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拙女孩

   「我是佐藤。俗话说『样样通,样样松』,不过我认为会很多事情值得骄傲,不应该被贬损。不过在电玩里面,通常只强化一个项目会比较受欢迎就是了。」


   「欢迎老爷回来。」


   「我回来了。」


   我到黄昏才总算回到大宅,将外套交给年长的小女仆,前往客厅。


   「其他孩子跟客人都回去了吗?」


   「客人跟小波──波奇小姐和小玉小姐一起泡澡──呃,入浴中。」


   我听年长的小女仆说明卡丽娜小姐她们的现状,坐上客厅的沙发。


   卡丽娜小姐跟碧娜会合之后,我们先分头走,我去会场跟大人物们打招呼,跟公会长一起把艾鲁塔尔将军准备的好酒喝个精光。


   没什么时间搭理卡丽娜小姐,希望她们能享受会场的节庆气氛。


   「呼,真是清爽啊。」


   「卡丽娜大人等等啊,腰带还没系上呢!」


   「卡丽娜大人,头发还没擦乾,别动啊~」


   卡丽娜小姐和艾莉娜她们在正房浴室洗去旅途的疲累,回到屋里来。


   卡丽娜小姐穿著我平常穿的浴袍,只是想不到她会直接穿进客厅来。


   她穿的浴袍长度及膝,腰际还算安全,但胸前就危险了。


   我快被那深谷给吸走了。


   哎呀,恶魔在我耳边呢喃,这就是亚当被夏娃引诱,偷吃「智慧果实」的心境啊──


   「有罪。▓▓▓▓黑暗。」


   ──跟在卡丽娜小姐后面进来的蜜雅,用精灵魔法切断了那幸福的光景。


   我绝对不会忘记刚才的景象,打死不会。


   「什么?魔法?」


   「不知羞耻。」


   「对啊──不能用那种作弊武器拉拢主人啦。」


   「卡丽娜大人,这打扮有点太刺激了,抱歉要请您换上这套连身洋装。」


   卡丽娜小姐一头雾水,蜜雅跟亚里沙抱怨,露露来打圆场。


   众人在蜜雅精灵魔法的黑暗帷幕那头交谈,我什么都看不到。


   其实使用「眺望」魔法就看得到,但这就成了偷窥,我要自重。


   「老爷,厢房已经准备好──」


   米提露娜小姐走进客厅,发现半个客厅被黑墙包围,哑口无言。


   「这、这是,有歹徒?快、快来人──」


   「不必担心,这是蜜雅的魔法。」


   米提露娜小姐慌得想叫人,我告诉她没事。


   「重点是谢谢你打理厢房,事发突然,辛苦你了。」


   我感谢米提露娜小姐替卡丽娜小姐她们准备厢房。


   「哪里,这是我的职责。」


   米提露娜小姐毕恭毕敬,对自己的工作表现很满意。


   「老爷,今晚有需要准备马车吗?」


   「今晚不出门,把马匹牵回马厩去吧。」


   「遵命。」


   从迷宫回来之后,几乎每天都有人请我聚餐,但是今天为了欢迎卡丽娜小姐她们,全都婉拒了。


   太守夫人、艾鲁塔尔将军、公会长,这些人的聚餐已经去过了。


   我在公会长的餐会上见到老牌探索家多森先生,和之前帮过的「业火之牙」萨里贡等人;也在太守夫人的晚会上见过「赤龙的咆哮」队长杰利尔先生等人,大家都为我祝贺过。


   杰利尔先生讨伐中层「楼层之主」时,我借给他「炎之魔剑」,他在餐会上还给我了。


   他一直拜托我能不能把魔剑让给他,但要是魔剑被拿去分析可不太妙,所以我坚决不给。如果他有「咏唱宝珠」之类的可以交换还能谈,但是就没有啊。


   「──解除。」


   没多久蜜雅解除了魔法,卡丽娜小姐从里面的房门回来,胸前已经包得紧紧了。


   听说卡丽娜小姐她们除旅行装备外没带衣服换,刚才碰面时穿的礼服是唯一的备用服。


   洗完澡还要穿脏衣服也太可怜了,所以就拿娜娜的衣服给卡丽娜小姐换上。


   穿起来有点紧,布料绷到快裂开,我就不说是哪里了。


   不知道是因为刚洗好澡,还是刚才穿了浴袍就闯进来,卡丽娜小姐脸蛋微红看来有些迷人。


   「明天上午就找裁缝师傅来做一套新的,今天请您忍著点穿这件吧。」


   「做新衣太浪费了!」


   卡丽娜小姐贵为领主千金,但是过了太久穷苦日子,金钱观还是很百姓。


   「太守夫人送来邀请函,请您参加晚餐与茶会,总不好穿著旅行装备出席吧?」


   可能在街上见面的时候被谁瞧见,刚回到大宅,邀请函就送到了。


   太守夫人消息之灵通,行动之迅速,还是令我惊艳。


   「我就不出席了,请替我发函婉拒吧。」


   直接回绝也是不行,我们僵持了一阵子,最后是藉口要挑选攻略迷宫用的必要装备、武器与防具,不克出席。


   还有另外一个问题。


   「我下个月必须出席王国会议,大概再过十天就要前往王都。」


   像我这种其他领地的最下级贵族,原本是没必要参加,但是讨伐「楼层之主」要授勋,还有其他仪式要办,不得不参加。


   「穆诺男爵与妮娜执政官连署,吩咐要卡丽娜大人同行。」


   我们会合的时候,卡丽娜小姐的首席侍女碧娜把这封信交给我。


   「才不要!」


   「已经说好了。」


   「不、要。」


   卡丽娜小姐像个小孩闹脾气。


   「卡丽娜,任性~?」


   「如果不尽义务,权利就会挨骂!」


   小玉跟波奇帮我说服卡丽娜小姐。


   难道卡丽娜小姐对她们两个来说算小妹吗?


   「可是!我要跟小玉和波奇一起当个耀眼的探索家!」


   卡丽娜小姐猛摇头,绷紧的胸口跟著摇晃,弹开一颗扣子,从中可见内衣。


   她穿的并非希嘉王国常见的胸衣,而是之前在穆诺领由亚里沙所推广的现代式胸罩。


   我提醒自己别往那里看,跟著说服卡丽娜小姐。


   「王国会议结束之后,再回到迷宫都市不就得了?」


   「可是,会不会叫我从王都直接回男爵领去?」


   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好,但是人家千里迢迢才抵达,什么都没做就要回去,也太心酸了。


   「到时我会替您说话。」


   「一定要喔!」


   话我是会说。


   但是不保证你一定能回到迷宫都市啦。


   「士爵大人,要在后天之前做好卡丽娜小姐的礼服,是否太勉强了?」


   碧娜问的问题很合理。


   听她这么说也对,我自己在天亮之前就能完工,误以为大家都行。


   「那么明天就去租衣铺子张罗服装吧。」


   太阳是才刚下山,不过才洗完澡又要出门,有点麻烦。


   「那我就去预约,同时预聘修改师傅,可以吗?」


   「麻烦米提露娜了。」


   就卡丽娜小姐来说,胸围是必定要修改了。


   「哇──所以从公都到王都是搭飞空艇啊。」


   离晚餐还有点时间,我就听卡丽娜小姐说说旅途轶事。


   「是多尔玛叔叔替我安排的。」


   多尔玛是卷轴工坊西门子爵的弟弟,跟卡丽娜的父亲穆诺男爵有亲戚关系。


   多尔玛也是我的朋友,他在公都介绍给我不少人脉。我想起卡丽娜小姐的弟弟俄里翁,曾经带著我跟多尔玛去夜游干坏事。


   「接下来才头痛呢。」


   「走到腿都要断了,只能吃乾粮度日啊。」


   卡丽娜小姐的护卫女仆艾莉娜,跟新人妹一起抱怨。


   「走到腿断,您没有搭乘驿马车吗?」


   王都与迷宫都市之间应该有定期行驶的驿马车才对。


   「因为卡丽娜大人不想搭啊。」


   「因、因为,我只要上车,车上的男人都会盯著我看啊。」


   卡丽娜小姐别扭地别过头。


   好吧,我懂乘客的心情,也懂卡丽娜小姐的不开心。


   没有包马车想必是卡丽娜小姐节省。行李这么少,应该是为了徒步旅行,不得不减量。


   「但是徒步旅行不会很危险吗?」


   「倒也不会,沿路几乎没有魔物出没啊。」


   「连盗贼都没有呢。」


   「这阵子好像碰巧是王都骑士大人们沿路放哨的时间。」


   碧娜补充了艾莉娜跟新人妹的说法。


   卡丽娜小姐她们的运气似乎不错。


   然后又听到乒乒乓乓的脚步声。


   「卡丽娜!你看你看哟!」


   「小玉也要~」


   波奇跟小玉两个拿了大圈圈回来,然后挂在腰上转动起来。


   ──是呼拉圈。


   凯旋游行之前必须待命,为了增加运动量,我请亚里沙做了呼拉圈。


   我还想说她们两个怎么不见了,原来是回房间去拿呼拉圈啊。


   「好厉害!你们两个都太可爱了。」


   卡丽娜小姐拍手叫好,波奇跟小玉两人开心地加快摇呼拉圈的速度。


   「小亚里沙也不能输喔。」


   「动起来。」


   「一样参战,我这么报告道。」


   亚里沙、蜜雅、娜娜也不服输,从房里拿来呼拉圈开始摇。


   先不提前世有经验的亚里沙,蜜雅竟然也摇得颇好,双马尾摆来摆去的,有点担心会不会卡到圈圈就是了。


   娜娜跟我一样没什么节奏感,摇没几下就掉了。感觉有点不甘心。


   「我、我也想试试看喔。」


   「来吧~」


   「简单哟!卡丽娜肯定马上就能学会哟!」


   卡丽娜小姐显得兴致勃勃,小玉跟波奇边摇呼拉圈边点头。


   「提供我的呼拉圈,我这么报告道。」


   娜娜将自己的呼拉圈交给卡丽娜小姐。


   其他小朋友的呼拉圈太小,应该不好摇吧。


   「这要怎么玩?」


   「先靠在腰上~」


   「然后腰扭啊扭的就好了哟!」


   小玉跟波奇先停下呼拉圈,然后慢慢示范该怎么开始摇。


   「是,这样吗?」


   卡丽娜小姐想摇起来,但是很快就掉到地上。


   「不对~」


   「要在这里,用力扭起来哟。」


   小玉跟波奇把圈圈套在腰上,教卡丽娜小姐摇圈圈的诀窍。


   小玉跟波奇两人扭腰的样子真可爱。


   「是,这样对吧!」


   卡丽娜小姐模仿波奇用力扭下去,呼拉圈不算太稳,但总算摇起来了。


   她的身材本来就很好,动作又豪迈,实在好看。


   「很好~」


   「就是这样哟!」


   呼拉圈又落地几次,卡丽娜小姐总算抓到诀窍。


   「成功了!波奇、小玉,我会摇了呢!」


   「不愧是卡丽娜哟!」


   「超赞~」


   真正够赞。


   上半身配合扭腰的节奏弹呀跳的,我大饱眼福──


   「有罪!」


   「吼!要看就看小亚里沙啊!」


   蜜雅跟亚里沙似乎看穿我的心思,挡到我面前来。


   不懂,我明明仰仗无表情技能老师的帮忙,看来就像个欣赏孙儿们嬉戏的和蔼老爷爷啊……


   ◆


   「唔哇──士爵大人请吃饭,朝思暮想的大餐啊!新人妹快看!炸鸡堆得这么高喔!」


   好菜不断上桌,喊得最开心的是卡丽娜小姐的武装女仆,艾莉娜。


   「艾莉娜,我们是卡丽娜大人的随从,别忘了分寸。」


   「遵命!」


   今天是凯旋游行休养会,兼卡丽娜小姐的欢迎会,所以卡丽娜小姐的随从们也受邀上桌。不过其实也不算上餐桌,而是大家在餐厅办派对。


   庆祝用的好菜,也分给私立养护院跟探索家学校。


   小朋友们还有收到附赠的金太郎糖,这是我在迷宫做给大家吃的伴手礼。但是小朋友可能会害怕金太郎的脸,所以上头的图画改成小鸡或兔子。


   「大家趁热吃吧。」


   我开口请大家快吃,波奇口水直流,交互看著我跟桌上的饭菜。


   那眼神感觉就像在喊:「可以吃吗?可以吃吗?」


   「你不吃吗?」


   波奇耳朵竖起来,尾巴猛摇个不停。


   「可以吃哟?」


   「不行。」


   「不准吃。」


   波奇满心期待,但是亚里沙跟莉萨无情拒绝。


   为什么──波奇正要问,突然想起我判她「三天没肉吃」的酷刑。


   「至少今天──」


   「就说不行。」


   ──我还打算放行,结果亚里沙立刻阻止。


   「真是受不了,简直像个宠坏小孩的爸爸。」


   如果这么说,亚里沙就是教养严厉的妈妈了。


   脑中浮现荒唐的光景,微微摇头不再去想。


   波奇就忍著点吃豆腐排吧。


   我这么想,才拿了豆腐排过来,亚里沙又打回票说:「给她吃豆腐排就不算处罚了吧?」


   「惨兮兮哟~」


   波奇垂头丧气,做出反省姿势。


   「波奇,你过来。」


   「……是的哟。」


   既然不给她吃肉,就先把大家很爱抢的本人大腿位置借她撒娇吧。


   但是吃不到肉只能闻香,感觉又很残忍,所以我用风魔法的「气体操作」跟生活魔法的「除臭」让波奇闻不到香味,结果波奇反而更伤心地说:「连肉先生的香味都不见了哟。」


   如果第一餐就这样,到第三天肯定很惨。


   「想睡睡~?」


   「──卡丽娜,想睡觉了哟?」


   卡丽娜小姐历经长途跋涉,又吃了个酒足饭饱,开始打起盹来。


   她手下的护卫女仆们吃饱肚子,也是睡眼惺忪。


   「真没办法──」


   也不好让她们睡在这里,我打算把卡丽娜小姐送回房间睡觉,走到她面前准备公主抱。


   「──唔哇。」


   新人妹看著我,脸红又心跳。


   碧娜也在新人妹旁边奸笑,艾莉娜则是五味杂陈。


   我一时还以为艾莉娜吃醋,不过她是个大胃王,应该是不希望餐会就此结束吧。


   「给我等等~!」


   我正要伸手去抱卡丽娜小姐的背跟腿,亚里沙摆出昭和年代的姿势来阻止我。


   「娜娜,起重。」


   「是的,蜜雅。」


   蜜雅一声令下,娜娜以行云流水的动作把卡丽娜小姐公主抱起来。


   卡丽娜小姐的魔乳跟娜娜胸前对撞出复杂的曲线。


   旁观是颇有眼福,但心里又有些羡慕。


   「主人,卡丽娜大人一行要住在正房的客房?」


   「不对,这样不合规矩,我准备了厢房的客房。」


   「了解,麻烦娜娜了。」


   「是的,亚里沙。」


   娜娜将人搬去厢房。


   新人妹跟著娜娜走,艾莉娜依依不舍地把桌上的炸鸡塞进嘴里,露露给她一个小篮子打包带走。


   「士爵大人,只要娶了卡丽娜大人,就能随心所欲喔。」


   碧娜使出恶魔的呢喃,笑嘻嘻地跟著娜娜走了。


   她平常不是这种个性,看看她刚才的座位底下发现空的蜂蜜酒瓶,看来她是喝醉了。


   「肉先生,为什么你是肉先生?」


   吃完晚餐,波奇在卧室里看著故事书上的肉,自怨自艾。


   刚才那餐没肉吃,打击好像很大。


   另外小玉跟莉萨也主动表示要跟波奇一样不吃肉,但是我不喜欢连坐法,所以不准。


   「波奇,明天早上就──」


   「难道!明天早上就可以吃肉了吗?」


   波奇对我的话过度反应,直接打断我,但是这次真的要她好好反省,所以不能宠。


   「──肉是没有,不过就做波奇喜欢吃的咖哩吧。」


   「惨兮兮哟~」


   波奇空欢喜一场,虚脱倒在坐垫上面。


   连她最爱的咖哩也救不回来啊。


   小玉从旁边偷偷要给波奇一块肉乾,被我用「理力之手」拦截拿走。


   「不行~?」


   「不行。」


   「小玉有这份心意就够了哟。罪人波奇必须受罚哟。」


   波奇的这番话有那么点假惺惺,应该是受到亚里沙的影响,当没听到好了。


   我等同伴们都睡著之后,去造访了「茑之馆」。


   这是精灵贤者托拉札尤亚之前建造的大宅,地底有他的研究设备,或许比不上精灵乡的设备,但是也有各种器材跟魔法装置。


   我来这里是想研究能不能做出「具有智慧的魔法道具」拉卡的劣质复制品,好给波奇跟小玉用。


   烦恼了一个晚上,结论是应该参考精灵们制造魔巨人所使用的智慧回路。


   明天白天想想回路架构,晚上就组装进去吧。


   ◆


   「潘德拉刚卿!太晚了!」


   「佐藤阁下,等你很久了!」


   隔天早上──其实我离开茑之馆的时候天就亮了──吃完早餐,带著卡丽娜小姐一行前往探索家学校的教室,太守三公子盖利兹跟诺罗可王国的米提雅公主,还有其他一批贵族子弟已经等在里面了。


   每个人都准时露面,一个都没迟到,我挺意外的。


   看来大家真的很期待贵族课程啊。


   「这、这位美人是哪位?」


   有个我不记得名字的贵族子弟,看到我身后的卡丽娜小姐就问了。


   卡丽娜小姐左右两边的小玉跟波奇莫名得意。


   肯定是听到有人夸奖卡丽娜小姐而开心。


   「这位是我主公的千金,卡丽娜•穆诺大人。」


   我将卡丽娜小姐介绍给贵族子弟们,也将子弟们介绍给她。


   本来是打算让兽娘们护卫卡丽娜小姐前往迷宫练功,不过又想帮她多交点朋友,就带她来课堂上了。


   这里都是年轻的小朋友,不过有胆大包天的米提雅公主,以及向往当个武师的梅莉安小姐,应该可以跟卡丽娜小姐当朋友。


   「好美。」


   「好强……」


   男孩们被卡丽娜小姐的美貌与魔乳吸到魂都飞了。


   我想青春期男孩有这种态度很合理,但是梅莉安小姐一直不屑地瞪著盖利兹他们,还是小心点好。


   盖利兹应该没有听到我的心声,但注意到梅莉安小姐的眼神,立刻坐直身子。


   「卡丽娜阁下好厉害,第一次见到比母后更大的人哪。」


   米提雅天真无邪地夸奖卡丽娜小姐的魔乳。


   说得太露骨了,卡丽娜小姐害羞地遮著自己胸口。


   嗯,这个动作有反效果。


   我忍不住想输入「●REC」指令。


   「就座!」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讲师卡吉罗先生与绫女小姐走进教室来了。


   「原来士爵大人在此啊。」


   卡吉罗先生一看到我就打招呼。


   「抱歉让你急著开课。」


   「士爵大人开口,哪有什么好犹豫的。我已经做好准备,这就省了招人的功夫啦。」


   「能不能再多收一个学生?」


   我介绍卡丽娜小姐,请讲师答应。


   「当然可以。」


   卡吉罗先生一口答应我的要求,请卡丽娜小姐入座,然后面对学生们。


   「我是这堂课的讲师卡吉罗,这位是助手绫女。课程为期半个月,只要途中没有被淘汰,结业之后想必能获得匹敌骑士的实力。」


   卡吉罗先生自我介绍,并说明课程目标。


   米提雅公主、梅莉安小姐,以及各位贵族子弟,眼睛炯炯有神。


   「但是我在课堂上绝不偏心,讲课时也不对各位客气用敬语。不满意的同学请立刻放弃离席,想获得特别待遇的同学,日后会介绍专用讲师。」


   大多贵族子弟都摆出「求之不得」的表情。


   卡吉罗先生解释到一个段落,我就先离开了。这里交给卡吉罗先生跟绫女小姐应该没问题。


   「佐藤已经要走了吗?」


   卡丽娜小姐看我转身要走,焦急地开口问我。


   「是,等等还有事情要办。」


   等等预定要带洁娜小姐逛迷宫都市呢。


   「怎么会……太过分了。」


   「卡丽娜~?」


   「不可以赖皮哟。」


   「可是……」


   小玉跟波奇安抚不满的卡丽娜小姐。


   「下午就要去租衣铺,就算上完课了也不能去玩喔。」


   「我、我知道啦。」


   我叮咛一句,卡丽娜小姐气得别过头。


   是错觉吗?她的言行好像比之前在公都更幼稚了。


   是因为跟小玉波奇久别重逢,开心得心智年龄都跟她们一样了?


   ◆


   「跟洁娜小姐碰头之前还有点时间啊……」


   我打开选单确认现在时间,嘀咕一声,就变身库罗,前往王都的越后屋商会露个脸。


   大概接续三次「归还转移」之后抵达商会总店,发现里面就像捅了蜂窝一样兵荒马乱。


   「掌柜!第七骑士团询问能不能订购魔剑!」


   「不是说不能再接单了吗!照常用的格式回信婉拒!」


   有个金发贵族女孩坐在最里面的桌边,跟堆积如山的文件奋战,她正是越后屋商会的掌柜艾尔泰莉娜。从通往楼下的走廊跑来一个商人女孩通报消息,她以紧迫的语调回应。


   「掌柜,第十骑士团说──」


   「我就说不能再接单啦!」


   「不是,人家说要加订急救箱。」


   「那就可以,要加订几个?」


   「说要订一百个。」


   「一百?蒂法丽莎,我们有库存吗?」


   「库存有三十一个。我们还有绷带跟消毒水,但是消毒水用的瓶子跟退烧药锭的库存不够了。如果要接单,请指派内勤人员把退烧药锭磨成药粉,包成药包。」


   掌柜发问,大堆文件另一边的银发晃动著。


   看来蒂法丽莎就坐在对面。


   「了解!莉兹去安排内勤人员,五个就够了。洛莉去药师公会收购退烧药锭,但是药师公会的瓶子卖很贵,要去找批发商──库罗大人!」


   「「「库罗大人!欢迎回来!」」」


   刚刚大家还杀气腾腾,一看到我立刻笑著打招呼。


   翻脸真是比翻书还快,而且可不是职业笑容,是真心微笑。


   「看来挺顺利的,别在乎我,回去工作。」


   我这么说,等掌柜下完命令之后才打听这里的状况。


   「建造飞空艇的用地已经买好了,预计这个月中就会过户。另外有经营不善的倒闭工厂,问我们有没有意愿收购,这是调查文件跟合约。」


   我大致看看调查文件,包括工厂之前所有人等资讯。


   查得很详细,总之卖家看来没有问题,我再看看合约有没有缺漏,就批准这笔交易。


   这么看来,往后可以交给掌柜处理,不需要我来检查了。


   「好多人来问魔剑跟魔枪的价,我们照库罗大人吩咐,每个月只产五支,订单只预订两个月。至于库罗大人担心的飞空艇,还没有人询价。」


   「这样啊。」我简短回应掌柜的报告。


   「迷宫都市分店所制造的『植物油』跟简易点火魔具,销售量都慢慢增加。使用魔物材料的人身装备,在平民客层之间卖得很好,往后需求应该会很稳定。之前库罗大人提议的『急救箱』库存已经卖完,必须追加生产了。」


   掌柜报告起来非常兴奋,几乎有种猛摇尾巴的感觉。


   之前讨伐「楼层之主」之后必须在迷宫里闭关一阵子,这段期间我就跑去越后屋商会赛利维拉分店,用库罗的模样开始栽培工匠。


   不知是因为我具备教育技能,还是学徒很有天分,总之有不少人取得生产类的技能。


   不过大家的技能等级都不高,目前只能生产很简单的魔法道具(像简易点火魔具)、木箱、小五金等初级的东西。


   做得多,功夫就更好,无论游戏或现实都是一样,希望大家能努力提升技能等级。


   这就先不提──


   「你们有没有好好休息跟放假?」


   越后屋商会从掌柜到主管,每个人都有黑眼圈,AR显示大家的精力量表都要归零了。


   「库罗大人别担心!我们只要喝大人送的营养补给药,就不必休息了!」


   哪有,这不行啦。


   二十四小时奋斗,过劳死会开开心心地找上门喔。


   「不准,一群蠢货。」


   「库罗大人?」


   掌柜露出爆肝赶工常见的熬夜嗨笑,我敲了她的脑袋。


   我尽量保持库罗的口气,并好心地教训她们。


   「不管有多忙,都要确保休息时间。一时的利润,哪里比得上你们过得健康快乐?紧要关头是可以加班或留宿,但小心别沦为常态了。」


   「「「是的,库罗大人!」」」


   你们可不像现在的我,有个好几天不睡也没问题的铁打身体啊。


   我想还是要照先前的规划,把越后屋商会的主管们带去迷宫,升到等级三十左右才好。


   精灵师父们说不推荐力量式升级,我想是因为战斗技巧跟技能跟不上。


   如果只是为了提升精力跟基本体力,应该没问题吧?


   等我找到方便的力量式升级点,就来找掌柜她们商量。


   「库罗大人?」


   「啊,没事。」


   哎呀,竟然当著掌柜的面沉思了。


   「我替迷宫都市的贵族办点小事,收了些礼物,休息的时候拿去吃。」


   「闻起来好甜啊,是点心吗?」


   「听说叫做舒芙蕾蛋糕,跟蓝红茶很搭。」


   这是我的手工蛋糕,作者显示为佐藤。


   越后屋的主管们靠过来看甜食,我用地图标志一览确认洁娜小姐的状态,发现从「睡眠」改为「无」,差不多该撤退了。


   「魔法药之类的补货就放在地下仓库,如果有缺什么──」


   「库罗大人,请参考这份清单。」


   蒂法丽莎机伶地给我一份缺货清单。


   「蒂法丽莎,做得不错,往后好好辅佐掌柜啊。」


   「是,库罗大人。」


   银发的蒂法丽莎点头答应,显得有些自豪。


   平时沉著的她会这么高昂,代表是信任我,真开心。


   掌柜则是凝视著我,好像要跟蒂法丽莎对抗。


   对了──


   「掌柜,王都社交圈有没有哪个大小姐,穿的礼服十分出色的?」


   我问问,想给卡丽娜小姐的礼服做个参考。


   「出色?是跟随风潮的出色?还是开创风潮的出色?」


   「前者。」


   卡丽娜小姐似乎相当喜欢保守的礼服,应该不会喜欢走在流行尖端的特殊礼服。


   掌柜给了我几个大小姐的名字,我立刻用地图搜寻。


   有几个名字的大小姐正在开茶会,我用空间魔法「眺望」观察,再用「录影」魔法拍下所有人颈部以下的服装照。


   没拍脸是尊重隐私,只是好像没什么意义。


   「掌柜,护卫用的魔巨人还够用吗?」


   「是,大人配备了真钢魔巨人和许多石魔巨人,就没有宵小强盗来偷抢魔剑,魔剑运送也安全无虞了。」


   普通大小的石魔巨人,顶多只有等级三十,所以我用「地随从制作」魔法做了大概四个真钢魔巨人,追加配备。


   特地使用真钢材料,是因为制造出来的等级比较高。


   两种魔具人都配备了对魔族用的圣碑回路,成为「受圣别的魔巨人」。


   「石狼最受欢迎!」


   矮小的贵族女孩骑著石狼这么说。


   「鲁娜,别在室内骑石狼了。」


   「咦──可是骑著它比较轻松──」


   在室内都要骑,可见有多喜欢石狼。


   「鲁娜!」


   「好啦──」


   掌柜一骂,矮小贵族女孩才从石狼身上下来。


   掌柜清清喉咙,又面对我说。


   「真要说的话,石马比较受欢迎,好多贵族问过能不能出售呢。」


   「咦──石狼比较可爱啦──」


   魔巨人的核心是魔核,大量使用精灵技术,结构上需要补充魔力,不适合出售,所以不准。


   「我不打算卖魔巨人,就算王国来询价一样拒绝。」


   「遵命,库罗大人。」


   下次要不要做个内装圣树石炉的奥利哈钢魔巨人,可以长时间运转呢?我想著想著,点头回应掌柜,将货品卸在地下仓库里就回到迷宫都市。


   ◆


   「是不是还有时间呢?」


   为求谨慎,看看地图,洁娜小姐好像还在宿舍里。


   我来得太早,有点闲,决定慢慢散步到西公会去。


   探索家学校的操场上,贵族子弟两两一组,正在活动身体。


   「──哎呀?」


   突然发现卡丽娜小姐独自坐在操场角落发呆。


   不对,只是树篱挡住视线,小玉跟波奇也在她身边。


   「谁都会失败的哟?不可以这么消沉哟。」


   「卡丽娜,奋斗~?」


   「可是……」


   看来她搞砸不少东西,小玉跟波奇正在安慰她。


   我有点在意,就先去探索家学校询问卡吉罗先生。


   「其实,倒也没有搞砸什么……」


   卡吉罗先生难以启齿,原来课堂上为了瞭解大家的实力,进行实际操练,结果卡丽娜小姐用木剑打烂了一部分的校舍。


   之前在练空招的时候,也用木剑敲打对手的木盾,差点就打到人。


   「我、我只是手滑了一下啦……」


   『抱歉,佐藤阁下,我应该强制解除卡丽娜阁下的身体强化才是。』


   卡丽娜小姐想狡辩,「具有智慧的魔法道具」拉卡替她道歉。


   「校舍可以修理,但若是失手打中人,贵族子弟们会身受重伤,所以就请卡丽娜阁下在旁观摩了。」


   「小事情,这我就懂了。」


   卡吉罗先生也不希望第一天开课就有伤兵吧。


   「等他们的敏捷能应付比较突然的状况,耐性能承受一定的打击,就不成问题吧……」


   格斗派的下级魔族可以空手打死穿著金属盔甲的骑士,但接受拉卡强化的卡丽娜小姐,应该能跟这种魔族互殴。


   卡丽娜小姐一时失手,对等级个位数的小朋友来说太危险了。


   卡丽娜小姐本身大概等级九,但是平常都靠拉卡帮忙,体能类的能力值都不高,肌肉力量又特别低,如果没有拉卡的超强化,要挥舞训练用的剑可能都成问题。


   「才一天就被退学了。」


   「打起精神~?」


   「不可以愁眉苦脸哟。」


   卡丽娜小姐脚步沉重,小玉跟波奇还在安慰她。


   两人带著想要探索家证的卡丽娜小姐,前往探索家公会。


   卡丽娜小姐带著护身用的模造剑(带剑鞘),跟小玉和波奇的短剑是同款。


   「莉萨~?」


   「莉萨在空地上决斗哟!」


   爱心供餐广场突然人山人海,只见莉萨在人群之中跟外国武师决斗。昨天迷宫方面军驻扎地前面的临时竞技场,好像已经拆除了。


   「对手似乎很强喔。」


   卡丽娜小姐说得没错,对手相当强,但是莉萨的等级比较高,而且经常跟精灵师父、小玉、波奇等人交手,过招经验丰富,较量起来比较有优势。


   只见对方左右乱跳,莉萨只是以最小的动作来架开对方的攻击。


   「加油~」


   「就是那里哟!」


   莉萨往我们这里瞥了一眼。


   应该是小玉跟波奇的加油声被她听见了。


   「危机!」


   「危险哟!」


   较量的对手抓准莉萨的破绽,一招打向莉萨的脸,但莉萨头也不回,转身闪过这招,还利用旋转的劲道甩出尾巴,扫倒了对手的脚。


   对手还没能站起身,莉萨就用魔枪多玛指著对方的鼻头,点到为止。


   「大爷我输啦!」


   「──赢家,黑枪莉萨!」


   对手认输,男裁判大喊莉萨的名字。


   看来还有开赌盘,押错的赌票满天飞。


   「莉萨,辛苦啦。」


   「喂,小子!别插队!」


   我上前慰劳莉萨,一个大块头的猿人族汉子对我大吼。


   「下一个跟黑枪莉萨交手的人,是我金刚无双基蒙大爷!」


   「对啊!排队来!」


   「预赛没看过你这小子!等你打赢预赛再来!」


   继猿人族汉子之后,又有个虎人族跟疤面男来找麻烦,更后面还有六七个男男女女。看来他们都是要找莉萨决斗的挑战者。


   看来这些还是通过预赛的人呢。


   「不准对主人无礼。」


   莉萨闯进我跟挑战者们之间。


   「主人?」


   「难道这个就是潘德拉刚?」


   「就是莉萨阁下经常炫耀的那个潘德拉刚?」


   原来莉萨有在炫耀啊。


   我看了莉萨一眼,她脸有点红。


   「还有点时间,让我来打几招如何?」


   老是让莉萨应付这些人也不好意思。


   「哪里敢,不能劳烦主人动手啊……」


   莉萨这么说,但是好像有什么真心话不敢讲。


   「没关系,你说说看。」


   「方便的话,请跟我打一场。」


   「可以呀,不过今天在城镇里,点到为止好吗?」


   平常交手有黄金铠的防御力,稍微打到是没有关系的。


   「喂,他说今天点到为止?有没有?」


   「所以平常训练都没有手下留情喔……」


   「难怪短时间就变得这么强啊。」


   观众们脸色铁青。


   大家好像误会了什么。


   「黑枪莉萨对决高深莫测的潘德拉刚少爷!要下注的过来!」


   我还想说这个庄家怎么挺眼熟的,原来是老街角头,泥蝎史考毕啊。


   莉萨说史考毕答应赚来的六成要归她。


   「一分高下!」


   不知道谁在旁边学格斗游戏吆喝,我跟莉萨的对决就此开始。


   战况跟刚才不同,莉萨发动了身体强化、反射神经高速化等战斗支援系技能。


   莉萨扑来。


   是认真的瞬动。


   瞬间使出十六招快如疾风的突刺,掠过我的脸和身体。


   对准丹田这一枪我闪不开,就转个身用手拨开魔枪枪杆。


   如果我现在用妖精剑补招,应该就分出输赢,但我只是默默看著莉萨往后跳。


   「莉萨,变强了喔。」


   我不禁开口夸奖。


   莉萨没有回应,慢慢调整气息。


   「动作跟刚才打我们的时候不一样喔?」


   「所以她对我们放水啊……」


   「不对,那不是重点,你们有看清楚少爷的动作吗?」


   「没有,连一半都没看懂。」


   「少爷几乎都没动,就闪掉黑枪莉萨那么多招喔。」


   观众一阵哗然。


   我既没有使用魔刃,也没发动身体强化技能,没用必杀技,有那么夸张吗?


   ──突然听到忽的一声。


   莉萨的魔枪发出红光。


   红光缓缓流布到莉萨身上。


   应该是浑身运行魔力了吧。


   「黑枪莉萨要出招啦!」


   一个观众大喊。


   说时迟那时快,莉萨像炮弹般冲了出来。


   就像一支拖著红光的长枪,电光石火。


   这一枪感觉就是要置我于死。


   而且枪速还愈来愈快。


   比我想的还快。


   我挥出妖精剑,莉萨的魔枪钻过我的剑刃。


   广场上一声巨响,利刃停在喉头。


   「你真的变强啦。」


   「……是,主人。」


   广场上鸦雀无声,我和莉萨的低语慢慢淡出。


   ◆


   「赢家,潘德拉刚!」


   裁判大喊一声。


   「咦咦?到底发生什么事啦?」


   「不懂,少爷上段挥了一剑,黑枪莉萨从下方钻进去一枪,但是才一眨眼,这枪被闪掉,少爷的剑尖已经抵在黑枪莉萨喉头了。」


   看来莉萨的挑战者们没能看清楚细节。


   「小玉跟波奇看得懂吗?」


   「当然喔~?」


   「主人的剑柄咻毕一下撞开莉萨的枪,然后嘟叭一下出剑喔。」


   「咻叭嘟毕~」


   卡丽娜小姐发问,小玉跟波奇用慢动作重演一次。


   一旁的观众看了两人表演,才搞清楚刚才的交手过程。


   「好强啊,竟然用剑柄弹开那么快的一枪。」


   「不对,那不是重点,少爷挡开之前不是才挥出上段一剑吗?」


   「挥剑到一半还能做出那种杂耍动作,太强啦。」


   杂耍,讲得真过分啊。


   「黑枪莉萨常说『主人远远比我强』果然名不虚传啊。」


   「喂,你刚刚是模仿莉萨大人的口气吗?烂透了!还当著莉萨亲卫队的面,好大胆啊!」


   观众又一阵哗然。


   是说莉萨竟然有亲卫队?简直跟轻小说一样。


   「多亏主人,让我重新体认自己的不足,幸好还有很多人可以练招,我会继续精进。」


   「适可而止喔。」我看莉萨威风凛凛,说了这句就带其他人离开广场。


   「啊啊,这个浓密香味就像天堂一样哟。」


   「浓密密~」


   我想应该是跟浓郁搞错了,总之摊贩冒出热腾腾的烤肉味,波奇跟小玉闭上眼猛闻,一脸幸福样。


   这对正在受罚没肉吃的波奇来说太残忍,所以我们迅速穿过摊贩街。


   「──所以我要你组成救难队啊!」


   「话不能这么说,救助没有黄金证的冒险家,是要收费的。」


   「等人救回来,要多少我都付!」


   走进探索家公会,发现柜台那边吵吵闹闹的。


   好吧,柜台本来就是容易有纠纷的地方。


   「啊~乌沙沙跟拉比比~?」


   「高加尔他们也在哟!」


   小玉跟波奇发现柜台前面有熟人,就跑上前去。


   那些是探索家学校第一届的公费生。


   我上前跟学生后面的老师打招呼。


   「捷娜小姐,今天不是毕业的实习吗?」


   「士爵大人,我们就是在实习,结果捡到一个半死不活的年轻贵族──」


   看来就是刚才大吵大闹的贵族男孩。


   「伊鲁娜老师,听说救出贵族可以赚钱,结果根本没得赚啊。」


   「我不是说『通常』而已吗?」


   学生们向伊鲁娜抱怨。


   伊鲁娜说无法继承爵位的贵族子弟,经常跑到迷宫都市来,但是没有服过兵役还硬是要去探索,很容易全军覆没或死伤惨重。


   伊鲁娜最后还补充一句:「但是不只有新手贵族会全军覆没喔。」


   通常救出了贵族,贵族会答应支付报酬,但如果这贵族穷困潦倒,来迷宫都市想咸鱼翻生,反而会被倒债。


   真的是衣食足而知荣辱啊。


   「我之后一定会付钱!」


   贵族男孩不断跳针大喊。


   说来这个人我好像有点面熟,试著回想一下,原来是游行那天跟盖利兹他们吵架的男孩,名叫柏曼。


   柏曼身上的盔甲破破烂烂,可以看见里面的衣服血迹斑斑,不过应该有急救过。


   「那他的护卫们呢?」


   「只找到他一个人。」


   好几个等级超过二十五的护卫都打不赢的对手啊……


   我打开地图,看看毕业实习的预定路线。


   看起来没有特别强的魔物出没。


   「是很巨大的怪物啊!怪物的手臂像刀剑又像斧头,拉里斯的大盾跟杜肯的钢甲,就像纸一样被劈烂啦!探索家公会怎么能放任这种魔物作乱!」


   男孩挥舞著血淋淋的手臂大喊。


   「我们也是第一次听说,怎么会是放任呢?而且这类魔物的目击资讯,公会也只会口头告知探索家们,不会亲自处理。」


   「那至少派救难队吧。」


   「方才也说过,救难队必须先付费才能委托。而且搜索范围与搜索天数会影响费用,请留意。」


   柜台小姐用死板的口气对男孩这么说。


   我觉得是有点可怜,不过救难队也要赌命,组队需要很大一笔钱,为了避免赖帐,先缴钱也是合情合理。


   既然这个男孩没有先缴钱,代表他在迷宫都市里无亲无故了。


   「唔唔唔……」


   男孩依旧不肯放弃自己的同伴,让我印象不错,就根据刚才听到的人名,用地图搜寻他的同伴。


   拉里斯跟杜肯两人已经死亡了。


   用空间魔法「眺望」确认拉里斯跟杜肯两人的位置,发现那里还躺了很多具尸体。


   如果我记得没错,尸体数量就跟他先前率领的同伴人数一样。


   男孩说得对,尸体大多遭到大剑或斧头之类的刀剑砍死。


   我一时以为是遭到迷贼或其他探索家杀害,但是从伤痕位置看来,出招者的身高明显比一般人还高,应该是身上有利刃部位的魔物所杀害。


   光从地图看,这一带没有等级超过二十的魔物,杀害他同伴的魔物肯定躲到涌穴里了。


   「可以打扰一下吗?」


   「你干什么!」


   「我认识救你命的人。」男孩口气很差,我这么回答他,然后找柜台小姐谈。


   「我来付委托费,搜索范围就是从伊鲁娜她们救人的地方,到迷宫村之间。搜索期间四天,可能会找到伤者,多安排几个担架或挑夫。」


   希望能趁尸体被迷宫魔物吃掉之前收回来。


   我还避免被男孩听到地小声吩咐柜台小姐,就算只有尸体也一样付报酬。


   「多、多谢──」


   「我是潘德拉刚。」


   我想起自己还没报上名号,就简单说了。


   「──潘德拉刚卿,这恩我日后必定会报。」


   贵族男孩哭著道谢,然后离开。我继续前往窗口,要替卡丽娜小姐注册探索家。


   「这样我也是探索家了吗?」


   卡丽娜小姐感动地把木证塞在胸前。


   我忍不住往她胸口看,但努力把双眼拉回来。


   「当然喔~?」


   「要像样还早得很哟!」


   「好,我一定会当个像样的探索家!」


   看著小朋友跟卡丽娜小姐温馨的对话,突然发现眼角的雷达显示洁娜小姐的光点。


   从光点移动速度来看,应该是用魔法加速快跑。


   我以为迟到了,看看选单里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呢。


   可能发生什么事了,我向卡丽娜小姐打声招呼,就往洁娜小姐赶路的方向走去。


   「洁娜小姐!」


   才走出正门,就发现洁娜小姐在公会前面东张西望,我就大声喊她。


   今天只是在城市里吃吃逛逛,她却跟昨天一样穿军服。


   「佐藤先生!」


   洁娜小姐冲了过来。


   感觉非常的惊慌。


   「佐藤先生,糟糕了!」


   洁娜小姐扑到我怀里来,抓著我的胸口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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