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集 恍然若夢

第四部 墮落龍魔篇 第三十集 恍然若夢 第一章 毒酒(上)


  隨著托布魯克要塞的陷落,龍騎兵計畫的順利完成,我的軍事生涯也就此宣告結束。攻破要塞的當晚,奧拉皇帝在托布魯克要塞裏舉辦了盛大的酒會慶祝這一偉大的勝利,同時大規模封賞有功之臣。


  羅賓被正式任命為青年近衛軍的軍團長,外加一個已嚴重貶值的伯爵頭銜。而原先的軍團長奧維馬斯則被“提拔”為統領作戰處處長,表面上看是個僅次於副統領的要職,責任重大但卻不能真正掌握到軍隊的實權。其他各個軍團的將領,諸如虎特、波布林、娜依秀等人都各有封賞。而對於我這個在戰前就已聲稱戰後將要退出軍界的頭號功臣,奧拉皇帝給了我最“實在”的封賞——公爵身份世襲三代!也就是說,希拉肚子裏的孩子落地之後,就是公爵的身份,而且這份“恩賜”將延續三代。


  對於這份“賞賜”,我一點也沒有喜悅的感覺。我只希望我和希拉的孩子是個普通人,平平凡凡,長大之後,可以做個畫家、音樂家、藝術家,實在不行,當個泥水匠或木匠都可以!只要不是龍戰士,只要能做個普通人,不必上戰場和他人廝殺,能夠安安穩穩地度過一生就行。人類的文明進化到現在,已遠遠地超過了獸人和魔族,他們遲早會成為大地的主宰者。人類的未來,已經不再需要龍戰士這種“不正常”的生物來守護!被詛咒的力量,被詛咒的命運,就到我這一代結束吧!


  然而這些依舊只能是希望,就像我無法斬斷那條輪回的鎖鏈一般,我也無法決定希拉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龍戰士。在當晚的慶祝酒宴上,依照我的要求,奧拉皇帝把我手中的職位交由老赤甲龍擔任,由他來主持下一階段對獸人本土的征伐。


  在慶功的酒宴上,發生了一件“小事”。


  奧拉皇帝在對我封賞時,旁邊的侍女替我用託盤端上了兩杯雞尾酒。盛酒的杯子一金一銀,奧拉皇帝先挑走了金制的酒杯,我只好跟著拿走銀制的杯子。


  銀制的酒杯,琥珀色的美酒,端在手上卻像是捧著個刺蝟。我不敢喝這杯酒,因為懷疑酒裏有毒,但如今是皇帝當眾向我敬酒,又如何能夠不喝?


  一時間,四周鴉雀無聲,參與酒會的高級將領們都一手拿著酒杯,目光全集中在我和皇帝的身上。如月就站在奧拉皇帝的身邊,眼睛裏流光轉動,目光中透著極其複雜的情感。至於“屈尊”向我敬酒的奧拉皇帝,臉上則是掛滿了“欣賞”的微笑。


  “喝還是不喝?”


  刹那間,我的腦海裏轉過無數的念頭,最後做出了決定。


  我把杯子一頃,把酒倒在了地上。


  我一臉虔誠地道:“這一杯酒,還是獻給七年戰爭時犧牲在這兒的前輩龍戰士們,以及三百年來為攻克這座堡壘而犧牲的無數帝國精英們!”


  微笑的奧拉皇帝臉色如常,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隨之面不改色地跟著將酒頃到地上,跟了我一句道:


  “這一杯酒同時還是獻給死去的英靈們,願他們的英魂在天國得到安息!”


  從表情上看,他沒有對我的舉動表示出任何的不滿。周圍的人也有樣學樣,一片頃酒祭天和緬懷犧牲者之聲。


  端著託盤的侍者們開始給四周的賓客換酒,站在臺階下的奧維馬斯從一個侍者手中拿過託盤,搶在給皇帝送酒的侍女到來前把酒送到我面前。看出了我的窘境之後,奧維馬斯站出來替我解決難題。


  託盤裏有四杯酒,望著突然插了一腿的壁虎,奧拉皇帝眼中閃過一道異芒,沒有多說話,不聲不響地由奧維馬斯端著的託盤裏拿起了一個酒杯。


  我心中暗暗地為壁虎歎息,奧維馬斯這麼公然地幫我,等於給自己惹上了天大的麻煩。我拿起一杯酒,心裏想著該怎麼替奧維馬斯圓場,如月插進來,雙手將餘下的兩杯酒拿了起來。


  她把其中一杯酒遞給了奧維馬斯,然後主動和他碰了一杯。


  “奧維馬斯將軍,此次戰役能夠獲勝,你功不可沒!我敬你一杯,希望你再接再厲,不要辜負我父皇的期望!”


  如月的插入讓我松了口氣,有她出面做保,奧拉皇帝再怎麼樣應當也不會對這只“不識時務”的壁虎動手吧?


  我和奧拉皇帝開始碰杯,一起微笑地飲下杯中的甜酒,將假惺惺的表演繼續進行下去……


  酒會還在繼續,飲下這杯“百味交雜”的紅酒後,我藉口身體疲倦,早早地逃回自己的房間裏。在親眼見到奧拉皇帝心狠手辣與心黑無恥的一面後,我早已膽戰心驚,在他身旁多待一分鐘都是一種莫大的折磨。


  回到房間,我整理著自己的私人行李,準備當晚就卷起鋪蓋悄悄離開。按計劃,奧拉皇帝還要在托布魯克要塞停留三天才會返回風都,而我是應當和他一路同行回去。但經過酒會的事以後,已生出懼意的我說什麼也不會孤身一人陪著這位虎狼成性的皇帝一起走,那實在是太危險的一件事。


  收拾完包裹,我坐在桌前,點起燈開始寫信。信是給奧拉皇帝的,無非解釋自己如今歸心似箭,實在等不及陪他一起慢慢地走回家去,所以現在先走一步請他原諒云云。我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失禮,但不管怎麼說我也是龍戰士,又是立下大功的功臣,他想治我的罪光憑這點藉口還不夠。


  信寫了一半的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我打開門一看,來者是卡都斯,他向我傳達了一個訊息:如月公主想見我。


  跟著卡都斯來到如月的房門前,推開門,我看到她正屋裏整理行裝。聽我推門的聲音,如月回過頭道:“我和父皇離開太久了,國內最近不太安寧。我打算連夜趕回風都,和我一起走嗎?”


  望著如月那張帶著微笑,同時夾雜著羞澀的臉,恍惚間我生出春風拂面的感覺。


  “冰河期過去了嗎?又回到從前的蜜月期了嗎?”


  翻臉是在瞬間,合好也是在瞬間。女人的心海底的針,真是永遠捉摸不透啊!


  接下來的事,有如當初我帶著小公主逃離麗安娜皇后寢宮那一幕的重演,只不過物件變成了她的姐姐。如月給卡都斯留了張字條,要他在第二天轉交給皇帝。對於這位做事向來我行我素的表妹,卡都斯毫無辦法,惟有苦笑著接受了這個倒楣的差事。


  離開托布魯克要塞後,我們“腳”不沾地,悶不做聲地趕了一夜的路,臨近天明時,六變如月畢竟體力不如我,最終支撐不住停了下來。此時我們離托布魯克要塞已有百餘公里的距離,選了一處靠近河流的樹林作為棲身之所後,我們稍稍地梳洗了一下,接著我開始支起單人用的野營帳篷。


  離開托布魯克到現在,如月和我彼此間沒有說一句話,她只是作為我的下手在一邊幫忙。很快一個帳篷就被支了起來,我正準備做第二個時,彼此間沉默的氣氛終於被如月主動打破。


  “一個就夠了!”


  如月的聲音細如蚊鳴,我差點以為是自己耳鳴聽錯了,但是看著她突然變得有些害羞和回避的眼神,我知道剛才不是幻覺。


  我有點激動,張開兩臂,一下子把如月摟進懷中,一邊吻著如月光潔的臉蛋一邊哼道:


  “琳,你終於原諒我了嗎?”


  如月垂下眼皮,右手捏成拳狀,捶了我的後背一下。


  “原諒你了……”


  我心中大喜,這一年多來橫亙在我們倆之間的溝壑,似乎就因為如月的這一句話而消失得無影無蹤。雙方關係剛剛緩和,我的雙手立刻不老實起來,隔著衣服在如月身上的敏感部位開始亂摸亂捏。


  如月身上的力氣似乎就在說出“原諒你了”這幾個字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的身體軟得像團棉花,虛弱地靠在我身上任我擺佈。在親過她的臉蛋後,我的嘴開始攻擊如月的唇,她只是稍作猶豫就配合地開啟雙唇任我偷香。我們倆的舌頭激烈地交纏在一起。如月熱情的反應猶勝“蜜月期”時,在火辣辣的熱吻中,我生出一種古怪的感覺:自己吻的人並不是如月公主,而是她的妹妹。


  小公主和我接吻的次數雖然不多,但每次她都是放開心靈,百分之百“全身心”地投入,並將此當成是一種快樂的享受。而如月卻不同,接吻在她看來只是一種男女間“熱情”交往的必須的形式。儘管我在“蜜月期”時本想好好地“調教”一番,但由於她本人“不好學”的原因,吻技一直很爛。


  但這一次如月給我的感覺卻不同了,我感到她已經放下了一切包裹,像小公主一樣地投入了。雖然技巧上依舊乏善可陣,但卻明顯是在努力地配合著我。


  “又一個蜜月期嗎?”


  感覺到如月的變化,我心裏頓時樂開了花。好色的男人都是這樣,只要漂亮的女人肯主動的示好,從前再大的矛盾都會很快的忘記,並陷入自我陶醉的幻想中。


  我和如月一起倒在了剛支好的帳篷裏,彼此身上的衣服一件接一件地“飛”出來,落在外面草地上,很快我們倆就全身赤裸地摟在了一起。


  我雙手握著如月飽滿的乳房,慢慢親吻著乳頭,如月的反應很靈敏,也迅速地起了反應,甚至發出了低低的囈語,我的每一下挑逗都能引起足夠的反應。


  我慢慢的從乳頭親到如月私處,飛行了一夜還未洗澡,那裏帶著一股淡淡的汗腥味。我把鼻子湊上去用力地嗅了一口氣,下身立刻起了火熱的反應。戰爭爆發到現在,我已經幾個月沒有碰過女人了,如今美味當前,差點就忍不住了。


  “琳啊,上次我太粗暴了!這次我會非常非常地溫柔地!”


  我強忍著立刻提槍上馬的欲望,一邊好言“撫慰”,一邊輕輕地將如月身上的最後一件遮物:半透明的薄紗內褲從她腿褪下。“冷戰”了一年多,也“休戰”了一年多,如月的“床上功夫”因為疏於“修煉”,如今是全面倒退。


  “好香啊!”


  我拿著如月的內褲放在鼻端處猛嗅,這麼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調情動作,就羞得她扭過頭用手捂住了臉,被我架肩膀上的雙腿用力地一夾,狠狠地給了我脖子一下。我側過臉在如月光潔的大腿上親了一口,涎著口水道:


  “嘿嘿,還沒有開始就急著用腿來夾我了,等下進去時,記得夾緊我的腰!”


  “你這個壞蛋!”


  如月閉著眼手一撈,劈手奪走了那條性感至極的薄紗內褲,想要扔到外面,又覺得有些不妥,最後在我的“建議”和“幫忙”下,它被墊在了如月的香臀之下。


  看著如月“配合”的動作,我的雙手手指輕輕地分開那兩片嬌美的肉唇,那片“重生”的,薄而堅韌的薄膜暴露在眼前。我緊皺著眉頭,故意裝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


  “真是一層很麻煩的薄膜啊!我又要當一回墾荒牛了,太辛苦了!”


  我的話還剛說完,耳朵一痛,已被如月狠狠地揪住!


  “便宜都讓你占夠了,居然還敢說這種話!”


  “哇!”


  抱著替即將到來的破瓜之痛做提前報復性預支的準備,如月的這招“開大炮”(揪耳朵)出力又重又狠,痛得我捂耳大叫討饒。


  “琳,快鬆手,很痛的!”


  “你還知道痛啊!你知道上次我被你弄得多痛嗎!”


  “上次是不小心,這次我會注意的!唔……快鬆手!”


  “不行!我得先把痛討回來!”


  如月的手繼續加力,那一刻的她的臉上掛嬌媚的笑容,有如一個懷春的少女正和情人調情,哪有半絲不近人情的女王的影子。霎那間流露出來的風情,看得我都呆住了。


  耳朵上火辣辣的痛把我拉回現實,如月現在是夠“溫柔”的了,但還是那麼的“暴力”。


  “啊!痛啊!公主,放手……琳……老婆,老婆快鬆手,你快弄死你的男人了!”


  在短短的幾秒內,我對如月的稱呼連換了三次,而她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輕,最後終於鬆開了手。


  我開始舔弄如月的下身,先是用舌頭將稀疏的陰毛打濕,然後又用舌尖把陰唇裹著的陰蒂“剔”了出來,用舌尖和牙齒輕輕的刺激著。對於如月這個“再生”的“處女”來說,我的挑逗手法並不陌生,而放開了一切芥蒂的她在身體上也完全放鬆,任由我擺佈。在我剛開始探索時,她的喉間就送出了時斷時續的呻吟聲,很快地我的嘴裏也充滿了女黃金龍淫液獨有的異味。


  當我感覺前戲差不多時,正準備將如月的一條大腿扛在肩上作勢插入,平躺在地上的如月卻直起腰來,主動地用手摟住了我的脖子。


  她對我說:“這一次我自己來!”


  披散的長髮遮住了如月的臉,我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但通過緊貼著的皮膚我知道此刻的她全身一片火熱。


  我們倆對抱著坐著,如月跨坐在我身上,有力的雙腿緊緊夾著我的腰,她一手扶著我的巨大的肉棒,一手勾著我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坐下。


  “放鬆,放鬆,你的肌肉太僵硬了!”


  我的雙手托著如月的厚實的肉臀,“引導”著肉棒的端頭不時地和如月的下體接觸著,因為過度的興奮,我感覺自己的鼻孔仿佛都會噴出血來。


  儘管口口聲聲說要由自己採取主動,但如月還是有些緊張,想“坐下”又有點退縮,下身蜻蜓點水般地和我的肉棒碰觸了幾下後,搭在我的脖子上的右手猛地一用力,身子向下一頓,終於“義無反顧”地“坐”了下去。


  “嗚!”


  我和如月幾乎是同時發出了痛呼,我是脖子被如月抓得生痛,而她則是因為再次享受了破瓜之痛。如月這一下又重又狠,令我的“朝天一炮”直接貫穿至底。當然了,我脖子上的“痛”遠遠不及下身傳來的“樂”來得強烈。感受著下身傳來的濕熱窄緊的快樂,我托臀的雙手托起如月屁股用力地攪了又攪,狹緊的感覺令我滿意地哼出聲來,雖然是“假處女“,但如月給我的感覺還是像從前般地美妙。


  我關心地問道:


  “琳,很痛嗎?”


  如月沒有答過,只是用兇惡的眼神狠瞪了我一眼,然後在我的肩膀上用力地狠咬一口。


  “啊!我知道了!別亂動,動會更痛的!我先把你治好再說!”


  我是痛並快樂著,心裏樂開了花,右手輕撫著如月的後背,左手伸到雙方的結合處,準備施放回復魔法,卻被如月止住。


  她在我耳邊道:“不必了,我喜歡的是完全真實的感覺。”


  肉體的劈劈啪啪的碰撞聲很快響起,如月跨坐在我身上,主動地扭動起腰肢來,主動得像久曠的怨婦,隨著她身體的搖動,高聳的乳房不在我的掌中變幻著形狀。既然如月採取了“主動”,我也樂得坐享其成,雙手握著她飽滿結實的乳房把玩個不停,身心之暢美實在是無以復加。


  雙方都是“熟手”,對彼此身體的敏感點也很熟悉,加上都禁欲許久,很快地我們倆就逐漸接近歡愛的高峰。跨坐在我身上的如月,臉上掛著一抹豔麗的粉紅,完全是又羞又興奮的表情,望著我的眼神時不時地拋出勾魂奪魄的媚眼,哪有半點冰山美人的樣子。


  感覺到雙方交合處溢出的蜜汁愈來愈多,極度興奮的我忍不住又動了壞念頭,暗運龍力聚集下身,劇烈膨脹的肉棒撐得如月發出失神的尖叫。趁著她手足俱軟,周身無力的間隙,我腰肢一挺猛地坐了起來,一手攬著如月的腰一手撐地,在她反應過來之前,我們的戰場已經由帳蓬內轉移到了野外。


  “呀,不要!”


  見我惡習難改又要使壞,如月羞急之下用手輕捶著我的胸膛,完全是小女孩撒嬌姿態。我哈哈大笑抱緊如月邁開雙腿大步地跑了起來。


  我的目標是這片樹林外的糧道,帝國後方往北方軍團駐地運送糧食的必經之路。


  “你這變態……暴露狂!呀!快停下,不然我殺了你!”


  以如月的聰明立馬明白我想做什麼,只是我無惡不作的肉棒此刻正操得她手足痙攣,無法反抗。失神的她除了大叫之外,雙腳本能地將我腰夾得緊緊地,死也不肯鬆開。


  借著奔跑之力,我的肉棒和如月柔嫩的花蕊做著最激烈的碰撞,酸麻麻的感覺一波接一波地傳來,當我的腳掌踩到運糧的大道上時,在強快感的衝擊下,下身的再一次膨脹,撐得早已達到極限的如月尖叫不止,隨著我的大聲大吼,憋了好幾個月的龍精全部射入花蕊裏……


  “哇!變態……”


  如月狠狠地罵了我一句,然後全身顫抖的抱緊了我的身體。


  “我的腰快被夾斷了……”


  我舒爽無比的籲一口氣,就差沒有仰天長笑了。


  與此同時,如月無力地把頭枕在我的肩膀上,嘴裏的哼罵聲越來越低。


  “達克?秀耐達,你這個變態,色狼,流氓,下流坯……”




第四部 墮落龍魔篇 第三十集 恍然若夢 第二章 毒酒(下)


  經過連續七天的趕路,我和如月到達了所羅門要塞,因為如月要在此處理軍務,我陪著她暫時停了下來。帝國軍隊在布魯斯大陸獲得了空前的大勝,而阿蘭德指揮的南方軍團卻戰果平平,並沒有什麼輝煌的戰績。不過我和如月心裏都明白,北方軍團能取得大勝,阿蘭德的南方軍團同樣功不可沒。


  據黑鷹騎士團提供的情報我得知,魔族上層對援助獸人並非十分熱心,但紫電龍赫克托爾卻力主增援獸人。在他的極力遊說下,魔族方面最終派出了六個軍團,總計三十五萬大軍的增援托布魯克。但阿蘭德指揮的南方軍團卻像一根釘子般,牢牢地釘在通往布魯斯大陸的必經之路上,硬生生地堵住了魔族援軍前進的道路。當北方軍團和獸人大軍在托布魯克要塞前開始“無聊”的“對望戰爭”時,帕米拉平原上對峙的雙方卻乒乒乓乓地打得無比激烈。


  和不能使用魔法的死亡大三角地區不同,南方軍團所屬的戰場依舊是以魔法為主導的世界。火炮的出現雖然讓魔族“大吃一驚”,並遭受了不少的損失。可是在開戰不到一個月後,魔族已找到對付這種武器非常有效的方法,甚至還反將一軍,令帝國方面損失慘重:他們開發出一種名為“爆炎的地獄”的炎系防護結界,當威力驚人的炮彈飛出炮膛進入這種魔法結界的影響範圍後,就會自動在空中引爆,從而失去作用。最令帝國軍隊頭痛的,卻是這種可以提前引爆炮彈的結界的影響範圍直徑高達五公里,竟比火龍炮的最大射程還要大。


  當這種結界第一次出現在戰場上時,魔族方面就利用它成功地重創了南方軍團的火炮部隊:他們先是派出著名的雄鷹騎兵團向人類的火炮陣地發動進攻,引誘其開火。當帝國炮兵們匆匆匆忙忙地將炮彈推入炮膛,拉動炮繩的時候,位於後方的魔族魔法師悄悄地展開結界。結果當這些裝著烈性炸藥的炮彈剛剛飛離炮膛,受到結界的影響,當場就在炮口十來米遠的地方提前自爆。這一戰南方軍團的火器部隊幾乎全軍覆沒——幾乎都是自己發射的炮彈炸死炸傷的。


  幸運的是阿蘭德是個傳統軍人。他並不像羅賓般“迷信”新式火器和新式戰法,他本人對這種武器並不是完全的信任,哪怕這種武器在先前一個月的戰鬥中已經取得驚人戰果。火炮部隊在阿蘭德眼裏不過是一群不會消耗法力的“魔法師”而已,並沒有過分的倚重。


  因而儘管那一戰發生了這樣的“意外”,南方軍團也並沒有陣腳大亂。在阿蘭德的指揮下,南方軍團以重裝騎兵對重裝騎兵進行反突擊,魔法師部隊對魔法師部隊互相壓制,用“傳統”的作戰方式擊退了魔族的這次猛攻。


  由於在南線魔族方面的軍力勝過帝國,在火器失去作用後,戰爭的主動權很快轉移到魔族方面。不過從開始阿蘭德的戰略方針就是以守為主,構築一道又一道的梯形防線,和魔族打陣地戰,拖延戰。先前一個月利用新火器發動攻勢,取得戰場的優勢和主動權,不過是為己方佈置防線,挖壕築壘,修建堅固防禦陣地爭取時間罷了。


  雖然付出了火器部隊幾乎全滅的代價,阿蘭德還是爭取到了時間,帕米拉平原上的戰爭很快就被拖入魔族最不願意見到的“陣地戰”。在隨後戰爭中,魔族方面將兵力增加到四十余萬人,並在局部戰役中取得了一些優勢和突破,但經過兩個月的苦戰,他們也僅僅將已方戰線向北推進了不到五十公里而已。北方軍團在對馬川平原上全殲了獸人主力大軍後,那些分流裁撤下來部隊,大都補充進南方軍團,得到補充的南方軍團已實力大增,成功地穩住了戰線。


  龍騎兵計畫此刻已是圓滿地完成了。帝國方面雖然物資消耗巨大,但兵員的損失並不嚴重:加上南方軍團,傷亡不過十二萬人而已。


  但好大喜功的奧拉皇帝還想將戰爭再打下去,他得隴望蜀,拿下了不落的要塞,卻還要攻下獸人的首都,吞併整個布魯斯大陸,甚至還野心勃勃地計畫要“將獸人徹底地從世界上抹去”。


  戰爭還將繼續,不過已和我無關……真的無關嗎?不,還是有些關係的……


  “若是獸人真的滅亡了,那麼魔族呢,以如月和皇帝的野心,將來肯定會發動對魔族的戰爭!那麼那個在南方已為我誕下一子的魔族女皇,她的命運又將如何?”


  而一條來自黑鷹騎士團,無法確認真偽的情報則令讓我感到憂心忡忡。


  “開發出-爆炎的地獄-魔法的魔法師,不是別人,正是卡尤拉女皇和魔神路西法的孩子尼諾!”


  “魔族方面謠傳,這個還在依呀學語的孩童,只是看了一枚被魔族拾獲的未爆的啞彈,用了眨了下眼皮的功夫,就開發出了這種令火龍炮變成廢物的魔法!”


  我那從未謀面的兒子尼諾,再一次地被“神化”了。如月是和我同時聽到這則無法證實真偽的消息,她先是一愣,然後我注意到她的嘴角邊浮出一絲微笑,然後點了點頭,眼中流露興奮的光彩,


  她輕聲自語道:“希望這是真的……”


  那一刻,如月臉上的表情像極了一個人:雷茲?法比爾,當年雷茲在戰場第一次和漢尼拔相遇,並吃了他一點小虧之後,他對著我的先祖也曾露出這樣的神情,期望的表情。我感到放心的是,擁有雷茲虛擬人格的如月,即使將她滅了魔族,也不會傷害我的孩子——至少在尼諾達到最強之前,因為當年的雷茲就是這個脾性,但這也是讓我不安的原因。


  “我的孩子尼諾,他真的像傳說中這麼”神“嗎?”


  那一刻我也被勾起了興趣,若不是身不由已,我真想不顧一切地溜到魔族去,親手抱抱這個被魔族視為未來和希望的“神之禦子”,我的兒子!一想到如月把尼諾當成了未來的對手,我就頭痛萬分。


  “我真是一個很沒用,很糟糕的父親啊!”


  對於尼諾,我很想為他做些什麼,但實際上卻什麼也無法做到。


  雖然被尼諾的事情煩心,但在我在所羅門要塞的那幾天還是過得很快樂的。白天幫著如月處理前方的軍務,晚上卻和她春宵浪漫,好不快活。在我的調教下,如月在床上的表現也越來越令人滿意,只是替我口交和貢獻後庭的處女這兩事,卻始終不肯讓步,令我倍感遺憾。因為奧拉皇帝好男風的關係,所以對用後面做愛相當反感,她不樂意我也不好強求她


  第五天,當奧拉皇帝率軍回到所羅門要塞時,我感到自己和如月的好日子似乎要到頭了。奧拉皇帝回來的速度出乎我的意料,從所羅門要塞到托布魯克,正常行軍一般要一個月的時間,但皇帝卻只帶著身邊護駕的十二位幻象騎士趕回,路上只花費了九天的時間。


  更令我意外的是,回到所羅門要塞的奧拉皇帝絲毫沒有追究我不辭而別外加“拐”走公主的行為,確切地說他當此事仿佛沒有發生過一般,和我見面時反而表現的難得的和言悅色。既然皇帝回來了,和我又不是夫妻關係,如月也不好像前幾天般公然和我雙棲雙宿,當晚我只好一人獨守空房。


  第六天依舊平靜無波地過去了,我從如月那兒得到確切的消息,奧拉皇帝還要在前線待上一段時間,暫時不回到風都去,不過如月將和我一起回風都。這是個好消息,世上還有什麼事比與和虎狼成性的奧拉皇帝一起回家更恐怖的?


  當晚我依舊一人獨睡,誰知熄燈躺下之後,黑暗中卻有人推開房門潛入我的房中。皇帝回來後,我連睡覺都睜著一隻眼睛,立刻在第一時間覺察到了異樣。


  “什麼人?啊,琳?”


  進來的人是如月,我彈出一個微型的魔法火球想點燈,卻被如月在半途攔截熄滅。


  “怎麼了?”


  我剛想問個究竟,如月火熱的身體已靠了過來,貼在我身上將我壓回床上。


  “琳,是不是食髓知味,才一個晚上沒陪你,就春思難耐,欲罷不能了?”


  我毫不客氣地上下其手,很快我們倆就全身赤裸地摟在了一起。這一晚如月出乎意料地熱情異常,她和我變換各種姿勢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回,甚至她還破例為我口交了一次,她全身上下,也就後庭的菊花我沒有享用過。


  這一晚我們幾乎沒有說過話,只是不停交歡交歡再交歡,直至雙方都筋疲力竭。第二天當我醒來時,卻發現枕邊人已不在。


  “唔!”


  我心裏莫名的恐慌起來,隨即感應到如月的黃金龍力就在附近,這才又放下心來。


  “她好像比我早起了一個多小時,是去處理公務了嗎?身為皇儲真是不容易啊!”


  我歎著氣爬起來,穿衣服的時候發現脖子上和肩膀上到處都是細小牙痕和抓痕,昨晚和如月那一戰實在太慘烈了。


  “幸好如月這樣的女人只有一個,一旦完全放開的話,床上功夫真的是很出色!差點精盡人忙,也只能搞成平手!太恐怖……也太爽了,嘿嘿……”


  回想起昨晚的情景,我心想幸好龍戰士的力量只能一子相傳,否則萬一哪天我把小公主也弄上床,她們姐妹倆齊上陣,我一槍挑二女罩得住嗎?正在胡思亂間,房門咯吱一聲開了。我尋聲望去,眼珠差點凸爆飛出。


  如月身上穿著一件粉紅色絲綢睡衣,敞開的領口隱約可見一道深深的乳溝。這身粉紅的絲綢睡衣,半透明的質地並不能有太好的遮體效果,上半身不但可以清楚地看見衣下那對飽滿雙峰的輪廓,甚至連峰嶺頂端的那兩顆紅梅都有些若隱若現。


  “搞什麼鬼啊,穿成這樣,要是讓別人看見,我不是吃大虧了嗎?”


  我摸了摸鼻子,猛吸幾口氣,生怕一時衝動鼻腔噴出血來,如月的穿著實在太性感太誘人了。當如月走到我面前時,目瞪口呆兼旗杆高舉的我才注意到如月身上另外一些被我忽視的特徵。


  她的原本總是垂腰的長髮如今盤成一圈,用一根銀簪別住,梳成一個很普通的家庭主婦的常用髮髻。這個髮髻雖然平平無奇,但對如月和我的意義來說非同一般,我感到她已完全放棄了皇女的身份,而是把自己當成是一個家庭主婦,不是嗎?此刻如月手上端著的那個銀盤裏,裏面盛放著的,正是她精心為我烹製的早餐。


  一塊烤得微焦,賣相卻不太好,吃起來估計也不大可能會香嫩可口的牛脯肉;兩片切的厚了點的麵包;一個煎得過熟的荷包蛋,再加上一大杯本不該出現在早餐桌上的雞尾酒。怎麼看如月親手為我端上的這份早餐都不像是一個手藝高超的大廚做的,說它是個初學掌勺的“菜鳥”的處女作我倒是很相信。


  “你做的?為我做的?自己一人親手做的?”


  我又驚又喜,簡直是受寵若驚。如月的頭低的很低,不抬頭看我,顯然她覺得自己的作品不太出色,不好意思面對我的“審核”。


  我心裏美滋滋地接過盤子,揮動刀叉,故意吃得嘖嘖作響,同時邊吃邊贊道:


  “牛肉不錯,調味佐料還是放得恰到好處!比我的水準高多了!”(實際上燒烤得有些過了,老了點,嚼起來有點吃力)


  “麵包很香,切口很漂亮,看樣子你用劍的技術改在餐刀上一點也不退步!”(如月忘記抹果漿和黃油了,更少了必須的水果調味。)


  “煎得熟透的荷包蛋是我最愛吃的!”(實情當然不是這樣……)


  如月為我準備的這頓早餐,從口味和廚藝都非常非常地“一般般”,但想到她特意為我準備早餐的苦心,我吃著心裏比嘴上要美得多。


  最後我端起那杯被調成分成紅藍綠三層色彩的雞尾酒,對著視窗的光線照了照。


  “你調酒的手藝相當出色啊!對了,宮廷裏有最好的調酒師,你一定受過他們的指點吧!”


  如月的頭低得更低了,顯然她也聽出我是特意讚美她的,有些不好意思。


  我把酒杯放鼻端嗅了一下,醇香入鼻,沁人心脾。如月替我調的這杯雞尾酒,所用的三種酒都是上等的好酒,每種酒的存放年期至少都在十年以上。不過早餐的時候配這種雞尾酒,似乎不大合適。不過想到這是如月親手為我調的,說不好不合適,我還是喜滋滋地端起杯子就要品一口。


  就當酒杯的邊緣碰到嘴唇,一直低頭的如月突然抬起了頭,不等酒液碰到我的嘴唇,她已搶先一步抓住了我手中的杯子。


  她沖著我叫道:“別喝!”


  如月臉上的表情異常地緊張。


  我奇道:“怎麼了?”


  “酒……”


  她看了一眼,眼神異常惶恐,只和我對視了一眼,就又逃避般地垂下了頭。


  “早餐好像配雞尾酒不太好……我去換果汁和牛奶來!”


  “沒有那個必要啦!這樣很好啊!”


  我握著酒杯拉回來,和如月一拉一扯間,杯中的酒濺了出來,潑灑在在如月的胸口上。亮晶晶的好大一片。


  “嘿嘿……”


  我兩眼泛著淫光,手指鬆開酒杯,向前一探,抓著睡衣的胸襟用力朝兩邊一拉,一招抓奶鹹豬手,將如月胸前高挺的雙峰緊緊地握在掌中。


  “不要啦!”


  就在如月的驚呼聲,我的舌頭已落在了她的乳溝上,又吮又吸又舔,乳溝乳頭乳房肚臍眼全不放過,將沾在皮膚上的酒滴一滴不漏地全舔入口中。


  “味道真是好極了!”


  我讚歎著,占夠了便宜後,我握著如月雙峰的手怎麼也不肯鬆開,看望懷中低頭含羞不肯望我的女人,我心中的成就感萬分高漲:終於,終於把如月變成真正的有女人味的女人了!


  如月一直低著頭沒有抬起來,她用細如蚊吟的聲音道:“達秀,你這好色的壞蛋,真是要色不要命……”


  “怎麼了?”


  “酒裏……酒裏有毒!”


  “有毒?”


  我笑了起來,一手拿過她手中的半杯酒放在桌面上,另一手卻攬著她的腰讓她坐在我的大腿上。我硬得生痛的肉棒抵在如月的後臀上,心中欲火越燒旺。有了女人味的如月真是一個尤物,昨晚搞了那麼多次,現在我又想幹了。


  我雙手摸著如月乳房挑逗著她,嘴裏自信滿滿地道:


  “酒裏怎麼可能有毒?我的琳雖然又凶蠻又不夠溫柔,但以雷茲為偶像的她怎麼可能會幹出這種事來?”


  奧拉皇帝敬的酒我不敢喝,但如月替我準備的早餐,我卻完全可以放心地吃下,高傲自負的她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的,這份信任我還是有的。


  “今天的你,真是太美太有女人味了!我才不信你會下毒呢!如果酒裏真有毒,我就挖了自己的眼睛!”


  我一邊滿不在乎地笑著說話,一邊拉著如月的雙手按在她自己的乳房上,兩邊壓著向中間併攏,令兩隻圓球狀的乳房並貼在一起。


  “這一定是世界上最美麗的酒杯!”


  我拿過放在桌上的另外半杯酒,將三色的酒液倒入乳溝之中,然後把嘴湊上去,吧吱吧吱地吸吮起來。


  “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我要上了!”


  半杯雞尾酒下肚,心理上的影響加上肉體上的刺激,我再也忍受不住了。如月的身上除了這件粉紅色的睡衣外,就只有一件薄得不能再薄,布料少得不能再少的蕾絲小內褲。欲火焚身的我把手插入如月的睡衣裏順著肚臍眼摸下去,一把抓住了這條性感的小內褲,卻發現觸手粘粘乎乎的,濕滑無比褲頭處全濕透了。


  “怎麼回事,才剛開始就春心蕩漾了,琳你也太熱情了嗎?”


  我一愣,隨即明白是怎麼回事,昨夜我和如月“一戰”,戰鬥過程實在慘烈。以我的體質,今天一早起來,後腰都感到有點發虛,也不知道往如月的子宮裏射了少多精液。


  今天一早起來,儘管如月已經沐浴過,但我在她體內的存貨實在太多,怎麼洗也無法完全洗淨,以至於走路、做菜的時候,子宮裏的精液仍然不停向下溢流出來。如今褲頭上那些令我感覺粘滑的東西,全是我的傑作。


  我越想越興奮,也不管如月的意願如何了,一手扯如月的褲子,一手扯我自己的褲子,當雙方的下半身都暴露在空氣中的時候,我雙手托著如月的大腿把她的身體舉起來再放下,前後只用了不到兩秒的時間,就順利地完成雙方肉體合而為一過程。其間如月對我相當的配合,她完全放鬆身體任我擺佈。我瞧了她一眼,如月的頭仍然垂得低低得的,不肯抬起,顯然是被我越來越荒唐的行為羞壞了


  我的雙手重新放在了如月的胸口,同時腰部搖動,以坐姿開始了我最喜歡清晨運動,一時間耳裏滿是抽出插入,腿肌碰臀肉的“啪滋!”聲音。我一邊興奮地做著運動,一邊繼續說著下流話: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蟲兒被鳥吃!現在,我這只遲起的大鳥,就要在這兒吃了你這只早起的蟲兒!”


  從前我和如月床上大戰時,每次我說這些污穢的下流話時,身上總免不了被她用手指狠掐幾下。但今天她的反應卻有點奇怪,僅是低著頭任我由下往上的猛操。身體在我的侵犯下不住顫抖,花穀的嫩肉劇烈痙攣著,胸前的一對大乳隨著我的雙手的動作上下搖動。


  我立刻就由如月的反應感覺到她的靈魂似乎不在身體裏,抗議道:“喂,太過份了吧!剛才我才想出這麼經典的清晨運動的臺詞,你怎麼沒有反應?清晨的鍛煉是很有意義的運動,走神可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啊!”


  被我這麼一叫,如月這才“啊”的一聲回過神來,仰起頭看我。望著近在咫尺的紅唇,我想不想馬上吻了過去,然後就是長舌入侵,痛吻一番。


  “這就對了!”


  許久,唇分,看到女主角終於回過神來,雙方的唇分開時如月的眼曾在霎那間閃過一絲哀怨,但興奮過度的我並不想在這個時候為此事浪費時間,認為只要把如月操得樂翻了天,就什麼悲傷都可以解決了。


  “琳,我剛才突然靈感發作,想出一招戰鬥的技巧,我們現在就實踐一下好不好!”


  我用力地猛插了一下,令下身的龍根深入如月體內的最深處,碩大的龜頭前端更是完全陷入嬌嫩的子宮中。非常熟悉如月身體的我明白,這裏是她身上最脆弱也是最敏感的地方,每次侵犯到這兒,她的渾身都會禁不住的顫抖不止,嫩肉痙攣著,陰道收縮,給我帶來難以形容的快感。


  “好好地感受一下吧!”


  我又吻了下去,把如月的話又封了回去。接著我開始施展剛剛“悟”到的技巧。


  我把龍力注入下身,全部集中的龜頭的部位,令那兒像充了氣皮球般不斷地膨脹,很快我的肉體前端就腫得像根比例失調的棒棒糖,卡在了如月體內最脆弱的地方。


  感到體內異樣的變化,如月立刻明白到我正在做什麼事。雖然她的力量不下於我,但對身體“性器”的“鍛煉”遠遠不如我這個久經“戰場”的高手,遠不能像我般如此自如的控制身體性器官的動作。我的新招一出,立刻一敗塗地。看著她那雙瞪圓了的眼睛,我知道她被我嚇壞了。


  “現在我的那個東西,應當有拳頭那麼大了吧?幸好她是如月,是龍戰士,體質異于常人。要是別的女人,估計早就被我操死了吧……”


  我把如月壓到桌子上,臀部高高朝天,然後用力地向外抽動肉棒。然而過大的龜頭被子宮口牢牢地卡住,怎麼也拔不出來。我有意地卡在那處最敏感的部分,反復地搖動旋轉抽拔肉棒,給予如月以最大的刺激。


  我的肉棒僅僅轉了幾圈,腫、酸、癢、麻,身體最脆弱的地方受到最強烈的衝擊,以如月之強,也竟然就泄了出來。得勢不饒人的我毫不心軟,繼續蹂躪。


  我用力捏著如月飽滿結實的乳房,十指深陷乳肉,我感覺出來了,因為身體處在極度的高潮興奮中,這對乳房正充氣般地向外膨脹,那兩顆鮮嫩的紅梅,此刻已腫得像鮮紅的葡萄,嬌豔欲滴。而我們倆的結合部位,此刻正不停地向外淌著粘稠的蜜汁,不是我的,全是如月一次又一次的“潮吹”噴出來的東西。


  “琳,舒服嗎?快樂嗎?幸福嗎?快叫我哥哥,叫我達秀哥哥……叫我達秀哥哥就放過你!”


  我拼命地折騰著如月,用一波接一波連續不斷地高潮折騰著她,根本就不給她開口的機會。開頭如月還能咬緊牙關不叫出聲來,可是隨著一波又一波,愈來愈強烈的生理反應,她終於也止不住放浪形骸地大聲尖叫起來。但我仍然不滿足,繼續施威,直到如月大腿亂顫,兩眼翻白,口流白涎暈倒在桌上時,方意猶未盡地停止了肆虐,收回龍力,再滿足地將積存了幾個小時的龍精注入,最後抱著處在失神昏迷狀態下的如月回到床上。在床上,我口舌手並用,溫柔地撫慰著如月,做足了女子高潮後的撫慰工作。


  “這種事,到底是經驗比力量更重要啊!”


  躺在我懷中昏睡的如月身體仍然微微顫抖著,剛才的高潮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強烈了,以至於在昏睡中依舊回味無窮,看著我們倆肉棒和蜜穴結合處仍然在不停溢出的蜜汁,我心中的大男子主義終於得了極大的滿足。


  我滿懷愛意地在如月的臉上輕吻一口,感覺自己人生中最得意最風光的時候,莫過於把如月操得爽暈的此刻了。



   



第四部 墮落龍魔篇 第三十集 恍然若夢 第三章 天劫再臨


  第七天一早,我和如月再次“私奔”,雙雙離開了所羅門要塞返回風都。當我和如月一起並肩離開時,就在身後要塞的瞭望臺上,奧拉皇帝目送著我們的背影離去。對於我和如月如今的關係,奧拉皇帝不可能不知道,但他卻睜一眼閉一眼地默許了。


  離開的前夜,皇帝把我單獨找去,“贈送”給了我一句話:


  “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如果你再讓她難過的話,我絕對不會饒過你!”


  然後不等我回答,他懷著憤怒和無可奈何的心情摔門離去。如月就在站在門外,垂著頭站立著,見我出來,她低著頭靠過來,小鳥依人般地把身體靠在我的手臂上。


  “沒事啦!看樣子陛下算是接受我們的這種關係了……琳,謝謝你啊,我知道你先前一定替我說了不少的好話……”


  我摟著如月,好心地安慰著她,對她我又是愧疚又是感激。


  她望著我的眼神,竟充滿了少女般的柔弱,這在從前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不僅如此,她連對我說話的語氣也低了好幾度,變得異常地溫柔,從前那股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高傲自負的味道也完全感覺不到了。


  如月一切的變化,都始於那個春色無邊的早晨,那頓她精心為我準備的早餐之後。如月變得比任何時候都溫柔了,對此我當然是求之不得,但為何有此異變,我想當然地認為是那天精彩的表現。


  “一定是那天我在床上把她幹得慘兮兮,幹得太狠了!高傲的公主被我幹怕了,爽歪歪,以至於變得溫柔了!看來悍妻還是要從床上開始教育啊,只有在床上把她吃得死死的……”


  那天如月在床上清醒過來後,竟還主動地抱著我,用渴望的眼神向我表示說她願意替我生個孩子。結果我當然是立刻舉起五肢同意,並馬上用行動和她開始製造下一代的大業。那天之後,我和如月的關係變得越來越好,好得有如做夢一般。


  返回風都的路上,每晚我們都選擇在沿途經過的城市裏留宿。每個夜晚都是春色無邊,生怕如月性格反復的我使盡手段,夜夜都將她在床上幹得死去活來直至哭泣求饒。經過我的一再調教,如月身上的女人味也越來越濃。一個最明顯的證據就是,沿途接待我們的市鎮官員們,見到如月時所顯露出來的表情:戰戰兢兢的敬畏中摻雜了越來越多的“男人味”,尤其是當我們第二天一早離開時,這些“歡送”的男人們看她的眼神更多了點男人特有的“齷齪”。


  “都是你,都是你!以後我怎麼還能面對他們!”


  接待官員異樣的表情,如月很快就查覺出來了,對此她不再像從前硬逼自己變回那個沒有人情味的女強人,而是像熱戀中的小女孩般捶著我的身體撒嬌。


  我很擔心如月會因此而失去揮出霸拳的能力,曾小心試探地問過她,可如月卻很灑脫地對我說這沒什麼,現在的她已不需要霸拳了。


  小克裏斯汀離開前曾告訴過我,如月從前修煉霸拳的方式對她精神的傷害非常地大,每用一次霸拳,虛擬的人格對真實人格的侵蝕就會深一分,借助虛擬的人格獲得力量越強,自我心靈所受的損害也越深。若長此修煉下去,虛擬的人格就會完全代替真實的人格,徹底地失去真實的自我。


  如今如月完全想通了,找回真實的自己並放棄霸拳,我也替她感到高興。一切正變得越來越好……直到天劫爆發的那天……


  停停走走,走走停停,從所羅門要塞到風都,我和如月一路上胡天胡地,日子過得像度蜜月一般。但再怎麼風月無邊,快樂的日子終也有結束的一天。我不可能娶如月為妻,如月也不可能嫁給我這個名聲很壞的“流氓將軍”。當距風都只剩最後一天的路程時,我們間蜜月般的激情嘎然而止。


  短暫的幸福時光結束了,我和她又都得面對現實的殘酷。


  “快到家了……”


  “唔……”


  “希拉肚裏的孩子快生了吧?”


  “照胎兒的發育速度判斷,不出意外的話,可能是明年一月或者二月吧!”


  “哦……啊,你總算能成功退伍了,將來打算怎麼做?”


  “將來?如果能多活一兩年的話,當然是抱孩子洗尿布了……”


  “真令人羡慕啊……”


  “……你呢,你的將來呢?”


  “我?和以前一樣,完成我應當承擔的責任,履行上天給予我的義務罷了!”


  “又是這種話,聽起來真刺耳……算啦,反正我也看不到了,希望你太為難自己好了!”


  “……”


  從一番為了說話而開口的對白開始,滲入一些近日雙方都有意回避的話題,最終以長時間的沉默作為結尾。我和如月面對面站著,平靜地對視著,彼此間的距離似乎很近,又似乎很遠,


  最終,讓我試著張開手雙臂想抱如月時,卻被她輕輕地推開。


  她一邊擋開我的手臂一邊道:“該動身了,速度夠快的話,大概還趕得上到風都吃午飯的!”


  “那就動身吧!”


  “在動身前我們還有一件事要完成!”


  “什麼事?”


  “製造生命!”


  “……”


  “搞了這麼久,這麼多次,你還沒有懷孕呢!”


  “可是,大清早你才剛剛……你真是條淫龍!”


  “嘻嘻,今天是誰在我耳邊大叫達秀哥哥的,是誰在我耳邊喊,‘達秀哥哥,我快死了,快被你插穿了’……啊!你又掐我,我什麼都沒有聽見……嗚,好痛!”


  有過從前的教訓,我說什麼也不肯讓那堵無形的牆再在我與如月間出現。牆,剛剛在地面上堆起一小角,我馬上就用口花花的淫言穢語和更加不堪入目的肢體動作,強行將它拆毀。


  懷著無限的溫馨,我和如月踏上了返回風都的最後歷程。臨近中午,當距風都只餘下不到三十裏的行程時,飛行中的我突然心中警兆大起,接著我的身體的四周雲層中猛地浮出近百顆藍白色的火球,磁石吸鐵般以我的身體為中心一齊激射過來。


  “天劫!”


  霎那間,我的腦海裏顯示出九凝揭示過的那張塔羅牌:天劫降臨,烈焰中的暗黑龍。


  這些火球,每一顆包含的殺傷力都不下於六級魔法。近百顆火球的集中轟擊,其威力已接近九級魔法。密密麻麻的天雷火球由四面八方高速攻來,和我並肩飛行的如月也遭受了池魚之殃。事起突然,毫無預兆,我和如月根本來不及吸納足夠的魔法元素來抵禦對抗。


  “避其鋒芒!”


  在那眨眼即逝的間隙裏,我做出了反應:手臂一撈,攬住如月的纖腰,接著使出小克裏斯汀最愛用的“瞬間移動”魔法,猛地將身體垂直向挪移了數十米,險而又險避過了近百顆天雷的聯合轟擊。


  “該死的,要完蛋了嗎?”


  只是天劫前兆就有這麼大的威力,所顯示出來的威力判斷,我已知道自己今日難逃一死。即將爆發的天劫,威力遠勝從前的任何一次,僅輸于對付神龍王時的三劫合一。


  落空的天雷在空中撞成一團,並沒有互相排斥引引發劇烈的爆炸,卻臭味相投般地聚合在一起,形成一顆直徑達五十米的巨形火球,接著就像長了眼似的,向著正摟著如月的腰俯衝疾退的我直擊而下。


  當我完成瞬間移魔法後,如月從身體裏取出了龍之歎息。因為其力量屬性被調為水系,此刻的龍之歎息為天空般的淡藍色。如月已將龍之歎息拉至滿弦。如月明白,此時的我應當極力避免使用龍力,應儘快地隱藏氣息進入“天人合一”的狀態,對抗天劫前兆的攻擊只能由她一個人來擔當。


  崩的一聲弦響,包含著冰的氣息的能量射出,借著龍之歎息的魔力“放大“、增幅作用下,這支威力達至八級魔法巔峰的冰之箭擊中了天雷火球,冰火相克,在空中炸出一朵巨大的禮花,如月的這一箭暫時擊退了天劫前兆。


  爆炸產生的強光暫時撕碎了因天劫來臨而引起的黑暗,在爆炸衝擊波的推動下,我們倆摟在一起的身體隕星般墜向地面。在墜落的過程中,一根接一根地封龍針由我的身體被逼出來,脫離身體。我已決定解除身體力量的自我的封印,運用被詛咒的第七變的力量對抗即將到來的天劫。


  空中,如月沖我吼道:“你瘋了嗎?快把封龍針收回去,運用天人合一隱藏自己,我幫你對抗前兆!”


  說話間,她又一次將龍之歎息拉至滿弦,射出第二根冰之箭。又是近百顆的天雷火球,先在空中聚成一團,接著重重轟下,如月射出的冰之箭再將他們粉碎。


  “沒有用的,我逃不過了!”


  我搖了搖頭,心裏卻一陣感動,我在這個女人心中總算還是有些份量的。我說話的時候,如月已第三次將龍之歎息拉至滿弦,來自上天的雷霆幾乎是連袂而至,根本不給我喘息逃避的機會。


  我歎氣:“越接近第八變,詛咒的力量就越強!我的龍魔變身比龍戰士變身厲害,詛咒的效力在我身上比你強得多!”


  天滅的逆世之力破盡世間一切創世之力,而天劫正是創世之力的最強體現之一。由於七變後初次遭受天劫打擊時我就明白,再次遭受天劫時,封龍針也罷,天人合一也罷,所有隱藏的力量都無法幫我躲過天劫,我唯一能做的事就像當年的雷茲一般,用自己的血肉去抗這來自上天的雷霆。


  龍戰士的力量令我不須艱苦地修煉就可以輕易地獲得遠超常人的力量,如今已到了我為這種不該得的力量付出代價的時候。


  此番我所需的代價就是火劫!


  一顆接一顆的火球從天而降,如月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在我們墜向地面不到十秒鐘的間隙裏,上天竟已連續發出了五波的攻擊。


  當第六波天雷轟下時,如月的手已無力再將龍之歎息拉開,她的力量已經耗盡。


  魔法世界的等價交換原則,就算是神也無法違背。龍之歎息再可怕,畢竟也只是一件效率驚人的力量的“增幅器”,並不能無端地創造力量,一切力量消耗完全來自如月的身體。連發五擊達至八級魔法巔峰的冰之箭,已是如月的極限中的極限。


  借著如月為我爭取的十秒鐘的時間,我已將體內封鎖力量的七根封龍針盡數逼出,同時解除身體最後的封印,將被詛咒的力量完全釋放出來。


  天空中,桔紅色的凶眼就在我解除封印的同時形成!


  “退吧!”


  第七變的力量終於回歸肉體,現在的我絕對是人間第一強者——只能活幾秒的最強者。左手“隨便”放出一條冰龍,輕易地就將最後一波“前兆”擊潰。


  望著頭上那顆閃閃發亮,即將對我發動天譴的凶眼,我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女人,她的臉色慘如金紙,,剛才那數擊已傷了她的元氣。此刻的她虛弱得連話都說不出,但望著我的眼神卻充滿著焦急與關切。


  我深情地看望了如月,如今的她已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我低頭吻了如月一口,雙手用力地在她的雙峰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琳,下一次,得了,有命回來,我說什麼也要拿走你最後的處女!”


  說著我製造出一個能量護罩包住如月,將她用力擲向遠方的安全區域。我以第七變的力量發出這一擊,可以輕易地將如月送至三十裏外的風都城。和如月一起被送出去的,還有我從不離身的逆鱗,在七變之後,我已像歷代的先祖般,提前將自己的記憶注入靈魂石中。我知道萬一我遭遇不測,如月肯定會將它轉交給希拉。


  “如果九凝的預言不錯的話,我還有未來,這次我應當可以逃過不死吧……”


  天劫終於降臨,望著空中張牙舞爪撲下的黑色火龍,我抱著這個念頭放出了自己最強的絕招。


  “左轟天,右逆世,出來吧,寂滅虛空!”


  “真後悔啊,早知如此,今天早上就不趕路了!開了她的後庭,然後做愛一直做到天劫暴發為止!”


  對抗天劫時,我心裏一直為沒有多搞如月幾回而懊悔不已。


  雷電閃爍的半空中,我推著桌面大小的一個“黑洞”,用力扇動著翅膀,身體艱難地上升著。


  被我當作盾牌使用的“黑洞”上面,一道巨大的黑色炎柱從天上的那顆凶眼中竄出,化為一條張牙舞爪的巨龍嘶咬著我用寂滅虛空製造出來的黑洞。


  我製造出來的類比黑洞已經變成真正的,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但代表上天天威的雷霆一擊是那麼地強大,我拼盡全力,體力的龍魔之力運轉不休,但製造出來的黑洞,始終只有與天劫碰撞前的桌面那般大小,怎麼也無法擴大分毫。


  要想擊退這波天劫,我必須將手上的這個黑洞推入天上的凶眼中,方能暫時消弭上天對我的懲罰。


  但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這不可能。


  我的最強絕招僅能勉強抵住兇猛壓下的火龍,但來自天上的壓力是那麼地強大,我拼命地扇動翅膀想將身體升到高空中,因為過度地用力,那兩對龍魔混和的翅膀又酸又麻,每一扇一下都要會產生巨大的痛苦。雖然我強忍著劇痛拼命想往上飛,但實際上身體卻被火龍壓著緩緩地墜向地面。號稱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大量地吸收著融金化鐵的烈焰高溫,但仍然有少許的黑焰透過黑洞盾牌的阻擋,焚燒著我支持黑洞雙手。我的鼻孔裏已可以聞到皮肉燒焦的惡臭。


  在天劫的打擊下,我苦苦支撐了不到二十秒,就感覺體內的力量無以為繼。


  “他媽的,在看到我和希拉的孩子出生,在搞大如月的肚子之前,我絕對不能死!”


  絕境中,我不惜使出多年未用的禁招,天魔解體大法,令已被催逼至極限的力量再度提升。隨著一口熱血從口中噴出,充當盾牌的黑洞猛膨脹了一倍有餘,借著暫時提升的力量,我止住了身體的墜勢,身體化為一支利箭,推著黑洞撞向空中的凶眼。


  借著禁術我一口氣將黑洞朝天推出了一千多米,但和凶眼的距離卻仍有千米之遙。勉強又上升了數百米後,我的升勢再次被抑制,先是在空中暫停數秒,然後再次被天火壓著墜向地面。


  身體再次由上升變為下降,而天魔解體大法的提升效果也在這時因為力量消耗過大提前消失,我立刻為透支使用力量付出代價,輸出的力量瞬間驟減,雙手維持的黑洞在天火的壓迫猛地縮小了一半的直徑,接著嘩啦一聲,就像被打破的玻璃般破碎得無影無蹤。


  天火迎頭蓋下,我高舉的雙手連痛感還沒有覺察到,就被氣化焚毀得無影無蹤。


  “到此為止了嗎?希拉,沒有看見我們的孩子出生,我真是不甘心啊!”


  黑洞崩潰的那一刻,我雖然還沒有放棄抵抗,但心中已湧出強烈的絕望情緒,禁不住閉上了眼睛。




第四部 墮落龍魔篇 第三十集 恍然若夢 第四章 根基


  “要完蛋了嗎?”


  我閉上雙眼,等著身焚毀氣化的那一刻,然而預想中的雷霆一擊並未擊下。


  “怎麼了……嗚,我的手臂,好痛!”


  遲來的痛感清晰無比地傳到腦部,告訴了我一個事實:我還活著。我睜開眼睛,發現身體正籠罩在一道乳白色的光柱裏,無數銀白色的羽毛在身體周圍飄舞著,每一片羽毛,都是由最純淨的光構成。


  我抬頭望去,空中的那只凶眼已經閉上,原本暴虐天空,撕毀一切的火元素已完全被溫暖平和的光元素所取代。一片片飄舞的羽毛,在空中織出一幅巨大的六翼天使像。


  “是那個人妖天使米伽勒嗎?他是來救我的嗎?”


  筋疲力盡的我迷迷糊糊地思索著,此時我已無力維持變身形態,身體緩緩地墜向地面,一個冰冷的不帶任何情感的女音在我的腦海中響起:


  “龍魔,在我找到那個答案之前,你還不能死!”


  即將陷入昏迷的我一驚,猛地回復清醒:


  “啊,這個聲音,好熟悉的聲音……”


  我抗拒著越來越強烈的睡意的侵蝕,在記憶的塵埃中搜索著,對照著,米伽勒的聲音怎麼聽起來這麼的熟悉,居然和我生命中某個非常重要的人一模一樣!


  “是她嗎,難道是她?”


  就在我快要找到答案的那一刻,濃濃的睡意已吞沒了我全部的意識。


  我睡了一覺,時間似乎很長,很久,感覺卻很香甜,其間沒有做美夢,也沒有做噩夢。


  “醒過來了,大哥醒過來了!”


  我是被波爾多的叫聲吵醒的,睜開眼睛時,我已躺在風都家中的床上,身邊圍著一大群熟悉的面孔。


  我的眼珠子轉動著,一個個點名般尋找著身邊的家人和朋友。


  “波爾多,希拉、羅莎,雪芝、梅麗婭姐姐……”


  和數月前相比,希拉的腰粗了很多,任何人一看都會明白她是個孕婦。此刻她就靠在床邊坐著,雙手溫柔地摸著我的臉。幾個月未見,希拉清瘦了少許,但精神卻很好,身懷六甲的她坐在我身邊,滿眼柔情,安靜平和的樣子,在我眼裏她身上仿佛籠罩著一層光輝。


  “啊,希拉!”


  我本能地握住了希拉的手,隨即一愣。


  “我的手……”


  昏迷前最後的記憶,我的雙手當時已被天劫烈炎燒得化作飛灰,如今的這雙手……


  如今我的這雙手,絕對不是從前的那雙。我原先的那雙手,因為修煉逆世轟天拳的緣故,指節變得特別的粗大,手上更是結了不少硬繭。而如今的這雙,手上的皮膚又白又嫩,有孩童一般,手指潔白修長,很明顯這是一雙新生的,缺少鍛煉的手。


  比起手更讓我感到迷惑的事情卻是,在昏迷前聽見的米伽勒的聲音,當時我曾駭然地覺得“她”和某人極其相像,但現在醒來卻怎麼也想不起那個人是誰。我試著查探自身,發覺身體狀況好得出乎意料,天劫時所受的傷全被治好了,只有腦部龍之魄因為過度運用龍力,暫時處於無法變身的休眠狀況。而我最擔心的強用天魔解體大法對身體造成的負面影響竟也沒有出現。


  我抓著希拉的手愣了很久,邊上傳來羅莎充滿醋意的聲音:“真是的,眼裏就只有希拉,虧我們還為你緊張得半死!”


  我這才想起周圍還有其他人,此刻並不是發愣的時候。


  “誰叫希拉現在是兩個人,對大哥來說她比什麼都寶貝啦!稍微偏點心也是正常的!不過羅莎姐姐,你的身材這麼好,要是懷了孕,將來身材可是會大走樣的!那就不太妙了!”


  “去!人家也想為達秀生孩子的嘛!犧牲點身材沒什麼,再說你看希拉到現在,也就是腰粗了點,其他地方都沒有變化啊!”


  幸好有波爾多在邊上替我打圓場,轉移視線,將剛剛揭蓋的醋罎子及早蓋上。而我也急忙把羅莎和雪芝的手抓過來握住,亡羊補牢,不顧身邊有外人,用語言和肢體多加撫慰。


  站在一旁的梅麗婭開口道:“今天中午天空突然暗下來,天上現出一顆凶眼,我和波爾多立刻感應到你身上散出來的強大龍力。我們立馬明白你正遭受天劫,連忙朝那方向趕去。誰知沒飛多遠,凶劫就消失了,我們遠遠地看到在天劫消失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六翼熾天使像……”


  “今天下午?我怎麼覺得好像睡了很久?”


  我看了看窗戶,殘陽還在天邊,現在不過是傍晚而已。


  梅麗婭繼續說著天劫後發生的奇事。


  “那個天使像只現了幾秒就消失了,而關於你的龍力感應也中斷了。我和波爾多擔心得要死,後來我們在東南城門附近遇到了如月公主。她當時很虛弱,看到我們倆,就叫我們趕緊去幫你度劫……”


  後面的事情並不複雜,梅麗婭和波爾多很快找到了昏迷中的我。當時的我全身赤裸地躺在一塊青草地上“睡”得正香,除了叫不醒以外,身上既無外傷也無內傷,身體是好得不得了。而我昏睡的原因僅是體力消耗過大,必須休息而已……


  我想起一事,連忙問道“如月呢?當時她替我擋了好幾下,應當沒事吧?”


  梅麗婭道:“沒事!她只是用力過度,見到我們後很快就累得昏睡過去了,休息一兩天就好了!”


  波爾多搖頭歎道:“真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這次的天劫驚天動地,我們老遠都感覺得到它恐怖的威力,大哥你竟一點傷都沒有,不可思議,真是不可思議!”


  “也幸好你沒有事!當時我正和希拉妹妹喝中午茶,與羅莎妹妹和雪芝妹妹親近感情,意識到你出事了,她們都急壞了!幸好你這壞傢伙命大……不過你放心,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好好地照顧她們的!”


  旁邊的梅麗婭邊說邊親熱地把手臂輕搭在希拉的肩上,當著我的面無比曖昧地在她的臉上香了一口。


  “姐姐!”


  “你這個女色狼又來了!”


  “壞姐姐,你又調戲希拉!”


  波爾多叫了起來,而旁邊的羅莎和雪芝也笑駡著用拳頭輕打梅麗婭。見我一切正常,所有的人都放下心來並嘻鬧起來。看著羅莎和梅麗婭開心胡鬧的樣子,可以想像出,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裏,家裏的這些女人無法無天到了什麼地步。


  “不在家的時候,辛苦你了!”


  我抓著希拉的手用力地緊了緊,希拉也含情脈脈地看著,我們沒有多說話,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我的身體復原得極快,睡了一晚,第二天清早醒來時,一切已完全回復至巔峰狀態。清早我對著鏡子梳洗的時候,突然發現眉心處多了一顆鮮豔的紅痣。


  “神之契約,第七變後不是已經消失了,感覺不到了,怎麼現在又出現了!”


  摸著這米伽勒強加給我的“禮物”,我苦笑不止,這次“她”救了我一次命。我的雙手能復原,肯定是她的傑作。但我怎麼都憶不起那個聲音到底是誰的,估計也是她在我身上做了手腳吧。


  對於我來說,人妖天使米伽勒依舊是個遙不可及的存在,既然沒有任何不適,我也就暫時把此事忘記。吃過早飯後,我藉口統領處還有事情要交割清除,告別家人去皇宮看望如月。回家之後,看著身懷六甲大腹便便的希拉,我怎麼也無法保持從前那般“有花就采”,任性妄為的心態了。


  出了家門,我溜到花店去買了一籃子的鮮花外加一籃子的水果,徑直去了皇宮。買花時我遇上了點小小的麻煩,從前那幾家常去的花店竟然全都關門大吉,最後在皇宮附近的商業街方才如願地買到了想要的鮮花。


  我一口氣買了百餘朵鮮花,可把花店老闆樂得合不攏嘴。他一邊替我將花籃裏的花插好擺好,一邊抱怨著:


  “全都拿去打仗,送到前線去了!糧食減產,物價飛漲,大夥兒連肚子都吃不飽,哪有多餘的閒錢買花啊!”


  帝國在不適宜的情況下強行發動戰爭,雖然在前線取得了前所未有的重大勝利,但對國家經濟的負面影響如今已清晰顯現出來了。


  因為轉為戰時經濟,大量的物資優先供應前線,工業生產也以支持軍工為主。火槍火炮,打起仗來固然轟得過癮,但比起舊式的冷兵器,每一炮每一槍都是在燒錢。為了龍騎兵計畫,帝國在經濟上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甚至已到了讓平民無法忍受的地步了。以至於前方大勝的消息傳回來時,除了各地的市政官員打出標語像征性地表示一番外,平民中間卻沒有引發起熱烈的慶祝活動,經濟瀕臨崩潰的壓力,越來越困苦的生活,令民眾對勝利的反應變得極其麻木。


  不僅如此,在我和如月返回風都的路上,我們沿途經過的三個省會大城市,都發生了平民聚眾集會,發傳單,喊口號,組織請願團遊行,他們的政治要求都差不多:停止戰爭,讓國家休生養息。


  如月也不想將戰爭再繼續下去,可是熱衷於建功立業的奧拉皇帝以及好戰的老赤甲龍卻還想再打下去。在所羅門時,他們父女倆還為此爭執了一番。皇帝要把戰爭繼續下去也有其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托布魯克要塞之戰,獸人主力盡滅,此刻正是其最虛弱的一刻!在軍事上帝國方面最多只需出動二十萬大軍,就足以踏平獸人全境。和這巨大的“利益”相比,國內的困難算不了什麼。


  從純軍事角度來說,皇帝的話並沒錯,要踏平獸人全境二十萬大軍確實綽綽有餘。可是還有魔族在一旁虎視眈眈。為了應付來自魔族方面的壓力,不被他們抄了後路,阿蘭德軍團說什麼也不能撤回來。托布魯克之戰前,北方軍團精簡掉的那些部隊,除一部分撤回國內調到防守相對空虛的西線外,其餘的全都補充到了南方軍團中。所以雖然打下了托布魯克,但帝國的軍事開支並沒有減少,反而更大了。


  在所羅門要塞的最後一個晚上,如月對我說道:“兩個月,父皇向我承諾,只要再支援兩個月,北方軍團就可以攻入獸人首都,結束戰爭!”


  當時我一邊幹著如月,一邊說出自己的看法:


  “兩個月結束?這不可能!以北方軍團的實力,在兩個月內佔領獸人全境倒不難,但要結束戰爭卻萬萬不可能!布魯斯大陸多為山地丘陵地形,獸人族民風剽悍,全民皆兵。到時候他們散兵于山地叢林間,遍地開花,展開遊擊戰爭。這種蒼蠅式的騷擾戰最討厭!不要小看遊擊戰的威力,當初比蒙王就是用這種遊擊騷擾戰,幾乎把我逼上絕路。而且就算陛下決心大搞種族滅絕,但要把整個大陸的獸人清洗乾淨,那也需要相當長的時間。”


  “我也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可是他是畢竟是我的父親啊,而且,而且他的時間也不多了……”


  到最後,出於女兒對父親“孝心”,為了滿足皇帝的虛榮心,如月最終選擇了讓步,讓本該結束的戰爭繼續下去。


  我買花時的遭遇,頗有些見微知著的意味,戰爭對帝國的負面影響已經很嚴重了。若再不結束戰爭,整個國家的根基都會被動搖!




第四部 墮落龍魔篇 第三十集 恍然若夢 第五章 沒有時間的未來


  皇帝不在家,向來讓我感覺陰森的皇宮似乎也變得明亮清淨了許多。進入皇宮大門後,沿途的侍衛連盤問都未有,就主動地讓出道路任我通行。我由他們口中探知,如月昨日被救後因為體力透支過度很快就陷入昏睡中,不過連續睡了十幾個小時後,今天早上她已經醒了過來,此刻正在自己的閨房裏處理公務。


  “皇位真是個吃力不討好的位置,坐上去了,連一天的安寧都很難獲得。”


  我暗暗為如月歎氣,心裏不免有些擔心,回歸風都,再次被權力和責任組成的枷鎖束縛的如月,會不會再變回從前那個冷傲的女皇呢?因為強行修煉霸拳,她過去的人格很不正常,我費盡“精力”才把她拉回正途,可不想再走回頭路以致前功盡棄了。


  “達秀哥哥!”


  當我走進如月臥房前的那個花園時,一聲少女的嬌呼在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軀體隨之撲進我的懷中,正是和我有一年沒見的小公主。在冰冷的皇宮裏幽禁了一年,小公主瘦了很多,臉色有些蒼白,愈發顯得楚楚可憐,令人我見猶憐。看到我,她不顧附近還有外人在場,直接就撲進我的懷裏。


  “達秀哥哥,你終於來見我了!嗚……”


  感受著小公主柔軟火熱的軀體,聽著她那比夜鶯還要動聽的嗓音,我心裏又痛又憐,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安慰她才好。


  一年前當奧拉皇帝絞死“帝國的舌頭”默多斯?波曼,和希美亞公爵有牽扯的麗安娜皇后被打入冷宮軟禁起來,而小公主也皇帝禁足出門。而我因為受皇帝的警告,也無法進宮去探望她。


  我心裏一直有個很可怕的想法。


  “小公主並不是奧拉的親生女兒,而是麗安娜皇后與別的男人偷生的!她甚至有可能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之所以會這麼想,完全是那天皇帝臨別贈言中說漏嘴的一句話:


  “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如果你再讓她難過的話,我絕對不會饒過你!”


  “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或許我可以把這話理解成奧拉皇帝從來就沒有把小公主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所以才這麼說。但另一層解釋,也是最可怕的解釋就是,小公主根本就不是皇帝的女兒,而是麗安娜皇后和別人偷生的野種,而奧拉皇帝知道這個秘密。不然的話,我實在無法理解,像小公主這一個性格溫柔善良的女兒,奧拉看她時,眼神怎麼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樣?


  麗安娜皇后當年和我的父親有著一段很不光彩的“交往”,她是在嫁給皇帝,成為皇后,又過了幾年才生下了小公主。那時老爸和狗皇帝已視同仇敵,並在暗中策劃著要推翻狗皇帝。以老爸的性格,偷偷地潛入皇宮把麗安娜皇后搞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果我的猜測是真的話,那這一切就太可怕了。小公主會是我的妹妹?天啊,從前我差一點就要壞了她的貞操,這不成了兄妹亂倫了嗎?雖然我是個沒有道德的流氓,但當初和波莉婭的事我也不後悔(甚至還想多搞幾回),但對小公主,我實在不忍心讓她承受如此重大的壓力。


  因為有了這層擔憂,小公主撲進我懷裏,我卻不敢像從前牢牢地抱緊她,更不要說是上下其手,大占便了。我只是像兄長抱妹妹般,伸出右手輕放在她的後背上,輕拍著她的背部輕言撫慰。


  “哥哥也很想來見麗啊,只是你也知道,你的父皇根本不讓我來看你……”


  兄妹關係的可能讓我不安,但最令我害怕的事情卻是小公主的安危。如果小公主真是我妹妹,那她和虎狼成性的狗皇帝住在皇宮裏就相當地危險了。儘管我知道如月對小公主非常好,視同親妹,但奧拉皇帝卻是個恐怖的變態,如今小公主長大了,愈發出落得亭亭玉立,嬌豔可人。我很擔心這變態的傢伙哪天突然獸性大發做出什麼恐怖的事情來。


  “你姐姐呢,她醒了嗎?”


  我用手指輕輕地擦掉小公主眼瞼邊的一滴淚珠,然後安慰似地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


  小公主還想在我懷裏多賴一會兒,卻被我輕輕地推開。


  “姐姐一早就醒過來了,她現在正在床上批閱公文呢!我剛剛才給她送了水果。”


  回答的時候,我從她眼裏看到了一抹失望及少許的痛苦,冰雪聰明的小公主敏銳地由我的肢體動作中感覺出了異樣。


  “可憐的麗,我真對不起你!”


  我心裏也感覺很難受,不管小公主是不是我的妹妹,我都不想和她有更進一步的發展,不光是肉體上,也包括男女間的感情上。原因很簡單,我快死了,能否熬過這個冬天都是個大問題,和她的關係進一步發展,只會讓這個心靈潔白的像新雪般的少女在將來受到更大的傷害。


  “你先在外面等一會,我有些話要和你姐姐說。”


  說著我徑直向如月的閨房走去,推開房門,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身後墊著枕頭,靠坐在床沿的如月,她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天鵝絨睡衣,右手放在小腹上,搭拉在床邊的左手還拿著一份批閱了一半的公文。身體還未復原的如月,竟在批閱公文的時候睡著了!


  “真是的!”


  我心裏又氣又痛,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扶著如月的身體讓她平躺在床上,然後拉過邊上的被子替她小心地替她蓋好。如月並未被我驚醒,她的胸口均勻地起伏著,看著那安詳熟睡的面孔,我竟生出了一股衝動:“嘿嘿,好一副美人春睡圖……要不是你的身體還沒有復原,我就……”


  腦子裏意淫了一番,我隨手拿起堆在床邊的公文翻了翻。還未正式登基,卻已要履行皇帝職責,如月如今要管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丟在地上的公文,一部分是各地呈上來的年度財政狀況報表,大都是赤字虧空的報告,其中一份是關於各地年度財政報表的總核,一億帝國金幣的虧空!如此巨大的財政赤字,其罪魁禍首就是“龍騎兵計畫”,到目前為止龍騎兵計畫已“燒”掉了整整一億五千萬的軍費。


  厚厚的一大疊公文中,有幾份是各地的主要糧食產量統計表,上個月的物價表,以及各地的災難情況表。


  “有帝國糧倉之稱的卡特爾省,今年的小麥產量僅有五百萬噸,不到去年的七成。”


  “加里斯舊城區發生垮堤,淹沒良田數十萬畝。”


  “格裏高裏省的葡萄今年獲得了大豐收,但是由於缺少人工,大量的葡萄爛在架子上。一個熟練的葡萄工人的雇工費上漲了兩倍,但還是很難雇到。”


  “一斤土豆半個銀幣,一斤牛肉三個銀幣!價格是去年的三倍!”


  因為戰爭,帝國的農業生產受到了慘重的打擊,各種生活必需品的價格翻著番往上爬,就連風都這座帝國最富裕的城市裏的平民也感到了生活的壓力。今天早晨買菜回來的雪芝向我抱怨道,如今物價飛漲,她進市場買菜時手都有些發抖了,有些商品甚至是有價無貨。我不在的那些日子裏,幾乎每星期都有從前的校友經常上門來借錢(事實上這些錢基本是收不回的)。對於這些生活陷入困境的舊友,希拉和雪芝自然是有求必應,好在我現在漲了薪水,這點支出還應付得來。


  和遭受致命打擊的農業生產相比,帝國的工業,尤其是軍事工業卻獲得了空前的繁榮。來自採礦業、冶金工業、鑄造業的財務報告是一片漲紅叫好聲!當然要叫好了,龍騎兵計畫最大的受益者就是這些人。我的“好朋友”卡利?卡斯先生和糧食大王興?哈裏,如今他們估計數錢數的都在手抽筋了。


  在那厚厚的一疊公文中,我看到了一份奇怪的報告。之所以說這份報告奇怪,是因為他來自黑鷹騎士團。報告裝在牛皮紙袋裏,用魔法火漆封得嚴嚴實實的。出於好奇,也出於一種警惕,我決定偷窺一下紙袋裏密信的內容。


  我看了一眼如月,她的胸口均勻而有節奏地起伏著,睡得很香,我偷偷地往她身上了加了個輕微的身長眠魔法,確認她不會馬上醒來後,我拿起紙袋,運起銀月之眼,讀起藏在袋中公文的內容來。


  銀月之眼並不具備真正地透視功能,我是看不到紙上的墨水字跡的。但當我把向紙袋上加熱時,由於紙上寫有墨水字跡的部位和未寫字的部位受熱的溫升不同,利用他們溫差而產生的“痕跡”,我還是可以慢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讀出紙上的內容,只是速度非常慢罷了。


  費力地讀出幾十個字後,我已明白紙袋裏裝的是什麼了。紙袋裏的東西,並不是我最擔心的,針對希拉或者我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的報告,而是帝國內的貴族豪門,以及那些大商人的財產分佈狀況報告。


  “這種東西……我明白了!狗皇帝,原來你是在養豬啊!”


  帝國的經濟狀況這麼地糟糕,皇帝卻不顧後果強行要發動戰爭,是因為他早就想好了“後招”。那些過去因為他的放縱,聚斂了大量財富“親戚”們,以那些操縱著帝國經濟命脈的富豪們,都是奧拉皇帝養的“豬”!財政上的巨額赤字,沒有關係,只要他利用手中權力,將這些“肥豬”抓起來宰掉,沒收掉他們用了幾十年時間聚斂起來的財富,什麼問題都可以解決了。


  法比爾家的門閥貴族們,從前他們在各自的領地裏作威作福,橫徵暴斂,早就民憤極大,人心盡失。對他們抓殺只會引來一片叫好聲,對帝國有益無害。至於那些把持帝國經濟命脈的工商業巨頭們,皇帝也許不好直接對他們採取抓殺手段,但這些人這些年來為了發財,和門閥貴族們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到時候敲山震虎,又可以從他們身上刮下不少油水來。


  “奧拉皇帝根本就不怕這些人聯合起來反抗自己,他打下托布魯克,滅了獸人,如此豐功偉績,到時他的威名之盛已足以超越雷茲大帝。而這些人早已失去民心,民憤極大,殺他們是行”大快人心“的”善事“,平民只會支持!太厲害了,實在太厲害了!”


  我越想越覺得後背冷汗涔涔,回憶起來,當年皇帝沒有對我說清楚的,他所用的第四種人,應當就是“豬”了吧,養肥了再殺掉吃肉。


  “操起這把屠刀的人,也許是奧拉皇帝自己,也許是他的繼任者如月……不,肯定是皇帝自己,由他出頭,大開殺戒,再大抓一片人!皇帝把”惡人“當夠了,然後兩腿一蹬歸天,接著如月登基繼位,來個大赦天下放掉一部分人!人心,民心,財富,他們父女倆什麼都得到了,了不起,了不起啊!”


  雖然這一切與我無關,但是兔死狐悲,狗皇帝的政治手腕還是讓我感到恐懼不安。連自己的親戚都在算計,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我猛地打了個寒戰,覺得光線明媚的房間突然變得陰風陣陣,連床上的睡美人也變得面目可憎起來。


  “開玩笑,怎麼會有這種感覺?這種政治上的手段,就和軍事上的謀略一樣,講的是無所不用其極!有什麼好感到殘酷的!我在戰場上搞屠城,殺戰俘是為了勝利,狗皇帝養豬殺豬,不也一樣是為了政治利益……不想了不想了,我怎麼為這傢伙辯護起來,反正又不關我的事!”


  想了想,我急忙放下公文袋,將散亂的公文整理好放到桌上,然後退了出去。


  花園裏,小公主孤獨地坐在秋千上,慢悠悠地蕩著秋千。我走過去,抓著秋千繩子想蕩起來,小公主突然抓住我的手,瞪大眼睛看著我道:


  “哥哥,是不是麗做錯了什麼?你不喜歡麗了?”


  “怎麼會呢?我最喜歡……”


  “不,是這樣的!剛才哥哥抱我的時候,我已經從哥哥的動作裏感覺出來了!”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知道,你已經有了姐姐了……”


  小公主垂下頭,一滴淚水濺到地上,激起一朵小花。


  我強忍著抱住小公主的衝動,長歎氣:“哥哥不是不喜歡你,而是不能喜歡你!”


  “為什麼?”


  小公主抬起頭,帶著少許期望的眼神讓我感到害怕。


  “因為哥哥已經沒有幾天好活了。”


  “……”


  我挽起袖子,將手臂放到小公主面前。


  “看到這雙手了嗎?就在昨天遭受天劫的時候,這雙手已被天劫焚毀。如今這雙手是用魔法再造重生的,所以表面的皮膚才會看上去那麼嬌嫩。”


  “天劫的威力是一次比一次大,此次我能逃生已是意外,若再次發生,我絕對無法倖免!我所餘下的時間,也許只有半年,或者三個月,一個月,甚至有可能一會兒我離開這裏,天空中落下的天雷將我轟至灰飛煙滅也不離奇。”


  我把小公主摟進懷裏抱了抱,然後鬆開手接著道:“你的達秀哥哥已經沒有時間,沒有未來了!而麗你還小,你擁有的時間遠比我多得多!哥哥不想在將來的日子裏,讓你為沒有未來的我流更多的眼淚。正是因喜歡麗,所以哥哥不想傷害你!更不想你剛剛和我在一起,就要忍受生離死別的痛苦,那太殘忍了。”


  說到這,我感到自己從前很卑鄙無恥。對小公主我考慮到了,但對於希拉、雪芝、羅莎這些和我關係密切的女人呢?我明知自己時間不多,卻還另找新歡,繼續在外面留情,和如月保持著無比親密的關係。雖然如月也算是我的“老情人”了,但是她特殊的身份總讓我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家裏的女人。


  “麗,你還是個小女孩啊,愛情是什麼,你並不完全的明白……”


  我心裏自嘲著,愛情是什麼?我自己也明白嗎?未必……比如我和如月間的關係,連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是否愛她。


  我突然想馬上離開皇宮回家裏去,帶著希拉她們回到那個寧靜的小山村裏去,在剩餘的日子裏天天陪伴著她們,好好地待她們,以此來補償這十年來的虧欠。


  就在我腦子裏一片混亂的時候,身後咯吱一聲響,臉色有些慘白的如月出現在臥房門口。剛才我施加在她身上的催眠魔法效果很淺,效力過後她很快就醒過來了,小公主伏在我懷裏哭泣的情景全讓她看到眼裏。


  “我就這一個妹妹!你可不要死性不改,對她……”


  回到房間裏,合上門後,如月馬上把臉拉了下來。我知道自己過去名聲實在太壞,如月誤會了,連忙解釋。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在向麗告別的!”


  “告別?”


  “難道不是嗎?”


  不得已之下,我把剛才對小公主的話稍作改變,再向如月重複了一遍。提到詛咒這個沉重的話題,想到我命不久矣,如月馬上沉默了下來,她低下頭來,不敢看我。


  “對不起!”


  我知道如月的“對不起”是指什麼,還不是神龍王的龍之魄,這個我們倆一直都在努力回避的事物,龍戰士突破第八變的關鍵。


  我搖搖頭把自己對神龍王龍魄的欲望甩出去,強作英雄狀,然後抱住如月雙手在她身上四處亂摸,故作不在乎狀說: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那東西要是給了我,將來覺得對不起的人就是我了!不提這事了,從前你不是說願意替我生個孩子嗎?黃金龍和暗黑龍的孩子!趁現在我還有時間,我們趕快努力準備吧!”


  說話時我上下其手,一手插進如月的衣服裏握住她的乳房,另一手更是直接伸入幽谷深處撥弄芳草,尋幽探密。要是從前我敢這麼未經允許就麼大施鹹豬手,肯定會當場被如月痛打一頓丟出門外,但和如月關係越來越親密的現在,她只是羞紅著臉,扭動著身體做出一些像征性的抗拒,只要不是過於荒唐(比如說是在公共場合),大部分時候我都可以淫欲得逞。


  不過今天這兒的環境,顯然不是我們辦事的好地點。


  如月閉著眼,忍著我的侵犯,嘴裏嚶嚀著哼了一聲。


  “麗就在外面呢!”


  我原本就是為了轉移話題才使用鹹豬手的,一提到小公主,僅有的那點欲念也消散了。


  我摟著如月在床邊坐下,上下作惡的手也抽了出來。


  “嗨,在這皇宮裏,也只有你對她好了!麗其實很可憐……”


  “我明白!父皇從來就沒有……”


  意識到自己險些洩露了皇家的機密,如月連忙止口,她盯著我的眼睛信誓旦旦的說:


  “不管怎麼樣,麗是我的妹妹,親妹妹!除了父皇外,她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親人!”


  我拍著這張如月姐妹倆同用的香床,嘿然道:


  “看得出來!你們姐妹倆的感情非常地好!一想到你們晚上都是同床共枕,我就嫉妒得要發狂啊!”


  說到這裏,我的心裏出現了一副邪惡的畫面:在未通人事之前,如月和小公主姐妹倆赤裸地躺在這張床,姐妹倆懷著好奇心探索著彼此身體的奧秘。


  我腦子想著邪念,臉上自然也露出齷齪的表情,立馬就被如月察覺出來。她用力擰著我的耳朵嗔道:“又在動什麼壞腦筋了,你這個壞傢伙!”


  “唔,痛啊!我的想法很純潔的,是你想歪了吧?”


  “你這淫棍!”


  “唔,沒有淫棍,我怎麼淫你啊!”


  “不准說這種下流話!”


  “唔……老實向你坦白吧,如果我還有十年的時間,我會朝你設想的方向努力的!”


  我全身上下被如月掐得又酸又痛,故作誇張地大叫求饒著,心裏卻希望眼前這一刻永遠地持續下去。如今的如月,學會了沖我撒嬌,胡鬧,甚至是吃自己妹妹的醋,她已經完全是個正正常常,真真實實的正常女人了。如果沒有詛咒,如果奧拉皇帝現在就歸天了,我們的未來應當會是光明一片吧。


  在床上鬧了一陣子後,我們倆並肩躺在床上,拋開心中的煩惱,靜靜地平躺在一起。


  “真是可惜啊,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我無奈地想著。


  靜了一會兒,如月先開口打破沉寂。


  “達秀!”


  “唔……”


  “剩下的時間,你打算怎麼做?”


  “沒有時間的人,還能怎麼做呢?”


  “……”


  “不要難過啊,你要做的事情比我多得多,你比我更需要時間!既然當了你的第一個男人,總得拿出點男人的氣度來吧,哈哈!”


  “……”


  “過一段時間,最多是一個月吧,我打算回鄉下的老家去!以後都會一直待在那兒,那裏離風都很近。如果沒有事的話,我想我會一直待在那兒的。”


  “待你的孩子出生嗎?”


  不知不覺間,我們倆的語氣變得深沉起來。


  “是啊!希望我能趕得上!”


  我開始為自己交待後事。在少不更事的少年時代,萬神血咒雖然高懸在頭上,但少年不識愁滋味的我幾乎都把它忘記了。直到已然可以清晰地聽見死神的叩門聲時,我方才真切地感覺到它的沉重和壓迫。


  “有什麼事情我可以幫你做的嗎?”


  “除了陪我談情做愛外,不要來煩我!”


  “你……果然是條只用下半身思考的色龍啊!”


  “琳,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說這麼風趣的話?嗨,一切都像做夢一樣啊!”


  我正長籲短歎著,如月把身體靠了上來,右手主動地伸進我的褲襠裏。


  她沖著我拋出一個媚眼:


  “別再說這些話了,你今天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呢!”


  “什麼任務?把精液射進你的子宮裏嗎?”


  “這麼粗俗,你不會說得文雅一些嗎?”


  “你抓我寶貝的動作,也一樣地很粗俗啊!”


  只是親吻了一口,基本沒有什麼前戲,如月和我把褲子稍稍脫下褪到膝蓋處,僅露出彼此的性器。然後如月靠在床邊站著,彎下腰,把雪白的豐臀高高翹起,我從後面把勃起堅挺的肉莖插進她陰道裏,接著雙方就使勁地搖動起腰肢來。


  這完全是一場趕時間的交歡。


  由於小公主就在外面的花園裏,考慮到她的感受,我們倆都不想“共處”得太久。這差不多是我和如月發生關係以來雙方最快泄出來的一次,從插入到射出來,總共只用了不到一分鐘時間。好在我熟悉如月身體的“弱點”,加上如月有意“放水”,在這一分鐘的努力中我們倆還是都品嘗到了快樂。


  完事之後,粘汁吧嗒的下身也不擦乾淨,我們穿好褲子,理好衣服,確認不會暴露出什麼後,打開了房門。


  小公主就在站在花園裏的一株櫻桃樹下,望著房門的方向呆站著,右手機械地扯著頭上的綠葉,她的腳下早已堆了一小堆被扯得零碎的殘枝敗葉。


  看見我們終於出來了,小公主丟下手中的樹葉走過來,她的眼睛裏滾動著淚水。帝國最強的兩個龍戰士,竟都像做了虧心事般,同時地將眼球移開,不敢面對她哀傷的眼神。


  “姐姐……”


  “達秀哥哥……”


  最後,還是小公主自己給了我們下臺的臺階。


  “我沒事,看到你們在一起,不再吵架和打架了,麗很高興……”


  後面的話小公主幾乎是哭著說出來。


  “麗!”


  如月連忙抱住小公主,右手輕拍她的後背低言撫慰。站在一旁的我手足無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根本不知該如何是好。


  安慰了一陣子後,如月抬起頭對我道:“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家了!”


  那一刻,我在如月的眼裏看到了軟弱和哀傷,外加一絲的愧疚。


  是的,時間真的不早了,我是該回家了……


  “麗,哥哥走了,再見!”


  匆忙而慌亂地告別後,我像逃兵似地離開了皇宮,身後小公主的哭聲越來越大……




第四部 墮落龍魔篇 第三十集 恍然若夢 第六章 暴風雨前夜


  三天后,交割完了統領處的一切事務,我正式退役回家,重新過上了嚮往已久的凡人生活。沒有公務纏身,生活一下子變得悠閒起來。早上賴床睡到太陽曬屁股,把午飯和早飯一頓吃了,接下來全是自由分配的時間。或者去賢者學園逛逛,看看返家的魯斯貝爾搞的研究,或者去見見那些退役在家的老校友,要麼陪家裏的女人逛街購物,順便帶著她們去梅麗婭家,姐弟倆聯手玩一場多人大戰的成人遊戲,以“增進”彼此的姐弟情。傍晚的時代再把希拉帶出來,和她在湖邊散步。希拉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脾氣也變得暴躁起來,偶爾會無理取鬧地對我發一通小脾氣。不過我知道這是孕婦產前常有的生理反應,每次都陪著笑臉應對,畢竟她的肚子裏揣著一塊肉,如今生理生活都很不方便。


  當然了,時不時我也會殺到如月的辦公地點,就在那裏剝下她的褲子,然後在痛快和緊張的氣氛中打上一炮。事後看到如月假正經,穿著濕糊糊的內褲坐在那兒,板著臉訓斥辦事不力的手下的場面,我心裏那個得意而又邪惡地笑啊。


  我退役後的生活一切都過得很滿意,如果奧拉皇帝不回來的話,興許這樣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續下去。


  奧拉皇帝是在十二月中旬回到風都的,在七天前,前線傳來了一個重大的勝利消息:北方軍團已成功地攻下獸人的首都奧丁城。


  獸人亡國了!(對國民的宣傳上的。)


  為了慶祝這個偉大的勝利,以希美亞公爵為首的新興商人階級“自發”地捐款,在神龍廣場正門的位置修建了一道巨大的拱門以紀念這偉大的“功勳”。近千名工匠連夜施工加班加點,終於趕在皇帝進城的前一天竣工。


  “真是個狡猾而精明的商人啊,對狗皇帝好名好虛榮的弱點是把握得清清楚楚。不過你們知道嗎,狗皇帝早已磨刀霍霍,就等著回來吃你們的肉了!只是不知他是一口吞下還是一刀一刀地割呢?”


  我相信離皇帝殺豬的日期已經不遠,原因很簡單,帝國的國力快要被戰爭拖垮了,“殺豬吃肉“是最有效的解決辦法。通過如月的關係,我可以得到關於前線最新也最真實的軍情。攻下托布魯克要塞後,北方軍繼續向前進軍,一路勢如破竹,僅用了一個月多一點的時間就攻下了獸人之都奧丁。之所以如此的順利,卻是因為獸人根本就沒有組織起像樣的抵抗,不,確切地說是獸人根本就沒打算在正面戰場抵抗帝國大軍的雷霆攻勢。他們完全放棄了首都奧丁,帝國大軍進入時,得到的只是一座燃燒中的廢墟。


  已經可以猜測出來,獸人的使用的正是從前比蒙王用過的戰略戰術:放棄在正面戰場上和強大的敵人對抗,用遊擊戰,後勤戰,偷襲戰的方法拖垮帝國。新登基的獸人王巴爾基特曾是比蒙王的學生,異常地崇拜這位老師,比起他的前任,此君要英名得多。帝國獲得了大片沒有什麼用處的土地,卻完全沒有達到戰略目的:殲滅獸人主力,一勞永逸地解決獸人問題。以後布魯斯大陸將變成一個巨大的泥潭,一個不好就會將帝國的數十萬大軍完全吞噬。


  奧拉皇帝並沒有實行他的種族滅絕計畫,原因之一是如月的強烈反對,但我卻認為這是由於國內危機重重,在將那因戰爭而產生的巨大虧空填平之前,在將國內的那股居心叵測的暗流消滅之前,他暫時還不會實行那個駭人聽聞的計畫。


  和我一樣,皇帝的時間也不多了。沒有時間的我只想歸於平淡,而同樣沒有時間的他卻會變得更加地瘋狂,“殺豬”是他唯一也必須走的路。


  皇帝凱旋而歸那天,風都城成了鮮花與歡笑的海洋。儘管生活正變得愈來愈艱難,但勝利的消息還是讓平民歡心鼓舞。


  當奧拉皇帝在皇家儀仗隊的伴隨下,神采飛揚地穿過那道剛剛剪綵完畢的凱旋門時,躲在遠處觀看我的已經可以聞到那股風暴的嘯聲。遠處,那個和我關係密切的女人與帝國最有權勢的男人並肩而騎行走在鮮花與掌聲鋪就的大道上,所有的功勳和讚美都是屬於他們的。和父親一樣意氣風發的如月並沒有注意到躲在一群平民中間遠遠看她的我,這個時候她當然不會注意到,因為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走吧,希拉!別看了,芝芝,羅莎!這兒太擠了,也沒什麼有好看的了!”


  我的眼睛一直盯在如月身上,直到她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一切都結束了!”


  我右手扶在希拉的腰上,護著她,運轉體內的龍力逼出一股龍威,利用龍懼壓迫得密如插蔥的人叢自發地為我們讓出一條道路來。在如月消失的那一刻我已經完明白,只有懷裏的這個女人,還有牽著她的手和我的手另外兩個女人,她們才是真實而完全屬於我的。


  “一切都結束了!”


  我在心裏又念了一遍,我已經決定,回家之後,立刻收拾行李,明天就離開風都城,回到那個平靜的小山村去。


  我嘟囔地念道:“希望能趕得上,暴風雨,暴風雨就要來了……”


  當天晚上,為慶祝來自前線的偉大勝利,風都舉行了一場規模空前盛大的狂歡夜宴,帝國出錢提供酒水和食物,讓全城的平民百姓狠狠地痛快了一番。這場夜宴,花掉的金錢自然是不計其數,肯定令本就吃緊的國家財政更加地雪上加霜。但對已做好殺豬準備的狗皇帝來,這個問題已不再是問題。


  我藉口身體不適沒有參加當晚在皇宮舉行的慶功宴,而我的存在似乎也已被皇帝遺忘了,並未派人來通知我。當天晚上,整個城市像燒開的水般沸騰了起來。天空中不時地有焰火禮花綻放,在神龍廣場上還為平民免費提供麵包和烤肉。幾乎所有的人都走上街頭,唱著歌,跳著舞,喝著帝國免費供應的廉價啤酒,每個人洋溢著微笑,每個人都對未來充滿了憧憬。雖然如今的生活很艱苦,但人們都相信,獸人滅亡了,戰爭結束了,和平的日子很快就到來,一切都會變得好起來的。


  這是風都城最後一個狂歡的夜晚,也是最後一個快樂的夜晚。不久之後,當身披重甲,手持長矛,武裝到牙齒帝國騎兵團穿過凱旋門,收割著生命、信任還有愛戴時,一切的希望全都變成了破碎的肥皂泡。


  第二天一早,當城內的居民因昨晚的狂歡而疲憊不堪不能早起時,我和家人已悄悄地收拾好行裝,離開了我在風都的家。


  “這次離家,我大概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吧!”


  站在家門口,望著日漸破損的舊樓,我心中百感交集,希拉就站在我身邊,我們的手緊緊地牽在一起,如今她的腰已粗得有如啤酒桶一般,行走坐睡都很不方便。在這個時候遠行並不適宜。


  希拉低聲道:“希望那兒的祖屋可以遮風蔽雨!”


  希拉和我一樣心裏都明白,風都城內很快會掀起一場新的風暴。遠遠地離開風都,離開權力中心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我握緊希拉的手,信誓旦旦道:“就算那幢古屋遮不了風雨,我也會拼了命保護你們的!因為你們都是我的全部,我的一切!”


  送行的人除了波爾多及他的兩位女友外,梅麗婭也來了。我的這位便宜姐姐原本也想跟著一塊去,但奧拉皇帝剛回來,因為要陪“皇帝叔叔”,她說要遲幾天再去舊居拜訪。得知希拉懷孕後,她對希拉的關心程度簡直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我不在日子裏,她乾脆搬過來和希拉住在一起,家務活全部不讓她幹,她要求希拉的衣食住行全部按照賢者學院的科學家們提供的養身方案嚴格執行,她對希拉是呵護備至到了極點。甚至在我回家後的當天晚上,當我正想和希拉小小地親熱一番,順便嘗嘗孕婦的滋味時,梅麗婭突然破門而入,拿著鞭子硬是把我趕出房間,說什麼不能讓我骯髒的精液弄髒了小寶寶的身體,搞得我無比的鬱悶。


  對於奧拉皇帝,梅麗婭的印象是相當的好,儘管我曾旁敲側擊地提醒過她小心,但我行我素的她從來都沒有聽進耳去。不過她答應我,頂多在風都再多住十天,她就會暫時搬到我的祖屋那兒住下,直到希拉肚子裏的孩子出生乃至滿月為止。


  家裏的行李裝了兩輛馬車,另外還再雇了兩輛載人,我們一路順利不受阻攔地穿街過巷,直到風都城門口。在城門處,馬車被一隊人馬攔住了。


  攔住我們的是皇家騎士團的人,為首的正是團長卡都斯,在他身邊停著一輛極其豪華的皇家馬車。


  卡都斯行了個軍禮道:“秀耐達公爵,如月公主今天有很多事要做,不能來送你了!她知道希拉小姐如今身不太方便,不宜顛簸,所以叫我把這輛馬車送過來借你們乘坐,這樣路上會舒服一些。”


  此次離去,我並沒有告訴如月確切的時間,只是在數天前表達過即將離開的意願。當時我對如月說那兒離風都很近,我和她想相見隨時都可以。其實這只是安慰的話,如果不出意外,在奧拉皇帝歸天之前,我說什麼也不想再回風都。


  我沒有給如月離開的時間,但神通廣大的她還是有辦法知道的,畢竟黑鷹騎士團一直都在暗地裏監視著我。


  “嗨,如月這婆娘……”


  我心裏歎著氣,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如月她並非抽不出時間,此刻她就正躲在距我不過數百步外的某個地方,正偷偷地看著我。她把自己的龍力龍息完全隱藏了起來,但是天滅和皇龍驚天訣這代表兩個極端的力量,彼此相克又相互吸引,還是讓我察覺到她就在附近。


  換乘了馬車之後,我們這只小車隊在皇家騎士團二百名銀鎧騎兵的護衛下穿過城門,向那被我視為避風港,隱居地的小山村駛去。


  我騎著馬跟在車隊最後,當整支車隊駛至距城門一百步遠的地方時,我對如月的感應突然增強,猛地回過頭。


  如月就站城門上方的瞭望臺上,小公主也跟在身邊。看見我回頭,小公主沖著我招了招手。


  雖然眼裏還有眼淚,但小公主已經從不久前的悲傷中擺脫出來了,她沖著我喊道:


  “達秀哥哥,一路平安!過一段時間我會去看你和希拉姐姐的!”


  而如月既沒說話也沒動作,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眼神流露出多種複雜的人類情感,有痛苦、不舍,猶豫,甚至還有軟弱。


  我們倆隔著一道牆,一百步的距離對望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最後是如月先轉過身離去。就在她轉身的霎那,來自皇龍驚天訣對天滅的感應又增強了,強大的吸引力逼得我不得不全力壓制,才能壓迫住體內洶湧提升的逆世之力。


  凱薩琳?法比爾,我的琳,下一任的皇位繼承人,就在這一刻重新恢復了霸心,變回從前那個孤傲清冷,讓人不敢直視的如月公主了。從前那含羞溫柔的琳,已是女人中的女人的琳,再也不會出現了,這世上只剩下一個叫凱薩琳?法比爾的女皇。


  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日斜西山之時,車隊到達了那座我嚮往了多年的小山村。村子包括附近方圓兩公里的土地,全是雷茲大帝賜給我的先祖卡魯茲的祖產。不過我的先人都不善經營也不愛打理,這些土地慢慢地被贈給那些長期在秀耐達家族為僕的僕人們。因為雷茲所賜,居住在這片土地上的人也獲得了一些小小的特權:土地上出產的任何東西都無需交稅。所以儘管外面世界的人生活艱難,但村裏的人至少也能過著溫飽的生活。


  記得上次離開這裏時,我口口聲聲說自己很快就會回來,然而一晃八九年的時間過去了,而從前送我到村口的老僕人南茜格爾早在三年前就已去世,他的孫子,那對外面世界充滿嚮往的少年菲力克斯,現在也已是一個人高馬大的成人了,而且他還當了爸爸!就在我回來的先前一個月,他的新婚妻子剛剛為他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十年一夢,白雲蒼狗,驀然回首,我忽然驚覺距安達去世已有八年,時間過得好快。


  有皇家騎士團的人幫忙,那幢破舊的古屋很快被打掃一清,破損的地方也被修補完畢,隨後卡都斯告辭離去,當晚我們一家人就搬了進去。


  平靜無波的平民生活開始了。


  開墾荒地,種花種菜種樹,釣魚或打獵,和村裏的老人聊聊陳年舊事,給小孩子們講述自己昔日的輝煌往事,這就是我平民生活的全部寫照。無需察言觀色地生活,無需看皇帝的臉色做事,也無需按時起床上班,甚至連每月的薪水都無需自己去領——發薪水,不,是每月發退休金的時間,統領處會派出專門的信使騎著快馬替我送到,這是我離開從從如月那兒爭取到的小小的福利。


  這種只吃飯不做事的懶人生活實在是太幸福了!


  某男,得意地笑,得意地歌:


  “啦啦啦!我要做爸爸啊,我要做爸爸!啦啦啦……”


  某不堪忍受的聽眾,捂耳慘叫:“大哥,別唱了,求你了!你的聲音比卡瑪的驢吼還要恐怖十分啊!再唱會出人命的!”


  某女,撿起石頭砸人:“給我閉嘴!寶寶就在希拉妹妹的肚子裏,要是把他吵壞了,小心我閹了你!還唱,再唱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某右手叉腰左手指人腦袋的女聽眾:“總算有人說他了!希拉和芝芝也太寵這個壞蛋了,總是縱容他!你們沒來之前,我已經忍受他好多天了,你們瞧他美的……”


  在那兒住了十天之後,波爾多姐弟倆也搬了進來,梅麗婭是來幫忙照顧希拉的,而波爾多則是為了避難——這個曾和我一樣風流成性小子,不久前背著卡瑪和茉莉勾引了賢者學院裏某位天真無邪的少女,並成功地將她騙到床上,誰知道當他正在替少女寬衣解帶的時候,茉莉和卡瑪同時趕到……


  後面的故事,就是一段精彩紛呈的女虐男的真人暴打,走投無路的波爾多理所當然地想到了我,於是就陪著姐姐一起過來。姐弟倆的加入,為這座有如世外桃源般的小山村增加了更多的歡笑。


  他們姐弟倆還給我帶來了一個消息,就在我離開風都後的第五天,如月開始了第七變,此刻正在沉睡蛻變中。此事我並非一無所知,早在我離開之前,我就已感覺如月體內的力量正處在第七變的邊緣,而她本人也有暗示性地提示過我。但此事是件傷感情的問題,我不願多做糾纏,一直也保持著故作不知的態度。


  雖然過起了隱居的生活,但我和外面的世界也不是全無聯繫。在那個小山村裏,我組織了一次校友會,把昔日的同窗舊友全請了過來。我和希拉如今都是已年近三十的人了,我們的同窗好友如今大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如今帝國經濟惡化,大家的生活都不太順暢。從前希拉她們對生活困難的舊友們多有接濟,他們也借著這個機會送來了各自的禮物。


  大至嬰兒用的搖籃、睡床,小至鈴鐺、玩具,平安符,東西不是很值錢,但代表的心意卻無比的珍貴。希拉最喜歡的禮物就是我的舊友傑拉德送來的一個絲絨做的布娃娃,有事沒事整天抱著她,甚至還逼著我也學著抱,說什麼這是要我提前學會抱孩子的訓練。這些年來我被身邊發生的一件接一件的瑣事攪得焦頭爛額,幾乎都沒有和這些舊友交流過。如今終於平靜下來了,方才真正地體會到許多從前被忽略的東西,比如親情的溫暖還有友情的珍貴。


  村子附近有條小河,波爾多姐弟加入後,我最愛做的事就是拉著他們倆去釣魚。不過波爾多和梅麗婭都不是有耐性能坐得住的人,二人很快就叫苦連天大呼無趣地逃走了,只有希拉一直身邊陪著我。


  有一天釣魚的時候,望著流動的水面,希拉突然問了我一個問題。


  “達秀,如果哪一天我和我們的孩子同時掉進水裏,你只能救一個人,那時你會救哪一個?”


  這是一個被人問爛了的老問題,只不過希拉把“母親”改成了“孩子”,我看了看希拉,她雙手撫摸著圓鼓鼓的肚子,身體軟綿綿地依在我的肩膀上,雙眼微閉作假寐狀,全身都籠罩在母性的光芒中。


  我想了想,回答道:“當然是救孩子了!”


  “啊,真是過份啊!你只要孩子不要我,太沒良心了!”


  希拉嘟起嘴,用拳頭輕敲著我的腦袋,故作不滿地撒起嬌來。


  我幸福地享受著這有捶背般的敲打,解釋道:“孩子是你和我的結晶,如果我只救你不救孩子,事後你肯定會責備我並為此痛苦一生。每個母親都願意為自己的孩子犧牲一切,就像碧姬阿姨一樣!我不忍心看到你遭受喪失骨肉的痛苦!如果真有那一天,你放心,安頓好一切後我馬上會去陪你的,不會讓你在另一個世界感到寂寞!”


  “這還差不多!”


  希拉這才滿意地停下手來,她收了手,順勢躺在草地上,將頭枕在我的大腿上,美滋滋地打起盹來。


  “別睡,我也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希拉,如果哪一天我和我們的孩子同時掉進水裏,你只能救一個人,那時你會救哪一個?”


  我原封不動地照搬提問反問希拉,得到的卻是腰上的一記痛掐。


  “你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要女人,尤其是我這樣的孕婦去救你,丟不丟臉啊!”


  身上多處的劇痛連續傳來,聰明的希拉用撒嬌的方式,避開了這個帶著陷阱的問題。




第四部 墮落龍魔篇 第三十集 恍然若夢 第七章 第一條軍規


  就當如月處在第七變的昏睡期間,風都城開始變得不平靜起來。動亂的源頭,始于蒼龍學院的一場小小的辯論會。起初只是學校的學生在討論戰爭對國民經濟的影響,是正面促進因素居多,還是負面影響較大。


  原本這是很普通的一件件小小的辯會,但不知怎麼的,第二天雅格麗所屬的那家名為“民眾的心聲”的報社,專門開了一個版面將雙方的辯論詞登了上去。後面跟了雅格麗親手操刀寫的一篇評論,戰前就高舉反戰旗幟的她自然也是大談戰爭對帝國造成的巨大危害。


  在這份報紙登出之前,帝國內的反戰聲都只在其他各省的省會或大城市中,而風都一直都很平靜,但就從這一天起,風都城內要求停戰的聲音,就像一粒火星掉入火藥桶中一般,嘣地一聲炸出震耳的巨響。


  帝國309年十三月,這是一個瘋狂的月份,一切悲劇都是這個月開始的。


  其實這一切只是導火索而已,不過是前面被勝利所壓抑的反戰聲在壓力減輕後的總爆發罷了。


  早在開戰之初,帝國內的反戰聲就從來沒有停息。只是那時國家的內政是由如月公主主持,如月對這些反戰者採取了溫和的政策,默許這些反對聲的存在。若是從前,奧拉皇帝早就派出黑鷹騎士團的密探,用盡各種黑暗的手段將這些反對聲撲滅于萌芽之中。


  由於如月的寬容,這些原本不大的反戰聲隨著戰爭的持續變得越來越大。當我和如月一起從所羅門要塞返回風都時,反戰聲已經大得讓上位者想不聽都不行了。當我和如月留宿在天野省的省會城市莫雷拉時,不知當晚是誰把如月到來的消息傳了出去,結果第二天一早起來,我們留宿的驛館外人山人海地擠滿了遊行請願的人群,主旨只有一個:停止戰爭,將一切力量轉移到民生建設中來。


  當時由於帝國攻下托布魯克要塞,獲得了空前絕後的重大勝利。當如月把這個消息向參予反戰遊行請願的平民代表宣佈時,原本激昂的反戰情緒頃刻之間就因為勝利而下降了不少。當時如月告訴平民代表,戰爭在年底前就會結束,一切都會很快的好起來。對於這些集會請願的民眾,如月一直採取著溫和的態度,甚至還採取了一些保護措施。她嚴令各地官員只許通過交流、談判、安撫的方式疏導,絕對不允許動用武力驅散平民。


  當奧拉皇帝大勝而歸的時候,勝利的喜悅暫時將一切的反戰聲全部安撫下去。人們都相信獸人已經滅亡了,理所當然地認為戰爭很快就要結束了,但是皇帝隨後採取的一切政策卻證明了這只是人們美好的幻想。


  阿蘭德的南方軍團始終駐紮在帕米拉平原上無法撤回,在得知獸人亡國的消息後,赫克托爾指揮的魔族援軍不但沒有撤退,反而加強了攻勢,逼得南方軍團不得不全力應付。


  羅蘭德(皇帝和老赤甲龍回國後,他接任北方軍團的統帥)指揮的北方軍團,如今卻深陷此起彼伏的遊擊戰泥潭,同樣也無法回國。停止戰爭的幻想破滅了,最終化作無窮的怨氣,借著雅格麗所刊出的那份報紙爆發開來。


  起初幾天,只是分散的,小規模的民眾集會,聚會,小規模的停戰演講,有如分散的涓涓細流,但經過二個星期後,這些涓涓細流漸漸地聚在一起,最終變成了滔天的巨浪。而民眾的政治主張和要求,也由最初停止戰爭,變成了清理帝國內的門閥貴族,清理貪腐的國家官員,更有甚者,竟提出了限制皇權,廢除皇帝一人獨裁,採用君主立憲之類的口號。


  局面正逐漸變得失控。


  早已退休回家的我,原本打算兩耳不聞窗外事,只管開心地過自己的小日子。但發生在外界的風波還是不可避免影響到了我的生活。在帝國的第十三個月月底,我發覺自己居住的小山村附近不到三公里遠的一個小集鎮,突然駐紮了一支千人的騎兵團。


  波爾多幫我打聽到,這支騎兵團的成員大都來自皇家騎士團,但他的指揮官和中下級軍官卻“來歷不明”,全是皇帝臨時任命的。在這個敏感的時期身邊多了這麼一支隊伍,很明顯他們是皇帝派來監視我的。而就在騎士團駐紮後的第三天,我所在的小山村也多了一批特殊的“客人”,是哥裏德爾為首的一群所謂的“醫學專家”。


  最多再過兩個月,我和希拉的孩子就要出生了,這些人正是為此而來的。龍戰士後代的出生,在帝國是受到高度重視的大事件。從前在風都的時候,希拉定期都要接受他們檢查身體。我們離開風都後,原以為這份“優待”可以取消了,誰知這些“負責任”的醫學專家們還是追了過來。他們甚至在我的住處附近建起了一幢小樓住了下來,在我和希拉的孩子出生之前,這些人是說什麼也不會走的了。


  除了替希拉檢查身體外,他們也不放過我。哥裏德爾纏著我,借替我體檢之名,他好說歹說,更是從我身上抽了一筒血樣去,說是要留作樣本以便日後研究之用。過了幾天,他拿一針筒的藥液找上了我,說這是他新研製的可以對抗龍瘟的疫苗,要我打上一針。


  對於哥裏德爾這位品德敗壞的科學家,我並不是非常地信任。


  “這種藍色的藥水,真的可以對抗龍瘟嗎?”


  “當然……啊,這是新研製的藥物,還處在研究階段,是否有效不得而知,但至少不會有負面的影響。”


  儘管心裏充滿懷疑的念頭,但我最後還是讓他打了一針,事後證明這是個糟糕的錯誤。那筒藥水注入體內之後,引起了一系列的不良反應,當晚我發起了高燒,甚至引了強烈的肌肉痙攣,周身骨頭更是劇痛無比。儘管當時其他的狎西科學家採取了一系列的補救措施,我還是被折騰到天亮才稍稍好受一些。


  為此,憤怒波爾多事後差點把哥裏德爾抓起來痛打一頓,可是這個老瘋子不但不認錯,更一個勁地在我面前喊冤:“這筒藥水不是白打的,這些不良反應也不是白白遭受的,以後你就會知道這一針的益處的!只是……”


  “只是什麼?”


  “破壞比建設要容易得多!如果他有效的話,針對龍瘟的效果,恐怕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地好!”


  哥裏德爾帶領的這些醫學專家,並不只是為了“接生”和“研究”而來,他們的另一個職責也是為了更好地監視我。因為在這夥人中,有幾個跟班的怎麼看都不像是科學家出身,而他們的頭哥裏德爾更是故作無意地在我面前說漏嘴暗示我,聲明某某人是前幾天才新收入門的弟子。


  對於這些不懷好意者,我是又憤怒又無奈,我已經退縮忍讓到這種地步了,狗皇帝你還想怎麼樣?就連梅麗婭也對皇帝的作法表示不滿,知道我的苦惱後,波爾多也決定留下來不走了,他們姐弟倆將一直待到我的孩子出生以後才會離開。


  原本只想關起門過屬於自己的小生活的我,這時也不得不把部分精力轉移到風都城內正在發生的事情上來。


  “這場風波,來的時間是太巧還是太不巧呢?”


  風都城內的一切風波,我說他們來得不巧是因為這一切恰好是在如月蛻變昏睡時發生。如月一直都是溫和派,對於來自民間的採取包涵和寬容的態度,她對黑鷹騎士團常用的黑暗手法非常不滿並屢屢壓制,甚至還曾為此和皇帝發生過爭吵。如月清醒還能主事的時候他們不鬧事,如今變成皇帝管事了,這些人卻反而搗騰開了,真是不會選擇時機。


  而說風波來得太巧,也一樣是它恰好在如月昏睡時發生。以奧拉皇帝的性格,當這些不滿的抗議聲剛剛現出苗頭的時候,他多半會採用雷霆手段,利用黑鷹騎士團,秘密逮捕,派便衣密探搗亂集會,將一切扼殺在萌芽階段。然而皇帝在最初卻出人意料地什麼也沒有做,完全採取了放縱放任的態度。


  當我開始關注外面世界正在發生的事情,設法弄來這一個月來風都大小報社出版的報紙,用兩天的時間全部看了一遍後,我漸漸明白了皇帝的用心。


  皇帝是故意放縱火勢燃燒起來,他的意願是想將民間的不滿情緒轉移到囤積居奇,大發國難財的門閥貴族身上,然後借著“鼎沸”的民意,一舉將準備了多年的“豬”殺掉吃肉,同時借此宣洩掉平民們的不滿情緒,可謂一舉兩得。


  我之所以這麼想,是因就在那段時間,風都城內幾家官辦的報紙,開始長篇累牘地刊登從前被如月絞死的那些門閥貴族們犯下的醜事舊事,皇帝是想借此引導民眾憤怒和不滿的對像。


  然而老謀深算,精於算計的狗皇帝這回卻失算了。民意和民心,並不是掌握了國家機器就可以隨意操縱的。


  他寄予厚望的官辦報紙,因為過去說的假話、廢話、空話太多,在平民心中一直是被當作笑話的存在,在平民中間毫無影響力。相反,倒是雅格麗執筆並擔任主編的這家名為“民眾的心聲”的報社,因為幾年來一直堅持說真話實話,在風都的平民中間卻倍受好評,具有極大的影響力。


  這幾年來,雅格麗和肖恩?羅伯斯借著報紙,偷偷地向平民灌輸著限制皇權,君主立憲的思想。他們的政治主張在風都的五大學院,尤其是蒼龍和賢者學園中倍受歡迎,而那些新興商人階層,同樣也支持他們主張。從前這對於這兩個禍害帝國根基的“不法之徒”,黑鷹騎士團的人早就想動手抓人,但被如月制止。以雷茲為榜樣的如月,認為帝王應當有容人之量,允許別人擁有說“不”


  的權力,而她本人也對此二人十分地欣賞,所以他們才能如此自在活到現在。


  奧拉皇帝做夢也沒有想到,正是因為如月的縱容和寬容,令他精心準備了十幾年的“殺豬”計畫產生了意想不到的變數。更何況,他所想殺的“豬”,並不是每一頭都是只會吃喝拉撒的“蠢豬”,而其中一頭他認為最肥最有營養的“豬”,其實卻是一條兇惡無比的“眼鏡王蛇”。當皇帝磨刀霍霍的時候,他也在暗中進行著他的計畫,甚至打算在皇帝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咬上一口,並注入致命的毒液。


  在政治風雲變幻十三月,奧拉操縱民意的想法失敗了。當成千上的萬的平民聚集在神龍廣場上,高呼著停止戰爭,剝奪皇室貴族特權,限制帝皇權力的口號時,他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停戰那是不可能的,如今布魯斯就像雞肋,食之無肉棄之可惜,帝國從那兒得不到太多的收益,卻必須付出天文數字般的軍費和無數的人命。正因為先前已經付出了太多,此刻要他放棄更是說什麼也不願意。


  剝奪皇室貴族特權,倒是如皇帝所願,針對門閥貴族的,但後面跟著上來的限制皇帝過大的權力,卻是已獨裁慣了的他萬萬無法忍受的。起初奧拉皇帝還能保持頭腦清醒,和請願者們討價還價,做出少量的讓步,比如說剝奪皇室特權這條,來維持自己最大的利益。


  可是那些請願者們,無論是肖恩、雅格麗兩個三十歲出頭年青人,還是那些年齡較長民意代表,比如說安東尼,庫蘭,羅曼(對我來說,全是陌生人),都不是成熟的政治家,因為缺少政治經驗,他們頑固地堅持自己的政治主張,不但不肯做出退讓,反而還步步緊逼增加籌碼。而奧拉皇帝方面,他雖然動用國家權力實行了新聞管制,但已遲了一步,先前燃起的大火已成燎原之勢,再難控制。


  奧拉皇帝的頭腦開始發昏,思維也漸漸地不清晰起來,而請願者們同樣也開始大腦發暈,而他們的支持者們也一樣地腦袋發熱發漲,以至於忽視了現實情況。這一點我從民辦報紙和官辦報紙越來越喪失理性的說話語氣上已經看出來了。因為先前一直置身事外,旁觀者清的我反而比當局者們看得都清楚。


  霜日喝中午茶的時候,我們一家人坐在一起,討論起當前的政局時,我不無擔憂地道:“要出大事了!”


  希拉同樣也在歎氣道:


  “萊恩夫人他們,如今是一個勁兒地在逼皇帝!這些人……怎麼說他們呢,天真的理想主義者?”


  雪芝疑惑道:“你怎麼這麼說他們?那些人的主張,聽起來好像還真是那麼一回事,看樣子像是好事啊!”


  “就是嘛!那個狗皇,啊,是陛下,過去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誰也管不了他,權力好像確實太大了……”


  受我影響,羅莎提起皇帝時,時常也會帶個狗字。


  雪芝和羅莎,畢竟是出身平家庭,對這種政治上的東西,不像我和希拉般從小耳濡目染,有著敏感的觸覺,她們也和雅格麗那群請願者般對皇帝抱有幻想。


  我瞧了波爾多一眼,本想聽聽他的意見。卻看到波爾多正抓著一張報紙猛看,目光落處,竟是最後一版的八卦新聞欄目,我不禁氣不打一處來。


  而我的姐姐梅麗婭也一樣沒有發表意見,她只是聳聳眉毛,示意我們繼續說。


  希拉道:“連羅莎和芝芝你們這般從不理會國家大事的人都認為萊恩夫人他們的主張是對的,所以才會出大事啊!你們多想想,限制皇權,對陛下來說這意味什麼呢?而且,你們沒有發覺嗎?萊恩夫人他們那夥人,現在正越來越鑽進牛角尖裏,越來越不顧現實!”


  說到這裏,希拉把目光投向我,詢問的眼神在望著我,意思是說:你是不是該去提醒她一下?


  “不!”


  我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拒絕道:


  “我才不想攪這趟渾水呢!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比我的家人更重要的了!現在說什麼我也不會去挑動陛下那根敏感神經了!”


  梅麗婭不解道:“你們在擔心什麼?難道皇帝叔叔會出動軍隊鎮壓這些平民?不可能吧,叔叔他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


  在梅麗婭面前,奧拉皇帝總是表現出一副親善長者,以至於她到現在都沒有看清他的真面目。我和希拉無奈地對望一眼,也不好多說什麼。


  倒是先前一直不開口的波爾多說話了。


  “大哥你們也想得太多了?陛下再怎麼樣,最多也就是出動黑鷹騎士團,把那幾個帶頭的抓起來,後面的問題不就解決了。他絕對不會出動軍隊的,你難道忘記第一條軍規了?”


  梅麗婭疑惑的問道:


  “第一條軍規?”


  我替波爾多答道:


  “第一條軍規,也是每個士兵入伍時必須立下的誓言:身為帝國軍人,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無論是皇帝的命令還是出於如何冠冕堂皇的偉大理由,都不得將刀劍對準帝國的平民。若有違背此誓言者,皆視為叛國者而誅之!若皇帝違背此誓言,亦當如此!”


  經波爾多提醒,我方才想起還有這條軍規的存在。


  聽我這麼一說,梅麗婭感歎道:“哇,這是什麼軍規啊?了不起,制定這條軍規的人肯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啊!”


  我歎氣道:“制定這條軍規的人當然是個了不起的英雄,他就是帝國的創建者,雷茲。法比爾皇帝!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但這條軍規卻給了軍人拒絕執行命令的權力:可以不執行向平民揮動刀劍的指令,哪怕這是皇帝下達的命令!”


  發生在萊托省的平民暴動事件,當時華萊士膽敢拒絕上級的命令甚至不惜冒著被定罪為叛逆的危險私自行動,也正是因為這條軍規的存在。在雷茲看來,如果皇帝治理不好國家而逼得人民反對自己,那他就應當自覺地滾蛋下臺,這條軍規的存在就是為了防止子孫動用軍隊的力量維護個人的權力欲,可謂用心良苦。


  “難怪啊!如此心胸,如此氣魄,真是個了不起的男人!可惜我和他不是一個時代,否則我倒很願意為這樣的男人生個孩子!”


  梅麗婭手撫著臉蛋,露出憧憬的表情,發了一通令人莞爾的感歎。和雪芝羅莎相同,梅麗婭同樣也缺少政治頭腦。我和希拉也沒有再多發表意見,只是把彼此的手握得更緊了一些。




第四部 墮落龍魔篇 第三十集 恍然若夢 第八章 哭泣之城


  帝國309年的最後一個月,隨著北方的寒流南下,風都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天氣雖然轉為寒冷,但風都城內的上位者和膽敢犯上的下位者們,他們的頭腦都未因氣溫的下降而變得清醒,反而陷入各自的思維局限中。


  雪後的第五天,家裏來了一位客人,不是別人,正是皇家騎士團的團長卡都斯。此番卡都斯輕裝單騎來見我,並未象從前身後跟著一大堆隨從。


  我大感異外,奇道:“是陛下要你來見我嗎?”


  “不,是我自己想來見你!”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了?”


  卡都斯愁眉不展,面帶憂色地道:


  “我是在今天才得到命令,兩天后,皇家騎士團將全部撤離風都城,到五十公里外的丹尼地區進行冬季作戰訓練!”


  我心裏猛地一跳,連忙追問道:


  “那風都的治安由誰來維持?”


  “是格萊姆親王,波特斯親王,還有奧克斯親王的私人親兵團!他們現在已經在前往風都的路上了,兩天后將與我們換防!”


  我頓時無言,奧拉皇帝的意圖,此刻已相當地明顯了。


  我問道:“前一段時間,你是不是一而再地惹陛下不高興啊?”


  卡都斯肅容道:“軍隊是用來保護人民的!有些命令我無法執行!”


  卡都斯這麼一說,果然不出我所料。


  “陛下很精明,他應當不會下達太過份的命令的!”


  我認為皇帝將會使用雷霆手段,但並不太相信他會幹出屠殺平民之類的蠢事來,頂多也就是命人驅趕他們。


  卡都斯搖頭道:“就算是用棍棒和皮鞭驅散那些鬧事的人,皇家騎士團也絕對不會執行這個命令!他們只是一群要求麵包和希望能夠生活得更好的平民,這一年來平民的生活也實在是太苦了!軍人的榮譽和騎士的道德,都不允許我們對手無寸鐵的平民動手!就算是陛下的命令也不行!”


  即使沒有第一條軍規的存在,皇家騎士團的士兵大都來自風都的本地人,那些遊行請願的平民中間,有許多都是他們的親人,他們怎麼可能下得了手。皇家騎士團的士兵嚴守第一條軍規,但那些貴族的私人親兵團卻沒有他們這樣的操守。奧拉調走皇家騎士團,讓貴族的私人親兵團進駐風都,其用心此刻已昭然若揭。


  我雙手一攤無奈地道:“你找我有什麼用處呢?如今的我,只是一個閒置在家,靠拿退休金度日的平民,手中無兵無將,我又能怎麼樣?”


  “如今聚集在神龍廣場的那些人中,帶頭的人中有一個叫雅格麗的女人,她的父親是前任黑龍騎士團的軍團長,聽說和你的關係很好……”


  卡都斯這才說出他的真正來意。


  我盯著卡都斯的臉看了很久,心裏揣測著:他來找我,是真的想請我去規勸和提醒雅格麗,還是這是狗皇帝設下的一個圈套呢?


  我把話說得滴水不漏:


  “我?現在是敏感時期,不管怎麼說我也是龍戰士,去見她合適嗎?倒是你,你以風都治安官的身份去見她倒是非常的適合的!畢竟他們現在的作法破壞了社會風氣,影響了國家秩序,阻礙了和諧社會的建設!你這個治安官,該管管事了!”


  卡都斯做出苦惱狀:“我已經見過他們了,該說的話都說了,不該說的話也說了!可是這些人,他們都瘋了,根本就沒把我的話聽進去。”


  我作出理解狀道:“那些人此刻頭腦都陷入自我構築的理想世界中去了,他們的精神都處於極度自我的癲狂狀態,除非刀架到脖子上,否則是說什麼也不會清醒的。”


  卡都斯歎了口氣道:“要是我的表妹此刻還清醒著就好了,她一定會處理得很好的!”


  卡都斯只和我談了一小會兒就匆忙地告辭離去,由始至終,我都沒有對他做出明確的表態。事後,希拉問我將何去何從。


  我明確地向希拉表態道:


  “我什麼也會不去做的,在此次事件完全平息之前,就算風都城鬧翻了天,我也不會理會他們的!狗皇帝如今正處於嚴重的神經過敏狀態,我的任何舉動都會引起他的”不良“反應!對我來說現最重要的就是你還有我們的孩子,我說什麼也不會拿你們的安危去冒險!”


  雖然我嘴上說得很硬,但心裏還是有些擔心雅格麗的安危。三天后,當皇家騎士團撤出風都,與來自外地的貴族的私人親兵團換防的那天,我整天都心神不寧。


  臨近中午的時候,村中一位到風都做小生意的村民傳來消息,從清早開始,風都城已四門緊閉,全城戒嚴,本想進城採購一些商品的他被擋在了城外,只好悻悻而歸。


  得知這個消息後,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出大事了!”。


  “要不要進城去看看?雅格麗和亞萊都在城裏,我答應過叔叔的!不,還是在待在家裏吧,沒有什麼比我的家人更重要了,這個非常時期我實在不該去挑動皇帝的神經了!”


  去和不去,兩個念頭反復地爭奪了許久,最後還是希拉看出了我的矛盾。


  “還是去吧!如果這個時候你袖手旁觀,將來或許會後悔一輩子的,我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希拉的態度成為左右我做出決定的一塊砝碼,在反復思量了許久之後,我決定回風都走一趟。我已經想好了,不管有事沒事,我都會把雅格麗和亞萊帶出來,哪怕是使用暴力。在我手下當了幾個月的勤務兵,在親眼見到戰爭的血腥和殘忍之後,如今的亞萊已不再象從前滿腦子的戰爭英雄主義思想。他消除軍藉回家後就跟著姐姐在報社裏幫工。


  得知我要回城,梅麗婭和波爾多也想跟去,卻被我留下。村子附近監視我的騎兵團的人數,如今已增加到了兩千人之多。我希拉單獨地扔在這裏我實在很不放心,除非有梅麗婭在一旁保護。畢竟如今帝國裏誰都知道,梅麗婭在奧拉皇帝心中的地位之高,和如月也幾乎相差無幾。只要把希拉託付給梅麗婭,我才能放心地離開。


  以我如今的力量,從小村飛到風都城,也不過用了數分鐘的時間。受到風都城防結界的阻攔。以我如今的力量,要強行進入城內並不難,但我還是想多試探一下,於是在城門口停了下來。此刻已是吃飯的時間,風都城的所有的大門全都緊閉,城牆上衛兵一改從前懶散的習慣,個個扳著臉、挺直了腰,雖然不致到劍拔弩張的地步,但氣氛已經相當地緊張。


  守城門的衛兵,還是從前的那幾張面孔。奧拉皇帝將皇家騎士團調出風都城,換上了皇家貴族的私人兵團,但把守風都大門這麼關鍵的咽喉部門,他還是使用親信的皇家禁衛軍。風都城防護力量有兩支,一支是負責內城治安的皇家騎士團,另一支就是負責週邊防衛的皇家禁衛軍。


  在城門口我受到了阻攔,但在認出我的身份後,他們竟主動地放開城門讓我進去。


  這是城門官的解釋:“陛下有旨,若秀耐達公爵大人進城,不得阻攔!”


  我心裏一驚,皇帝竟早就猜到我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卡都斯來找我,莫非是因為他的授意?那時我真想就此轉身離開回家,可是心裏又實在放不下雅格麗姐弟的安危。


  進城之後,我問迎接我的衛隊長道:“城裏的情況現在如何了,沒發生騷亂吧?”


  衛隊長答道:“不知道,所有的街道路口都被封鎖!陛下有令,所有皇家禁衛軍部隊必須堅守崗位,無命令不得撤離,違者殺無赦!”


  我心中大急,狗皇帝難道真的蠢得對平民動手了?匆忙地告辭之後,我立刻變身飛起,將身體升到空中後,運起銀月之眼掃視全城。


  原本人來人往的大街小巷,如今卻空空蕩蕩地,家家戶戶門窗緊閉,甚至連窗廉都放下了。只有身穿紅、白、藍三色軍服的騎兵部隊在街道上巡邏,這些衛隊正是卡都斯所說的那三個皇室親王的私人部隊。我把目光投向風都的中心,神龍廣場方向,這一個多月來,那裏一直是遊行請願的平民的聚集地,人數最多據說曾達到十萬之數,將整個廣場占得滿滿


  在那裏,我看到了一些讓我感到害怕的東西。廣場上本當是密密麻麻的請願人群此時已稀疏了許多,我看到許多人形的事物混亂地躺在神龍廣場上,一些人正拖一些同樣是人形的“事物”往馬車上放。


  “狗皇帝,該不會真的蠢得下了那種命令了吧?這些貴族廢物的私人軍隊都是些由地痞流氓組成的打手團,沒有正規軍那樣的騎士操守和自律……”


  距離太遠,看得不真切,我收起銀月之眼後,連忙降低高度,以最快的速度俯衝飛向神龍廣場。隨著距離拉近,那些因暴行遺留下來的證據,也越來越清晰地顯露在我面前。


  屍體,到處都是屍體,和神龍廣場的連接的幾條街道,到處都躺滿了死屍,此外就是無數躺在地上呻吟的傷者。越接近神龍廣場,屍體的數量也越多。我用銀之眼掃了一這些屍體,大部分死於踩踏,只有極少數的屍首上有刀劍創傷的痕跡。死者中幾乎是清一色平民百姓,但也有少量軍人的屍體•死去軍人屍首多半支離破碎,慘不忍睹,顯然是被武藝極高的強者活生生地轟斃。佈滿鮮血和屍體的街道上隨可見散了一地標語和旗幟,一陣寒流吹過,這些鮮血沾染的紙質、布質的東西著在地上翻滾著,跳躍著,直至被風卷著吹到死角處方才停止飛舞。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們,此刻卻又擔任起了救護者的職責,他們在幾個看似軍官的人指揮下,正將重傷者抬到馬車上,運到位於神龍廣場東面的臨時開闢的救護區進行治療。在神龍廣場的西面,則被辟為臨時的停屍場,一些身穿黑衣的軍人模樣的傢伙們正將各處“收集”到的屍體扔在那兒,然後由專門的車輛統一運走。


  位於神龍廣場極其周圍的幅射地區的人,無論是活著的受害者們還是有行兇嫌疑的貴族私人軍團的士兵們,他們臉上的表情幾乎都是一樣的:麻木和惶恐不安。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接連抓了好幾個人看似清醒的人詢問,我詢問的對象包括受傷的平民,也有“維護秩序”的士兵,但得到的回答零亂而破碎,甚至有些相互矛盾。


  “軍隊進城了,那些來自外鄉的野蠻人簡直沒有人性,他們騎著馬揮著刀,見人就砍!”


  “他們四面八方的街道圍過來,見人就砍,我們象綿羊一樣被他們趕著四處逃竄。這些畜牲根本就不放過我們,揮著在後面追殺……雷茲大帝不是說過嗎,軍隊是用來保護人民的,他們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受害的平民的回答,自然全是對軍隊暴行的控訴,而那些行兇者,在幹下了令人髮指的暴行後,此刻臉上竟都帶著深深的恐懼,這讓我感到十分地不解。


  “我們是奉下之命進城維持秩序的!”


  “進城之前,我們已接到命令,只準將平民”請“回家裏!只准用皮鞭和木棒,未經許可絕對不能動刀劍!”


  “但這些賤民中間竟然人向我們投擲爆炸物,炸死了很多兄弟,是他們先動手的!我們只好反擊了……”


  “我們的隊長死得才冤呢!他奉命行事,卻被比塞亞公爵一刀……”


  匆忙而短暫的詢問,雖然還不能完全弄清事情的前因後果,但足夠我猜出個概。狗皇帝抽調皇家貴族的私人軍隊進城“維持秩序”,想把請願鬧事的平民趕回家。事前他雖然嚴令不得“傷害”(指用刀劍)平民,但沒有想到平民中有人向軍隊投擲爆炸物,結果引起軍隊的激烈反應。


  這些貴族的私人武裝的素質,遠不能和帝國的正規軍相比。而他們上司,那些門閥們原本早就對這些請願的平民極其厭惡和不滿,進城之前私底下早就灌輸了大量的“嚴懲暴民”的思想。在遭受攻擊之後,找到反擊理由的他們立刻毫不猶豫地舉起了屠刀。


  對於皇家貴族的私人軍隊入城可能引發的後果,奧拉皇帝還是有所準備的,他事前派出老赤甲龍科爾狄斯指揮。連接神龍廣場的大道總共有十二條,此次軍隊由其中的六條進入。異變發生時,分身凡術的他僅能制住自己所處一路的部隊的反擊舉動,而其餘五路就無能為力了。


  發覺局面失控,躲在一旁的奧拉皇帝也趕忙出手制止,他和手下的幻像騎士們出手很快很有效率也很堅決:直接當場斬殺那些正在屠殺平民的士兵。在一口氣殺了近百人之後,只用了不到兩分鐘就制止住了軍隊過激的暴行。


  但是一切還是太遲了。


  手無寸鐵的平民又何能與武裝到牙齒的軍隊對抗,儘管只是持續時間不到兩分鐘的屠殺,引發雪崩般卻足以衝垮一切。暴行發生時,聚集在這兒的平民足有十萬之多,面對軍隊的行為,他們的精神頃刻崩潰了,他們因為羊群效應而爭相奪路而逃,結果引發慘烈的自相踐踏。


  軍隊的暴行皇帝用殺人立威的手法迅速制止,但是平民因為恐懼而引發的自相踐踏,卻是再強的力量也無能為力的。接下來的騷亂持續了近一個小時才漸漸平息,因踐踏而亡的平民十倍于軍隊的屠殺,而傷者更是不計其數。撇開傷者不計,光是停放在廣場西面的屍體就有數百具之多。


  在神龍廣場的西面,我一具一具地在排得整齊的屍體中翻找著,幸運的是我並沒有在那裏找雅格麗的屍體。


  但是,在東南的救護區,最讓我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姐姐!你醒醒啊!姐姐,你不能死啊!”


  亞萊撕心裂肺的哭叫聲,讓我輕易地就從紛亂的人叢中找到了這對姐弟。他渾身是血地跪在地上,正抱著世上唯一的親人呦哭不止。


  雅格麗死了!那個比龍戰士更憂國憂民,更關心平民的疾苦,不畏強權敢為平民鼓與呼的雅格麗死了。那個對帝國抱有希望,對皇帝抱有幻想,對如月抱著期望的雅格死了,死於帝國軍隊的馬刀之下。


  在死前的一刻,她依舊象從前一般不畏強暴,勇敢面對軍隊的馬刀。致命傷是來自左肩膀的一刀,斜斜地向左劈下,幾乎將整個上半身劈成兩半。垂在地上的右手至死都還緊抓著一面旗幟,由胸腔中噴出的熱血這面本就為紅色的旗幟染得更加地鮮豔。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看到我垂著走過來,亞萊突然站了起來,抹掉眼淚,指著我的鼻尖大聲罵道:


  “為什麼軍隊會對平民的動手?帝國軍人入伍時的誓言口口聲聲宣誓絕對不能對平民揮動刀劍嗎?當年我就是相信這一點才參軍的!而我的姐姐也是相信這一點才一直待在這裏的!可是今天發生在這兒的一切,又都證明什麼?”


  亞萊早就想到了雷茲制定的第一條軍規,雅格麗應該也知道,所以他們都堅信奧拉皇帝不會使用武力,但是他們錯了!


  亞萊沖著我歇斯底里地吼道:


  “騙人的,一切都騙人的!什麼都是騙人的!龍戰士不是救世主,你們只不過是一群瘋子製造出來的殺人機器,殺人魔王罷了!”


  我無言以對。


  要是從前有人公然辱駡龍戰士,就算帝國不抓你,路過的平民也不會放過你,但此刻卻無人做出反應。周圍的人,無論是平民還是軍人,都漠然地看著亞歇斯底里的嘶吼。


  初代七位龍戰士的雕像此刻仍然站在廣場中央,十賢者的雕像也在他們面前矗立著。這些用漢白大理石琢刻而出的雕像,原本在帝國的民眾心裏是英雄和守護者的化身。但不久前發生在神龍廣場的屠殺事件,卻將這一切蒙上了一層厚厚的血膜。局勢發展到這個地步,是奧拉皇帝絕對不想看見的。儘管是平民先動手,儘管是有人暗中搞搗鬼,但軍隊屠殺平民的事實,卻是怎麼也無法洗淨洗白的。由雷茲時代建立起的,平民對帝國,對龍戰士,乃皇帝近乎盲從的信任,就在這一天被神龍廣場上的鮮血無情地染汙,吞噬,最後破滅。


  其實早在很多年前,龍戰士早就不再是救世主了!只不過雷茲時代的餘暉還象殘陽般照射著這片地代,他的余溫還溫暖著這片土地,但在今天,太陽終於下山了……




第四部 墮落龍魔篇 第三十集 恍然若夢 第九章 痛


  當我和亞萊說話的時候,一隊人馬已悄悄將我圍在了中間。他們身著黑色的制服,正是黑鷹的人,而領頭的那個臉色陰沉的男人,則是我“老部下”,布萊克。傑克。


  “怎麼了?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我冷冷地看著這個昔日的手下,心裏一緊,已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公爵大人!”


  布萊克。傑克右手一捂胸,向我鞠躬行個禮,接著道:


  “沒想到能在這兒看見您,真是太好了!”


  他的語氣異常地親切,但是卻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友好。


  “呵呵……哼……”


  我皮笑肉不笑地回應一聲,目光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從前線回來之後,我曾有意地登門去拜訪拉古斯叔叔,但是他卻閉門不肯見我。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在神龍廣場上組織處理善後事務的正是黑鷹騎士團,但特務頭子拉古斯卻沒有出現在這裏,有點不太正常。


  布萊克看出了我的心事:“您在找拉古斯先生嗎?”


  我用鼻孔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就在昨天,因為拉古斯先生勞苦功高,為帝國已經貢獻得太多。陛下考慮到他的身體原因,決定讓他提前退休,今天一大早,他就帶著家眷離開風都了!如今我就是黑鷹騎士團的現任團長。”


  “啊!”


  我極力地保持著鎮靜,但身體還是因為令人震驚的消息而劇震了一下。我開始正眼看這個綽號“畫家”的新特務頭子,站在我面前的他舉止得體,畢恭畢敬,但望著我的眼神裏卻分明透著一絲嘲弄的笑意。尤其是掛在嘴角邊的那抹職業性的微笑,虛假得讓我恨不得一拳轟過去打爆他的臉。


  我強壓著心中騰起的反感,冷冷地道∶“恭喜你了,這麼年青就坐上這個位置,真是前途無量啊!”


  “哪里哪里,全是陛下的極力栽培!”


  說著客套的官腔,布萊克。傑克後退一步,朝我又鞠了個躬,抬起頭來時,他的眼睛裏的嘲弄已消失了,卻多了一道犀利的鋒芒。


  “本來,陛下命令我今天晚上親自上門邀請公爵大人您參加一場特別的宴會,不過既然在這裏遇到您,我也就不必再登門邀請了!就請公爵大人您立刻隨我進宮去見陛下吧,如今他正皇宮裏等您。”


  我的修養再好,此刻也無法再保持鎮定,布萊克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狗皇帝已經打算對我下手了?


  這時候,我身邊的亞萊也已聽出了氣氛的不對,他停止了哭泣,用仇恨的眼光看著布萊克和他身邊的走狗們。


  “現在就去見陛下?你不是說宴會晚上才開始嗎?現在才中午,還早了點吧?等我回家換好衣服後,一定會準時赴宴的。”


  我此刻已有些心神點亂,也有些憤怒,我都已經歸隱田園了,他還不放過我?如今的我無兵無將,手中什麼權力都沒有,皇帝要下手,我要拿什麼去保護希拉她們?


  “現在情況緊急,公爵大人您還是越早見到陛下越好!哦,有件事情我差點忘記,就在一個小時前,陛下已下令逮捕希美亞公爵,我的手下已經包圍了他的府邸。如今是非常時期,時間不等人,公爵大人您還是儘早地和我一起入宮吧!”


  說著他伸出手來想拉我上車,我厭惡一把甩開他伸過來的手,我的動作隨即引起周圍一陣嘩啦拔劍抽刀的聲音,周圍黑鷹騎士團的人紛紛拔出了武器。我冷笑了一聲,已做好了翻臉動手的準備。除非動用龍之歎息或由狗皇帝親自出手,否則這些雜魚根本就不放在眼裏。一切已經很明顯了,狗皇帝的這個所謂宴會絕對不懷好意,打死我也不會參加的。我已經做出決定了,立刻不顧一切地離開風都城趕回家去,然後立刻帶上家人逃亡。皇宮是絕對不能進去的,狗皇帝一定在裏面設下了誘殺我的陷阱,進去是九死一生。


  就在我準備翻臉動手的時候,布萊克卻板起臉訓斥起手下來。


  “幹什麼幹什麼,你們想脅迫秀耐達大人嗎?就憑你們那三腳貓的功夫?秀耐達大人可是有史以來最強的龍戰士啊!龍魔變身天下無敵,你們這些雜魚連給他提靴子都不配。”


  他接連甩了三個部下每人一巴掌,讓所有的手下將兵器收起來,接著轉過身對著我笑道:“公爵大人您如果是擔心家人想急著回去,我勸你還是不必這麼做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心猛地咯噔一下,啪的一聲從身體抽出逆鱗,架在了布萊克。傑克的脖子上。我的動作再次引得周圍的黑皮狗們紛紛拔出武器,但被我利刃威脅的當事人卻有恃無恐,繼續用不變的語氣道:


  “剛才我剛剛收到消息,就在大人您離開家不久,我的手下剛剛到大人您居住的那個村子裏做客了。對了,他們還帶去了一樣禮物,叫什麼來說,封龍之杖,對,是封龍之杖!”


  “混帳!”


  暴怒中,我的右手探出,扼住了他的喉嚨。


  “你要是傷害我的家人一根頭髮,你絕對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我的威脅連我自己都感到虛弱無力,我很想一把擰斷對方的脖子然後揚長離去,但擔心家人的安危,我扼著對方喉嚨的手不停地發抖著,力量怎麼也無法加到手上。此刻殺了布萊克一點意義都沒有,一切都是狗皇帝策劃的,為了對付我,他什麼算到了,根本就沒有留給我半點機會。


  被我扼著喉嚨提到空中,布萊克•傑克拼命地從牙縫裏擠出字來提醒我道:


  “陛下在皇宮裏等你!公爵大人,別讓他等得太久了……”


  我恨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怒道:“憑什麼讓我相信你說的話真的!”


  布萊克艱難地動著手臂,從右衣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條來,我奪過紙條,隨手將他扔在地上,一腳踏在背上踩住。


  紙條上只有一句話:“目標人物已經捕獲,一切順利!”


  趴在地上的布萊克喘著氣道:“我們們是用訓練過的獵鷹傳遞資訊的,你剛出門的時候就開始行動了!有封龍之杖在,梅麗婭小姐和波爾多閣下是幫不了什麼忙的!”


  “你給我閉嘴!”


  我朝他背猛踏一腳,心裏已亂成了一團麻:是殺出風都城去救希拉還是服軟去見皇帝,我到底該做何種選擇。


  被我一腳踏得吐血,布萊克“好心”地提醒我道:“我勸你還是去和陛下見面的好,那樣你還有點機會!就算公爵大人您的武功天下無敵,可以在幾萬人阻攔中殺進殺出如入無人之境,我們要是把你的女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你該怎麼辦?如果陛下拿她們的性命要脅你束手就擒,你又該怎麼辦?”


  “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


  被他說中要害的我又往布萊克身上狠踏一腳,他說得沒錯,要是那些抓走希拉的人拿她的性命要脅我,我該怎麼辦?


  “只有和陛下見面,你還有機會!”


  被我踏在腳下的畫家,仍然不知死活地說著話。


  “和陛下見面我還有機會?狗皇帝想殺我,和他見面怎麼會有機會?啊,我明白了……”


  這次我沒有再踩他了,因為我聽出他的話中似乎包含著某種暗示。


  “對啊,只要我能制住狗皇帝,以他的性命相要脅,別說是救出希拉,就算是帶著全家逃往魔族,有了這個人質在,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要想在強者如雲的皇宮制住三頭黃金龍的龍戰士,這個想法瘋狂而荒唐,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我雖然有自信的武功勝過皇帝一籌,但要打敗他也要經過一場惡戰,但若加上老赤甲龍,還神秘的幻像騎士以及更加神秘的魔法師聯合會,想抓皇帝當人質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狗皇帝為了對付我,可是做足了充分的準備的!他還特地煉製了兩把封龍之杖呢!對了,封龍之杖!有了……”


  想到封龍之杖,我腦海裏靈光一現,有了個主意,要想抓到皇帝當人質,其實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鬆開腳,抓著布萊克的衣襟將他提起來。我死死盯著他眼睛道:


  “剛才的話,是陛下要你說的,還是你自己想對我說的?”


  說心裏話,對於這個心理變態的傢伙,我始終弄不明白道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如果剛才的話是皇帝教他說的,那麼狗皇帝的計謀就實在太可怕了,他把我的弱點把握得清清楚楚,不愁我不往那個充滿陷阱的皇宮裏跳。


  布萊克咳出一口血,無懼地面對我殺人的眼光,依舊無比囂張地道:“你認為呢?”


  “給我帶路!”


  我冷哼一聲,鬆開了手將他放在地上,扭頭指著身後的亞萊道:


  “他只是我的老上司的孩子,和我沒有什麼關係,不要為難他!”


  布萊克整了整衣服,無所謂地笑道:“公爵大人,您放心好了,陛下只對大魚感興趣,對於這種龍套他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在這一點上我和他觀念相同!”


  我看了亞萊一眼,此刻的他眼中充滿惶恐,畢竟今天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恐怖而且殘酷了。而我和布萊克的對話,更是讓他進一步地看見到這個國家殘酷黑暗的一面。


  “帶上姐姐,回家吧……”


  我拍拍他的肩膀,勸了他一句,然後頭也不回地跟著布萊克朝皇宮的正門走去。從現在起,我要將雅格麗的死完全忘記,我要將全部精神集中起來,全神貫注地應對即將發生的戰鬥,一場沒有退路、勝算極小的戰鬥。


  當雙腳踏過那扇為我敞開的皇宮大門時,我在心裏暗暗地祈禱著:


  “水之母,能不能活捉皇帝,就全靠你了!”


  皇宮裏的氣氛,依舊和每次我覲見皇帝時的感覺一般,沉悶而壓抑。布萊克將我送到皇宮大門口就退出,由皇宮內務官領著我覲見皇帝。此次皇帝接見我的地方,依舊是從前的那間練功房。那兒地形寬敞,倒是聚眾圍攻搞群歐的好戰場。


  已經做好和皇帝翻臉的準備了,一路上我的銀月之眼始終沒有停下來,細心地留意著周圍的環境。一路過來,我竟沒有遇半個宮女,只有披甲持劍的侍衛在宮中來回地巡邏。宮中的衛兵並不比從前多了多少,但皇帝所在的位置方向,我除了感覺到老赤甲龍的存外,總共還發覺了十九道異常強大的力量氣息。這十九道氣息我全都不陌生,除鳳、狼、蛇、熊等十二位幻像騎士外,另外七位氣息則來自以貝爾納為首七位魔法師。此次皇帝“召見”我,居然擺出如此地豪華陣容,其用心此刻已照然若揭。


  練功房裏只有皇帝和老赤甲龍,以及老魔法師貝爾納三人,其餘的十二位幻像騎士和六位高階魔法師,則眾星拱月地分散在練功房週邊,有如布下一個口袋陣,就等著我來自投羅網。


  為了對付我,皇帝下了大手筆,更做了充足的準備,最可惡也最絕望的是,我明知這是個陷阱,卻仍然不得不往下跳,去打這場有生以來最兇險,也最沒把握的一戰。


  站在“口袋陣”外,我猛吸了一口氣,然後義無反顧地踏了進去。


  三張椅子,三個人圍聚著坐在一張方桌前,空出來的那個位置卻沒有為我擺上放椅子。奧拉皇帝就坐在中間的主位上,面有怒色。他的面前擺放兩個厚厚的文件袋,袋子上皆寫著“絕密”二字。在來這兒的路上,我遇見了以格萊姆親王為首那三個貴族親王,他們個個臉色蒼白,神情惶恐不安。(這麼大的事情:應該不會忙其他的事情。這句沒有必要的話可以刪除)發生在神龍廣場上的慘案令皇帝十分地震怒,局面失控是皇帝沒有想到的,屠殺平民的惡名他是怎麼也洗不掉了,這三人顯然是被他訓斥完後趕了出來神情恍惚,以至於連我這個大仇家從身邊經過都沒有感覺到。


  雖然是大白天,練功房內的光照並不是很好,四角各點著一盞魔晶燈,充當發光原料的魔晶石不知是含有什麼特別的成份,釋放出詭異的藍光。我注意到了這道藍光,雖然對其有所警惕,但在分析光的魔法性質之後,卻又感到有些疑惑,難道就是狗皇帝對我設下的陷阱。那些燃燒的作為光源的礦石是經過特殊煉製而成的,散發出來的藍色光線具有寧靜、清心的效果。作為皇帝每天忙的事情太多了,為了讓大腦保持冷靜清醒的狀態,點這種燈並不奇怪;從前如月的辦公室也點過類似的魔晶燈,只不過光線是淡綠色的。


  “你來了啊!”


  當我踏入房中之時,奧拉皇帝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飲著,他臉色微紅,想必是剛才訓斥格萊姆親王一夥人的餘威還未褪去的緣故。不過見我進門之後,他打了個招呼,臉上的紅暈迅速褪出,回復到從前古井不波的死人相。


  “給他看看吧!”


  在皇帝的示意下,老赤甲龍拿起他右位置的那個檔袋丟了給我,而另一旁的魔法師貝爾納則雙目微閉做入定狀。屋裏的三人雖然表面上表現得十分地輕鬆,但我心裏明白,此刻他們的心都象根崩緊的弦,故作鬆馳的肉體隨時都可以進入最佳的戰鬥狀態。


  皇帝派人“抄”了我的老家,雙方已經將那最後一層面皮揭破了,再假惺惺地說著客套話已毫無必要。我連必須的行禮也跳過,接過著老赤甲龍丟過來的文件袋,取出裏面的資料,蜻蜓點水般地掃了一眼。


  奧拉皇帝就在我掃視這些資料的時候,放下茶杯,冷冷地哼了一句:“記得兩年前,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我在曾在這個房間裏告訴你過,在帝國,沒有野心的人總是可以活得比較久的……”


  我將全部的“罪證”快速地掃了一遍,冷笑一聲,隨手將他丟回桌上。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資料袋裏的東西,是我和希美亞公爵來往,陰謀策劃叛亂的一些交往信件,一份計畫在執行龍騎兵計畫時起兵謀反的策劃書,還有一份和希美亞公爵聯盟的誓約書。這些罪證上面都有我的“親筆”簽名,和希美亞公爵來往的信件更是我“親筆”手寫。


  我冷笑道:“陛下神通廣大,手下能人無數,這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


  這些所謂的“罪證”,當然全都是偽造的,奧拉皇帝所需要的只是一個殺我的藉口罷了,或許這些證據的偽造者就是皇帝自己。


  “那這些,這些也該不會是偽造的吧?你說呢,秀耐達公爵大人!”


  奧拉皇帝把擺在面前的另一個公文袋也扔了過來。厚厚一疊的資料,無論重量還是份量,都比前一個要多得多,而裏面的內容卻讓我無法辯駁。


  “卡蒙?韋爾調查官是你殺的吧?利用燃燒不完全的煤製造的毒氣殺人,偽裝成意外,很有一套啊!可惜你忘記一件事了,在風都,只有平民才用煤取暖,象卡蒙那樣的人,取暖都是使用木炭的!你的生活閱歷還是不夠啊!”


  “你的女人希拉,她的真名應當是弗萊婭吧?她不僅是魔族派來的間諜,而且還是如今在魔族炙手可熱的納塞爾親王的女兒!”


  “韋爾調查官查出了真像,所以你殺了他滅口。你的拉古斯叔叔也知道實情,卻偷偷地幫你瞞著我,還有賢者學院的那些老東西們,居然也勾結起來騙我!你們這些混蛋,真的以為我是傻瓜,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不光這些,那個所謂的神之禦子,其實他就是你和卡尤拉的孩子吧?她為了替你隱瞞,將四翼暗黑龍變身一直隱藏了很多年,不過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三個月前我們派到魔族的間諜還是查出了這個秘密!”


  奧拉皇帝咬著牙,一字一句數落著我的罪狀,早就想殺我的他因為形勢需要這些年來一直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同樣也壓抑得很不舒服,此刻終徹底翻臉,井噴之下話語不多的他也變得滔滔不絕起來。


  最後他厲聲道:


  “謀殺帝國高級官員,和魔族勾結,包庇魔族間謀,陰謀叛亂!這麼多的罪名,每一條都足夠砍下你的腦袋了!父親是叛賊,兒子也是叛賊,你們兩代暗黑龍早就該下地獄了!”


  對皇帝的厲喝,我沒有直接回話,只是舉起右手,對著他豎起了中指。


  老赤甲科爾狄斯已離了座位站在了皇帝的身則,而貝爾納則退到他身後,右手一抖,手中多了一把漆黑如墨的法杖:封龍之杖。


  所有的假面具都已撕下,被我中指一戳,奧拉皇帝怒意更盛,面目霎時變得無比猙獰可怖。


  “琳不讓我殺你!但是,你的存在對她,對這個帝國都最大的危險因素!哪怕將來她會生我的氣,今天我也要……”


  我對著皇帝啐了一口唾沫,打斷他的話道:“閉嘴,狗皇帝!別在這兒假惺惺地扮演什麼聖人、慈父或者救世主的角色了!你是什麼東西,帝國裏誰都清楚!”


  一直沒有說話的老赤甲龍突然向前一步,訓斥著我道“住口,基斯的兒子,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對陛下無禮,你別再一錯再錯了,一切還有轉圜的餘地。”


  在過去的百年裏,赤甲龍一脈和暗黑龍一脈一直都關係平平,這個時候科爾狄斯卻突然站出來,做起了中間調停人。但此刻,已被皇帝逼上絕路的我已無心去揣摩他這麼做的用心和真實的想法。


  我不理會他,繼續地在把自己心中藏了十年的想法倒出來,指著皇帝的鼻尖繼續罵道:


  “在這狗皇帝心中,每個人都是因其有利用價值才存在的!什麼罪名罪狀,不過都是些想殺我的藉口罷了!他信任你重用你,是因為你是一條忠心不二的狗!他要殺我,是因為我是只無法控制的鷹,也是因為我的武功比他強!從前為了家人,我忍辱負重當了十年的狗!今天沒有利用價值了,他就兔死狗烹要吃我的肉了!別指望我會束手讓他鎖上鏈子,再當一回狗任他宰割!”


  外面傳來嘈雜的腳步聲,許多衛兵已經這座練功房包圍了起來。埋伏在外的幻像騎士和魔法師們也就各位,一切就等著皇帝的一聲令下,立刻就翻臉動手。身陷重圍之中,我知道自己退路已斷,想生擒皇帝更是難比登天,唯一的機會就是貝爾納手中的那把封龍之杖。能搶到封龍之杖,活捉皇帝的機會就大增,但此刻他已知機地退到皇帝身後,這已不可能。好在這一切都還在我的計算之中。


  我發洩著心中多年積蓄下來的心裏話,右腳向前踏進了一大步,同時凝聚力量,準備變身。站在皇帝身後的貝爾納同樣也在凝聚力量,封龍之杖上紫光閃爍,封龍印已可隨時發動。


  我不知道老赤甲龍的腦子到底在想什麼,都這個時候了,兩個當事人都不鳥他,可他還在做著徒勞的努力。


  “陛下不是在利用你!一個國家就像是一台機器,需要各個零件各司其職,方能正常運轉!陛下從前對你做的一切,只是在履行他應盡的義務罷了!過去他不殺你,是想給你機會!不要再一錯再錯了!趕快跪下向陛下認罪,一切還……”


  “給我閉嘴吧,比塞亞叔叔!已經習慣犬奴的思想思考的人,又怎麼能明白被迫當狗的人的痛苦!”


  我捏緊拳頭,對著皇帝咬牙切齒地道:


  “我過去的這一生都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一生都是別人手裏的牽線木偶,一生都無法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但今天,我暗黑龍達克?秀耐達,為了我的女人和即將出生的孩子,我要把自己的命運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我凝聚在腦部的力量釋放出來,兩對龍翼在身後呼拉一聲展開。自那次遭受火劫之後,我的力量又有所突破,龍鎧龍翼都呈水晶般的透明狀,只是色澤稍有些偏暗。此刻我體內的力量性質,已非常地接近神龍王的“無”屬性。


  從前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正實力,我在外人面前運用的力量都是原本的暗屬性,但今天這一戰,已沒有必要再隱藏實力了。看到我全力施為,奧拉皇帝眼中露出驚愕的表情,但他卻仍然沒有動作,依舊好整以瑕地坐著,看著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牢籠中的獵物一般。


  同一時刻,盡了最後努力的科爾狄斯也同時變身,而站在奧拉皇帝背後的魔法師貝爾納則發動手中的封龍之杖,射出一束高度凝結的封龍之光照射在我身上。


  “就等你這一招了!”


  有水之母的幫忙,封龍之光照在身上,不但沒有對我產生任何的封印效果,更被水之母上琢刻的魔法陣轉化,成為幫助我提升力量的助力。當年和安卡古斯附身的初代滄海龍之戰時,他曾經就用過此法對付封龍之杖,他的魔法運用技巧讓我和小克裏斯汀歎為觀止。那一戰之後我們倆一直都在研究他的運用技巧和方式並獲益菲淺。小克裏斯汀為我琢刻在水之母中的魔法陣,不但可以對抗封龍封魔力量,更可將對方的封印力量部分地轉化,成為提升我力量的助力。


  但我真正的想法,並不是要吸收封龍之杖的“助力”,而是要把這股封龍力量擋回去。老赤甲龍雖然變身拔刀,但他只是護衛著皇帝,並沒有主動攻擊,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


  我身上護鎧、龍翼魔翼開始變色,左半身是水屬性的淡藍,右半身是光屬性的銀白。


  “龍的左手,水的屬性!冰之幻鏡!”


  “墮落天使的右手,光的屬性!光的守護!”


  水與光的力量結合的防護魔法“魔幻冰晶”,是我自己獨自思考開發出來的魔法,可以將封龍之光的力量完全地反射回射到自己要的任何方向。


  我故意皺眉做出不適狀,同時讓護住身體的龍魔護鎧緩緩退散,做足了被封印地假像。不知自己已犯了大錯的貝爾納仍然拼命地發動封龍之杖,一切都在計算之中。


  我放在腰間左右手迅速地凝出一藍一銀兩個魔元素球,接著我對合,將他們攪和在一起


  “龍魔合一,水與光的結合,出來吧,魔幻冰晶!”


  只要樹起那面魔幻冰晶護牆,我就可以借花獻佛,將封龍之光轉嫁到狗皇帝和老赤龍身上,待他們力量被封後,我有九成的把握在外面的幻像騎士插手之前生擒皇帝。


  就在魔幻冰晶即將生成的一刻,先前還象局外人般坐著,對我的“犯上”之舉故作不見的奧拉皇帝抬起頭,沖著我微笑道:“我女兒做的早餐,味道好嗎?”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我突然覺得周身骨頭劇痛,全身上下有如被無數根針同時紮刺一般,體內洶湧澎湃的力量猛地一窒,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幹了似的,整個人啪嗒一聲癱倒在地。


  倒在地上,我痛得象得了癲癇般,身體不地停地抽搐著,痛得口吐白沫,痛得無法維持變身形態,痛得連動一根手指的力量都沒有了。


  奧拉皇帝這才慢慢地站起來,走到我面前,一腳踩在我的頭上,用力地向地板上跺了跺。


  “其實那天的宴會,你倒掉的那杯酒根本就沒有毒!真正有毒的,是我的女兒為你準備的那杯雞尾酒!”


  皇帝的話我一字漏的都聽見耳朵裏。


  痛,好痛,真的好痛!


  如果世上有什麼痛苦比我的所受的肉體之痛更痛的話,那就是被自己所愛所信任的人背後暗算的痛。


  那個早晨,原本是我和如月間最美好回憶,但在得知了真相之後,這一切都變成了最大的憤恨!如果不是如月,那天在托布魯克我早就不惜以命搏命,偷襲暗算狗皇帝了。我相信她的人格,相信她有雷茲的胸懷,正因為一而再地相信她,對她抱有幻想,所以我才會一味地委曲求全,一直苦忍著皇帝加在我身上的種種痛苦,到最後都沒有踏出那一步,以至於當皇帝想要動手殺我時,我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結果,殘酷的現實狠狠地給了我一個耳光,就是這個我曾經信任和抱有幻想的女人,用微笑、溫柔和羞澀作偽裝,在背後給了我最致命的一刀。


  我詛咒自己道:


  “達克,秀耐達,你真是蠢得不可救藥!哪個只想嫁給帝國的女人怎麼值得你去信任?你真該挖掉自己的眼睛!”




第四部 墮落龍魔篇 第三十集 恍然若夢 第十章 困獸


  我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拼命地運轉體內的殘力想將毒逼出來。然而如月下毒的毒性顯然是針對我的體質特別配製的,不刻意去逼毒還好,只要一運用體內的龍力或魔力,立刻就感到周身劇痛,並引發全身的痙攣和抽搐。


  “琳放在酒中的藥名叫龍之泣血,是你的哥裏德爾叔叔按照我的要求特地為你配製的!這種毒的成份之一就是毒龍草,此外還有另外一種聖心花的藥草,那是專門用來對付魔族的毒物。不過經過特殊的處理後,二者的毒性完全被去除了,最妙的是放入酒中可以讓酒變得更加地醇香。對常人來說,龍之泣血無論怎麼樣都不會有任何的傷害!他只有在某些特殊的情況下才會對龍戰士和擁有魔族血統的人有效!”


  奧拉皇帝走到我身旁,抓著我的頭髮把我的頭扭向牆角的魔晶礦燈方向。


  “看到邊上那盞燈了嗎?淡藍色的光線,進來的時候你曾經留意過他們,對,就是他們了!這種特殊的光線可以令你體內的龍之泣血的毒性活化!這時,只要感應到龍或者墮落天使的力量,他就變成世間最毒的毒藥!你越運用龍力或魔氣去催逼他,只會令自己所中的毒更深!”


  得知真相後,我是把如月恨到極點。她下毒的手法實在是太歹毒了,我毫無戒心地把看似無毒的酒喝下去,藥性被身體吸收,經過幾個月的蟄伏,慢慢地滲入到骨髓中,等到毒性發作之時,已是毒入膏肓,難以驅除。


  毒性發作時身體的感覺似乎有些似曾相識。那天哥裏德爾替我注入那劑據說能預防龍瘟的藥水後,引起的身體的不良反應就和如今的感覺非常地接近。


  “原來是老瘋子配的毒藥,難怪這麼厲害!他不提醒我也就罷了,但那天他給我打的那一針,真的是龍瘟的預防針嗎?如果針筒裏裝的不是防龍瘟的藥,那會是什麼?”


  想到這,在我絕望似乎看到了一線的光明。哥裏德爾抽走了我的血拿去貨驗,他是配製毒藥的人,在驗血後肯定已經知道我中毒了。


  我想起了事後哥裏德爾對我說的那番話:


  “這筒藥水不是白打的,這些不良反應也不是白白遭受的,以後你就會知道這一針的益處的,並且還會非常地感激我呢!”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果然,正如我所料的那般,當我放棄屢次逼毒失敗而放棄之後,體內的不良反應卻正在迅速地自動消褪中。


  “果然,老瘋子給我注射的那針藥,其實是龍之泣血的解藥!”


  這時我的心裏又湧起了希望,若不是哥裏德爾最後說的那番話:


  “破壞比建設要容易得多!如果他有效的話,針對龍瘟的效果,恐怕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地好!”


  現在回憶起來,哥裏德爾當時其實是在暗示我說,他配製的解藥,並不能完全解去龍之泣血的毒。否則的話我就不會在注射瞭解毒劑後,還會再中毒倒地了。體內劇烈的不良反應,減弱到一定程度後停下了腳步,我所中的毒並沒有完全地被消除,但已已不象先前那般兇猛如虎,只要我不運用龍力魔氣,他們暫時已不會對我造成傷害。


  “就算不能完全解毒,但要能恢復部分力量就夠了!扮豬吃虎,突然發動偷襲,還是有機會的!”


  我體內的力量已經恢復了四成,而且還在緩慢地增加中。我需要時間恢復,為了不讓皇帝覺察出異常,我忍受他對我的肉體進行的虐待,繼續裝出半死不活的模樣。為了防止狗皇帝把外面的幻像騎士召進來增加變數,我故意和皇帝說話以分他的心順便拖延時間。


  “有個問題我一直很想問你,我的父親當年的死,到底是不是你暗中搗的鬼?”


  我有意地拖慢說話的速度,奧拉皇帝也以為我中毒甚深,耐著性子等我把話慢吞吞地說完。


  皇帝一愣,奇道:“你不是擁有基斯的記憶嗎?難道他在臨死前沒有把真實的記憶留給你?”


  “老爸只是囑咐我不要報仇,他雖然把我當成復仇的工具來培養,但在最後一刻卻後悔了。”


  奧拉皇帝兩眼一閉,沉默了一會兒,,方才惡狠狠地道:


  “他後悔了?太遲了啊!當年他把姬娜從我懷裏搶走的時候就該後悔了!那個混蛋!那樣子死算是便宜他了!”


  提到父親,奧拉皇帝惡狠狠地咬著牙,顯然他從前在我面前表現出的多愁善感,以及那時所謂的原諒了父親的善意,全是偽裝出來的。


  “原來你一直都深恨著我很老爸!當年是你故意不派援軍,故意他去執行那個必死的命令的吧?”


  剛才皇帝閉眼時,本是很好的偷襲機會,可是老赤甲龍就站在他身邊,力量未複的我把握並不大,我還得等。


  “不錯!其實不光是你的父親,還有那個叫瑞克的廢物,他也是我派人幹掉的!膽敢和我搶姬娜的人統統都得死!”


  提起往事,尤其是和碧姬相關的人和事,原本天塌不驚的皇帝就變得衝動暴燥起來。當著老赤甲龍的面,惡狠狠詛咒著那兩個碧姬阿姨愛過的男人,我和波爾的父親。站在一旁的赤甲龍科爾狄斯為他的話不停地皺著眉,顯然對皇帝的作為有些不滿,但還是隱忍著沒有發出聲。


  聽到我們開始揭露皇家的機密,貝爾納知趣地離開了練功房,只老赤甲龍還不識趣地留下來。少了一個幫手,我的機會更大了。


  “對於我你肯定是不會放過的,波爾多呢?你也打算對付他嗎?”


  “波爾多?那個廢物的兒子?哼,你放心,看在我的女兒的面上,我不會動這個廢物的!”


  皇帝的話讓屋裏的另外一個人愣住了。老赤甲龍驚道:“什麼?梅麗婭小姐是您的女兒?”


  奧拉皇帝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她當然是我的女兒!貝爾納老師也清楚,我偷偷過取過她的血驗過了,她絕對是我的女兒,我和姬娜的孩子!”


  老赤甲龍用疑惑的眼神又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趴在地上的我知道他想問什麼,此人雖然對皇帝很愚忠,但也還是有自己的想法的,這一點我可以利用。


  我嘲笑皇帝道:“法比爾皇族,真是個很了不起的家族啊!雷茲的第七代子孫,不但喜歡男人,還是個亂倫的愛好者!”


  “你說什麼?”


  被我揭破了心中最大的隱私,奧拉皇帝臉色一變,又是一腳重踏在我的背上。


  “你明明知道梅麗婭就是你的女兒卻故意不認她,你心裏在想什麼?你騙得別人卻騙不了我,從第一眼見到梅麗婭起,你看她的眼神就很不正常。那時你眼中流出來的邪惡,早就被我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裏了!你把她當成她母親的替身,你想幹她!不是嗎?”


  和先前中毒所受劇痛相比,皇帝的這一腳實在算不了什麼。我咬著牙忍著痛,繼續將皇帝心中的黑暗在老赤甲龍面前掀露開來。


  “混帳!你這叛賊的兒子在說什麼?你現在就殺了你!”


  不出我所料,被我一再刺激下,奧拉皇帝終於失去了理智,抽出殺神就朝我猛劈過來,卻被站在一邊的老赤甲龍死死地拉住。


  “陛下,冷靜點!達克?秀耐達犯下的罪行千刀萬剮也不為過,但是他畢竟是龍戰士,你這麼殺了他,傳出去對帝國的不好!還是應當通過正常的審判途徑!”


  “我現在就要宰了他!這個混蛋我已經忍了他很多年了!有什麼好顧忌的,大不了對外說他龍瘟發作死掉了!”


  暴怒中的皇帝揮著劍一個勁地想往我身上砍,老赤甲龍拼命地拖曳著他,兩個人就在我身邊扭成一團,空門大開。


  我等了許久的時機就在此刻,四肢一用力,猛地從地上一蹦而起。在毫無防備之下,左轟天,右逆世,奧拉皇帝和老赤甲龍一人挨了一拳,身體重重地向後飛去。


  偷襲得手,雙拳轟出後我的身體順勢前傾,以手撐地,頭下腳上,一招裏特先祖所創的“魔道輪回”的腿法,閃電般地在還未來得及分開的二人身上連踢了十幾腳。


  我的第一招效果最好,措手不及之下,奧拉皇帝和老赤甲龍在沒有防備情況下中拳,兩人胸口的肋骨都被我一拳打折,重創之下二人的力量立刻驟減三成以上,而接下來的戰鬥,他們二人畢竟身經百戰,儘管動作上暫時無法跟上已經搶得上風的我暴風驟雨的猛攻,但意志上已經反應過來了。


  憑著以皇龍驚天訣驅動的神龍不死身,赤甲龍的特色技炎龍戰體硬擱我的重腳。若論擱打能力,對老赤甲龍的炎體戰體要比皇帝的神龍不死身強得多。身中劇毒的我無法象先前般同施兩種不同屬性的力量,天滅破盡一切的“破”之屬性也因中毒而威力大減,所以用腳攻出第二招時我用全是冰系的力量。


  兩人象沙包一樣地被我在空中連踢了十幾腳,最後終於還是被我的最後兩腳踢散了護身力量,二人口中鮮血狂噴,重重地飛撞到身後的牆上。


  我偷襲得手,此刻二人的力量已相當地弱了,我正要變身追加第三招以徹底打垮兩人,先前嘗到那股透入骨髓的劇痛感又來了,劇痛之餘,我只感到四肢酸痛無力,不但無法變身,就連想以常人狀態發出的第三招也無法做到。


  得到了這一線的喘息之機,奧拉皇帝和老赤甲龍聯手,在身後的牆上打了個大洞逃了出去。若不是已成驚弓之鳥,剛才他們只需將打牆的力量用來對付我,就會驚喜的發現此刻要殺我實在太容易不過了。


  “混蛋!”


  眼睜睜地看著即將到口的獵物逃走,我不顧一切地使用天魔解體大法,隨著一大口鮮血由嘴裏噴出,終於成功地將力量提取出來強行變身。


  “狗皇帝,我不會讓你逃走的!”


  借著秘法以傷殘身體為代價,我勉強將力量恢復到接近巔峰狀態,不顧一切地從破洞中追了出去。龍之泣血是專門針對我的變身形態而開發的毒素。只要我還維持著變身的狀態戰鬥,他就將持續不斷地破壞我的身體,而此產生的劇痛也將如同附骨之蛆般跟隨著我。我知道自己能維持的戰鬥時間相當地短,甚至有可能在此戰之後永遠地失去變身的力量。


  我比皇帝遲了一秒才破洞口,剛一現身,雷電斬、火焰切、真空切,冰凍環、聖光矛,七種屬性各異的魔法從七個方同時朝我劈頭蓋臉的打過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十二個幻像騎士的聯手攻擊。


  狗皇帝和老赤甲龍就在距我不到十步遠的地方,他們此刻已很虛弱,但我偏偏就難以無法跨過這十步的距離完成那最後的攻擊。仗著的六變巔峰的力量,貝爾納為首七個魔法師,一對一他們的攻擊我根本就不放在眼裏,但七個人聯手卻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我用自創的防護絕招魔幻冰晶,或擋或禦或借力打力,勉強將他們七人的魔法攻擊化解,連眨下眼皮的時間都沒有,就得全力應付餘下十二個幻像騎士的全力攻擊。


  所謂的幻像騎士完全是貝爾納一夥人用禁忌的手段,以藥物和肉體改造等方式製造出來的黑暗騎士,從小就接受種種催眠般的“教育”,對皇帝比忠狗還要“忠心”百倍。為了保護皇帝,他們一出手就是飛蛾投火般不顧自身安危的自殺攻擊。


  最先攻到的是手持長槍的蛇和重矛的虎,倆人完將體內的力量用盡用絕,一槍一矛攻來,速度快若閃電的直線攻擊,不給自己留下退後的餘地,甚至連中途變招可能都舍去。兩人的配合相當地默契,但在我眼裏還是有一線的破綻。


  仗著泰坦龍軀的護身,我迎上前去雙拳雙拳迎著左槍右矛的內側出擊。將這一槍一矛輕輕禦開,令其幾乎是擦著我的兩肋鑽過矛尖槍尖所帶的真空利刃擦得我皮膚微痛。無法變招兩人一頭撲向我的懷裏,而我也毫不客氣往二人小腹上各轟一拳,直接將他們的五臟六肺全部震碎,了斷一切生機。


  但這兩個幻像騎士受了致命的重創卻沒有馬上死去,他們用僅有的力量死死地扣住我的雙手,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只是為了讓我的雙手暫時無法運用。


  給我半秒的時間我就可以震碎這兩人的手指脫身而出,但後面跟上的幻像騎士連十分之一秒的時間都不給我,三支長矛左中右三個方向同時攻來,竟不管自己的同伴就在前面“擋道”會誤會傷他們。


  仗著泰坦克軀護體,我完全有信心硬受餘下三人的聯手三槍而不傷,可是我要對瘋狗騎士不只這五隻,而是整整十二頭瘋狗!我感覺到另外還有數位幻像正凝聚體內的力量,隨時準備撲上來抱住我用“屍爆術”來個同歸於盡。


  無奈之下,我拖著兩頭只餘半口氣的“瘋狗騎士”從破洞處退回練功房內,順便將他們糾纏的身體堵住洞口。


  我的後腿跟剛剛踩到練功房的青磚地板上,手還來不及掙脫,“卟哧”一聲,三支長矛將堵洞的兩個幻像騎士刺個洞穿,狠狠地紮在我的身上。矛尖上包含著冰凍的力量,一併送入。若我想用炎龍戰體硬擱這一擊,絕對會在這三槍之下斃命。


  仗著泰坦龍驅的超強物理防禦力,對方的矛沒有刺穿我護身的龍魔之鎧,但這三矛的聯手之刺力量之大,竟撞得我的身體向飛出,帶起的拉扯力硬生生地將那兩個幻像騎士四隻手腕全部扯斷。


  我後背狠狠地撞另一邊的牆上,雖然沒有受傷,但中矛之處依舊疼痛無比,而隨矛尖注入的冰系力量更讓我冷得牙關直打戰。


  “這些瘋狗騎士!”


  逼出注入體內的寒氣後,我惡狠狠在心裏咒駡了一句,正打算破牆而出之時,玻璃破碎的聲音接連響起,數十支包含各種屬性力量的魔法箭,紛紛從大門、窗戶、頂上的天窗交叉射入,其中十余支風屬性的穿透之箭,更仗著強大的洞穿力直接透牆而入。雖然大部分魔法箭是漫無目標的亂射,但如此密集的箭雨,我根本連躲閃的空間都沒有,唯有集中精神全力應付。


  我曾打算不惜冒著引發天劫的危險,用上第七變的力量拼個你死我活,但是我當我想突破封印時,發現整個皇宮如今都被一個強力的結界保護著。在結界的影響下,我使用六變以下的力量不受影響,但無論如何也無法將力量提升到第七變的境界。這個魔法結界是哥裏德爾設計的封龍陣,本意是為了幫龍戰士隱藏氣息躲避天劫,但在此刻看來,他根本是皇帝為了殺我而精心準備的。當年先祖裏特和希庇斯兩個龍戰士以第七變的力量戰鬥,幾乎毀掉了整個風都城。為了防止這種事重演,奧拉皇帝在戰前已做了精心的準備。


  魔法箭和普通的箭矢不同,即使躲過了,射擊的箭矢擊中障礙物後也會爆炸產生一定能量風暴,窩在裏面絕對是等死。奧拉皇帝也不知道在外面埋伏多少的魔弓手,射進來的魔法箭一般接一排沒完沒了,我根本就無法沖出去。這座練功房修得非常堅固,兩波魔法箭雨過後,方才在第三波的攻擊中轟然倒塌,塌下的屋頂將我壓在了泥瓦之下。


  但這還沒有完。屋頂剛剛塌下,一個威力直徑十五米,等級八級魔法的“地獄驚雷”的雷系魔法球從天而降,狠狠地砸在剛剛形成的廢墟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雷、風、火、水、土,一連轟了五種威力高達八級的魔法之後,攻擊方才停止。



第四部 墮落龍魔篇 第三十集 恍然若夢 第十一章 賤人、賤格、賤拳


  連續五個八級魔法的轟擊,在地上出一個深達二十余米的大坑。五種屬性不同的魔法的連續攻擊,將原本壓在我身上的瓦礫磚石全部化成了灰塵。魔法攻擊激起的塵煙在宮廷的魔法師的處理下,很快就被清除乾淨。無論是戰前準備還是在事後的清理工作,奧拉都做了細心的安排,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讓藏在地下裝死的我想找機會混水摸魚都不成。


  “別裝死了!達克。秀耐達,我知道你的實力,那樣的攻擊,還要不了你的命!”


  奧拉皇帝的聲音直透地底,清晰地傳入我的耳中。那樣的攻擊是要不了我的命,卻讓我受了重傷。除非用上第七變的力量,否則即使是龍魔一體,即使我用上了所有想可以使用的防禦魔法,我也無法在中毒、苦戰之後在極短的時間裏連續抵檔七個一流魔法師聯手發出的五個八級魔法。


  在那短短不到十秒的魔法箭和八級魔法的攻擊中,我斷了七根肋骨,四隻龍翼中,一隻連續中了好幾支爆裂箭當場炸毀,另外三隻在隨後的魔法風暴中都受到不同程度的重創。除此之外,我的手臂、大腿、小腹和腰肢處還有著輕重不一的十多處創傷。


  “陛下,他就在地下不到十米深的位置,傷得非常地重!但此刻體內的大概還有兩成左右。”


  貝爾納就在站在皇帝身邊,手裏拿著一個探測水晶球,不但找出了我的藏身所在,甚至連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也探了出來。先前被我偷襲,奧拉皇帝和老赤甲龍都受了重傷,但經過宮廷魔法師的治療之後,兩人已恢復了不少。對於皇帝的作法,老赤甲龍有些看不過去,但愚忠慣了的他大部分時候都是選擇順從或沉默,加上剛才的“失誤”讓皇帝陷於險境,此時他也不可能出手幫我。


  “用魔法把壓在上面的泥土全部搬走,不要亂!”


  下達了命令之後,奧拉皇帝親自在站在大坑邊當“監工”,親眼看著蓋住我的泥土被一層層地用魔法移走,重傷的我很快就“重見天日”。


  我躺在地上,周身上下的骨頭無一不痛,動一下都會感到無比的難受。中毒重傷加上失血過多,雖然勉強維持住變身形態,但殘餘的力量已所剩無幾。幾個魔法光球落下來,嵌在四面的牆壁上,將我的所在的位置照得一片通明,接著大坑周圍圍上了十幾個魔弓手,所有的箭矢一齊對準了下面的我。


  我知道自己絕對逃不過接下來的攻擊。


  “絕對不要放棄,達克。秀耐達,你的女人和孩子還等著去拯救呢!”


  先前的魔法風暴中,我曾數次處在死亡邊緣,就是靠著這股信念撐了過來。奧拉皇帝恨透了我,希拉身份也已暴露,她還有我們那未出生的孩子將來都是凶多吉少。為了他們,我絕對不對不能在這兒放棄等死。


  我知道我還有一個機會,一線希望!


  我咬著牙強忍著周身上下的不適,手指抓著邊上的泥壁費力地站起來,然後舉起雙手堅起中指對著皇帝叫囂道:


  “狗皇帝,要我的命就自己下來取吧!雷茲的後代就這種水準嗎?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越活越倒退了!先下毒,再群毆,到最後要取我的腦袋,還要派爪牙擺出這麼大的陣仗!什麼最強的黃金龍,根本就只是一個笑話!什麼樣的父親生出什麼女兒,也難怪如月會做出下毒這麼下流的事來!不過想起你亂倫和好男風的性取向,這一切也就不足為奇了!”


  奧拉皇帝的臉皮再厚,被我當眾這麼損,此刻也有些掛不住了。他明知我是在激將,但高高抬起舉空中要下令射箭的手卻怎麼也揮不下去。


  我指著皇帝的臉繼續叫駡道:


  “什麼叛國之罪,什麼勾結魔族,全是欲加之罪!只不過因為我的武功比你強,我家傳的逆世拳和轟天拳遠勝過你那半死不活的菊花拳,所以你就羅織罪名在這兒圍殺我!你這樣的廢物還想學會霸拳,那才真是有鬼了!來啊,射箭啊,讓我看看雷茲後代的臉皮到底有多厚,是不是厚得連天劫都打不穿?”


  被我一激再激,奧拉皇帝再也按捺不住了,位極帝國權力巔峰的他,把“名”看得比什麼都重。我的話讓包圍我的士兵們聽了個一清二楚,皇帝可以容忍幾百萬人因戰爭而死亡,但不能容自己“威名威望”下降,尤其是在手下士兵心中的“威望”。


  奧拉的眼神突然變得鋒利起來,隨著他將殺神插在身邊的地上,捏緊雙拳之時,他整個人都亮了起來。圍在他身邊的士兵皆紛紛撤弓跪下,他們都是抵受不住他身上突然湧出霸氣而跪地臣服。果然不出我所料,奧拉皇帝也會霸拳,他早就會了,只是一直藏拙不用而已。


  望著那雙閃閃發光的金色拳頭,我收起了先前的囂張,疑道:“象你這樣傢伙,就算用扭曲人格的方法,也不可能虛幻出雷茲的虛擬人格啊!”


  奧拉皇帝傲然道:


  “每個人都皇者之道的理解和領悟都是不同的!”


  “霸拳之所以難煉,並不是在霸字之上!而是修煉者在修煉之前都要找到自己的”道“,找到真正屬於自己人生的執著信念!可笑我的歷代先人,皆以為要把自己變成象雷茲先祖那樣人才能修行,卻不料這樣做完全是緣木求魚,不知所謂,可笑至極!雷茲先祖那樣的人,是他那個時代的產物!時過境遷,後來時代的人想行前人時代的路,又怎麼可能成功呢?”


  多年來,鮮有在眾人面前真正出手過,如今對著我這將死之人說出真正的心裏話,奧拉的心情很舒暢也很得意。


  “在我看來,只要為了帝國的利益,什麼手段都可以用,無所不用其極致!沒有卑鄙無恥之說!在我看來,我過去的所做所為,都是為這個帝國而行的王道!只要心中不迷茫,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皇者之道,揮出的拳就是無敵之拳!”


  我不得不承認,比起用扭曲人格的方法修煉霸拳的如月,奧拉皇帝才是真正地領悟到了霸拳的精髓。


  “知道我為什麼非殺你不可嗎?就是因為你的存在才讓我的女兒迷茫,讓她無法找到屬於自己的道!我的女兒一直固直地認為雷茲先祖所走的”道“才是自己真正該走的”道“!雖然她把自己逼到了那種程度上,但畢竟不是真正屬於她自己的道!不過她遲早會明白這個道理的,在我殺了你之後!”


  說著奧拉皇帝金燦燦的拳頭,一躍而下。


  我可沒有被皇帝的這番話嚇道,儘管他說得確實有道理。


  “什麼狗屁你的道,他的道,說穿了,你所走的道,不過就是絕對的自私自利到了極點,將帝國的一切都當成是自己的私人產物,所以行一切卑鄙之道也都成了真理,也就是這所謂的”皇者之道了“!人格下賤到連自己都認自己不下賤,當然也就不會迷茫了!”


  卑鄙的人,也有卑鄙人的皇者之道!無疑,奧拉皇帝確實已找到了屬於他自己的“道”,他揮出的拳也確實是實實在在,百分百真實的霸拳——賤格之人的霸拳。


  使用出了真功夫奧拉皇帝很強,拳頭未至,撲面而來的壓力已逼得重傷的我難以直視。即使我在巔峰狀態下,要勝過他也必須經歷一番惡戰苦戰。如今身負重傷的我正面對碰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但我並非全無勝算,我還有最後一張王牌沒有打出。


  “你是因為道德指數足夠低才能學會霸拳的!既然是賤格之人,那良知、愛這些正面情緒就是穿腸的毒藥!讓我先把你的道德指數提高一截,再破你的賤格之拳吧!”


  月瀆,來自滄海龍一脈的最強心靈魔法,就是我最後的王牌。自從我的力量屬性達到接近“無”的狀態之後,我就開始暗中修煉這門絕學至今,如今已有小成。


  左手光明,右手黑暗,面對著疾撲而下的奧拉皇帝,我的雙手開始結印。


  “來吧,狗皇帝,除非你真的無恥得無可救藥,否則的話,你心中的良知就是我打敗你的關鍵!”


  我的身體此時已經非常地虛弱,龍之泣血還在傷害我的肉體,同施光與暗兩種相反的力量更令這種傷害加劇。沒有小克裏斯汀那樣完美的心靈,強施月瀆的後果我也清楚,但我別無選擇,我的女人我的孩子都等著我去救呢!今天的我,是為了我的家人而戰!


  複雜的手印眨眼間迅速結完,在皇帝的拳頭轟中我之前,我搶先一步將月瀆完成。


  要對抗霸拳,先粉碎對手的精神和信念才是王道!


  月瀆創造的心靈空間展開。


  “滴答!”


  一滴水珠由空中落下,在黑暗的空間裏蕩出無數的漣漪。當受困於月瀆世界,意識與肉體暫時分離。奧拉皇帝回過神來時,他發現自己的身後站著一個男人。


  一個氣勢雄霸天下,不可一世的男子。


  他雙手柱劍而立,腰板得有擎天柱般筆直,眼中透著睨視天下的傲氣!這個男人他再熟悉不過了,他是帝國創建者,第一代的黃金龍雷茲。面對著這位已成神話般存在的先祖,強如奧拉皇帝也不敢正對他投射來的目光,目光一偏,移到了別處。


  “雷茲先祖嗎?”


  奧拉皇帝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充滿了敬畏。


  夠了,這就夠了,只要會產生幻覺,就說明皇帝的心靈不完美,有弱點!


  月瀆,是我想出來的對付奧拉皇帝和如月的最後絕招。


  這招針對人心的心靈魔法極難修煉,最難之處就在於必須擁有完美心靈,而我卻不俱備,以至修行起來困難重重。每當我一手光明一手黑暗地嘗試著打開月瀆空間的時候,自己的大腦裏就幻覺重生,心魔亂舞,只好懸崖勒馬半途而廢。


  直到後來我以保護家人的正面情緒對抗修行時產生心魔幻像,強行修煉,才算有了一點小成。


  我這招只有“小成”月瀆“粗糙不堪”,幾乎毫無威力可言(只對人格異常的人有效),而且強行施放更後患無窮!若對手只是“正常人”,我的月瀆半點用處都沒有。他唯一能克制的,就是如月這樣的“人格扭曲者”。


  奧拉皇帝雖然是用他自己的“理解“學會了霸拳,但這傢伙的人格也絕對不是正常!,相反,我認為他的人格不正常得到了極點,以至於看上去象“正常”的一樣了。如果他的心靈真的完美無缺的話,就不會產生那個幻覺。


  我所要做的,就是設法“提高”皇帝的“道德”指數,從而讓這個人格賤到極點的傢伙心靈出現破綻。


  在“雷茲”面前,不可一世的奧拉皇帝雖然依舊表現出不可一世,昂首挺胸地將身體站得筆直,但眼神已不可避免地有些發虛。


  而雷茲瞧同樣也不瞧跪地的皇帝一眼,舉起右臂,指著前方道:


  “看到了嗎,看到下面那些歡呼的人民了嗎?他們正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我們呢!”


  皇帝看到的,是雷茲傳位給他的兒子時情景,我利用逆鱗裏的靈魂石上的記憶重現的一幕。


  下面是人頭湧湧的神龍廣場,雷茲出來後,四周響起了無數的人聲。


  “雷茲,雷茲!”


  “是皇帝!我們的皇帝出來了!”


  成千上萬的民眾,因看到雷茲而極度興奮乃至巔狂,他們流著淚,揮著手,高喊著雷茲的名字,為這位結束人類數千年苦難而歡呼致敬,每個人都淚流面。只要雷茲一聲令下,他們每個人都毫不猶豫為他去死。每個民眾臉上興奮、癲狂的表情,都清晰地映現在皇帝的眼中。


  皇帝所看到的一幕,正是帝國將獸人和魔族全部逐出阿拉西亞,獨佔這塊土地的那一年,國慶大閱兵時的情景。這一幕在歷史曾經真實地發生過,那是雷茲人生最巔峰的一刻,當時他就站在神龍廣場正中臨時搭建的高臺上,高舉著右手,接受無數因崇拜而瘋狂的民眾的歡呼呐喊。


  奧拉皇帝一生所追求的,無非也就是這一刻的輝煌,月瀆的世界將他心中的夢想清晰地重現了出來。奧拉皇帝身上的熱血開始沸騰起來,他踏前一步,將身體靠圍欄上,身體因激動而微顫著。


  那真是一個熱血激昂,英雄倍出的時代,無數的人類英雄們為了同一個夢想而努力抗爭、不惜拋頭顱散熱血的年代。身處這個時代,感受這個時代人的狂熱與執著,再自私的人也會受其感染而熱血沸騰而全身興奮起來。


  但此刻的“雷茲”的臉上卻毫無半絲興奮之意,他一臉嚴肅,用低沉的聲音道:


  “當年我答應過前輩們,要為所有的人類找一個家,一個溫暖、舒適的家!這是我成為龍戰士時許下的承諾!他們才這麼相信我,愛戴我,不是因為我是皇帝,而是正因為我可以給他們帶來幸福!”


  “啊,我要的就是這個……就是這個了……”


  奧拉皇帝因激動而有些語無倫次,嘴角邊掛著傻笑,竟已癡了,雷茲的話他根本就沒有聽進去。


  他身後的雷茲走上來,一掌拍在皇帝的肩膀上。


  “但是,人人為我,我為人人!你要清楚地記住這一點!權力和義務是相當的!我們想要從人民身上得到更多的東西,首先要為他們承擔更多義務,付出更多的回報!”


  皇帝轉過頭,卻看到這位自己最崇拜的先祖的臉上竟帶著少許的殺氣!


  “繼續了我的力量的後人,你要答應我!你要保護這些相信我們,愛戴我們的人民!要象愛護自己的身體一樣地愛護他們!要讓他們每個人都能夠吃飽穿暖,讓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幸福的微笑!”


  “我會做到的!”


  奧拉皇帝的這句話,是在迷醉之中說出來的,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深陷那個時代了。


  雷茲臉上的殺氣的並沒有讓他清醒過來,他看了一眼雷茲,又轉過頭去,專心地欣賞著周圍的“美景”。


  “答應我,無論什麼時候,無論出於什麼理由,你都不能將刀劍對準這些相信我們,愛戴我們的人民!”


  “我會的!”


  奧拉皇帝仍然沉醉于面前千萬人歡呼呐喊的場面,對於“雷茲”一句接一句的發問要求,他的舌頭只是出於本能而回復著,說出來的話根本就沒有通過大腦。


  他被眼前的“美好世界”深深地迷住了,直到雷茲在他耳邊厲喝道:


  “如果你做不到這些,如果你沉醉於權力美酒的醇香而忘記了自己的義務,如果你給人民帶來的是災難而不是幸福,如果你真的把刀劍對準這些愛我們和相信我們的人民,無須人民起來反抗你,我就會親自出手殺了你,哪怕你是我的子孫後代!”


  我讓“雷茲”說的話並非是胡編亂造,此話正是當年雷茲傳位給自己兒子時做出的告誡,我不過是稍稍做了些“修改”罷了。


  “啊!”


  皇帝一驚,猛地清醒過來,眼前的美景也隨之變化……


  雪地裏橫七豎地躺著的死屍餓殍;瘦骨如柴的母親拼命地擠著乾癟乳房給同樣瘦骨如柴的嬰餵奶;扒著馬糞,找尋草籽吃的幼童……我將當年在萊托省看到的慘絕人圜的人間慘劇,一一在奧拉皇帝面前重現。


  隱約地意識到將會發生什麼,奧拉皇帝的身體因為恐懼而發起抖來,他搖著頭,拼命地為自己辯護道:


  “這個……不是這樣,那是因為……”


  周圍的場景再變,打斷了皇帝的自辯。


  是剛剛發生在神龍廣場上的慘劇,騎著駿馬,身披鎧甲的貴族軍隊,揮舞著雪亮的馬刀砍殺在神龍廣場抗議遊行的民眾,血流成河,平民的哭泣與求救聲充斥著皇帝的耳邊。


  “這是怎麼回事!你都做了些什麼?”


  雷茲憤怒的厲喝聲,炸雷般地在他耳邊響起:


  “你忘記了對我的承諾了嗎?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人民餓死?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人民站起來反對你!你居然讓人屠殺我們的人民!你太讓我失望了!”


  “不,不是這樣的!我的本意只是想驅散他們……”


  奧拉皇帝雙手拼命地揮著,自辯著,在雷茲面前,他甚至連反抗的意識都無法生成。很諷刺意味啊,被那個時代“污染”了的他已無法象從前般“賤”到極至,而後果就是必靈出現破綻,再也不能和我製造出來的雷茲對抗。


  “現在已到了我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怒氣衝天的雷茲,舉起那雙金色的拳頭,對著皇帝的腦袋,狠狠地轟下……


  當奧拉皇帝在月瀆世界中被雷茲一拳轟爆頭顱之後,我所創造的世界也隨之崩潰。


  “不要呀!”


  在現實中,揮動著金色的拳頭由空中擊下的奧拉皇帝,他的意志崩潰了。那雙金色的拳頭表面溢出大片的虹彩,奧拉皇帝忘記了自己正在戰鬥,眼中透著極度的恐懼,雙手捂著頭腦袋高聲慘叫著:


  “不要呀!不要殺我啊!啊……”


  皇帝精心準備殺局被我打破了,現在的他在我眼裏,只是一個主動送上來找死的大沙包。


  “狗皇帝,去死吧!”


  我大叫,忍著劇痛飛起,將全身所有的力量集中在左拳,對著皇帝重重揮出。揮拳的一瞬間,我的眼前猛地一黑……


  月瀆的反噬就在最關鍵的一刻發作,他本就是一把雙刃的劍,沒有完美的心靈,強行施放必受到反噬。在打倒奧拉皇帝之前,我同樣也要面對自己心魔的考驗!


  “來吧,不管你是什麼東西,我都會戰勝你,並將你徹底粉碎!”


  在意識陷入那虛幻世界的一刻,那些我所愛的親人和朋友們,已逝去的和還活著的,這時全都站在了我身後。


  後記


  青蛙:哭啊,原計劃這一集是想寫到刑場之章結束的,誰知道還是拖戲了。儘管拼命地壓縮劇情,刑場之卷的結局,得挪到下一集了。


  達克:你哭什麼哭啊,要哭的人是我啊,被你整得這麼慘。又是中毒又是被人群毆,總之一個字,慘!


  如月:我也想哭啊!這一集放出去,我的人氣指數會狂降的!為什麼下毒的人會是我啊!


  小公主:我也要哭啊,麗現在成了沒人要的小姑娘了,嗚……


  蘭絲:你們好歹都有出場都有劇情,可是我連當龍套的機會都沒有。我才想哭呢!


  青蛙:沒辦法啊,你的戲份都被小公主搶走了。在後面的故事裏,小公主也要搶走許多原本屬於你的劇情,那半把劍鞘,青蛙計畫讓小公主和你共同來當啦!誰叫她年齡比你小而胸比你大!


  蘭絲:……


  青蛙:你悲慘的未來才剛剛開始呢!在下一集的故事裏,刑場之卷的故事可以在四章內全解決,而餘下來的章節,就是你們這對一生都糾纏不清的苦命鴛鴦的第一次生死大決鬥。這裏,青蛙透露一個秘密,決定這一戰勝負的並不是現在,而是過去……


  達克、如月(暴走狀態):死作者你又在玩這種說半句話的鬼把戲,踢你的小雞雞!


  奧拉皇帝笑眯眯地出場:終於到了讓我揚眉吐氣的時候了!嘎嘎!本來俺不是同性戀,本來俺也沒有這方面的愛好,只是該死的青蛙在剛寫作時看了《尋秦記》,想起了龍陽君,所以才把俺往這條道上硬拉的!沒想到我才是真正學會霸拳的人吧?嘎嘎!不過是金子總會發光,是英雄總會雄起,是肉棒總會勃起,我萎了十幾年,終於也到了雲開見日出的一刻了……•(嘔吐不止的觀眾再也無法忍受此人,用香蕉皮將他淹沒。)


  最後,人妖天使米伽勒出場,嘿嘿奸笑不止:我的真實身份,想必有些人已經猜出個大概了吧,其實我的真實身份就是……就是不告訴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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