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集 初始終結

第四部 墮落龍魔篇 第三十二集 初始終結 第一章 萌動


  帝國310年,冬。


  終結谷地一戰,已過去快五個月了。在那場糟糕至極的決鬥中,兩位先輩“聯手”使出“天缺”,將我和如月同時打敗。初代滄海龍哈巴羅爾所擔憂的“悲哀的結局”沒有發生,但活下來的兩位龍戰士,皆茫然地不知該如何面對新一天升起的太陽。


  那一敗後不久,如月就失蹤了,很不負責任地丟下動盪的帝國,消失得無影無蹤。希美亞公爵趁機發動宣傳,說終結之地的戰鬥如月已經敗北——如果那一戰真的硬要判定誰勝誰負的話,戰後暈迷不醒,失去戰鬥力的如月,看上去確實比精神崩潰的我更象失敗者。


  借著這股“東風”,原本僅止于東南七省的革命烽火,再次在帝國內蔓延開來。北方萊托、克納兩省,西南茜羅、雲夢、特洛格三省,也先後爆發了“平民革命”——說實話,這些所謂的革命,更像是大規模的暴亂和全民運動的打、砸、搶。


  隨著如月敗北的消息傳開,加上神龍廣場的屠殺事件的“真相”越來越廣為人知,平民對帝國、對皇室、乃至對龍戰士的幻想、信任皆化做肥皂泡般破滅。從前飽受貴族剝削的底層貧民,借著“革命”的東風,將多年來積蓄下來的對帝國上層建築的怨恨完全發洩出來。


  暴動,暴動,到處都是“覺醒”了的平民的暴動——帝國東南七省發生的相對較文明的“革命”相比,發生在其他省份的“革命”,大部分都只能用暴動這個詞來形容。


  而原本站在如月這邊的勢力,內部也發生了爭執。支援如月的勢力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是以阿蘭德、羅蘭德、繆斯、迪卡尼奧的正規軍,另一部分是她的親戚們,他們的手中也掌握著數量驚人的私人軍隊。


  雖然她的那些親戚貴族們並不喜歡如月,但在此革命烈火燎原之時,他們心裏還算明白,如果沒有如月的存在,他們什麼都無法保住,只能選擇支持她,打著她的旗號和“革命聯盟”對抗。


  軍方勢力和貴族勢力從前就互相看不順眼,甚至互相敵視——這種局面是奧拉皇帝有意安排造成的。在他策劃好的“殺豬”計畫中,是要借助軍方勢力一舉將帝國沉屙數百年的頑疾——腐朽而龐大的門閥貴族們一舉鏟去。本來他的方案是很完美:鏟去這些蛀蟲後,沒收他們的家產填補國庫,再將他們的田產分給怨聲載道的平民,舒緩國內矛盾,少了一堆拿俸祿不做事的廢物貴族,國家的負擔也輕了,可謂一石數鳥。


  奧拉皇帝的計畫不可謂不完美,如果能夠順利地執行,整個帝國面貌將煥然一新,然而發生在我身上的“意外”破壞了一切,“殺豬分肉”的行動還未開始,平民已先起來要求“當家作主”。


  打著革命名義的暴亂象瘟疫一般在帝國內四處蔓延。從前在自己的領地裏欺男霸女,無法無天的皇室貴族們,如今也嘗到了家產被搶、妻女遭“騎”,性命讓人奪去的滋味。曾經騎在平民頭上作威作福的他們,如今皆成了惶恐不安的喪家之犬。他們拋棄了美麗的莊園和豪華的別墅,背著裝滿金銀細軟的背囊,拖帶著家小,拼命往大城市裏逃竄——那裏有軍隊戒嚴保護,情況相對穩定。


  帝國的軍隊也試圖維持秩序,但暴亂的火種到處都是,他們象救火隊員般匆匆忙忙地從一座城市跑到另一座城市,這裏的烈火剛剛撲滅,別的城鎮又燃起新的大火,根本就忙不來。


  對於這場幾乎是全國性的暴亂,軍隊不得對平民動刀劍的軍規早就被忘到腦後去了。但阿蘭德、繆斯、迪卡尼奧等軍方人物還是主張使用較溫和的手段:軍隊應當盡力地克制,儘量地少殺人,不殺人。而以格萊姆親王為首的門閥貴族們,則要求對暴民使用血腥的手段進行鎮壓,以達到殺一儆百的效果。沒有了如月這根不可少的主心骨調和兩邊的矛盾,貴族和軍方各執一調,互不買帳,最後各行其事。


  有的省份或城市,“革命”成功,平民驅逐了當地官員,殺光了曾經欺壓他們貴族,加入到希美亞公爵領導的“革命聯盟”中。而有的省份或城市,“革命”失敗,軍方在儘量“少殺人”的前提下,依舊處死了不少暴民,而貴族們的私人軍團,更是將不計其數的暴民絞死吊掛在樹杈上以儆效尤。


  動亂、混亂、暴亂,帝國310年的九月到十二月整整四個月都是在一個“亂”字中度過的。


  經過混亂和血腥的四個月的“洗牌”、整合後,帝國內超過五分之二的城市公開宣佈加入希美亞公爵領導的“革命聯盟”,他們控制的城市和省份主要在帝國的南部和與北方諸省。而打著支持如月旗號的貴族勢力範圍則在東部和西部,他們被平民稱為“保皇黨”。


  而以風都城(如今已不存在了)為中心的二十多座大小不一的衛星城市,在這場混亂中卻成了暴風眼,僅有少數暴亂發生。究其原因,一半是因這裏是皇帝腳下,從前如月看得緊,貴族和官員們不敢過份地壓榨,平民和貴族們的矛盾相對緩和。另一個原因卻是喬西努力的結果,作為中間派的他在兩方勢間來回奔走,極力化解矛盾,加上本人在帝國的名聲極好,才暫時維持住了這裏安寧。當然了,為了維持這兒的治安,喬西以皇家騎士團為基礎,也組建了一支暫時受他支配的軍隊。


  當然,這裏能如此安寧,另一個原因卻是因為我的存在。那場毀滅了風都的戰鬥把帝國內所有的人都嚇壞了。誰都不想在這個時候去撩撥我脆弱的神經,誰都害怕我身上那一招內毀滅一座城市的力量。


  時間進入到310年第十三個月,在喬西的極力斡旋下,“革命聯盟”和“保皇黨”終於肯坐下來,在風都東部四十公里處一座名為法蘭克的城市,展開了漫長的談判。談判一直持續到年底,雙方天天在枝節問題上扯皮個不停,始終沒有達成任何協定。


  新年即將到來,但混亂似乎還將長久地持續下去。


  世界一片混亂,但我的生活依舊如從前那般死氣沉沉。和之前相比,唯一的變化就是我身上的“腐屍味”更重了。


  310年的最後一天,我來到神龍廣場的舊址,緬懷一年前在這裏為我死去的女人。那兒如今只是一片廢墟,處於六重咒殺的攻擊中心,一切代表過去的舊物全被化為粉末,什麼都沒有留下。整整一年,這片土地始終長不出一根青草。昨晚剛下了一夜的雪,潔白的新雪將醜陋的大地暫時掩蓋起來。


  “希拉,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在這兒站了整整一夜,心裏充滿了悔恨,天空飄下的雪將我化成一個雪人,然而我還是一動不動立著。


  身後傳來腳步聲,我知道肯定又是小公主,從前我每次到這裏一站就是一整天甚至是幾天,每次都是小公主將我拉回家去。


  腳步聲越來越近,聲音有點雜亂,來的人有兩位,腳步聲也不像是女性。終結谷地之戰後,我的力量一落千丈,如今已跌落到只有二變的程度。靈感、直覺等其他方面的能力也是直線下降,已經無法通過心眼或靈覺判斷出來人。


  來人走到我身旁,兩人身上皆披著厚厚的皮衣,頭上裹著防雪的風帽,臉也都用圍巾包著。其中一位直接走到我面前,摘下了遮臉的圍巾。


  我隨即認出了那張面孔。


  “布萊克•傑克?你來這裏幹嘛,活膩了嗎,不怕我殺了你?”


  面對著我眼裏透出的一縷殺氣,對方絲毫不為所動,他冷冷地回過頭對著身後跟班一點頭,那人會意地摘下防風帽和圍巾,將自已的面貌暴露在我面前。


  即使是我這樣神經已經完全麻木的人,也被面前那張恐怖的面孔驚得眼皮一抖。這是一張被火焰嚴重燒傷、毀壞的臉,上面佈滿了坑坑窪窪,或紅或黑或流著膿的瘡疤。臉的主人的頭髮全掉光了,嘴唇裂成了三瓣,牙齒只有幾顆,左眼是個空洞,而右眼則象貓頭鷹般睜得大大的。


  在第一眼的“驚奇”過後,我很快恢復了對一切麻木的心態,平靜地看著面前的這個“怪人”。面前的怪人相貌雖然恐怖,但僅有的右眼裏露出的神情,竟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那是和我一樣失去了一切的人獨有的厭世和絕望的目光!


  我知道布萊克•傑克這位“畫家”將此人帶到我的面前一定另有深意。


  布萊克•傑克對著那個醜陋的“怪人”道:“告訴他吧,把你的故事告訴秀耐達大人,這世上只有他才能為你報仇了!”


  一滴眼淚從那只僅餘的眼中落下,“怪人”說話了,他漏風的嘴唇蠕動著,吐出刺耳難聽的聲音。


  “我的名字叫約翰•蒙雅特,我是帝國財政廳裏的一個小職員,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我的業餘愛好,就是臨摹一些名畫家的簽名筆跡,簽在一些朋友臨摹來的假畫上拿去出售!不過我和我的朋友一直都是奉公守法的公民,我們賣的畫背面都寫有贗品兩個字,專門賣給那些喜好名畫買不起又貪慕虛榮的落魄貴族的!”


  聽著他的話,我慢慢預感到,這個被布萊克•傑克請來,名叫約翰•蒙雅特的傢伙,正要向我抖露一個巨大的陰謀。


  “兩年前,我的父親突然得了重病,而妻子偏偏又懷有身孕!光靠我在財政部的那點微薄收入以及幫朋友忙掙的外快,根本不夠替父親看病和維持家庭生活。”


  “迫於無奈我做了一件蠢事!我偽造了財政部的印章和上級的簽名,騙領了一筆錢!誰知道三個月後事情敗露了,上級開始調查此事,而我則是重點的懷疑對象!這時有人找到我,說只要我幫他做一件事,就可以幫我掩蓋此事並再給我一大筆錢!”


  作為聽眾的我,這時心已跳得非常快。


  “為了我那快要生產的妻子和病重的父親,我照他說的做了……但事後……”


  說到,約翰•蒙雅特脫下手套,解開身上的衣服,露出同樣慘不忍睹的胸口和因受灼傷而雞爪般變形的雙手。


  “就象你一樣,一場人為的縱火,我失去了一切——我的父親,我的妻子,還有她肚子裏那個即將出生的孩子!”


  由對方的話裏意識到了什麼,我的腦海裏猛地嘭的一聲巨響,有點惶恐地問道:“那個人是誰?奧拉皇帝嗎?”


  我懷疑的人並不是奧拉皇帝,但我心裏非常地希望是他。


  “不!不是他!”


  一旁的布萊克•傑克,無情地打碎了我的自欺欺人,他從隨身的文件包裏取出了那份奧拉皇帝出示過的罪證:我與希美亞公爵商議謀反的來往書信及宣誓書。


  將這些東西交到我手中後,布萊克道:“這些東西不是陛下偽造的!是希美亞公爵,他讓約翰•蒙雅特仿照你的筆跡搞了這些,然後通過別的管道故意落到我們的手中!陛下雖然早就想對付你,但我知道他心裏還有點猶豫,但這些東西卻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答案揭曉,我的腦子裏轟的一聲一片空白,什麼也無法思考了……


  我不敢也不想再思考下去,可是布萊克•傑克卻一旁殘酷地替我推理著:“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那只狡猾的老狐狸和哥裏德爾一起勾結陷害大人您的!當時他已察覺出陛下將要動手對付他,於是置之死地而後生,故意自汙,好將您逼上絕路以誘使希拉小姐使用那招最終回復咒文!只有那樣,他才有機會翻本!”


  當事實被確認並怎麼也無法逃避時,我整個人都懵住了。若不是當年我自做聰明上了希美亞公爵這條賊船,若不是我他相互間大拋媚眼,若不是我抑制不住衝動和麗安娜皇后發生關係,被對方抓住把柄,這些悲劇或許可以避免。


  “希拉和我們的孩子,原來是因為我的愚蠢和錯誤害死的!”


  當真相擺在我面前,再也無法逃避時,我的精神頓陷入極度的瘋狂和自責中,在哀嚎著吐出一大口血後,懷著極度自責和無限的仇恨,我吼叫沖了出去,準備殺到法蘭克城,將希美亞公爵拖出來用最殘忍的手法殺死。


  並不是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可以幫助我提升力量的。無限的仇恨令我的力量迅速攀升到恐怖的巔峰,但極度自責和內疚,卻又將我八變的力量打入穀底。我的力量在波峰和波谷間以驚人的落差來往波動,力量劇烈的一伸一縮間,都給我的肉體造成嚴重的傷害。


  飛到半路上,我的身體已支撐不住這種強烈的力量波動,背後的六翼首先炸裂,力量瞬間由巔峰跌至崩潰為零的穀底,喪失變身形態,我慘叫一聲從空中重重跌下來,狠狠地砸在地上。


  完全是以常人的力量從高空中跌下,我的這一摔,身體幾乎摔成肉餅,全身骨頭內臟皆摔碎。但守護我的最終咒複文在關鍵時刻再次忠實履行著它的職責,在第一時間將我的身體修復完畢。


  有最終回復咒文的守護,我身體很快就恢復如常,但體內的力量怎麼也無法聚積起來,真相令我的意志崩潰,力量也隨之消散。


  “希拉,還有我們的孩子,是我害了你們啊!”


  我跪在地上,把頭埋進身體砸出來坑裏,哭叫著,怎麼也不想抬起頭面對這個世界!我的罪過,我的過錯,就算是將自己徹底地毀去,都無法贖償萬一。


  我的心沉沒於無盡的黑暗中,永遠也無法掙脫出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梅麗婭輕聲的呼喚。


  “弟弟,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從前,我的這位便宜姐姐稱呼我時,總是要把弟弟和笨蛋、色鬼、色狼、淫龍這些辭彙聯繫在一起,但那天之後,她對我的稱呼就變成了簡單的兩個字“弟弟”。


  “好冷啊,姐姐,抱緊我!不要鬆開,不要離開我!”


  象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一節木頭,我整個撲進梅麗婭的懷裏,哭得象孩子一般。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手指輕輕地撫過我的臉,梅麗婭的聲音,聽起來就象母親一般地溫柔。


  這是一間被廢棄的小屋。


  從廢舊傢俱上拆下來的木頭胡亂地堆放在一起,一團跳躍的火焰燃燒著。旁邊的床上,我和梅麗婭全身赤裸地摟抱在一起。


  我們倆在此已經躺了很長一會兒了,不過那越軌之事卻沒有發生。我只是將身體蜷縮成一團,臉貼著她高聳的胸脯,雙手死死地纏在梅麗婭的腰,努力地讓雙方貼得更緊密些。


  我們間完全沒有一絲的肉欲,我心裏只是非常渴求從她身上獲得一種被稱為母愛的溫暖。


  “好受些了嗎?現在好點了嗎?”


  “唔……”


  額上的那顆來自碧姬的龍魄泛著螢光,梅麗婭用同樣得自母親的右手輕輕地在我背後上撫弄著,“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這些年來,梅麗婭一直努力地追尋母親過去的影子,模仿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當她不再象從前般對我惡聲惡氣地說話時,溫柔的語氣,恍惚間我還以為是碧姬阿姨活了過來。


  我象犯錯的孩子般,小聲將一切全對梅麗婭說了。


  “這不能怪你!要怪得怪那些姓法比爾的傢伙,還有,還有奧拉皇帝!”


  “奧拉皇帝?”


  “難道不是嗎?如果不是他一心想殺你,這種拙劣的誣告信,又怎麼騙得了他?希美亞那傢伙不過是因勢利導,順水推舟罷了!”


  “對,姐姐,你說得對,全是這些姓法比爾的傢伙害的!”


  姐姐的話,讓原本無比痛恨自己的我,突然間找到了轉移仇恨,減輕痛苦的對象,我死死地抓住了這個“通氣”的氣孔,並將它加以擴大。


  “還有那個如月公主,要不是她下毒暗算,我又何至如此?全是她害的!你說呢,姐姐……”


  “這……”


  “怎麼了,姐姐?難道不是這樣嗎?”猶豫了一下,梅麗婭無奈地點著頭道:“是的,是這樣的!你不該責怪自己!你已經盡力了!”


  姐姐的答案,讓我非常地高興和滿意。


  “對,我是不該責怪自己的!一切全是如月父女害的!是他們父女將我們全家逼上了絕路!是他們,是他們!”嘴嘴訥訥地念叨著,深著極度的仇恨,我的精神慢慢陷入自我催眠的昏睡中。


  “一切都不是我的錯!一切全是如月父女在害我的!我要報復,我要報仇,我要……”


  黑暗中,我似乎聽見有個人正在對著我說著什麼!


  “真是可憐又可悲啊!曾經兇惡殘暴的暗黑龍,如今居然落魄到這種程度!”


  “擁有龍魔變身的你,曾經是帝國最強的龍戰士,為什麼會落到今天這個田地?還不是因為你是一隻無用的老母雞!”


  “你要知道,無用的老母雞遇到危難時,別說保護家人,到最後連自己都救不了!”


  “就因為你是一隻無用的老母雞,連希美亞那樣的小丑都敢咬你,都想分你身上的肉!如果你是一條兇惡無情的暗黑龍,又有誰敢打你的主意?”


  “你應該好好地反思了!”


  他的聲音我聽著感到異常熟悉,卻偏偏想不起他是誰。


  這個聲音繼續說道:


  “你所守護的東西已經不存在,愛和希望也都沒有了!你又不能死!這樣的話,你若要繼續活下去,就必須為自己找一個活著的理由!”


  我終於忍不住開口,無望地歎道:“對,人活著是需要的理由!可是如今的我,根本就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怎麼會找不到?”


  那個聲音突然變得高亢起來,“復仇,毀滅!用從前那些傷害過你的人用過的手段反過來對付他們!讓他們嘗嘗被別人玩弄的滋味!讓他們嘗嘗不能主宰自己命運的痛苦!讓他們嘗嘗忍辱負重,被迫跪在你面前討好你的羞辱!華麗的復仇是一門美妙的藝術!他一定可以給你帶來無窮的樂趣,那就是你活下去的理由!”


  “啊!”


  “怎麼了?你還想再做回那只無用的,什麼都保護不了的老母雞嗎?”


  “不!”


  我惶恐地叫著,在黑暗中拼命地搖著手。我只覺得自己被一隻無形的手扼著喉嚨,難以呼吸。


  “我寧可做回那條兇惡無情,人見人怕的暗黑龍,也不願意再做一隻人見人欺的老母雞了!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放棄!將你身上的愛和人性,將所有會讓你變得軟弱的東西全部拋棄!用你心中的恨與痛為動力,去推動你第八變的力量!”


  我問道:“我該恨誰?”


  那個聲音一下子大了起來,每一個字都如重錘般地敲入我的心坎。


  “恨那個在背後捅了你一刀的女人!你那麼信任她而她卻給你下毒!”


  “恨那個女人還有她所在的家族!若不是這些姓法比爾的豬狗的存在,你本來是可以過安寧的平民生活的!”


  “恨那個女人所守護的帝國!要是這個國家根本不存在,一切的悲劇也就不會發生!”


  “恨這個世界上所有還在享受快樂的人,憑什麼他們可以享受天倫之樂而你卻要承擔無邊的痛苦?”


  “用你的恨和痛化做柴禾,燃起沖天的大火,將這骯髒的世界全部毀滅吧!”


  黑暗的空間裏燃起了熊熊的烈焰,烈焰中!我終於看清了和我說話的人的真面目——他居然長得和我一模一樣。




第四部 墮落龍魔篇 第三十二集 初始終結 第二章 羽化


  當我睜開眼睛醒過來時,天已經黑了。我和梅麗婭的身體依舊交纏在一起,她微微的動作,讓我從假寐中立刻驚醒過來。她將右手放到我的臉上,放心地問道:“弟弟,你醒了?啊,你的力量恢復了很多,現在應當好受些了吧?”


  我愣愣地看著梅麗婭,半天沒有言語。


  我的心結已經“解”開,我的不幸全是姓法比爾的人害的,我要讓所有姓法比爾的統統生不如死。而眼前的梅麗婭,她身上就流著那個我最痛恨的傢伙最純正的法比爾血統!


  一個聲音在我的心靈深處唆使著我:“她可是奧拉皇帝的女兒,別讓她太好過了!!”


  但另一個聲音又讓我放棄了這個念頭。


  “可是她身上也流著碧姬阿姨的血啊!碧姬的阿姨的靈魂、力量,還有她的右手,全在她身上,你傷害了她就等於傷害了碧姬阿姨!”


  我很快做出了決定。


  “那麼,我我就用暗黑龍的精液,注入她的子宮和直腸內,幫她洗掉她身上骯髒的法爾比的血液吧!在接受了我的精液後,她就完完全全是我的姐姐了!”


  我心中的念頭,很快就在肢體上表現出來,下身立刻龍根高高豎起,顯露出十足的男性反應。


  “弟弟,你,你……”


  和肢體交纏的梅麗婭,立刻敏銳地感覺到了我的變化。除去異常的“性取向”外,從前的梅麗婭是個很放得開的女人,即使是在知道在了和我“姐弟關係的真相”後,她也不介意在我面前赤身露體。


  雖然“豪放”,但她也有自己的底線。除去初識的那回和今天為了安撫我以外,即使是從前我和她聯手“折騰”家中的諸女時,她也不允許我對她的身體有任何的親密接觸。所以,在發覺我異常的衝動後,梅麗婭馬上用手推搡著我的胸口想將我們分開。


  從過去的自怨自責中“擺脫”出來的我,如今力量已恢復了七成有餘,要用強她根本反抗不了。雖然心理上討厭男人,但在身理上,梅麗婭卻是個性欲旺盛的女人——只不過交合的對象是女人罷了。要挑起她體內的欲望,遠比當年挑逗碧姬阿姨時容易得多。


  不過,已經“醒悟”了的我,並不想使用強迫或半強迫的手段得到梅麗婭。對於有過不幸經歷的她,用強只會造成心理上的陰影,我想她自願地和我合為一體,在未來對付如月的計畫中,我也希望她能成為我的好幫手。


  “姐姐,你也要離開我嗎?”


  只是一句很普通的哀求之言,就令梅麗婭停止了推搡的動作。對於狗皇帝的兩個女兒,我實在太瞭解她們的性格特點了:如月追尋的是雷茲的影子,而梅麗婭追尋的是碧姬的影子。儘管平日裏梅麗婭對我雖然又凶又惡,極盡戲弄之能,但當我遭遇危難時,她對我的關心關切甚至超過了懶散的波爾多。


  梅麗婭溫柔地看著我,無奈地歎道:“我知道你想要我,可是,可是我是你同父異母的姐姐啊!”


  “那麼,姐姐,你能不能象我們初次見面的那個晚上時那般?”


  “這個……”


  “不行嗎?嗨……那就算了!”


  見梅麗婭露出遲疑的表情,我故作放棄的合上了眼,聲音也變得很黯然。眼皮上傳來一陣輕微的壓力,在凝望著我好一會兒後,梅麗婭輕歎一聲,接著我高聳的龍根被一隻手輕輕地握住。套送兩下,很快就遇上了一條濕熱的舌頭的服侍。


  “原來,嘗試著用另一種方式生存,也能獲得如此巨大的樂趣啊!”


  我微微地睜開眼,看著正努力地用口舌服侍我的“姐姐”,心痛的感覺似乎已經完全消失了。我喜歡這種偽LL的快感,我不會告訴梅麗婭她的父親其實是奧拉皇帝,而她則是如月同父異母姐姐。不僅如此,我還要將所有知道真相的人統統殺掉滅口。在我的心裏,梅麗婭就是我的姐姐,沒有人可以將她從我身邊奪走。


  我再次低聲發出了溫柔的請求:


  “姐姐,能不能把身體倒過來,讓我也替你服務?”


  “啊!”


  猶豫了數秒後,“姐姐”最抵抵受不住“弟弟”那種無神卻又渴求“愛”的目光,跪爬著掉轉身體,將圓滑的雪臀對準了我的臉。


  滋滋的吮吸聲不絕於耳,我與她都專心地吮吸著彼此的性器。梅麗婭是個性欲旺盛的女人,雖然可以通同性戀和自慰的方式發洩欲火,但身體裏對男性體息的渴求,卻不是這些可以替代的,很快我的嘴裏就充滿了蜜汁的味道。


  “弟弟,姐姐要來了!嗚……”


  “姐姐,我也不行了!”


  口交進行到最後,在我的有意操控下,我們倆幾乎不分前後地暴發在對方的口腔中。


  女性的高潮,要比男性退卻得慢。爆發後,梅麗婭卻一口咽下我的精液後,強撐著身體轉掉轉身體,再次肢體交纏方式把我摟在懷中她溫柔地問我道:“好受些了嗎?”


  “姐姐,謝謝你!”


  同樣也喝了對方蜜汁的我,慢慢地將嘴唇上去,面著我進一步親熱的舉動,梅麗婭僅是猶豫了半秒就接受了。


  兩條舌頭熱烈地交纏了好一會兒方才分開,我又一次提出了懇求。


  “姐姐,我想吸你的奶,可以嗎?”


  “我……哪有奶水?”


  “我只是想像孩子一樣,享受媽媽餵奶的感覺,可以嗎?”


  “啊,這個……”


  又只是猶豫了一下,梅麗婭也就默認地點頭答應了我。


  先是嘴唇,然後是牙齒和舌頭,最後連雙手也搭了上去。梅麗婭的雙峰很快就完全淪落,任我把玩。在得到碧姬阿姨的一切之後,梅麗婭的身材也發生了變化,如今幾乎變得和碧姬阿姨一模一樣,尤其是胸前那對乳房,簡直就是她的翻版。


  以渴求母愛之名,肆意玩弄著梅麗婭的乳房,挑逗著她身體的同時,我也悄悄地將依舊堅硬的肉棒指向了沾滿淫汁的花唇。


  “姐姐,你對我真好!”


  手握著梅麗婭的雙乳,唇由乳溝處一處一處地向上吻著,最後重新和梅麗婭做唇舌交流。就在這過程,我的肉棒緩緩地滑進了梅麗婭早已準備充分的秘道。


  像是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梅麗婭沒有做出絲毫抗拒的舉動,僅是在我侵入的那一刻,將得自碧姬的右手放在我的後腦勺上,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起初只是輕輕的,試探性的一擊,然後速度逐漸加快,最後變成兇猛地拍擊。由我的挑起性欲狂潮很快又吞沒了她,肉體與肉體激烈地碰撞著,男性陽根帶來的充實感引發出源源不斷的快意。對於我這位三十多年來第二位真正侵入她體內的男性,梅麗婭從心理上到身理上已經完全接納了我,她開始扭著結實腰肢,抖動雙乳激蕩出的洶湧波濤,迎接著“弟弟”越來越兇暴的撞擊……


  一夜過去,新的一年到來,新的一天也隨之來臨!


  清晨,被我折騰了一整個晚上的梅麗婭正處在最深的睡眠!我幹了她一整夜!先是嘴,然後是陰道,最後是後庭的菊穴,一夜之間,她身上的三處孔洞都被我盡情地用精液澆灌過了。


  “姐姐,如今你是我真正的姐姐了!”


  輕輕地吻了她一口後,我穿好衣服出了門。


  昨晚又下了一夜的雪。一年的四個節氣,我最喜歡的是秋天,最討厭的季節是冬天。白色的雪,鉛色的雲,童年的噩夢,神龍廣場的遺恨,似乎都和冬天有關係。


  “我討厭冬天!”


  找回了失去力量的我,已變身為六翼龍魔,身上的護鎧也轉為水晶般的透明,我決定以一已之改變氣候。


  在我立足的地方,一道接一道炎系的化成水波紋狀向外擴散著。雪在融化,屋簷下的冰晶也在滴著水,頭上那團遮雲蔽日的雲,如今也正迅速地消退中。


  數分鐘後,待我停止釋放力量,以我為中心,方遠數十公里內已再找不到一粒雪,一塊冰。氣候正在回升,頭上是熱而不刺眼的太陽,受我影響,氣候已劇變得象秋天一般。


  望著變化了的氣候,我得意地狂笑起來,自問道:“這,這就是主宰一的力量了!天上地下,還有誰可以再主宰我的命運?”


  不該來的秋風吹過耳旁邊,嗚嗚作響,似乎也在為我的變化而哭泣。


  布萊克•傑克如今的住處,就在距法蘭克市不到在公里的一個小鎮上。鎮子很小,不過百來戶人口,黑鷹騎士團在這兒有個臨時分部。


  黑鷹騎士團自從百餘年前成立以來,一直都是受皇帝直接領導控制的秘密部隊。拉古斯被免職後,布萊克•傑克這個從前在帝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一夜之間爬上了這個高位,著實出乎所有的人的意料之外——本來大家都以為拉古斯的接替者會是那個叫波魯斯的副團長。


  對於這個布萊克•傑克,我始終摸不清他的真正心思,他為何要告訴我這些,他到底忠誠於誰!


  當我來到小鎮上時,鎮上有些混亂——先前我用八變的力量強行改變氣候,這裏也在影響範圍內,鎮內的人為突然出現的異常現象感到無比的惶恐,而這恐怖,在我出現後更是加大了。


  我沒有理會那些不安的凡人,直接找到布萊克•傑克的住處,那是一座很有古典氣息的二層小樓,破門而入時,布萊克•傑克脖子上圍著一條白色的餐巾,正在優閑著享受著早餐。


  看見我,他一改從前的囂張與狂傲,居然站起來,摘下餐巾,右手按左肩,非常恭敬地向我鞠躬行禮。


  “早上好啊!秀耐達大人,你今天的氣色非常地好!”


  我鼻腔裏哼出一口氣,沒有作答。


  布萊克•傑克畢恭畢敬地問我道:“大人大清早來找我,我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


  “為我效勞?好象在帝國,我現在的身份依舊是叛國賊,民族敗類,為我效勞?你在說笑嗎?”


  我的左手捏緊再用力地一震,放出一個小型衝擊波,四周瓷器、玻璃破碎的聲音響個不停。我用這個動作警告對方,我討厭廢話,說話最好不要拐彎抹角。


  布萊克•傑克面不改色的道:“因為我已經決定,從今天起就全心全意地為大人您效忠!”


  我冷笑道:“這樣的話,我想一年多前,你也對奧拉皇帝說過吧?”


  “是的!可是奧拉皇帝已經不在了!”


  “那如月公主呢?好象這一年來,你也一直在為她效勞啊!”


  我猛地運用力量將布萊克隔空提到空中,惡狠狠地道:“吃裏扒外的牆頭草,我是最討厭的!”


  “可是我從來沒有對她宣誓過效忠啊!”


  布萊克回話的口氣,依舊是那麼地恭敬。


  我厲聲道:“但是我還記得,你似乎已經對奧拉皇帝宣誓效忠過了!一個忠誠者,一生中不該向兩個人宣誓效忠!更何況那是相互仇恨的兩個人!”


  控制著他的身體的力量扭著布萊克的身體做出麻花狀的扭曲,我的問,他的答,已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布萊克•傑克強忍身上越來越重的痛苦,艱難地道:“我只向最能發揮出我的才能的人宣誓效忠!當年我對奧拉皇帝確實無比忠誠,是因為他欣賞我!而如今我對大人您宣誓效忠,也是因為,已經復活了的暗黑龍,是比他更適合我的效忠對象!”


  “呵呵呵!”


  我仰天大笑,放鬆了力量,待掉在地上的布萊克爬起來,喘了幾口氣恢復過來後,我繼續問他道:“今天的我,需要的話,可以在極短的時間裏將整個帝國的人全部殺光!我對毀滅的興趣遠大于建設,你的忠心又能為我做些什麼?”


  “是的,以大人的如今的力量,毀滅這個世界也只是舉手之勞!但是,我知道您絕對不會這麼做!”


  “為什麼?”


  “正因為你擁有了主宰一切的力量,在帝國,除了如月公主外,眾生在你的眼裏全成了螻蟻!試問一下,殺死螻蟻能給你帶來多大的快樂?哪怕是最討厭的,最痛恨的螻蟻,即使用最殘忍的方法殺掉,帶給您的樂趣也是有限的!”


  說到這,布萊克有意地頓了頓,望著我的眼神中露出一絲狡黠的光芒。被他說中了心思,我不禁一愣,此人的觸覺、直覺之敏銳,對人心的把握能力之強,簡直是我生平所未見。


  “說下去!”


  “但是,如果能將這些螻蟻養起來,看著他們為了一小片麵包屑而互相殘殺的場景,大人您會不會覺得更有意思一些?如果將這些螻蟻按不同的種類分開,依據他們的喜好用不同的方式玩弄他們命運、人生!作為象神一般存在的您,可以高高在上,看著他們為著一些無聊的東西而做出種種蠢行,暴露人性中最醜陋的一面,最後在悔恨和自責中帶著無限的遺憾死去,那不更有意思嗎?”


  我的臉上開始露出微笑。


  “雖然,大人您可以在在瞬間將一切統統毀滅!誠然,在那一瞬間,毀滅的事物會爆發出煙花般絢爛的光芒,但是,過後留下的只是無盡的空虛和失落!我是個”畫家“,追求的是永恆絢麗與燦爛的藝術!我認為這種一閃而過的瞬間輝煌,實在太沒有意思了……”


  說到這,布萊克•傑克閉上嘴,微合著眼,靜靜地等著我的最終裁決。


  過了許久,我點點頭,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膀稱讚道:“布萊克•傑克?還是叫你畫家吧!我發覺我現在開始喜歡你了……”




第四部 墮落龍魔篇 第三十二集 初始終結 第三章 完成的畫


  被奧拉皇帝解職後的拉古斯,退休在家後,成為一家孤兒院的院長。當我帶著布萊克•傑克出現在孤兒院裏時,他正坐在一座鋼琴前照著敲打著琴鍵,身旁則圍著一群唱著《歡樂頌》的孩童,他們的年齡約在七八歲左右,全是因各種意外而失去父母的孤兒。


  這個曾經掌握著帝國黑暗勢力的男人,在繁華過後,也接受了平靜的生活。他的頭跟著樂曲的節奏輕點著,臉上再也看不見從前那股道職業性的陰氣,有的只是一位慈善工作者的詳和。


  一曲彈畢,旁邊幾位看似老師的中年女性開始給孩子們分發新年的禮物。拉古斯抬起頭,恰好和我對上了眼,他猛地一驚,舉在半空中的手落下,重重地敲在鍵鍵上。


  刺耳的琴音迴響在教室內,把正興奮地拆解禮物的孩子全嚇得呆住了。看著我,拉古斯揮揮手,那幾位女性會意地將孩子們帶了出去。


  待所有的外人都走光了後,拉古斯歎氣道:“艾娜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基斯的畫終於還是完成了!”


  他只是盯著我,對於站在我身後新一任的黑鷹騎士團的團長,連多瞧一眼也不願。


  “叔叔,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也不想瞞他,徑直走到拉古斯身旁,手掌一壓,將身體的重量全壓在琴鍵上,刺耳的琴音再次迴響在空蕩蕩的教室裏。


  “因為你現在的眼神,就和你小時候,基斯去世前的那幾年一模一樣!狹隘而偏激,缺少正常人應有的寬容和善良!”


  我冷笑道:“我還沒有偉大到失去了一切,還會笑著對那些害我的人說‘歡迎下次再來’的地步!”


  “那天之後,我就猜到你遲早會變成這樣的!果然……嗨,要是那個叫安達的女人還在就好了!”


  當的一聲,我的狠狠地在琴鍵上狠敲了一記,長長的回音震動著人的耳膜。


  “安達?不提還好,一提起她我就想殺人,她還不是讓那些姓法比爾的賤人們害死的!”


  “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基斯走了以後,艾娜和希斯都很擔心人格被基斯極度扭曲了的你的未來!後來在發覺你對那個安達的女人奇異的感情後,你的母親和義父悄悄地找到她,希望她幫助你,能將你的性格和人生引導回正常的道路上來!她是個好女孩也是個好女人,在她的影響下,你也漸漸地變得象個好孩子了……”


  拉古斯突然提起這件我所不知的舊事,倒是引得我一愣,但同樣也激起了我的更強的怨恨。


  “你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安達已經死了,被他們害死的!”


  “她如果還在,看到你變成這樣,一定會很傷心的!”


  “你放心!等我把該殺的人全殺光了,該報復的人全報復夠了,當那約定的時間到了之後,我不會在這個世界多停留一刻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和拉古斯叔叔已沒有什麼“舊情”可敘,直接開門見山地說出了來意。


  “叔叔,我知道儘管現在你已經退休了,但你在黑鷹騎士團的威望仍在,你依舊可以控制黑鷹騎士團內不小的勢力!我來找你,是希望你能把這份勢力交出來!”


  “交給你身後的那傢伙?”


  拉古斯的鳳眼總算瞅了一下布萊克,本就蒼白的臉變得更白了,而“畫家”此時也禮貌地向這位前上司行禮致敬。


  “不是他還能是誰?他現在為我辦事!你應當知道,因為如月從前的打壓,波魯斯這個副團長分掉了他大半的權力,只有得到叔叔您的支援,布萊克才能獲得與他同等對抗的實力!”


  拉古斯怒道:“公主失蹤了,以你今天的力量,要報仇,要殺人,根本沒人可以阻止你!何必這麼麻煩呢!”


  “我不怕麻煩,也喜歡麻煩!我還有十九年的時間好活,對我來說,這段時光實在太長也太難熬了,總得為自己找點事做做吧?否則我會瘋的!”


  “你已經瘋了!”


  “也對!”


  我不為然地聳聳肩道:“這本來就是個瘋狂的世界!”


  “如果我說不呢?”


  “那麼叔叔你可以回憶一下,從前當別人說‘不’時,你們黑鷹騎士團的人是如何讓他們說‘行’的!”


  我微笑著補充了一句:“在此聲明一下,我是絕對不會傷害叔叔你的,一根頭髮都不會傷害到的!!”


  說著我的眼神往窗外正在玩鬧的孩子們瞥了瞥,然後臉上露出壞壞的微笑。


  五分鐘後,我滿意地離開了這家距風都百多公里遠的孤兒院,布萊克•傑克被我留下來,接受拉古斯的“指導”以便能接收他的勢力。


  現在我要趕回家去,以便能陪著雪芝和羅莎度過新年的第一天,我欠這兩個女孩的實在是太多了。


  在新年的頭一個月,我決定陪著她們好好地度過。至於那些姓法比爾的賤人們,以及那只狡猾的狐狸,暫時就讓他們逍遙一陣子吧!他們現在越快樂,將來飲下自釀的苦酒,感受也就越深刻!


  兇暴殘忍的暗黑龍已經復活,而且身上再無可以束縛其行為的鎖鏈……




第四部 墮落龍魔篇 第三十二集 初始終結 第四章 風車


  曾經是死氣沉沉的小山村,因為我“擺脫”了過去的陰影,重新恢復了一絲生氣。大家都不明白我為何能在一夜之間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但看到我重新振作,心裏自然都非常高興。


  “大哥,多吃一點!”


  “波爾多,你知道達秀不吃羊肉的,怎麼還給他夾這個!”


  “不好意思,我忘記了!”


  “粗心大意的傢伙,連茉莉都記得,你怎麼不知道!該打!”


  “姐姐,你又擰我的屁股!好痛!”


  我坐在餐桌前,吃著雪芝夾過來的菜,微笑地看著波爾多被茉莉和梅麗婭聯手欺負,而羅莎則坐在我的大腿上,臉上也洋溢著幸福的神情。至於梅麗婭,她和“老相好”倫蒂爾緊挨著坐著,兩人放在桌下的腳皆赤裸著,不時地做著親密地嬉戲動作。對於昨晚的“姐弟亂倫”之事,她卻完全表現得象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而小公主,她雖然有些落寞的坐在一邊很少動刀叉,可是當我把手從桌下伸過去,輕輕地放在她的腿上時,可愛的小臉上也立刻浮起兩朵紅雲。


  一家人,圍聚在一桌酒菜,吃吃喝喝,有說有笑,這樣的場景已經整整一年沒有出現了!在新年第一天的晚宴上,逝去的歡樂又重新回到了餐桌前。


  飯後,家裏的女人們興奮地拆解著我替她們準備的禮物,而我則拉著波爾多坐在一旁喝茶聊天。


  “大哥,你終於過去的噩夢中醒過來了!真是太好了!”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波爾多,卡瑪不在這裏,有件事我想勸你,如今你的岳父和法比爾皇族間的對抗,這趟渾水你還是不要插入的好!”


  “可是他是卡瑪的父親,他需要……”


  “他的事,就由大哥來處理吧!你不懂得政治,在這個遊戲裏,你始終只是受人擺佈玩弄的棋子!”


  “可是大哥你……”


  “沒關係,你怕什麼?我不想死的話,就是如月也殺不了我!”


  屋子裏的女人們此時全都自發地停止了拆解禮物,豎起了耳朵聽著我和波爾多的對話。我沖著她們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接著對波爾多。


  “碧姬阿姨的家鄉,伯爾達市,很多年沒有回去了吧?那裏也是姐姐出生的地方!還有,你的父親的墳墓,你也很久沒有去掃過墓了吧?波爾多,我的好兄弟,為什麼要待在這塊充滿眼淚的傷心地做著自己最不喜歡的事情呢?”


  我看了坐在一旁的茉莉一眼,接著把目光轉向梅麗婭,雪芝、羅莎、小公主,最後是倫蒂爾老師,然後才道:“為什麼不帶上愛你和你愛的女人,離開這片傷心地,回到阿姨的家鄉,或者是你的出生地去呢?那兒無論空氣和水,都比這裏要乾淨多了!”


  波爾多先是一愣,然後興奮地握著我的手道:“大哥,你說的話也我早就想對你說的!我當然想離開這裏,但是有個條件,那就是你也要和我一起走,我們大家都一起走!一起離開這裏!我們一起搬去伯爾達居住吧,那兒可是帝國很有名的鬱金香之城啊!”


  “……”


  “怎麼了,大哥,你不願意嗎?”


  我看了周圍的女人一眼,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我身上,我點了點頭,回答道:“當然,當然我會陪你一起走,離開這裏!”


  在聽了我的話後,屋裏的女人幾乎全都興奮地叫了起來,梅麗婭甚至趁機當眾吻了歡呼雀躍的小公主一口,順手還在她的胸脯上摸了一把,嚇得這位可愛的少女驚呼連連。


  我當然是在說謊,但屋子的人幾乎全都相信了,除了雪芝以外。她不聲不響地站起來,藉口替茶杯添水,走了出去。


  當晚,我和雪芝、羅莎二女在床上抵死纏綿著,這一年來,除了昨晚和梅麗婭的“亂倫”外,我完全是過著禁欲的生活,以至於她們一直都獨守空房,因而今晚的戰鬥空前的慘烈。從傍晚到現在,雖然大家都裝出忘記了過去的傷痛的模樣,但希拉之死給我們每個活著的人留下的創傷依舊存在,大家都是出地不願旁人想起這件傷心事而強作歡顏。


  我們一家人雖然已視如月為仇家,但小公主卻早已被彼此接受並視為家中的一員。今晚羅莎和雪芝就向我提議到要把小公主拉到屋裏要我“收”了她,卻被以“今晚只想陪你們倆”為由拒絕了。


  再“激烈的”戰鬥終究也有結束的一刻,當一切平息下來後,羅莎首先身體不支沉沉睡去,而雪芝卻強撐著眼皮不肯睡下。


  借著床頭昏暗的睡前燈光,雪芝盯著我的眼睛問我道:“達秀,你真的打算就這麼離開這裏,放棄這兒的一切,和波爾多一起去伯爾達隱居嗎?”


  我顧左右而言他道:“那兒是有名的鮮花之都,是個好地方!”


  可是雪芝卻單刀直入地再問了一次:“我是問你真的想放棄一切,包含仇恨在內,就這麼去伯爾達隱居嗎?”


  我剛想說“當然是”,雪芝卻用略帶生氣的語氣哼了一句:“不要騙我!”


  她的話把我正想脫口的謊言逼了回去,我悻悻道:“我還有一些事要解決清楚,會留下來呆一陣子!你放心,以我今天的力量,從這裏到伯爾達,來回用不了半個小時!距離遠近的差別根本是不存在的!”


  “是嗎?”


  雪芝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歎了口氣,然後身體往我懷裏靠了靠。


  她說:“我很累了,睡吧!”


  本來我心裏已準備好一堆天花亂墜的說辭,但雪芝已不想再聽了,靠在我懷裏,她很快就進入了深深睡眠中。


  她確實太累了……


  在新年後的前半個月,我們一家人的生活過得平靜。雪芝自那晚之後,就再沒有追問我心裏到底在想什麼,而羅莎則對未來的新生活再次充滿了希望。至於小公主……我與她的感情也處在持續升溫中,從平日裏偷偷地摸摸碰碰,親個小嘴,到用小嘴和乳房替我口交和乳交。這十多日來,我與小公主之間,除了那最後一關外,是能做的都做了。


  只要我想,我隨時都可以要了小公主的身子,而她本人也是十分的願意,羅莎和雪芝也不反對,至於梅麗婭姐姐……她雖然眼紅,卻也只能幹瞪眼流口水——我的這位變態的姐姐,她對小公主不軌的野心始終都沒有放棄過。


  我一直沒有破了小公主的處女之身,卻是有原因的。原因有兩個,其實中一個就是我對她的身世的疑問,她到底是誰的女兒?


  憑著我八變的力量,我已經探查出小公主絕對和我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但她身上也沒有流著法比爾家族的血,她絕對不是奧拉皇帝的女兒。


  那麼,她會是誰的女兒?


  對我來說,答案很容易揭曉,只需把麗安娜皇后抓來,催眠逼問即可。但為擁有的時間太多而煩惱的我,並不想這麼“簡單”地解決問題,而是把疑問交給了布萊克,要他替我找答案。


  既然收了這條狗作手下,總得要他做點事吧。


  很快布萊克就把調查的結果交給了我,答案完全在我的預料之中——小公主的生身父親,不是別人,正是如今“革命聯盟”的領導者,希美亞公爵!這個膽大妄為的商人,居然給皇帝戴了一頂特大的綠帽。


  而奧拉皇帝也早就知道小公主的真實身世,所以那天如月險些誤殺小公主時他故意袖手旁觀視而不見。忍功了得的皇帝有著自己的打算,他需要以希美亞公爵為首的新興貴族來抑制國內龐大而腐朽門閥貴族勢力;而同樣野心勃勃的希美亞公爵也不是省油的燈,兩人就這麼互相利用了十幾年。


  我的老爹和我居然會想和這樣的人物合作,當真是蠢到家了。我心想,若當年麗安娜皇后生下的是男孩而不是女孩,估計這十多年來,這個狡詐的商人說不定會是絞盡腦汁地想整倒如月,以便能將自己的“兒子”推上前臺。


  布萊克問我道:“大人,你打算怎麼做?”


  “是時候了,過兩天,等我把家裏的事處理清楚了,我們的遊戲正式開始!!”


  不遠處,小公主正蹲在小河旁,忍著刺骨的河水洗著衣服。看著她,我歎了口氣,對布萊克•傑克下了一個命令:“除了麗安娜皇后以外,把所有有可能知道小公主身世的人,通通給我宰了滅口!”


  布萊克•傑克領命離去後,我走到河邊,強行捉著小公主冰涼的小手塞懷裏,用胸膛替她捂暖。


  “麗,別洗了,水太冷了!”


  小公主的身世被確認了,但對這個心靈象雪一般潔白的女孩,我依舊無法生出半絲的恨意。


  “水不會冷的,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天氣突然回暖了許多!”


  手指輕輕地在我的胸口打著轉,小公主一臉幸福地把臉貼在我的胸前。發生了這麼多事,她長大了很多,但善良純真的天性依舊沒有變化。


  “麗!”


  “唔……”


  “今天晚上……”


  “怎麼了?”


  小公主抬起頭看著我,眼裏充滿了欣喜,那純淨無垢的眼神,竟讓我把原本正要出口的話“到哥哥的房間裏睡吧”,又給咽了回去。


  結果我吐出來的話變成了:“麗,今晚就做燒牛排,好嗎?”


  這樣的話,自然是令小公主感到失望,但她還是點點頭,“高興”地答應了。


  兩天后,我們一家人收拾行裝,離開了這處居住了一年多的小山村,帶著無盡的傷痛與回憶上了路,而目的地正是梅麗婭出生的地方,伯爾達市。


  伯爾達位於帝國南部的米托亞省,離風都約有一百五十公里,以盛產鬱金香而出名。可惜如今是冬季,萬物凋零,我們到達時一片蕭條,很難看到一絲綠色。


  “二月革命”爆發時,米托亞省正是最早加入“革命聯盟”的七省之一。當地的貴族早就被站起來反抗的革命者們殺死或驅逐。因為是“有序”的革命,有“專人”引導和指揮,所以貴族們的莊園、別墅,在革命的烽火中基本都較完好的保存了下來,並不象別的省份般,舉目望去儘是狼藉一片。


  就象破敗的秀耐達家族一般,碧玉龍一脈的克勞維斯家族也不是興旺的家族,碧姬阿姨的故居只不過是位於城內的一座舊別墅,與我在風都的舊居相差無幾。由於是龍戰士的房子,加上波爾多又早早地擺明立場“投身革命隊伍”,所以這兒的一切都沒有受到外界的衝擊而完好地保存了下來。


  風都城附近的城市,由於喬西的壓制和以及大多數平民都安於現狀,所以很少有“革命家”站在街上發表鼓動人心的“革命”演講,但在這兒卻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不僅是在公園、廣場這些聚會的場所,甚至在街道的十字路口中央,都有口才出眾的革命者們,站在裝普羅士酒(一種廉價的劣質酒)的木箱上,用帶著挑逗性的語氣,以及更有挑逗性地語言,大聲發表著革命的言論。


  “我為什麼要戰鬥,為什麼要抗爭?是為了我們的子孫能吃飽穿暖,為了大家的每天辛勞不被這個國家打著愛國的名義刮走去養肥那些貴族和所謂的公僕們!”


  “愛國?什麼是愛國?國家不愛我,我憑什麼愛國家?吃不飽,穿不暖,生死沒人管,我愛他娘的國家!”


  “國家先要愛人民,再提人民愛國家!一年前,就在神龍廣場上,我們所愛的皇帝以‘愛國’的名義,對著‘愛國’的平民揮起了屠刀!人民愛著這個國家,可是國家卻先拋棄了人民!難道我們就該再愛這個不愛人民的國家嗎?就這麼坐以待斃嗎?”


  “兄弟姐妹們,拿起武器,推翻那些以愛國之名行無恥之事的蛀蟲們,徹底推翻這個不管人民死活的國家!”


  “我們要活下去,我們的家人要活下去!公民們,拿起武器戰鬥吧!消滅那些吸血鬼,消滅這個國家中無恥的蛀蟲們!”


  “我們不是孤立無援的——在天野,在格裏高裏,在雲萊,在帝國的每一座城市,革命的烈火熊熊燃燒!在那些貴族們的統治區裏,許多平民不放惜放棄一切千里迢迢跑來投奔我們!我們正變得一天比一天強大!終有一天,革命的烈火將燃遍全國,將所有的吸血鬼都燒成灰燼!”


  所有的演講,內容都大同小異,無非是鼓動平民站在起來反抗,推翻以“如月”為代表的門閥貴族勢力。不過在一座已經“革命”成功一年的城市裏,居然還有人高呼這種顯得有些不合時宜的口號,目的只有一個。


  “整軍備戰!”


  伯爾達這座鮮花之城,也象帝國大多數的城市一般,正在為隨時可能爆發的內戰準備著。雙方代表在法蘭克的談判,不過是為己方爭取更多的戰爭準備時間罷了。儘管兩方執掌軍隊的將領大都不想打仗,不想成為挑起人類內戰的罪人,但站在他們身後的政客,卻根本沒有想這麼多。


  除非出現強有力的鐵腕人物可以同時壓制雙方,否則大規模的內戰遲早會爆發。


  我們的馬車駛到一條街道時,被幾位維持秩序的准軍事人員圍住查問。不想暴露身份的我們說自己來自風都,應付他們的波爾多說話的聲音稍大了點,立刻被邊上那位耳尖的演講者聽到。


  “你來自風都?”


  “是的!”


  望著自我陶醉兼興奮過度的演講者,波爾多顯得有點不知所措。


  “這就對了!”


  那個演講者走過來,大力摟住了波爾多,揮動著拳頭嚷道:“天啊,你是從風都來的!我說過我們不是孤立無援的!你們瞧!”


  他用力拍著波爾多的胸膛,力道之重,差點摳得他吐血。此人高聲嚷道:“這位年青人,他來自風都!”


  他拉著波爾多的手轉了一圈,讓所有人把注意力全集中到他身上,這才接著大聲道:“看吧,這位年青人,年青而熱血的年青人!他背井離鄉,離開那個受銀翼龍保護,沒有戰亂而又富裕的地方來到這兒加入我們!將自己一腔的熱血都投身到我們的革命事業中來了!我說過我們不是孤立無援的!大家為這位英勇的年青人鼓掌致意吧!”


  莫明其妙什麼也沒有作就成了“英雄”的波爾多摸著頭剛剛傻笑了兩聲,就被興奮過度的民眾舉起,高高地拋向空中……


  躲在馬車裏的我又一次見識到了民眾的盲目性,對於這出鬧劇,我在心中哼了一聲:“既然你們這麼想打仗,那麼一切很快會如你們所願的!”


  在伯爾達市住了不到兩天,我們一行七人就待不下去了。原因很簡單,白天,整座城市紛紛攘攘,到處是高呼革命口號的演講者,以及手持武器操練的“平民自衛隊”。而到了晚上,則是叮叮噹當響個不停的打鐵聲。在一座備戰的城市裏隱居,這真是一個天大的錯誤。好在波爾多很快通過在這兒的一些舊關係,在城郊附近買下了一座貴族們遺棄的舊莊園,大家才算找到了一處較安靜的隱居場所。


  在這個新家,我只待了不到七天,就告辭離開。我沒有告訴家人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說明自己有事要暫時離開一兩天。我的舉動令眾人有些不解,但我不解釋,大家也不好再追問。畢竟發生的事太多了,誰都擔心出言不慎撥動我心中的創傷。


  我離開伯爾達,去的目的地正是法半克市,我要讓將轉不轉的風車快點轉起來!


  從伯爾達到法蘭克,不到二百公里的路程,對今天的我來說,只要數分鐘的時間就可以飛完。


  新年過後,革命聯盟和保皇黨們的談判繼續進行著。


  “革命聯盟”這方派出了以希美亞公爵為首,人數高達一百二十人的談判團。而“保皇黨”那邊的參加談判的人士也多達一百三十餘人。由於兩方都沒有誠意,談判始終沒有取得實質性的進展。當我到達雙方的談判地點:市政禮堂時,雙方依舊象從前那般正沒完沒了地扯皮,作為調停人的喬西苦著臉站在中央,被兩方人馬折磨了幾個月,他的精神幾乎都要崩潰了。


  當我一腳將談判所的厚木門踢成漫天碎屑,以無比張揚的方式闖入前,談判所內仍然熱鬧得象個菜市場。不過當我破門而入,在看清我的面孔後,這裏馬上變得有如墳墓般冷冷清清。


  “吵死了!談了這麼久都談不攏,那還有什麼好談的!大家拔出刀子互相對砍,誰活到最後,誰就是對的!”


  我邊走邊說地走進談判的議事廳內,先瞧了希美亞公爵,不,現在應當稱他為“革命家”希美亞,他的身後站著一堆的“革命的戰友”。接著我掃了格萊姆親王那邊的貴族團體一眼,他們被我的目光一掃,全都嚇得身體劇震。


  最後我才把目光停留在迎上來的喬西身上。


  對於屋裏的兩派,我都一樣地討厭。但對在最危難時幫了我一把的喬西,我還存有一點情誼。


  “喬西,在這裏只有你稱得上是正直的人!正直的人和這些跳蚤臭蟲混在一起,實在有失身份!”


  喬西想對我解釋什麼,卻被我用手一指,將嘴裏的話封了回去!


  “廢話就不要多說!這裏交給我!你還是回自己的住處去,指揮好手下的皇家騎士團!把中立區的治安管好吧!”


  說話期間,一個風元素球在我手中由小變大,強大的魔法能量在狹小的議事廳裏引發了一場風暴,我要在這兒使用九級魔法,嚇得廳裏的人尖叫連連。


  喬西大叫著阻止我道:“達克,你要幹什麼,快住手!”


  我答他道:


  “畫一條和平的生死線!”


  我的手一揚,風元素向上射出,將屋頂擊出一個大洞後飛了出去,帶出的旋風將室內一切較輕的東西全卷了起來,空中到處都是紙張在飄飛。


  我對嚇傻了的雙方人士道:“我剛才以風都的神龍廣場廢墟為中心,在地面上畫出一個直徑為三百公里的圓!在這圓圈內的地區,被我設為禁區,交由喬西管理!除了平民外,你們倆邊的人馬都不得踏過那道分隔線,否則格殺勿論!”


  我的話一時間眾人都無法消化,包括希美亞公爵這個大奸人在內,他們個個都用惶恐和疑惑的眼神看著我。我無需對他們解釋得太清楚,待他們在邊界線上看到我“畫”出來的,那個寬一米,深數十米,直徑達三百公里的超級大圓形的溝壑後,就什麼都明白了。


  “至於談判,這種無聊的遊戲你們也別玩下去了!現在兩邊的豬狗們統統地滾回自己的地盤,整軍備戰!誰對誰錯,還不是看哪一方的拳頭更硬一些!囉囉嗦嗦廢話這麼多幹嘛?你們打一場,誰勝了誰就是這個帝國的統治者!”


  “啊!”


  周圍一片譁然,這些螻蟻們這時才明白了我的用意。


  “達克!不要胡鬧!”


  喬西還想阻止我,但我已懶得和他多聊,猛地伸手抓住喬西的胸口,接著放出一個空氣護罩將他包裹在內。


  “你還是少管閒事比較好!告訴你一件事,從今天起,你絕對不要踏出我畫的圓!否則的話,我就將圓內的人統統殺光!我說得到做得到!”


  說著我手把一送,將裹著喬西的空氣護罩丟了出去,擊穿牆壁,飛了出去。空氣護罩裹著喬西一氣飛行了一百多公里,一直到達我“畫”的“圓”的邊緣才停了下來。


  清除了這條愛管閒事的銀翼龍後,我把目光轉向了與會的兩方代表。


  “你們聽明白了我的話了嗎?”


  到底是狡猾的狐狸,“革命家”希美亞敏銳地查覺到了我的異樣,連連點頭道:“聽明白了,我們這就回去準備!”


  對於這只狐狸,我心中早有對付他的方案,但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我沒有多瞧他一眼,將眼神掃向對面的格萊姆親王:“你呢?”


  “我,我,我……”


  面對著我兇惡的目光,格萊姆親王竟嚇得牙齒打顫,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飯桶!連話都說不清楚,還當什麼親王!”


  我冷哼一聲,舉起右一對著他一招,將其吸到面前,張開五指扣住著他的頭顱,冷笑道:“雖然是飯桶,但還是有點用處的!不如做我的藝術品好好地收藏起來,才能體現出你的價值!”


  說著,我將力量注入他的體內。


  “違背一切自然法則,忤逆任何創世真理!一切,都給我反轉過來!”


  骨骼暴碎的聲音接連響起,先前是前額露出一道裂縫,迅速漫延至下身,然後整個人體由內向外翻轉過來,變成皮在裏,肉居中,內臟大腦翻外,最後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翻轉人”。這招名為“神的右手”,乃裏特先祖所創,原意是用來對報復波莉婭和德古拉的,只是無緣出手,直到我手上方才發揮了作用。


  血淋淋的內臟,顫動的大腦,全部被翻轉過來,掛在人體外跳動著。四周接連傳來嘔吐聲,在場的幾百號人,超過三分二的人被這血腥的一幕刺激得狂嘔不休。


  我扭過頭,沖著眾人嘻然一笑,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道:“真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啊!殺死螞蟻,也只有用這種方法殺,才能獲得最大的樂趣!”


  我的“藝術品”已經做完,但還需要裝裱才能保存。我隨即使出天使之淚,造出一個巨大的水元素球將格萊姆親王包裹在其中,吊住他的性命,然後將水元素球的外殼凍結成冰,再以時間天鎖鎖住,令其永不融化且堅固難摧,這件藝術品才宣告完成。


  受天使之淚的保護,被我做成“藝術品”的格萊姆親王,此刻依舊活著,但承受的痛苦卻比奧拉皇帝當初所受的龍魔血咒還要大上百倍。


  我滿意地望四周的人,不管是哪方,此刻看我的眼神全都完全的一致——恐懼!從靈魂裏透出來的恐懼!


  我對著所有人吼道:


  “這回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聽明白了!”


  牙根顫抖的答復此起彼落。


  我無比遺憾對眾人道:


  “可惜當時我的報復心太重,實在等不及自己領悟時間天鎖!否則奧拉皇帝才會是第一個享受這招的人!”


  說著我徑直朝大堂中央的主位走去,我每跨一步,腳下的地面就自動向前壘起一層,有如階梯般越壘越高,侍我坐上主位時,椅腳被地隆起的地面抬高到十米處。


  我坐在高處,翹起二郎腿,望著腳下的一干沙蟲,我笑著道:“這就是高高在上,俯覽眾生的帝皇的感覺了!似乎很不錯啊,難怪當年那個狗皇帝這麼害怕失去皇權!”


  先是一兩個肚子小,腦筋又轉得快的傢伙,接著是四五個,然後羊群效應般大片大片的跪下,到了最後場內已沒有一個還在站著的人。


  高高在上,我訓斥著腳下的賤人們道:“公理這個詞,向來都是站在勝利者一方的!回去後,你們憑著自己的實力,組織軍隊,然後開戰!誰能靠自己的力量將對方從肉體到精神完全地毀滅,誰就是最後的勝利者,這個國家就按照你們的意願去統治!”


  “……”


  “都不說話了?害怕什麼?怕我最後出手,改變一切嗎?你們放心,殺死一群螞蟻,根本不能給我帶來太多的樂趣!所以,對於螻蟻間的戰鬥,從頭至尾,我都只會做為一名觀眾,站在高處看你們表演!現在,你們統統給我滾回自己的地盤去!”




第四部 墮落龍魔篇 第三十二集 初始終結 第五章 戰爭與遊戲


  破壞了和談之後,我很快就離開了法蘭克回到了伯爾達。兩天后我又出去,這時布萊克已按照我的命令,將“革命聯盟”軍方的主要代表全召集在一起,當然,“革命聯盟”裏的的幾員大人物,比如說“革命英雄”希美亞,“革命鬥士”興•哈裏,“革命導師”肖恩•羅伯特,這些政客和理想主義者自然也沒有缺席。


  軍方的人物,幾乎都是我從前的老部下,當年北方軍團的四個軍團長如今全到齊了,唯一缺席的就是我最倚重的老友奧維馬斯。此外還有一些新湧起的人物也參加了,只不過我懶得理會他們。


  重新見到我,這些人的表現全都不一樣。羅賓是一見面就向我行軍禮致意,虎特在猶豫了一下還是給我行了禮,娜依秀則只是看著我,然後算是示好般地點一下頭,微笑一下,而波布林則是態度有些冷漠地點下頭就算是致意。


  一見面,我就開門見山地對這些人說:“你們之間的爭鬥,我是絕對不會插手的!如今在帝國,我唯一感興趣的對手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如月公主!只要我打敗了如月公主,一切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如果我敗亡在她手上,什麼也都是空的!不是嗎?”


  發問的人是波布林:“公主她現在在哪里?”


  “這話問得好!如果我象現在這般什麼也不作,她暫時也不會出手!但如果我動手了,如月公主就會出來和我一戰!到時候兩個八變的龍戰士交手,乒乒乓乓一場惡戰,估計整個帝國都會沉到水下去!我和她都不想看到這一幕,所以你們的事還是由你們自己來解決!”


  “就算是由我們自己來解決,也不一定要打仗啊!到時戰火一開……”


  “少來了,如今各地都在徵兵,被你們沒收的卡利•卡斯的武器工廠,如今也在沒日沒夜地加班加點地生產武器!別告訴我你們只是在做兩手準備!”


  “就是,這正義這個詞從來都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不要對那些貴族臭蟲們抱有幻想,只有從肉體到精神上徹底地消滅他們,粉碎他們,我們才有可能取得革命的勝利!”


  能說出這種話的人,在場的除了羅賓還有誰。


  “既然戰爭已經無法避免,那麼我們就必須拋棄一切無謂的和平幻想,把所有的力量集中起來,和那些保皇黨們作最終一戰!”


  接著插話的人卻是我曾經的“盟友”,如今的“革命英雄”希美亞。僅過了一年,他就比蒼老了許多,頭髮花白了,額上也有了皺紋,這一年多來的勞心勞力,已提前催老了他,只有那雙眼睛還沒變,依舊閃爍著狡黠與精明。在來這兒之前,我已悄悄地和希美亞談過,我向他表明態度:我會通過此次會面,幫他將軍隊的力量整合在一起受他指揮。


  那次短暫的會談,我們雙方言談“甚歡”。


  對於這個害死希拉的元兇,現在還不是把他變成“藝術品”的最佳時機!我忍著對他的仇恨,把目光移向另外三位軍團長,他們四人是革命聯盟中軍方的實力派人物。


  “他們根本就不想談判,根本就不想放棄曾經的利益!和平,那是不可能的!”


  我的話不多,但句句都很實在。我知道他心裏其實有更多的話,只是憋著不說罷了,但說出來的這幾句已足夠了。


  而波布林則把話說得十分地直白:


  “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做!我加入你們,只是想在這個動盪的時代盡可能多地保護平民!還是那句老話:軍隊是用來保護國家的安危和平民的生命的,不是某些人野心的工具,更不是某些人的玩具!”


  他的最後一句話,明顯是針對我的。


  至於娜依秀,她就更簡單了。


  “我的態度和波布林將軍一致!”


  兩票對兩票,軍方四巨頭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至於其他的小股軍事頭目,在我面前他們根本就沒有發言權。


  因為二人的反對,這次會談最後還是沒有達成什麼共識,但是,已經被我推動的風車,如今已再難停下來。散會後,當我留下來陪著羅賓一起聊天時,返回駐地的波布林在半路上突然遭遇火槍手襲擊,身中六彈,當場身亡。與他同行的娜依秀也受了重傷,事後全靠我出手用天使之淚療傷,方才保住了性命。


  兇手被場擒住,經過一番嚴刑拷打加魔法催眠誘供,最後查出是“保皇黨”一派所為。此次事件一經曝光,立刻引得“革命者們”譁然一片,宣戰、復仇的呐喊聲徹底地壓過了本就不多的和平之音。


  殺死波布林的槍表面上是握在“保皇黨”派出的刺客手中,但實際上卻是“革命英雄”希美亞幹的,執行他的命令的人,卻是剛剛投靠他的“畫家”布萊克•傑克。不過,若要尋根究底,大概我也算得上是兇手吧,因為布萊克•傑克是依照我的命令加入革命者一黨的。


  替娜依秀治傷時,我故意留了後手,沒有將她全治好,必須臥床養傷一個月。趁著這個時機,希美亞一夥人趁機用自己的的代理人奪取了海龍和碧龍這兩支騎士團的兵權,加上早就磨刀霍霍巴不得快點打仗的羅賓,革命聯盟這方的勢力,很快就完成了整合,攥緊了拳頭準備一戰。


  而我在煽了一把火,又推了風車一下後,立刻就從眾人的視線中消失,重新回到伯爾達過起了隱居生活。


  此外,我還做了一件事,就是幫助保皇黨那邊團結起來。


  在他們那兒,我做的事就更簡單了。我冒充成如月,向阿蘭德、羅蘭德、繆斯和迪卡尼奧發出意念波,要他們暫時和自己並不喜歡的貴族勢力妥協,雙方抱成一團以應付眼前的危機。


  至於對未來的指示,我則裝成如月表示:如果達克出手,自己就會出面阻止。之所以前段時間不出手,是不想因為和我的決鬥把整個帝國掀翻了。


  不過在玩這場角色互換遊戲時,我撞見了一場小小的意外:羅賓和阿蘭德兄弟偷偷地私下見了一面,當時阿蘭德是勸說羅賓退出革命聯盟置身事外,不要被希美亞和我所利用,而羅賓的回答則是讓我大吃一驚。


  “哥哥,其實我什麼都明白!希美亞和那個大冬瓜(指糧食大王興•哈裏)一樣,他們不過是噁心的政治投機奸商,如今不過是在利用我而已!我也明白,從前我所尊敬的秀耐達大人,如今已經徹底地瘋了,因為他看什麼東西的眼神都像是在看玩具一般,一切在他眼中都只是遊戲!我也知道希美亞那夥人遠不象嘴上喊得那般偉大,他們不過是在利用我的才能為他們謀取私利,不過我根本不在乎這些!沒什麼了不起的!”


  “為什麼?你既然清楚這些,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哥哥,我加入他們,固然是因為我討厭你所保護的門閥貴族勢力,但更重要的卻是哥哥你!”


  “我?”


  “對!是因為哥哥的存在,我才加入他們的!”


  “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因為我想和我最尊敬的哥哥比一比!”


  “什麼?”


  “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是看著哥哥的背影,追隨著哥哥的腳步前進著!在我心中,哥哥是一位了不起的男子漢,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我一直都在為有你這樣的哥哥而自豪!”


  “哥哥你一直嚴格地訓練我,嚴厲地管束我,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得感謝兩個人,一個是秀耐達大人的無私的提拔和教導,另一個人就是哥哥你了!”


  “可是,有件事哥哥可能不知道!從小在我的心中,就一直存在著一個念頭,那就是羅賓很想和哥哥在公平的情況下比一比,看看自己是否能夠超越哥哥,能否成為比哥哥更出色的男子漢!羅賓甚至幻想過,如果能以敵人的身份出現,指揮著一支軍隊和哥哥在戰場上對決,雙方絞盡腦汁,拼盡全力地戰鬥,我和哥哥,誰會是勝利者呢?”


  “可是從前的我一直都仰望著哥哥的背影,以為自己永遠也不可能超越哥哥!所以我很感激秀耐達大人,他教給了我許多哥哥不曾教過的東西!終於讓我有了自信,認為自己有資格和哥哥比拼了!所以,當這個紛亂的時代來臨時,羅賓毫不猶豫地加入了哥哥敵人的一方,就是很想和哥哥比試一下,看看自己是否比哥哥更優秀一些!”


  如今的我需要獲得“樂趣”來替代“希望”才能活下去。無意中偷聽到兄弟倆的對話和羅賓的自白,無疑令我對這場兄弟間的對抗產生了極其濃厚的興趣。


  “哥哥,你要小心了!為了表示對我最敬愛的哥哥的尊重!未來的戰爭中,我會按照秀耐達大人教給我的無情之道,不擇一切手段地去獲取勝利!哥哥你也要這麼對我,否則這場戰爭就沒有意義了!”


  聽到這兒,我開始笑了!有句話叫什麼來著:瘋狂的天才!只要是天才,多半都是瘋子,哥裏德爾如此,羅賓也是如此。為了弄清自己和自己的哥哥那個更強,他不惜用幾十萬的生命拿來較量……


  我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小鬼了……


  在我的“幫忙”下,保皇黨一方的軍隊的和貴族勢力達成了妥協,格萊姆親王被我變成了藝術品,少了這個廢物在前臺礙手礙腳,貴族們重新選出了一個位雙方都可以接受的人擔當臨時統領。


  那個人就是羅蘭德!出身軍系同時又姓法比爾的他,與阿蘭德也是極要好的朋友,正是兩方都可以接受的極佳人選。選他擔當臨時統領,支持如月一方的勢力暫時化解了內部的矛盾,重新擰成一根繩。


  點燃了戰爭的導火索後,我完完全全地退到一旁,再也不答理雙方的事情。回到伯爾達市後,我象從前深居簡出,靜靜地等待火藥桶的爆發。


  而在革命聯盟這方,從前和我一樣退隱蟄伏的壁虎,到底也過上了寧靜的平民生活。但在風車轉動後,也不知道希美亞公爵用了什麼手段,居然重新將他請出了山,擔任碧龍騎士團的軍團長,而接替波布林位置的人,則是一位名叫克魯特的六十多歲的老將。而奧維馬斯出山后,居然被希美亞任命為最高總指揮,除兼管碧龍騎士團外,還由他擔任戰爭策劃的總指揮。


  當導火索被我引燃後,僅過了不到一個月,我期待已久的戰爭終於爆發。


  第一個被引爆的火藥桶是加里斯舊城以西一座名為卡吉尼斯的中等城市。事件起因很簡單,該城市原本是一座中立城市,但隨著“革命聯盟”不斷地向外“輸出革命”,煽風點火,城內中下層的平民也漸漸地開始“不安份”起來。最終在三月初第一天,從前飽受門閥貴族壓迫的平民在少數“革命者”的領導下,終於揭杆而起。他們四處攻擊城內城外貴族們的莊園、豪宅,並與聞訊趕來的該市的治安維持部隊發生了衝突。


  最初只是一場規模不到千人的“小暴亂”,該市的治安部隊一度佔據上風,幾乎就要將這起針對法爾比家門閥貴族的暴亂鎮壓下去。但消息傳出後,附近其他城市的革命群眾自發地帶著武器趕來支援,勝負的天平很快逆轉。但處於下風的治安部隊也向別的城市求救,並也及時獲得了援兵。


  起初只是維持秩序的地方治安部隊與武裝民眾間的爭戰,但隨著兩邊的幫手不斷地加入,援軍的“等級”、“品質”也越來越高:從平民自衛隊對抗貴族親兵團,最後“升級”成了羅賓指揮的青年近衛軍與繆斯指揮的炎龍騎士團間的正面衝突。而戰爭的規模,也在短短的三天內,由最初的數百人,上升到三天后的二十萬人馬間的大火拼。


  發生在卡吉尼斯的戰爭是羅賓最不想打的陣地戰、城市戰,因為這種戰法極易演變成慘烈且無聊的消耗戰,因而開戰僅五天后,羅賓就指揮軍隊開始撤退。由於他準備充分,繆斯也沒有趁勝追擊。發生卡吉尼斯的戰鬥算是暫時結束了,但牽一髮而動全身,在帝國其他地方,戰爭也因此被挑撥起來,乒乒乓乓打得無比熱鬧,並很快向各地蔓延開來。幾乎所有兩方勢力犬牙交錯的地區,都有戰事發生。


  由於兩方的勢力此時都還處在整合階段,都缺少統一的指揮,戰事顯得有些散亂。但時間到了三月底,當奧維馬斯成為革命聯盟的軍事總指揮,而羅蘭德也被推為臨時統領後,這種亂戰的局面很快就結束了。


  帝國311年五月,兩方勢力幾乎同時停止了一切敵對的軍事行動,雙方都把兵力收縮起來擰成一團。寧靜是暫時的,就好象兩個正在決鬥的拳手,在發出令對手一擊斃命的絕招前,都會事先把拳頭縮在腰間捏緊。


  沉悶的五月,對於渴望“樂趣”的我來說,實在太苦悶了,好幾次,我都都差點忍不住想去把希美亞公爵抓來,製成“藝術品”以便獲得“樂趣”。若不是布萊克•傑克識趣地替我準備好幾件極好的製作“藝術品”的材料,我差點就這麼做了。


  布萊克•傑克獻上的“材料”有三件:分別是魯亞基公爵父子,以及武器大王卡利•卡斯先生。風都城一役之後,還有算有點自知之明的魯亞基公爵意識到自己末日已到,聰明地拋棄了一切,帶著從前搜刮的家產和兒子一起隱姓埋名躲藏了起來,直到最近才被布萊克•傑克找到。至於武器大王卡利•卡斯,他就更不幸了,二月革命爆發時,革命的“領導者”希美亞恨透了此人,運氣不佳的他早早地就在那場風暴中被希美亞抓住。這一年多來,“革命者”希美亞自然是非常“熱情”地“款待”著他。爽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天在法蘭克見識了我的手段後,希美亞更是主動地將這位奧拉皇帝的“忠心”走狗交給我處置。我瘋了,這個狡猾的政治投機家也明白這一點,但他依舊自信自己能操縱和利用我。


  對於“革命家”希美亞,我表現出極大的善意,答應他會出手對付如月。他送來的“禮物”,我也高興的收下。如今在布萊克替我準備的一處秘密地點裏,正存放著五座我親手製造的“藝術品”。第五座藏品是大法官漢謨拉比,因為他是奧拉皇帝忠心的走狗,結果當然也逃脫不了“神的右手”的關照。至於老法師貝爾納,因為他知道梅麗婭的身世,我本想將他也變成藝術品收藏起來,誰知道這老東西年紀實在太大了,在製造過程中居然經不起折騰死掉了,每當被我心中的痛苦壓郁無以復加時,我都會到此處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只要在那五座由冰罩和時間天鎖保護的“翻轉人”面前站上一小會兒,欣賞著他們那“痛不欲生”的慘狀,我心裏的痛苦就會減弱許多。


  世界真的很有意思。


  從前,當我一心想做個好人當個好父親的時候,收斂了自己心中的黑暗與邪惡後,不少的豺狼在背後打我的主意。可是如今當我拋棄了那些束縛自己行為和情感的枷鎖,化身為無惡不作的魔王後,一個又一個的瘋子般的“天才”,卻不惜冒著被我變成“藝術品”的危險,出現在我的面前表達著自己的忠誠。


  “你最好馬上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這一回,冒死投靠我的人是除哥裏德爾外又一個瘋狂的科學家:歐裏希裏,從前奧拉皇帝非常器重的狎西科學家。


  “秀耐達大人,您製造的這些藝術品,雖然手法堪稱巧奪天工,卻還有一點小小的瑕疵。”


  “瑕疵,什麼地方?”


  站在五座“藏品”旁,歐裏希裏以專家的口吻指出我的不足:“這些人,被你用這種手法折騰了這麼久,雖然還活著,但精神上早就崩潰了,如今差不多都要瘋掉了,主觀意識上,已感覺不到太多的痛苦了!”


  “你這麼說,我倒是發覺自己從前的疏忽了,我會改進的,不如這樣,就拿你來做這個試驗,如何?”


  說著,我微笑地看著歐裏希裏,慢慢地舉起了右手,“等一下,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我有現成的方法,可以讓這些藏品一直保持著清醒的意識!你把他們交給我處置,我會照顧得很好的……”


  “是嗎?可惜只要我改進方法,要保持‘新鮮’,要到達到你說的效果,也並不是很難!看情形我似乎並不是很需要你。”


  這時我的右手已放在歐裏希裏的肩膀上,老狎西有些驚恐地看著我,急急忙忙地從懷裏掏出一厚紙遞了上來。


  “這個,這個是我為大人您精心準備的見面禮!”


  我接過紙張看了起來,紙上的內容先是讓我一愣,接著,我放在對方肩膀上的手鬆開了,臉上甚至露出了開心的笑意。


  歐裏希裏畢恭畢敬地道:


  “我聽說大人您需要樂趣,於是就根據您的情況想出了這個點子,不知道您滿意否?”


  我哈哈大笑起來,“真是服了你了!你居然連如月的主意都敢打!這份建議,真是太有創意,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我癲狂地大笑著,笑得渾身顫抖,那幾頁紙張掉到了地上,最上面的一張。在開頭處用紅筆寫著幾個鮮豔奪目的大字。


  “如月公主性奴調教計畫!”




第四部 墮落龍魔篇 第三十二集 初始終結 第六章 獸性


  歐裏希裏建議的內容,大部分我早就想到並已有計劃,只不過得到了他的計畫書後,我心中的方案更加完善了。在鬱悶的五月裏,我努力地尋找著“樂趣”,同時也為將來對付如月做著準備。


  我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針對麗安娜皇后……


  神龍廣場一役,奧拉皇帝重傷殘廢,風都全城盡毀,原本被軟禁的麗安娜皇后趁著混亂逃了出來。這一年多來,她在昔日相好希美亞的庇護下,一直就住在格裏高裏省的布達西市的一處別墅裏。


  麗安娜皇后是個很有野心,也是很有心機的女人。只是很不幸,她所遇見的男人卻比她更厲害,更有心機!而且,她的運氣也非常地不好。當年她絞盡腦汁地把自己的侄兒拉法介紹給如月,並如願地讓他成為如月的未婚夫,誰知道一場戰爭就將她辛苦策劃了十幾年的一切全部毀掉。


  無論是奧拉皇帝還是希美亞公爵,在他們眼中她都只是一枚被利用,被用來平衡各方勢力的棋子。尤其是在奧拉皇帝面前,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躲在後宮裏靠著自我幻想,在心裏進行永遠也不可能實現的“陰謀”聊以自慰地意淫。這一年多來,麗安娜皇后更是完全從眾人的眼前淡出了。


  不過,她畢竟是個不安份的女人。雖然她的身分如今已毫無意義,但她手中還有最後一張王牌,那就是小公主麗。在得知我已經“蘇醒”後,沒等我去找她,她居然打著探望女兒的名義找上了門。


  麗安娜皇后來找小公主時,我剛“欣賞”完“藏品”歸來,恰好撞上了她正要離去。小公主將她送到門口的馬車邊,麗安娜皇后離開時的臉色很不好。保護麗安娜皇后的,依舊是從前那對粗手粗腳,相貌平平的中年婦人。


  小公主和麗安娜皇后間的感情非常淡薄,從前小公主對她懼怕幾乎是深入到骨髓中,但是一年多來,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如今的小公主已不再是從前那個柔弱的女孩。


  送母親上車時,小公主對麗安娜皇后道:“媽媽,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吧!為什麼不靜下心來,象麗一般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呢?”


  麗安娜皇后黑著臉,沒有答話,一聲不吭地坐上接送她的馬車離開。


  我悄悄地跟了上去,當馬車行駛到僻靜的角落後,我攔住了這位昔日皇后的座駕。對於她的手下,我一句話都沒有多囉嗦,一手一個,擰斷她們的脖子,待我拉開車門時,意識到外面發生異變的麗安娜皇后,在看清我的面孔的一霎那,臉色變得紙一般的雪白。


  “好久不見了,麗安娜阿姨,別來無恙啊!”


  “親切”地問候了一句,我一掌擊在她的後頸上,將她打暈。待我將餘下的一切統統毀屍滅跡後,我帶著昏迷的麗安娜皇后飛往秘密地點,我今晚的“樂趣”就全靠這個女人了。


  “咿呀……求你了,我受不了了,別再這麼折磨我吧,放過我吧!嗚……”


  昏暗的密室裏,曾經臃榮尊貴的帝國皇后,如今卻被剝得赤條條地,雙手剪在背後,被一條由天花板上垂下來的鎖鏈倒吊著。為了不讓她吊得太舒服,我在她的脖子上加了一根狗項圈,用鏈扣住與地面相連,一吊一扯,加上腳上的束縛牽制,迫使她的身體呈四十五度角傾斜在空中,僅靠著一點腳尖勉強觸著地面支撐著身子。


  麗安娜皇后全身上下一絲不掛,但還不至於全身裸。她的下身如今穿著一件特製的“貞操褲”。這件黃金打制的“丁”字形的貞操褲,從外觀設計上來看更像是一件“淫褲”:比起傳統設計的貞操褲,她在褲頭部分多了兩根兒臂粗細的,表面佈滿顆粒疙瘩的木質陽具。一旦穿在女性身上,只需稍稍調整方向,就可以將那兩根木質陽具插入下身的兩個蜜穴中。將特製的扣具鎖上後,除非解下貞操帶,否則那兩根“肉棒”將永遠留在皇后的體內怎麼也無法取出。


  這是歐裏希裏專門為我設計,準備將來招待如月的,麗安娜皇后有幸成為第一位試用者。同樣是變態的科學家,歐裏希裏在為人處事上比哥裏德爾要圓滑得多,而且他非常懂得觀顏察色,為了討好我,什麼事都肯作,甚至可以為此而暫時放棄手頭的研究而去做一些“無聊的事”——比如說按照我要求專門設計了一大堆特別的性玩具。


  令麗安娜皇后慘叫求饒的原因,並不是身上穿了這種東西,而是因為此時我正站在她背後,不時地用竹條抽打著她的腳心和屁股。被我關到這兒後,我沒有和她多作解釋,綁好她後,直接就用竹條狠狠地往她身上神經敏感而又脆弱的部位招呼。可憐的麗安娜皇后,她雪白的圓屁股上、腳心,甚至是後背,如今都已凸起了近百道條交錯血紅的凜子。


  至於麗安娜皇后胸前那對豐滿的乳房,如今也受到了特別的招待。乳房上下被用兩道粗糙的麻繩勒緊捆綁,然後交叉,紮成個“8”位元組。麗安娜皇后的胸脯本就異常豐滿,雙峰被這樣綁住後,波濤洶湧的視覺效果更加明顯,但也導致血液都集中在乳房,當胸部受到外來打擊時,痛感相應地變得強烈起來。


  我操縱著手中竹條,前前後後,輕輕重重,也不知在麗安娜皇后身上抽了多少鞭。有幾鞭故意狠狠地擊在嬌嫩的乳頭上,痛得她尖叫不止,全身抽搐,甚至在慘叫聲中昏死過去。麗安娜皇后的腳下有一小灘淡黃色的水跡,那是失禁的尿水。每次她被我打得昏死過去,我就馬上使用“白銀癒合手”替她療傷,待她傷癒醒來後,然後接著繼續。


  “基斯的兒子,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明明心理知道答案,但卻還抱著一絲幻想,麗安娜皇后已不止一次在慘叫中問我這個問題,但我始終不作一答,依舊冷漠而機械地揮舞著鞭子。


  當麗安娜皇后哭啞了嗓子後,我總算停下了手,我一把抓著她的頭髮拉起她,質問道:“小公主,麗,她到底是誰的女兒!”


  “麗?她是……”


  皇后的眼中頓時流露出強烈的惶恐。


  “是希美亞那個賤人的女兒吧?哼!”


  咣當一聲,我左手一揮,斬斷束縛她的鎖鏈,抓著皇后的頭髮拖著她走到隔壁的密室裏,那裏擺放著五件我精心製作的藝術品。


  得到了歐裏希裏的建議後,我把五個“翻轉人”脖子以上的部分又“翻轉”回來,變回正常的人頭。這樣一來,我就可以欣賞到他們求生不得求不能時的痛苦表情,聽見他們為求速死而發出的哀嚎的訴求,獲得的樂趣也大大增加了。


  “求求你,殺了我吧!”


  看到我進來,格萊姆親王,軍火商卡利•卡斯,魯亞基父子,還有那個噁心的大法官,全都不約而同地向我發出同樣地哀求。望著眼前五人的慘狀,麗安娜皇后臉嚇得慘白,身體恐懼得縮成一團瑟瑟地抖個不停。


  我沒有說話,冷冷地看著過氣的皇后,慢慢地舉起了右手。恐懼到了極點的麗安娜皇后,就在我做勢將要動手的一刻,跪爬著撲上來抱著我大腿求饒道:“不要殺我!不,求求你,基斯的兒子,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我知道錯了,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只要你不把我變成這樣,肛交,乳交,口交,我身上的三個洞,你愛怎麼操都成?”


  因恐懼而歇斯底里的皇后,不顧五雙眼睛就在邊上看著,雙手拉扯著我的褲子脫了下來,忍著我下半身的些許腥臭,張口就將其含入口中,然後用力地吮吸起來。


  望著發情的母狗一般匍匐在我腳下舔弄著我的下身的昔日皇后,我的臉漸漸地地露出一份志得意滿的微笑。虐了麗安娜皇后一整個晚上,如今我也興致大動,精血沸騰,眼前這頭母狗正好是個不錯的發洩對象。


  我的肉莖很快就在麗安娜皇后的嘴中硬起,我再次粗暴地抓著皇后的頭發令她的臉仰起,我笑著道:“不把你變成他們中的一員?可以,但那得看你怎麼表現了!”


  見我口氣鬆動,麗安娜皇后居然“高興”得哭了出來。再惡毒的女人,再有心機的女人,精神因恐怖而崩潰時,反應都是一樣的。


  “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只要你不把我變成和他們一樣!”


  “那很好,我現在想操你後面的洞,自己將屁眼獻上來吧!”


  我打開了“貞操褲”的扣具,取出了塞住前後兩個穴洞的木質陽具後,麗安娜皇后立刻象發情的母狗般把身體貼了上來,卻被我一腳掃在腿上跌倒在地。


  “不是這樣的,而是這樣的!”


  說著我全身的骨頭發出連續的爆響,隨著一條尾稚骨生出一條尾巴,我的身體開始變形,很快,囚室裏少了一個人,卻多了一條身具六翼,尖牙利爪的“龍”。


  “神龍變!”


  不錯,今晚我就打算以純粹的“暗黑龍”的形態,幹了眼前的這個女人!


  變身成龍的我,有意地令體型巨大化,如今的我,站立起來,足有六米之高!而跨下高舉的“龍鞭”,則足足有一尺來長,粗如婦人的手臂,表面更是佈滿了魚鱗般的細甲。麗安娜皇后跪在我腳下,驚恐萬分地望著面前的兇器。


  儘管對這件兇器很害怕,但是旁邊那五座“藝術品”帶來的恐懼,還是壓倒了一切。她顫抖地爬上我的身體,雙手攀著我的“龍腰”,哭喪著臉,搖動著雪白的臀部,努力地放鬆肛門的肌肉,一點一點地將我的肉體塞進菊穴中。


  才剛剛進入一點,龍鞭表面粗糙的龍鱗就刮得她慘叫出聲。本來嘛,龍鞭的構造是和真正的“母龍”帶有鱗片的“龍鱗道”相“配套”的,凡人的肉體又怎麼能承受這種東西的侵入。


  麗安娜皇后剛剛發出慘叫想要退縮,我巨大的龍軀已趁機前壓,恐怖的兇器伴隨麗安娜皇后驚天動地的慘叫聲侵入她的真腸內,只是插了一下,還僅是插入半戴,她的肛門居然就活生生地爆裂了。


  我當然不會讓麗安娜皇后就這麼輕易地死去,立刻施放出最強的水系回復魔法天使之淚,製造出一個生命水球包裹住她的下半身。止血,重造肛門直腸,都在瞬眼間完在。被我重造後的後庭,具有更強的柔韌性,居然能勉強地吞食了我大半條的龍鞭。


  隨著我抽出龍鞭再度插入,麗安娜皇后的肛門和直腸還是受不了劇烈的動作而再度爆裂,不過馬上就被我用天使之淚治好。


  “痛死我了!求求你,別再插了,真的很痛!嗚……”


  我每插一下,麗安娜皇后都會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聲,她的慘叫混合著周圍五位觀眾的呻吟,加上兇惡殘暴的暗黑龍的喘息,回蕩在這間光線昏暗的密室中。


  瘋狂的一夜過後,我扔下幾乎被操死的麗安娜皇后,心滿意足地回到伯爾達的家中。誰知在家門口,卻看到梅麗婭叉著雙手站在門口,她現在看我的眼神,也少了從前的溫柔。


  一見面,她就質問我道:“來到伯爾達後,你從來沒有在外留宿不歸的!”


  “這個……只是發生了一些意外,昨晚有點事耽擱了……”


  我不想面對梅麗婭的眼神,打著哈欠,故作疲倦狀地從她身邊走過。


  “弟弟!”


  梅麗婭突然伸手,從後面拉住了我的手。


  “最近我聽到不少關於你的傳言……”


  我沒有答話,只是回過頭,用詢問和等待的眼神看著姐姐,眼神中充滿了無辜。


  但梅麗婭並沒有因為我作偽的表情而被瞞過,她斂去臉上的凝重,象姐姐一般親切地問我道:“弟弟,當時你說你從過去的噩夢中擺脫出來了,你真的擺脫出來了嗎?”


  “你說呢,姐姐!”


  沖著梅麗婭笑了笑,我輕輕掙脫她的手走進屋內。


  “皇后殿下,放過我吧!我要上廁所,肚子快撐破了!”


  囚室裏,不時地傳出娜依秀的哭叫。如今的她全身赤裸地趴在地板上,身體被鎖鏈扣著強行擺弄成狗趴式。她的脖子、四肢皆被戴著特製的皮項圈,另一端連在地板上。朝天高高翹著的雪臀左右擺動著,躲避著,麗安娜皇后如此就跪在她背後,手中拿著一個巨大的針筒,一端插她柔嫩肛門裏,正緩緩地往裏注著水。


  當初受到希美亞暗算重傷後,娜依秀失去了兵權,但她認為是我暗殺了波布林,傷還未好全就怒氣沖地殺來找我算帳。


  結果就是,當場她就被我剝光了按在桌子上,騎了又騎,狠狠地幹了個夠,從此就被軟禁起來,成為我出門在外,發洩欲望的性奴。由於這段時間我每晚都要返回伯爾達居住,故沒有太多的時間調教這匹多年前騎過一次的“烈馬”,在抓到麗安娜皇后之後,調教“烈馬”的任務就交給了她去作。


  經過那個恐怖的晚上後,麗安娜如今比變得比狗還要聽話,也幸好是她這種性格堅毅的女人,要是一般的女人,被我如此殘暴的方式折磨了一個晚上,精神早就崩潰了。如今的她,在我的要求下,正在為成為一名出色的“調教師”而努力“修煉”著。


  我把“烈馬”交給了她,這些日子來,娜依秀每天都要重複著接受各式各樣的折磨。女人對女人,有時比男人對男人還狠毒,為了討好我,麗安娜皇后更是無所不用其極致。象現在,她在往娜依秀的肛門裏灌滿了水的同時,邊上還有一位婦人,正拿羽毛不停地騷著她的腳心,弄得這匹烈馬又哭又笑,求饒不止。這位元婦人是我根據歐裏希裏的建議,命布萊克找來的,出身妓院的專職調教師,由她負責指導麗安娜皇后。


  麗安娜皇后這個心腸狠毒的女人,血液中流動著虐待人的因數,簡直就是位天才的“調教師”。在“專業人士”的指導下,她進步得非常快,僅用了不到七天的時間就讓娜依秀哭叫著求饒,答應將來在我調教如月時擔當她的助手。


  但是,被激發出虐人潛質的麗安後卻不肯就此收手,在娜依秀屈服後還是把她狠狠地折騰了一晚上才肯罷手。如今,每天給娜依秀浣一次腸,看著她在哭叫聲中失禁噴糞,已成了麗安娜皇后最喜愛的節目。


  直腸被灌了過量水的娜依秀,肚子漲得象只青蛙,搖擺著雪白的大屁股哀嚎著想要上廁所,卻無人理會。每到此時,在一旁觀看的麗安娜皇后就會禁不住興奮起來,已經不再對權力和後位抱有幻想的她,如今已完全被“調教師”這個新職業迷住了,此刻的她,抬一腳踩在娜依秀翹著的屁股上,一手摸乳,一手撫陰,公然自慰著。


  “沒那麼可怕,今天的量比昨天還要少!等我泄出來,秀耐達主人泄出來後,你就可以解放了,現在,忍著吧!”


  囚室,不,如今應當是教調室才對,教調室和“藝術品”收藏室之間的牆已經被拆除,換上了透明的玻璃牆。現在那五件藏品都被搬到玻璃前功盡棄前,被迫睜著眼睛,看著調教室裏發生的事情。


  調教室裏並不只有這三個女人,而是整整六個。另外三位,兩位是格萊姆親王漂亮的女兒,另外一位是則是她們的母親。格萊姆親王的女兒,是一對漂亮的雙胞胎姐妹,姐姐叫路絲,妹妹路茜,年齡剛過十八,粉妝玉琢,看上去無比地清純可人,而她們的母親此刻就跪趴在我身前,用嘴、舌頭與乳房不停地侍候著我的肉棒。


  格萊姆親王雖然噁心至極,但從前他卻有一個美滿的家庭,這對漂亮的姐妹花一直是他的得意和驕傲,而他美貌妻子格蕾絲雖然已年過四十卻仍然風韻依舊,年青時也曾是風都城內有名的美人兒。


  不過他一家人的幸福,全在格萊姆親王被我用“神之右手”翻轉過來後破滅。在得到歐裏希裏的建議後,我費了點力氣把他的妻女抓過來,交由麗安娜皇后調教了幾天後,準備在這兒,當著她們父親的面替這對姐妹花開苞。


  世上還有什麼報復手段,比在仇人面前幹他們的女兒更過癮的呢?


  貓抓到老鼠之前,總要先玩弄一番再吃掉。


  姐妹倆如今全身赤裸,肢體交纏著面對面對面對抱著綁在一起,被由天花板上懸下的一根繩子吊在空中,僅有腳尖能勉強撐著地面。而這對姐妹花的母親,為了保住女兒的貞潔,而跪在我面前,用雙乳和舌頭不停地取悅著我勃起的龍根。


  享受著熟婦格蕾絲的時候,我的眼睛卻盯著玻璃牆後的格萊姆親王的身上。被生命之水包裹著的他,望著調教室內發生的事,悲憤得心都要碎了。這扇玻璃牆是特製的,常人從外往裏看,可以清晰地看見調教室裏眾人的一舉一動。而在裏面人往外看就和一面鏡子沒什麼兩樣,只會瞧見自己的投影——當然了,對我來說這種限制是不存在的。


  欣賞夠了對方絕望的表情後,我不光是身體,連精神都開始興奮起來。我動了起來,雙手托在格萊姆親王妻子大腿上,托著他走到牆前。在將她的肉體擺成抱小孩撒尿狀姿勢後,我就在距格萊姆親王的頭不到半米遠的地方,緩緩地放下格蕾絲的身體。


  為了更有戲劇性,我改造了自己的龍莖。無敵的兇器粗如兒臂,表面更佈滿了玉米粒大小的疙瘩,一看就知道那不是屬於人間的事物。


  “不,饒了我吧……你的東西太恐怖了”


  從鏡中看到我我恐怖兇器的投影,格蕾絲驚恐地尖叫起來,拼命地扭動著身子,卻敵不過我壓倒性的巨力。


  我的肉莖強行撐開她下體的陰穴,一點一點地塞進她的陰道裏。我的肉莖體型實在巨大,輕易地就將她因生產而顯有些寬鬆的陰戶塞得滿滿地,緊緊地。


  生產過的女人就是不一樣,身體的容積遠遠超出我的估計,如此巨大的凶物,她居然也勉強吞入了三分之二。只是因為前戲不夠,她的陰戶又幹又緊,我插入時令她生出此許疼痛,啜泣的臉上因不適而皺頭緊皺。


  我用傳心術傳話給一牆之隔的親王道:“格萊姆親王,當初我落難時你落井下石,可曾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呢?為了報答你,我的這條大肉棒,會把你的妻子和女兒個個都操得欲仙欲死,欲罷不能的!好好欣賞吧!”


  “說”著,我將龍力下身,本就粗得驚人的肉莖又膨脹了一圈,“鑲嵌”表面的肉疙瘩輕微硬化,恐怖兇器緊緊地塞滿了格蕾絲下身的所有空間。


  “親王夫人,我這就讓你嘗嘗什麼叫欲仙欲死!”


  大聲地吼了一句後,我不顧對方的下身還不夠濕嫩,就揮動恐怖的兇器。一直養尊處優的親王夫人從來就沒有想到過自己會這樣被強姦,加上我的肉莖實在粗大,在我的猛烈的抽插中痛得哭泣起來。


  “住手……嗚嗚,求求你、太痛了,嗚嗚……”


  一想到自己正在仇人的面前姦淫著他的妻子,那種報復的快感就令我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我根本不理會女方的身體反應,兇猛而粗暴地抽插著。在痛快淋漓地姦淫中,一年多來一直折磨我的痛苦也隨著暴行的繼續而迅速消散。


  多久了,多少年來,自從莉莉絲之後,好象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做過這樣的事了。本來我已經收斂了自己心中的黑暗與邪惡,只打算做一個人畜無害的老母雞。可是你們這些法比爾的混蛋卻不肯放過我,非要將我心中最珍貴的東西奪走和毀滅!讓我痛不欲生,一無所有!


  邪惡殘暴的暗黑龍已經從沉睡中清醒過來了,曾經傷害過我和我家人的人,你們都將為自己的行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


  “啊!……呀!”


  起初,格萊姆親王之妻被我操得驚聲尖叫不止,但隨著姦淫的持續,她的叫聲漸漸地弱了下來,隨著下身因生理反應而分秘出越來越多的蜜汁後,尖叫聲也漸漸地開始被沉重的鼻哼聲所取代。


  我放下了格蕾絲的雙腿,將她壓著靠要格萊姆親王正對著的玻璃牆上,雙手握著這位美婦豐滿的乳房,繼續由後狠狠操著仇人的妻子。如今的她也沒多餘的力氣尖叫了,身體也由被動的挨插,漸漸地順著我的動作的頻率,扭動腰身和屁股、在哀喘悲鳴中、迎接我一次比一次更粗暴的撞擊。


  “嘗到我這根帶著肉刺的肉棒的厲害了吧!你也不是沒有感覺的母狗啊!”


  我有如野獸般興奮喘著氣,由後面望去,只見到一具全身肌肉虯結的男人裸背,股溝一緊一放地向上作著活塞運動,而被他侵犯的美婦,上身被壓著緊貼在玻璃牆,胸前飽滿的乳房被壓成了圓餅形,嘴裏隨著對方侵犯的頻率,有一聲沒一聲地發出被強行抑制的呻吟。


  而在我的身後不遠處,麗安娜皇后的自慰也沒有停止。這個女人血液中天生流著虐人和受虐的因數,我以暴力脅迫強姦格萊姆親王的妻女,她一旁竟看得也興奮莫名,自慰的動作也越來越快。


  我的屁股愈動愈激烈,操得身前的熟婦不斷地進入狀態。房間裏迴響著格蕾絲極力想壓抑的呻吟,麗安娜放蕩的叫春,以及娜依秀“欲泄”而不能的哀啼。


  “嗚,不,讓我上廁所!我受不了了,嗚!”


  “主人,犬奴麗安娜要泄了!”


  “嗚……”


  當娜依秀撐不住便意,屁股在顫抖噴一道“金泉”之時,強暴與被強暴的二人,還有正自瀆的旁觀者,幾乎不分先後地同時達到高潮。我興奮地將一道接一道的熱漿注入格雷絲的痙攣的子宮裏。而對方則悲慘的挺動身體,在極不情願,卻又情不自禁的情況下,接受了我的濃精……


  “爽啊!人妻加熟母,果然別有一番風味!不過,最近老是吃這個,也該換換口味了!”


  射完精液,依舊興奮異常的我粗暴地拔出肉暴,將完全癱軟的美婦扔在地上,我挺著高聳的兇器走向被吊著的一對姐妹花。


  “格萊姆親王,再睜大眼睛看看吧,瞧瞧我是怎麼替你的女兒開苞的!”


  解下二女口的鉗口球,看著緊貼著擺在面前的處女陰戶,我不做任何前戲,揮動地兇器,對準其中一個狠狠地插了進去。


  “啊!”


  處女破身的慘叫聲震得我耳膜生痛,我毫無憐惜之意地狠插幾下後,插出沾滿處女血的肉莖,對準另一個還未開墾的花徑又狠狠地塞了進去。在短短的數分鐘內先後被破身的姐妹倆發出長而痛苦的慘叫……


  調教室的一角,因失禁而得到解脫的娜依秀勉強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後,又絕望地將腦袋垂了下去。她心裏明白,如今就算是如月公主歸來,也不可能阻止我愈來愈瘋狂的行為了!




第四部 墮落龍魔篇 第三十二集 初始終結 第七章 沒有樂趣的勝利


  時間進入到六月,一心想和哥哥分出高下的羅賓,終於主動地發出他的第一擊。


  羅賓攻擊的目標,是風都西北面多羅省的省會奧羅特市。負責這座城市防守任務的是奧拉的弟弟,一位名叫費舍爾的親王。當時他的麾下的武力有一萬人的正規軍和八千人的私人軍團組成的混和部隊,而且有堅城為憑。


  相比之下,攻擊方的羅賓使用的是百里奔襲突然襲擊的戰術,僅調動三萬人的龍騎兵連夜奔行一百餘裏發動攻擊,表面上看他根本不佔優勢。


  但是在戰前,羅賓得到布萊克•傑克的幫忙,利用他手中秘密的勢力進行滲透,鼓動當地的平民“發動革命”起來反抗。得到“第五縱隊”(為了和過去臭名昭著的黑鷹騎士團劃清界限,布萊克把自己手中的密探組織更名為第五縱隊)之助,在攻擊那天,奧羅特市平民發動革命起義回應。內外夾攻之下,費舍爾親王的軍隊很快戰敗,並被迫放棄這座城市逃走。


  費舍爾親王的敗走非常倉皇,甚至連家人也來不及帶走,結果全部被早有準備的“第五縱隊”鼓動的革命者們擒獲,除此之外,當地的許多皇室貴族的家眷也被落在了城中。


  雖然輕易獲勝,但羅賓的計畫才剛剛開始。


  破城的那天,隨軍而來的革命演講家們又開始了滔滔不絕的鼓動演講。


  “奧羅特市的公民們,好好看看你們身上破爛的衣裳吧!看看你們辛勤勞作一年,卻只能換來這一身無法禦寒的的薄衣!而那些自詡血統高貴的貴族們,他們什麼都不做,卻成天享受著華服與美食,甚至還可以肆無忌憚地霸佔著我們的妻女,你們認為這樣公平嗎?”


  無數呐喊的聲音:“不公平!”


  “憑什麼我辛苦一生,終日卻只能以粗茶淡飯果腹;憑什麼我們辛苦一生,卻只能以土屋破房為居;憑什麼我們辛苦一生,到頭卻只能娶醜婦為妻!如今革命的烈火已經燒到這兒來了,你們復仇的日子終於到來了!你們現在還在等什麼?你們還在猶豫什麼?”


  “拿起你們手中的武器,沖進貴族們的莊園和別墅,讓這些平日裏作威作福的上等人們嘗嘗我們的憤怒,讓這幾十年來我們所受的屈辱在熊熊的烈火中得到宣洩!”


  “拿走那些本該屬於我們的東西,強姦他們的妻女,將當年他們對我們做過的事百倍地回饋給他們……”


  巧妙地利用了人性中的黑暗面,演講者們的長舌輕易地就挑起了民眾本就亢奮的“革命”情緒。一人呐喊萬人呼應,成千上萬的貧民,拿著簡陋的武器沖進城內的貴族居住街區,護衛的貴族親兵團很快就被暴動的貧民淹沒吞噬,“革命者們”開始為所欲為。


  帝國311年六月三日,是奧特羅市貴族們的殉道日。該市貧民配合前來“散播”革命火種的青年近衛軍“起義”。皇室貴族陪著他們的家人、僕人還有走狗們一起橫屍街頭。死者中的女性成員,幾乎都逃脫不了被“革命者們”輪奸至死的結局。而男性成員,在被逼著目睹了這一幕暴行後幾乎全部被屠,只有極少數幾個“幸運兒”在“好心人”的幫助下,“幸運”地逃出了地獄般的城市。


  一個星期後,悲憤交加的費舍爾親王得到其他法比爾親王的支援,帶著十余萬大軍展反擊,很快就“擊敗”了羅賓的部隊奪回了城市。


  在奧特羅市的中央廣場上目睹了那千餘具死狀極慘的屍體後,這位奧拉皇帝最小的弟弟在悲痛交加中展開了瘋狂的報復。


  他命令軍隊屠城,屠盡城內所有的賤民!無分男女,無分老幼!


  ……


  三天后,被鮮血洗禮了的奧特羅市再找不到一個“賤民”。


  殺紅了眼的費舍爾親王並沒有就此收手,他親率大軍追擊著羅賓的部隊,在得到其他皇室貴族的支援後,“神勇大發”的費舍爾親王多次擊敗羅賓的部隊,並在兩個星期內連續攻下“革命聯盟”控制的十三座城市。


  在最初攻下的七座城市,費舍爾親王全部實施了屠城政策,殺光城內一切“賤民”,若不是得到消息的阿蘭德趕到制止,屠城行動還會再繼續。


  我目睹了“奧特羅事件”的全部經過,做為昔日的指導者,我輕易地就識破了羅賓計畫的真實用意。他的狠辣與眼光令我讚歎不已,比利亞叔叔教給我的“無情之道”,被他運用到了極致,一擊就打中了對手的死穴。


  “當年我們果然沒有看錯人啊!你說呢,奧維馬斯?”


  說這話時,我正坐在革命聯盟的軍事統帥部,奧維馬斯正陪著我下戰棋。


  “希望這場戰爭能夠儘快地結束,無故犧牲的平民太多了……”


  面無表情的奧維馬斯歎著氣挪動著將棋盤上的“後”移動了一格,從棋面上看他完全被我壓制住了,落敗已是遲早的事。


  “不會打很久的,羅賓這一手非常地漂亮!阿蘭德輸定了!這世界上絕大部分的戰爭,勝負往往在爆發之前就已經決定了!奧維馬斯,從前我們對他說的話,這小子已完全明白了!”


  我繼續緊逼,徒于應付的壁虎撐了兩招後就棄子投降,將棋盤上的棋子推倒後,他垂下眼皮對我道:“我老了,這種遊戲實在不適合我!我想你以後還是另找人下棋吧!”


  奧維馬斯語意雙關,話裏有話,有了老婆孩子的他,就象從前的我一般,做事總是瞻前顧後。就象這次出山,若不是帝國上層崩潰,無處領取退休金,加上老婆又懷了一胎,生活困難的壁虎才不會為了五斗米而折腰,被迫出山。


  “不玩可不行,沒了你,那個毛頭小子可壓不住軍隊裏的那些老古董們!如今革命聯盟的參謀本部,大半成員都來自統領處,他們都是你、我還有阿蘭德提拔培養的,如今除了我和阿蘭德之外,也只有你才壓得他們!”


  奧維馬斯無奈地搖搖頭,整了整棋盤,重新開了一局。將最左邊的“卒”向前走了一步後,他歎氣道:“甯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處在這個時代,真是悲哀!”


  羅賓的計畫,說穿了非常簡單。當看到家人慘死的費舍爾親王實施屠城報復時,卻正中了他的下懷,他先前所做的一切,本就是為了引誘貴族勢力搞屠城,借此將他們所擁有的最後一點人心奪走,並引得與其聯盟的軍方勢力生出異心。


  “正兵才是戰爭中的主流,奇兵取勝只是迫不得已的詭道”,這是從前我對羅賓說得最多的話。武器的先進與否,雙方將帥的指揮藝術高低,固然是決定一場戰爭勝負的關鍵,卻不是最終的決定性因素。影響雙方戰爭勝負最重要的砝碼,卻在於彼此的後勤補給:取之不竭的物資供給能力以及源源不斷的兵源補充能力。


  羅賓的這一擊,就是針對保皇黨一派的人力補給困難這一致命的弱點。革命聯盟這一派,打著建立人人平等、耕者有其田的理想國之類的口號,可以輕易地獲得社會最廣泛,也是最底層的平民支援,在戰爭中兵員的補充不成問題,而這正是保皇黨一派最頭痛的難題。羅賓的這一擊,手段惡毒無比,堪稱兵法運用上詭道的極致,但目的卻是為了達到軍事上的絕對戰略優勢——令對手人心盡失,直接斷絕獲得兵源補充的可能,並引得其內部分裂,上下離心!從戰略上說又屬於再主流不過的“正兵”戰法!兵法中的奇正之道,他現在已運用得如火純青了。


  當屠城的消息傳出後,革命聯盟這邊的自然是群情鼎沸,人心激昂;而在“保皇黨”們控制的地盤,這一事件引得上下一片譁然。做為臨時首腦的羅蘭德,遭到了來自軍方的強烈抗議。以繆斯、迪卡尼奧為首的軍方人士,強烈要求嚴懲費舍爾親王。阿蘭德明白這一切都是弟弟搞的鬼,卻也無計可施,或許他的才能不亞于其弟,卻無法做到象他那般地“無情”。


  而來自門閥貴族方面的勢力,自然是清一色地支持費舍爾親王的行為,夾在兩方勢力中的中羅蘭德,此時就顯得異常狼狽了。他很想嚴懲費舍爾親王,可是卻對得到全體門閥貴族支持的他毫無辦法。而來自軍方壓力也非常地大,若不是還有阿蘭德全力支持他撐著局面,貴族與軍隊的聯盟或許早就分崩離析。


  不過,很快羅蘭德就不必為如何處理費舍爾親王的事而頭痛了。311年七月初,先前一路高歌猛進的費舍爾親王,在連下十五城之後,終於在紐曼斯城下撞上了釘板。由純粹的門閥貴族勢力組成的聯軍二十萬人,在紐曼斯城下遇上了青年近衛軍與碧龍騎士團的強力阻擊,攻勢受挫。就在雙方陷入僵持戰時,虎特指揮的黑龍騎士團突然從貴族聯軍的背後殺出,截斷了他們的補給線與歸路。


  於是,門閥貴族聯軍二十萬人就這麼被圍困在紐曼斯城下,進不得退不得,唯有築壘防守等待援軍。而在這要命的時機,保皇黨一派的軍方勢中又有驚人的異變發生。


  繆斯和迪卡尼奧指揮的炎龍、鋼龍兩大軍團,論戰鬥力不比革命聯盟這邊的任何一支軍團差。當貴族聯軍在紐曼斯城受困時,與其配合作戰的這兩個軍團距紐曼斯城僅有兩天的路程,而擋在他們面前的是剛剛換了軍團長的海龍騎士團。


  若繆斯和迪卡尼奧全力攻擊援救,要殺到紐曼斯城下救出貴族軍團並不是難事。然而就在這個關鍵時刻,繆斯和迪卡尼奧居然做了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他們倆將大軍撤走,調到當初我劃下來的禁區邊緣,宣佈退出保皇黨一派,將毗鄰“禁區”的科莫多省、法塔爾省劃為非戰鬥區域。


  兩人還大做了一回“秀”,召集來大批報社的記者,在公開場合立下誓言,宣稱退出內戰,要和喬西聯手,將保護平民的非戰爭區域擴大。面對繆斯和迪卡尼奧主動伸出橄欖枝,最高興的人莫過喬西了,很快,三人就結成了以保護平民為目的的“和平聯盟”。


  繆斯和迪卡尼奧的突然“叛變”,令保皇黨一派從上到下全都呆住了。少掉兩支精銳的騎士團的支持,勝負的天平一下子就傾向了革命聯盟這一邊。戰爭發展到現在,已經變成完全沒有龍戰士“參予”的戰爭。


  原本阿蘭德和羅蘭德是計畫將紐曼斯變成一個大戰場,以二十萬貴族軍團為誘餌,集中手中炎龍、鋼龍、皇龍、銀龍四個大軍團總計二十五萬人的實力,在紐曼斯和革命聯盟一戰定勝負。可是繆斯和迪卡尼奧的突然退出,卻將一切佈局全部打亂。


  “繆斯,迪卡尼奧,你這倆個傢伙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二人的突然變臉,連我都沒有想到,雙方的勢力平衡被打破,本想通過場戰爭獲得更多樂趣的我自然無比失望。


  當繆斯和迪卡尼奧與喬西私下會面之後,我通過偷聽三人的交談,方才弄明白了二人此舉的用意。


  “喬西,父親死前托你轉交給我的那封信,我現在終於看懂了!父親在信裏說,忠誠于國家和忠誠於人民是兩回事,與忠誠于皇帝又是另外一回事!現在我總算明白了!”““十賢者創造出龍戰士的目的,是用來保衛人類世界的未來與希望,並不是用來維護某個人的皇權與私欲!如今,既然人民拒絕接受黃金龍的統治,身為守護者而存在的我們,也不該站到人民的對立面去……”


  繆斯的話,簡直就像是政客們常掛在嘴邊的演講稿,希拉從前對繆斯的評價很高,說他大智若愚,粗豪的外表只是聰明的偽裝。如今看來,還真是如此。與他相比,迪卡尼奧就顯得平庸多了,有勇無謀的他輕易地被繆斯說動。


  “雖然這場戰爭因為你的退出,讓我少了許多樂趣!但是你們的背棄,在未來我和如月的決鬥中,卻可以給我帶來更大的樂趣!”


  想到這,我放棄了逼繆斯回頭的念頭,退到一旁繼續充當看客。


  我很不高興,可是這一事件的另一個受益者卻比誰都要憤慨。


  “什麼跟什麼嘛!你們這兩個膽小鬼還有資格當龍戰士嗎!我和哥哥的世紀決戰,你們居然臨陣脫逃當逃兵,簡直是混蛋!!”


  得知炎龍、鋼龍騎士團退出後,羅賓居然氣得象孩子一般地猛摔東西。為了這一戰,他和奧維馬斯同樣也做了精心的準備:除去前方與敵對峙的四個軍團外,這一年多來,革命聯盟這邊還另外組建了五個軍團的預備隊,此刻就集結在紐曼斯城東部給一百餘公里外的營地裏,就等著對手將兵力全部投入戰場後發動反擊,來一場大規模的殲滅戰。


  繆斯和迪卡尼奧的退出,令阿蘭德一方陷入極度危險的絕境。為了能和哥哥“公平”地作戰,羅賓把圍殲貴族軍團的任務交給了其他軍團,自己則親率青年近衛軍主動殺向阿蘭德指揮的皇龍騎士團。


  “人生總是十有八九不如意!其實你已經超越了你的哥哥了……”


  躲在暗處欣賞這一切的我搖了搖頭,因為繆斯的退出,雙方勢力平衡太早被打破,以至於這場戰爭過早地失去了讓我繼續觀看的樂趣。於是我把精力收回來,繼續放在調教身邊的一大一小兩條母狗身上。將來對付如月的時候,她們倆可是必不可少的助手。


  保皇黨的最終崩潰,比我預計中要快得多,除了是因為繆斯等人退出外,費舍爾親王搞的屠城事件,造成的惡劣影響也是不可忽視的主因。當羅賓和阿蘭德這對兄弟指揮著各自的軍團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殲滅被圍困中的近二十萬貴族私人軍團的任務,轉交由奧維馬斯處理。


  奧維馬斯動用了預備隊將他們團團圍住後,並沒有下令立刻攻擊,而是採用了大量的政治宣傳攻勢,提出“平民為什麼要壓迫平民?貴族才是我們的敵人!”“窮人不打窮人”之類的口號。這些貴族軍隊,原本戰力就不能和正規軍相比,加上屠城事件的惡劣影響,士氣很快就崩潰。不過被包圍了三天,軍中就出現了大量的逃兵和叛兵。


  紐曼斯城下,貴族軍隊被圍困了整整一個月,到七月底,軍中因士兵叛逃而減員的人數就高達驚人的八萬。僅僅只是派一些嗓門大的士兵到前沿陣地喊話,奧維馬斯就廢掉了對手接近一半的戰鬥力。


  而趕來支援的阿蘭德與羅蘭德的軍隊,他們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革命聯盟這邊提出的,“建立理想國”的口號實在太誘人了,而保皇黨的門閥貴族在普通士兵心中的形象也過於惡劣,加上繆斯、迪卡尼奧這兩位龍戰士的退出,少了龍戰士這根精神支柱,士兵們都不願為腐朽的貴族勢力賣命當炮灰,以貴族子弟為主皇龍騎士團的情況稍好一點,但銀龍騎士團中,逃兵的現象也相當地嚴重。


  八月初,被困在紐因斯城下的貴族軍團進行了最後一次失敗的突圍努力,血債累累的費舍爾親王在在突圍戰中被一支從背後射出的“流箭”擊斃,隨後,這支人數只剩下不到七萬人的貴族軍團舉旗投降。貴族軍團被全殲後,阿蘭德被迫命令銀龍和皇龍兩支騎士團後撤,以避免被圍殲。


  所有的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占在他們這邊,這樣的戰爭怎麼可能勝利?


  八月二十一日,在得到對手善待投降部下的承諾,以及喬西作保,阿蘭德宣佈戰敗投降,投降書的簽定地點依舊在法蘭克市。


  至於阿蘭德,他與羅賓的手足之戰打了一個多月,為了顯示公平,羅賓參戰的部隊僅有青年近衛軍一支,而阿蘭德手中能指揮的部隊也只有皇龍騎士團——從純軍事的角度來說,羅賓的這種作法,簡直是極不負責任的,但是一心想和其兄“公平”一戰的他,這時完全就象個小孩子,什麼都不顧了。


  若論局部戰役的指揮能力,阿蘭德並不輸給其弟,在其穩重的指揮戰鬥風格面前,好出奇兵的羅賓並不能討到太多的便宜。


  對旁人來說這場有點象鬧劇的戰鬥打了一個多月,兄弟倆誰也不能擊敗誰!這兩個軍團間的戰鬥,勝負對整場戰爭來說已經意義不大了。心裏明白這一點的阿蘭德並不想陪著弟弟發瘋,在他看來士兵的生命比什麼都重要。當救援失敗後他率領還保留著七成戰鬥力的皇龍騎士團撤出戰鬥,在以後的日子裏他也是極力地避戰,阿蘭德宣佈停戰後他隨即命令手下的士兵放下武器投降。


  雖然打敗了哥哥,但羅賓對這樣的勝利很不滿意,總有種勝利是偷來的感覺。


  法比爾皇朝在帝國的統治就這麼降下了帷幕,可是勝利者們卻鮮有人笑得出來,反而個個都惴惴不安。因為代表這個腐朽的舊王朝最強武力的的人——神龍王如月,還未正式登基的凱薩琳女皇,她還未出現。


  擁有龍戰士八變力量的她,只需輕輕地跺跺腳,就可以將革命聯盟辛辛苦苦取得的一切全部毀掉。而他們唯一能對抗如月的希望,也就剩下住在伯爾達,宣稱不會參予內戰的,“對革命保持善意的同情和支持的戰友”,“革命家基斯”的兒子,六翼龍魔達克•秀耐達了。


  剛剛下過一場雷雨,樹林裏盡潮濕的氣息。


  躺在我與安達初會時的楓林裏,浸泡在泥漿與雨水的混物中,感覺很不舒服。


  我無聊的問自己:


  “又找不到了樂趣了!在主菜端上來之前,日子該怎麼過啊!”


  原以為得到了我暗中“相助”,保皇黨一派能夠多支撐幾個回合的。但是羅賓“過份”的出色,繆斯的退出,以及門閥貴族的愚蠢,全都超出我的預計。原本以為會是慘烈而漫長的大戰,最後竟是以這樣的方式收尾。


  好在還有一個如月存在,她還可以給我帶來巨大的樂趣,不過那是將來的事了。由於計算出現了偏差,我的生活也出現了缺少“樂趣”的空白期。製造新的“藝術品,或者把法比爾家族的女人當著他們父親、丈夫的面奸了再奸,固然一時可以給我帶許多的歡娛和興奮,但過度歡娛在高潮過後隨之而來空虛感,還是讓我很不舒服,而這種事做玩多了也就感到麻木。


  儘管心裏清楚,我若回到自己在伯爾達的家,這種空虛感和孤獨感會少很多,但我卻越來越不想回去。這段時間裏我做的事太骯髒也太邪惡,以至自己越來越羞於面對她們。


  我很想收手,可是卻停不下來,因為我更害怕風車停下來後的死寂。


  我又一次問自己:“達克•秀耐達,你還沒有腐爛掉嗎?”


  雨後,樹林坑坑窪窪的地上積了一些水,幾隻蜻蜓飛過來,尾部不時在水面輕點一下,產下一枚枚的卵。


  “真是的,要生育後代,也要選地方啊!這兒的水明天就會幹掉!”


  我製造出一個小小龍捲風,驅走這些做著無用功的昆蟲。一對身體連在一起的蜻蜓卻在這個時候飛過來,不知死活地停在我胸口上。


  這是一對性成熟的雌雄蜻蜓正在進行交尾。雄性以尾部夾住雌性的頸部,雌性則屈伸腹部末端生殖器貼在雄蜻蜓腹部的交尾器上,接受對方排出的種子。


  我停止了身體的一切動作,羡慕地望著這對忘情交合中的昆蟲伉儷,生怕驚擾了他們。


  在我身上完成了交合之後,他們再度展翅飛起,動作輕柔,姿態優美,我用無比的嫉妒的眼光目送著他們離去。


  “真是幸福啊!”


  那對蜻蜓伉儷飛出樹林,掠過草地,飛過一片水窪時,他們的身體猛地一沉,腹部輕點,將數枚蟲卵播入水中。


  “這怎麼行!水明天就會幹的!”


  我急忙站起來,跑到那片水窪旁,找出那幾點帶著生命精華的蟲卵,用生命之水護住。我帶著這幾點蟲卵來到一條小河,將他們投了進去。


  站在河邊,我心中歎道:“他們長大後,應當會成為非常美麗的小精靈吧!”




第四部 墮落龍魔篇 第三十二集 初始終結 第八章 救世主


  內戰結束了,但餘波還在蕩漾,甚至還有著演變為更激烈風暴的趨勢。


  用顫抖的手簽下那張代表法比爾家族統治終結的投降書後不久,羅蘭德•法比爾,這位如月的親戚中少數令人尊敬的皇室貴族,來到了雷茲的陵園前。


  雷茲的陵園,從前雖然稱不上雄偉壯觀,但四周松柏成蔭,倒也是個風影怡人的好去處。但風都一戰時,奧拉皇帝的那招六重咒殺帶出的颶風狂濤波及到這裏,陵園種植的樹木盡被吹倒,存放靈樞的墓室因受初代滄海留下的魔法陣和時間天鎖的保護,倒還完好無損。


  風都一戰之後,整個帝國從上到下都開始崩潰,喬西接管了龍戰士陵園。在財力物力都缺乏的情況下,喬西還是盡可能地保護著這這片代表帝國歷史的遺跡。


  羅蘭德•法比爾就跪在雷茲的屍樞前,兩眼緊閉,雙手交叉著放在胸前,一臉虔誠地懺悔著。就在一年又八個月前,有一個和他有著相同姓氏的女性,也曾在這裏幾乎以相同的姿勢做著相同的事。


  三頭黃金龍無敵的輝煌,龍戰士的救世傳奇,法比爾皇朝的榮光……時間有如淙淙流水,沖去了世間的浮華,黃金的歲月……


  殘陽已經沉到了西邊,羅蘭德走入陵園後,一個又一個的後來者緊跟著入內。先是“叛徒”繆斯和迪卡尼奧,然後是喬西和阿蘭德,最後是波爾多姐弟和抱著“找樂趣”心態的我。我的家人中,雪芝和羅莎因為經歷的事太多太痛苦,對於法比爾家族的興亡早已麻木,只想一心歸於平淡。而小公主完全是懷著替父親和姐姐贖罪的心態跟著我,也早就忘記了自己“皇族”的身份,她們三人對於我在外面做的事,並不是很關心。只有梅麗婭,我的姐姐,至從那天之後,她就一直盯著我。我的異常,波爾多也感覺到了,他很想幫我,可是卻無能為力。


  繆斯和迪卡尼奧悄悄走到羅蘭德身後,兩人剛想開口,羅蘭德卻已站起來,轉過身,雙手搭在他們的肩膀上道:“不必這麼難過,我不怪你們,你們的選擇沒有做錯!就算你們不退出,我們的失敗也是必然的!因為是人民拋棄了我們!不,話不能這麼說,其實是我們先背棄了人民,所以人民才拋棄了我們!”


  抬起頭來時,羅蘭德早已淚流滿面。


  “我們都是罪人!繆斯,迪卡尼奧,你們做得對!雷茲先祖說過,軍隊的責職是保護人民,而不用來維護腐朽墮落的皇權!背棄先祖立下誡條的我們,忘記了自己肩膀上責任的我們,根本沒有資格再統治這片土地!”


  繆斯和迪卡尼奧皆垂下頭不語,羅蘭德放開手,沖著喬西點點頭道:“喬西,你的路沒有走錯!不要迷茫,繼續按照你的執著與信念,走下去吧!說真的,如果我不是姓法比爾,有著自己不得不背負的責任,我真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羅蘭德……”


  喬西的兩片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最後又無法說出口。


  “阿蘭德!”


  然後他走到阿蘭德身邊,張開臂膀與這位戰友擁抱了一下。


  “知其不可為而為之,故然是英雄蓋世!但是,知其不可而為之,又何必?當退得退,及時脫身,也未嘗不是大丈夫!其實你早就看出必然失敗的結局了!只是為了報答女皇陛下的知遇之恩,才陪著我打這場必輸的戰爭吧……阿蘭德,很感激你能夠陪著我戰鬥到最後一刻!有你這樣的戰友,我感到非常慶倖!”


  由於如月還未正式登基,大部人提到她時還是習慣性地叫她如月公主,羅蘭德和阿蘭德是少數幾個提前稱呼她為女皇的人。


  阿蘭德沒有答話,只是將擁抱的雙手緊了緊。我們都看出來了,羅蘭德已生出死志。


  最後,羅蘭德走到我面前,當時我正站在陵墓的入口處,後背倚靠在門框上,無聊地騷著頭皮。


  他望著我的眼神非常地平靜。我懶洋洋地看了羅蘭德一眼,沒有說話。羅蘭德盯著我看了很久,方才開口道:“其實,那天向我們發出訊息,要所有人以我馬首是瞻,都聽從我的指揮,那道心靈傳訊,其實是你發出來的吧?”


  我直接坦白道:“當然了!如月那賤人當時正在初始之地沉睡,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呢?”


  整個帝國,也只有我知道如月在什麼地方了。事情發展到現在,當初我冒充如月散發心靈傳訊的事,已經瞞不過羅蘭德等人,他們在戰敗時若還猜不出是我的搞的鬼,那也太笨了。


  迪卡尼奧怒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了讓風車轉得更久一些,為了讓遊戲變得更有趣一些!”


  我看這個大塊頭不像是能聽懂我的話的人,繼續向他解釋道:“當時的你們,完全是一盤散沙,格萊姆親王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若不是我廢了他,冒充如月發出指令,讓羅蘭德名正言順地坐上臨時的首腦的位置!大概不等那些革命家來找你們麻煩,你們自己就先爛得七七八八地了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段時間,好象我一直都是在幫你們的……”


  迪卡尼奧的手指捏得格格作響,要不是喬西和繆斯一左一右夾著他,估計早就撲上來和我拼命了。在我身後,梅麗婭和波爾多都沉著臉,無奈而憐憫地看著我。他們不知道,其實我很討厭這樣的目光。


  我邪惡地笑著,以令所有人都感到厭惡的囂張語氣道:“捫心自問,你們那方,軍方與貴族勢力互相看不順眼,若不是我幫了一把,估計你們自己就會先打一場吧!是我幫助你們聯起手來的,你們應當感謝我啊!”


  羅蘭德的臉抽動了一下,他直接走到我跟前,幾乎是以面碰面的距離問我道:“達克,你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麼?我知道我們法比爾家族很對不起你,如今的你,已擁有了毀滅的一切的能力,如果想要報復,沒有要這麼麻煩吧?”


  我瞪了一他眼,冷冷地道:“我是想報復,但在報復之前,我先要向那個女人證明一件事!那個女人整天都把責任和義務掛在嘴邊,總以為沒了她世界就會不轉,沒了她人類就會滅亡!我陪你們玩這個遊戲,就是要向她證明一件事,這個國家根本就不需要她來守護,也包括所有的龍戰士在內……如今的人類世界,根本就不需要這種變態的生物來守護!我要告訴她別再自我陶醉了,別再把自己當成救世主了!”


  我有些歇斯底里的聲音在墓室裏迴響著,聽了我的話,不僅是羅蘭德,喬西、繆斯,迪卡尼奧的臉上,全都露出苦笑。


  “不僅如此,我還要讓她意識到!她的存在,只會是成為人類過得更好,過得更幸福的阻礙!怎麼,你們不信我的話?不信的話,你現在可以平民中間走走,問問他們希望不希望如月回來!說起來真可笑,如今的我是個隨時都可能毀滅世界的瘋子,可是現在……”


  我把手往陵墓的大門一指,狂笑道:“外面的那些平民們,那些從法比爾皇室貴族手上分得了田地房宅,拿到了利益和好處的平民們,如今卻個個視我為帝國的守護者和救世主!因為他們認為,若是如月歸來,只會奪走他們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一切!而那個時候,只有我可以阻止她!真可笑啊,一個整天把責任和義務掛在嘴邊的‘救世主’,居然成人了人人厭惡和恐懼的存在了!哈哈哈哈……這個世界真是太瘋狂,太可笑了!”


  說到最後,我捧著小腹哈哈大笑起來,淚水伴隨著笑聲一起飛濺。


  笑夠了,哭夠了,樂趣找夠了,我一掌推開擋在面前的羅蘭德,轉身離開皇陵,我邊走邊笑道:“羅蘭德,看在昔日你與我曾並肩做戰的份上,將來我把這塊土地上所有姓法比爾的人都送進地獄時,我就姑且放過你和你的家人吧!至於其他姓法比爾的……”


  我回過頭,沖著發呆的眾人冷冷一笑,“獵殺坐以待斃的豬狗實在沒有什麼樂趣可言!風車,只有動起來才會發出各種音樂!趁現在還有點時間,叫他們趕快逃吧!我為他們準備的遊戲,才剛剛開始進入高潮!”


  癲狂的大笑聲中,我隨手一拳將身旁雷茲的雕像轟成漫天的碎石,然後變身,身體化做利箭飛向北方。


  “弟弟!等一下!”


  醒悟過來的梅麗婭大叫著追出來,卻已遲了一步,僅來得及用目光送著我的身影消失在天邊。


  在帝國,末日峽谷因為是雷茲與漢尼拔最終戰的戰場,故被稱為終結之地,而在阿拉西亞大陸極北的荒蕪之地塞爾巴托,由於是新人類的發源地,也是雷茲起兵的地方,因而這裏被稱做初始之地。


  失蹤了半年多的如月,如今就在初始之地一處被稱作勇者之山的山腹裏沉睡,她必須進行再次的蛻變以消除體內的隱患。從前,如月身上擁有三顆龍之魄,最強的是神龍王的龍之魄,其次是自己原有的和得自奧拉皇帝的。三顆龍魄有強有弱存於一腦,黃金龍的,神龍王的,性質也不盡相同。當初她使出時間之翼,七位一體打出六重咒殺時,三顆龍魄因力量不均且性質差異而互相衝突,引得龍力反噬,以至最後重傷吐血暈倒。


  如月所進行的蛻變,並不是在進行第九變,而是在轉化體內的龍力,令三顆龍魄變成性質一模一樣,以消除這不良的隱患。如今我就站在龍繭邊,包裹如月的龍繭表面流光四溢,透過厚厚的龍繭,我隱約可見到那具赤裸的身體曲線。


  由龍繭裏透出來的龍力,時強時弱,高高低低波動得十分厲害,但大部分時間都處在低谷徘徊。蛻變中的如月,此刻的狀態並不比半年多前的我好多少。


  “半年過去了,到現在你還無法把身體的隱患治好嗎?真是太讓我失望了!還是讓我幫你一把吧!”


  說著,我猛地擊出一拳,轟穿了由光織成的龍繭,狠狠地擊在如月的頭上。借助這一拳的力量,我把這半年多來發生的一切事,全部傳給如月知曉,同時我也告訴她我即將要做的事情。


  接收我傳送過去的意識後,原本在低谷徘徊不定的龍力波動突然靜止了下來,數秒後,龍繭表面光芒大盛,湧出的龍力明顯增強了許多。


  “這就對了,你的力量總算象點樣子了!不過,你若想阻止我,只有這種程度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


  說著,我立刻變身,將體內的力量瘋狂地提升提升再提升,已進化為純粹的“無”的力量一波接一波地向外湧出,在我恐怖的逆世之力面前,勇者之山也害怕得擅抖著,頭上的洞壁不停地有石片往下掉。


  示威般地在蛻變中的如月面前展示了自己壓倒性的力量後,我收回變身形態離開,臨走前,我對著繭中的她道:“三十天,三十天后我在神龍廣場的廢墟處等你!如果你到時候來不了,就準備替他們收屍吧!”


  結束了與如月的“會面”後,我飛回法蘭克市。為了讓如月徹底地意識到自己已經被人民拋棄,令她再也無法以救世主自居,我還有一些事要做。能否達到這個目的,如今就落在先前我一直沒有強忍著,沒有把他變成“藝術品”的革命家希美亞身上了。


  找到他時,法蘭克市正在舉行一場盛大的慶祝晚會。取得了空前勝利的革命者們,如今正整夜的狂歡慶祝。


  我無聲無息地進入城市,沒費多少力氣就找到了希美亞和興•哈裏,一人後頸上一掌將他們打暈後,我又無聲無息地將他們帶了出來。


  按照事前約定好的,布萊克•傑克早就在城市外的一座高山頂等著候我,約翰•蒙雅特也跟在他身旁。當看到希美亞的臉後,這個和我一樣失去了一切的男人,死魚般無神的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焰。


  “你好啊,希美亞公爵大人!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我吧!”


  當希美亞從昏迷中幽幽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個叫約翰•蒙雅特的男人。他身上嚴重的燒傷已被我用天使之淚治癒,失去的眼睛也得到了再造重生,如今已完全恢復了昔日的容貌。


  在認清了那張面孔後,希美亞臉色刹那間變得雪白一片,牙關害怕得打起顫來。


  我慢慢地將手放在他的頭上,好言安慰道:“不要這麼害怕啊!做為一件藝術品,你一定會長命百歲,永垂不朽的!”


  發生在310年的二月革命,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大商人希美亞和大農場主興•哈裏二人。投機革命的二人聯手,幾乎掌控著“革命聯盟”上層的全部勢力。他們二人的突然失蹤,自然引發了新一輪的地震。


  兩人失蹤前,身邊都有專門的護衛隨時貼身保護。抓走他們時,我順手也將這些護衛全部宰掉,而當時我所用的武藝,不是天滅的逆世之力,而是最正宗的皇龍驚天訣。


  事後,負責調查真相的布萊克•傑克“輕易”地就做出了結論:這一切全是如月所為,除了她以外,還有誰可以將皇龍驚天訣用得這麼好!


  陪他一起調查此次事件的喬西,當然不可能被我的這種小把戲騙過,他也很輕易地就猜出這一切皆是我所為。可惜的是,他缺少證據,而我卻有實實在在證明不是自己做的“鐵證”。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喬西!就算我想做這種事,也不可能做到的!你要明白,我所修煉的天滅是運用逆世之力,和代表創世之力的皇龍驚天訣是兩個極端的武藝!即使我已到了”無“的境界,可以輕易地習得世間一切的武藝,但代表另一個極端的皇龍驚訣卻是我無論如何也學不會的!”


  我的自辯之詞不僅是說給喬西聽的,也是說給身旁的波爾多聽的。不管怎麼說,希美亞公爵總是他的岳父,我既不想告訴他希美亞公爵是背後捅我一刀的人,也不想讓他知道如今他的岳父已被變成了“翻轉人”,被我“收藏”起來了。再說為了讓如月體會到被人民完全拋棄的感覺,這桶髒水說什麼我也要潑到她身上。


  那天在陵墓裏的人,個個心裏都猜到此事絕對是我幹的,但是支持他們看法的人實在太少了。而且,我早就通過布萊克•傑克,掌握著帝國內絕大多數新聞報紙的話語權。為了讓“如月才是殺害兩位革命者的兇手”這一消息儘早地傳遍整個阿拉西亞,我甚至甘當送“報童”,將事前早就準備好的“案件分析報告”一座城市一座城市地送過去,然後在當地的報紙頭版頭條公佈。


  就象當年奧拉皇帝操縱媒體對我極盡污蔑之能般,如今還在蛻變中的如月也享受到了這份待遇。很快,“惡魔”、“殺人犯”之類的汙名雨點般地砸到了她的頭上。


  那天之後,我就再沒有回到伯爾達的舊居去。


  我的一切舉動,當然瞞不過一直注意我的梅麗婭,就在失蹤事件發生的第三天,梅麗婭找到我,好心地勸道:“達秀,我親愛的弟弟,停止你瘋狂的行為吧!你現在所做的事,只是在毀滅一切,包括你自己!回家吧,一切還可以重新開始!”


  我反問道:“重新開始?怎麼重來?如何開始?”


  “……”


  “姐姐,你知道嗎,現在的我根本就不能靜下來,因為我非常害怕安靜!”


  “……”


  “每個夜深人靜的夜晚,當眾生安息之時,我都非常地害怕!因為在那個時候,我的心就很容易靜下來!只要一靜下來,不堪回首的一幕幕就會止不住地不斷地在腦海中湧現,怎麼也無法揮去!姐姐,你知道嗎?在過去的一年裏,我是用什麼樣的方法來減輕這種痛苦的嗎?”


  “……”


  “是這樣的!”


  望著無話可說的姐姐,我舉起右手放在嘴邊,用力一咬一撕,硬生生地扯下一大片皮肉來,然後嚼碎了吞入腹中。


  沖著梅麗婭一笑,我放下右手,舌頭沿著嘴唇打了個轉,舔去沾染的血汁。守護我的終極回復咒文忠誠地發揮著責職,迅速地將鮮血淋淋的右手修復完畢。


  我摸著胸口道:


  “如今,我好不容易才為自己找到一個減輕痛苦的方法,找到一個讓自己活下去的理由!說什麼我也不想再回到過去的生活中去了!我必須動起來,讓風車不停地轉動,讓自己也跟著他動,只要不靜下來,我什麼事都可以做!”


  說著,我伸出手輕輕地將梅麗婭推開,邁步走向黑暗的屋外。


  “你說你找到了一個讓自己活下去的理由,那個理由是什麼?”


  我停下腳,答道:“我要毀滅如月的一切!她的夢想,她的未來,她的希望,她的一切的一切!這就是我活下去的理由!”


  梅麗婭罵道:“混蛋,這算什麼理由!”


  我沒有回答。


  “其實你心裏明白,如月也有她的苦惱和無奈,你不能把那場悲劇的責任全推到她的身上去!”


  梅麗婭的話直接擊中我的要害,我愣了一下,隨即回頭道:“沒辦法,我不恨她,那就只能恨自己了……”


  我轉身就走,梅麗婭拉住我的衣角問道:“你要去哪,你要去做什麼?”


  “放心好了,姐姐,我不是去搞陰謀的,我只是去教育孩子!”


  “教育孩子?”


  “對!我打算帶他去龍戰士陵園,去看看雷茲的墓,去體會一下,什麼叫皇者的霸氣!”


  “他,他是誰?”


  “他當然就是我和希拉的孩子!名字叫希安!他是這世界上最聰明,最優秀的孩子!天滅太邪惡也太詭異,他不該走和我相同的路,他應當成為主宰自己的命運的人!帝皇的位置,雷茲可以坐,奧拉可以坐,為什麼我和希拉的孩子就不能坐呢?”


  我右手邊正站著一個小男陔,黑色的頭髮,紫色的眼睛,他正是我的希拉的孩子。他的相貌和我一般無二,眼神卻和希拉一模一樣,溫和中透著剛強,梅麗婭呆呆地看著我,眼裏透出越來越多的憐憫:“達秀,我可憐的弟弟,你到底在說什麼呀……”




第四部 墮落龍魔篇 第三十二集 初始終結 第九章 希安


  “厲害啊!想不到我以五倍的力量去破解,居然也只能勉強壓制住時間天鎖而無法破壞,這就是逆亂因果的八成境界了,恐怖啊!”


  雷茲的陵墓裏,存放雷茲屍身的冰棺已經被我打開,在和保護冰棺的時間天鎖的對抗中,我也不禁驚歎初代滄海實力的強悍。由他布下的時間天鎖的能量我推算出,對方的力量最多只有我三成甚至更少,但是,用逆亂因果八成境界布下的時間天鎖,我卻足足用了五倍的力量才能勉強壓制。


  冰棺已經被打開,儘管已死去了三百年,但躺在冰棺裏的雷茲的面孔依舊栩栩如生,由於受到時間天鎖的保護,他的屍身沒有受到任何損壞。英傑就是英傑,即使死了三百年,這位昔日英雄的屍身上,仍然隱隱透出一股橫睨天下的霸氣與豪情。


  “希安,我的兒子,看到了嗎?這就是一手建立了人類帝國,被稱作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英雄,雷茲•法比爾了!雖然我很討厭姓法比爾的人,不過,我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確實很了不起,非常地了不起!”


  站在雷茲的屍身旁,我教導兒子,而希安此時正睜著那雙靈動的眼睛,好奇地看著冰棺中的雷茲。


  從前父親教我武藝時總是用棍棒逼著我學,但對於我和希拉的孩子,我並不想逼他這麼做。


  我愛憐地將手放在我的兒子的頭上,溫柔地道:“不過,雷茲再了不起,畢竟也只是一個死了三百年的老古董了!希安,我的兒子!皇龍驚天訣你已經學會了,但要將他練到至境,揮出威力足以粉碎星辰的霸拳,你還要需要一些別的東西——如果你想成為比雷茲更偉大的英雄,就象我這樣,把手放在他的頭上,注入皇龍驚天訣的力量引發雷茲留下的精神烙印,去體會他的一生吧!”


  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希安”的臉上綻出一個孩童特有的微笑,接著那雙嬌嫩的小手已放到了雷茲的額上。


  在接觸到雷茲身體的刹那間,希安閉上了眼睛,他開始思考、體會和感悟。和裏特先祖那充滿對世間一切事物的怨恨不同,希安由雷茲的精神烙印中體會到的只有感動,一種令人熱血激昂的感動。


  雷茲的精神烙印中,留給後人的是無數個獨立的記憶片斷。


  幼時的雷茲,只是塞爾巴托苦寒之地一個為三餐饑飽而掙扎的流浪兒,在拜師之前的他,每日在垃圾堆裏撿食,嘗盡了人間的艱辛。


  霸拳初成,初出道時的雷茲,好比一把剛剛鍛造磨礪而出的寶劍,鋒芒畢露,強光四射,叫人不敢直視。那時的他就象他的拳一般,處事做風霸道而剛烈,若不是有位溫柔的妻子跟在一旁束縛著他多餘的鋒利,若不是遭遇十賢者,他這一生最多也只是雄據一方的霸主。


  奧拉皇帝和如月以各自極度扭曲的人格揮出的霸拳,固然威力驚天動地,但其威力也僅達到雷茲此時的境界。


  雷茲真正的大成,是卻在與十賢者相會,成為三頭黃金龍的龍戰士之後。在見識了十賢者犧牲自我以成就人類未來的壯舉後,被這一偉大情操感染了的雷茲,終於真正地理解了“力量越大,責任也越大”的道理。


  當智賢者諾查•丹瑪斯將那把代表人類未來與希望的“金鑰匙”交予雷茲時,也將一條由責任、義務和使命打造的鎖鏈縛在了他的身上。而後,雷茲的一生都在為完成自己對十賢者立下的承諾而奮鬥。從那以後,雷茲揮動霸拳時信念,不再是舍我取誰的霸念,而是對人民的仁愛,對十賢者的感激,對兄弟戰友的愛護,雷茲就是用這些信念鞭策著自己,譜寫了那個時代的一個傳奇!


  雷茲的精神烙印中,最後一幕的記憶,正是他龍瘟發作奄奄一息,那時的他儘管神智不清,仍然念念不忘自己肩上的責任和當年的承諾。


  “魔族都退出了阿拉西亞了嗎?”


  我的先祖卡魯茲答道:“都退出了,獸人也退出了!現在阿拉西亞是屬於我們人類的!我們的人民再也不必遭受歧視和壓迫了!”


  “所有的人類都能吃飽飯,穿暖衣了嗎?”


  與他相孺以沫數十載的皇后答道:“是的!小孩子們唱著歌。歡快地在街上嘻鬧著,大人的臉上掛著滿足的微笑,大家都很快樂!”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我終於沒有違背我的承諾!”


  得到滿意的回復後,他方才安然地逝去。


  陪著希安一起“看”完了的雷茲的一生,我滿懷期望地對兒子道:“明白了嗎?天滅只適合沒有未來的人修煉,可是你卻前途無量,不該碰這種邪門的絕技!皇龍驚天訣和霸拳,才是真正適合你的武藝!雷茲的一生你全看到了,好好地體會和感悟吧!”


  我退後一步,微笑望著我和希拉的孩子站在雷茲身旁閉目沉思,放在腰間的雙拳正隱隱透著淡金色。我已經可以感覺到,不久的將來,一個頂天立地,比雷茲還要偉大的皇者將立於大地之上。


  七天后,我離開了陵墓,回到了法蘭克市,那兒如今已鬧翻了天。少了希美亞和興•哈裏這兩個重要的主心骨後,“革命聯盟”完全亂了套。為了爭奪他們空出的位置,先前把“我為人人,人人為我”之類的口號喊得震天響的“革命家”們,在權力的誘惑下,全都露出了醜陋的嘴臉。


  如今革命聯盟內部已分裂成三派,一方是以“革命導師”肖恩•羅伯特為首的左派(因為打嘴仗時此方人馬都坐在議事廳的左面),還有一方是坐在議事廳右面的右派,他們的領導者是——我才懶得注意他是哪里蹦出來的臭蟲跳蚤,管他是誰!此外還有一群數量比左派右派加起來都多,站在大廳中央的是見風使舵兩邊倒的中間派。


  實際上左派也好右派也罷,或者是中間騎牆派,他們所代表的利益團體根本就不是真正廣大的貧民百姓,而是站在其背後的大商家或大財閥,全都是在這場革命運動中投機成功的新興貴族們。七天來,為爭權奪利,三方人士天天在議事廳大打嘴仗,雖然還沒有到開戰的地步,但彼此間的火藥味已越來越濃。


  在我的眼裏,這三派人馬都是無聊的小丑,若不是考慮到他們還能給我帶來一些樂趣,我早就將他們通通宰掉以落得耳邊清靜。


  我出場後,隨手把兩個反應慢了點,來不及閉嘴的倒楣蛋當場變成了華麗的“藝術品”後,三派人馬全都被嚇得象寒鴉般閉上了嘴。


  “你們爭了這麼久,吵了這麼久,無非就是為了坐到這個位置上!既然吵了這麼久都吵不出結果來,這個位置不如就由我來坐吧!”


  我所指的,正是希美亞從前坐的位置,議長的座位——說實話,到目前為止,議長這個詞對我來說還很陌生,我並不清楚他的職責和用處。不過我想坐,又有誰敢反對?


  吵了七天都沒有選出的新議長,我只用了兩分鐘的時間就以全額的票數“當選”了。坐上那個位置後,我提出了選出副議長的好辦法——這個位置本來是興•哈裏坐的。


  “這個世界,向來是誰的拳頭最硬誰就是老大!你們三派人馬誰都不要吵了,三方各派出十個人來,在這裏一對一地單挑,打到最後誰還能站在場上,誰就坐上這個副議長的位置好了!”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裏,議事廳裏上演了一出全武行。這些平日文質彬彬,總是極力保護自己公眾形象的各方勢力代表在議事廳裏打得頭破血流,最後“殺”出一條血路成為副議長的人,是一位人高馬大,體格粗壯如牛的傢伙。他只是中間派中一位看熱鬧的旁觀人士,只是因為身體特別強壯故而被推為代表。


  我問他道:“你從前是做什麼的?”


  那人答道:“殺豬的!”


  鬧劇結束後,我會在議長的位置上,發出兩道的指令。


  “任命奧維馬斯為全國軍隊的最高統領,而羅賓為副統領!”


  “在全國範圍內搜捕法比爾皇室貴族成員!”


  九天前,當羅蘭德到達法蘭克簽下投降書的前一個晚上,羅賓悄悄地找過我,表示願意為我效忠。


  “真有意思啊,羅賓,以你的聰明,應當早就看出我現在的狀態了!效忠我這樣的瘋子,不怕哪天被我宰了嗎?”


  “大哥,你說過不懂政治的將軍不是好將軍!軍人的價值在於戰爭而不是和平,如今保皇黨們完蛋了,接下來希美亞那夥人想要做的,大概就是要在軍隊中進行一番清洗吧!和他們相比,大哥你雖然有點危險,可是從前我們的關係非常地好,我象師長一般地尊敬你,而您也象教學生一般地待我,我們間又沒有什麼矛盾衝突的地方,我想大哥你不可能傷害我的……”


  我一直都沒有小看過羅賓,對他的評價也很高,但那次會面後,我發現自己從前還是低估了他。


  “我感覺得出來,大哥你在玩一場很大的遊戲!雖然我不能成為遊戲的主角,但是,比起如月公主,我更希望和大哥你站在一起!”


  “我和如月的二次決鬥即將開始,你就這麼認定我一定會勝利?我要是敗了,投靠我的你也也會受到牽連的!”


  “大哥你怎麼可能輸呢?從前您教導我時常說,雖然你常以奇兵取勝,但對你本人而言,您最討厭打沒準備也沒把握的仗,喜歡一步算三步,謀而後動。我看得出來,如今的一切全在你的計算之中,和如月公主的二次決鬥,我相信你肯會贏!”


  那天之後,羅賓就正式成為我的手下,就在羅蘭德簽下投降書的那天,他按照我的命令,和布萊克•傑克合作,在帝國內大肆搜捕法比爾家的貴族。


  發出那兩道命令後,我把餘下的事丟給那個屠夫出身的副議長,由他處理餘下的事務,到於他和餘下的跳蚤們會做什麼,我根本就不關心,如今我的心思全放在即將到來的決鬥上。


  在約定之日到來前的第十天:


  “布萊克•傑克,我要的人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總共是二千五百人!”


  “雷茲的後代還真多啊!不過,人數還是太少了!”


  “那麼,把那些在紐曼斯城下頑抗到最後的戰俘加進去如何?”


  “唔,那就差不多了!就這樣吧!把他們統統都給我釘死在從塞爾巴托到風都的路上!如月歸來時,這些就做為歡迎她的儀仗隊吧!如月快醒過來了!可是她的力量還太弱,實在很難給我帶來太多的樂趣!為了這頓期待已久的大餐更豐盛一些,希望我準備的這份禮物能讓她變得更強一些!”


  當布萊克•傑克開始將活人活生生地釘死在十字架上時,整個帝國又一次沸騰起來,不過,只要我一出現,這些人全都集體性失聲,膽敢在我面前求情的人少得用一隻手就可以數得過來。


  第一個來找我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喬西。


  “沒什麼,從塞爾巴托到風都,路程太遠,我擔心如月迷了路,這不過是我為她準備的一些路標罷了!”


  我的回復,只會令喬西憤怒。但明白他的弱點,我很輕易地就找到了讓他在面前迅速消失的好方法:“七天,七天后就是我和如月在風都大決鬥的日子,那一戰的慘烈程度和波及範圍,絕不會亞於傳說中的神魔之戰!從塞爾巴托到風都,這一路過去都將是我們的戰場!你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在這兒浪費了!”


  喬西是個知大體的人,他也完全明白倆個八變龍戰士的戰鬥那意味著什麼。二萬條人命和數百萬條人命相比,當然是後者更重要些。


  喬西匆忙地離開後不久,波爾多也來找我。


  “大哥,你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家裏人都很相念你!”


  對於喬西,我可以用武力威脅的方法逼他走,但對於我的這位兄弟,我卻不能來這一套。


  我敷衍他道:“我還有一些事沒做完,過一段時間就回去!”


  “是嗎?那什麼時候回去呢?能否給個確切的時間?”


  “一個月,最多兩個月,很快的……”


  我含糊地回答著,這些天來我無數次地動過回家的念頭,有一次甚至已到達了伯爾達的家門口,但最後又都縮回了腳。不知為何,我有點害怕面對家中那些愛我的人們。


  波爾多沉默了一會兒,他閉著眼像是在積蓄勇氣,好半天才開口道:“這段時間來我不斷聽到許多和大哥有關的傳言,都不是很好的內容……有些話我很早就想問大哥了,我不知道該不該問……”


  “我們兄弟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問吧!”


  波爾多要問的事,他不說我也可以猜個大概。


  “外面有謠傳說,卡瑪的父親,其實是……”


  “不錯,就是我!至於為什麼,布萊克•傑克就在外面,出去你去問他,我不想回答!”


  希美亞公爵的事,是我心中永遠的痛和悔,一提此事我就覺得胸口發悶。


  波爾多呆了一下,接著又道:“還有一件事,聽說你這三天來你把那些姓法比爾的貴族,還有他們的手下全都釘在十字架上,大哥,你這樣做太殘忍了吧?”


  我沒有做答,只是在鼻孔裏重重地哼了一聲。無意中目光裏透出戾氣,刺得波爾多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波爾多一愣,還是硬著頭皮勸我道:“大哥,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算了吧,放棄吧!大哥!從前為了家人,你什麼都放下!現在,為什麼不能試著放下仇恨,去過平淡的生活呢?這些不正是你從前一直嚮往的嗎?”


  波爾多的話觸動了我心中的那根弦,蕩出無數的回聲,我感到鼻頭發酸,幾乎要流出淚來,但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恨意。


  “放棄,放下?平淡的生活?”


  我冷笑一聲,扭頭問辦公室裏的第三個人道:“你說呢,希安?”


  “希安?”


  波爾多一愣,目光在辦公室裏巡視著,我的辦公桌邊的椅子上,放著一個絲絨做的布娃娃。從前懷孕的希拉有事沒事總是抱著他,還時常逼著我抱他,說這是即將當爸爸男人的必修課。


  數天前那個還在陵墓修習霸拳的小男孩,如今已長成和我一樣高大的男子漢了,他現在就坐在那兒看著我和波爾多交談。


  波爾多的臉上露出茫然的神色。


  我指著他對波爾多道:


  “他就不正坐在那兒邊嗎?希安是我和希拉的兒子啊,你瞧,他如今已長得和我一樣高了!一樣的頭髮,一樣的眼睛,朝氣蓬勃且前途無量!”


  波爾多:“……”


  我問希安道:“我該不該放棄!”


  坐在那兒的希安沒有答話,只是對著波爾多豎起了中指。


  我訓斥道:“兒子,不要這樣!就算不答應,我也不准你對叔叔無理!快向叔叔道歉!”


  希安沒有理會我,就象他母親耍小脾氣時一般,嘟起嘴,不滿地扭過頭去。


  我只好代他向波爾多致歉道:“對不起啊,這孩子我把他寵壞了!他的牛脾氣太象我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波爾多的嘴張得老大地望著我,先是發呆,眼神中又流露出愈來愈重的哀憐之色。


  “大哥,你……我不說了!”


  說到這兒時,他已轉過頭去,用手抹去眼角旁流下的一滴淚水。


  “我勸你還是回家吧!出門來的時候,雪芝姐姐要我轉告你,她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在家等你……”


  到最後,不管波爾多怎麼勸我,我還是沒有跟著他返回伯爾達。我和如月定好一個月後決戰,但她的蛻變速度比我預計中要快了許多。就在波爾多失望地離開後不到兩天,如月就已消除了體內全部的隱患提前破繭而出,察覺到她出關後,我立刻在第一時間趕到神龍廣場的遺址恭侯她的大駕。




第四部 墮落龍魔篇 第三十二集 初始終結 第十章 宿命之戰


  已經變成廢墟的神龍廣場,如今插滿了密密麻麻的十字架,每個十字架的高度在四到米到五米高度不等,每一個上面都釘著一個死人。死者全是法比爾家族的直系或旁系血親,曾經是帝國血統最高貴的一族。當年在齊聚風都的三十六位法比爾親王,除去這些年因各種原因死於非命而不能來的,內戰結束後活下來的二十六位,此刻一個不少地全都被掛在這兒。為了救這些廢物,喬西又和我囉嗦了一番,我威脅他說如果他膽敢再插手此事,我就把皇龍、銀龍兩支騎士團的降兵也一併釘上去,方才嚇走了這條正直的銀翼龍。


  被我命令做這種事,布萊克•傑克這個變態興奮得不得了。為了追求藝術美感,在豎起十字架前,他事先畫好了設計圖,當十字架插入預先指定的地點後,由空中俯看下去,會發現這些十字架在地面上排出一個巨大的“中”字圖案。


  他不無得意地在我面前自吹道:


  “藝術,這就是藝術!我設計的這個‘中’字圖案,是用生命為顏料繪出來的藝術!”


  若不是“神的右手”需習得天滅才能修煉,他連這一招都想學去。


  被釘在十字架上的人,經過這麼多天風吹日曬,死得只剩一人——活著的那位是卡都斯,因為他有特殊的用處,我給予他特殊的優待,直到如月破繭而出的那一刻,才臨時將他釘了上去。


  如月從塞爾巴托一路飛來,入目所見的儘是一具具被嗡嗡叫的蒼蠅圍繞和聒噪的烏鴉光顧的屍體。


  踩在釘著卡都斯的十字架上,我雙手叉在胸前,面對著殺氣沖天的如月,我笑道:“你來遲了!”


  面前的她,美麗如昔,破相的傷疤也醜陋依舊,沉睡了半年多,如月的頭髮重新長出來了,如今已拖到腰際。終結之地一戰時,她的眼神渾濁而混亂,但此刻卻燃燒著熊熊的火焰。


  “你這混蛋!那些人……那些人全都是你殺的?”


  殺神指著我的鼻尖時,如月握劍的手因憤怒而微顫著。我為如月準備的“儀仗隊”到底還是發揮了作用,處於神龍王變身形態的她,體內的力量也因為憤怒的緣故不住地提升,那身不斷泛著耀眼強光的神龍王之鎧就是明證。


  “不是我動手,不過全是按照我的命令幹的!如果你想怪我提前動手,我只能說你愚蠢!你和我是仇家啊!仇人的話,又怎麼能夠相信!”


  今天的如月,比從前強了很多,但是和我差距還是太大。


  “你給我去死!”


  極度憤怒的如月,在含恨中揮動殺神,一劍向我劈來。


  “你還是太弱了!”


  輕輕地抬起左手,一擋一握,手掌在半空中抓住了殺神。沒想到全力以赴的一劍,居然被我輕鬆地在赤手在半空中攔戴,如月的臉上露出驚愕的神情。


  隔著殺神望著那張被寫滿憤怒的臉,我質問道:“告訴我,如月,今天的你是為了什麼而和我戰鬥的!”


  “當然是宰了你!”


  “宰了我?那麼,宰了我之後,你又將何去何從?”


  “什麼意思?”


  我的逆世之力與和如月的創世之力,透過殺神激烈地對抗著,在力量上,我明顯要比如月高出很多。為了布萊克辛辛苦苦繪出的“中”字畫不被雙方激蕩溢出能量流破壞,我在和如月對抗之餘,還有閒暇分出一半的力量去化解周圍激蕩的風暴。


  完全處於下風的如月,被我逼得氣喘吁吁,我笑著道:“你不可能不知道,今天的你,已經眾叛親離!繆斯和迪卡尼奧已不再幫你了!忠誠于你的部下,死的死,散的散,走的走!曾經相信過你的人民,如今卻個個都害怕你,詛咒你,巴不得你永遠不要回來!如今的你,已經被這個國家徹底拋棄了!”


  被我的話刺中要害,如月臉色一變,精神一松,力量瞬間驟減四成。我借機發動攻擊,左手一揚,一扔,五指適時地鬆開殺神,將如月連人帶劍地丟了出去。當她的身體還在空中飛的時候,我後發先至,疾速追上,在空中使出裏特先祖所創的拳腳功功夫連番猛攻。


  如今的我,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戰鬥技巧,都遠勝過如月,面對著我激烈攻勢,如月揮舞手中的殺神左遮右擋,招架得非常狼狽。


  “太慢了!也太弱了!如月啊如月,你的力量實在弱得讓我失望啊!為什麼不用你最得意的霸拳呢?”


  “是揮不出了嗎?真稀奇啊,一直以雷茲為榜樣的你,怎麼會揮不出霸拳呢?難道是因為背叛的事情做得太多了?”


  “是的!霸拳這種浩然坦蕩的皇者之技,又怎麼會是有你這個以背叛為習慣的女人用得出來的!”


  我的攻勢有如暴風驟雨般的猛烈,被我逼得全力防守連回話的機會都沒有,直到我故意放鬆攻勢,給她一線喘息之機後,她方才在極度壓抑和鬱悶中不平地發出怒吼:“我沒有背叛!”


  “沒有背叛?”


  我猛地收住拳腳攻勢,身體空中一滯一退,與雙方的距離拉開到五步之外。


  我指著她的鼻尖大聲喝道:


  “你敢說你沒有?”


  “沒有!”


  如月回答的聲音雖大,卻讓我明顯聽出了背後的底氣不足。


  “你說沒有,那我就一件件地指給你看!”


  我舉手著,隔空指著如月的鼻子,一件一件地數落著:“人民相信你!她們認為你會是個象雷茲一般出色的帝皇!可是,就是被人民信任的你,明知道龍騎兵計畫結束後,是絕對不能再打仗了,可是那時候的你做什麼?只是為了讓那個狗皇帝開心高興,你卻選擇了退縮和遷就!”


  “你的部下相信你!這半年來的戰爭中,羅蘭德和阿蘭德,這兩個最忠心于你的部下,他們的軍隊一直被革命聯盟的勢力壓著打,在最絕望的時候,他們在心裏都在祈求著你能出現扭轉一切!可是,那個時候你在做什麼?你躲到了勇者之山的山腹裏玩蛻變!你真的是在蛻變嗎?還是在逃避什麼!”


  “最後,我相信了你!結果,你又對我做了什麼!你還敢說你什麼都沒有背叛!”


  每說一句,我心中憤恨就增加一分,尤其是在最後提到下毒之事時,心中的痛與恨已激得我無法再壓抑,一聲暴吼聲中,我將全部的恨與痛聚集在左拳之上,對著如月重重的轟出。


  “逆世轟天拳!”


  信念被毀,氣勢被奪的如月,哪里擋得住我這超越八變極限的一拳,勉強舉起抵擋的殺神被我一拳轟得化為無數的碎片,餘勢未消的拳頭轟在她身胸口,更打得她肋骨盡碎,口中鮮血狂噴地向後飛出。


  我在空中又一次追上被轟飛的如月,跟著補上一腳踢在她後腰,改變她身體飛出的方向,將她踢向我預定好的目標——釘著卡都斯的十字架。


  “背叛的事做得太多的你,根本就不可能以虛擬雷茲的人格揮出霸拳!你還是另外考慮用別的精神驅動八變的力量吧!”


  我從身體裏抽出帶著裂痕的逆鱗隨手擲出,當如月撞上十字架時,逆鱗恰好射至,穿過她的右肩將她釘在十字架上!


  憤恨交加的我追到十字架前,正想再狠狠地給如月幾下,眼前一花,一個身影突然攔在我的面前。


  黑發紫眸年青人,霸氣十足而又朝氣篷勃,正是我和希拉的孩子希安。他攔在我和如月之間,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問道:“她還有很大的潛力沒有發揮出來,所以這樣子打敗她,實在是太可惜了吧?”


  希安沖著我點點頭。


  我高興得大笑起來:


  “呵呵!只會在敵人最強的時候打倒他,真不愧是我的兒子!你的豪氣與做事風格完全和雷茲一模一樣!這才是真正的皇者風範啊!爹沒有看錯,你一會成為比雷茲更偉大的帝皇!”


  我收住了攻勢,站在附近另一座十字架上,冷眼看著如月掙扎扭動的身體,那情形就像是一隻被釘著的蝴蝶。而希安就懸浮在我身旁,他雙手交叉著放在前,那股傲然自信,橫睨天下的氣勢看得我欣慰不已。


  我感動地在心裏念道:


  “希拉,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們的孩子,世上最優秀的男人!”


  “琳,快醒醒!”


  釘著卡都斯的十字架,高達十米,是所有十字架中最高的一個,如月被釘在十字架上的位置,恰好就在卡都斯的腳下。剛才的戰鬥中,由於我特意的“保護”,這個十字架連同上面的人都沒有受到新的傷害。


  “不要放棄啊!琳!你是雷茲的後代,身上流著尊貴無比的三頭黃金龍的血,怎麼能夠這麼輕易地就放棄了!快醒醒,不要睡,不要逃避,不要放棄!”


  被釘著的卡都斯,強忍著四肢傳來的劇痛,不停地呼喚著如月。如月漸漸地恢復了意志,在從肉體到精神都被我打敗的情況下,卡都斯有如兄長般鼓勵的聲音,對如月的意義無異于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一塊船板,瀕臨崩潰的意志又重新得到了恢復。


  在卡都斯的言辭鼓勵下,如月強忍著痛苦,慢慢地逼出體內殘餘的逆世之力,身體恢復行動力後,她拔出釘在肩頭的逆鱗,顧不得療治身上嚴重的傷勢就忙著解救被我釘著的卡都斯。


  我在一旁冷冷地看著她做完這一切,直到如月要將卡都斯送到安全地方時,我才再度出手攔在面她的面前。


  “你恨的人是我!他和你無冤無仇,傷害他沒有意義!”


  為了保護這位所餘不多的親人,如月的戰意比先前要強了很多,我看到她捏緊的雙拳,表面隱隱蒙著一層淡淡的金光,失去了快失兩年的霸拳,此刻竟隱有恢復的前兆。


  我冷笑著道:“知道嗎,如月!我之所以到你快來了才把他釘在這個十字架上,原因有兩個。其中之一就是我打算在你面前殺了他!”


  話畢,我的攻勢已全面展開,一記逆世轟天拳,攻擊的目標正是如月用身體庇護下的卡都斯。


  “我不會讓你再傷害我的家人的!”


  被我一逼再逼,逼到絕路的如月,總算做出了突破,金光一閃,消失了快兩年的霸拳終於又回來了!


  逆世轟天拳與霸拳,代表兩個極端的力量以驚人的氣勢互相對撞著,神龍廣場的廢墟上鼓起一隻巨大的紅色泡沫,兩隻拳頭撞擊的刹那,爆發出耀目的強光,帶起颶風將布萊克•傑克辛辛苦苦拼出來的中字圖案全部摧毀。


  當風暴平息,一切靜止下來時,如月一動不動地站在原處,而她身後的卡都斯也依舊完好無損,相比之下,先前揮拳想要殺人的我卻吃了大虧,如月為救卡都斯,在那一瞬間暴發出的驚人力量居然超越了我,在霸拳與轟天拳的正面硬撼中,我揮拳的左手五指關節居然全被震碎。


  “唔!”


  一聲低哼,希安已經站到了我的身邊,如月那超越極限的完美霸拳,終於也惹得他戰意高昂,想要與之一戰!


  “別擔心,兒子!爹這個虧是故意吃的,最有趣的一幕才剛剛開始呢!”


  我笑著攔住了躍躍欲試的希安,笑得無比的得意。在不遠處,在那一擊中占了上風如月臉色卻是無比慘白,慘白中更帶著一絲憤恨。


  如月的身體因情緒劇烈的波動而顫抖著,她緩緩地轉過頭,望著先前還拼死保護的表哥,冷冷地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在如月後腰上,此刻正插著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沒入柄,血一滴滴地順著刀柄往下淌。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呀!”


  如月連問了幾個為什麼,聲音越喊越大,她臉上的悲傷、憤恨,全被讓我一點不漏地看在眼中。


  卡都斯後退一步,不敢直視如月的眼,他搖著頭道:“琳,我對不起你!你殺了我吧!”


  如月捏緊的右拳輕輕地動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出手,靜默了數秒後,她回過頭,冷冷地沖著我道:“這都是你搞的鬼?”


  “當然啦!”


  我的右手按在胸口上,終於有機會把忍了許久的笑釋放出來:“匕首上抹了毒,名字叫龍之泣血,不過是活化後的龍之泣血!這東西你應當很熟悉!”


  先前我那一拳,根本就不想殺卡都斯,只是為了引誘如月將全部精力集中在我身上,造成後背空虛,讓卡都斯有機會捅她一刀,這也是我讓他活到現在的第二個理由。本來我還想看到如月在暴怒中殺死卡都斯的一幕,可惜她並沒有做。


  “龍之泣血?”


  如月臉上露出淒然的苦笑,但這個表情只維持一會兒,隨即怒道:“你這混蛋,一定是拿他的家人來要脅,逼他這麼做的吧!”


  “這都是向你們父女倆學的,以前你們不也是常對我幹這種事!告訴我,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後捅一刀的感覺如何?”


  我邊說邊笑邊流眼淚,這半年來,我只要一開心地笑,眼裏就會淚流不止!我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道:“現在,你應當可以體會到當初我在皇宮裏毒性發作時的感受了吧!”


  以如月今天的力量,她輕易地就逼出了匕首和劇毒,肉體受到的傷害近乎為零,但心靈傷害卻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先前如月是以守護親人的意志推動第八變的力量和霸拳,如今這一信念崩潰,強大的力量也有如曇花一現般,立刻消散。


  笑過後,我咬牙切齒地道:“失去一切的我,已無法象碧姬阿姨般,用對親人的愛去推動第八變的力量!而背叛了一切的你,也沒有資格用愛去推動這股力量!你只能和我一樣,用心中的恨與痛為動力去戰鬥!”


  話畢我已撲了上去,攻擊的目標還是卡都斯。如月為了救他全力地阻攔我,在先前那一刀對她心理上的影響下,她雖然能勉強揮出霸拳,但力量和威力已大打折扣。


  我一邊攻擊一邊恨恨地道:“知道你現在的力量為什麼和我相差這麼大嗎!那是因為你心中的痛和恨沒有我多!”


  “失去最愛女人的痛!”


  “失去了親生骨肉的痛!”


  “失去了全部未來和希望的痛!”


  “還有就是,被不該信任,卻又愚蠢地去信任的你出賣的痛!”


  我打的每一擊都是以心中的痛和恨為動力揮出。


  儘管力量比先前有了很大的提升,但如月畢竟還是差我一籌,完全被我壓制。近身短打的數十招後,我終於突破了她的防線,右手已抓到了卡都斯的後背。


  “痛!痛!痛!就是因為這些痛而產生的恨,才讓我變得如此強大!”


  在怒吼中,我當著如月的面使出“神的右手”,把卡都斯的身體由內向外的翻轉過來變成了“藝術品”,還來不及使用生命之水和時間天鎖維護,搶救的如月已一拳重轟在我的後背上,擊得我背骨盡碎身體飛出老遠。


  “卡都斯,我這就把你治好!”


  一拳打飛我,如月沒有趁勢追擊,而是全力搶救卡都斯。她一手搭在卡都斯翻過來的大腦上。


  “印影術!一切給我恢復原樣!”


  仗著得自神龍王的特色技,她完美地“印影”了我的絕招,然後與自己的創世之力結合,將卡都斯的身體又“翻”了回去。


  被一正一反地“翻”來轉去,儘管被治好了,卡都斯也被拆騰得奄奄一息。翻過來後,如月馬上用天使之淚替他治傷。


  被如月轟飛的我這時已重新殺回戰場,看著如月正在搶救卡都斯,這回我並沒有上前阻止破壞。


  “何必作這種無用功呢,用天使之淚救一個沒救的人是沒有意義的!”


  如月一隻手按在生命水球上,另一隻手捏緊拳頭,警惕地望著我。


  我故作大度地後退了一步,笑著道:“放心好了,你繼續!我是不會再殺他的!因為就在剛才,你已經親手殺死卡都斯了!”


  望著如月不解的表情,我解釋道:“你的印影術確實完美地複製了我的絕招!可是他的肉體被我翻轉過來的時候,你再以創世之力將他翻回去,身體受到一正一反代表兩個極端力量的折騰,凡人的血肉之軀又怎麼受得了!”


  就在我說話的時候,被天使之淚包裹的卡都斯,身體正急劇老化,不過數秒的時間,他就由一個健壯的年青人變成了雞皮鶴發的老年人。


  “啊!卡都斯!”


  望著看卡都斯的慘狀,如月痛心地大叫著。趁著她分心的時機,我已近身逼上,一拳轟向那個生命水球。


  “如月,這就是我想要你體會到的另一種感覺:眼睜睜地看著想保護的人在面前死去,卻無能為力無法拯救的絕望感和無力感!”


  心神大亂的如月手忙腳亂出招阻止我,卻又哪里擋得住。拼著再挨上她一拳斷去幾根骨頭,我一拳轟在生命水球上。


  第八變的力量真是討厭,高低起伏實在難以預料,如月為救卡都斯的這一拳又超水準發揮了。打在我右背上的這一拳,將我右邊背骨幾乎全部轟碎。我嘴裏噴出無數的血沫再次被她遠遠地轟飛出去。


  雖然受了重傷,但是我的目的還是達到了。包裹卡都斯的生命水球,在挨了我一拳後,就象被捅破的汽球般,“嘭”的一聲炸裂開來。他的身體,就在如月面前化為漫天的碎末。


  被如月轟得飛出去的時候,我邊咳著血邊狂妄地大笑大嚷著:“嘭!好悅耳的聲音!琳,你的表哥,上天啦!”


  笑聲嘎然而止,接著一隻金色的拳頭出現在的我面前,重重地擊向我的面門。我不躲不閃,幾乎就在如月一拳轟爆我面門的同時,我反擊的一拳也重重地回轟在她的臉上。


  我們倆一起噴著血朝相反的方向分開,剛才這一擊,雙方勢均力敵。我在半空中止住身體的退勢,一邊吸收周圍的元素配合最終回咒文迅速重組身上受損的肌體,一邊笑著對狂獅般繼續向我撲來的如月吼道:“背叛一切的賤人,你終於擁有和我接近的痛和恨了嗎?”


  如月回答我的,是用憤怒和仇恨推動的,更加兇猛,充滿吞天食地氣勢的霸拳。


  我架開她這一拳道:


  “這點痛和恨就讓你發瘋發狂,可是你知道嗎,這一年半來,我每天都是承受著這樣的痛和恨的折磨,天天都是生活在這樣的深淵裏啊!”


  “你給我去死!”


  如月卻沒有用理性回答我的話,她金色的眼睛裏佈滿紅色的血絲,已經因為極度的憤怒而瘋狂到了極點,腦海中的意識只有一個:殺死我。


  於是……


  兩個惡德的龍戰士,兩個失去了一切的龍戰士,兩個不該存在于世間的瘋子加混蛋,以彼此的仇恨與痛苦為動力,驅動著令大地顫抖,神魔驚懼的力量在戰鬥著。用心中的恨、怒、怨、痛這些最極端的情感驅動,我們倆爆發出來的力量已達到自身極限的七倍以上。


  你轟我一記逆世轟天拳,我回敬你一記霸拳,各種殺傷力無邊的九級魔法更是不顧一切地對轟,哪管是否會波及無辜的蒼生。


  惡鬥持續了三天三夜,從地上打到天上,又從天上打到地上,反反復複,從南到北一路戰過去!成噸成噸的泥土被揚上天空,山崩地裂,河流改道,土地化為沙漠,城市變成廢墟,無數無辜的生命因而灰飛煙滅。


  正如曼奇尼大師說過的那般,力量超越眾生的“存在”,若無自律的覺悟或束縛的鎖鏈,給這個世界帶來的只會是災難。


  當我們從風都打到塞爾巴托地區上空時,時間已是三天之後。在這片新人類的發源地,在離地面數十公里的高空中,已對先前不分勝負的戰鬥感到厭倦我倆同時亮出了第七翼,打出決定勝負的最後一擊。


  修煉皇龍驚天訣,擁有創世力量的如月,力量的本質是創造,她仿照當年的神龍王,亮出時間之翼,從不同的時空提取的自己助戰。


  以恨和痛做驅動第八變力量的我,已無法使出最強的守招天缺,更何況我也很討厭這計廢招。


  但是我修煉天滅,擁有逆世力量,體內的龍魔之力代表毀滅,當我亮出時間之翼時,我操縱時間的方式卻是破壞——破壞對手操縱時間的能力!


  每當如月從不同的空間提取出一個“自己”,我就將這個不屬於這個“時間”裏的如月破壞掉。如月連續提取了六次,我也連續破壞了六次。到最後如月只能以單一存在的本體使出三頭黃金龍的最終絕技六重咒殺來轟殺我,而我回敬她的自然是先祖裏特所創的寂滅虛空。


  比起一年半前神龍廣場一戰,六重咒殺和寂滅虛空,在我們手上使出來的方式已大大不同。


  如月打出六重咒殺時,是先將各種魔法元素盡情地吸納,最後在右手心裏凝成一顆桔子大小,不斷散發著強光的“彩球”。這顆聚滿驚人力量的“彩球”,只要稍稍再壓縮一點,恐怖的創世大爆炸就會發生。


  而放在我左手中那顆轉動不休的“黑球”,正是我製造出來的,真正的“黑洞”,足以吞噬世間的任何事物。


  兩個命中的宿敵漂浮在空氣稀薄的高空,間隔不過數十米對峙著,彼此完全相反的力量在身體周圍製造出互相克制的兩個空間。我們倆間間隔不到四十米的空間,正是力量衝突最激烈的地方。在這裏,空間就像是一張被頑童用小刀戳了無個數個洞的藝術畫,破碎得象篩子子一般。這些恐怖的空間縫隙,可以輕易地切開除哈姆巴石外世間的一切物質,即使是我和如月,若置身此地,也會被裂縫毫不留情地割成魚鱗般的碎片。


  我與如月要想打倒對方,首先就必須穿越這塊雙方無意中合力製造出來的死亡地帶。


  積蓄夠了力量,沒有多餘的廢話,兩個瘋狂的龍戰士無視面前密如蛛網的空間縫隙,以自己最強的絕招為開路先鋒,毫不猶豫地將身體投進面前的死亡地帶。


  代表創世力量的六重咒殺,可以輕易地將擋在面前遙空間縫隙填補修復;代表毀滅的寂滅虛空,吞噬一切的黑洞也可以將一切擋道的空間裂縫吞食殆盡。


  “達克•秀耐達,下地獄去吧!”


  “凱薩琳•法比爾,去死吧!”


  男人對女人,龍魔對神龍王,天滅對皇天驚天訣,反物質空間對六元素無效空間,寂滅虛空對六重咒殺!


  什麼都是相反的!什麼都是敵對的!


  男人手中的黑球與女人手中的彩球迅速接近,最後狠狠地撞在一起!


  我置身於無光的黑暗之中,而如月則為耀眼的白光所包裹,我看不到她,她也看不到我。前一次決戰的地點叫終結之地,這一次決戰的地方卻叫初始之地。上一次有初代滄海龍和初代暗黑龍的阻止,但這一次卻再無人可以插手。


  愛已經不存在了,餘下來的只有恨和痛!


  三百年來,三頭黃金龍與暗黑龍的的恩恩怨怨,只有以一方的徹底消失才能解決!


  龍戰士傳說,第32集宿命之戰完


  尾聲 墮落


  這是一個生機盎然的世界,安靜而和謐。


  青草、鮮花、靜湖、流水還有昆蟲與飛鳥,一起組成了這個和諧而美麗的世界。


  這兒的名字就叫沉月峽。


  一個長髮幾乎拖到地上的男子,無比慵閑地靠在湖邊的石頭上,微笑地看著發生在數千里之外的激戰。


  數千公里外的那場惡戰,已經導致數以百萬計的生命灰飛煙滅,但對於已存在了數萬年的他來說,一切不過是過眼雲煙。


  如今的他,心裏所關心的卻是住在日不落山上,那位存在的時間和他一樣悠遠的另一位“朋友”。


  他很想知道她此刻的感受,因為他明白,她已經找到答案了!


  “米伽勒,我親愛的朋友,我感覺到了你的力量的劇烈波動!不要再抗拒那種感覺了,那很辛苦也沒有意義!從前只有一個靈魂碎片時你都無法抗拒,如今有了兩個,你又如何抵擋?”


  他只是在心裏自語著,但心聲卻穿越時空的限制,一字不漏地傳入遠方那位和他對抗了數千年的“朋友”心中。


  在他身後的清草地上,矗立著數百尊形態各異的石像,這些石像有精靈有獸人,有魔族也有人類,全是他這數千年來的信手塗鴉之作。每尊石像的面孔,都來自這些種族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英雄或傳奇人物,創造出龍戰士的十賢者,以及初代的七位龍戰士,他們的石像也存於其中。


  初代的七位龍戰士的石像圍成一個小圓圈,一個巨大的白繭存於圓圈的中央,繭內沉睡著一位年青的龍戰士……


  白雪鎧鎧的日不落山之頂


  世間最後一位守護天使此刻就立於山的頂峰,面朝著北方的靜立著。代表兩個極端力量的終極一擊,此刻才剛剛結束。


  “嗨!”


  守護天使本是沒有情感的,但在那一擊結束之後,她卻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是為那一擊中被無辜毀滅的蒼生而哀歎?還是因為此刻正握在自己雙手中的兩個靈魂碎片?


  她輕輕地舒展了一下身體,身後六隻羽翼呼啦一聲展開。本應是潔白如雪的羽翼,此時卻蒙著一層暗淡的灰色。


  大天使長米伽勒,正處在墮落的邊緣!使她墮落的原因就是手中的這兩個靈魂碎片!就是她們一直在影響、侵蝕著她的意志。


  左手的那個,在十年前就該毀滅,卻一直留到了現在!右手的這個,是她於一年半前獲得,當時主動收集她的行為本就不該,保有她更是不該中的不該!


  從一開始,米伽勒就知道自己犯了個致命的錯誤。四千五百年前,那個名字叫沙恩•路西法的守護天使,他墮落的過程與自己幾乎是一模一樣!


  米伽勒緩緩地鬆開手指,已經化為灰色的羽翼也隨著這個動作緩緩地回復雪白……


  只需將保護靈魂碎片的結界撤去,這兩顆比螢火蟲還要微弱的光點就會都灰飛煙滅,而她也可以再次做回從前的守護天使。


  但她毀滅得了嗎?


  後記:分身術的妙用


  達克一笑奸笑相:終於讓我鹹魚翻身,揚眉吐氣了!不過,怎麼讓我變成瘋子了呢?你這死作者,虐男主角也沒有這樣虐的吧!


  希拉(揪耳狀):那不正是你想要的嗎?人家是酒後亂性,你是瘋後亂性!果然不出我所料啊!老實坦白,你下一集打算借著發瘋的名義搞多少個女人!


  如月:“死淫龍你別太得意,這兩集是死作者給你開外掛,讓你得意好了!等將來我也鹹魚翻身時,就有你爽的了!皮鞭,蠟燭、浣腸、還有米田共,所有你對我做過的事,我都要百倍地還給你!”


  布萊克•傑克問達克:聽說你打算用下半身問候法比爾家族所有年輕貌美的女性成員!不過,據我估算,這些成員的數量,加起來少說也有數千之眾!您雖然下半身無敵,但在小克裏斯汀回來前,要完成千人斬,估計有點困難!


  達克:這很容易,分身術!


  布萊克•傑克面前出現了一百個光著下半身,龍根高舉的某淫龍……


  達克奸笑道:有了這一招,別說千人斬,就算是萬人斬,十萬人斬,百萬人斬也不在“話”下啊!


  在另一個空間裏


  一些下地獄的龍套們此刻正在斷背山,圍著奧拉皇帝採訪:“陛下,如今你的相好被達克做成了‘藝術品’長生不老,在您的相好回來前,你是怎麼解決個人的生理問題的,用手嗎?”


  奧拉皇帝:其實很簡單,分身術!


  龍套們不解。


  奧拉皇帝使出分身術,分出一百個分身,然後這一百個分身圍成一個圓圈,前雞插後庭,大做活塞運動……


  眾人皆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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