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折:藍田竊玉,還君明珠

耿照赶到时,正听符赤锦尖声惨叫,掠上树顶一眺房中:只见榻上的玉人娇躯赤裸,却不似云雨过后的模样。岳宸风的手掌按在她堆雪似的腴沃腹间,头顶冒出氤氲白雾。


两人俱是大汗淋漓,但岳宸风侧脸油亮,黝黑的肌肤下似乎隐含光华;符赤锦却是全身青络暴凸,越靠近手掌,浮现的血络越清晰可辨,泛着淡淡紫红色泽,令人怵目惊心。


耿照修习(通明转化篇)已有时日,一看便知是行使「汲」字诀的征兆,此时下手固有机会重创岳宸风,但与他气脉相连的符赤锦只怕死得更快;犹豫之间,只得暂时隐身树冠,等待契机。


他之前的猜想并未中的。


符赤锦不是想用《赤血神针》残页做交换,她真正的目的,是行刺岳宸风!残页所录的心诀,不过是增加成功机率的筹码罢了。


「这『赤血神针』的功诀当真邪门得紧。」耿照暗忖:「她只得残页三分之一,看几眼便能使出,鬼神难测,伤人于无形。若是三页齐聚,说不定就成功啦。奇怪!游屍门坐拥如此功法,何以凋零如斯,竟要隐身僻巷小院之中,形同自江湖上除名?」


他一弄明白何患子所用的「破视凝绝」之后,便知她的行动绝难成功。除非运使赤血神针毋须内力,无论符赤锦再怎么小心,动手之前必会现出原形。赤血神针发于无形,曾瞒过耿照的碧火功感应,但遇上「看」得见真气发动的奇术「破视凝绝」,岳宸风的防御再无死角,符赤锦贸然行动,下场便是这般。


眼见岳宸风源源不绝从她腹间「汲」出些什么,耿照不禁犯疑:「难道在替她拔除雷丹?」两人身上都不见雷劲,显然与雷丹无关;眼前所见十分熟稔,似触动了心头的某个场景,彷佛自己也有过极为相似的经验,思绪却无法连贯起来。


渐渐符赤锦的嘶嚎变成了尖叫、尖叫又转为呻吟喘息,而后声音慢慢低下去,几不可闻。耿照心中一动:「糟糕!难道是没气了?」一不留神踩断细枝,发出细微的「啪嗦」声响。


岳宸风撒掌收功,睁眼大喝:「是谁!」竹庐窗门一齐震开,连几上瓷杯茶壶都斜颤着铿唧落地。符赤锦离他最近,首当其冲,雪润润的丰腴娇躯猛地一跳,嘴角缢出鲜血,玉颈低斜,一动也不动。


耿照一喜一忧——死人是不会呕红的,显然符赤锦还未断气;但岳宸风不管她的死活,近距离一吼,只怕她五脏六腑俱伤,原本没事都有事了,大大不妙。


更不妙的是:此际对上岳宸风,他到底有几分胜算?还是该如对阿傻的保证,赶紧舍了符赤锦逃命?


庐内,岳宸风霍然起身,耿照把心一横,便要握刀跃下,忽见洞门外一人匆匆奔入,叫道:「主人,大事不好啦!」却是上官巧言。岳宸风一见是他,蹙紧的刀眉稍解,突然微眯着眼四下巡梭,目光亦往树丛间扫来。


耿照心想:「此人果真是疑心病重!」敛息藏机,全身放松已极,连一丝凝聚内力的念头也无,整个人几与枝极化为一体。岳宸风环视片刻,不见异状,低头道:「何事慌慌张张的?说!」


上官巧言俯首道:「启禀主人,机关房有些不对,似遭人动了手脚。」


岳宸风略面色丕变:「地牢关得有人?」


上官巧言听出语气不对,嚅嗫道:「是……是符姑娘抓的。她……她说会向主人禀报,没……没让我等多问。」


这话自是胡扯,金无求认出耿照的身份,才设计擒捉,怎会「没让我等多问」?耿照本以为他年纪小,一害怕便推诿塞责,转念想起他与符赤锦的地牢对话,登时省悟:「他见岳宸风一回来便与符赤锦求欢,将抓人的功劳归到她身上去,这是顺水人情。万一岳宸风发现我俩逃跑,大发雷霆,他也能落个『不知者不罪』,无论是好是坏,都推给符赤锦便是。」


须知争功诿过乃是人的天性,但上官巧言权衡利害之后,却能断然放弃到手的功劳以求自保,这份心机与魄力别说是十五、六岁的孩子,便在成年人身上也不多见。


岳宸风身形一动,已然掠出院门,声音随着浑厚的内力远远送回,便如在耳畔一般:「通令人马全庄戒备!让何患子登楼,有车马行出一里方圆的立即回报!你带人到地牢去看看!」语尾穿风,消失在东行的方向。


(琼飞逃走之事,看来是瞒不了了。)


岳宸风一走,上官巧言挥衣起身,快手快脚奔出洞门。


转身时耿照一照面,见那张细颔凤眼、剑眉斜飞,俊俏若美貌少女的脸上神色阴沈,原本犹带稚气的五官轮廓扭曲了起来,红艳艳的嘴唇念念有词,不用细听便知是低声咒骂,带着一股桀惊不驯的嚣狠;衬与他白得略带青气的脸庞,令人不寒而栗。


耿照掠进房中,抱起符赤锦一探脉门,不由失色:「怎地脉象如此衰弱,竟似死人一般?」以碧火真气徐徐渡入。片刻符赤锦「啊」的一声启唇吐声,雪浪似的沃腴奶脯才又上下起伏,娇躯轻播,终于回魂过来。


耿照持续灌注真气,只觉她体内空空如也,内力十不存一,当真是靠着渡入的这一点真气续命,一断供输,芳魂便归离恨。


「好狠毒的岳宸风!」耿照咬牙切齿,见她浓睫瞬颤,原本娇艳妩媚的俏脸上一丝血色也无,微獗的唇瓣白如敷粉,仍是出气多、进气少,心下恻然:「你为了救琼飞弄成这样,也不知有没有人感谢。」轻声低唤:「符姑娘、符姑娘!」


符赤锦的生命力极强,这取命的劫掠掏空仍未将她打倒,耿照唤得几声,她娇躯一颤,杏眼微睁,嘴唇轻歙:「典……典卫……大……琼……飞……逃……快……」喉问一抽播,大口吸气,胸臆几被塞断,眸光又朦胧起来。


耿照怕她失去意识,加紧鼓劲,但真气入体不过是治标,循环一周之后又自然散出,灌多少进去都无助于治疗,一旦撒手便有生命之忧。


他微一思索,才知先前那股熟悉的印象从何而来:当夜在法性院的精舍内,他曾以通明转化心诀汲走媚儿的纯阳内力。岳宸风的内功与他同属一脉,只是以更霸道的手法吸走了符赤锦的功力,毋须通过交媾而为之。


那时阴宿冥内功折损,再加上失了宝贵的处子元阴、大量淌出阴精,几乎耗竭而死。碧火神功与役鬼令的纯阳内力无法自行融合,耿照遂将真气压缩于一点,如珠母般置于她腹中丹田,借此留住真气,修补流失的元功,终于救了阴宿冥一命。


更甚者,将此一法门逆转倒行,便是他当日替楚啸舟拔除雷劲之法*


这些看似无关的片段一一组合起来,耿照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他是以碧火真气取代紫度雷劲,种入她体内成丹!将雷丹吸回自身无比凶险,但碧火真气所结之丹却不同……好狠、好歹毒的岳宸风!」


「符姑娘,」他凑近她耳畔,轻声道:「我们先离开这儿。你支持住,我一定能救你……普天之下,唯有碧火神功能办到!」


……


上官巧言离去不久,庄内便即警钟大作。


耿照以符赤锦的外衫将她裹好,小心抱入怀中,抢先一步翻出院墙,取回马匹木匣,载着怀中玉人一路急驰下山。


行进之间,他的左掌始终按住她的胸口羶中穴,又敞开衣襟,以胸膛与她的裸背相贴,保持真气的供输不断。掌心虽密密贴着她软腴酥嫩的奶脯,她的裸背更是难以言喻的极品:软、润、香、腻不说,另有一股黏糯吸力,胸膛一沾即凝,肤触宛若入口极化的鱼胶奶酪;力气一用实了,那雪肌又滑溜溜地分开,如敷细粉,既粕而又不粕,堪称一绝。


饶是如此,耿照却不得不强抑绮念,频频回头。


五绝庄内有一座三层鼓楼,此际相隔已有一段,只见楼底的梯台支架如竹篾,顶端挑空的木造塔楼间犹见一抹黑影,乱发被强风吹得翻飞如旗,身形却十分眼熟。对照岳宸风之命,想也知道是目如鹰集、能破视真气的何患子。


(他……到底还是奉了岳宸风的号令。)


「麻烦!」


何患子一登高楼,耿照便无所遁形。要不多时,五绝庄庄门大开,十余骑蜂拥而出,奔至中途忽然分作二路,一路继续追赶上来,另一拨人却钻进了丘陵边上的林子里,显是要抄小路。


五绝庄下只有一条道路,道旁尽是田畦,虽有农舍、林子等零星散布,笔直的路线上却无可供抄截伏击之处。


耿照暗忖道:「不好!想是往符姑娘说的渡头去了,要不我随便转个方向,那帮人怎知上哪截击?」眼看追兵越来越近,心急如焚,脑海中突然灵光闪现:「郦江沿岸多少支流,难道还少了舟船渡口?」念头一起,碧火真气随之发动感应,隐约嗅得空气中的一丝水气,拨转马头奔入道旁林地,越走越偏,片刻便失去踪影。


后头带队的正是岳宸风,见耿照无预警地脱离驰道,不由一凛:「他在打什么主意?」纵马入林,才发现树丛高低错落,林径又颠簸崎岖,骑马还不如走路,恨得咬牙:「贼小子,戒多花样!」身后的从人们纷纷勒马顿止,以免被横生的枝极撞下鞍来,只岳宸风一人飞身下马,「飕」的施展轻功一路飞进,毫无转折停顿。


他的座骑全速冲入树林,陡地失去御者,竟不知自停,接连撞断几条臂儿粗的横枝,「碰*」一声折腿倒地,数百斤重的庞大身躯连滚几匝,一头撞上树干,横死在林径中央。


岳宸风百忙中回头,带出来的武装侍卫正徒步越过马屍,眼看追不上了,彷佛又回到那时龙口渡头之后,两人在黑夜荒林中摸索追逐的情境,怒极反笑:「耿照!今日再教你逃出生天,我岳宸风枉自为人!」提运十成功力,一声长啸,身后大氅迎风猎猎,宛若鹉枭扑击!


耿照与他的功力差距甚远,背着刀匣、怀抱美人,更是双重负担。好不容易奔出林子,眼前果是一条潺潺流水,芦苇丛中系着一条篷顶小舟,一名白发舟子正收拾长篙,准备下船。


「老丈,烦请行舟!」


他纵声大喊,两个起落间跃上船头,将符赤锦抱入船舱,随即钻了出来,对那老船夫道:「老丈,开船!」徒手将系索扯断,跃上滩头推舟入水。老船夫如梦初醒,赶紧跳下船,抓着耿照:「年轻人,你这……」


耿照情急生智,忙道:「五绝庄的人要抓我媳妇儿!我若不能救她,还算什么男儿汉!」听背后劲风猎猎,一股难以言喻的沈重压迫倏忽而至,宛若洪流泥滚、山石崩坍。


(好快!他……他追来啦!)


身旁老人呆呆抬望,黄浊眸里,映着一团从天而降的黑影,从米粒大的黑影刹那间满满占据了整个眼瞳,彷佛怪鸟扑至。耿照本欲回身接掌,一时竟有些心怯,扯下皮革系带一挡,「砰!」紫度神掌在乌木匣面留下清晰掌印,焦旱的雷劲透过匣身铜件一路强来,耿照惨叫松手,木匣倏被岳宸风夺去。


「可恶!」


他又惊又怒,又是懊恼,岳宸风却一派轻松,粗犷英伟的俊脸上微泛冷笑:「你连我的女人都敢抢,我真是小看你啦,典卫大人!」陡地杀气大盛,满面狰狞,呼的一掌迳劈他的面门!


耿照不敢徒手与他过招,神术刀「锵哪」缢光而出,曳开一条青虹紫电,矫若腾蛇。岳宸风脱口道:「好刀!」耿照咬牙:「杀你足够!」更不迟疑,出手便是「无双快斩」!


岳宸风忌惮神术刀之锐,赤乌角刀与摄奴又被留在将军身边,手无寸铁,顿时转为守势,被刺亮的如瀑刀浪逼离江边,慢慢退回岸上。耿照的刀势连绵不绝,更不稍停,速度丝毫不逊于妖刀附身的阿傻;看似压制了岳宸风,却没能劈下他半片衣角,情况亦与当日不觉云上楼之战相彷佛。


耿照的眼界、阅历早已不同往昔,心知不妙。正因要退,反而逼战,出刀速度再快一倍,以刀风迫得岳宸风拉开距离;观准空隙,便要抽身。


谁知岳宸风双臂一振,竟穿过层层刀芒,彷佛先前的退让全是假象,锋锐无匹的神术刀刃一撞上他的手臂,居然硬生生偏开,只削下护腕的臂讲;耿照一愕,紫电窜闪的铁掌已正中丹田,腰带、绣抱肚,连锦袍单衣都被瞬间焚毁,腹间如印焦雷!


耿照心知无幸,背脊一凉,突然发现岳宸风的掌力似被什么挡住了,窜流不休的狞恶紫电、雄浑无匹的开碑铁掌……全都凝在身前一寸处,被一股奇异的柔和辉芒所阻。


岳宸风须发皆逆,双臂格格作响,显已催动全身功力,黝黑粗犷的面孔被电劲映得青亮一片,似乎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这足以生生劈死犀象、粉碎砖石铜铁的一掌,遇上少年的肚皮却难越雷池一步?


出掌的、受掌的俱都一怔,但紫度神掌的无双之力,以及碧火神功的护体之能都未消失,两股力量隔着中间的不明物持续增压,就像顶着天下间最坚固的盾牌角力,盾牌固然不坏,两侧的撞击之力却能分出高低*


岳宸风一声断喝,终于轰得他连人带刀、倒飞出去,万般狼狈地摔落船头,差点弄翻小舟。岳宸风看着自己的手掌,只见掌心紫气消退,点滴不存,竟是在轰飞耿照的同时间,掌中所积蓄的雷劲、掌力全被「吃」掉了,不觉蹙眉:「这是怎么回事?他使的……是什么武功?」正欲纵身上船,忽然「涮!」一根长篙打落,却是老船夫涉水而来,口里怒骂道:「天杀的五绝庄,你们这些个天杀的西山番子!强抢民女……我打你们这些强抢民女的王八蛋!」


他见那老船夫头发灰白,腰悬鱼篓、斜背竹笠,短褐草履,果然是附近渔夫的模样,不觉烦躁,一扯长篙便要将他桶死。


老船夫死抓着竹篙不放,兀自「西山番」、「贼军头」的骂不停,岳宸风一夺不下,顺势前推,竹篙「啪!」断在手边尺许处,老人的背脊撞上船头,居然将小舟撞离芦苇滩。


船体一入水中,便即顺流而去,眨眼滑出一丈有余。可怜那老人扑通入水,便再没有浮起,水面上连一丝气泡也无,就算没有撞碎头颅,只怕也已灭顶。耿照自船舷挣扎而起,怒道:「你……滥杀无辜!」


岳宸风本想以竹篙借力上船,岂料断的只剩两尺余,随手一扔,冷笑道:「逃得了么?」长身飞起,整个人如猫鹰扑击,居然横过两丈来长的水面,便要站上小舟!


耿照咬牙振起,神术刀直取他的下盘;岳宸风的足尖一点刀板,身子并不落下。


两人飞快变招,一似鱼鹰击水,既是攻击又是借力,雄躯恍如刀尖打滚,任凭渔舟箭快,乌氅始终不离舷头;一如灵蛇体穴,时而阻挡、时而扑救,钢刀浑似辅挽飞悬,无视来人招狠,刀花朵朵都向天开。


但岳宸风身在半空,终不可久,身子稍一沈坠,氅角入水,整个人忽然「剧!」没入水中,随即浪涛大作,简直像锅炉上的沸水。只一眨眼工夫,小船远远离开芦苇滩,连岸边激涌的漩流骚动亦不复见。


这小舟十分简陋,舟上没有桨舵,失了撑篙,只能随波逐流。耿照抱着肚子爬进船舱里*说是「舱」,其实也就是以竹篾蓆子拱在船体中央,两侧各挂一条布帘便算舱门。符赤锦躺在潮湿的舱底,雪靥弯睫平静无波,仍旧昏迷不醒;真气的供应只中断片刻,胸前已不见什么起伏。


「符姑娘……」


他挣扎爬近,握着她微凉滑软的小手,运功为她输送真气,突然脐间一阵剧烈的痛楚,一股莫名的灼热感自丹田中迅速膨胀,一瞬间彷佛胀得无比巨大,所有的筋络血脉被撑挤、拉长、扩张着,别说真气,连容纳血液空气的余裕也没有;而膨胀的感觉仍在继续,似乎永无休止……


苦守着灵台一丝清明,耿照清楚知道身体不可能像吹气一样无限胀大,但自体内鼓溢而出的诡异热流*如果可以计量的话*已经超过肉身所能承受。


他拼命控制自己不向「持续膨胀」的幻觉屈服,但耳膜似也被撑得又紧又薄,能加倍听清心跳的声响:「咚咚、咚咚、咚咚……」单调而剧烈的撞击声,听来像是回荡在极巨大的空间里,他感觉身体已快被那股莫名的热源谷爆,但热流还在持续累积释放着。


这诡异的感觉,其实与心魔障的「易筋拓脉」十分相似,只不过挤进身体里的异物一下多了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所幸,「热流」似乎比无形的内家真气更精粹、更细小,同时也更加虚无飘渺,否则以它每一霎间所释放的骇人巨量,说不定真的会令耿照爆体而亡。


试图扭转澎湃的洪水流向是不可能的,「易筋拓脉」法门也无法将筋脉瞬间扩张成足以容纳洪水的程度。「通明转化」或能一点一点将热流转化成碧火真气,以其所含的惊人生命能量,耿照等于凭空得到了数十年、乃至于上百年的精纯内力。


问题就出在:要化纳如此巨幅的能量,没准也要几十年光阴,在此之前,只怕耿照已被热流谷爆,化成一滩浓血!


!至此,曾救过他无数次、号称天下内家第一神技,一向无往而不利的碧火神功,终于束手无策。在这股莫名的热流精元之前,碧火神功的奥妙心诀可怜到近乎可悲,并不比寻常三流拳师的武技来得高明。


这是耿照今日之内,第二次感到恐惧。


头一次是背对岳宸风鹰攫似的追击,在转身接招之前,忽然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但也不过是一瞬之间。而此刻却是绝望,时间不断流逝,身体万般痛苦,却一点力也使不上……


他勉强收束心神,依《夺舍大法》的千字心诀遁入虚静,这是他从聂冥途的拷打折磨中领悟而来,一方面暂时忘却痛苦,另一方面在虚静中对时间流逝的感觉与外界不同,往往瞬目即一梦,一梦或百年,以争取解决困境的时间。


一入虚空之境,意识抽离悬浮,得以检视体内的状态,发现热流的源头正嵌在肚脐正中,不知是何物。他本猜想是岳宸风的紫度神掌所致,但此际热流之旺盛,早已超过他内息数倍不止,岳宸风的一掌决计无此威力。


热源释放能量的频率,与他的呼吸脉搏若合符节,适才听见的巨大心跳声并非幻觉,而是能量释放的瞬息间,与心室的跳动产生共呜。而热流的传递也是透过血液,就像蛭虫寄生在人身上一样。


(这物事……似乎是活的!)


没时间深究这个惊人的假想了,再不阻止热流肆虐,一盏茶的时间内就会丧命。


耿照当机立断,以虚空之识凌驾于周身之上,依序断去体内真气运行、断去先天胎息的感应,断去呼吸吞吐,最后则是停止了心室的跳动。


*呼吸、心跳均是人身不可控制的活动,这是为了延续生命所致,是造化为保生而做的设计。然而虚空之识抽离了五感六识,乃是夺造化之功的法门,故其不受限制,能任意中止人身不可控制之动。


(杀掉宿主,蛭虫便不能活了。)


此举极端冒险,耿照以虚空之识停止身体机能,造成假死的现象,能维持的时间不过几瞬目而已。假死不同龟息,是极端接近死亡、几无差别的状态,稍有不慎就是真死了,连救都没得救。


「来呀,你再赖着不走,连你也要一块儿陪死!」


耿照悬浮于虚空之中,低头俯视着自己渐渐冰冷的躯体。遁入虚静使他不再感到痛苦,然而一旦身体真正死亡,虚空之识也会随之消逝。


(还……还不走么?快离开啊!)


但出乎意料的是,占据腹中的热源并未因此脱离宿主,失控的热流一瞬间被吸回脐内,然后再度放出。


这一回却非是毫无节制地释放能量,无数的热流化成细线窜进耿照的四肢百骸之内,渗入血管中的驱动血液、钻进骨髓中的联系筋络,而随血管蔓延至心室里的则一齐绽放能量,沈寂的心脏猛被敲了一记,立时又跳动起来!


耿照「啊」的一声睁眼苏醒,才知道自己被强制解除了虚空之识,全身机能又运作起来,那脐间的热源竟与他连成了一体!


他挣扎起身,赫然发现腰间的衣衫破孔之中,一枚荔枝大小的明珠正嵌在他的肚脐中央,珠上浮露青筋血络,似乎还一跳一跳的收缩膨胀着,自是与他的脉搏一致。那珠上的筋络也与他的身体相连循环,想拿也拿不起来,就像从体内长出来的一样。


(是……化骊珠!)


方才挡住岳宸风一击的,想来也是这枚古怪的化骊珠了。紫度神掌的雷劲灼去衣衫,使得内袋中的化骊珠贴着脐眼,终被人体所吸收。肚脐是胎儿在母体内吸收营养处,这化骊珠与没有生命的衣布不生感应,一贴脐眼便突然「活」了过来,才有这一连串的奇事发生。


耿照潜运内力,只见那珠子突然绽放光华,一点、一点地没入腹中。那感觉非常诡异,脐上却未破皮流血;片刻,整颗珠子没于脐眼再也不见,耿照只觉通体舒泰,周身内息充盈,所有的疲惫不适一扫而空,彷佛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他还握着符赤锦的小手,气脉相连,无意之间便将真气渡了过去。


只听符赤锦「啊」的一声醒转,雪白的玉靥涌上血色,更显娇艳。


她一怔之间,扶着舱篷坐起身来,兴许是血液一下流得太快,又抚额软软侧倒。耿照赶紧将她搂住,按着脉门的手绝不敢放。


符赤锦靠着他的胸膛定了定神,睁眼道:「这儿……是哪里?」声音虽不大,中气却颇为充足。耿照暗自心惊:「化骊珠入体后,我的内力怎变得如此浑厚悠长?用在符姑娘身上,效果戒也惊人!」温言道:「我们逃出五绝庄啦!现在江上漂流。」


符赤锦如梦初醒,茫然道:「琼……琼飞呢?」


耿照轻声道:「弦子姑娘已带她返回莲觉寺。没事啦,你别担心。」


符赤锦神智逐渐清醒,喃喃道:「……那岳宸风呢?我杀了他么?」


耿照摇头。


「符姑娘,你别胡思乱想。身子休养好了,才能做别的事。」


符赤锦闭目片刻,点头道:「我想起来啦。岳宸风从我体内吸出什么阳丹,我的功力被吸去大半,本该是没命的……」睁开雾蒙蒙的杏眼一瞥,见耿照握着自己的手不放,心底一片雪亮,惨笑道:「是你渡真气替我续命,是不是?典卫大人,多谢你。我可真是小瞧你啦,能一边渡真气、一边儿开口说话,让我这个废人完全感觉不到自己就快死了,你的本事挺大的。」


「你别这么说,符姑娘。」耿照正色道:「若我的猜想没错,你的伤是有救的。不仅如此,被盗采的功力也可慢慢修补回来,不会变成废人的。」


符赤锦闻言一震,抬眸凝视着他:「当真?」


「嗯,我有七成的把握。」耿照解释道:「岳宸风并非是用什么采补邪术,把你的内力盗采一空,而是以碧火功的心法,在你丹田内种下一点真气;待你养成了丹,他再来巧取豪夺。补救的方式很简单,只消再种一枚阳丹回去,接替丹田内原有的阳丹即可。」


符赤锦的功力突飞猛进,甚至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得益于阳丹甚多。


岳宸风虽是借腹养丹,但在采走之前,符赤锦的体内等若有一团模拟碧火神功的内息,虽不比真正练有神功的岳、明、耿照等,却能使出紫灵眼苦练不成的「赤血神针」眼术,最重要的关键便在于那枚碧火阳丹。


她心思灵巧,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


「你也学过碧火神功,能帮我把阳丹种回去,是不是?」


耿照迟疑片刻,点了点头,神情有些腼腆。


「符姑娘,有件事我得先同你说。关于种阳丹之法……」


「让我来猜一猜。」符赤锦似是倦了,闭目仰头,倚着他的胸膛道:「你的功力不够,又或是功法所限,这种丹的过程十分难堪,说不定还要污我的身子,利用苟合之法才能修补……你怕说了,我会当你乘人之危,抵死不从,一意扞卫我的清白之躯?」


她淡淡一笑。


「你想太多了,典卫大人。我不但要活下去,还要恢复内力,如果能变得更强,就算做娼妓我也不在乎,只要能杀死岳宸风就好。我的眼泪,在很久以前就流干了,我的人生里早就没有了『清白』这种东西。」


耿照哑口无言。过了许久,才强笑道:「我有个朋友也不会流眼泪。其实你见过的,他……」心虚地瞟她一眼,才发现符赤锦也偷偷抬眼看他,四目交会,可惜都是鬼鬼祟祟的歪斜。


符赤锦噗吓一声,索性放怀大笑,咯咯笑得花枝乱颤,胸前崩雪似的一片滔天乳浪。耿照也不禁笑起来,片刻才收了笑声,正色道:「符姑娘,我嘴很笨,不太会说话。我很敬佩你,要我说的话,你实在是个好姑娘。」


符赤锦雪靥微红,难得地不作媚态,只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耿照试图向她解释种丹的原理,说没几句,自己倒脸红了起来。


反是符赤锦一派镇定,不忘挖苦他:「反正你说得也不利索,不如就别说了罢。弄得我都有些害躁起来。」雪润的小脸是真的飞起两片红云,一迳嘻嘻笑着,目光却瞟向别处。


耿照讷讷道:「符姑娘,有件事还是得先说。种丹之时,双方须极动情,若非如此,很难结得成丹……」符赤锦「呸」的一声,睐道:「都让你别说啦,还说!」晕红却一路爬下胸颈,原本自在的模样也变得有些扭捏。


耿照与明栈雪相处了一段时日,虽说不上风月老手,对男女之事也非如此笨拙。然而,他越想将此事办得正正经经,符赤锦便越不自在,原本还能轻松以对,如今却由尴尬变扭捏,扭捏之余,又突然大羞起来,外表的从容全是装出来的;想来是「一下子就好」的事,两人却不知该从哪里开始。


耿照大着胆子去搂她,轻唤道:「符姑娘……」


符赤锦忽然噗啡一笑,娇娇地瞪他:「哪有人这样喊的?好像……好像店小二似的。你去打听打听,我不勾搭店小二的。」


耿照也被逗笑了,讷讷抓头,歉然道:「好罢,那我不喊便是。」低头去吻她的嘴唇。符赤锦乱转面颊让他啄了几下,红着脸一缩颈子,突然叫停:「等……等等!你把衣衫褪了罢?衣不蔽体的,好难看。」。


他腹间一段全被雷劲所毁,衣襟大敞,的确是贩夫走卒的模样,赶紧在吊帘边褪个精光,露出一身黝黑结实的肌肉。


符赤锦不敢多瞧,手掌轻按着雪腻酥胸,心儿坪坪直跳:「我……我是怎么啦?这……有什么好怕的?」


眼见耿照过来,更加心慌意乱,急中生智,又嚷道:「你……你去船舷边掬水洗洗,我怕汗的味儿。」他有些不好意思,点头道:「好,符姑……我去去就回。」掩着下身掀帘而出。


时过晌午,日影渐斜,早春的江水还冷得紧。所幸这一段江流平缓,也没有其他舟楫往来,他掬水将身子洗净,元功所至,居然一点也不觉得寒冷;冲淋一阵,从毛孔中逼出热气将水珠蒸散,连抹身的巾帕也不用。


耿照低头审视双手,与化骊珠融合似乎改变了些什么,他自己还说不上来,但必定是十分惊人的转变。正要掀开吊帘钻入,风吹帘晃,却见舱里的符赤锦揪着外衣襟口,浓睫垂颤,罕见地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这才会过意来:「原来她竟是如此害怕!」定了定神,掀帘而入。


符赤锦一见他来,捏着襟口的小手一时忘了放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洗好了,那……换我洗啦!」翘起肥美的雪臀往舱口爬去。耿照却不让路,舱里不容起身而立,他直挺挺的高跪着,一双精亮的眼睛紧盯着她。


「我要你。」他对她说,腿间勃挺的怒龙高高昂起,巨硕翘硬的程度令女郎略显退缩。他握着她的小手,一边渡入真气,一边导引她柔腻的掌心,合握住滚烫狰狞的龙杵。


「好……好大!」女郎轻轻叹息着,彷佛不敢置信。


「我为你洗净了。」少年的语声温柔平和。却带着居高临下、不可动摇的坚定:「含着它。」


符赤锦面上一红,侧身斜坐乖顺地低头,轻啜紫红色的膨大钝尖。


她的嘴巴很小,就算张开也只能噙着半颗龙首,丁香颗儿似的细小舌尖却十分灵活,连肉麸的伞状褶缝都一一舐过,无比舒爽。


符赤锦舔得陋陋有声,津唾从大张的小嘴边淌了下来,将肉棒沾得晶晶亮亮的,直到耿照轻轻推开她的肩头,她才像是突然醒过来似的低头跪坐,模样虽十分乖顺,却与方才忘情吸吮的艳丽女子判若两人。


耿照却不容她再退缩,「涮!」一声剥开她的衣襟,符赤锦外衣底下一丝不挂,雪白喷香的腿间早已泛滥成灾,连乌黑浓密的卷茸都湿成一片。两人沈默相对,舱里只余彼此浓重的呼吸,蓦地交缠着滚倒在舱板上,四唇紧贴、用力吸吮,浓浓的色慾如熔岩喷淀,一发不可收拾。


符赤锦容貌艳丽、肌肤柔美,小腿经又细又长,白中透着酥红的玉趾更是妍丽诱人,然而在裸身交欢时,所有的注意力却全被那双傲人的硕大绵乳所攫,无有例外。


她的乳质无比细软,但乳量委实太大,堆雪似积在她小小的胸肋之上,仍是美肉四溢的两大团,摊圆后的乳廓直覆至胁下,随手一抓便是一大把,触感黏糯如蒸软的香糕,却更加弹手。


耿照一抓便舍不得放,用手掌掐出两座尖挺巨大的馒头山,恣意揉搓。


符赤锦忘情呻吟着,舱里回荡着两人浓重的喷息,裸露的身体几乎是交缠在一起的,不住啃吻、噙咬着对方,无休无止,完全没有开口说话的余裕。耿照几乎没什么前戏,就挺着硬疼的怒龙深深嵌入了她。


她的泌润十分丰富,原以为体香带着一抹幽幽乳甜,淫水也该是黏厚浆滑、散发出强烈的兰麝浓香才是,谁知符赤锦的蜜汁却十分清澈,一动情便是大把大把淅沥沥地淌着。


耿照才插入挺动几下,忽觉股间湿淋淋的一片,水流滴答滴答地在舱板上汇成了小小一洼,踩得水珠四溅,却没有尿骚气味,闻起来清洌芳香,十分催情;挺枪逼问之下,才知她已小丢了一回。


不过耿照自己也不好受。符赤锦的玉门形状特异,小阴唇非是皱折丰富的两片幼嫩藻叶,而是小小的一圈肉褶,形状既似两端尖尖的枣核,又像一片细致小巧的凤眼糕。


杵尖沾着淫水塞挤而入时,便只一个「刮」字可以形容*凤眼糕似的小肉圈圈刮过了敏感的杵尖,擦刮着夹紧杵茎,直到全根尽没、进进出出之际还刮,怎么也想不到如此肥润腻白的沃腴腿问,竟是这么个紧窄的小肉洞洞,美得人魂飞天外。


「你……好……好大!哈……哈……」


她挺动葫腰,细直的小腿经在他臀后交叠,美得扳平了脚趾,雪乳被撞击得前后甩动,双臂却高举过顶,频频揪抓着。这个姿势尽显她曲线之美,只觉胸极大而腰枝极细,分外媚人。


「不是我大,」耿照挥汗挺耸,咬着她的耳珠笑道:「是宝宝锦儿太小啦!忒大的胸脯,却有个小洞洞。」


符赤锦一听他唤「宝宝锦儿」,嫩腔里不禁一抽播,差点将他搾了出来。


「我、我……哈……哈……小时候常骑……骑小马……」她娇娇地承受着男子的猛烈抽插,一边喘息,一边道:「人家说洞……洞儿小,是骑……骑马骑的……哈、哈……」


「这我可不知道。」耿照揉着那双傲人的雪白乳瓜,笑道:「但五里铺头一回见,你一路死命的追,我便知道宝宝锦儿是匹好马!」


「你……你坏!」


她被插得媚眼如丝,忽然坏坏一笑,喘息着腻声道:「你……你头一回见我……哈……哈……便想骑……骑宝宝锦儿么?啊、啊啊啊啊……」


耿照笑道:「是啊!我头一回见你,心里便有坏念头。我还记得你打了我一掌,今儿正好报仇。」抄起她的膝弯一阵猛攻。


符赤锦高潮将至,反倒说不出话来,「啊啊啊啊」的一迳叫着,喘息粗短急促,宛若母兽,与耿照抢着自己的一双绵乳又捏又揉犹不尽兴,双手捧起仰头一凑,细如编贝的皓齿竟咬住了乳肉,只差一些便要衔住翘起的乳尖。


「到……到了、到了、到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早一步攀上高峰,美得死去活来,耿照却还差着一点,捧起她的雪白肥臀狠狠挑刺,湿透的紧窄美穴里「唧唧」作响,每下都抽出淫靡无比的水声,彷佛搅着一管乳浆。


符赤锦捱不住了,并起膝盖拼命挣扎,葫腰一绞一扭的,腿心里的小肉圈圈也紧夹着随之绞扭。耿照再难撑持,痛痛快快地泄了给她。


滚烫的阳精喷出马眼,感觉却与从前不太一样,耿照腹间一热,正是化骊珠隐没处,却见身下的雪润玉人抽播起来,彷佛浓精烫坏了她。


他按心诀逆运行气,将真气压缩成一点,欲种入她的丹田之中,发现在子宫内早有一枚极其细小的丹核存在,质地之坚、浓缩之纯,不逊于碧火神功所生,这是先前所没有的。


渡入其中的真气反被丹核所吸收,成为阳丹的一部分。耿照心想:「既然阳丹自成,就不用再造第二枚。以后只要使之壮大即可。」符赤锦兀自沈浸于身体的欢愉之中,起伏剧烈的乳肌上香汗淋漓;还未回神,似已有所感,心满意足地轻抚着雪润肚皮,面颊一片娇红。


……


奇怪的是,即使交媾无比激烈、宛若搏命,两人的气力都恢复得很快;当然,浓烈的色慾也是。


耿照毋须再定时为她补充真气,符赤锦的脸色也越来越红润。


在太阳下山之前,两人共做了四次之多,符赤锦体内阳丹大略成形,交欢只是加快积累而已,到后来纯是为了追求肉体之乐,耿照每回都射在她体内,未必全按结丹的步骤施为。


符赤锦心知肚明,却也不揭破。短短的过晌贪欢,两人已是情状亲昵,肉体再无隔阂,不去触及对方的心事,看来便似一对浓情爱侣。


耿照偶尔担心岳宸风会追来,转念又想:连自己都不知究竟漂流到了何地,岳某某纵有三头六臂,却往哪里找去?心中重担一落,更加恣意宣淫,彷佛要借此发泄一整天的紧绷情绪。


入夜后江上渔火点点,船也慢慢变多。所幸水声甚急,符赤锦的呻吟又甚短促,泄身时偶尔还会绷紧身子、颤抖着不出一声,倒也没人特别注意这条晃动剧烈的无篙流船。


舟楫一多,代表附近可能有港浦码头,打听一下便知身在何处。耿、符二人均是衣不蔽体,他原本打算找个地方泊岸暂宿,待天明时再找衣衫来更换。


但符赤锦故意以玉趾轻搔他胸膛,双手撑在舱板木座之上,腿间美景一览无遗。耿照心燎欲炽,扑过去将她一把按倒,让她翻过来高高翘起雪臀,「唧。」一声长驱直入,抱住屁股一阵狠插。


这个角度插得很深,符赤锦一双硕乳压在座上,抱着木台摇头呻吟,葫腰挣扎欲折,神情半苦半乐,叫声倒是十分销魂。蓦地舱外有人大叫:「……前头的快闪开,要撞上啦!」


符赤锦的腔内正焰挤得一塌糊涂,失禁似的尿出大把花浆,耿照不及拔出,抱着她的白嫩屁股倒退两步,掀帘一看,赫见一大片巨舷压近舟尾,相距不足三尺,撞击已无可避免。


轰然一声,巨舟的船舷撞上船尾,冲击力道将耿照往前一推,拔出些个的怒龙杵「唧!」一声狠狠插入,符赤锦「呀」的一声扳腰张口,屁股剧烈颤抖,居然小丢了一回。


兴许是大小太过悬殊,小舟被撞得往前,眨眼间大船又压了过来,「砰!」第二次撞击,符赤锦又是短短一声哀唤,巨大的撞击力道透过狰狞的阳具,通通贯入她又小又窄的蜜穴里。


「要……要死了……啊……」还没说完,第三次撞击又来,她咬着自己的粉臂簌簌发抖,被插得飞了天。


就这么第四次、第五次……耿照索性倾下身子,一手环抱沃乳,一手筵着葫腰,把硬挺的巨物当成凿子,船尾的撞击就是巨槌,每一下都打桩似贯得女郎身子一跳,符赤锦美得死去活来,最后实在觉得太有趣了,一边喘息未定,一边却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


耿照在她身子里泄完一注,枕着触感绝妙的光滑裸背休息,只觉这阴湿的小小船舱堪称天堂,无一处更值酣睡。


小船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在江上轻轻晃摇,舱外传来舷板摩擦的咿呀声响。


耿照猜想是连番撞击之后,小船被卡在大船舷畔,为免继续撞击,大船的船工索性就地下锚,来看看这条不闪不避的流船是怎么回事。


这样也好,耿照想。江面越来越宽,失去竹篙的流船要怎么靠岸,本身就是个麻烦;现在被拦了下来,也算省事。突然船头一晃,似是有人从大船鎚落,耿照不及穿衣,连渐软的阳物都没拔出瘫软的玉人股间,神术刀已拿在手中。


「喂,有没有人哪?」居然是女子喉音。


越城浦附近,如大、小陵河一带常见画舫游河,耿照心想:「莫不是遇上了烟花女子的船?」想想还是别惹麻烦,隔着吊帘粗声粗气道:「老子喝醉啦,小娘皮别管闲事!」


帘外一阵窃窃私语:「好像是醉汉哪?」


「那还是别管了,就跟师姊这么说罢。」


「走了,走了。」


忽听一人低呼:「是……是女子的衣裳!」


符赤锦的外衣在几度欢好之间,早被撕得条条碎碎,不意飞出船舱掉落甲板,却被那几名女子发现。


耿照暗叫不好:「看来是江湖人!」船首又是一摇,却比之前要轻得多。一抹修长的窈窕倒影逆光映在布帘上,来人铿啷一声长剑出鞘,剑尖巧妙地挑起布帘一角,闪身而入,恰与耿照直面相对。两人四目相交,俱是一愕,一时无语。


人是故人,剑是名剑。这一人一剑耿照都十分熟悉。


——只是此际重逢,会不会宁可不识?外头的少女久候不耐,其中一人探头进来:「红姊!怎么……呀!」一见两人裸裎交合,红着脸缩了回去。


步入舱中的女子身材高挑,一袭苏木红的窄袖懦衫,下着银红间色细长裙,红靴红带,剑缠红绦,连臂间的纱质半袖都是淡淡的藕红色;生得长腿玉颈,曲线玲珑,清丽的容颜有三分英气、三分威仪,正是名动天下的水月停轩二掌院、「万里枫江」染红霞!


【第十一卷完】


背景顔色 字體顔色 字體大小 妖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