時,消失了四千五百年的天使終於重現人間。


  從日不落山頂峰射下的光柱,將波及範圍內的一切生命化為灰燼,可是處於光柱正中心的我卻安然無恙,毫髮無損。


  啪!


  一股莫名的敬畏湧上心頭,不知是從誰開始,先前還在戰場上廝殺的雙方士兵紛紛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對著日不落山跪了下來,一個個頂禮膜拜,口中念念有詞,仿佛在為自己先前所做的事情表示懺悔。


  化身為碧玉龍的碧姬此時已解除了龍化狀態,恢復為人形的碧姬並沒有下跪,她一手拄著碧落,以其為支撐,努力地抗拒著天上傳來的無形壓力,她的雙手抖得很厲害,仿佛身上負了千萬斤重擔一般。她不跪的原因很簡單,龍戰士不幸的命運全拜神所賜,豈能向仇人下跪?


  先前與她交手的三個魔族也沒有下跪,斯羅,卡尤拉,阿爾法三人都是魔族,他們的神是大魔神路西法,日不落山上的天使都是他們的死敵,他們自然也不願意下跪。這三人也是咬緊牙關死撐著,寧死不跪。至於獸人王子,卡尤拉的“未婚夫”漢斯,當神跡一出現時他就跪下了,獸人是三大種族中唯一還把神當神看待的種族,不光是他手下的士兵,就連那些野獸——雷鳥和比蒙巨獸,面對著天使的幻像,一個個都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象落入狼群中的孤羊,身體瑟瑟地發抖。


  四人不跪,這似乎激起了天上神明的不滿,那股無形的壓力繼續增強,壓得在場的四人全都發起抖來,個個膝蓋都顫動得極為厲害。


  神的力量很強大,但對於躺在光柱中央的我卻沒有多少影響。神又怎麼樣,死又如何,失去了安達,生命中的一切對我來說已毫無意義。我只是在心中暗暗地責怪神,早不出手晚不出手,為什麼偏偏就在我要被殺死時出現,害得我還象現在這般活著。


  “叭嗒!”


  無形的壓力繼續增強,力量最弱的阿爾法首先支撐不下去,在一聲憤怒的虎吼聲中跪在了地上。接著是卡尤拉,儘管有幻龍槍做支撐,但她終於還是沒法和神的力量對抗,兩腿逐漸地彎曲,最終帶著一臉的憤憤之色,膝蓋接觸到了地面。


  現在全場只剩下斯羅和碧姬還是站著,和“神威”對抗的滋味很不好受,兩人面色慘白,額上冷汗直冒,卻都咬緊牙關死撐著不跪。


  斯羅終於也撐不住了,膝蓋開始向下彎曲。


  “我是皇帝,我不會向任何人下跪!”


  但“神威”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斯羅最終還是在咬牙切齒聲中跪到了地上。


  “不要以自己是神是天使,別人就要向你們下跪!”碧姬撐著碧落,指天罵道,眼看自己也快支持不住,她的左手一揚,在自己的腿上施加了一個魔法,將自己的雙腿固定住。雙腿一下子僵化成了木頭,自然也無法彎曲。


  “有本事就下來殺我吧,沒必要在天上裝神弄鬼!”


  雙膝不再彎曲,碧姬從地上拔出碧落,指著天空發出了挑戰。


  話音剛落,就象被截斷的流水,由山頂射下的光柱突然嗖地消失,“神威”產生的壓力也隨之湮滅,但光柱中的天使幻形象卻仍然存在。


  就在光柱消失的一霎那,天使的幻像卻開始動作了。擁有六對雪白羽翼的天使舉起了了他的右手,食指指向天空。就在他的指尖上方,一個亮白色的光球正迅速地成形,並不斷的向外擴散。


  “諸神的判罰,是諸神的判罰!”在場的魔族突然驚恐地吼了起來,包括斯羅在內,所有的魔族全都扔掉手中的武器,瘋狂地向南逃去,而獸人也慌亂地加入了他們的行列。


  “諸神的判罰”,這五個字曾是滅族的代名詞,亦是魔族的惡夢。創世之神還統治著這片大地時,當他想讓某個種族從世上消失,“諸神的判罰”就是執行他的意志的神鞭。


  神威消失的一瞬間,恢復行動的碧姬趕到我的身邊,一把將我從地上抓起,扛在肩膀上向北飛去。這時攔在我們周圍的魔族獸人都處於極度恐懼的混亂狀態,根本就沒有人阻攔我們。


  “神也要毀滅我們嗎,快來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伏在碧姬的肩膀上,喃喃地說道。


  碧姬背著我迅速飛入裂痕入口,就在這時,白色的光球象墜地的隕星般由高空落下,撞向地面。


  巨大的響聲充塞了天地間,大地劇烈地震顫著,太陽嚇得躲到了爆炸產生的濃煙後面,整個世界都在為神的力量而發抖。


  這一切全都被我看在眼裏,但這一切對我來說已毫無意義。


  衝擊波帶起的迅速追上了高速飛行碧姬,震得碧姬身體一顫。


  “要死了嗎?好啊!”我高興地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沒有事?”


  “那一招並不是諸神的判罰,出手的那個傢伙,他只是用強大的力量在瓦倫關內劃了一條十幾米寬,深不見底的鴻溝,把交戰的雙方分開。”


  “什麼?”


  “這是真的!”碧姬點頭說道,“如果不是這樣,羅蘭德和拉法也不可能活著從那兒逃回來,要知道他們可是最後撤走的人。”


  “他們還沒有死?”


  “沒死,不過都受了重傷,明天你再去看他們吧。”


  “誰,誰在那兒!”


  突然間,碧姬怒喝起來,兩眼中射出無窮的殺機。在同一時刻,我的心中也同樣湧起一股強烈的殺機,那是一種發自內心,刻骨銘心的仇恨,我們倆幾乎不分先後地同時變身。


  “什麼人!”就在離我們不足十米遠的樹梢,正站著一個戴著面具的白衣人,就是他引起我和碧姬的殺機的。


  說他是白衣人,這並不太準確。他身上的衣服並不是實體的衣服,只是一層能量結成的光狀物體,與龍戰士龍氣結成的護鎧倒是有些相似。至於臉上的面具,同樣也只是一層能量化成的白色光影,掩蓋了他的真面目。


  他靜靜立在樹枝梢頭,腳下的那根樹枝比人的小拇指還要細,就連個小孩也承受不了,可他卻能穩穩當當地立在那兒。


  魔法中有一招叫懸空術,但我和碧姬都感覺不到有使用魔法的跡象。


  最令人驚異的就是,站在夜空之下的“他”竟會發光,他全身上下都散著一股白色的銀光,白光象繭一樣地裹在他的身體周圍,使得他在夜晚的星空下特別的醒目。


  “你是誰?”


  我質問道,在這個神秘人物的身上,我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這種感覺與三天前我遭遇“神威”時很相似。


  全身籠罩在白光中的神秘人沒有回答我的問話,他依然靜靜地立在那兒,就象天上的恒星般一動不動。


  “你不回答,我就要動手了!”


  神秘人揚起了右手,朝我和碧姬之間的空間一劈。


  面前的空間猛地塌陷下去,雖然早有準備,我和碧姬仍然身不由及地被推向前方。


  “裂風破!”


  “死神之鐮!”


  這種情況下,後退已是不可能,我和碧姬達成默契,索性借力順勢向前發動攻擊。


  裂風破和死神之鐮都屬於第五級魔法的範疇,兩位龍戰士聯手,其威力可想而知。一黑一綠兩股龍力化作聚成一條巨大無比的龍形,張牙舞爪,扶搖而上,見物欲噬。


  我和碧姬緊隨其後,早已做好了發動第二波攻擊的準備。


  面對我和碧姬來勢洶洶的聯手一擊,神秘人再次抬起了右手,食指對著氣浪輕輕一劃。指尖所過之處,在空氣中畫出一條銀色的白線。


  龍形氣勁撞上了白線,就象河水撞上了堤壩,立刻止步不前。被白線阻擋,風的力量與暗的力量化作瑰麗多姿的光點散向四方,仿若漫天飄下的花雨,蔚為奇觀。


  一指化去我和碧姬的聯手一擊,神秘人單手隔空一記虛按。


  一股極其純淨的神聖光明力量迎面撲來,壓得我倆的身軀如隕石般重重跌回地上。


  擊退我和碧姬之後,神秘人還是在樹梢上,那模樣仿佛先前就沒有動過手似的。


  “這傢伙是誰,這麼厲害!”


  “為什麼,我不認識他,可是為什麼一見到他就自然而然地湧起一股強烈的殺機!”


  “他的力量是光明系的力量,而且是極其純正的光明力量,就算是銀翼龍在此也遠遠不及,這個世界上能擁有這種力量的,只有一種人,那就是……”


  我和碧姬迅速地對這人的實力進行分析,很快地我們得出了結論。


  “難道這傢伙是居住在日不落山上的天使!”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九集 第八章 人妖•天使


  眼前的這個神秘人物,他的實力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從剛才交手的兩招來看,他的武功遠在我和碧姬之上,“等下騎到我的背上來,我們聯手上。”


  碧姬輕聲提醒我道,她的皮膚現在已佈滿了綠色的鱗甲,正在急速地龍化,在半秒內,碧姬的身體迅速地由人態轉為龍態。對手如果真是天使的話,使用尋常的招式已是毫無意義。


  神龍變是龍戰士最強的絕招,使出這一招之後,龍戰士的身體轉變為龍,可以象龍一般自由自在地飛行,隨意地施展高級魔法。


  但這一招極耗力量,龍戰士也只有在第五次變身後才能使出這一招。


  龍戰士化身為龍後,力量已強大得近乎完美——以人的智慧操縱龍的軀體,但他們的身體也有脆弱的地方,那就是龍的背部。


  背,本就是這世上所有生物的共同弱點,無論是誰,他要防守自己的背部都是很困難的,背後捅人比從正面下手要容易百倍。而對擅長飛行的生物來說,背部一旦受了傷,哪怕微不足道的一點小傷,都會嚴重影響身體的平衡,令其飛翔能力大打折扣,這一點對龍也同樣適用。


  但如果有人能騎到龍背上,替龍防護來自正上方的攻擊,保護他相對較脆弱的背部,那麼龍在戰鬥中就無所顧忌,實力倍增。這個想法雖好,但在龍戰士出現以前,始終只是處於理論階段。因為目空一切的龍連自己的同類,甚至兄弟姐妹子女都看不順眼,更何況是讓其他的生物騎在自己的背上了。


  隨著身體的龍化,碧姬已完全轉化為一條龍。使用神龍變之後,碧姬的體型完全改變,腰變長變粗了,脖子也加長了,秀美的臉變為龍頭。


  我跨到碧姬的龍頸上,暗黑龍和碧玉龍的力量通過身體接觸合而為一,兩位一體,能量共用,我們再次聯手攻上。


  化身為龍的碧姬仰天長嘯,全身上下的鱗甲片片張開,受到碧玉龍龍力的驅使,四面的空氣凝結起來,在神秘人的身邊布下無形的枷鎖,鎖住他的行動。


  接著碧玉龍龍口一張,噴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白色的光球。這是一個高度壓縮的空氣彈,是我和碧姬聯手做出來的,體積雖小,威力卻比先前的那一擊要強好幾倍。


  噴出氣彈後,碧玉龍身軀一彎,再度疾撲而上。


  首先攻到的是帶著尖銳呼嘯聲的空氣球,神秘人抬起右手,輕輕一擋,無堅不摧的空氣彈被象接雞蛋一樣的接在手中。他的手指玉石一般潔白無瑕,而用手去接空氣彈的動作也是做得及其自然,舉手投足之間,透著一股唯美的感覺。


  “波”


  空氣彈被他輕易地捏成粉末。


  此時張牙舞爪的碧玉龍已經撲到,朝神秘人張開了血盆大口,而騎在龍脖子上的我也同時一劍劈下。


  “打中了!”


  “什麼!”


  神秘人在我們的攻擊到達前的一瞬間閃電般地後退了一步,堪堪避過我們聯手一擊,我們打中的只是他留下來的一片殘影,布在他身體周圍的空氣枷鎖根本不起半點作用。


  “這傢伙是鬼嗎?怎麼沒有看到關節活動的跡象!”


  他移動的動作就像幽靈一般,雙足離地,四肢不動就做出平行移動。光是這一點,就是我和碧姬無法做到的。


  漂浮在我們面前的銀色光影刷地一左一右分化出兩個實體,兩個實體都充滿了能量。


  “不好!”


  兩個實體都同時出手,轟出兩拳,他的手腕才動,拳頭立刻就出現在我的面前,仿佛不受空間和時間限制。一股難以言喻的無力感傳來,明明把他的拳路看得清清楚楚,我和碧姬卻同時生出一種無法招架感覺,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的拳頭擊中我們的身體。


  這兩拳殺傷力並不大,甚至不能讓我產生痛感,卻連龍帶人打得我倆淩空橫飛。


  “砰”的一聲,我和碧姬再次重重地摔回地上,砸得泥塵沙石紛飛。


  “這就是神的實力嗎?光是這個速度,就算是我完成了第七次褪變也做不到。”連續受挫,令我和碧姬的鬥志大打折扣。這個被我和碧姬懷疑是天使的神秘人物,不但力量深不可測,行為舉止也同樣令人難以捉摸,至今為止,他始終沒有開口說過半句話。


  我和碧姬從地上迅速從地上爬起來,對方手下留情,剛才那一下跌得雖然狼狽,我們倆卻沒有受傷。不等我倆站穩,神秘人開始反擊了,抬起左手,掌心向上,手中凝結出一個白色光團。


  沒有任何先兆,白色光團擴散到拳頭那麼大時突然爆裂開來,釋放出耀眼的白光。


  “是封龍印!”


  身體被白光照到,我感到體內的龍力在急速地減退,而化身成龍的碧姬身上的龍鱗也象陽光下的冰雪般不斷地消融。封龍印有多種不同的施放方法,但象這樣通過光來封印龍的力量,我還是第一次遇見。


  “破魔封”


  他竟能以光的方式釋發出封龍印!大駭之下,我和碧姬全力運轉龍氣,在身體四周布下一個墨綠相間的防護罩,將我倆保護起來。


  “什麼,居然無效!”


  面對著以光的形式發出的封龍印,可以解除世上一切魔法封印狀態的破魔封不起半點作用,我和碧姬的力量繼續減退。


  “出來吧,墮落天使!”


  力量較弱的我不到半秒就被還原成常人,龍力被封,我連忙改變力量,轉化為四翼墮落天使,而龍化狀態的碧姬支援得久了點,先是身體的鱗甲褪去,露出人類的肌膚,接著龍頭化為人頭,翅膀消失,碧姬也被迫回復人態。在由龍變人的一瞬間,碧姬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怎麼了,阿姨!哇!”我出於關心轉頭看了已是常人狀態的碧姬一眼,結果眼珠子差點就爆了出來。


  碧姬阿姨現在竟然全身上下一絲不掛地在站我身旁。


  使出神龍變之後,身體的體型大變,身上的衣物早就被撐成了碎片。現在由龍態轉為人態,又沒有碧玉龍之鎧護體,頓時春光外泄。除了擁有魔族血統的暗黑龍一脈外,帝國其他的龍戰士在體內龍的力量覺醒之後,原先擁有的變身力量也隨之被唯我獨尊的龍的力量吞噬了。象碧姬和波爾多,成為龍戰士之後他們體內的狼人變身也自然消失,只餘下一種變身力量。


  “不要看!”


  碧姬一手捂著胸部,一手遮著下身大叫道,表情狼狽不堪,此時碧姬的行動已完全被對方封住。


  “咦!”


  看到我的四翼墮落天使化身,神秘人第一次開口,發出一聲低低的驚歎,光球色彩一變,瞬間轉為紫色。


  “是封魔印!”


  紫光一照,墮落天使的力量也跟著減弱,速度竟比先前龍戰士變身時還要快上幾分。半秒之內,第二種變身也被封印了。


  力量再次受制,我運勁反抗,卻恐怖發現自己的行動已被對方封住,半根手指都動彈不得。我把目光投向身邊的碧姬,卻發現她也和我一樣成了一尊動不了的石像。


  這場歷時數秒的決戰,最後竟以二位龍戰士慘敗被生擒而告終。擊敗我們倆的神秘人此時雙手負於身後,恢復了先前那種不言不語不動的姿態,成為花園中的第三尊石像。他的雙腳總算是站到了實地上,不再懸浮在半空中。


  花園內無聲的氣氛持續了一會兒,發生了這麼激烈的打鬥,碧姬的龍嘯足以把全城的人都驚醒,然可是整個府邸卻沒有半點人聲,甚至連先前低沉的蟲鳴也消失了,所有的生物仿佛全都進入了冬眠期,四周寂靜得象死穀一般。


  “這兒打得這麼凶都沒人發現,難道那傢伙讓所有的人全都睡死了?”我曾嘗試著解開身體所受的禁制,卻發現體內的力量半點都提升不起來。無論是龍力還是魔族的力量,全都處於一種被凍結的靜止狀態,無論我怎麼驅動都不聽使喚。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日不落山上的神跡,加上這傢伙,難道神要親自動手,毀滅龍戰士不成?”被人象木偶一樣的制住定在那兒,這樣的滋味絕不好受。制住我和碧姬之後,神秘人物就頭顱微低地立在我和碧姬面前,似乎在思考什麼。他的面部被光影化成的面具所掩蓋,更為他增添了幾分詭異。


  許久,他抬起了頭,似乎已做出了決定。


  神秘人邁開腳步,來到我面前。他的腳在地上移動時,我清楚感覺到了大地傳來的輕微震動——這傢伙不是鬼,是有肉體的實體生物,從剛才他的表現看來,他九成九是住在日不落山上的天使。


  我把目光死死地盯在神秘人被光影籠罩的臉上,希望能從中看出點什麼。數招之內被他生擒活捉,可是我卻一點也不害怕——因為安達的死,現在的我早已不怕死了。


  “你是天使嗎?裝神弄鬼的,你想幹什麼?”我喝問道。


  “我有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我思考了許多年也得不到答案,但也許我可以在你們倆身上找到答案。”一個聲音從面具後傳出,這個聲音非男非女,“聽”不出性別的差異,但音調卻非常的好聽,語氣一揚一挫,聽起來有點沙啞。


  “什麼問題?你是誰,難道你就是路西法要我傳話的那個人?”我立刻在第一時間想到了路西法要我和安達替他傳話的那件事,莫非此人和安達有什麼關係?


  “你是不是那天在天之裂痕出現的天使?”碧姬也問道。


  “……”


  等了許久,神秘人都沒有回話,他又沉默了。我和碧姬你看我,我看你,彼此都瞧出了對方心中的擔憂。


  龍戰士是人類犯神之大不韙創造出來的超級戰士,從一誕生起就遭受神的詛咒。現在日不落山上的天使出現了,他來找我們,目的可想而知。


  一道無形的精神力量緩緩地滲入我的腦部,有些東西正從我的腦部快速流出。


  “他在讀取的我的記憶!”


  現在的我已是砧板上的肉,根本無力抵抗,只能任由對方將我心中所有的秘密提取個精光,半點不剩。十幾秒後,那種被侵犯的感覺消失,對方已從我身上取走了他想要的東西。


  “你要我的記憶幹什麼?”


  “找一個問題的答案,等下我還要那條碧玉龍的記憶。”接著他把目標轉向碧姬,碧姬的下場和我一樣,內心中所有的秘密被對方一掃而空。


  取得了我倆的記憶之後,神秘人身上的光環突然黯淡下去,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似乎有些激動。


  “這傢伙,要我們倆的記憶幹什麼?”


  就在我疑倆惑不定的時候,神秘人卻做了一件就算是打碎我的腦袋也想不通的事情來。


  “嘶啦!”


  他抬起右手,手指在我的身上輕輕一劃,隨著一陣衣服撕裂的聲音,頃刻間就把我變成一具和碧姬相同的赤裸白羊。


  “你想做什麼?”我目瞪口呆,神秘人突然伸出右掌,一下子就將我的陰莖握入掌中。


  他的手指輕輕一搓,一股熱力傳來,強烈地刺激著我下身的性神經,我創造了有生以來勃起速度最快的紀錄,在短短的一秒鐘時間裏就完成了顯示男性尊嚴的過程。


  “喂,你要幹什麼!想強姦我嗎?快滾開,我對男人可不感興趣!”


  成功地讓我勃起之後,神秘人開始用手套弄我的肉棒,實際上他是用無形的力量套弄我的肉棒,手掌和肉棒的表皮之間還隔了一層間隙。


  天使沒有性別,在墮落之前都是不男不女的生物,說他們是人妖也不為過。


  “呀,不要啊,滾開!”


  我不是奧拉皇帝,對這種人妖天使可不感興趣。身體不能動彈,我只好集中全部精力控制自己的肉莖,希望能切斷下身的感受。但是這個武功比我高出十幾倍的人妖天使,他不但能讓我迅速勃起,甚至能控制我的身體對外界的觸覺感受。單手握住我的肉槍,力量滲入肉莖,下身神經的感知能力瞬間增強了好幾倍,只是隨意的套弄兩下,就產生了如潮的快感。


  “快住手,嗚,你這個變態的天使!”


  套弄了二十多下之後,奇妙的感覺從肉莖的尖端傳來,我情不自禁地打了幾個冷戰,就在被套弄了不到半分鐘後,我便在對方的掌中發射了。面對著這個人妖天使,一向“勇猛善戰”的我在各個方面都不堪一擊……


  就在我射精的那一瞬間,對方的身體也在同一時刻打了一個冷戰。


  從肉莖中噴射而出的黃金精液全被神秘人的左手接住了,噴射出來的黃金精液聚成一個球形,被神秘人托在手掌上。


  他托著我的精液看了一會兒,像是在看什麼新奇的事物一般。過了一會兒,他拋掉手中的精液,轉身走向碧姬。碧姬仍然是以一手捂胸,一手遮下體的模樣站立著。她的胴體像是一具美妙不可言喻的藝術品,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成熟女性的魅力。


  看見神秘人剛才對我所做的變態的舉動,碧姬也緊張起來了。神秘人每行近一步,都叫不能動彈的碧姬更加心驚膽戰,皮膚表面更是生出一層雞皮疙瘩。


  因為長年日曬,碧姬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膚呈健康的古銅色。不過她胸部以下的皮膚卻潔白如雪,指縫中露出來的右乳乳頭似成熟的葡萄一般紅潤。雖然生過孩子哺過乳,雙乳依然堅挺,小腹平滑結實。碧姬的另一隻手則遮住了雪白的下三角地區,指縫中隱隱透出一撮淡綠色的體毛。


  “你這人妖天使想幹什麼,搞了男人還不夠,還要搞女人?”


  看到碧姬即將受辱,我又氣又急,偏偏身體又不聽使喚,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把手放在碧姬的胸脯上。


  現在我已不把他叫神秘人了,而是稱作人妖天使。人妖天使把碧姬蓋住胸部的手拿開,伸手抓住兩隻高聳堅挺的圓潤玉乳,用力地揉捏起來。他的動作生疏之極,手指的動作根本不像是一個變態的色情狂,反而讓人覺得像是一個對異性一無所知的小男孩第一次主動地探索女性的私處。


  “走開,滾開,不要!”


  碧姬又羞又怒,臉漲得發紅,卻毫無辦法。


  人妖天使的動作雖然生澀,卻是一個力量強得可以隨意操縱別人身體觸覺的高手,這一點我先前已領教過了。僅過了數秒,雪乳肉峰上的嫣紅色的乳珠居然發硬挺起,變成了兩顆嬌豔欲滴的紅葡萄。被他挑逗的碧姬全身皮膚化為粉紅色,臉上也布上兩朵紅雲。


  當他將碧姬的另一隻手從下身處移開時,碧姬下體緊合的花唇佈滿了亮晶晶的興奮淫液,口中不停地喘著粗氣。


  人妖天使舉起右手,食指與中指併攏,表面上包上一層白光,形成一個五寸長的光柱。光柱的一端成傘狀,他竟將自己的手指模擬成男性勃起時的肉棒形狀。


  “這個變態的天使!連這東西都模仿出來了!”


  “你要不要臉啊,不要臉的變態人妖大天使!”眼看人妖天使的假肉棒就要插入碧姬的陰戶中,我破口大駡道。


  人妖天使不理會我的叫駡,左手繼續撫摸著碧姬的胸部,化成肉棒形態的中指和食指,卻毫不客氣地分開了火熱的花唇,猛插進去。


  “嗚……”


  五寸長的“模擬肉棒”盡根而入,碧姬只能用嗚咽來表達心中的痛苦。


  “呀!”


  一聲長長的悲鳴,碧姬整個人懸空似地飄浮了起來,一直升到離地一人高的地方。在無形力量的驅使下,碧姬的兩條修長美腿自動地張開至最大,而人妖天使舉著化成肉棒的右手,不停地抽插著蜜穴。


  “嗚,不要……哦……滾開……”很顯然碧姬是在極力地壓制體內如潮的快感,可惜她的身體卻不受控制。人妖天使牢牢地操縱了她的性神經,起初的幾句叫駡聲,很快就被一連長串的嬌呼呻吟所代替,那種聲音不是承受痛苦蹂躪的悲鳴,而是女性在性愛中獲得極大的歡愉,春情勃發之下,所發出的歡喜吟泣。


  “哦……啊……基斯……救我……呀……”


  半空中的碧姬,雙頰酡紅,金黃色的淫液沿著大腿不停地流下,口中更像是最淫蕩的妓女一樣淫叫個不停。人妖天使只用了不足二分鐘的時間,就把碧姬帶入了男歡女愛的極樂世界之中。


  看到碧姬高潮迭起的樣子,對於在一邊旁觀的我來說卻是極度的羞辱。尤其是聽見碧姬在喊父親的名字,更是令我憤怒異常。


  “你這個臭人妖,有種的就殺了我!否則將來你要是落到我的手中,我要把你整得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很有意思!”人妖天使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好象做了個表情。儘管隔著面具,我卻感到他笑了。


  “我在找一個問題的答案,”他說著把手狠狠地抽送了幾下,強烈的刺激令碧姬一下子沖上了性愛的頂峰,身體一陣劇顫,在聲嘶力竭的淫叫中,下身的肉唇噴出大量金色的淫液。幾乎在同一時刻,一直蒙在人妖天使身體表面的聖光也隨著碧姬身體震顫的頻率抖動了起來,聖光的亮度就在一震一顫中不斷增高,當碧姬達到極頂高潮時,聖光的亮度已強得像太陽,照得半個夜空白晝般地光亮。


  就在耀眼的聖光中,我清楚地看到了人妖天使背後扇動的翅膀,那是雪一般潔白的羽翼,一片片光影似的羽毛,化成三對翅膀在人妖天使的背後上上下下地依次扇動著。


  “你果然是天使!”


  現在,這個人妖的身份已確定無疑,他果然是天使,而且是擁有三對翅膀的熾天使。


  “既然日不落山上的天使,他為什麼要做出這麼奇怪而又變態的事情來?”


  龍戰士最大的仇敵就站在眼前,這反而令憤怒得幾乎要發狂的我冷靜了下來。


  “剛才他侵犯碧姬時,身體一直在不住地顫抖,而且顫抖的頻率也碧姬保持一致。他對我幹這種事時,也出現過這樣的跡象,難道他……”


  一個荒唐的想法猛地從我的腦海裏跳了出來。


  “難道這傢伙剛把自己的神經與我們倆聯繫在了一起,我和碧姬受到了刺激,他也受到了完全相同的刺激,我們高潮了,他也同樣享受著高潮的滋味?”


  “還有,他先前提取我和碧姬的記憶,這又是為什麼?難道說是日不落山上的天使動了凡心,想享受一下男歡女愛的滋味,又不願真正地墮落,所以就採用了這種辦法?”


  這種想法實在是太瘋狂了,連我自己都不願相信,可是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來。


  “我在找一個問題的答案,現在我已明白了一點了。”人妖天使放鬆了力量,抽出手指,讓碧姬慢慢地從空中落下,著地之後,渾身酸軟的碧姬癱倒在地,她的下身還在微微地抽搐著,兩片肉唇一張一合,慢慢地滲出殘餘的津液。


  “你果然是路西法要我傳話的那個傢伙,你到底想幹什麼,人妖天使!”


  人妖天使發出一聲冷哼,臉上的面具化為亮紅色,看得出他被我激怒了。


  “人妖天使?就算是路西法也不敢這麼叫我!”


  就在怒喝聲中,人妖天使身形一閃,瞬間移動到我的跟前,猛地一掌印向我的腦門。


  “哇!”


  動彈不得的我照單全收,一股火熱的力量由額心直透後腦,劇痛之下,我兩眼一黑,腦海中閃過安達的身影,當場昏死過去。


  當我回復清醒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原來的那張床上。


  “醒了,醒了!”希拉興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捂著腦袋望向四周,邊上圍了一大群人。希拉緊握著我的右手坐在床邊,而羅蘭德與拉法坐在床的另一頭,兩人的臉色都有些蒼白,那是因為過度失血緣故,羅蘭德的右臂還打上夾板用繃帶吊在了脖子上。波爾多和他的母親站在屋子的另一角,波爾多低著頭,似乎剛被碧姬訓過。


  “達秀!”看到我醒來,希拉又哭又叫地把頭伏進我的懷裏,臉上早已掛滿了淚水。她兩眼通紅,看樣子哭過好多次了。


  “嗨……我還沒有死嗎?那傢伙不是要殺我嗎?怎麼我還沒有死。”摸著希拉的頭髮,心裏卻又想起了為我而死的安達,心中不禁一痛。


  “不要這麼說啊,達秀,你還有我呢!”希拉緊緊地抱著我安慰道。


  “你放心好了,我就這麼死了,豈不是讓安達的犧牲白費了。”我安撫希拉道,我雖然沒有自盡的念頭,可是我知道我心裏卻存在著自毀的傾向。


  “現在感覺怎麼樣?你先照照鏡子看看。”碧姬走上前來,遞過了一面鏡子。


  “我的眉心處怎麼多了個紅點?”我接過鏡子,他細地看鏡片中的自己。我發現自己的額頭上多了一個綠豆大小的血紅色印記。


  “這是什麼東西?”


  “是神之契約!”


  “那傢伙不但沒有殺你,而且還在你的腦部加了一個封印,封住了你腦部過度膨脹的龍力,你試試看,現在體內力量無休止的增長是不是停下來了!”碧姬指著我額頭的紅點說道。


  我嘗試地運用了一下龍力,發現在我腦部存著一股奇異的力量,這是一股神聖光明的力量,象繭一樣地裹住了腦部的龍之魄,阻止了我體內龍力的過份增長。


  “為什麼?那傢伙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也不知道,昨晚他在你的頭上打了一掌後就走了,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你要小心,這個封印雖然幫你封住過分膨脹的龍力,可是有利就有弊……”


  “怎麼回事?”希拉關切地追問道,這幾天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希拉也憔悴了不少。


  “達克眉心的這個紅點,是那傢伙用自己的血化成的,這樣的話,達克和那個神秘人之間就會產生一種微妙的感應……”


  “你的意思是……”


  “以後你的喜怒哀樂,他都可以通過神之契約輕易地感受到。也就是說,就算你遠在天邊,他也可以靠著契約的力量輕易地找到你。”昨晚發生的事情對我和碧姬來說都非常的尷尬難堪,對於被人妖天使“強姦”的事,我們倆裝作沒有發生,隻字不提。


  “神之契約?”我摸著額頭上的紅點,自言自語地說道。


  他在搞什麼鬼?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他既是日不落山上的天使,為什麼要做這麼古怪的事情?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九集 第九章 歸途


  按照帝國的習慣,安達以火化的方式來下葬,從天之裂痕撤出來的兩萬多員將士全都參加了安達的火葬儀式。


  我用我的左手點燃了陳放屍體的柴堆,一個多月前,我也曾用這只手送走了另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當火光在屍體上燃起的時候,四周響起了一片哭聲。安達在軍隊裏救死扶傷,很得士兵們的敬愛。


  “她是個好女人,我也很難過。”


  “節哀吧,你還很年青。”


  火化儀式過後,許多人都過來安慰我,他們講的無非是那些老生常談的事情,我根本都沒有聽進耳去。我只是靜靜地站在火堆之前,望著逐漸化為灰燼的屍體,不停地思索,不停地反思。


  我沒有哭,父親下葬的時候我也沒有哭過,因為我知道哭是沒有任何用處的,把握住現在與將來才是最重要的。我在反思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反思自己犯下的錯誤,也在思考自己的將來。


  我身邊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形形色色的人物象影子般不斷地在我面前晃動著,可惜我的眼前一片空白,什麼也看不到。


  “達秀……”


  我從中午一直站到了傍晚,誰也勸不走我,別人說什麼我根本就沒有聽見,我已陷入了屬於自己的世界之中。


  天快黑時,希拉走了過來,她輕輕地叫了我一聲,見我沒有反應,於是希拉從後面攬住我的腰,將胸口緊貼在我的後背上。


  “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了,你這樣我們也很難過。為了姐姐,為了我,你一定要活下去啊!”


  “傻姑娘,我不會去自殺的。”感受到希拉柔軟胸部的擠壓,我醒了過來,緊緊地抓住希拉的手,“我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站在這兒可以讓我更冷靜些。”


  “第一次犯錯是無知,第二次犯錯就是不可原諒!”我轉過身,把希拉緊摟在懷裏。懷抱著希拉微微發抖的身體,親吻著她火熱的紅唇,心中的那份失落才稍稍地減弱一些。


  “我會好好地把握好我所有擁有的一切,抱括你在內。”我把希拉攔腰抱起,離開了這片令我魂斷神傷的傷心地。


  第二天,我率著黑龍騎士團離開鳳鳴關,踏上返回風都的路程。皇龍騎士團和第八軍團早在二天前就走了。背井離鄉一年有餘,士兵們都很想回家,多呆一天對他們來說都是一種折磨,羅蘭德和拉法倒是留下來與我一起走。


  他們兩人能活著從天之裂痕回來,完全是運氣使然。當獸人的比蒙巨獸衝擊天之裂痕的關口時,他兩也不願意丟下軍隊獨自離開,而是留下來與部下一起共命運。在混戰中,兩人聯手打倒了一隻比蒙巨獸,誰知巨獸倒下時,肥壯的身體恰好將他們倆壓在了身下。日不落山上神跡出現,天使展現他強大的實力,驚走魔獸聯軍,並將交戰的雙方分隔開,兩人也因此幸運地逃了出來。


  娜依秀沒有和我一起走,她本就是碧姬的部下,留在了鳳鳴關。部隊出發時她與碧姬一起送了我幾裏路。


  “你是一個大大的超級混蛋!”


  臨分別時,她悄悄地罵了我一句,然後紅著臉離去,眼中已沒有了先前的仇恨。


  回家的路途漫長而遙遠,一路上軍隊數量不斷地減少,經過城鎮時,我讓來自本地的士兵先行離隊回家,奧維馬斯也在其中之列。


  “爸爸回家嘍!”


  壁虎的雙胞胎兒子,生得粉妝玉琢,非常可愛,他們由母親帶著,站在道路旁等候父親的回來。看以妻子兒女在路邊等侯自己,壁虎也失去了平靜的冷靜,他跳下馬背,不顧一切地跑過去,一家四口緊緊地摟在一起。


  壁虎一向以嚴肅不動情而出名,但此時他的臉上卻掛滿了柔情。和無數個支離破碎的家庭相比,奧維馬斯是幸運的。


  二個星期後,歷經滄桑的黑龍騎士團終於回到了久違了的風都。黑龍騎士團離開風都時有六萬五千人,重新踏上帝國的土地時僅余一萬三千人,五個人中才有一個人活著回到家鄉,大部分都被永遠地留在了異鄉的土地上。離開家鄉時的翩翩美少年,個個都曾意氣風發,豪情萬丈;然而重回故土之時,個個面黃肌瘦,皮膚粗糙黝黑,外表還象年青人,可是內心卻已是飽受歲月摧殘的中年人了。


  部隊進城時已是黃昏,我自覺無顏見家鄉父老,故意拉在隊伍的最後面。


  當部隊進入到離風都城五裏遠的地方,就在通往風都城的官道兩邊,密密麻麻地排滿了等侯子女回家的人群,人流有如一條長龍,一直排到了風都城下。比我們先行兩天的其他兩個軍團的士兵早已將黑龍騎士團回來的消息通知給了風都的居民。


  迎接我們的,有白髮蒼蒼的老人,年青的婦女,也有才剛剛學會走路的孩童。有的人,他們的孩子並不是在黑龍騎士團當兵,可是當他們聽說黑龍騎士團回來後,仍然抱著一線希望過來尋找自己的丈夫子女。


  當部隊列隊穿過時,寧靜的人群騷動起來。年老的老人在找自己的兒子,年青的妻子在尋找自己的丈夫,幼小的孩童呼喊著爸爸,人們爭先恐後地尋找軍隊中的親人,場面一片混亂:有親人重逢時喜極而泣的歡笑,也有得知親人死訊時撕心裂肺的哭泣,更多的是尋找親人的呼喊。


  “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我的兒,你在哪里啊!”


  來迎接我們的並不僅是黑龍騎士團士兵的家屬,還有很大一部分是其他軍系的家屬。先我們兩天回到風都的第八軍團與皇龍騎士團帶來了帝國大敗的噩耗,那些收到兒子陣亡通知單的父母無法接受這個現實,他們還抱著一線希望,希望能在黑龍騎士團中找到被確認已經死亡的孩子。


  少量大團圓的喜劇與更多悲劇在風都城外同時上演,聽著充盈天地的哭聲,我羞愧難當,要不是希拉一直呆在我身邊,緊握著我的手給我力量,我早就一頭鑽到地下找個破洞把自己隱藏起來。


  “回來了嗎?回來了就好!”義父也到城外來接我,靠著星見的特殊能力,他在混亂的人叢中找到了我。


  “是的,回來了。”我垂頭喪氣地答道,心中沒有半點返回家鄉的喜悅。


  “這種地方,多呆一秒鐘也是一種折磨,還是趕快回家吧!”面對這種場面,義父表現出中年人獨有的冷靜。半年沒見,義父蒼老了一點,但精神依然不錯。


  我從義父口中得知,奧拉皇帝比我們早了五天回到風都。這次打了大敗仗,一回到風都,奧拉皇帝就把自己關在了後宮裏,成日與魯亞基公爵飲酒作樂,不見任何人,現在朝中的一切事務都由如月公主打理。


  得知我們這支敗軍回城,如月公主也親自出城來迎接我們。我現在的心情惡劣之極,不想見任何人,趁著混亂的場面,我避開所有人,悄悄地進入風都城。


  黃昏時氣候變得涼爽,本來是夏季的風都最熱鬧的時候。可是現在卻蕭條得門可羅雀。街道兩旁除了打鬧玩耍的幾個孩童還有點歡聲笑語,幾乎所有的行人全都板著一張臉,面帶悲色。


  家就在眼前,就在那座堡的天臺上出現了幾個熟悉的身影,那是沒有隨我出征的女孩們,她們都在那兒等我。


  家裏的那張長長的大飯桌前坐了八個人。希拉、梅兒、朵拉坐在我的左手位,羅莎,雪芝和她的妹妹坐在我的右手位。我的義父則坐在我的正對面。


  這是我回到風都後的第一頓晚飯,這頓飯吃得難受異常,記得以前每到吃飯的時候,家裏的女孩都爭先恐後地往我的碗裏夾菜,為此還爭風吃醋,每次吃飯都是我最快樂和最痛苦的時候——快樂的原因大家都知道,痛苦的是要一口氣吃掉那麼多的菜,肚子都漲痛了。


  可是今天這一頓卻像是最後的晚餐,沒有人說一句話,大家都低著頭,沉著臉,一桌的飯菜連動都沒動——因為我什麼也不想吃,我不動,誰也不敢動。


  雪怡雖然還是一個孩子,但她感受了到了屋裏不尋常的氣氛,睜著大眼睛不住在我們的臉上打量著。她的肚子早餓了,卻也只能委曲地望著桌上的食物流口水。


  “嗚,這烤肉的味道真不錯,為了讓你高興,羅莎可是學了好幾個月的廚藝,三個月下來,她的廚藝可是大有長進。”


  “這道水果拼盤是雪芝花了大半天的時間為你準備的,不吃可就浪費了。”


  唯一例外的人是義父,他自顧自地大吃大嚼,還故意發出響亮的咀嚼聲。


  “義父,你想說些什麼,我還以為你會說些安慰的話呢!”我知道義父在想些什麼,暗暗地歎了口氣,也跟著動起了刀叉。


  “你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吃飯,自己難受,何必要讓別人也跟著你難受呢?”


  “我知道錯了,義父!”我向義父致歉道。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再後悔也沒有用,重要的是要把握好現在!我不會安慰你。因為那只是在掀你的傷疤,讓你反復記起本來已經要忘記的事情。”


  “你的心就象你的劍一樣,只有靠你自己才能修好她!”


  飯後,義父立刻就告辭離開,他說今天有事,急著要去蒼龍閣觀星。而我也不願意自己惡劣的心情影響到其她女孩的情緒,趁著諸女不注意,獨自一人悄悄地離開家門。


  天已經黑了,風都原是座不夜之城,涼爽的夜晚本是夏季的風度最熱鬧的時候。可戰爭改變了人們的生活,現在的風都城卻給人一種破敗蕭條的感覺。我象孤魂野鬼般在風都城的街道上四處遊蕩著,街上的商店幾乎都關了門,街道上到處都是喝得爛醉的士兵,他們又哭又笑又叫,勾肩搭背,在道路的正央搖搖晃晃地走著。這些人都是剛剛參加過南征,返回風都的帝國士兵。戰爭對他們來說已經暫時結束,可是戰爭的各種後遺症卻還要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影響他們未來的生活,為了擺脫戰場上死亡的恐怖陰影,他們只能花錢買醉。


  我在街上閒逛了很久,突然我想到了比利亞叔叔交給我的那封信,這次出門時我特地帶了出來。


  “叔叔的家就在風都城,順路去找他吧。”


  我按照比利亞叔叔說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雅格麗的住處,那是一幢位於神龍廣場西側街區的一小幢民房。房子的外部裝修很普通,沒有什麼華麗的裝修,門口是一小片的花圃,種了一些花草,這是一戶標準的小康家庭。


  屋裏的燈還亮著,我來門口,正要敲門,屋裏突然傳出聲音來。


  “姐姐,你怎麼不說話啊,你到城外接爸爸,爸爸回來了嗎?”那是一個小男孩的聲音。


  “……”


  “姐姐,你為什麼不說話,爸爸是不是有事回不來了?”半天沒有回話,男孩的聲音繼續響起。


  “……”屋子裏還是沒有回答的聲音。


  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硬著頭皮敲了門。


  “篤,篤,篤!”


  “啊,是爸爸回來了!”屋子裏傳來小男孩興奮的叫聲,接著是急匆匆的腳步聲。


  “啊,你是……”


  門開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出現在我的身前,他瞪著藍眼睛,有點驚訝地看著我。小男孩生得很漂亮,寶石色的藍眼珠,亞麻色的頭髮成自然波浪狀微卷著,皮膚裏透著健康的粉紅色。


  “啊……•你是……我想起來了,我認得你!”我正想自我介紹一番,小男孩卻突然指著我的鼻子大叫起來。


  “你是龍戰士,暗黑龍的龍戰士,我上次在神龍廣場見過你!我爸爸以前提起過你!”


  “小弟弟,你叫亞萊吧。”我蹲下來,摸著小男孩的腦袋問道。


  “我叫亞萊,但我不是小弟弟!”小男孩嘟著嘴,很生氣地把我的手從他的頭上移開。


  “我是個大人了!”亞萊用手拍著並不結實的胸膛,露出很生氣的樣子。


  “亞萊,不要對客人這麼沒禮貌。”一個訓責的聲音在亞萊背後響起,我抬頭望去,亞萊的背後正站著一個年青的少婦,黑亮的長髮在頭上盤了個髻。她的容貌雖不象希拉如月那樣的傾城國色,卻也生得清秀可人,討人喜歡。她的身材略顯單薄,卻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她就是比利亞叔叔的女兒,雅格麗,今年二十三歲,前年做了寡婦,最近又失去了父親。


  “你是萊恩夫人嗎?我叫達克•秀耐達,我是黑龍騎士團的副團長,比利亞叔叔叫我帶信給你。”我強忍著難過自我介紹道,萊恩是雅格麗丈夫的姓。


  “我知道了,進來吧。”傻瓜也會明白我來的目的是為了什麼,雅格麗卻表現出驚人的冷靜。論相貌,她比利亞叔叔相差實太遠,但她們那雙堅強的眼睛卻是相同。


  “亞萊,你出去一下,秀耐達將軍有事相談。”雅格麗把亞萊支走,引著我進入屋內。


  “我爸爸,他是不是已經……去了……”我正不知如何開口,雅格麗卻主動地開口。


  “你都知道了?”


  “今天我去過城外了。”雅格麗頭一低,黯然說道,淚水她的眼珠裏滾動著。戰爭奪去了她的了丈夫,現在又令她失去了父親,然而雅格麗所表現出來的堅強卻讓人吃驚。


  “這是叔叔的信。”我本想安慰她幾句,我本想安慰她幾句,可是卻不知說什麼才好。


  雅格麗默默地接過信,撕開信封觀看。看著看著,她的身體微微發起抖來。


  “你怎麼了?萊恩夫人?”我連忙摟住她的肩膀問道。


  “叫我雅格麗。”


  “雅格麗……”


  “其實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我勸他早點退役,過正常人的生活,我勸過他很多次了,可是他都不聽。”


  “有的男人是為戰爭而生到這個世界上的。”我用的輕輕地拍著雅格麗的後背撫慰她道。


  “你不知道,每次他都對我說,說……”說到這,雅格麗開始哭泣起來。


  “他說什麼?”


  “他說他參加戰爭,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亞萊將來永遠不要參加戰爭!”此時,雅格麗已泣不成聲,哭如雨下。


  “亞萊將來不要再參加戰爭?”聽到這話,我的心頭不僅一震,“爸爸,當年你參加戰爭時,是不是也象比利亞叔叔一樣,也希望能靠自己的力量,在有生之年結束戰爭,以便讓我永遠不要參加戰爭呢?”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九集 第十章 把握現在


  雅格麗伏在我的肩頭哭了一小會兒就恢復了常態,她是一個很堅強的女人。我們交談了一會,閒談中我問起雅格麗的情況,得知她原來在報社工作。


  報紙這玩意是二百多年前產生的,過去,為了方便民眾瞭解發生在帝國近期發生的大事,按照習慣在各個城市的中心都會專門設置一塊佈告牌,上面定期寫上最近發生的重大事件。到佈告牌看消息是普通民眾瞭解其他地方訊息的唯一手段。而那些貴族們身份嬌貴,自然不可能像平民一樣特地跑到公共佈告欄去看消息。為了方便省事,各個城市的市長就命人把佈告上的消息寫在紙上,印成數十份,按人頭定期送到權貴們手中,於是最早報紙的雛形也就這麼產生了。


  起初報紙只是流傳於帝國權貴中間一種奢侈的享受,代表了身份和地位的象徵。帝國第三任皇帝進行一系列的社會改革時,報紙這東西逐漸平民化。在帝國境內,只要是稍大一點的城市,幾乎都有報社,而在風都城內的報社足有三家之多。雅格麗工作的那家報社叫“風都時報”,這家報紙除了報導國家大事外,也常常點評朝政,說一些和政治有關的東西我和雅格麗面對面對坐在茶桌前,桌上徹了壺好茶。


  “想不到你居然是個才女。”閒談中我有意地避開了令人傷心的東西,將話題扯到其他地方去。


  “我做這個工作只是希望能夠把民眾的聲音傳給皇帝陛下聽,你也知道,現在的帝國,實在……”雅格麗自謙道。


  “又是政治上的事情?別談這個了。”一提到皇帝的事情我就頭痛,連忙擺手阻止她說下去。


  “你是龍戰士,又是伯爵身份,怎麼不喜歡這些東西?”


  “我寧可做一個普通人,沒有武功,不是伯爵,就象街上走的正常人一樣。如果是真能這樣的話,我現在會幸福很多。”


  “是神的詛咒嗎?”


  “這只是一點,如果我不是龍戰士,這次南征皇帝也不會找上我,我現在可以很快樂地在那個小山村生活著。”


  “那倒不一定,你生活在帝國,自然也要受帝國環境的左右,皇帝要發動戰爭,平民也無法倖免,就算不是龍戰士,你也一樣會被應召入伍。”


  “我可以做逃兵,不是龍戰士,至少不會那麼顯眼,躲到深山老林裏不出來就是了。皇帝再大,他總不會注意到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吧。”。我的這番論逗得雅格麗撲哧一聲掩嘴笑了起來,她初展笑容的樣子為她又增添了幾分美麗。


  “有你這樣的龍戰士嗎?龍戰士當逃兵?”


  “其實龍戰士和普通人一樣,他們也是人,也會犯錯,也會有悲傷和痛苦。”我黯然說道。


  “你的情緒很低落,是不是你家裏也有人……哦,對不起。”


  “沒什麼,我不可能永遠逃避這個問題,一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死了,只是為了救我……”我又想起了安達,登時感到難受異常,連忙做出要告辭姿態。


  “記得兩年前我得知丈夫的死訊,我也曾像你這麼低落過,甚至想到過自殺,可是後來我想通了。”


  “我認識到,如果我一直都這麼低落消沉的話,那我的丈夫要是死後有知的話,他也會覺得難受和痛苦的,所以我不斷地告訴我自己,我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為了他而活下去,快快樂樂地活下去,現在也一樣。”雅格麗跟著我站起身來,勇敢的目光讓我感到害羞。


  “謝謝你!”望著這位堅強的女子,我心中一陣激動,一時衝動,忍不住又把雅格麗抱在了懷中。


  “哎呀!對不起!”等我意識到失態時,雅格麗已羞得滿臉通紅,我急忙鬆開手臂,連連道歉。


  “把握好現在,為了愛你的人和你所愛的人,快快樂樂地活下去。”雅格麗墊起腳,伸過臉,在我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為我祝福道。


  “謝謝你!”


  “為了安達的犧牲不再白費,我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一直壓在我心頭的陰影就此一掃而空。


  “秀耐達哥哥,問你個事可以嗎”雅格麗送我離開家門,誰知在門的我卻被亞萊攔住了。我和雅格麗在屋裏談話時,他正和幾個鄰家的小孩拿著木刀竹劍在屋外打鬥嬉戲。


  “什麼事?亞萊?”先前我叫他小弟弟他生氣了,所以這一回我只好叫他的名字。


  “你是龍戰士,我能不能拜你為師,向你學習武藝啊?”亞萊肯求道。


  “亞萊!”雅格麗有點生氣,低聲訓道,可惜她的弟弟卻裝做沒有聽見。“學藝?你還是個孩子,想學武功幹什麼?”我微笑著問道。


  “當然是做個大英雄哦!就象爸爸一樣,打倒無數的壞蛋,做個拯救世界的英雄。”亞萊用孩童獨有的天真回答我。


  “做英雄真的很好嗎?”


  “當然了!”亞萊揮了揮手中的木刀回答我。


  “其實做英雄一點也不好玩。”望著這個好戰的小男孩,我感慨良多。


  “等你再長大一點吧。現在你還是個孩子啊!”我搪塞了一下。


  “對不起,我弟弟還不懂事,讓你費心了。”雅格麗送了我一小段路,在路上他為弟弟的事向我道歉。


  “沒什麼啦!其實這很正常啊,你看他們玩的遊戲。”我指了指路邊的幾個小孩,他們正在玩英雄屠魔的遊戲,有人的扮代表正義的英雄,有的扮作惡魔。


  “我是三頭黃金龍雷茲•法比爾,路西法你這個大魔頭,我代表正義消滅你!”一個七八小孩拿著蘆葦杆做的槍,口中大叫著。


  “我是大魔神路西法。接招吧,龍戰士!”扮演反角的另一個小孩也不甘示弱,叫喚著反擊。


  “好戰是人類的天性,小時候類似的遊戲我也玩過很多次。世界在變化,時代在進步,可是有一種遊戲,有一種玩具是永遠不會過時的。”望著打鬧中的兩個小孩,我有感而發,“什麼遊戲?”


  “象這樣扮演英雄與魔鬼的遊戲,至於玩具嘛,那就是刀劍了,你說哪個男孩子沒有玩過木刀竹劍?”望著打鬧嬉戲的兩個小孩,我不禁感慨萬千。


  “哦,秀耐達伯爵說得很好啊!”雅格麗笑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不必再送了,萊恩夫人,有什麼要幫忙的就來找我,還有,以後別叫我什麼伯爵,我的朋友都叫我達秀。”


  “好,不過你也別再叫我萊恩夫人,我叫雅格麗。”


  回到家中,女孩們正為我這麼久不回來而急得不得了,看到她們著急難過的樣子,我心中也是萬分歉意。


  “老公,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羅莎在我一進家門時就撲過來抱住了我,兩眼通紅。


  “傻瓜,你還以為我會去幹什麼啊,現在我已經完全想通了,傷心失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重要的是要好好地把握住現在,把握住我擁有的一切。”我摟著羅莎,雙手在她的衣服下不斷地探索著。


  “讓你幸福,讓希拉幸福,讓你們所有的人幸福,這才是我現在最該做的!”我說著抱起羅莎向樓上的房間走去。我的話讓屋裏所有的女孩感動異常,一個個眼中全都射出熱情的火焰。


  “今晚誰不想要幸福,就不要跟上來!”我大聲地宣佈道。


  一進頂樓的大臥室,走在最後的希拉砰地一聲關上了門,沒等我反應過來,這些平時都裝得正經無比的女孩已象惡狼一樣地撲了過來,三下兩下就把我身上的衣服扯了精光。


  “喂,也太熱情了吧!”措手不及之下,我差點就招架不住了。剝光了我的衣物之後,幾個女孩以最快的速度將身上的衣服脫去,幾具雪白的胴體立刻將我團團圍住。


  “今晚都由我們做主動,你就好好地享受吧!”


  我被諸女剝光了衣服,推倒在床上。半年沒有和我親熱過了,現在的羅莎就像是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這個淫娃動作最快,拉下我的褲子,馬上就把我的肉莖含在口中吮吸起來。溫嫩的舌尖輕輕舔著龜頭上的裂縫,很快我的肉棒就堅挺起來,馬眼處流出一絲晶瑩的潤滑液。


  “哇,太熱情了,我會被你們吃了的!”我正要大喊救命,口卻被希拉的小嘴封住了,我吮吸著希拉的舌頭,胸部卻又微微發癢,原來朵拉和梅兒在輕輕的噬咬著我的兩隻乳頭。我的龜頭,乳頭,舌頭全被給美女柔軟的舌頭緊緊的裹住,好舒服啊!


  “救命啊,有美女要輪奸我!”


  當希拉的小嘴離開我的唇時,我舒爽得大叫著。


  “你這壞蛋,得了便宜還要賣乖!”


  希拉在我的臉上輕捏了一記,然後卻一反常態地跨坐到我的頭上來,主動地把自己下身的肉唇送到我的嘴邊,這對希拉來說還是第一次。從我這個角度向上看,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陰唇上那顆已經脹大的陰核肉芽,潺潺的淫液蜜汁正由緊窄的陰道內湧出。


  “太過份了!真是要人命啊!”


  如此刺激的場面,頓時令我血壓狂升,鼻血直流。


  看到自己這麼淫蕩的行為,希拉羞紅了臉,但她下面的舉止卻幾乎要我當場噴血而亡。


  希拉把手指伸入陰戶之中,將兩片沾滿淫液的肉唇分開。


  “好看嗎?”希拉羞澀白了我一眼問道。


  “受不了啦!羅莎,這個淫婦,是不是你教壞希拉的!”


  我憤怒地吼叫起來,下身的肉莖被刺激得膨脹至極點,正在吮吸我的肉棒的羅莎一時不慎,小口登時被肉棒塞得滿滿的。而我的雙手向上一伸,一邊一個,握住希拉那對晶瑩圓滑的美乳,像握著兩個雪白的玉球,肆意揉捏撫弄,而面對近在在嘴邊的粉紅色的肉唇,我也毫不客氣地伸過嘴,輕吻齧咬起來。


  三處少女最敏感的區域受襲,希拉平滑的肌膚立時輕輕抖動起來。用如此淫蕩的姿態勾引男人,這本來不是希拉的本意,只是為了撫平我心中的創傷,她才故意令在我面前表現出這樣的姿態來。而這時羅莎這個淫婦已迫不及待的張開雙腿,跨坐在我的腰上,將我的肉棒吞了下去。


  記得以前在蒼龍閣上,安達也是這麼安慰我的。


  想到這,我不禁心中大痛,嘴唇全力吮吸著希拉的肉唇,下身的肉棒更是漲得又粗又硬。


  “喔,達秀,你撐得我好舒服!”騎在我身上的羅莎立刻感受到我肉棒的變化,興奮得更加瘋狂地扭動起身子,而我頭上的希拉,也因為身體的的極度快樂,嗚咽著發出誘人的嬌吟。


  至於朵拉和梅兒,由於受不了這種香豔場面的刺激,早就躲到一邊虛凰假鳳起來了。


  “哦,哦,達秀,半年了,我等了半年了,啊……”


  “不要啊,達秀,別再舔了,希拉知錯了……呀……”


  “你還說,嗚,水好多啊!”


  就在瘋狂的淫亂之中,羅莎,希拉和我幾乎是不分先後的達到了高潮,希拉花徑中噴出的蜜液噴了我一臉。而高潮後的羅莎身體一軟,向前一倒,壓在希拉的背上,兩女一起疊著壓在了我的身上。


  “對不起,希拉是個壞女孩。”希拉一邊舔著我臉上的淫液一邊向我道歉。至於羅莎,這個淫婦雖然也和希拉一起用舌頭為我清理面部,她的下身卻仍然含著我的肉棒不放,趁著希拉不注意,她悄悄地扭動著身體,竟在偷吃。


  “我怎麼怪你呢,你這樣我才喜歡嘛。”我吻了希拉一口,愛不釋手地撫弄著希拉的身體。


  “我也要!”厚此薄彼,立刻遭到羅莎的抗議,我連忙調轉舌頭,和羅莎熱情地糾纏在一起。至於下面的槍頭,由於羅莎的兩腿牢牢地夾住我的腰,夾得太緊,無法抽出,否則我一定也要轉到希拉的肉穴裏去。


  “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擔心我從此消沉下去。放心好了,我不會永遠沉浸在過去的痛苦中,我會好好地把握好現在,尤其是你,羅莎!”我的語氣由溫柔突然轉變為兇惡,雙手抓住羅莎的胸部用力抓緊,將她的乳房擠成了葫蘆形。


  “你這淫婦,老是教壞希拉,今晚我不狠狠地幹死你,你就不知道達克•秀耐達的厲害!”


  我翻身將羅莎壓在身下,狠狠地抽動身下的肉棒,插得這個淫婦哭天搶地。


  “人家本來是純情處女,是你把我騙到家裏,強暴了我,還把我調教成淫婦的。”羅莎向來喜歡我略帶強暴式的做愛方式,表面上慘哼連連,內心卻非常地享受。


  “還敢狡辯!看我的必殺絕招!”


  “四棒齊出,分身術!”


  “怎麼是四棒啊?”


  “我的力量增加了嘛!”


  “哇,希拉,救命啊!淫魔啊!”


  “達秀,不關我的事!別動人家的小屁屁……”


  “希拉跟羅莎學壞,看到朋友受難不去相救,也當受罰,你們倆一人兩根,接招吧!”


  “啊……”


  我胡鬧了大半個晚上,房間裏四個女孩,希拉、羅莎、梅兒、朵拉,她們四人身上十二個小穴全被我插了個遍。當我心滿意足地在浴室裏洗去一身的汗漬時,受到冷水的刺激,我突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我把雪芝給漏掉了!


  雪芝的妹妹雪怡一直和我們住在一起,她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為了不讓我荒淫無恥的生活影響到下一代的成長,雪芝特地把她的妹妹支開了,現在兩女正在樓下的客房裏睡覺。


  其實雪芝這麼做是多此一舉,雪怡和我一起住了也快三年了,我們荒唐無比,淫糜之極的男女關係,平時她有意無意也見了不少,內心早就被污染啦。如果不是她的年紀還小,我又沒有戀童癖,否則她早就被我弄上床了。


  “怎麼把芝芝給忘記了?今晚一定要補上!”一想到這,我立刻心頭火熱,馬上以最快的速度擦盡手上的水珠,赤裸著身體潛進雪芝的房間,展開夜襲行動。


  房間裏,雪芝正和她的妹妹相擁而睡。夜色撩人,現在是夏季,雪芝的身披薄薄的睡衣,下身著一條短得不能再短的絲織小內褲,僅在小腹處蓋著一條小塊毛巾。沉睡中的雪芝面含微笑,似乎正做著香甜的美夢。


  “芝芝,你也動心了啊!”


  睡夢中的雪芝,竟把右手伸進內褲中,透過半透明的內褲,我看見雪芝的手指正半陷入陰戶之中。也難怪啊,我剛才殺得希拉羅莎哭天搶地,吵吵嚷嚷的叫床聲自然也撩拔得這妮子春心大動。


  我悄悄地爬到床上,兩根手指捏住雪芝內褲的邊緣,慢慢地用著力,很小心地將內褲褪了下來。我的動作很輕柔,努力地不驚醒雪芝。


  外層的遮罩一去,雪芝嬌嫩的私處已完全暴露在我的面前。沉睡中的雪芝,她的中指與食指有大半截都插入了陰戶中,在兩根手指的根部,可以清楚地看見一些亮晶晶的淫液。


  “喔,好動人的氣味啊!”我把鼻子伸到雪芝的下身嗅了一口氣,聞著那惹人情欲的腥味,體內的欲火又升起來了。


  我輕輕地把雪芝的手指移開,伸過臉,用和嘴唇代替手指,吮吸起雪芝的肉唇來,我的雙手也沒有閑著,隔著薄薄的睡衣,捏著粉嫩的乳頭,輕輕地向上提著。


  上下三處刺激,雪芝很快就起了反應,大量的蜜液卻從陰穴中不聽使喚地迅速湧出,被我的嘴吸得叭吱叭吱直響。


  “喔……達秀……別走……”


  雪芝依然做著美妙的春夢,對於身體受到的強烈刺激,只是在口中發出不住的夢囈。在睡夢中,她的手握著自己的乳房,不自覺地揉著。


  “芝芝,該給你貨真價實的肉棒了吧!”


  我把纏在雪芝大腿上的內褲完全剝去,慢慢地將她的兩條美腿抬起,扛在肩膀上。接著我的手指按在雪芝的肉唇上,將覆蓋肉穴的兩片陰唇小心地分開。


  由於先前已在諸女身上泄過足夠多的次數,現在我反而不太著急了。我不緊不慢地抽插著,進入的幅度極小,僅僅有龜頭的部分進入雪芝的體內,其餘的都在外面。因為我並不想馬上把雪芝弄醒。


  由於在睡夢中動了春心,雪芝的肉穴裏早就灌滿了漿汁,抽插起來很順暢。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肉棒也逐分逐分地進入雪芝的體內,此時我的肉棒已有四分之三進入了雪芝的體內,前戲足夠,緩衝期又長,夢中的雪芝根本沒有覺察到她已被我侵犯的,還以為這只是一場春夢。


  睡衣上的扣子已被我全部解開,雪芝冰玉似的上身完全袒露在我的面前。我把手指再次放在雪芝纖細的朱丸上,變換著力度彈夾了起來,柔嫩敏感的乳尖受到如此對待,很快就漲紅挺立起來。


  “唔……求求你,別……”


  隨著身體所受刺激的加劇,雪芝的意識已清醒了少許,口裏發出如鳥囀鶯啼般動聽的哀求,真是讓人說不出的舒服。


  “芝芝,我來了!”


  看著雪芝微動的嘴唇,我低下頭,吻上了上去,同時下體用力一插,將肉棒推進到極點。


  “呀!”


  輕微的漲痛,令雪芝完全清醒過來。起先她還沒有注意到是我,只是條件反射地用雙手要把壓在她身上的我推開,害得我連忙加大力量,將她牢牢地壓在床上。


  在掙扎了幾秒之後,雪芝發現“迷奸”她的人原來是我,身體立刻軟化下來。


  “換個地方做好嗎?我妹妹就在邊上啊,她還小,見到這種事不太好。”在一番長吻之後,雪芝喘著氣求我,雪怡並不知道發生在身邊的事情,依然做著海棠春睡。


  “好啊!”


  我答應了雪芝,就這麼以下身連為一體的方式抱著她下了床,而雪芝也配合地把雙足纏在我的腰上,手臂也勾上我的脖子。


  “不過我變主意了!”才走了兩步,我卻突然改變了主意,猛地就地坐下。由於慣性作用,我的肉棒隨雪芝急速下墜的身體在雪芝體內狠狠地頂了一下,突如其來的強烈的刺激弄得一直極力壓制的雪芝發出長長的尖叫。


  “別,別在這,我妹妹會聽見的。”


  雪芝在我的耳邊苦苦哀求道,可是我卻不理會她,雙手托著她的身體,舉起又放下,肉棒在她的體內插進抽出,頻率雖不是很高,可是每一下都是力道十足的重擊。儘管雪芝拼命忍耐,可是每一下猛擊都令她忍不住發出一聲低長的嬌吟。


  “別這樣,啊,會把我妹妹吵醒的,不要啊……”


  看著雪芝想叫床卻又不敢叫,拼命忍耐的樣子,我的心中充滿了征服的快感。


  “你不會忍住不叫嗎?”


  “你還說……呀!”


  隨著又一擊猛烈的衝擊,雪芝再也忍不住了,眼看就要放浪地大叫,她卻頭一低,一口銀牙咬在了我的肩膀上。


  痛啊,吃痛之下,我的雙手按著雪芝的臀部,腰部用力地扭了扭,更強烈的快感洶湧而至。


  “呀,別咬了!”


  在更強烈的高潮刺激下,為了不叫喊,雪芝又往我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得給她的嘴含點東西了!”


  弄巧反拙,我連忙使出分身術,分化出另一個化身來。


  另一個化身站在我的身邊,他用雙手扭過雪芝的頭,讓她用嘴吞下肉棒,為我口交。


  唔,太爽了!


  既然如此,何不用第三個分身,讓雪芝的屁眼也含一條肉棒呢?


  想到這,我立刻為給雪芝肛交做準備。還在幹她肉穴的我用食指揩抹了一把氾濫的愛液做為肛交的潤滑劑,然後迅速地插入雪芝的肛門中,在她的臀縫裏輕微地騷擾著。


  “不……要……”


  受到外物的入侵,細小的菊花輪馬上給嚇得縮起來,緊緊箍住我的指節。由於口中還含著我的肉棒,雪芝只能發出模糊的抗議聲。


  “好緊呀!芝芝,我的手指快要給你箍斷了,如果這裏再插進一條肉棒,一定很爽的。”我拔出手指,加快下半身的抽插速度,同時施展出第三個分身。


  眼看肛門即將失陷,雪芝急忙收縮下半身的肌肉,用最後一點力量抗拒我的侵犯。她的菊穴我並非沒有幹過,不過那已是幾年前黑暗時代的事了,雪芝和希拉一樣,都認為肛交很髒,不肯讓我弄那個地方。


  由於雪芝的反抗,一時間我竟不得其門而入。


  “接受吧,芝芝!”


  我哪里會讓她得償所願,大肉棒加快速度,開始猛烈的轟炸。才大力地抽插了幾下,頓時令雪芝難以招架。趁著她喘著屁眼一松的當兒,早已候在洞門外多時的肉洞乘虛而入,插入了小半截。


  雪芝驚呼一聲,前洞後庭一齊收窄,嘴裏也禁不住一吸,又夾又吸,強大的壓迫感爽得我大叫起來,進去了一截,要想再深入就容易多了。我將被緊鎖的陽具左右地抖動旋轉,一點一點地在雪芝的肛門裏深入,隔著一重肉壁的兩條肉棒已同時靠近,還在一起互相研磨,強烈的快感向四周擴散,三下兩下之後,雪芝嬌喘連連,全面崩潰。


  “嗚,到底了!”


  歷經千辛萬難,我終於將第三條肉棒直插入穀底。兩軍會師之後,我大發神威,像打椿般重重地轟炸。直插得雪芝金星直冒,肉洞內的春水氾濫,決堤般地順著肉棒湧出洞口。


  “我現可以使出五個分身,索性別浪費了。”


  看到身邊已又多站了兩個達克,雪芝的眼都快綠了,她只有三個洞,現在有五個我,怎麼插?


  “用你的手!”


  我命令道,於是雪芝只好一手一條肉棒,用手為我解決第四,第五個分身的困難。


  於是,可憐的雪芝就這麼半跪半坐地趴在地上,身上插著三條肉棒,手裏還握著兩條,與我展開最荒淫的大戰。


  隨著最後幾十記最致命的重擊,雪芝兩眼泛白,達到高潮的極點,昏死過去,幾乎在同一時刻,我也達到了極限,五條肉棒同時噴出密集的精液,不但灌滿了雪芝的菊穴肉穴,櫻桃小口,就連她的身上也抹上了一層厚厚的濃妝。


  “嗚,真是要人命啊!”


  後腰一陣發虛,巨大的損耗弄得我差點虛脫過去。暗黑龍的體質令我擁有近乎無限的本錢,可是在同一時刻噴出五倍的精液,再強的身體一時間也回復不過來。


  “看來有的事情還是要適可而止,並不是力量增加了就可以亂來的。”


  我抱著雪芝搖搖晃晃地回到頂樓,才剛剛把雪芝在床上放好,我兩眼一花,再也支撐不住,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諸女來到那片楓樹林,將安達的骨灰灑在了我們初遇的那棵楓樹下。看著我最心愛的女人與大地融為一體,一切都已為過去。以後每年的秋天,當第一片楓葉從樹上落下時,只要有機會,我都會來到這裏,靜靜地坐在樹下,一片接一片地數著樹上飄下的落葉。


  身邊傳來低低的抽泣,所有的女孩都哭了,但我還是沒有哭。


  “不必多說了,我知道我該怎麼做。”我摸了摸懷中的信封,那是準備交給皇帝的辭職信。


  “你想向皇帝辭去軍團長的職務?”義父明知我的心思,開口問道。


  “是的!”


  “他不會放你走的,現在國難當頭……”


  “去他媽的國難!”


  “嗨……”義父愣了一下,瞪著眼睛看著我。許久,義父長歎了一口氣。


  “你成熟了很多,可是那個臭脾氣還是沒有改,本性難移啊!”


  移開了楓樹林之後,我逕自去了軍部,辦理軍隊移交的手續。皇帝現在已經不管事了,處理這些事務的人正是如月公主。如月公主在軍務處單獨接見了我,周圍的隨從全被她支開了。


  如月坐在橡木制的辦公室前,桌上擺著一大堆公文,公文的內容全是關於這次戰爭的報告。身披一身銀亮的白盔甲,颯爽的英姿與豔美的容貌結合在一起,比起半年前,如月的身上又多了幾分高貴與莊重。


  “安達的事情我知道了,我……”


  “不要扯到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我現在對法比爾家族的人只有強烈無比的厭惡,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如月的話。


  “我是來辦正事的。”我大刺刺地站在桌前,低著頭,兩眼瞪得老大,從上往下俯看著如月。無論是言語還是姿態,我都非常的無禮。


  很難得,面對我無禮的態度,如月只是眉頭微皺,竟硬將這口氣咽了下去。


  “這是將令,軍印,還有這次戰爭的總結報告,傷亡報告,要說的話全在裏面了,如果看不懂的話,就去問我的軍務長白蘭度,這些都是他寫的。此外,還有這個!”我的口氣又生硬又蠻狠,傻瓜都看得我的心中充滿了怨氣。見如月前,我曾不住告訴自己要冷靜,辦完事馬上就走,可是一見到如月,我心中的那股怨氣就忍不住要發作。


  “這是什麼?”


  “我的辭職信!”


  “這個時候你要離開?現在這種情況?”


  “這個鬼地方,我半分鐘都呆不下去!還有一件事,日不落山上的神跡。確切的經過你已從羅蘭德和拉法那兒知道了,我知道的比他們還少,別問我!”說完這話,我丟下信轉身就要離開。


  “達克!站住!”


  嚴厲的聲音在我的背後響起,我隨即感到一股濃烈的殺氣,如月終於動怒了。


  “怎麼了?”


  看到如月生氣,我的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來的快感。


  “你太無禮了!”如月從座位上站起來,一掌拍在桌子上,發出震耳的響聲。


  “無禮?無禮又怎麼樣?再打一架,還是別的,我全都奉陪!”我停下腳步,繃緊全身的肌肉,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


  “嗨,算了,這次我原諒你!”出乎我意料之外,如月突然間軟化下來,斂去了身上的殺氣。


  “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你可以先回去體息一段時間。不過辭職的事,事關重大,我需要父王的批准,你就在家裏等兩天吧!”


  “我知道了。”我低聲答道,如月的突然軟化令我有些措手不及,反而覺得自己像是在無理取鬧。


  房間裏沉悶的氣氛維持了數秒,我背對著如月站著不動,我沒有說話,如月也沒有說話。


  “我走了!”


  沉默了數秒,我再次邁開雙腳,移動門口。


  “達克……”快到門口時,如月的聲音又一次在背後響起。


  “什麼事……”我停下腳步,依然不肯回頭去。


  “多保重……”只是三個字,如月的聲音卻越來越低。


  “……”


  我停了半秒,邁開雙腳離去,背後傳來了如月深深的歎息。


  二天后,一紙公文由羅蘭德轉交給了我:我的辭職沒有被批准,反而被正式任命為黑龍騎士團的軍團長,要我留在風都隨時聽侯差遣,不得離開。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皇帝給了我半年的假期在家休養,平時不必上朝參予國政。羅蘭德告訴我,這都是如月公主幫我爭取來的。


  千不願萬不願,皇命不可違,我還是被迫留在了風都城內,陪著家中的美女,度過了一個難熬的冬季。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九集 第十一章 大事件與小事件


  帝國301年10月,隨著黑龍騎士團回到風都城,歷時半年的第十二次神龍戰爭宣告結束。風之帝國南征魔族的三十八萬大軍,生還者僅十三萬人。


  這場令風之帝國慘敗的戰爭影響極其深遠,大量的青壯年戰死沙場,戰爭始於春季,抽調了大量青壯年勞力,嚴重了耽誤春耕生產,誤了農時,許多地方田地全都嚴重減產。


  大量參軍的貴族子弟客死他鄉,很遺憾,這些戰死者大多數都是貴族子弟中較有才能的人——因為飯桶和笨蛋是在戰爭前早就溜走了。他們留下來的位置空缺,很自然的還是由其他的貴族子弟擔任,只是補位者的素質卻是一代不如一代。


  為了支付軍費和戰死者家屬的巨額撫恤金,帝國再次加稅,許多矛盾更加地激化,民間怨聲載道。雖然還沒有達到民變的地步,不滿的呼聲也是愈演愈烈。


  許多矛盾已日漸激化,權力的天平也在不知不覺中發生著變化。但這一切都被帝國富饒的土地和龍戰士的威望所掩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稅收雖然增加,土地雖然減產,人民還是可以勉強過活,龍戰士深入人心的威望把一切的矛盾暫時壓了下去。


  虎特因為在斯羅特要塞下出色的表現,加上羅蘭德的保薦,被正式提升為萬騎長,此外還獲得了騎士稱號與男爵的頭銜。


  奧維馬斯也被提升了,成為黑龍騎士團的副軍團長。應奧維馬斯的要求,碧姬把他“送”給了我。我在家裏“養病”,黑龍騎士團的一切事務全都由他代理。


  至於體內的四翼墮落天使力量,我的解釋是心靈風暴的後遺症。心靈風暴和四翼墮落天使有什麼關係?這個理由連我自己也沒法騙過,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如果皇帝懷疑我的話就馬上把我撤職了吧,那樣我們大家都會很高興的。


  繆斯和迪卡尼奧並沒有隨皇帝返回風都城,當皇帝的中央軍退回帝國境內後,他們倆被留在了迎風峽,掌管那兒的防衛工作。


  在這場歷時半年的戰爭中,帝國固然元氣大傷,可是魔族也死傷慘重,暫時無力對帝國展開反擊,兩國間的戰事就此告一段落。


  帝國301年,這一年亦是多事的一年。


  魔族也創造出了龍戰士,這一事件無論是對帝國還是對魔族都影響深遠。人類獨佔龍戰士的優勢從此被打破。


  最重大的事件卻是日不落山上的神跡,失蹤了四千五六百年的天使重現人間,這一事件對風之大陸上的三大種族都並不是一件好事。


  神龍戰爭,魔族的龍戰士,神跡,這三件事都是大事,但大陸上誰也沒有想到,決定三大種族未來命運的事件,卻是發生在帝國風都蒼龍學院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帝國301年的秋天,一群不會魔法的狎西聚集在一起,在蒼龍學院的一座荒廢多年的舊教室裏建立了一個科學實驗室,他們以此為基地,重拾被人們遺忘的科學,開始了對史前文明的研究。


  帶頭的人是義父的弟弟哥裏德爾,他得到了帝國首富,財務大臣希美亞公爵的支持——他剛剛升的爵位。大概是升了爵一時高興,希美亞公爵大方地拿出一大筆數目可觀的金幣給了他們用於科學研究,而蒼龍學院的校長,星見師希斯菲爾德則提供研究場所。


  在戰爭和動亂的時代,要想你的研究被當權者認同,最省事的方法就是研究殺人兵器,這群天生不會魔法的狎西研究物件自然也是代表科學力量的殺人武器。


  年僅十七歲的少年魯斯貝爾是這群人中的一員,他年紀雖輕卻記憶力超人,學習能力更是令人驚歎。對於史前文明的理解和探索能力遠遠地勝過了他的導師們。


  “這小子前途無量,總有一天他會成為第二個諾查•丹瑪斯。”


  那群五六十歲的老頭子是這麼讚美這個年輕的少年的,但讚美也僅限於這群狎西中間。因為沒有多少人會去注意到這群狎西,在他們的眼中,這群不會魔法又沒有力氣的傢伙只是一群浪費糧食的渣。


  “希美亞給他們錢只是他的錢太多了,希斯菲爾德給他們地方只是看在自己弟弟的份上。”這是絕多數人心中的看法,他們用嘲弄的眼光看著這群瘋子與廢物。


  一般人是不會靠近這群狎西工作地方的百步範圍內的,因為在那裏經常會發生許多奇怪而“有趣”的事件:


  “噗”地一聲發生莫名其妙的小爆炸,然後濃煙滾滾,傳出一陣令人作嘔的惡臭,接著就是一大群穿著髒不溜秋的老傢伙黑著臉,狼狽不堪地怪叫著從房裏跑著來。


  這些廢物比邋遢的校長還要髒亂,身上經常被自己搞的巫術燒得黑一塊白一塊,正常的人都用看馬戲團裏猴子的眼光望著這群沒用的廢物。


  在人們鄙夷的目光下,這群狎西的隊伍緩慢地壯大著——有了一個根據地,其他地方的狎西也加了進來。


  狎西天生無法學習魔法,他們唯一的出路也只有被稱作巫術邪術的科學。上天是很公平的,雖然無法學習魔法,狎西們對科學的悟性卻都高得驚人,加上受到歧視,他們比誰都要勤奮百倍。


  是金子總會發光,蒙在科學這顆明珠表面的灰塵,正一點一點地被人撣去。


  當時機成熟的時候,這顆明珠就將在黑暗的夜裏綻放出它最璀璨的光芒。


  矛盾與希望,一切都在蘊釀著!


  後記


  龍戰士寫到這裏,第二部神龍戰爭篇總算結束了,為了感謝作者半隻青蛙的努力,故事中的男主角達克•秀耐達邀請作者到夢都大飯店吃飯——飯錢由布希先生買單。出場人物有美麗清純的希拉妹妹,善良的雪芝,兇悍的卡瑪,史上最強加最美麗的女主角如月公主等等等一干大大小小的美女計數十名之多……


  “等一下,那我呢?”波爾多在一邊大叫。


  “美女都是我一人的,一邊涼快著去!”達克•秀耐達一拳轟出,正中波爾多的小腹,碧玉龍破窗而出,這可是在飯店的第十七層啊!


  “半隻青蛙大大,這是您的菜單!”達克•秀耐達一臉壞笑地遞上菜單。


  青蛙接過菜單一看,不禁傻了眼。


  “紅燒青蛙肉,三杯田雞,油爆青蛙,青蛙火鍋……”


  某人冷汗直流,環顧四周,急忙尋找可以脫身逃命的緊急出口,卻可怕地發現飯桌上還放著一本書,書名《虐殺青蛙108法》。


  “安達是我的最愛,你竟敢把她弄死了!我要活吃了你!”達克•秀耐達一把扯住半隻青蛙的衣領怒喝道,口中露出兩顆鋒利的龍牙,一口咬在青蛙的喉嚨上。


  “停!”青蛙大叫。“


  “其實是這麼回事的……咕噥咕噥……”青蛙把嘴湊到達克的耳邊悄悄地說了幾句,很快達克就眉開眼笑起來。


  “三圍多少?身高多少?胸脯大不大?”


  達克•秀耐達立刻露出淫龍的本色,滿臉淫笑,口水不停地滴下來,下身的褲子也突出了一大截。


  “此女是龍戰士中最完美的女性……絕對的完美……”諸女在一旁隱隱聽到這麼一句。


  “你們在說什麼?”希拉在一旁問道。


  “我在給達克拉皮條……”


  “轟……”四周的美女立刻處於急度的暴走狀態……


  一陣混亂之後……


  “碧姬阿姨終於出場了,長得可真美啊……不知何時……”達克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這種人還會知道不好意思啊?


  “不要動我媽!你敢動我母親,我殺了你!”波爾多全身纏著繃帶,拄著拐杖,從邊上冒出來。


  “天,他可是你老爸的女人啊……”


  “幹你媽的,這叫肥水不落外人田!”達克叫道,“不過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我可以分你一半,我們一起玩3P……”


  波爾多“……”


  邊上,半隻青蛙冷汗直流……(嗚,創造出這個淫龍主角,是我最大的失敗!某人痛哭中)


  “唔,人家只是一個人,你竟叫達克和我玩五個火槍手的遊戲,人家怎麼受得了,你太過分了!”雪芝在一邊哭訴道,她的屁股還在隱隱作痛。


  “就是啊,五個火槍手,這麼好的遊戲怎麼不叫老公和我玩,青蛙你好偏心啊!”羅莎也向我抗議,某人再次流冷汗……而這時達克卻把目光投向了雪芝的妹妹雪怡,一臉的淫邪。


  “還有,我可是龍戰士中第一美女啊,怎麼我的戲份這怎麼少?臺詞都沒有幾句。”如月公主向我抗議了,殺神已架到了青蛙的脖子上。


  “下一集就會有你和達克的對手戲了,戲份很多的。”


  “那我呢,我們連影子都沒出現過!”倫蒂爾和蘭絲一起抗議道。


  “下一集,下一集一定補上,這是情節的需要啊!”青蛙不懷好意地摸著倫蒂爾的手。(“熟女和幼女都是我的最愛!”某人奸笑中)


  “你這混蛋,人家不管怎麼說也是天使,你竟把我寫成了人妖加變態,又奸男人又搞女人……”神秘人不知從何地冒了出來,一掌按在青蛙的腦門上。


  青蛙正以為性命難保,神秘人突然改變語氣,在青蛙耳邊小聲地問道:“不過有個問題我不清楚,我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啊?”


  眾人皆昏倒。此時,趁著所有人分心,某人正在陽光照不到的角落裏,和某人的母親赤裸裸地摟在一起,哼哼哈哈的聲音響個不停。


  “啊,那是我媽!”波爾多憤怒的大叫,急忙拔出碧落槍撲了過去。


  “波爾多,不想活了嗎,竟敢帶個女人回來!”這時卡瑪扛著十斤重的洗衣板沖入飯店內,揪住波爾多的耳朵。


  “今晚罰你跪洗衣板一整夜!”


  場面再度陷入混亂之中……


  “現在我再說一些話,啊!”青蛙正想再說些什麼,背心一痛,背部已挨上了一記功力深厚的降龍掌。


  “還有完沒完啊!快寫後面的!”憤怒的老編手持十萬T重的大鐵錘殺氣騰騰地站在青蛙的後面,口中還嚼著半隻青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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