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erlude 2

   遗留——欧洲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患难与共的朋友,一辈子不会分离。


   但他突然要去遥远的国度,对我而言这宛如晴天霹雳。


   震惊来得太快,导致悲伤尚未到来。


   大概得等他真的离开了,我才会开始伤心吧。


   他说,要回他出生的故乡。


   我著手编织与他告别时要送他的帽子。


   因为他总是戴著帽子。


   他离开前,在山丘上立了一面旗子。


   那是一处能将我们的城镇一览无遗、吹著习习凉风的地方。


   舒服的风一次又一次拂过,或许,这儿根本不会下雨


   「为什么立旗子?」


   那是多到只要生活在镇上就会看腻的我国国旗。


   即将远离这个国家的他,为什么想在这里留下它?


   他立好旗子,确认不会倒下后说道:


   「因为可能会消失。我觉得这僻的地方比较好。」


   他的答案模棱两可……似乎回答了我,又像没有。


   至少此时的我,还看不透他真正的用意。


   或许这也和我强忍著即将与他分别的泪水有关。


   「啊,可是说不定会有人来偷。」


   他补充,听起来像藉口。我嗅出话里的意思回答:


   「那就由我来看管,我不会议任何人偷走它。」


   ——直到某天,你回到这面旗子下。


   最后这半句话,我没说出口。


   此刻,他预言消失的,是国旗,还是国家?


   强风吹拂。


   我们的城镇,还在那随风飘扬的旗帜所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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