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和大刀去优洛常去的地方寻找,Siren试图与她的导师联系,我们约好学校门口见。

  北京华灯初上,路两旁是绵延的长道,沉淀了空旷的寂寥,却无法掩盖我内心的焦急。我是多么希望优洛能够没事。

  我叫大刀把车停在护城河边上,望着黑洞洞的河道,那里有个孤亭,是优洛无聊时放鱼的地方。优洛说放生可以消灾避难,但她自己造的难呢?要如何来避?

  胡思乱想中,大刀设法来劝我,他认为一个人失踪几日是很正常的事,每个人都有权利躲开人群自己安静一下。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我们谁不是在人生的舞台上扮演着各种角色,把自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然后迷失了自己。

  难道优洛跟红叶一样,去长途旅行了?

  但事实似乎并不是这样,Siren打来电话说导师也不清楚她的去向,他最后一次看见优洛是在三天前。

  小T的警察朋友打来电话说并没有何优洛的备案。

  我们从新回到学校门口,偌大的校园已经沉寂,Siren的手紧紧攥着手机。

  “咱们再想想她会去哪?”小T说。

  “我都找遍了,没有。”我说。

  Siren则完全没了主意。在这种情况下,再呆下去也于事无补。我建议大家先回去,明天白天再做打算。

  回到家,子衿正好打来电话,问我工作室的情况。我不知道该不该和她说优洛的事情。于是我问:“你知道优洛平常会去哪吗?”

  “优洛?她怎么了?”子衿很敏感,我只好说:“我就是最近很少看她,想问问她的情况。”

  “她没事的,你放心。”

  她竟然这样说?

  我急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没事的?”

  “难道她有事了?”子衿严肃地:“黄彤,你说实话,是不是优洛不见了?”

  我……我服她了,这也能被她绕进去。

  “我们找不着她了。”我只好老实交待。子衿在那边静默一阵,然后说:“她是为Siren才来的北京,现在Siren有心远离她,你想她会回哪里疗心伤?”

  我脑子没转过来,只是听到“回”,马上想到上海。

  是上海!

  子衿给上海的蓝打了电话,证实了优洛已经回到上海,但一场灾难确实在上演。

  猝然昏倒,不省人事,在没有任何先兆的情况下。优洛这一倒,就把什么都关闭了,包括苦痛和不愿承受的一切。蓝说,优洛一直有糖尿病,吃过药后突犯低血糖,应该没有大碍。

  Siren都哭懵了,买票直飞上海。我本来想和她一起去,子衿说你去也没用,还是等优洛醒来再去,我没管她,偷着去了。

  看到优洛的时候,她像睡着了。优洛的祖父是名德高望重的老中医,他告诉我们,她这是心病,也许睡睡就好了。

  我握着她的手,说:“你睡吧,希望你醒来把所有不开心都忘掉。”

  优洛醒来那天,天气很明媚。

  她看见我,虚弱一笑:“彤彤,你来上海做什么?”

  我不知说什么,眼泪一个劲儿的流。“优洛,你睡够了吗?”

  “哦,我睡了多久?”优洛欠起身,瘦弱的身躯更加摇摇欲坠的样子,看着人心里发紧。Siren洗好手进来,看到优洛清醒,泪也下来了.

  我借口出去买东西给优洛,在门口看见Siren抱住优洛痛哭,我也哭着,泪眼模糊的。


  优洛的病比想象中复杂。由于没有很好治疗,她的糖尿病已经发展成打胰岛素的程度,每天2次。好在她生在医学世家,有祖父的中医调理,和那个该死的Siren西医的紧密治疗,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只是这病发生在节骨眼上,因为这个Siren对优洛是衣不解带,呵护备至,羡煞旁人了。

  我安安心心回了北京,没两天就听说Siren和那个T分手了。

  优洛在MSN上说,Siren现在很怕失去我。

  你小子因祸得福了!我回道。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去查了家谱,发现我们的上一辈,Siren家和我家其实并没有直接血缘关系。优洛打字说:但是Siren对这个不感兴趣,她认为别人不会去查家谱,还是会认定我们是□□。她总是为别人活,放不开社会的眼光。

  那她为什么不去找个男人嫁了呢?还要去跟别的女人交往?我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她们的事情其实连她们自己也说不清吧。


  子衿回来的时候,正赶上我休假,可以去机场接她。

  她说转机延误了,让我多等会儿。我只能在机场候机大厅看免费杂志。

  看着看着,突然面前多了一双脚,停在我面前,我顺着这脚,慢慢抬起头来——

  “Hi,黄彤!”一张亲切的笑脸。

  我有一瞬血往上涌,并且睁大眼,天啊,竟然是她。

  红叶笑着说:“怎么,看到我很吃惊啊?我早看见你了。你还和原来一样,一点没变样。”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特别紧张,敷衍着自己的情绪说:“你、你也是,哈,没怎么变。”

  “真的?没变老么?我可比你大两岁呢。”

  红叶出现的太突然了,让我惊错非常。稳定情绪后,我仔细看她才发现,我刚才太虚伪了。她变了,而且变化很大。

  原来的红叶,沉稳干练,扑面而来的学生干部气。现在呢,温暖温和彬彬有礼,还留起了波浪式的长发,成熟了不少,风情了不少。

  “你变漂亮了。”我由衷地说。

  “啊,啊你这次是回来探亲吗?”我终于知道怎么说话了。

  “回来办点事情,以后考虑回国发展。你呢,等人?”

  “对,等人……”我等子衿,我竟然忘了。哎呀,她们别碰面才好!子衿对红叶还吃醋过。

  我言不由衷地和她说着话,一面是紧张,一面是心虚,一面是重逢后的喜悦。我确实很高兴再遇到她,看见她变得成熟的但眼角眉梢还是原来的那个红叶的笑脸。

  临分手前,我要告诉她我的手机号。

  红叶摇摇头说不用,你的手机号我已经有了。

  我这才想起应该是大竹告诉她的。红叶说,接我的人来了,回去联系,做了个电话的手势,我忙说好好好。

  带着一丝欣喜,我迎来了子衿。

  这家伙穿着最新款Dior气势夺人地出来,还戴了墨镜。我向她招手。

  “最近乖不乖啊?”

  “非常!”我拿过她的行李。

  “为什么这么重?你又买了一堆鞋和衣服?”我抱怨道。

  她还很有理的说:“那当然,你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有最好的东西当然拿来做研究。”

  “哼,你倒是有理,明明是自己控制不住想得到吧。”

  我驾车绕了北三环,先把可乐(一直躺在宠物医院里)那只老猫接了出来,然后载着子衿回住处。

  路上我一直在想红叶,想她的变化,想这些年她在美国会有什么境遇,想以前我们快乐的大学时光。

  子衿开始还说了两句,也许看我不在状态就抱着老猫没再说话。

  回到住处,子衿先安顿了可乐,然后洗澡上床,睡觉……

  这明显是在生气。

  我爬上床:“子衿大小姐,谁惹你不高兴啦?”

  “我在倒时差。”

  “哦。”我只好怏怏地去开电脑找人聊天。当然,我一定是去给大竹发了电邮,告诉她红叶回来了。

  发完电邮,又问了优洛的情况,她说明天要回北京。优洛和Siren的归来又让我开心不少。

  我这个人很奇怪,喜欢人多热闹,同时又有离别恐惧症。

  天渐渐暗下来,我去看了子衿,看见她睁着眼睛也在看着我。

  “你醒啦?”

  “我一直没睡。”

  “你……睡不着啊?明天优洛和Siren回来。”

  “恩,我知道。”

  “你怎么,有心事?”我又上床与她依偎在一起。

  她调整好姿势看着我:“是你有心事。”

  子衿这个女人吧,真的,你没接触她是不会知道她有多聪明,多睿智,多犀利!我在心里唱了一把哀歌,哀悼自己被她吃的死死。

  我该不该告诉她呢?

  子衿没等我说,翻身下床从箱子里翻出一个小礼物盒。

  我接过她的盒子,想起过去在酒店她也是给我这么一个盒子,当时我闹情绪怎么都不肯收,还费劲巴拉的找到手破,想想就好笑。她似乎也在想那个时候,跟我一块笑。

  “打开看看?”她说。

  我打开,一条项链赫然出现在眼前。我一阵不知所措:“送我的?”这个价格不菲吧,亮闪闪的粉色的钻。

  “当然,傻瓜,试试能不能戴?”她把我头发撩起来,给我戴上。然后她从背后抱住我:“死东西,你想不想我?”

  我晕眩,天啊,这女人在撒娇吗?

背景顔色 字體顔色 字體大小 跌進美女老闆的愛情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