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集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四集 第一章 坦白


  偷襲得手後,黑衣人拋開如月,朝我猛撲過來。戴著黑手套的雙手之間懸浮著一團黑色的能量球。


  “這種力量……難道是暗黑破滅波?”


  所謂暗黑破滅波,是一種奪取人意識的黑暗魔法,一旦被這種魔法擊中,受創者會喪失一切主觀意識,成為任人操縱的傀儡。這種魔法直接破壞對方的神經思維,就算是最高級的回復魔法天使之淚也無法治癒。由於過於邪惡,這種魔法在神魔大戰之前就已是被禁制的魔法,誰一旦使用,立刻就會成為全大陸的公敵。


  先前對手轟入我體內的那一擊帶來的暗之力量有如水蛭吸血般在我體內肆虐著,仿佛要將我身上的精血噬個精光,龍力的運轉完全受制。傷上加傷,我一時間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直撲而至。


  “完蛋了,這個該死的傢伙是誰,居然擁有比我還要黑暗邪惡的力量?”


  正當敵人的一雙黑手就要臨頭,我心裏暗叫小命不保的時候,一道金光閃過,一把巨劍後發先至,直擊黑衣人的後背。


  如月剛才被黑衣人擊飛之後,正好落在殺神邊上,見我有難,傷得不比我輕的她拾起殺神當作暗器擲向偷襲者。


  如月以傷勢加重為代價擲出殺神,劍中貫注了三頭黃金龍獨有的六重力量,加上擲劍時如月噴了一口鮮血在劍上,吸收了龍血的殺神瞬間金光大盛,鋒利無匹,挨上一記,照樣可以將黑衣人刺個透心涼。


  黑衣人戴著衣套的雙翼猛烈地扇動了兩下,身體在空中詭異地扭了幾扭,殺神擦著他的身體飛過,險而又險地躲過了這一擊。


  趁著對手分神的當兒,我強忍著周身疼痛,使用類似赤血術一類的黑暗魔法,刺激身體潛能,拼著傷勢加重變身為四翼墮落天使。


  恢復了變身的力量之後,我全力奔向如月,而如月也一拐一拐地奔過來與我會合,由於傷得太重,我倆連飛行的力量都沒有了。我準備和如月聯手對敵,單打獨鬥,身負重傷的我們都不是黑衣人的對手。但四翼墮落天使和三頭黃金龍聯手,再強的對手也要畏懼三分。四個幻像騎士先前被如月支開了,但就算他們發現有變,趕過來支援也來不及了,我們惟有靠自己。


  我和如月間的距離有十五步之遙,要是平時,這點距離實在算不了什麼,但現在的我看來卻像天上的星星那般遙遠。


  沒走幾步,躲過了如月那一劍的黑衣人尖叫著已追了上來。


  “想聯手,沒那麼容易!”


  偷襲者的聲音居然是女音,只是音調尖長,刺耳得有如女鬼哭泣,而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死氣邪力竟令我的腦海中現出血腥的可怖情狀,耳內更似聽到千萬冤魂索命的厲呼。我是跌跌撞撞地在地上跑,她卻是在空中飛,二者間的速度根本不能相比。就在我即將和如月會合前的一瞬間,耳後風聲大起,不用回頭看,我就知道對手正揮動那只戴著黑手套的右手劈向我的後背,透背而入的陰寒氣息絕望冰冷得令人不寒而慄。


  “達克,用腿!”


  已近在咫尺的如月沖我吼道,雖然我們的關係一直不太和睦,但交手這麼多年,彼此間的“配合”卻相當的“默契”。心領神會下,我奮力躍起,雙拳轟向如月,而如月探出雙手,接住我的拳頭。


  拳掌接實,如月雙手一絞,帶得我的身體旋轉了起來。她傾盡全力,將體內殘餘的龍力全數注入我的體內。吸納了三頭黃金龍的龍力,我頓時覺得精神大振,借著旋轉的力量,我毫不猶豫地踢出那招“魔道輪回”,淩空反擊。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生死就全靠這一擊了!”


  拳腳接實,“波波”的聲音炸個不停,我的周圍揚起了一片塵煙。


  “好冰冷邪惡的力量啊,不過骼膊怎麼扭得過大腿,這一下該輪到你這傢伙要吃虧了!”


  對手的力量雖然比我的暗黑龍之力還要黑暗邪惡,但如月全力送來的黃金龍的龍氣亦非同一般,皇者的霸氣結合殺者的魔氣凝聚在一起,有如一道堅不可摧的防波堤,不但牢牢地將對方的邪力禦除在外,而且還反攻過去。對方的力量雖然邪惡萬分,但純以實力而論,單打獨鬥根本就不是我和如月任何一人的對手,先前只是占了偷襲的便宜而已。


  擋了我十幾記重踢之後,黑衣人終於露出一道間隙,我的右腿趁隙而入,一腳踢在她的胸脯上。


  “要不是身負重傷,這一腳就要了你的命!嗚,想不到這傢伙的胸脯還挺有彈性的。”


  可惜踢出最後一腳時我已是強弩之末,那一腳的力量不到平時的兩成,僅能輕創對方。


  擊中對方後,我筋疲力盡地從空中摔落在地。


  就在我落地的一瞬間,我身後的如月猛地插上前來,一躍而起,趁著對手招式已老的一刻,揮動左手對著她的小腹就是一拳。此時黑衣人正全力化解我先前一腳造成的傷害,根本無力招架。


  一聲痛苦的悶哼,挨了這一擊的黑衣人像受傷的鳥兒般發出悲鳴,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就算威力大打折扣,但四翼墮落天使和三頭黃金龍的一腳一拳也不是那麼好受的。轟出這一拳後,如月全身脫力,身體一軟,回復人形,跌倒在我的身邊。


  “什麼人?”


  “有刺客!”


  “保護公主!”


  這時附近傳來幻像騎士的驚呼聲,先前退到山下的幻像騎士這才匆忙地趕到。


  “暗黑龍,黃金龍,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受重創的黑衣人後退了數十米後,終於止住退勢,她拍打著翅膀,發出刺耳的尖笑,搖搖晃晃飛向天空,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遲來了的幻像騎士由於擔心還有新的刺客,也不敢貿然追擊,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她從容遁走。


  鳳把如月從地上扶起,而另外三個幻像騎士紛紛跪地請罪。


  “屬下護駕來遲,罪該萬死!”


  “算了,趕快看看墳墓,拉法的屍身還在不在,那傢伙就是從裏面鑽出來的。”


  如月擺了擺手,示意沒事,明明身負重傷,她卻非要擺出皇者的風度,也真是難為她了。三個幻像騎士立刻走到破了個大洞的墳前,其中一人的手上亮起一個巨大魔法光球。


  “公主,裏面是空的,什麼也沒有……等一下,有個東西。”


  蛇彎下腰,從墳墓裏拾起一個亮晶晶的物體,借著光球的亮光,我看到那是一把帶鞘的匕首。


  “這是……”


  接過蛇遞上的匕首,如月頓時面色大變,身體不住地顫抖起來。


  我奇道:“怎麼了?”


  如月如釋重負般地籲了口氣,語氣中微微透著一絲喜悅,她呐呐地說道:“這,這把匕首是我送給拉法的啊……墓裏沒有看到他,難道拉法還活著……”


  由於黑衣人的意外出現,我和如月的這一戰不了了之。當晚我們並沒馬上留開,而是留在了山上。天亮之後如月命令四個幻像騎士就地搜索,尋找有關刺客和拉法的線索。經過半個晚上的治療,我們倆的傷已好了一小半,就算刺客再次出現也有自保之力。被如月的霸拳擊斷的逆鱗我也重新接上了,藏于我的左臂之中。由於受了重傷血氣不足,逆鱗現在也只是象徵性地接上,做個樣子而已,刃身並沒有修復。我的傷主要是如月造成的,黑衣人的偷襲儘管打得我狂嘔鮮血,但由於彼此間都是黑暗屬性,傷害並不嚴重,倒是如月包含黃金龍力造成的傷害卻非常麻煩,六重力量徘徊在體內難以驅除,選成的傷害絕不亞于青牙龍的破龍斬。


  我和如月仔細探查了被破壞的墳墓,發現墳墓邊上的土地有被挖掘過的痕跡。令人奇怪的是,這些痕跡非常的淡,表層的土壤幾乎和附近沒被過的地方一致,若不是草皮被破壞,與周圍的明顯不同,我們根本就看不出來。


  鳳告訴我們,掘墓的人挖掘的時間最少是十幾天,甚至二十天前的事。鳳是保護奧拉皇帝的十二位幻像騎士的首領,三十年前他就擔任這一職位,各方面都見多識廣。


  “達克,你對這件事怎麼看的?”


  我明知故問道:“這墓是誰修的?是魔族還是獸人或者是那個刺客,我覺得這很重要。”


  如月皺眉道:“我問過阿蘭德,據說是第二魔將索蘭亞捉了幾個當地來不及逃走的村民要他們修建的,我們就是從他們的口中才找到拉法的。”


  “你和我來塞爾蘭山的事,事先有誰知道?”


  “沒有人,我三天前才知道拉法的事,昨天上馬車後臨時通知鳳改道的!”


  “那就奇怪了,那個刺客像是早就知道我們會來這裏,所以她才會事先埋伏在墳墓之中。難道刺客在二十天前就躲到了墳墓裏等我們到來,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有些話我沒有說出來,拉法的屍身雖然找不到,但我早就從卡尤拉那兒確認了他的死訊,被亂箭射成刺蝟的他是不可能活過來的。如果刺客真的是十幾二十天前潛入墳墓中的,那惟一能解釋的說法就是拉法的屍體被挖了出來,棄屍荒野,成為野狗餓狼的腹中餐。


  如月問道:“鳳,你有什麼看法?”


  鳳並沒有馬上回答如月,他雙手插入土中,挖了挖,又從附近抓起幾把泥土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思索了良久,方才開口道:“我有九成的把握認定這些泥土最少是在半個月前被挖開的,刺客進入墳墓後就一直呆在裏面,直到公主到來。”


  我懷疑道:“怎麼可能,半個月之前?而且還一直呆在裏面,外加十幾天不吃不喝,在空氣不流通的墳墓裏,他是怪物嗎?”


  鳳正色問道:“秀耐達伯爵,你說過刺客擁有比你的暗黑龍力還要邪惡的黑暗力量,你沒判斷錯吧?”


  如月介面道:“他沒有判斷錯,刺客的力量雖然不如我們,但確實是比暗黑龍還要黑暗的生物,那是種充滿了無限怨恨的力量,黑暗得令人害怕,而且她還會傳說中的禁咒魔法。”


  如月閉上眼,輕輕地擺了擺頭,刺客的力量之黑暗邪惡,連如月也感到心有餘悸。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只有一種可能了……”


  可惜鳳戴著面具,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卻感覺到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比暗黑龍還要黑暗,充滿無限怨恨的黑暗力量,可十幾天不吃不喝甚至不呼吸,而且還有很好的耐性躲在墳墓裏,那這世上只有一種生物可以做到……”


  鳳並沒有馬上說出真相,而是一樣一樣地把要素列舉出來,綜合了諸多要點之後,答案已呼之欲出。


  “難道她是……”


  “不錯,這種生物就是吸血鬼!”


  在風之大陸上,有一種生物是大陸上所有種族都厭惡至極的,這種生物就是吸血鬼。最早的吸血鬼不是創世之神創造的,而是戰爭中戰死者的怨氣聚集在一起令死者復活而誕生的妖物。和一般的亡靈生物不同,吸血鬼是有自我意識,能夠思考的生物。他們不老不死,以吸食其他生物的鮮血精氣為生,傳說中最強的吸血鬼德古拉甚至膽敢挑戰創世之神。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吸血鬼成為大陸上各個種族心中的噩夢。


  但這種生物最終沒有成為大地的主宰,挑戰創世之神的德古拉挨了守護天使的一記“諸神的判罰”,被轟得粉身碎骨,殘餘下的吸血鬼則成大陸上各大種族的追殺物件。無論是魔族獸人或者已經滅亡了的精靈,遇見吸血鬼都是通力殺之,導致吸血鬼只能偷偷地生活在黑暗的角落裏。


  雖然是整個大陸的公敵,但這種生物卻怎麼也無法殺絕,因為有戰爭就有死亡,有死亡就有怨氣,有怨氣就有吸血鬼。由於這種魔物的存在,大陸上也因此多了一種職業--專門追殺吸血鬼的狩魔獵人。三百年前,當雷茲•法比爾剛剛建立風之帝國,新人類和魔族、獸人三族大戰之時,鎮壓他們的力量鬆懈,吸血鬼們也自以為復蘇的時刻到了,紛紛從黑暗中探出頭來。


  當時雷茲正忙著和漢尼拔在坎尼大戰,無暇分身,先祖卡魯茲則隱居山林不問世事,其他的龍戰士也各有各的事情,能抽身對付他的只有第一代的銀翼龍西蒙,雙方在阿拉西亞東北部的不沈之月展開決戰。


  比起上一回慘敗在天使手下,吸血鬼們這一回的運氣更糟。西蒙手中的神兵映月以及他聖光一脈的武藝,完全是十賢者專門針對吸血鬼這類黑暗系生物而開發設計的。不沈之月一戰,就在滿月的月光照耀下,西蒙揮舞著光明之刃映月,彗星一擊,將當時最強的吸血鬼波洛•德古拉斬得身首分離。那一戰之後,吸血鬼消失于黑暗之中,帝國也因此安靜了幾百年。大家都以為這種魔物已經永遠消失了,想不到現在居然會在這兒出現。


  聽著鳳講完了吸血鬼的歷史,我已隱隱地感覺到這件事並不是那麼簡單。我偷望了如月一眼,她的表情還算平靜,但雙拳卻微微地顫抖著。我知道如月的內心已憤怒到了極點,因為我左手臂裏的逆鱗一直在發抖。


  “鳳,被吸血鬼咬過的人會變成吸血鬼,那麼一具屍體呢?屍體被咬了,會不會也變成吸血鬼呢?”


  如月心中的怒氣連鳳也感覺到了,他說話的口氣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現在的如月就像一座快要噴發的火山,誰都不敢惹惱她。


  “不會的!死了的生物是無法復活的,就算是當年的德古拉,他也是在將死未死的一瞬間吸收天地怨氣而化為吸血鬼的。不過有一種被禁制的,失傳了多年的黑魔法,可以通過特殊的密法讓屍體某種程度地復活,變成任人操縱的傀儡。秀耐達伯爵是黑暗系的,我想他應該比較清楚。”


  “是有這種魔法,不過……”我瞧了如月一眼,下意識地把身體後退了一步。


  “不過這種魔法是禁招,使用方法已失傳了近千年了,我只聽說過,也不會用。”


  “哼!”


  如月冷冷地哼了一句,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殺氣,森冷的目光竟令我和鳳同時打了一個冷戰,而我左臂中的逆鱗顫抖得更厲害了。


  “鳳,無論用什麼方法,什麼手段,你都要把拉法給我找回來!如果拉法真的落到吸血鬼的手中,如果他們膽敢對他不敬,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他們通通送進地獄去!”


  如月單膝跪下,猛地一拳轟在地上,轟的一聲巨響,塵土飛揚,地面立刻現出一個一米見方的大圓坑。


  “錚!”


  就在如月擊出霸拳的一瞬間,“身負重傷”的逆鱗再也抵受不住她身上爆發的霸氣,在我的左臂裏斷為二截。


  因為這次意外,我們在塞爾蘭山多呆了兩天。為了找出拉法的下落,如月甚至調來一支正要支援前線的軍隊搜索。整座山被翻了個底朝天,可是挖地三尺也找不到拉法的下落。


  三天后,如月悻悻地離開了塞爾蘭山,啟程時她的心情非常的惡劣。如月黑著臉,一聲不吭地坐在椅子上,身上散發的殺氣令同坐一輛馬車的我如芒在背,如坐針氈。與這頭憤怒的女暴龍同處一“室”的我顯得格外的狼狽,我老老實實地正襟危坐在如月對面,大氣也不敢喘一口,更別提像前幾天那般無禮地出言挑釁。現在如月急需一個受氣包給她發洩怒火,她的霸拳太可怕了,我身上的幾根骨頭實在經不住敲的,為了能保住這條小命活著回到風都去,今天還是忍一忍吧。


  結果,我就和如月這麼面對面不言不語地坐著,你看我,我看你,無言的沈默持續了一整天。當天黑下來的時候,如月終於忍不住開口打破了雙方冷戰的局面。


  “整整一天了,你怎麼一直都不說話?”


  時間會沖淡一切,經過了一天的冷卻,如月身上的殺氣總算淡了不少。但坐在她面前的我心裏卻越發不是滋味,被一個女人壓得死死的抬不起頭來,這種窩囊的感覺實在令人難以忍受。


  “你這麼凶,我怕被你宰了,所以不敢開口。”


  “你成為四翼暗黑龍之後,現在的武功已和我不相上下。前幾天的那一戰,如果再打下去的話,我未必勝得了你。”


  我自嘲道:“我用龍戰士第五次褪變後的力量,卻只能和剛剛完成第四次褪變的你打成平手,這樣也叫不相上下嗎?”


  我對如月示弱,可是她卻不買賬,對我步步緊逼。


  “你這麼說是承認自己輸了?既然輸了,那你就得向我說出真相。”


  我長歎道:“公主啊,十多年了,你霸道的脾氣還是一點都沒有變!”


  如月正容道:“這不是霸道不霸道的問題,這件事關係到帝國的命運,你是帝國的龍戰士,卻突然間擁有了魔族皇帝的力量,這件事我能不管嗎?我不是在逼你,而是在幫你!這個問題你是無法逃避的,你現在對我說出真相,總比我父皇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著你說出真相要好吧?”


  如月的最後一句話可以說是最致命的一擊,將我的心理防線徹底地打碎。是啊,發生了這麼多事,奧拉皇帝一定會質問我四翼墮落天使變身和四翼龍戰士變身是怎麼得來的,這個問題我始終是無法逃避的。


  “你贏了,公主!”


  我軟弱地垂下頭,做出屈服狀。


  “事情得從一年前尼爾斯城一戰之後,我乘船離開尼爾斯城前往天之裂痕的那個晚上說起……”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四集 第二章 千夫所指


  我並沒有對如月說出全部的真相,我只是把那晚和魔神路西法見面的事對如月照實說了,不過故事的版本我也稍稍地做了一點改動,我把四翼暗黑龍變身也說成是路西法替我引發出來的,只時到最近才覺醒。和卡尤拉聯手,這件事本質上已和“與魔族勾結”無異,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去。


  沒辦法,只好讓這位偉大的魔神替我們這對姦夫淫婦背黑鍋了,活了幾萬年,把一切都看透,胸懷寬廣的他是不會在意這點小事的。


  聽完了我的說辭,如月閉上雙眼,身體向後座上一靠,慢慢地回味我說過的話。車廂裏靜極了,只有咕碌碌的車輪聲單調地在耳邊迴響著。我在她面前端端正正地坐著,心裏七上八下,我不知道這些半真半假的謊言能否說服如月,現在的感覺,真有點犯人在等法官宣判的味道。


  等待宣判的滋味非常難受,我的心情更是惡劣到了極點。如月說要幫我,或許她是真心要幫我吧,可是那又怎麼樣?即使她替我在奧拉皇帝面前說好話又如何,我還不是靠著她的好意,或者說是憐憫、同情、或者說是“浩蕩的皇恩”才活下去的,是因為她要我活我才能活下去的。在戰場上我叱吒風雲,數十萬人的生命被我玩弄於掌中,然而具有諷刺意味的是,身為帝國“守護神”的我卻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我只是一顆任由如月,或者她父親擺佈的一顆棋子啊!


  究其原因,一切皆是實力使然。強者操縱弱者,這是宇宙永恆的定律!奧拉皇帝比我強,如月也比我強,所以我才會被他們任意擺佈,當作棋子隨意驅使,喜則用,惡則棄。


  我暗暗發誓道:“從今天起,我發誓,我達克•秀耐達要奮發向上,我要變強,無論是武功還是其他方面,我都要做這世上的最強者!”


  “大魔神路西法的事,我相信你,但我感覺得到,有些事情你依然沒有對我坦白。”


  “和這有關的事,我都說過了!沒有騙你!”


  “算了,你不必再說了,或許你也有自己的苦衷吧!大魔神路西法突然為你開頂傳功,這實在令人不可思議,不過既然知道是他幹的,那這件事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定位了。”


  宣判時,如月一點也沒有表現出咄咄逼人的味道,她的語氣甚至難得的非常友善,不過這些對於想通了的我來說已毫無意義了。我不會再讓自己的命運受別人玩弄擺佈,我要變得更強,不管用什麼方法。


  我詢問如月對這事的看法,如月只是淡淡地答道:“你和魔族勾結的事,應該是斯羅有意地挑挑撥間吧。”


  “應該是?”


  這句話模棱兩可的回答寓意深遠,個中含義,實在是令我回味無窮啊。


  馬車載著我和如月馬不停蹄地跑了十天,然後我們在距加里斯城三十公里遠的一個渡口上了船,在船上又走了九天,我終於回到了久違的風都城。


  到達風都時天剛入黑,我婉言拒絕了如月送我到家的好意,在城門口下了車。


  離開時如月突然叫住我道:“有件事,我考慮了很久,現在想想,還是告訴你吧。”


  “什麼事?”


  “是關於大魔神路西法的事。”


  “怎麼了,又怎麼了?”


  “其實早在三百年前,我的先祖雷茲就曾經和大魔神路西法見過一面,他們甚至還交過手,不過那是他完成第七次褪變之後的事了。”


  “什麼?”


  “這是我惟一能為你做的了,知道了這事,你應該會好受一點吧。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有得你忙了。”


  馬車開走了,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細細回味著如月告訴我這個秘密的真實含義。


  離開如月之後,我並沒有馬上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蒼龍學院,我是去看望義父,而且現在天才剛黑,希拉她們或許也在學校的飯店裏。如月公主告訴我,自從我離開風都之後,義父的身體就一直不好,大病沒有,小病卻不斷,健康狀況是每況愈下。


  當我到達蒼龍學院時,我發現飯店的門早就關了。


  “那個人,那個人就是殺了帝國幾萬同胞的暗黑龍。”


  “不會吧?我們學校居然會出這樣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他看上去這麼年輕,居然……”


  “難道你忘記了嗎?我們蒼龍學院一向是以出產瘋子和殺人王出名的。”


  “喂,小聲點,他聽到了!”


  走進校園裏,幾個還未回家的學生看見我,偷偷地在背後指指點點的,加里斯城一戰,我現在已是“名揚天下”的“名人”了。


  我一時興起,咧開嘴,板起臉,擺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沖著這幾個唇上還未長毛的小年青喊道:“喂,你們在看什麼啊?是啊,我就是暗黑龍,殺人魔王達克•秀耐達,我的肚子餓了。”


  我伸長舌頭,舔了舔嘴唇,作垂涎欲滴狀。


  “呀,他聽到啦!快跑啊,不跑小命難保啊!”


  “別跑那麼快啊,我還要給你們簽名呢!哈哈哈……”


  惡作劇成功,看著學弟們尖叫著逃走的模樣。我覺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時期,心情稍好了一點。


  “這次發生了這麼多事,也不知道義父他是怎麼看我的。義父雖然行事有些古怪不近情理,但在有些地方,比如說為了勝利不惜殺害無辜,這樣的事他還是不能接受的。


  到達義父家時,他正在和哥裏德爾叔叔一起吃晚飯。義父瘦了,臉色有些蒼白,精神比我離開風都時更差了。


  “你回來了?這麼早?回來了就好,剛到嗎?很累吧?吃過了沒有?”


  “才剛到,和如月一起回來的,還沒有吃過。”


  “那就一起吃吧。”


  我的突然出現令義父感到有些意外,聽著他發自內心的問候與關懷,我心中一陣感動。


  這幾個月來我一直和各方面的勢力勾心鬥角,耗盡心思,所做的一切幾乎都是冰冷的交易或殘酷的權力之爭,殺戮之爭,現在突然遭遇這種充滿人情味的關懷,那種感覺非常的親切溫暖,前次分手時的不快早就在三言兩語的關懷話下消失了。


  “達秀,你這個壞小子,瞧你幹的好事!你這次沒被公主綁回來,可真是個奇跡啊。”


  哥裏德爾叔叔邊說邊從桌子下掏出一疊舊報紙遞給了我,我接過翻了翻,這才發現我的情況還不是一般的糟糕。


  “暗黑龍達克•秀耐達水淹加里斯,無辜軍民死傷無數。”


  “為加里斯城的無辜死者鳴冤,強烈要求陛下嚴厲處置暗黑龍達克•秀耐達!”


  “千古奇冤,恨水一頁。慘無人道,萬人殞命!”


  “我的兄弟沒死在戰場上,卻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報紙是半個多月前的,帝國的三大報社,風都時報、帝都早報、每日晚報,都在頭版頭條,用最觸目驚心的文字刊登了水淹加里斯的消息。報上的內容對我殺死己方六萬人的事極盡指責之能事,而對我大敗魔獸聯軍的功績卻半字不提,因為打敗魔獸聯軍的人成了如月公主了。報上把我描述成一個殺人如麻,罪大惡極,百死不足以償其罪的狂魔。更有甚者,還揪根刨底,將我過去的種種風流韻事一一翻出來晾在最顯眼的地方,甚至不惜信口雌黃,其中有一篇名為《七歲看七十,殺人魔王是這麼誕生的》寫得最是有趣。


  “達克•秀耐達生於帝國281年,其父基斯•秀耐達苛刻的教育方式養成了他偏激的性格,從七歲起他就以虐殺各種小動物為樂。


  正所謂七歲看七十,他會有今天這種殘忍的舉動,我早就猜到了。記得有一次,是我親眼看到的,達克抓到了一隻蚊子,他沒有殺他,更沒有傷害這只蚊子,甚至不惜用回復魔法替蚊子療傷。但對於這只蚊子來說,被當場打死或許更幸福一些他用小刀非常小心地將蚊子的針狀吸管切下來,然後把蚊子放飛了,他要讓蚊子活活餓死,而那時的達克才七歲大。


  達克•秀耐達的某個鄰居如是說。“


  “這傢伙是誰啊,我會那麼無聊嗎?簡直是胡說八道,居然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這傢伙是誰,我瞧瞧,署名在這,薩哈夫?這個名字好怪啊,有空倒要拜訪他一下。”


  “哦,寫得這麼有趣啊,哎呀,這一篇好像漏看了,我瞧瞧。也難怪,前一段時間鋪天蓋地都是這些東西,把人的眼睛都看花了。”


  哥裏德爾叔叔從我手裏拿過報紙,找到了這個叫薩哈夫的傢伙寫的那篇文章念道:“十二歲時達克就學會偷看自己的母親洗澡,還因此被其父痛打了一頓,綁在樹上吊了三天三夜。成為龍戰士之後,他更是無所忌憚,對風都城內諸多女性犯下令人髮指的淫行。嘿嘿,這句話說得倒不錯嘛,對了,”哥裏德爾朝我促狹地一笑,“達秀,以前你是經常被你老爸吊起來打的,該不會真的是因為偷看自己母親洗澡吧?”


  “去你媽的!”


  哭笑不得的我氣得一把抓過報紙,扯得粉碎。回風都時,我早就不抱著“衣錦還鄉,榮歸故里”的夢想了,但事情演變成現在這個模樣,成為千夫所指的公敵,卻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義父正容對我說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為什麼所有的報紙宣傳都用同一種口氣說話呢?”


  “是那些貴族吧,他們有錢有勢,這些只是舉手之勞啊!”


  “那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是要我的腦袋!我是龍戰士,身份特殊,除非有非殺不可的罪名,否則不管怎麼樣皇帝都不會殺我的,他們在為殺我做輿論準備!”


  義父面色沈重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我的話。


  “前幾天,帝都又有傳言,他們說你和魔族的公主,一個叫卡尤拉的女暗黑龍龍戰士相勾結。我想這也是謠言吧?”


  我笑而不語,脫掉外套,然後變身。


  “四翼暗黑龍,難道……”


  看著我背後生出的四翼,義父和哥裏德爾叔叔頓時大驚失色。


  “上次四翼墮落天使的事,我一直沒有機會向義父您解釋,沒錯,就像父心裏猜的那樣,是大魔神路西法為我開頂傳功,我才擁有了這種力量。”


  “什麼,這是真的?”


  義父跳了起來,緊張地看了看門窗,又瞧了瞧他的弟弟,生怕我的話被傳了出去。


  “沒有什麼好緊張的,這個秘密我已告訴如月了,我想現在她應當正在向皇帝彙報這件事吧。”


  義父目瞪口呆地愣了很久,過了一會兒方才回過神來。


  “吃飯,吃飯,吃完了再說!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想我們父子倆也該好好地交流一番了。”


  飯後,我們父子倆坐在一起,喝著茶傾心相談,我把這兩個月來發生的事慢慢地對義父說了一遍。哥裏德爾叔叔似乎也被我們的交談勾起了興趣,不識趣地留了下來,由於有他在場,我沒有把卡尤拉的事說出來。


  “幾個月不見,你又變了很多,我都快認不出你了。”


  “那是因為我長大了,我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懂得將來該走怎樣一條路。”


  “很好,說說你心裏的想法吧。”


  “從帝國的平民百姓來看,我是龍戰士,是帝國的守護神,像神一樣偉大,可是我知道,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這些都只是沙灘上的城堡。在奧拉皇帝眼裏,或者如月公主眼中,我只是一條狗,一條被人利用的狗。有用時給我塊骨頭啃啃,不用時就像扔垃圾般地將我任意處置。”


  義父沈聲道:“你的這種想法,不能說是錯誤的,但是,這種想法實在有點可怕。”


  哥裏德爾在一邊笑道:“有意思,我的好哥哥啊,你看達秀真的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價值觀了,不再是從前那個毛孩子了。”


  “自從安達死了之後,我就一直在思考,現在我已經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下去,該怎麼活下去。這兩個月來我在戰爭中所做的一切,並不是為了帝國,帝國的興衰,平民的死活與我毫不相干。只要我還有我所愛的人能夠活下去,幸福地活下去,這就夠了。我其實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自己能在亂世之中掙扎著生存,別對我的期待太高。”


  義父頹然道:“現在我終於明白你當時為什麼會這麼做了。”


  “為什麼這麼做?義父,你以為我是因為唯自己利益至上才放水淹死自己的部下嗎?你還是不明白啊。”


  “怎麼了?那當時你是怎麼想的?”


  義父放下手中的茶杯問道。


  “我雖然不是好人,但水淹三軍時我心裏並不是那麼想的,當時這麼做只是為了打贏這場戰爭而已。”


  “但那六萬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錯,我是有意犧牲掉他們的,報紙上說的倒也沒錯。”


  “什麼?不要開玩笑啊,達克。”


  我看了一眼義父,又瞧了瞧身邊的哥裏德爾叔叔,哥裏德爾叔叔一直沖著我微笑,他現在的樣子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奧維馬斯,我最得力的助手。哥裏德爾叔叔常常自稱自己是瘋子,為了科學不顧一切的瘋子。


  “這種事怎麼能開玩笑?義父,還有叔叔,問你們一件事。如果一場戰爭戰死了一萬人就可以令你們取得整場戰爭的勝利,如果說死多少人是可以選擇的,那你們會選擇死多少人?”


  義父不假思索地答道:“我會去嘗試只死五千人,或者更少的人去贏得勝利。”


  我搖頭笑道:“所以義父做不了將軍,無法成為名將啊!”


  “你也在問我嗎?”


  看到我把目光掃向他,哥裏德爾叔叔臉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他豎起一根手指,一板一眼地答我道:


  “我的答案是正好一萬人,一個不多,一個不少。我是個科學家,做什麼都要以科學為依據。如果說殺人是種化學方程式,勝利是反應後的結果,那麼多死一人,或者少死一人都不行,因為這是科學,一切以尊重實際為主。”


  我笑道:“科學家的職業病吧?”


  哥裏德爾笑道:“沒錯,這是科學家的習慣。現在的你我很喜歡,我上次說你和波爾多很沒出息,看來我錯了。”他向我致歉般地聳聳肩,接著又問:“那你呢,你會怎麼做?”


  我瞧了瞧哥裏德爾叔叔,又看了看義父,我發現我和義父的距離突然拉遠了。


  “我會殺一萬五千人,二萬人,甚至更多的人!”


  “為什麼?”


  “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我很清楚自己的才能!我的能力和雷茲或者漢尼拔都無法相比,追求更少的傷亡獲得勝利,那是他們這樣的天才才能做的事!以我的能力,要想取勝只有少犯錯誤,相對而言,在戰場上,犯錯誤少的人離勝利之神更近一些。多殺的五千人或者一萬人,就是為了當我犯下錯誤時,獲勝的殺人基數被無意中提高時還能為自己留下緩衝的餘地。”


  哥裏德爾點頭,心悅誠服地歎道:“有道理,從科學的角度來講,這叫提前量吧!”


  義父身體一顫,許久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歎道:“達秀,以前我一直希望你快點長大,但現在我卻希望你永遠長不大!嗨,世界就是這麼矛盾的,有得有失,這是命運啊!”


  “別再提命運了,我不相信命運,我只相信自己!義父,我今天這麼急著來找你,是想問一件關於我家傳武功的事情。”


  義父皺眉問道:“武功?達秀,這麼多年來你還是第一次向我請教武功啊,以前你是不喜歡學武的。”


  “我長大了嘛,需要承擔責任了!我想問的事情,是關於家傳武功中最強的兩大絕招天缺和天滅,這兩門武藝,我手頭的資料非常的少,根本無法修煉。”


  “天缺,天滅?”


  義父的臉色頓時大變,而一直在邊上插科打諢的哥裏德爾叔叔也在同一時刻收起了一臉的玩世不恭,變得正經起來。


  大家無言地面對面地呆了一陣後,義父開口問我道:“達克,你知道天缺和天滅指什麼嗎?”


  “天缺是我的祖先,第一代的暗黑龍卡魯茲在晚年創出來的守招,完美無缺的守招。據說這一招使出來的時候,就連萬神血咒引發的天劫都可以輕易地接住。雖然天缺的修煉方法沒有失傳,可是除先祖卡魯茲之外,從來沒有哪個暗黑龍可以練成天缺,甚至連天缺到底是什麼,是武功還是魔法,他們都沒有弄清楚。至於說天滅,好像是我的曾曾祖父創出的一套拳法,威力之強,絕不下於雷茲的霸拳。”


  關於這兩門家傳絕技,先祖卡魯茲臨終前倒還將天缺的奧秘藏在了逆鱗上的靈魂石中,只是無人可以悟通。至於天滅,根本就沒有半點相關的資料留下來,所有的資料都被有意地抹掉了,我也只是從其他方面的一些線索推斷出了一鱗半爪。


  義父黯然道:“天缺,顧名思義,天有缺陷,是心靈有致命缺陷的人才能學會的武藝,那是至情至愛,卻又悲傷至極的武藝;至於天滅,不說也罷。”


  “聽你的口氣,這兩門武藝好像變態到了極點。”


  “沒錯,你創出天缺和天滅的兩位先祖其實都是不幸的人。這兩招是他們對命運的感悟,除非你能重複他們的命運,經歷和他們相同的痛苦,否則根本就學不會。”


  “聽起來好像很恐怖啊,武功和命運有什麼關係?”


  “我不是在說笑的,只有和你的祖先一樣不幸的人才能明白這兩招的含義。你想學這兩招,是擔心皇帝那邊吧?”


  “是的!這次我以完美的狀態和如月一戰,卻幾乎敗在她的拳下,沒想到我們間的差距居然是這麼大。”


  “你終於想到要努力地提升武功了?嗨,達秀,你要明白,無敵的武功並不能保證你所愛的人安然無恙!”


  “可是當事情需要以武力來決定時,至少無敵的武功還是有點用處吧……”


  “既然這樣,那你不妨試著去學學天缺吧,如果你真的能學會天缺,就算是雷茲•法比爾復活,或者帝國所有的龍戰士聯手,甚至是日不落山上的天使出手,他們也未必奈何得了你。至於天滅,你最好想都不要去想。”


  “為什麼?”


  “比起至情至愛的天缺,天滅卻是至邪至惡的武功,如果你的後半生還想和幸福有緣,那就永遠不要去碰它!”


  離開義父家門時,哥裏德爾叔叔一起跟了出來,我和義父談起天缺天滅時,他一直在邊上冷笑不語。我在義父那兒幾乎一無所得,我這次找義父其實是想要關天滅的資料,但義父並沒有給我。


  “現在的你,我真的很喜歡,你肯努力了。”


  “叔叔,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要拐彎抹角的。”


  “你突然想學這兩招,是不是吃夠了如月霸拳的苦頭啊?”


  我長歎道:“我這次用四翼暗黑龍變身,外加第五次褪變後的力量居然只能勉強和剛完成第四次褪變的如月打成平手,差點就敗在她的拳下!而且最糟的是,我的力量明明要比她強很多嘛,結果卻是這樣的糟糕!”


  哥裏德爾叔叔的回答顯得有些不知所云:“你這幾天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吧,心裏充滿了憤怨、鬱悶和怨懟,種種負面情緒吧,那就對了!”


  “怎麼了?”


  哥裏德爾叔叔把頭一歪,怪笑道:“你這次能和如月打成平手,其實是很幸運的!如果真的勝了她,那才是不正常的呢!”


  “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你們根本就不在同一個檔次上啊!”


  我驚愕萬分,不在同一檔次?這怎麼可能呢?


  “你知道嗎,達秀,你們的力量都來源於哈姆巴石和龍之魄,從先天的體質來說,三頭黃金龍的力量雖然強過你,但二者間的差距不可能是這麼大的。你擁有第五次褪變後的力量,又是前所未有的四翼暗黑龍,先天上的差距幾乎都被填平了,我沒算錯的話,你現在的力量差不多要勝過如月四成!”


  “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可是交手時,我的力量優勢根本就體現不出來。”


  “差距就在你們對力量的運用上!有力量但不能用最佳的方式好好地利用,那也是白搭!武功這東西,其實只是將人體的力量發揮出來的一種工具而已,比起如月來,達秀,你的工具實在太差了。如果說如月發揮出了自己百分百的實力,那你現在最多只發揮出了自己七成的力量而已,更何況她是用百分之一百二十,甚至更強的力量與你打,你能和她打成平手,是不是很幸運啊?”


  我跳了起來:“只發揮了七成?百分之一百二十?這怎麼可能!差距這麼大?難道是我的努力不夠,苦功不足,還是家傳的武功太差?”


  哥裏德爾叔叔停下腳步,默默地搖了搖頭。


  “努力程度和家傳武功並不是主要的因素!事實上,帝國現有的龍戰士,除了如月以外,最多也只發揮出自己七八成的潛力,就連如月的父親奧拉皇帝也不例外!”


  哥裏德爾叔叔的話像是在我的心湖中投下了一塊巨石,頓時掀起了陣陣波瀾。


  “不得不承認,雷茲所創的皇龍驚天訣,確實稱得上是這世間最能將人體潛能發揮到極致的武功!至於說霸拳?霸拳只是你們之間差距的體現!你和繆斯,迪卡尼奧他們,都缺少一樣東西,而這樣東西,正是如月勝過你們的地方。”


  “你是說霸氣,皇者的霸氣?”


  “霸氣?這只是答案的一小部分,要超過如月,你並不需要霸氣!因人而異,霸氣對如月有用,但對你就未必有效。”


  “那又是什麼?”


  哥裏德爾叔叔向我探出右手,“達秀,把你的劍給我。”


  握著我遞上去的逆鱗,哥裏德爾叔叔把劍對著遠處的燈光照了照,指尖又輕輕地在劍柄上彈了兩記,然後把鼻子湊到劍身上嗅了嗅。


  “劍上的血腥味非常重啊。”


  嗅著逆鱗的氣味,叔叔的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模樣實在有些詭異。聞了一會兒,他把逆鱗遞還給我,雖然是不會半點武功的狎西,但他臉上的詭笑卻讓我感到了幾許寒意。


  “達秀,你知道嗎,我所學的東西,傳自十賢者中智賢者一脈,而你的義父則傳自星賢者一脈,我們都可以說是十賢者的傳人。當年十賢者所鑄的七大神兵,每一樣都代表了不同的精神,或者說是人類的一種情緒。殺神是霸氣,映月是仁厚,驚天是勇猛,冰魄是執著,而逆鱗呢,達秀,你回答我,逆鱗代表什麼?”


  “逆鱗?逆鱗是把殺者之劍,是殺者的精神嗎?”


  “不是的,逆鱗代表了怨與恨,是充滿絕望力量的黑暗之劍!”


  “但這和兵器有什麼關係?如月根本就不用殺神。”


  “你們的武功,再怎麼強大也只是肉體的力量,而如月的霸拳,卻代表了精神的力量,你們之間的差距,是本質上的差距啊!”


  “肉體的力量,精神的力量?”


  我現在完全茫然了,哥裏德爾叔叔的一番話,幾乎粉碎了我過去對武功的一切認識,我覺得自己仿佛什麼都不懂。


  “我說的可能太抽象了,說簡單一點吧!達秀,比如說施放出威力為一萬格雷的魔法,是你現在力量所能達到的極限,那你有沒有可能施放出二萬格雷,三萬格雷,甚至超越自己能力幾倍的力量呢?”


  我考慮了一會兒,腦子裏想過無數方法後方才說道:“如果運用天魔解體大法……”


  “別提天魔解體大法,這種方法飲鴆止渴,不能算的。”


  我頹然道:“那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


  “怎麼會沒有呢?別說是龍戰士,就算是普通人,甚至是像我這樣的狎西,當我們的心情極度悲傷或者極度憤怒,情緒波動到極點,最後以行動的方式爆發出來的時候,那一瞬間迸發出的力量,是何其地恐怖啊!”


  “你是說……”


  “沒錯,霸拳的奧秘,就是利用精神的力量,令自己的身體處於超越體能極限的爆發狀態,最大限度地將人體的潛能發揮到極限。現在你明白你們的差距所在了吧!”


  叔叔的話有如當頭棒喝,我只覺得背後冷汗涔涔,原來我竟差了如月這麼多!


  “那我家傳的武藝,天缺和天滅,大概也是利用這種精神,或者說是情緒的力量吧?”


  “應該是吧,不過那招天缺太久遠了,見過的人沒有幾個,我手頭的資料並不比你多,所以也不太清楚。但你的曾曾祖父創出的逆世轟天拳,和如月的霸拳有異曲同工之妙,當年可是給許多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啊!”


  “逆世轟天拳?”


  “你不知道嗎?天滅就是指逆世轟天拳啊!”


  我本想再詢問一些關於逆世轟天拳的事,但哥裏德爾叔叔開了個頭後就有意地不再說了,直到分手時他才故作高深地對我說道:“天滅並不像你想像中那般難以修煉,相反,如果時機得當的話,大概只要半天的時間就夠了。達秀,當你覺得心中鬱悶難耐,壓抑得想要大聲怒吼的時候,你就來找我吧!還有,千萬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你的義父,我的好哥哥,他一定不會讓你學的。”


  他依然沒有告訴我逆世轟天拳到底是什麼樣的武功,但從叔叔的最後一句話中,我聽出了許多東西,對義父和叔叔也有了新的看法。逆世轟天拳被稱作天滅,應當也是一門邪惡歹毒,後患無窮的武功吧。


  母親常說,真正對你好的人,並不都是一直依著你的。義父是真正關懷我的人,否則就不會阻止我修煉天滅了。至於“幫助”我的哥裏德爾叔叔,他表面上對我很好,但我心裏很清楚,在他的眼中,我或許只是一件很好的科學試驗品吧,科學家真的是為了科學而不顧一切的瘋子啊。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四集 第三章 妖女羅莎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裏絲毫沒有回家的喜悅,明天面見皇帝時我該如何是好,對未來的擔憂像毒蛇般纏住了我的心。


  快到家門口時,一對男女的爭吵聲闖進我的耳膜,我尋聲望去,竟是羅莎。


  “這個淫婦又穿得這麼火辣,想害全風都的人流鼻血嗎?”


  羅莎今天穿的衣服實在很“特別”,她的上半身穿著一件粉紅色的袖肩露臍裝,說是露臍裝還過分了一點,應該是內衣或者短褂吧!在雙峰之間的位置,兩塊比我的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布料被一個漂亮的蝴蝶結連在了一起,堪堪遮住那對渾圓結實的雙峰,但脖子下大片雪白的胸脯和結實完美的小腹卻完全暴露在外面。穿著這樣的衣服在外面走動,我真擔心她彈性過於驚人的豪乳會把綁成蝴蝶結狀的細帶子繃斷,那會是什麼樣的一個情景啊?


  羅莎總算在外面還披上了件絲衣,權充外衣使用,可是絲衣薄得不能再薄,幾乎是全透明的,有穿和沒穿沒什麼區別。這就是她上半身的全部武裝了,走路的時候,一對大奶在衣服裏下上下晃動,幾乎將每個路人的鼻血都搖下來了。


  她的下半身則穿著一件黑色的緊身長褲,褲子倒是把身體包得嚴嚴實實的,只是緊得稍有些過頭了褲子緊緊地貼在臀上腿上,把她後臀玲瓏的曲線完美地襯托出來。看著高高向後翹起的兩團肉丘,我真恨不得沖上去把她按在地上痛打她兩記屁股,然後脫下褲子掏出傢伙狠狠地插進去宰得她死去活來。


  羅莎穿著大膽,一方面是她新潮大膽,但我的縱容也有責任。家裏有個喜歡穿漂亮衣服的女人,本來是件很頭痛的事--整天叫著買新衣服,恐怕就連希美亞公爵這樣的帝國首富都受不了吧。幸運的是,羅莎除了會舞蹈外,最大的愛好就是自己設計裁剪衣服,她的衣服大都是自己做的,因為她總是嫌外面買的衣服樣式太老土,倒也沒有花掉我太多的錢,不過把我花錢買給她的衣服剪成令人哭笑不得的乞丐裝倒也是常有的事。


  有一次我因為她的穿著過於暴露性感而半開玩笑地說了她一句,結果羅莎這麼回答我:“漂亮的衣服是穿男人看的,如果因為怕羞而不敢穿出去,那還穿衣服幹嘛,索性裹條麻袋算了。”


  “可是你穿這樣的衣服不是要引誘男人犯罪嗎?”


  “女人穿漂亮的衣服是為了更加美麗,男人想犯罪是因為心術不正,你的話可是色狼的邏輯哦?”


  我也是個喜歡玩鬧的人,於是趁機提出了一個要求。


  “你愛怎麼穿都可以,不過穿上之後,第一個看見的男人應當是我!還有,回家之後,你得穿著這身衣服和我,嘿嘿……”我左手食指和大拇指捏成圈狀,然後把右手的食插進去,做了個抽插的動作。


  “老公,你好可愛哦……”


  羅莎相貌嬌美,加上身材又好,每次看到她穿著新設計的衣服我都忍不住欲火大熾,非要和她打上十來發才肯甘休。面對這樣的尤物,若非我是龍戰士體質異常,否則早就因縱欲過度脫精而死了。


  羅莎穿得這麼火辣,自然招蜂引蝶無數,她的後面就跟著一個男子。正是她的前男友卡德羅。羅莎在前面快步走著,卡德羅緊跟在後面,不時地伸出手去想拉羅莎的手,但每次都被羅莎用力摔開了。


  “羅莎,那條暗黑龍有什麼好的,他風流好色,滅絕人性,殺人不眨眼,你跟著這樣的人沒有好下場的。”


  “胡說八道,達秀不是那種人,他很愛我的!”


  “愛你?他要是真愛你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女人了!”


  “這不用你管!至少他不會像你那樣,我和別的男孩子說一句話,就無端地吃飛醋,更不會管我穿什麼樣的衣服。”


  又一次地甩掉了卡德羅的手之後,羅莎狠狠地踩了他的腳背一下,擺脫他的糾纏,向前一路小跑。


  “呀!”


  沒跑幾步,她就迎頭撞到了一個人懷裏,那人就是我。聽了剛才羅莎和卡德羅的對話之後,我心裏真有些感動,甚至覺得自己有些愧對她。羅莎跟我也同居了好幾年了,她愛玩愛鬧,我從不約束她,很大的一個原因是因為她在我心中的地位並不象希拉安達那重要,甚至還比不上姿色遜她兩分的雪芝。


  原因很簡單,我們的感情基礎太薄弱了,很多時候我只是把她當做泄欲機器而已。我從不約束她並不是我胸懷寬廣,而我的女人太多了難以分心。


  “老公,你回來了!”


  看清是我之後,羅莎嬌嗔地伏在我的懷裏撒著嬌,單拳不停地捶著我的胸脯,她的眼裏噙著淚花,幾乎都要哭出聲來了。


  “發生了很多事,公主提前放我的假了!”我單手摟著羅莎的腰,手掌放在她裸露的小腹上,羅莎很注重保養身材,成天蹦蹦跳跳健美做運動,她的小腹結實平坦,沒有一絲的贅肉。


  我把嘴湊到她的耳邊,對著吹了一口氣,小聲地說道:“主要還是擔心你這個淫婦啊,怕你下面癢得受不了,給我戴綠帽啊!”


  我的聲音雖小,但站在我們面前的卡德羅還是聽到了。他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最後終於受不了,卡德羅用殺人的目光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轉身快步離開了,我注意到他的雙拳捏得緊緊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呀,你好壞啊!當著別人的面說這種話!”


  羅莎嗔怪地瞪了我一眼,眼中含媚,看得我的身體都酥了。


  “其實被人愛是很幸福的,愛別人才是非常累的啊!”


  “照你這麼說,那我就跟他好了,至少他只愛我一人啊!”羅莎只是無心地以調笑的口氣說出這句話,我卻覺得心裏有點愧疚,自己好像欠了她什麼似的。


  “你敢?小心我用刀殺了你!”我吻了羅莎的臉蛋一下,然後壓低了聲音調笑道:“當然是用下麵那把刀嘍。”


  “那種破刀殺得了人嗎?”


  “破刀?你敢污辱我最偉大的武器,今晚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我攔腰抱起羅莎,說著露骨肉麻的床上用語,笑嘻嘻地朝家門口走去,和這個活潑愛鬧的淫娃混在一起,什麼苦惱都可以很快地忘記的。


  抱著羅莎回到家裏時,我卻發現家中空無一人,黑濛濛的,只有樓梯的拐角處點了一盞昏黃的魔法燈。


  “怎麼了,人都到哪兒去了!”


  “大概是去卡瑪家了吧,我下午聽希拉說過的。”


  “她們幾個都去了?”


  “只有希拉和雪芝,朵拉和梅兒半個月前就走了,她們說要回北方老家去看一下,拜祭一下父母,倫蒂爾老師擔心她們出事,也一併去了。”


  聽著羅莎解釋,我這才知道現在家中只剩下希拉、羅莎、雪芝三個女孩了,雪芝的妹子雪怡到了上學的年齡,平時她都住在學校,現在也不在家中。


  “嗨,討厭的戰爭,把什麼都搞亂了!”


  我抱著羅莎一邊上樓一邊說話,自從和卡尤拉度過那一夜之後,我就一直沒有碰過女人,羅莎火辣的穿著早就把沈積在我體內的欲火勾起來了,她的體溫肉香使得這種欲望更加強烈,我抱著羅莎走了幾步就忍不住了,在樓梯的拐角處,我將她往地上一放順勢就撲了上去。希拉和雪芝還沒有回家,先把這淫娃喂飽了再收拾她們。


  “呀,不要嘛,你好壞啊!”


  羅莎半推半就地從著我,我喘著氣,迅速地脫下褲子,下體的肉腸早就脹得發痛。當我正要扯下羅莎的褲子劍及履至的時候,她卻突然緊緊地提住了褲子。


  “怎麼了,羅莎,以前你都熱情得可以把人燒化,怎麼今天突然變得冷淡了?是不是還想玩黑夜大強姦的遊戲啊?”


  脫不下她的褲子,我的雙手只好轉移到她胸前的豪乳上,小小的一個蝴蝶結,我的手輕輕一拉,立刻就松脫了。我有輕微的戀乳癖,和羅莎做愛時,我過去最愛把玩的就是她的豪乳了。羅莎雙乳的形狀生得非常的完美,雖然經過了兩年的征伐,但即使以是躺臥姿勢,豐碩的乳房仍能保持原先的翹挺,用力捏一下,乳房凹下去,手指一松,立刻就能回復原先形狀,不會留下半點凹痕。過去我還專門為她設計了一套胸部按摩健康操,以便這對乳房能保持完美比如說每天早上起床前,我用嘴或手,以及下面的肉腸,為她按摩幾百下,然後再噴上一層營養豐富的白漿做面膜養護。


  羅莎魔鬼般的身材連希拉諸女都羡慕不已,和我有過關係的女人中,也只有卡尤拉可以和她相媲美。可惜我和卡尤拉天隔一方,今生恐怕再無相見之日。


  我抓住這兩隻充滿彈性的豪乳,擠出道乳溝夾住自己的肉腸,開始了前前後後的活塞運動。既然下面此路不通,那改走上面的路,乳交也是不錯的選擇,至少精神上的享受不下於真正的交合。


  “老公,你不要這麼猴急嘛,人家早就為你想好了非常精彩的節目,你現在要是吃飽了,等下玩起來就沒有意思了。”


  “什麼遊戲?”


  我興趣大起,抽送的肉腸也隨即停了下來。羅莎微微仰起身子,鼻子在紅彤彤的龜頭處輕嗅了一口,皺眉道:“你的身體有味道啊,趕快去個洗澡,然後在頂樓等我,屋裏不要點燈。”


  “不點燈?你喜歡摸黑夜戰吧?”


  “摸黑夜戰?有意思,以後再這麼玩嘛,不過今天不是這樣的,你弄個火盆來,放上鬼火石,在屋裏點上!”


  “鬼火石?你想玩什麼啊,在房間裏野營嗎?”


  “秘密!”


  羅莎調皮地對著我眨了眨眼睛。我擺出哭喪的表情,指著堅硬的下身懇求道:“人家脹得這麼難受,先泄一發再玩這個遊戲好嗎?”


  “不行!”


  “求你了,老婆,你看我的兄弟都流淚了,他很難受啊!”


  “服了你了!我用嘴幫你吸出來好嗎?”


  羅莎白了我一眼,抓著我的手要站起來,我也只好鬆開雙手,將肉腸離開她的胸部。


  “將就一下啦!”


  羅莎跪在我面前,雙手抓住我的肉棒,用手套送了幾下。


  “唔,好舒服啊,快吸啊!”


  “很舒服嗎?還會更舒服的!”


  就在我閉眼享受的時候,羅莎突然抬高了聲調。


  “好臭啊,快去洗澡!”


  沒等我反應過來,下身一痛,肉棒根部已挨了一記重重的手刀!


  “唔!”


  我痛得彎下了腰,雖然我常自吹自己的肉棒硬得可以刺穿鐵板,但那是運足龍勁的情況下,羅莎偷襲時我根本沒有半點反應,受重創的兄弟頓時縮龍成蟲。


  “這下該老實點了吧?”


  “嗚,這是什麼時代啊,上次是如月,這次是羅莎,女人怎麼都喜歡打這根給她們帶來無窮樂趣的寶貝啊!”


  趁著我彎腰叫痛的時候,羅莎已像魚一樣地從我身下逃走了。


  “嗚,這個淫婦加妖女,等下我非幹死你不可。”


  受了羅莎暗算的我是哭笑不得,米蘭達是個妖女,但我家裏也同樣住著個妖女,兩人都一樣的難纏。米蘭達我難以征服她,但羅莎嘛,這個小妖女的氣候還差了點,今天竟敢犯上欺負我的小弟弟,晚上不把她幹得半死我就跟波爾多的姓!


  “這個淫娃到底在搞什麼鬼啊,這麼久了,怎麼還不出來啊?”我洗過澡,光著身子等羅莎到來,可是千呼萬喚,她就是不出來,害得我有如一頭發情的公牛般在屋裏不停地亂轉。


  頂樓的臥房很大,按照羅莎的要求,我在房間中央的地板上放了一個火盆,盆裏放入鬼火石,然後點燃。鬼火石是一種魔晶礦,和一般的星光石不同,點燃之後發出光的是紅色的,光線不亮,散發的熱量極低。


  從照明或者取暖的角度來說,這種礦石是沒有什麼使用價值的。但它熱量小的特點卻使它成為了人們舉行室內篝火晚會的寵兒,所以價格也不菲,這麼一盆鬼火石值二十個帝國金幣室內篝火晚會,這是有錢人家常玩的遊戲。正當我等得不耐煩,正準備沖進羅莎私人房間裏給她來個霸王硬上弓的時候,房間的門被推開了。


  “我來了!”


  “哇,羅莎,你在搞什麼鬼啊!玩午夜凶靈的遊戲嗎?想把人嚇死啊?”


  看到羅莎進來時的打扮,我原本一柱擎天的肉棒差點就軟了下來。


  羅莎全身上下全被一塊白布裹著,臉上還戴著塊惡鬼面具,她赤著腳,走路無聲無息,在鬼火石的跳躍閃爍的紅光的照耀下,真是像極了女鬼。


  “這就是你的新花樣嗎?嚇得我都快沒興致了!”


  “嘿嘿,老公,這只是剛開始啊!”


  “剛開始?”


  “看我的,羅莎•梅爾波的超級大變身,我變!”


  面具後傳來羅莎頑皮的笑聲,接著她的身體像車輪一般地轉了起來。裹在身上的白布也跟著飄了起來,露出了白布下的赤足與兩截小腿。羅莎是學舞蹈的,以腳尖撐地,身體連轉十幾圈對她來說是很容易的事。


  “唔?”


  轉了幾圈之後,裹在身上的白衣逐漸脫離身體,我發現有些不對勁了,“她的下身穿的褲子是綠色的,啊,居然,居然是竹葉編成的!”


  “啊……遮住胸前的兩點,竟是兩片楓樹葉!”


  連轉了十幾圈,裹在身上的白布完全脫落,隨著一聲狂野的尖叫,羅莎把臉上的面具一脫一扔,一個身穿性感動人的“樹葉衫”,充滿野性魅力的金髮美女已出現在我的面前。


  “過分,我要昏過去啦!”


  一股熱血直沖腦門,我只覺得鼻腔裏充滿了濃重的血腥味,這個淫婦真是越來越過分,連這種衣服都穿得出來!不過這種穿著,我喜歡!


  “老公啊,這是我最近剛剛設計的新舞裝,草裙裝,很有特色吧?”


  “是很有特色……我上面和下面都快噴血了……”


  “根據這種服裝,我還專門想出了一種舞蹈,名字就叫草裙舞!”


  羅莎彎下腰,把雪白大屁股對著我,水蛇腰扭了幾扭。腰上的竹葉抖動,隱約之間露出了兩片粉色的肉唇。這個淫娃除了身上草裙裝外,身上是一片布料都沒有穿。


  “我頂死你這個淫婦!”


  羅莎的屁股距我的肉棒不過數公分遠,我順勢把腰往前一頂,想一擊入洞。


  “我躲!”


  看到我動作,羅莎腰肢一扭,挺起胸,恰好避過這一擊,我的肉棒只是輕輕地在她臀溝上劃了一下。雪臀扭動中,搖晃的細竹葉劃中肉棒的馬眼,細微的刺激更是撩撥得我心頭火熱。


  躲過這一擊後,羅莎又彎下了腰,再次把屁股對準我。


  “再來啊!”


  “我再頂!”


  “我又躲,打空了!”


  “我就不信打不中,頂頂頂!”


  “偏不讓你進洞,閃閃閃!”


  我和羅莎就這麼在房間裏嘻鬧著,羅莎不斷地扭動著豐臀勾引我,卻又故意不讓我獸欲得逞。我挺著腰做插穴的動作,而羅莎則扭動著屁股閃避,這樣的情況下想要入洞,其難度是相當大的。其實我只要伸出手抓住她就可以達到大幹特幹的目的,但這樣就把羅莎營造出來的氣氛給破壞了。


  “我就不信,不用手,只用自己的肉棒,就不能一杆進洞?”


  連打了十幾記空杆之後,羅莎笑嘻嘻地跑到床邊,俯身趴在床上,雪臀依然對著我。這個淫娃有意地把手伸到下身處,手指把下麵的肉唇分開沖著我。先前雖然杆杆失手,但我的肉棒也時不時地撞在羅莎敏感的陰唇上,現在她張開的花唇處已是亮晶晶的一大片。


  “老公,你好沒用哦,老打不中!我讓你一點,就這麼趴著不動,這回可打准些哦!”


  “好,讓你瞧瞧我百步穿楊的絕學!”


  我玩得興起,故意後退了幾步,身體退到角落處像狼一樣地趴下,校對好角度。


  “無敵黑龍炮鎖定目標!”


  “無敵黑龍炮一級準備!”


  “無敵黑龍炮二級準備!”


  “無敵黑龍炮,發射!”


  我的手腳用力向地上一撐,身體一躍而起,以巨石壓卵之勢向趴在床邊沿的羅莎壓去。


  “哇,好可怕哦!噢,哦……”


  “打中了!”


  這一回,羅莎有意放水,我的肉棒也不偏不倚,一擊中的,貫穿而入。由於擔心傷了羅莎,我的“黑龍炮”發射之前修正了炮身參數,我運起縮陽之法讓肉莖縮小為中指粗細的一根細棒。儘管如此,猛烈的插入仍然帶起了一片響亮的水聲。要不是裏面早充滿了津液,加上我的肉莖有意地縮小了,否則剛才這一擊就足以讓羅莎身受重創。


  “這回可打中你了吧!”


  我扯掉礙事的楓葉,從後面抓住羅莎的乳房,用力地將肉棒狠狠地插到最深處。


  “真緊啊,濕濕的,熱熱的,嗚!”


  “啊……太重了,會壞掉的……啊……”


  “活該,誰叫你今天敢暗算我!”


  “老公,我不敢了,放過我吧!”


  我抽插的速度越來越越快,瘋狂的程度,仿佛要把羅莎狠狠地刺穿。聽著下面滋滋的水聲,以及羅莎誇張的叫床聲,我心中的那把火是越燒越旺。


  “別只顧叫啦,一起跳舞吧!”


  我抓著羅莎硬是將她從床上拉起,我們的交合方式由狗交勢變成站立式。由於身體動作變化,下身的肌肉收縮,緊緊擠壓著我的肉棒,強大的收縮力吸得我不住地喘氣。


  “我左擺,右擺,啦啦啦!左三下,右三下,前三下,後三下,插插插!”


  我嘴裏哼著歌,腰肢來回不斷地擺動著,變著方向抽送著肉棒,殺得羅莎甩動著一頭的金髮淫叫不已。


  “羅莎,你搖動屁股的樣子,真好像在跳臀舞啊!你這淫娃,水可真多啊!”


  “噢,輕一點,差點被你插穿了!老公,換姿態吧,你這樣的動作人家沒法跳啊!”


  “這回跳什麼舞啊?交誼舞嗎?”


  “好啊!”


  我暫停抽插,把羅莎的身體向前壓,讓她雙手著地按在地板上,然後扳起她的一條長腿扛到肩膀上,我的身體順勢前移,現在我插入的姿態由後背式變成前面插入勢了。


  “老公,一起跳吧!”


  “你這淫娃,這種花樣也想得出來,我真是愛死你了!”


  “老公,你也不差嗎?”


  羅莎抬起右腿,勾到我腰肢上,左腿的足則墊起又落下,而雙手而勾在我的脖子上,她的身體就靠著這種方式吞吐著我的肉棒。而我也配合地用右手攬住她的腰肢,幫助她身體移動。


  我腳下踩著不規則的舞步,“拖”著羅莎在屋內轉來轉去。邊上,鬼火石啪滋啪滋地燃燒著,在它有如野火般的紅色光線的照耀下,我們的這種交合方式象極了獸人那邊常常舉行的野營群交活動。


  “喔,羅莎,真是太棒了!可惜邊上沒有人打鼓祝興,如果有人在邊上再來上幾記鼓聲,那就更完美了!”


  “沒關係,還有希拉和芝芝呢……下次我們把她們也拉進來好了,可以叫她們幫忙啊!呀!”


  “你這淫娃,連她們都要拉下水……哇,你的這對大奶別亂搖啊,撩得我都快要泄了!”


  哇,這是太爽了!我真是愛死羅莎這個淫娃了,這種花樣都想得出來。


  “嗯……啊!啊!受不了啊!”


  “老公,我要飛啦!”


  當極限到達時,我抓著羅莎將她抱起,而羅莎也緊緊地攀在我的身上,更用力地緊縮著下身的花瓣猛吸著我的肉棒。


  “啊、要、要射啦!黑龍炮發射!哇”


  “哇……射……穿了……哦!”


  就在這充滿野性和淫糜氣氛的環境下,我們倆同時爆發了,一聲尖叫,加上劇烈的痙攣之後,羅莎整個人無力地癱倒在我懷裏,我的肉棒仍然深深地留在她的體內,大量的蜜汁不停地從我們的結合處滲下,灑了一地。


  “老公……玩得真爽啊,等下再來第二回吧!”


  “什麼等下,我現在就想要!”


  不等羅莎回復體力,我立刻抱著她的腰肢,還未軟化的肉棒再度揮舞起來,開始了第二輪的大戰。


  現在我開始明白羅莎為什麼願意和我在一起了,連這種遊戲都想得出來的女孩子,大概也只有我這種同樣野的男人才受得了吧,卡德羅那麼古板,羅莎怎麼會喜歡他呢?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四集 第四章 衣服上的破洞


  又一番的激情過後,羅莎躺在我的胸前,鬢髮散亂,微微地喘著氣。我撫摸著她光潔的裸背,輕聲地問道:“我不在的時候,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對我不利的謠言滿天飛,你們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


  羅莎神情一黯,先前嘻鬧的神情一掃而空。


  “沒有什麼啦!”


  “別騙我了,我今天去過蒼龍學院,飯店沒有開張。發生了這麼多事,你們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快告訴我!”


  “當你水淹加里斯的消息傳來時,整個風都一片譁然。結果有人趁機到飯店鬧事……”


  “是誰?你們有沒有受傷?我殺了他們!”


  “當時沒事,畢竟是在學校邊上啊,學校裏的學生幫了我們,雙方對峙起來。後來來了一個叫弗朗哥•拉古斯的人,據說是風都的治安官,是他出面才把那些人趕走了,後來飯店也開不下去了。”


  “弗朗哥•拉古斯?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啊?啊,我想起來了……”


  “達秀,怎麼了,他是誰?”


  “沒什麼,發生了這樣的事,今天見面時你怎麼不告訴我?”我嗔怪道。


  “是希拉不讓我說的!”


  “當時整個風都都叫喊著要把你抓起來嚴厲處置,希拉說你的壓力一定很大,如果能平安回來的話,我們一定不能給你增加心理上的壓力,所以我才沒有說的。”


  “傻瓜!”


  我感動地抱緊了羅莎,我終於明白她今晚放蕩表現的真正原因了,原來羅莎是要為我緩解壓力啊。安達死了之後,家中失去了頂樑柱,想不到希拉現在突然變得這麼明事理了,主動地代替了她的位置。


  “希拉和雪芝今晚去見卡瑪,她們不會是去求她的父親幫我吧?”


  “是這樣的,希拉出門前是這麼說的!嗨,她也在努力地幫你啊,羅莎只是個笨女孩,除了會跳舞,什麼都不會,我覺得自己好像一個花瓶……”


  沒想到一向開朗自信的羅莎居然也會說出這種話來,我愛憐地摟緊了羅莎,不停地吻著她的臉蛋。


  “你怎麼會是個花瓶呢?至少和你在一起,什麼憂慮煩惱都跑得無影無蹤了,你開朗活潑的性格是你最大的優點啊!我現在才發現,你和希拉一樣,都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人啊!”


  我們之間的肉體交往有整整三年了,直到今天,我才發現羅莎吸引我的地方,並不光是她美麗的身體。


  “對了,達秀,說到希拉,前段時間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麼事?”


  “大概是你走後一個月吧,有人送了一樣禮物給希拉!”


  “誰送的?”


  “不知道,是個陌生人托蒼龍學院的學生帶給希拉的,那是一個裝飾得非常精緻的盒子。”


  “盒子?裏面是什麼東西?”


  “盒子裏放的是一塊水晶石,希拉把那塊水晶石抓在手上看了一眼,突然間就昏過去了。”


  “昏過去了?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當時蘭絲小姐在場,她看了希拉的情況後也查不出什麼來,我們還以為是疲勞過度的原因。希拉睡了一天后就醒過來了,可是……”


  我緊緊抓住羅莎的手,焦急地問道:“希拉病了嗎?還是又出了什麼事?”


  “啊,好痛!”


  著急之下,我用力過度,把羅莎抓痛了,連忙鬆手。


  羅莎捂著手腕說道:“沒有,她的身體一切正常,一點問題也沒有,看上去都好好的。可是從那以後,希拉就再也沒有笑過,連話也很少說。有一天我半夜醒來,發現希拉居然躲在屋頂上哭。一直到關於你的消息傳來,她才稍微振作了一點。”


  我心中大駭,安達死了之後,希拉可以說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女人了,就算是少了根頭髮,我也是心痛不已,更何況發生了這種怪事。


  “那塊水晶石呢?”


  “當時情況一片混亂,誰也沒有注意,等我們回過頭來要找時,水晶石也不知丟到哪兒去了。”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馬車的聲音,我透過窗戶向下看去,恰好看見希拉和雪芝從馬車上下來,雪芝的手上還提著一個盒子。馬車的式樣我很熟悉,正是希美亞公爵的專用的馬車。


  “想不到希美亞公爵居然會派自己的專用馬車送希拉回來……”


  “達秀!”


  當我穿了條短褲,衣冠不整地跑到樓下迎接二女時,雪芝扔掉手中的盒子,尖叫著撲了上來。


  “達秀,你總算回來了,擔心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已經被抓起來了!”


  雪芝伏在我的肩膀上,又哭又笑,相比之下,希拉的反應卻非常的奇怪,她靜靜地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我。


  只是一個照面,我就感覺到希拉變了,就在我不在家的這段日子裏,她變了。


  她有心事!她的眼裏仍然飽含著愛意,卻少了過去那種火熱熾烈,更多的是一片片的憂鬱。


  “希拉,怎麼不過來?是不是吃芝芝的醋啊?”


  “沒有啦……芝芝她走得快,我就讓給她了。”


  希拉慢慢地走到我身邊,她笑得很不自然,顯得心事重重。我放開雪芝,張開雙臂,緊緊地摟住了希拉。希拉在我的懷裏微微顫抖著,耳邊傳來輕輕的抽泣聲,希拉哭了。


  我輕輕地拍著希拉的後背,吻著她的臉蛋,哄著她。“我不在家的時候,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現在沒事了,我回來了,家裏的一切都由我來承擔吧。”


  “希拉,你到底出了什麼事啊,那塊水晶石一定有問題。”


  希拉的現狀實在我讓擔憂,我不怕皇帝處分,但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我所愛的女人受到傷害。


  當我和如月所乘的馬車進入風都城的大門時,這位帝國的首富很快就知道我的到來了。雪芝帶回來的盒子裏裝滿了精美的糕點,這是他硬要她們帶回來的。


  久別重逢的親熱勁過後,雪芝立刻向我訴說這一個月來風都發生的事情:“達秀,這次麻煩可大了!一個月前,當你水淹加里斯的消息傳來時,整個風都都轟動了,許多人都喊著要……”


  “芝芝!”


  希拉輕輕地推了雪芝一把,止住了她下面的話。


  “對不起!”我一人一隻手,抓起兩女表示歉意。


  “你們跟了我之後,我一直都沒有讓你們過上安穩的好日子,不是跟著我顛沛流離,就是因為我還要受這些委屈,我真是個失敗的男人啊!”


  雪芝笑道:“怎麼能這麼說呢?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當初跟了你,早就有這些心理準備了。”


  “你在罵我嗎?聽起來好像我是個豬狗不如的男人啊!”


  “我可沒有這麼說的,是你自己這麼想的哦!”


  “還敢頂嘴!”


  我捉弄似地在雪芝小巧的鼻子上捏了一記,然後我倆一起笑出聲來,但希拉卻還沒有笑,反而神情恍惚地站在一邊發呆。


  “希拉,你怎麼了?”


  “啊?”希拉這才做出恍然大悟狀,我幾乎要暈過去了,希拉到底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雪芝單手放在希拉的肩膀上,替她解釋道:“可能是今天太勞累了吧,卡瑪的爸爸可真不好說服啊!我是沒有辦法的,全靠希拉說的那個故事,他才答應幫忙的!”


  “原來你是太累了啊?累了就要好好休息啊!還到床上躺下再說吧!”


  我摸摸腦袋,將希拉攔腰抱起,快步向頂樓走去,雪芝也緊跟在我後面。希拉的情況當然不像雪芝說的那般簡單,不過她居然能說服希美亞公爵這只老狐狸出面幫我,這也是非常令人驚訝的。希美亞公爵雖然對我一直都很好,但不知為什麼我對他懷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隔閡,大概因為他是商人出身,商人重利益而輕情誼,所以我才對他敬而遠之吧。


  希拉光著身子,靜靜地趴在床上,任由我用手在她的肩上、背上輕巧地捏按著。由於先前玩得太激烈了,當我抱著希拉回到房間時,羅莎早就撐不住倦意睡著了。我在為希拉做全身按摩,而雪芝則換上一件白色的真絲睡衣,盤著雙腿坐在邊上。她的下身穿著一件粉紅色的小內褲,健康的棕色皮膚襯著鬼火石的焰光,顯得格外誘人。要是從前,在這樣的環境下,我早就把二女按在床上大幹特幹了,但現在我卻全沒了心情。自從我回來之後,希拉就一直顯得心事重重,好幾次我主動地挑起話頭,她也是有一句沒一句地應著。


  雖然沒有問雪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從她憂鬱的眼神我猜得出希拉這樣的情況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了。為希拉按摩全身肌肉時,我小心翼翼地探索希拉的身體狀況,發現她全身上下一切正常,狀態甚至比我離開風都時還要好。


  “不是受傷,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希拉現在的情況令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詢問雪芝今晚的事。


  “說起來真丟臉,我在外面惹是生非,卻要靠你來替我善後,我真不是個合格的男人啊!對了,希美亞公爵是個很厲害的商人,我犯了這麼大的事,小命都難保了,應當已沒有多少投資價值了吧,他肯幫我,你是怎麼說服她的啊?”


  “希美亞公爵可是個大忙人啊,有卡瑪出面牽線,我們在她家裏呆了近三個小時,才有機會和他見面。”


  “他是財政大臣,權大勢大,帝國內有事求他的人多如牛毛,沒時間見你們也不足為奇,更何況我現在成了過街老鼠……”


  “不過希拉她很有辦法,終於還是把希美亞公爵說服了,他答應幫你了。”


  在希美亞公爵家的小客廳裏,一張大理石的茶几旁邊,擺了三張桃木椅。椅子上坐著一男兩女,主位上的男子正是希美亞公爵。希美亞公爵背後的牆上掛著一幅人物風景畫,畫上的人正他自己,畫上的他站在海邊的懸崖峭壁上眺望大海,遠方的海平面上,一輪紅日正冉冉升起。會談之前,他有意把卡瑪支走了。


  “希拉小姐,這麼遲了你還在這兒等我,是為了你的男友,秀耐達伯爵的事吧?”


  希美亞公爵單手托著下巴,手肘撐在扶手上,面帶著他招牌式的微笑。他的語氣和目光很溫和,但溫和中卻透著一股常人不敢直視與親近的威嚴,就連旁邊的雪芝也不敢直視他目光,因為他的眼神仿佛可以將人看穿。希美亞公爵很喜歡用這種眼光看人,在成為財政大臣之前,當他和人進行商業上的談判時,他的這種眼神為他爭得了許多利益。


  希拉雙肘靠著扶手,手掌合在一起放在併攏的膝蓋上,目不轉睛地回視著對方的直視。希拉穿著一件黑色的禮服,內裏則是一件白色的內衣裙。這是帝國女性出席公眾場合社交時常穿的服裝。


  “是的,達秀現在的麻煩非常大!”


  希拉的神態讓希美亞公爵感到有些驚訝,這個女孩他也見過面,她就像他的女兒一樣,是一個沒有心機的天真少女,但現在的她簡直是判若兩人。


  “不是一般地大,是相當地大!”


  “我明白!”


  “你不明白!現在,整個風都,或者說是整個帝國都嚷著要將他繩之以法,甚至要陛下砍他的腦袋!皇帝陛下雖然還沒有給他定罪,但是整個帝國已經給他定罪了!”


  “達秀以前告訴我,希美亞公爵是他在朝中為數不多的朋友,現在只有你能幫他了。”


  希拉說話很有技巧,開場時先給希美亞公爵戴了頂高帽子,但希美亞公爵人老成精,一頂高帽就想讓他昏昏沈沈,這還是不夠的。


  希美亞公爵嘿然一笑,打哈哈道:“你太抬舉我了,希拉小姐!秀耐達伯爵的事,我很想幫忙,可是我的能力再強,卻也無法和整個帝國的民意相抗衡啊!”


  “民意?什麼民意?達秀現在的情況,完全是格萊姆親王為首的貴族們造成的,他們有錢有勢,買通報社製造謠言,把達秀描述成一個濫殺無辜的殺人魔王!”


  “你說的正是關鍵所在,最糟糕的是,達秀水淹加里斯,有意害死己方六萬將士是真有其事啊,並非造謠,你說我該怎麼幫他?他們通過報紙操縱了民意,已成功地讓整個帝國的人都喊著要殺秀耐達伯爵,這一招非常的毒辣!”


  希拉順著對方的口氣說道:“他們說達秀是魔鬼的化身,又占了先入為主的便宜,即使大人可以令報紙改變說話的口氣,也難以扭轉民眾心中的印象吧。”


  “我正是我頭痛的地方啊,如果有辦法改變達秀在民眾心中的印象,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有公爵大人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希拉挺直了腰,站起身,規規矩矩地向他鞠了躬,聽著希拉非常認真而不是客套地說出感謝話時,希美亞公爵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上當了。


  “聽說大人以前是商人,我想問大人一件關於商業上的事。”


  “咦?商業上的事?說說看!”儘管老謀深算,面對希拉突然的發問,希美亞公爵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就說我身上的這件外套吧!這件衣服您估計在市面可以賣多少錢?”


  “這你可問對人了,我的爺爺就是賣服裝起家的,這件衣服質地不錯,嶄新的一件差不多值五個金幣吧!”


  “如果胸口位置破了個大洞,那值多少錢?”


  希美亞公爵笑道:“破了個大洞?衣服破了個洞就不能賣了,只能當抹布了。”


  “那倒未必!”


  希拉搖了搖頭,嘴角邊浮起一絲微笑,她的鎮靜的表情就像一個心思縝密的外交家。


  “那該怎麼辦?”


  “衣服上破了個洞,如果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在這個洞上,那這件衣服確實就報廢了。但是如果在破洞的地方繡一朵花,把破洞變成一朵花,大家看到是一朵花在這個位置上出現,那情況會是怎麼樣?”


  老謀深算的公爵被問住了,他愣愣地盯著希拉看了一會兒,許久,他長歎一聲:“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希拉小姐,你說的這朵花該繡成什麼樣子的?”


  “現在大家都把目光盯在達秀殺死六萬友軍這件事上,可是他們卻沒有注意到達秀這麼做的結果是淹死了四十萬魔獸大軍!他們都疏忽了!”


  “那又怎麼樣?打敗魔獸聯軍的人是如月公主,不是秀耐達伯爵至少對外宣傳是這樣,再說民眾注意到這件事對他並沒有好處啊!”


  “我不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達秀是打敗魔獸聯軍的大功臣,我只是要讓他們思考!”


  “思考?”


  “思考?思考什麼?”


  “從眾是大多數人的習慣,淹死了六萬人,有切膚之痛的人畢竟是少數,大部分人只是跟風叫嚷,他們並沒有主動地去思考,只是人云亦云。淹死己方六萬人就可以拯救帝國於水火之中,這樣做值得嗎?只要所有人都主動地去思考這個關於人性的問題,我想達秀在民眾心中的印象應該會有很大的改觀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希美亞公爵欽佩地點著頭,“你是想讓公眾主動地思索,從另一個角度去看這件事!事情的對錯往往不是由事物本身決定的,而在於人們從什麼角度去看!”


  “如果還能由此引發一場大的爭論,比如說讓學校裏的學生為這件事開一場辯論會,討論一下人命和勝利哪個更重要,情況不就更妙了!”


  希美亞公爵笑道:“你說服我了,希拉小姐,卡瑪要是有你一半的聰明,我就放心多了。”


  聽完了雪芝的敍述,我也同樣對希拉的睿智感到驚訝,但回想起她從前的種種表現對如月的看法,我說謊時從來都騙不了她,我又不禁釋然了。


  我伏下身,胸口貼在希拉背上,含著她的耳珠小聲說道:“謝謝你,希拉,我還以為會因為這件事鄙視我呢……”


  “怎麼會呢?”


  幾乎一直都不說話的希拉突然翻過身來,雙手順勢摟住了我的脖子。


  “我是你的女人啊,我不幫你又誰來幫你呢?達秀,我愛你!”


  她的雙眼中蘊含著柔情,在那一刻,我發現從前的希拉又回來了。


  “你終於恢復正常了啊?我還以你不想理我了呢!”


  下面的話我無法說下去,因為希拉雙唇已熱情地湊了上來,熱吻火辣辣地進行著。


  “達秀,你興奮了!”


  “那當然了,我的小乖乖這麼美麗這麼聰明,不興奮一定不是男人啊!”我一邊笑著一邊褪下希拉身上最後一件遮羞的內褲,正準備提槍而上時,希拉卻托著我的小腹不讓我進入。


  “還有芝芝呢,你別把她冷落了。”


  希拉從我身下伸出右手,抓住了坐在邊上雪芝的手,雪芝正用稍含嫉妒的目光看著我們,我這才注意到自己把她疏忽了。


  “芝芝是個笨女孩,什麼都不會……”


  雪芝低著頭,她有些自慚形穢,論美麗雪芝不如希拉羅莎,甚至比起成熟的倫蒂爾老師還要差了點,至於聰慧和希拉更是無法相比。


  希拉從我懷裏掙脫出來,一把將雪芝抱在懷裏。


  “不要這麼想啊,芝芝,因為有你,達秀才沒有後顧之憂啊!因為有了你,這個家才像個家啊!原來這裏亂得像個雜貨間,是你把這裏理成一個家的啊!”


  “家?”


  “我們現在難道不是一家人嗎,我的好妹妹!”


  “家?妹妹?”


  “難道不是嗎?我們是好姐妹啊!”


  希拉對著雪芝一笑,摟著她一起躺在了床上,她的手和雪芝的手緊緊地抓在了一起,兩個人的臉蛋也貼在一起,親密的樣子真是象極了一對親姐妹。


  兩女溫馨地摟在一起,我卻在這時舉著堅挺的肉棒不識好歹地說了一句:“是啊,希拉和雪芝是好姐妹,而我是她們共同的男人!”


  “想得美啊!”


  兩女同時叫出聲來,粉拳雨點般地落在我的頭上,就在我裝模作樣的呼痛聲中,我們三人象含苞欲放的鮮花一樣抱在了一起。


  我和希拉都沒有穿衣服,身上還穿著睡衣的雪芝理所當然地成為我倆攻擊的目標,我把雪芝壓在床上剝去她身上的睡衣,而希拉則幫忙脫去雪芝的內褲。


  剝光了雪芝的身上最後一件附著物之後,後面環住了她的小蠻腰,粗硬的肉莖貼著她的臀部,不停地﹛磨著,雙手配合著搓弄著她的鴿乳。而希拉也一反常態地從正面抱住雪芝,輕吐自己的香舌,在她的玉頸、耳根、小耳,點刺挑舔,時不時地和我親個小嘴。希拉今天的舉動仍然有異於往常,和其她女孩子和我群交對她來說並不是新鮮事,但像今天這麼主動,對她來說還是第一次。希拉的變化令我驚異,我感覺得到,一定有重要的事情發生在希拉的身上,否則她的舉止也不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雖然心存疑慮,但今晚我並不想深究,因為在這個時候追查是很敗興的事情。


  雪芝被我倆聯手挑逗得迷迷糊糊,在我倆的前後夾攻下,她很快便舉手投降了。雪白的胴體上泛起絲絲的桃紅,一雙明眸早已濕潤迷離,一雙小手忍不住在自己的乳房上摸索著。得勢不饒人的我卻在這時將右手食指插入她狹小的陰戶中。


  手指插入小穴,灼熱而潮濕的嫩肉仿佛有了生命,條件反射般地將我的手指緊緊纏繞起來,我的手指很快就被陰戶分泌的液體沾濕了。


  我抓著雪芝的大腿將她抱起來坐在我的腿上,就當我正準備以坐姿劍及履至的時候,我覺得肉莖一熱一緊,似乎被什麼東西含住了,原來是希拉趁我的肉棒從雪芝的大腿間突出來的機會,用嘴吸住了我的肉棒。


  “嗚!”


  希拉的小嘴含著我的肉棒端頭,輕輕一吸,舒服得我叫出聲來。本已被我玩弄得意亂情迷的雪芝在這時突然清醒過來,她雙手按在我的胸口上把我推倒在床上。


  希拉一邊用手和嘴套送著我的肉棒,一邊對我說道:“達秀,你明天會很辛苦的,今晚就讓我們倆來服侍你吧,你只要享受就行了。”


  雪芝張大腿跨坐在我的身上,她伏下身,雪白的屁股就對著我的臉,和希拉一起用舌頭舔著我的肉棒。兩條濕熱的香舌纏繞著我的肉棒不停地打著轉,刺激得我不住地發出喘息。比起羅莎的淫浪放蕩,兩女的溫柔純情更讓我感動。為了不做一個隻會享受的二世主,我用兩手分開雪芝的肉臀,抬起頭貼近陰部,用舌尖舔著腫脹陰唇。我的舌頭舔著肉芽時,雪芝的大腿一陣陣地抽動微動個不停。


  “芝芝,你先來吧!”


  “不啦,希拉,還是你來吧!你為達秀做得夠多的了,應該你先上。”


  “還是你先來吧,芝芝,你的臉都紅了。”


  兩女的對白要是別人聽了肯定覺得非常古怪,感覺上好像是她們在強姦我或者我成了某樣精美的禮品了。我本想用分身術,可是情義深重的二女硬是不讓我用,說我要好好休息不能浪費太多的體力真是的,幹這事本來就是很費體力的,用一下魔法也不見得省多少嘛。


  兩女左推右托之下,我的肉棒就是不得其門而入,最後還是在一邊睡得迷迷糊糊的羅莎在半睡不醒中說了一句“推什麼推啊,劃拳不就解決了!”,這才解決了難題。


  劃拳的結果是希拉優先得到了享用我肉棒的權力,她跨坐在我的身上,身體一上一下,狹緊的肉穴吞吐著我的肉棒。對於雪芝,我也不想虧待了她,我讓她把屁股對著我的臉,伸長舌頭集中火力,鼻頭頂在她股縫處,用舌頭代替肉棒地攻擊著濕漉漉的肉芽。雖然這樣做呼吸有些困難且舌頭有些酸痛,卻也沒有冷落了雪芝。


  “對不起,芝芝……噢……剛才不好意思,等下,等下……我就讓給你!”


  “沒,沒關係啦……達秀的舌頭,舔得我……啊啊……我好舒服啦!”


  姐妹般的深情,男女間癡癡的愛意,我們三人就這麼糾纏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展開了激烈的交合,滋滋的水聲,劇烈的喘息聲,聲嘶力竭的叫床聲充滿了整個房間。


  “達秀,別再舔了,我快飛了!”


  “來了,快了……呀!”


  意亂情迷中,隨著高潮的接近,騎在我身上的兩女竟禁不住抱在一起接起吻來,最後在兩女痛樂難分的嗚咽聲中,夾著我脖子的小腿一緊,希拉的身體也重重地向下一挫,伴隨兩女大聲的浪叫,我們三人幾乎是在同一時刻爆發了。


  高潮過後,兩女一左一右躺在我的身體兩側,我們三人肢體交纏,緊摟在一起。


  “芝芝,你的水好多啊,你瞧達秀的臉!”


  “別說啊……很丟人啊!”


  先前雪芝高潮時噴了大量的淫液在我的臉上,我的臉成了大花臉,現在兩女正用小香舌清理我臉上的穢物。我一邊用手撫摸著雪芝的身體,目光卻停留在希拉臉上。看著我的眼睛,希拉眼中閃過一絲淒涼,發現我的目光掃過之後,她迅速地在臉上綻開一個甜美的微笑。


  希拉是在強作歡顏,以她的性格在床上是不會有這麼放浪的舉動的,她有心事!


  我感到有些說不出的心痛,希拉,你發生了什麼事,究竟是什麼令你會有這樣的表情?


  我沒有說,也沒有問,只是把抱著希拉的手用力地緊了緊,讓她的身體和我更加緊密地貼在一起。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四集 第五章 勾心鬥角


  第二天一大早,一輛馬車停在了我家門口,這是皇帝專程派來接我的,義父也在車上。


  馬車雖然不是皇帝的御駕,但車子的裝飾也相當的豪華。用這麼隆重的方式接待我,當然不是為了表彰我大敗魔獸聯軍的功績,對此我也是心裏有數,今天早上和皇帝的見面,如果我處理不好,這輛車大概就成了送我上斷頭臺的囚車了。


  和諸女揮淚告別之後,我登上了馬車。義父的臉色很不好,看樣子昨晚他一直都沒有睡好。


  馬車開了,我透過後窗看去,卻發現羅莎居然已難受得伏在希拉的肩上痛哭起來,那種生離死別的感覺真是令人心酸啊,而雪芝則緊咬著嘴唇,努力地不哭出聲來。三女之中,只有希拉還算堅強,她一手握著羅莎的肩膀,舉起另一隻手向我告別。


  “嗨,想不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她們跟了我之後就沒有過過幾天的好日子!該死的皇帝,我在外面為他拼死拼活,他卻這樣子對我!說到底,他和如月也只是把我當成一條狗而已!”


  回想起來,真是認為自己很不值!如果現在卡尤拉再提起加入魔族的事,只要希拉她們同意,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她的。


  義父背著座椅,閉著雙目,慢慢悠悠地從口中吐幾句話來。


  “人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於和愛人的生離死別了。達秀,你現在開始懂得珍惜自己擁有的一切了吧,雖然遲了點,但還不算太晚。”


  “說這些沒有用的話幹什麼,如果你真想安慰我,義父,那就告訴我你所看到的未來吧!”


  “達秀,你是知道的,星見也不能看到真正的未來,只能……”


  聽著義父有氣無力的聲音,想著自己將要面對的命運,一股怨氣沖胸而出,我再也忍不住了,狠狠地打斷義父的話。


  “既然不能看到真正的未來,那要你們這些星見有什麼用?義父,不要再騙我了,我知道以你的能力,你一定已經看到一些東西了,告訴我,那是什麼?我的未來是什麼樣的?皇帝將來會怎麼對我,我的下場又如何?我不想再做無用功了!”


  我的聲音越來越大,唾沫星子甚至濺到了義父臉上。車廂裏安靜了一會兒,義父悲傷地看了我一眼,他的目光讓我感到有些心悸,這時我也感到有些後悔,我太無禮了。


  “看來你的心情真的很不好,你要是還是這個脾氣,這一關可真不好過啊!”


  我連忙向義父道歉:“對不起,義父!”


  “這一點你可以放心,這一次皇帝是不會殺你的!”


  “不殺我?那他會怎麼處置我?那些貴族們又怎麼會善罷甘休,大概是要讓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吧?”


  “其實我並沒有看到你的未來!”義父低下頭說道,“兩個月前,就在你出征後的第五天,我和九凝為了神龍王的事聯手占卜,結果……”


  “結果怎麼了?”


  “占卜的結果是,要對付神龍王,必須有暗黑龍在場,陛下他需要你!”


  “神龍王?”


  “其實早在一百多年前,帝國就開始為對付神龍王做準備了。所以說你這次真的是死罪可免,不過活罪估計是逃不了的,咦,你為什麼用這種眼光看我?”


  剛才只顧和義父說話,我一直忽略了蘭絲的存在,現在突然看到她和義父在一起,我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很不安的情緒義父從來不收徒弟,亦沒有傳人,最近他經常和蘭絲呆在一起,並把自己所學的一切都教給她。義父的身體是越來越差,而且突然想要找傳人了,難道,難道義父的他認為自己大限將至?


  想到這,我心中一陣恐慌,一把抓住義父的右手。


  “義父,你,你的身體……還好吧?”


  義父看了我一眼,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該來的總會來,命運的輪回總是無法改變的,這些我早已看透。達秀,看著你逐漸地長大懂事,我對你父母的承諾總算也完成了。”


  “義父……”


  “下面你就要去見皇帝陛下了,這一關不好過。前幾天我為你的事向他求過情,可是他沒有表示任何意見,一切都是未知之數。所以,下面的事情,無論受到多大的委屈,你都要忍!忍!忍!為了你的事,我已經寫信給波爾多的母親了,現在暫時還沒有收到回信,只要碧姬肯出面求情,一切就好辦多了!”


  “碧姬阿姨?”


  “是啊,是她,只要她肯出面幫你,陛下也要買她的面子。她離開風都已經十二年了吧,想當初……算了,時間可過得真快啊!”


  義父的目光平視前方,眼睛裏自然地流露出追憶的神情來。


  到達皇宮之後,我與義父一起下了馬車,前往國會大廳。由於知道今天的早朝會有大事發生,那群貴族大臣們來得特別早,他們是來看我怎麼死的。這次水淹加里斯,帝國內所有的權貴能得罪的我差不多都得罪遍了。我一路走得很順暢,正是所謂鬼神怕惡人,我這個惡魔走在路上,那些仇家見到我不經意間掃過的目光,竟也都本能地避開去,他們對“殺人如麻”的我是又恨又怕。


  在國會大廳門口,宰相魯亞基公爵和格萊姆親王並肩而立,格萊姆親王眼中閃過一道淩厲的殺氣,而魯亞基公爵則對著我冷笑。看著這兩位昔日的“好朋友”,我心中大叫不妙。


  “希拉說希美亞公爵答應幫我了,他現在在哪里呢?”


  我舉目四望,卻找不到這個帝國首富的影子。


  “秀耐達哥哥!”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童音從背後傳來,我回頭望去,竟是小公主如雲。


  如雲公主一路小跑,蹦蹦跳跳的模樣象只快樂的小燕子,一下子沖到了我面前。


  “哥哥,我們又見面了!”


  比起我周圍那些皮笑肉不笑的大臣貴族們,小公主甜蜜的笑容簡直就是冬天裏的太陽,夏天的清風,面對著她,我鬱悶的心情也抒緩了一點。


  “什麼事啊,小公主?找我有什麼事?”


  我剛剛蹲下身子,小公主已乳燕投懷般地撲到了我懷裏,雙手親熱地勾到了我的脖子上。


  “好誇張啊……雖然只是個小孩子,不過這樣做也太過分了點吧?”


  好在小公主只是抱了我一下就鬆開了手,然後用手指刮了刮我的鼻子,她親熱的動作令我周圍那些大臣貴族們的臉色變得極不自然。


  “哥哥說話不算數啊!”


  “說話不算數?我什麼地方說話不算數了?”


  “你上次答應過要帶我出去玩的,可是都半年了,你卻沒有做到,不是說話不算數嗎?”


  “哥哥有事,很忙抽不開身。”


  我這才想起來,我以前是答應過皇后要帶小公主出去遊玩的,不過當時我只是應付了事,根本沒放在心上。但是當時我是答應皇后而不是小公主的啊,她怎麼會這麼說呢,難道是皇后?


  我瞧了瞧身邊表情不自然的一干大臣貴族們,又看了看如雲公主,心中頓時恍然大悟。


  “是皇后,原來是麗安娜皇后在幫我啊!”


  如雲公主只是個未成年的小女孩,國會大廳本不是她該來的地方,但在這個敏感的時刻她突然出現在這裏,分明是皇后有意安排的,她是借小公主向那些控訴我的貴族大臣們發出資訊我是她的人。


  “如果明天哥哥沒有被關起來的話,我就帶你出去玩!”


  “關起來?哥哥做了錯事嗎?不然怎麼要關起來?我最怕被關起來了,很悶的!”


  “或許比關起來還要糟呢?”


  我知道對小女孩說這些話並不太合適,正挖空心思想把話題轉到其他地方去時,如月已出現在國會大廳門口。


  “麗,你怎麼跑到這來了?”


  “姐姐!你昨晚回來,也不來找我,想死我了。”


  看到如月,小公主興奮異常地跑了過去,撲進如月懷裏,雙手攬住了她的腰,依戀無比地把頭貼在如月的小腹上。


  趁著這個機會,義父小聲地在我耳邊說道:“小公主對你的印象很不錯啊。”


  “是啊!義父,你說小公主在這出現是不是皇后安排的,小公主不該在這時候出現的啊?”


  “沒錯,應該這樣吧,”


  “嗨,想不到落難的時候居然還有人肯主動幫我,真是難得啊。”


  “難得?那倒未必。”


  “達秀!”義父舉起右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他把嘴貼近我的耳朵,小聲地說道:“達秀,這件事完了之後,你最好皇后那邊的人保持距離,包括那個希美亞公爵,別和他們走得太近!”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們都不是善男信女,你是擔心哪一天他們的船要翻了的話,我也會被拖死吧?可是義父,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裏,如果不拉幫結派,找個靠山的話,恐怕會死得更快!”


  義父苦笑了一下,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你說的倒也沒錯,有這樣的認識,你真的是長大了,或許這就是成長的悲哀吧,過了這一關之後你打算怎麼做?”


  “過了這一關?”我目光投到小公主身上,如雲公主整個人倚在如月身上,正頑皮地朝我眨著眼睛,我也同樣對著她擠眉弄眼做出回應。看到我的回應後,小公主高興得對著我又做了個鬼臉,模樣可笑極了。看著我們倆“眉來眼去”,站在她身邊的如月公主面色如水,一點反應也沒有。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打算上皇后那條船!”


  “如果這樣的話,那麼,和皇后保持適當的距離就更重要了,我指什麼,你應當很清楚。”


  “我知道這樣是與狼共舞,我不是小孩子了,懂得分寸的。”


  我當然明白義父的意思,麗安娜皇后曾是父親的老情人,近四十歲的女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齡,偏偏皇帝又是個同性戀,但給皇帝戴綠帽簡直是找死,這一點我是很清楚的。


  義父白了我一眼:“可憐的小公主,還未成年就成為大人利用的工具!達秀,你知道嗎,現在的你,我非常地不喜歡!”


  “沒辦法,義父!我只是個小人物,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生存,為了生存啊!”


  在國會大廳裏,我遇到了希美亞公爵,這位帝國的首富今天來得特別早。看見他時,他手裏拿著一份新的報紙看得津津有味。在他的身邊站著的那個面色灰暗的中年男子是漢謨拉比大法官,大法官的身材高大,腦門有點禿,身穿灰色的法官制服,頭上戴著一頂白色的帽子。而在大廳裏的另一角,銀翼龍喬西一聲不吭地站在那兒,喬西的臉色有些蒼白,聽義父說,他的“龍眠”持續了一個多月,直到三天前才從昏迷中蘇醒過來。不知從何時起,早朝時遲到已是奧拉皇帝的習慣了,在奧拉皇帝的特批下,專門在大廳的一角還專門設了一個放報紙的地方,給貴族大臣們等待皇帝時解悶用。


  我朝希美亞公爵走過去,這時他突然輕聲地笑了起來。


  “哈哈,這一個月多報上儘是慘無人道喪心病狂這些說詞,今天總有點新玩意了!”


  邊上的漢謨拉比法官問道:“怎麼了,看到什麼消息了?”


  “還不是秀耐達伯爵的事,為了那六萬人,報紙上可真熱鬧啊!不過前段時間說來說去都是那種味道,今天總算有些新花樣了,有意思,辯論賽啊!咦?秀耐達伯爵,是你啊,報上正在談論你呢?”


  希美亞公爵裝模作樣地把報紙遞給了我,我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也擺出疑惑的樣子接過了報紙。


  在報紙頭版的位置報導的是我昨晚返回風都的消息以及前方近日的戰況,剩下的部分則是在炒冷飯,談的又是我水淹三軍這件事。不過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報上不再像以前那般對這件事指責謾駡,而是搞了個類似辯論會的玩意,一方還是操持往常的口氣,說我這麼做是滅絕人性,慘無人道之類的話。另一方則是替我說話,討論犧牲這六萬人對於打敗魔獸聯軍的重要性,值不值得這麼做。


  前一段時間由於鋪天蓋地都是罵我的話,看報紙的人都感到有些厭煩了,現在突然換了語氣,不禁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世界就是這麼奇怪,敵我雙方共百萬大軍聚集在戰場上廝殺,如果人類的將領以戰死六萬人的代價消滅了敵方四十萬大軍,那會被人們認為是了不起的豐功偉業,是名將,是天才。可是如果這六萬人是被這位將領命令執行斷後的任務,被幾十萬敵軍圍攻戰死,這位將領也不會受人們的指責,甚至還會被人們說成是英明決策,有壯士斷腕般的果斷。如果一個庸將打了大敗仗,他損失了四十萬大軍卻只消滅了六萬敵軍,他所受的指責最多也只是被人們罵作是飯桶、草包。


  可是秀耐達伯爵呢?他打了大勝仗,可是大家卻不能容忍他用這種方法獲得勝利,原因只是他的手法卑劣了一點。可是要是他用‘光明正大’的手法,象七年戰爭時的朱裏安、巴斯頓將軍那般,用戰死了十萬人,或者更多一倍二十萬人的代價消滅了四十萬敵軍,這又成了偉大的功績了!


  人性真是奇妙的東西啊,!“


  報紙上的話真是說中了我的心思,我看了看作者的名字,雅格麗?這不是比利亞叔叔女兒的名字嗎?這是她寫的?


  “速度好快啊,只是一個晚上的功夫,報上的口氣就開始發生變化了!這個帝國首富真是手眼通天啊!”


  我感歎萬分地把報紙還給希美亞公爵,這位帝國首富半開玩笑地對我說道:“秀耐達伯爵,這次你可是讓我損失慘重哦,我在加里斯的投資全被你扔進水裏沖掉了!”


  “實在對不起……”


  我聽得一身冷汗,加里斯是商業中心,帝國內有錢有勢的人幾乎都在那兒都有投資,這麼一淹我得罪的人可真是不少。


  “算啦,那點損失算不了什麼,就當是投資失誤好了!如果加里斯被魔獸聯軍攻下了,不一樣什麼都沒有了!淹得好,淹得好,至少沒有便宜了魔獸聯軍啊!”他安慰般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不過你的麻煩可不小啊,這次事情弄得這麼大,可不好收場啊。忍吧,慢慢地忍吧!忍著忍著,吃一點苦頭,事情也就過去了。”


  “忍?”


  希美亞公爵有意地把“忍”字的語氣加重了,他在暗示我,看到我這次真的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了。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四集 第六章 銀月之眼


  這次以格萊姆親王為首的貴族控告我,罪名有兩條,一條自然是加里斯城一役我故意淹死六萬友軍的事,三天前他們收到了前方貴族的來信,我的頭上又多了一條罪狀--和魔族勾結。


  龍戰士與魔族勾結,這個罪名非同小可,一旦傳出去,對帝國的震動絕不亞于所羅門要塞失守,所以奧拉皇帝嚴令群臣禁口,此事僅有帝國的高層官員知曉。後來我才知道,若不是如月保我,事先派出信使給皇帝,在我踏進風都城的大門時馬上就會被戴上鐐銬投入大牢。而至於如何處置我,早在我回風都之前,來自各方面無形的手就一直在背後悄悄運作著。就在昨晚我與諸女纏綿的那個晚上,可以操縱我命運的幾位重要人物就一直忙個不停。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件,奧拉皇帝仍然比正常的時間遲了半個小時才上朝。國會大廳中央,我單膝跪在地上,像接受審判的犯人般,等待著奧拉皇帝的查問。


  “秀耐達伯爵,我把你從前線緊急召喚回來,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這一點我心裏有數!詳情我都告訴公主了,一切由陛下處置!”


  皇帝坐在他的龍座上,右手手肘靠著扶手,手指按在右邊的太陽穴上,歪著腦袋,懶洋洋地看著我。儘管只是這麼不經意地坐著,雙方之間的距離足足有十余米,可是跪在地上的我仍然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無形的壓力,雖然肩上並無一物,可是我卻覺得自己像背負著一座大山,連說話呼吸都變得費勁無比。如果說龍戰士在完成第七次褪變前的力量還只是人間的力量的話,那麼當他們完成第七次褪變之後,力量已完全超越了凡人境界,逐漸接近神的力量。儘管奧拉皇帝是有史以來最沒出息的三頭黃金龍,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與壓力,在我遭遇過的眾多強者中也只有路西法和那個人妖天使可以勝過他。


  “你的事情,昨晚公主都向我說過了。加里斯城的事,你身在前線,這樣處置,雖然殘忍了一點,倒也無可指摘。今早的風都時報我剛看過了,那篇替你說好話的文章說得倒也沒錯,死了六萬人就消滅了四十萬敵軍,很值得了!格萊姆親王,這件事你就不必再做文章了!”


  只是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我水淹加里斯這件事就這麼輕輕地被掩過去了,容易得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一刻我才意識到,頭上掛著昏庸無能四個字的奧拉皇帝其實並不像人們想像中那般無能。同性戀這個不良嗜好令所有人都忍不住用帶色的眼鏡去看他,看來大家都錯了,畢竟他是雷茲的後人,三頭黃金龍的龍戰士啊。


  就在我感到肩頭的壓力輕鬆了一些的時候,皇帝口風一變,語氣突然嚴厲起來。


  “水淹加里斯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可是你派人扣壓信使,瞞報前方的軍情,這就非常地惡劣了!”


  他的話音剛落,我感到身上的壓力突然加重了幾倍,我原本是單膝著地,竟也被這股壓力逼得變成雙膝跪下,雙手還要撐在地上才能勉強支撐得住身體。一股莫名的恐懼湧上我的心頭,我咬緊牙關,純粹以肉體的力量去對抗這股來自精神的壓力。按在地上的雙手不停地顫抖著,我感到自己的骨頭仿佛就要被壓碎了。我連運勁抵抗這股壓力都不敢,因為我稍一運用龍力,外界的壓力就成倍地增加,似乎只要動一根手指,身體就會被這股壓力擠得粉碎。


  偌大的一個會議廳裏落針可聞,只有奧拉皇帝的聲音還在會議廳裏迴響,所有人都被皇帝身上散發出的威嚴逼得透不氣來。


  “你不要辯駁!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打了勝仗,這件事我也可以暫緩不究,但還有一件事,那就相當的嚴重了!有人控告你和魔族公主卡尤拉勾結,你的四翼墮落天使變身和四翼暗黑龍變身,到底是從何而來,這件事你怎麼解釋?”


  “事實的真相,我已經向如月公主解釋過了,完全是……”


  “夠了,你的解釋我已經知道了,不必說出來!若不是這樣,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兒說話嗎?”


  奧拉皇帝一口打斷我的話,他似乎並不想我當眾說出路西法的事,我惟唯有老實閉嘴。


  “你的解釋並不能讓人滿意,很多地方都經不起推敲啊!”


  皇帝的口氣雖然緩和了一點,加在我身上的壓力也輕了許多,可是我知道事情絕不是那麼簡單的,光靠我的一面之辭並不能讓皇帝信服。我偷眼瞧了瞧周圍,義父和希美亞公爵也是一副無能為力的模樣,這件事情他們實在是幫不上忙。


  就在這時,奧拉皇帝的男人魯亞基公爵從邊上走出來,尖聲尖氣地說道:“陛下,秀耐達伯爵是否和魔族公主相勾結,此事非同小可,光靠某一方的一面之辭都是不夠的,必須要用確切的證據才行。”


  聽著人妖宰相奶聲奶氣的聲音,我心中暗暗叫苦。


  “證據?魔族的公主讓她逃掉了,無法當面對比!不過秀耐達家族為帝國效命三百年,連續七代的暗黑龍一直忠心耿耿地為帝國效命,這次他又殺死了數十萬魔獸大軍,說他和魔族勾結會讓人笑掉大牙的,想必是敵人惡意的誣陷吧。”


  雖然奧拉皇帝句句都是在為我辯解,可是我卻知道情況絕對不是表面看來那麼簡單,一定有重大的陰謀隱藏在裏面。


  像事先編排好似的,魯亞基公爵侃侃說道:“德里奧伯爵指控秀耐達伯爵與和魔族公主勾結,主要的證據就是他變為兩對的龍翼。而那個死了的魔族皇帝臨死前說在秀耐達伯爵身上感受到了魔族公主的氣息,魔族皇帝的話可以作為我們判斷的依據!如果他說的是真的話,那秀耐達大人的體內就擁有魔族公主的力量。”


  奧拉皇帝配合地問道:“那又怎麼樣,又不能把魔族的暗黑龍抓來比較。”


  “那沒關係,只要找一個和魔族公主交過手的人,由他來測試一下秀耐達伯爵體內的龍力,憑著記憶比較一下,一切疑點不是都解決了!”


  此言一出,我頓時心中大駭。


  “此事說易行難,兩邊都是暗黑龍,力量很接近,萬一錯了那可就冤枉好人了。”


  “所以這個測試的人絕不能隨意啊!”


  “聽你的口氣,你的心中好像有合適的人選了。”


  “是的,陛下。我心中的人選是……”魯亞基公爵拖長了語調,他慢慢地轉動著身子,目光在大廳內掃過,在我的身上停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冷笑,接著迅速地挪開,轉移到另一個人的身上。


  他抬起右手對著喬西一指,“我的人選就是他,銀翼龍的傳人,哈爾格特伯爵!”


  奧拉皇帝同意道:“喬西?很好,你選的人正是我心中所想的!昨天我問過喬西爵士了,他在所羅門要塞時曾和魔族的暗黑龍交過手,很熟悉她的力量。最重要的是銀翼龍的特色技是銀月之眼,這招魔法的用處恰好是用來分析他人的力量特性的,由他來判定是再合適不過了!”


  奧拉皇帝坐正了身體,大聲命令道:“哈爾格特伯爵!”


  站在一邊默不做聲的喬西立刻出列,跪拜在我身邊。


  “哈爾格特伯爵,你的特色技銀月之眼可以將對手的力量分析得清清楚楚,魔族的暗黑龍你已交過手了,她的力量特點你應當非常瞭解?”


  “是的,陛下,從所羅門要塞到潘傑爾谷地,我曾和魔族的公主卡尤拉三度交手,我小腹上的創傷還是她留下的。”


  “她的力量你也親身體驗過了,那太好了!哈爾格特家族的龍戰士向來以正直公正備受帝國人民的尊敬,秀耐達伯爵是否和魔族公主勾結,就由你來判定,你的結論沒有人會不相信的。”


  “天啊!”


  我心中一陣慘叫,光明屬性的力量對異常變化的感覺最靈敏,銀翼龍的特色技銀月之眼雖然不是傷害性的魔法,卻是一種可以顯示對手力量性質的探測魔法,我的弱點,我的身體情況,我的龍力特性,在銀月之眼的探測下都一清二楚。


  斯羅只是一個照面就認定我和卡尤拉龍力合一的事,而在這方面的能力比他強十倍的喬西面前,我根本是無所遁形。我和銀翼龍又沒有什麼交情,他只要對皇帝說出真相,我的這顆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我一動不動地站在喬西面前,身體則處於四翼暗黑龍形態。當我的身後的四翼在眾大臣面前亮出來的時候,國會大廳裏引發了一場小小的波動。由他們的反應我已感覺得到,我身體的變化對帝國的影響是何其的巨大。變身的一瞬間,我特地留意了一下奧拉皇帝的目光,當我的四翼亮出來的時候,皇帝的眼眶明顯地收縮了一下。


  喬西現在已處於龍戰士形態,他伸出右手對著我,五指齊張,他的雙眸已化為亮銀色,閃閃發光,這是銀月之眼全力施為的表現。我的心中湧起一種赤裸裸的感覺,在銀翼龍的銀月之眼面前,身體裏的什麼秘密都掩藏不住。


  大廳裏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把目光停留在喬西身上,就等他做出結論了。比起把心臟提到了嗓子眼的眾人,我已絕望得快要崩潰了。我心裏甚至開始盤算,一旦喬西說出真相,我當如何是好?是立刻發難殺出皇宮逃之夭夭,還是坐以待斃等著皇帝的處罰,或者是跪下磕頭求饒。


  在邊上,義父已緊張得發起抖來,和卡尤拉勾結的事,這一路上我已悄悄地告訴他了,九凝的傳人蘭絲也表現得相當緊張,右手抓著胸襟,手指因為用力過度都發白了。兩位一心害我的奸鬼臉上則掛滿了得意的奸笑。至於如月公主,她毫無表情地站在奧拉皇帝右側,即將發生的事情她仿佛一點也不在意。


  喬西眼中的銀芒漸漸散去,恢復了原有的色彩,銀月之眼已將我的身體全面地掃描了一遍,該做出結論了。


  “﹛﹛﹛﹛”,我的頭腦一片空白,耳朵裏迴響著激烈的心跳聲。我現在開始後悔了,為什麼當初不答應卡尤拉的提議呢,加入魔族,有大魔神路西法做後臺,在那兒至少也可以混得不錯吧,總比現在這般任人宰割要好得多。


  “怎麼樣了,情況如何?”


  奧拉皇帝溫和地問道,在這個決定我命運的關鍵時刻,皇帝的語氣變得平和異常,甚至連加我身上的那股精神壓力也撤銷了。我很清楚他這麼做的用意,只要我想反抗,以他的力量,完全可以在我發難的一瞬間將我制住,他是故意這麼做的。


  喬西看了我一眼,又瞧了瞧奧拉皇帝,然後他恭恭敬敬地跪下。


  “我剛將秀耐達伯爵的身體探查過一遍了,他腦部的龍之魄過度膨脹,有超負荷運用的跡象,這是因為一年前他強行使用神龍變,對龍之魄造成了傷害。此外,在他的腦部,有一道光明屬性的力量也在影響著他的龍之魄,這股力量很奇怪,居然是比我們銀翼龍的力量還要純正的光明力量!”


  喬西說的一點都沒錯,我身體的秘密,在銀月之眼面前全都一覽無遺。


  “比銀翼龍的力量還要純正的光明力量,是神之契約吧,半年前我就知道了,這個你就不必在意了。我想知道的是,他的力量和魔族公主有聯繫嗎?”


  “沒有!”


  喬西回答得很乾脆,斬釘截鐵,不帶半點猶豫。


  “哦,沒有聯繫?”


  “是的!他們兩人由於都是暗黑龍,所以龍力的性質相當接近,在一般人看來,二者間幾乎沒有什麼區別,很容易產生誤會。但我用銀月之眼一分析,差異就明顯地表現出來了。”


  “哦,什麼差距?”


  聽到喬西的答案,格萊姆親王再也忍不住了,有些兇惡地插口道。眼看就可以整死我了,喬西的話卻令他功虧一簣,現在的他非常惱火。


  “差距?對不起,由於他們都是暗黑龍,又同屬黑暗系,雙方的龍力本來就很相似,二者間的差別並不象冰和火那般明顯,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表達。”


  “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表達?你說得太抽象了,舉個例子吧,我聽不懂啊!”一直強作鎮定的魯亞基公爵也忍不住插口道。


  兩張大小一樣的白紙間的區別,我們只能從他們的白度和光澤度去比較其中的差距,否則是分辨不出來的。秀耐達伯爵體內的龍力,和魔族公主卡尤拉的龍力並不相同,我只是照事實說話而已。“


  喬西是在幫我,我已經可以肯定他已經知道我和卡尤拉雙龍合一的事了,只是出於某種原因,他才當著皇帝的面說了假話。


  “夠了,既然銀翼龍都說不一樣,那麼秀耐達伯爵和魔族公主勾結的事應當只是青牙龍臨死前惡毒的誣衊,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奧拉皇帝的結論令所有人都不再開口,我也如釋重負般地籲出一口長氣。殺頭的大罪,總蒙混過關了……


  但事情還沒完……


  “不過秀耐達伯爵,這次你扣壓信使,如此欺上的行為,如果我不追究的話,豈能服眾?”


  我連忙跪下請罪,懇請皇帝處罰。


  “而且在加里斯和潘傑爾谷地,你的指揮也有許多失誤或失職的地方,這一點我想你也應當心裏有數!不過,我不想用個人主觀的臆斷來評判你這兩個月來的行為,所以我決定派魯亞基公爵、格萊姆親王以及漢謨拉比法官三人組成一個審查委員會,重新評判一下你在這次戰爭中的作為。”


  我的媽呀,魯亞基公爵,格萊姆親王,這兩個人可都是我的大仇家啊,天……


  “為了便於審查,你的住處我會命人替你安排好的。今晚你就住在那兒,不必回去了!審查從明天早上開始!”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四集 第七章 活罪難逃


  “這就是我的住處嗎?感覺和監獄沒有什麼兩樣啊!”


  奧拉皇帝連我回家和諸女道個別都不讓,我只能托義父幫我向家中諸女道個平安。朝會完了之後,我被直接送到了住所,和外邊的世界隔離開來。皇帝給我安排的住處是皇宮裏一間偏僻的小房間。房間小得可憐,沒有任何的裝飾,只有氣窗沒有窗戶,又悶又熱。狹小的房間,擺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後就再沒有活動的空間了,幾乎和囚室沒什麼兩樣。


  看著被刷得雪白的牆壁,不安的情緒再次湧上心頭,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大概就是皇帝要讓我享受的活罪吧。


  “秀耐達伯爵,根據前方的報告,在潘傑爾谷地,殲滅雄鷹騎兵團後的第五天,你曾離開軍隊,失蹤了近一天的時間,這段時間你去了哪里?”


  “我去前方偵察敵情了!”


  “偵察敵情?你是最高指揮官,這種事完全可以交給手下去辦,而且你離開軍隊的時間也太長了點吧,很耐人尋味啊!”


  “耐人尋味?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去見那位魔族的公主了?你水淹加里斯的時候,魔族的第七軍團居然能安然無恙地躲過這一劫,你不覺得其中有些聯繫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皇帝陛下都說這是魔族皇帝子虛烏有的誣衊了,你們怎麼又來這一套了?”


  “那請你解釋一下這段時間幹什麼去了,偵察也不必用一整天的時間吧?”


  “笑話,誰說偵察不要用一天的時間呢?你們會不會打仗啊?將領不親臨前線,只是坐在家裏聽手下的報告,這樣就可以打勝仗,大概也只有諸位這樣的天才才可以做到的吧?我沒有你們這麼聰明,這樣的事情我可做不出來。”


  “秀耐達伯爵,請你冷靜點,你現在是隔離審查期,我們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調查事實真相!”


  連著幾天,每天早上和我下午,我都會被帶到專門的房間裏,接受魯亞基公爵、格萊姆親王以及漢謨拉比大法官的反復盤問。這三個人中有兩個是我的仇家,他們很精明地把握住了這個可以報復我,折磨我的機會。


  他們反反復複地盤問我幾個相同的問題,無非就是想從中找到我勾結魔族的證據,好致我於死地。


  “殲滅魔族的皇家近衛軍那一役,戰前你又失蹤了一個多小時,那段時間你又去了哪里?”


  “我說過多少次了,我去探查敵方的軍情了!這也好指責嗎?”


  “那張敵軍分佈圖,好像不是你畫的啊?”


  “地圖?只是一張草圖而已,誰說我不是我畫的,有證據嗎?”


  “證據……”


  “當晚你率部隊穿過第七軍團和近衛軍團的中間地帶時,居然那麼順利,很讓人不可思議啊,那種情況……”


  “難道中了埋伏,被敵人打得落花流水,甚至打了敗仗,就可以證明我和魔族沒有勾結了?打勝了反而是與魔族勾結?這是什麼話?”


  ……


  不得不承認,這些帝國的蛆蟲有時候還是很精明的,我和卡尤拉的兩次私會,和她達成的秘密協定,他們都能從我軍事指揮中的變化找到疑慮的地方加以查問。幸運的是,儘管他們一心想害我,手頭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我現在非常地感激奧維馬斯的提醒,那張地圖是我通敵的惟一證據,不過已經被我毀掉了。


  抓不到我的把柄,這三人只好反反復複地詢問我這幾個相同的問題,就算整不死我,這種居高臨下用審問犯人般的口氣和我說話,也一樣可以讓他們享受到報復的快感:悶熱的小房間裏,我坐在一張簡陋的小板凳上,凳子的四條腿還高低不齊,坐著非常的難受。他們還特意在房間裏點了一盞光線極亮的魔法燈,強烈的白光照得我雙眼金星閃爍,汗流全身。要知道現在是八月,天氣炎熱異常,在那密不透風的小屋裏坐上一小會兒,立刻就汗流浹背。而“詢問”我的三位“大人”則是呆在緊挨著這裏的另外一間寬敞涼爽的大房間裏,喝著冰鎮的冷飲,又有專人為他們驅散炎熱,美滋滋地享受著折磨我的樂趣。


  沒完沒了的審訊,反反復複地盤問,說來說去都是那幾個問題,雖然沒有受刑,但這卻比受刑還要難受。我的伙食也是異常的糟糕,不是鹹得可以把人變成醃肉幹,就淡得沒放一粒鹽。最可恨的是,當我汗淋淋地從“審訊室”裏出來的時候,他們竟不讓我馬上洗澡,我一天只有一次洗澡的機會,但時間被定在午夜,我必須穿著臭哄哄的衣服一直等上十個小時才有清潔的機會。


  這樣的折磨整整持續了十天,魯亞基公爵三人似乎也玩膩了,他們不再審訊我。從那天起,我就一直被軟禁在那間小房間裏。白天在夏日陽光的照射下,即使施放魔法隔絕熱氣,小屋裏仍然熱像個蒸籠。除非接受盤問和規定的洗澡時間外,沒有皇帝的命令,我是不能踏出這間小屋半步的,否則格殺勿論。至於大小便問題,他們還算有點人性,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個用了十幾年的木制老馬桶,替我解決了出恭的難題,不過老馬桶的香味濃得連蚊子都能熏死。


  粗劣的伙食,悶熱的房間,馬桶的惡臭,這些我都可以忍受,然而我最大的對手卻是無聊與寂寞。每天面對著四面白牆傻坐著,沒有人來看我,也沒有人和我說話,因為就連給我送飯的老頭也是一個又老又醜的啞巴。被關了十幾天後,我又開始懷念被魯亞基公爵三人盤問的幸福日子了,至少那時候還有人和我說話解悶。


  我和外界的聯繫也被切斷了,我現在被軟禁起來,義父的身體怎麼了,家裏的情況怎麼樣了,前方的戰局如何了,這些我一概不知。我強烈地懷念著家中的女人,可是每天卻只能面對著四面牆壁發呆,惟有用逆鱗在牆上刻畫塗抹來排遣心中的寂寞無聊。


  “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四十!整整四十顆星星,我已經在這兒呆了整整四十天了,這樣的日子要到何時才能結束啊!”


  數著刻在牆壁上的五角星,我才意識到自己已被關了整整四十天了。我面對著被劃得一塌糊塗的牆壁,慢慢地用逆鱗刮著臉上剛長出來的鬍子。雖然被關了四十天,我的模樣還沒有變成野人,因為整理個人內務也是使人不再空虛的一種好方法。在床角的位置,我欣喜萬分地發現了一個螞蟻窩,白天沒事的時候,我天天拿吃剩的飯菜喂螞蟻,它們是我這段軟禁日子裏唯一的夥伴。


  在這樣的環境下,重新修煉家傳的武藝是我惟一的選擇。若不給自己找點事做,我早就瘋掉了。


  刮完鬍子後,我坐在床,握著逆鱗,按照先祖留下的記憶修煉那招傳說中完美的守招天缺。


  我的左手握著逆鱗在空氣中畫著圈,逆鱗在我的手中痛苦地嗚咽著,使出天缺時那種怪異的龍氣運用方式令它難受異常。眼看這個圓就要功成圓滿,當的一聲,已軟得沒有一絲力氣的左手再也持不住寶劍,逆鱗從我的掌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今天是第五次了吧,這招所謂的完美守招,根本就是折磨人的把戲啊!”


  我渾身無力地軟倒在床上,氣喘個不停,身體虛脫得連根手指都動不了。已經不知多少回了,每次練到這裏,逆鱗都從手中掉下來。練了二十多天了,這招所謂完美的守招,我始終找不到半點頭緒。


  無論魔法還是劍招,在出手時都需不斷加強力量,這樣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但先祖卡魯茲所創的這招天缺,在力量運用方面卻正好相反:揮劍的過程中需將自身的力量不斷地減弱,就在逆鱗畫出的圓即將圓滿的一瞬間,體內的力量恰好完全減弱至零點,是不留半點力量的零點,然後在一片虛無之中創造出新的力量。


  說是說得好聽,可是當圓即將畫完時,體內的力量已減弱到接近無的時候,我的身體已虛弱得連劍都握不住,逆鱗立刻從我的手中掉到地上,更不要說是什麼創造出新的力量了。


  “這招所謂的完美守招,出招的時候,要把自己體內的力量完全散去,什麼東西啊!卡魯茲先祖,我知道你很悲傷很痛苦,但想自殺的話就直接抹脖子好了,也不要這麼折磨自己吧?”


  先祖卡魯茲雖然創出了這一招,可是他只留下了修煉的方法,卻沒有傳給子孫半點修煉的心得,一切只能靠後人自己去摸索。歷代的暗黑龍都曾修煉過這一招,但他們的情況都與我相同:出招時由於把力量全部散去,弄得體內龍力盡散,新的力量沒有創造出來,自己卻先全身脫力累趴在地上。


  我在床上躺了好一陣子,失敗潰散的龍力這才慢慢地在身體裏重新聚集起來。


  “義父說過,天缺是至情至愛的招式,或許我所缺少的,就叔叔所說的精神力量吧,這一招缺少精神的力量,所以才發揮不出真正的威力……”


  我拾起落在地上的逆鱗,借著燈光照了照,逆鱗身上的那道裂痕依然清晰可見,這時候我又想起了安達。


  “嗨,都這麼久了,快一年了吧。想不到我和卡尤拉雙龍合一之後,逆鱗上的傷痕仍然不能修復!天缺代表了先祖心中永遠的痛,那安達也是我心中永遠的缺憾吧……”


  回憶著失去的至愛,我的呼吸突然莫明其妙地急促起來,一種難言的悸動騷擾著我的心,那是一股強烈的不安情緒,當初希拉被高裏綁架時我也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怎麼了,怎麼我突然會有這樣的感覺,是心靈感應嗎?我好像覺得生命中有個很重要的人,正要離我而去,他在呼喚我……”


  “這種感覺和上次希拉的感覺不一樣,難道,難道這個人是……義父?”


  “義父,一定是義父!我被關起來的時候,義父的身體就一直很不好,這四十天來他一定為我操碎了心,所以病情突然惡化了!義父,我要去看他!”


  薄薄的一扇木門並不能擋住我的去路,我一記重拳就轟碎了木門,真正能阻攔我的人是守在外面的幻像騎士。我被軟禁的屋子位於皇宮西南側偏僻的一角,一個荒廢的園子裏孤零零的一間小屋,邊上有口水井,就算是我洗澡的地方。為了防止有人通過空中或其他方法潛入皇宮,整座皇宮都被強大的魔法結界保護著,飛行能力在這兒嚴重受阻,只要身體離地超過五米,所受的重力就會成倍地翻升,根本就無法飛起來。


  我踏出房門走了不到三步遠,負責監視我的鳳就攔在了的我面前。


  “秀耐達伯爵,皇帝陛下有命,無他的旨意你不得隨意離開房門,否則殺無赦!請您快點退回去吧!”


  “不行,義父在等我,我要去看他!”


  就在說話的功夫,我的身邊已落下了五位幻像騎士,加上鳳正好六人,將我圍在中央。這六個幻像騎士分別戴著鷹、鳳、龜、蛇、狼、熊六種印記的面具,面具上的標誌就是他們的名字代號。


  由於有父親的記憶,我對年紀最長的鳳並不陌生,鳳是半精靈,武器是柄長刀,刀名炎牙,屬性為火。雖然變身形態是半精靈,但鳳的身材很高大,這樣的對手非常的難纏,因為他的體內也混有獸人的血統。當年雷茲•法比爾就是半精靈和半獸人的混血兒,同時具有獸人和精靈血統的新人類,甚至被智賢者稱作是最完美的新人類。


  熊和狼都是半獸人,一個是熊人變身,另一個狼人變身,二人皆以拳腳為武器。蛇是個大地精靈弓箭手,龜是個手持鐵棍的巨漢,屬性為土;而鷹和我一樣,他也是擁有墮落天使變身能力的魔族人類混血兒。


  幻像騎士被認為是人類中除龍戰士外最強的戰士,他們中實力最強的人是鳳,就算單打獨鬥他也不會輸我多少,六個打一個,硬拼的話我的勝算實在是少得可憐。


  “這是陛下的命令!請原諒!”


  幻像騎士眼中沒有人情可言,他們只為皇帝效忠,多說無益,惟有動手一途。我隨即變身,手中的長劍一抖,感受到我心中怨氣的逆鱗憤怒地鳴叫了起來,劍身表面迅速地籠罩上一層黑色的霧氣。


  “不放行嗎?”


  “對不起!”


  “那麼,你們通通給我去死吧!”


  四十天來遭受種種不公平的待遇,受盡無數侮辱,加上自從安達死後就一直鬱結在我的心中的怨氣,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


  體內的力量從未像今天這般充沛過,身體輕得像一片羽毛,雙腳一動,就已鬼魅般地閃到鳳的面前,一劍攻向鳳。我的速度之快,連我自己難以相信,如果說我過去的速度象流星,這次就可說是閃電,這一劍是我有生以來刺出的最快的一劍。


  閃電般的一擊,一掠而過,直取他的咽喉,速度與威力遠遠地超過了我平時的水準,鳳早有防備,卻因為對我的實力判斷失誤,招架這一劍已慢了小半拍。


  吱!


  炎牙雖然架住了逆鱗,卻慢了一點,無法將這必殺的一劍完全挑開。逆鱗的劍刃摩擦著炎牙的刀刃,帶著刺耳的聲音刺向鳳的咽喉。


  儘管有些措手不及,但身為皇帝身邊的最強的幻像騎士,他的經驗和實力同樣不可小覷,生死關頭,鳳把脖子一歪,險而又險地避過了我這一劍,但脖子仍然被劍風帶了一下,刮破了一點皮,濺出了一串血珠。


  人在生死關頭,爆發出來的力量是非常恐怖的。我正想將逆鱗順勢橫抹,割掉鳳的腦袋,鳳卻把握住了逆鱗由刺變成抹,力量最弱的一瞬間,全力一推,炎牙擠著逆鱗,把逆鱗推得了蕩開去。


  “好厲害的幻像騎士啊!”


  想不到我超水準的一劍,在這麼有利的情況下,仍然被鳳從劣勢中扭轉了過來,原想從鳳這兒突圍而出的計畫落空。如果我繼續攻擊,占了先手的我可以在數十招內解決掉鳳,可惜我的對手不止一個,鷹的槍,龜的棍、熊和狼的拳腳立刻就狂風暴雨般地向我攻來。


  和幻像騎士做對手,一對一,我必勝;以一敵二,我仍然可保不敗;一對三的話我只有突圍逃命的份了。若是以一敵四,那只有求老天開眼,讓我能像對付鳳的第一劍那般,令我超水準發揮,或許有可能逃得一命。


  攻向鳳的第一劍是我無意中使出來的,正如哥裏德爾所說的那樣,是以心靈深處的怨恨發出的,超越自身極限的一劍,所以才能一招輕創實力與我相差無幾的鳳。精神的力量最難把握操縱,攻出這一劍後,我立刻就被打回原形,力量又回到了平時的水準。


  四個幻像騎士中,熊的重拳殺傷力最大,狼速度如風,龜防禦力超強,而鷹則武功最全面,這樣的對手四人合力,我一下子就處在了下風。


  不過他們四人想要打敗我也是要費一番手腳的。經歷了這四十天精神到肉體上的變相折磨,積聚在我心中的怨恨令我的反應速度和判斷力都比平時提高了不少。熊的拳頭很重,下盤卻稍欠靈活,狼身形如風,殺傷力卻最差,龜的防禦力最強,所以攻少守多,鷹很全面,卻全面得沒有特點。


  我清楚地把握住了四個幻像騎士的特點,間不容髮間,我對熊拼速度,對狼比力量,對龜以虛招為主,對鷹則以攻對攻,以快打快。打了數十招後,我在不利的情況下竟拼了個平手,身體沒受半點傷害。這種激烈的近身肉搏戰,完全是力量的對決,生死在一瞬間,除非象小克裏斯汀那般擁有無想轉生的特色技,否則根本沒有精力發出魔法。


  挨了我一劍,鳳的脖子流了一點血,雖然創口極淺,不過殷紅的血液在銀色的外袍上卻留下了鮮豔的痕跡。


  “秀耐達伯爵,我們並不想傷害你!退回去吧!”


  鳳絲毫沒有因為我刺傷了他而憤怒,也並沒有插手,如果加上他,我早就落敗了。圍攻我的四個幻像騎士也相應地減輕了出手的力道和速度,讓我有精力分心去和他答話。


  “不行,我和義父情同父子,義父病了,他在呼喚我,我必須去見他!鳳,放我走吧,見過他後我馬上回來!”


  說話間我擋了熊的一記重拳,避過了狼的兩記快腿,最後又和鷹拼了兩下,幻像騎士們的攻擊頻率雖然下降了,但卻配合得很默契,讓我找不到間隙脫身逃走。


  “西斯菲爾德老師確實是病了,我也很想放你走啊,可是這是皇帝陛下的命令,而且今天陛下剛剛去看望他了。我很同情你,但皇命不可違,你還是忍忍吧!”


  “不行!”


  “那就對不住了!不要傷他!”


  話音一落,站在鳳身邊的蛇就擎出大弓,弓箭上弦,貫注了封龍之力的黃金箭對準了激戰中的我,這支箭沒有箭頭,箭頭已被蛇取掉了。


  箭沒有射出,可是來自他那邊的威脅立刻就分去了我一大半的精力,間不容髮必須專心一致才能做到,無法使出這一招,圍攻我幻像騎士還沒有加重力量,我卻已招架得手忙腳亂。


  “住手!”


  一聲厲喝由附近傳來,緊接著是一股莫名的壓力,打鬥中的我們五人同時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一旁窺視。正隨時準備從外部對我們發動攻擊,這股壓力竟逼得我們同時停下手來全力防備。


  “公主!”


  來人正是如月公主,她站在周邊,僅僅利用體內皇者的氣勢,就令我們精神上產生錯覺,誤以為她正要出手攻擊,五人同時住手。


  “讓他走吧,鳳!”


  “可是公主……”


  “一切責任由我承擔!父皇問起,就說是我的意思好了!”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四集 第八章 一切成風


  “你跟著我幹嘛?”


  “若不是我跟著你,只怕你在見到你的義父前就被砍成碎片了。”


  兩邊的建築在不停地後退著,我和如月並肩而行,飛快地穿梭在風都的街道上。離開皇宮前,我總共受到了三撥人馬的阻攔,若不是有如月跟在身邊,根本就無法從皇宮裏殺出來。


  如月幫了我一把,但我對她並不是很感激,我被關了四十天,她連看也不來看我,義父突然病情加重,想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她也沒有通知我。直到我與幻像騎士大打出手,她才冒出來充好人。


  “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的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知道你心裏有怨氣!”


  “既然不相信我,懷疑我,那就殺了我吧!若不是你們硬生生地破壞我的生活,我現在和安達應當很幸福的!現在,因為你們,我生命中又一個很重要的親人又即將離我而去了!”


  “……”


  “如果你真的想幫我的話,就請你的父皇免掉我的一切職務,讓我能夠陪著我所愛的女人,平靜地度過下半輩子。”


  我強忍著惡語相向的衝動,把心中的話向如月說個清楚,立了無數大功卻落到今天這個田地,我對帝國早已心灰意冷。


  如月沒有回答,她只是低著頭,默默地沈思著。


  越接近蒼龍學院,不安的心靈感應就越是強烈。學院已近在眼前了,我已看到了蒼龍閣在夜幕下的陰影。就在我距學校的大門還有百步遠的距離時,一股強烈的壓迫感有如海嘯般地從面前直壓過來,竟逼得高速向前飛行的我急刹車般地停了下來。


  由於沖得太快,我的身體多前進了一步才停了下來,但就是這一步,一股森寒無比的寒意就籠罩著全身,我只覺得好像被幾十把刀劍紮中全身的要害一般,渾身上下劇痛無比,痛駭之下我像觸電般地往後飛退。


  那種被重創的感覺還不放過我,無形的殺氣化作利刃緊逼而至,迫得我又向後退了十幾步,運足全身的力量,這才勉強穩住了身子。


  我放眼望去,在蒼龍學院的門口,停著一輛豪華的馬車,馬車邊上正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人類中的最強者,風之帝國的權力之巔奧拉皇帝,在他的周圍還環繞著六位身穿銀衣的幻像騎士。


  “陛下!”


  我心中一驚,連忙跪下。退了這麼遠的距離,但皇帝身上散出來的壓迫感與危機感仍然時刻侵蝕著我的神經,逼得我不敢輕舉妄動。我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起來,因為我覺得只要自己的身體一動,四面的空氣壓力立刻就會將我撕成碎片。


  “父皇,是我放他出來的。”


  “哼,是嗎?”


  皇帝冷哼了一句,我身上的壓力又是一沈,他正把目光投在我的身上。


  “既然是這樣,那就算了吧!去看你的義父吧,秀耐達伯爵,今天我就不追究這件事了。”


  皇帝踏上馬車,在幻像騎士的簇擁下離去,馬車走了很遠之後,那股壓力方才漸漸地消失。


  “龍戰士第七次變身後的力量,居然是這麼的強啊!”


  馬車走遠了之後,我方才從地上了爬起來,後背的衣服已完全濕透了。


  義父並不住在家裏,蒼龍閣頂樓的燈光亮著,隱隱可見幾個人影,義父就在那兒。


  我非常地惱火,生了病的人是不能吹冷風的。義父現在沒有呆在溫暖的家中,卻在涼風不斷的蒼龍閣頂,很明顯這是因為奧拉皇帝的緣故。一定是奧拉皇帝逼著他觀星測天象,雖然星象學我一無知,但有一點我卻很清楚,星見們越接近死亡,他們預見未來的能力就越強。義父病重,皇帝卻在這個時候逼著他觀星探察天象,簡直沒有人性到了極點。


  心急如焚的我也不走樓梯了,直接借助飛行的能力落在蒼龍閣頂樓上,越過圍欄後,我幾個箭步闖入屋內。


  “義父!我回來了!”


  屋內,義父臉色蒼白,雙閉微閉,軟綿綿地靠在蒼龍閣樓頂的那張小床上,希拉、羅莎和雪芝三人圍在他身邊,雪芝手中端著藥罐,希拉正給他喂藥。令我驚奇的是,九凝的徒弟蘭絲也立在一旁。諸女都面帶淒色,眼裏都含著淚花,義父快不行了。


  我跪在義父床前,緊握著他的手。


  感到我的體溫,義父慢慢地睜開眼睛。


  “達秀,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了你很久了。”


  “義父,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老是讓你操心!”


  “傻孩子,怎麼這麼說,看著你一天天地長大成人,我是高興才對啊!”


  義父對著我勉強擠出個微笑,他的身體非常地糟糕,虛弱得讓我感到害怕。


  “不要難過,達秀,洩露天機的星見能這麼死去,也是一種善終啊!”


  邊上傳來低聲的抽泣,是雪芝和羅莎在一邊低聲哭泣,只站在我身邊的蘭絲面不改色,這一切在她看仿佛是很自然的事。至於如月,她並沒有進來,而是站在蒼龍閣的塔頂,或許她是覺得心中有愧吧。


  “哭什麼哭啊,蘭絲的年紀比你們小,她就比你們堅強多了。”


  義父費力地舉起右掌,骨瘦如柴的手指愛憐地撫摸著我的臉。


  “你以前不是很想知道自己的將來嗎,這個時候再不問我,可就沒有機會了。”


  “義父,你都這樣了,就算我不是好孩子,再不懂事,但還不至於象某人那般沒有人性吧。”


  我的話是說給外頭的如月聽的,雖然在外面吹冷風,但以她的力量,絕對聽得見我們的交談。


  “你的臭脾氣一定要改啊,不然將來可要吃虧的。蘭絲,幫我把公主叫進來吧,有些話我要對她說。”


  “大祭師有什麼話要說呢?”


  蘭絲正要動身,如月的聲音已在門口出現。義父住的觀星台位於蒼龍閣頂樓,面積本來就不大,一張桌一個書櫃,就占掉了大半的空間,加上希拉蘭絲四女和我,本已擁擠難耐,如月根本就進不來。


  羅莎和雪芝識趣地退到外面,讓出了一點空間,如月看也不看二女,大步踏進屋裏,公主和皇儲的派頭令二女有些畏縮地把身體向後靠了靠,而蘭絲則禮貌地退到一邊,讓如月可以走到義父的桌邊。剪掉了頭髮之後,如月又恢復了從前高傲的本色,令人不敢親近。


  惟一不為所動的人是希拉,當我從床邊站起身來時,希拉輕輕地瞪了如月一眼,然後牽住我的左手和我肩並肩地站在了一起,我們的手掌緊緊地握著。


  “大祭師,你想說些什麼?”


  義父雖然貴為大祭師,但他平時邋遢慣了,沒有半點祭師的樣子,大家都只記住了他是蒼龍學院的校長,卻很少有人注意到他是帝國的三大祭師之一。


  “公主,你剪了頭髮,又想回到從前嗎?”


  如月傲然道:“皇者,就要有皇者的樣子!這是我的選擇!”


  “你說得倒也沒錯,不過,如果過分執著於自己的目標,有時反而會得不償失。”


  “當初我選擇走這條路,早就有這個覺悟了。”


  又來這一套了,我心中微怒,正想言語相譏,身邊的希拉卻示意地握緊了我的手。


  “既然這樣,我也無話可說了。陛下想要知道的東西,我已經告訴他了。你擁有你父親已經失去的東西,身為皇者或許需要這些東西。但是,身為一個‘人’所不能捨棄的東西,希望你能在未來繼續將它保存下去。嗨,一個女孩子,你肩頭上背的責任實在是太重了。”


  如月眼神一黯,默默地退到一邊。


  “那你呢?蘭絲,公主選擇了皇者之路,你走的是祭師之路,你該不會把貞潔作為你守護一生的東西吧?”義父把話題一轉,突然移到了蘭絲身上。


  義父這句不太乾淨的話頓時讓蘭絲雙頰緋紅,蘭絲瞧了我一眼,突然低下了頭。她今天穿著一襲素淨的祭師服,這種服裝其實和無袖長裙相似,不過服裝的布料為白色的亞麻布,領口開得很高,雪頸以下的部分都被遮住了,一條淡黃色的絲帶的腰帶束勒著纖細的腰肢,絲帶的結系在右邊,多餘的部分自然地垂在腰際上。


  比起還未成年身材就過分火辣的羅莎,蘭絲明顯發育得較遲,她應該有十七歲了吧,可是胸部也才微微隆起而已。不過她的皮膚特別好,潔白細膩,嫩得仿佛可以擰出水一般。


  “如果你認為自己的選擇是對的,那就按自己的意願去做吧!這一點你應當向這個臭小子學學,不必拘泥於古老的清規戒條,祭師的身份並不應該成為你的束縛,這就算是我給你的忠告吧。”


  蘭絲也若有所思地退到了一邊,連說了這麼多話的義父顯得體力不濟,氣喘得有些急,希拉連忙抓過床頭的被褥墊在他身後,讓他靠著休息了好一會兒,方才回過勁來。


  義父把目光移向希拉,希拉識趣地伸出手去,義父抓著她的手,另一隻手卻抓住了我的手。


  “希拉,可憐的孩子,跟達克相同,你們倆的人生都是一場大夢,也因此你必須在夢醒後背負著痛苦的選擇;但我的孩子,順從你的心走下去吧。”


  希拉的身體一顫。


  “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一些吧,星見快死前,老天總是要他們看一些不應該看到的東西,而這也實在太多太沈重了。”


  希拉用細如蚊鳴的聲音說道:“對不起。”


  義父輕敲著希拉的手,意味深長地說道:“為何要說對不起,你並沒有做錯什麼啊,要怪只能慘命運的捉弄與安排。既然現在的你已經先醒了,就應該忘掉一切重新開始,把握住現在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再被過去的夢所牽制。我可愛的孩子,順從你的心走下去吧!論將來的路多麼難走,但我相信達克都會支援你,陪伴著你走下去的。”


  “義父,你在說什麼啊?你的話好怪啊……”


  義父苦笑了一下,牽著我倆的手把他們疊在了一起。


  “達秀,幸福是只會飛的鳥,捉住她,就要抓緊了,千萬別再讓她飛走了。”


  “這一點我懂,我會努力讓希拉幸福快樂的。”


  我許下誠諾,捏緊了希拉的手,我發現希拉的手掌也很冰冷。


  “該輪到了你了吧,達秀!你長大了,懂得思考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只想告訴你,無論什麼時候,無論多麼地悲傷,多麼地絕望,你都不要放棄希望。”


  “希望?”


  “對,你的未來是由你心中的希望決定的!”


  “義父,你的老毛病還是改不了啊,都這時候了,你還是對我說這種莫明其妙的話。”


  “既然這樣,那我就再說清楚一點吧。你所經歷的一切,你所遭遇的一切,你所擁有的一切,你所失去的一切,到頭來都只是一場夢而已!”


  我一掌拍在自己頭上,慘叫道:“又來了……”


  “將來當你可以放下一切,悟通一切的時候,你自然就會明白我的話!公主,其實你的情況也差不多啊。”


  如月在邊上輕哼了一句,表示聽見了。


  “我累了……除了達秀,你們都出去吧。”


  義父疲憊地閉上雙眼,示意眾人離開。


  除了我和義父之外,屋裏現在已再無一人。蘭絲和希拉諸女現在都在樓下一層,而如月則又回到蒼龍閣的塔頂,獨自吹著冷風。


  我坐在床邊,雙手握著義父的手,手掌連心,我希望能藉此拖住義父正在逝去的生命,他的手實在太冷了。我和義父開心地交談著,自從安達死了之後,我們父子倆就一直沒有溝通過。


  “義父,我很奇怪,以你的性格,應當不是那種墨守成規的人吧。”


  “那當然了!”


  “那麼你為何這一生都不娶妻生子呢?”


  “這話很好笑啊,我是星見,星見是不能結婚生子的,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啊。”


  “那我母親呢?”


  “……”


  “我爸爸死的那一年,你往我們家跑得也太勤快了點吧!那段時間好像你的衣服也穿得整齊了不少……”


  “臭小子,不要胡說,小心你爸打死你!”


  “嘿,義父啊,你當時心裏在想什麼,媽媽她早就知道到啊,你,是一直偷偷地暗戀著媽媽吧……”


  被我揭破了心裏的秘密,義父頓時急了起來。


  “胡說八道,你這臭小子……”


  “義父,你臉紅了。別太激動啊,你的身體……”


  我連忙坐到義父背後,用手輕捶著他的後背,助他理順氣息。義父的生命力已接近枯竭的邊緣,任我怎麼注入龍氣也沒有半點轉好的跡象。


  喘了幾口氣後,義父無力地將身子靠在我的胸前,長歎道:


  “有時我真的很嫉妒你父親,我們是好朋友,可是他得到的什麼都比我好,俊朗的外表,強壯的身體,地久天長的真愛情……嗨,什麼都比我好!”


  “這個就不要難過了吧,老頭子不在的時候,本是個好機會啊!你想追求媽媽,當時我也在暗暗地幫你啊,否則每次你來找媽媽的時候,我都找藉口溜出去,就是為你們製造獨處的機會啊!”


  “你這臭小子,父親才剛死,就動著腦筋要母親改嫁,有你這樣的兒子嗎?”


  “明明是你自己不安好心嘛……其實這一切都是為媽媽好,老爸死後,她整天都以淚洗臉,我怎麼勸都沒有用!我只想幫媽媽減輕痛苦,所以當時發現義父你的狼子野心之後,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你這小子,小時候我就看出你不是好東西了,普通人是不會這麼想的,你這壞小子……”


  “剛開始時,我並不是那麼想的,起初察覺到你的真實目的時,我非常惱怒,在心裏大罵義父你人面獸心,衣冠禽獸,喪盡天良,趁人之危,連朋友之妻都不放過……那時,我甚至想把你揍一頓。”


  “……”


  “幸好當時我沒有這麼做,畢竟我叫了你好多年的‘義父’,所以在揍你之前我猶豫了一下……”


  “……”


  “我把我的煩惱告訴了安達,是她說服了我。義父,你知道當時安達是怎麼說的嗎?義父,義父!?”


  我驚覺義父的身體突然僵硬起來,不知何時,他靠在我身上,面含微笑,雙目緊閉,早已停止了呼吸。


  “那時候安達對我說,如果我是真的愛我的母親,就應當想方設法讓她幸福、快樂。既然義父是真愛媽媽的,如果你能給媽媽帶來幸福,讓她的臉上重新掛上微笑,那麼,我為什麼要用世俗的眼光,世人的習慣,去破壞這個可以讓媽媽幸福的機會呢……”


  “她說得很好啊,義父!可惜她和義父你一樣,都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我渾身顫抖,把腦袋埋進義父的懷裏,終於忍不住痛哭起來。


  “這世界上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又少了一個了……”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四集 第九章 負面情緒


  首先感謝大家的幫忙,事情依然是一片迷霧,有消息說十天后會解決。也許是吧。現在連更新都沒心情了,索性一次把十四集全貼完了。然後……然後何時更新,各位再等一個月吧。大陸那邊分不清朝三暮四區別的朋友,如果再在我常去的那幾個網站上叫駡催稿,我一定會感動得拖上三個月再更新以示感激。反正現在的心情實在好得過了頭。


  不過好消息還是有一點的,看到元元的舊人咬桔子的豬出現,真是非常高興,舉五肢致意一下先。


  按照帝國的習慣,義父的屍體被火化,骨灰在高山頂上被散向大地,重歸塵土,這種儀式被稱作葬天,星見死後,都是用這種方式埋葬的。葬天儀式需由純潔的處女來主持,已是神官身份的蘭絲自然成了不二的人選。在我出征後的第七天,蘭絲就搬到了義父那兒,成了他有實無名的弟子。對於義父這種“撈過界”


  的行為,蘭絲的老師九凝居然也睜一睜閉一眼地默許了。


  重新和外界獲得聯繫,我終於知道了前方的戰局。我離開軍隊之後,老赤甲龍率領大軍追擊魔獸聯軍,不過由於對手後退有序,只方實力又不相上下,互有顧忌,最後人類軍隊像護送似地讓魔獸絲毫無損地退出了已經損毀的所羅門要塞。


  戰爭結束了,一切又回到了開戰前的模樣,只是交戰三方都多了數以百萬計的孤兒寡婦。


  義父的死讓我暫時恢復了自由之身,皇帝允許我參加義父的葬禮。義父生前並不太喜歡熱鬧,按照他的遺言,葬天儀式上也是一切從簡,除了親朋好友以及一些非來不可的人外,並沒有太多的外人。


  在葬禮上,我遇到了銀翼龍喬西。眾人散去的時候,我抓住機會叫住了喬西。


  “那天你用銀月之眼探測我的身體,情況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嗎?”


  “不,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發現,你體內的龍之魄包含著另一種力量,是那位魔族暗黑龍的力量,現在的暗黑龍,從某種意義上說,已不是我在潘傑爾谷地碰見的那條暗黑龍了。”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喬西的話仍然讓心中一驚,尤其是他最後一句話,更是語帶只關,耐人尋味。


  “既然你都知道了一切,為什麼要在陛下面前說謊,我和你並沒有什麼交情,為什麼幫我?”


  “因為我並不想帝國的七位龍戰士永遠少一人。”


  “你是考慮到我沒有後代嗎?”


  喬西看了看四周,最近的人離我們也有二十步遠,他壓低了聲音說道:“並不是這個,我還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這次你水淹加里斯,淹死四十萬魔獸大軍,就憑這個,說你勾結魔族,出賣人類,說什麼我也不會相信的。”


  我淒然一笑,“很難得,要是皇帝陛下也像你這麼想,我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個田地吧。”


  “不過,說你和魔族公主勾結,我卻完全相信。達克,我們幾個是一起長大,雖然我和你的交情不是非常好,但自從你砍了我家的那顆櫻桃樹後,我對你也有了一番認識了。”


  “那我在你的心中是什麼樣的人?”


  喬西把目光投向遠處,數十步外,希拉和喬西女友飛羽以及卡瑪肩並肩地站在一起,兩人不知在說著什麼。


  “你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所以你為了殺死斯羅,和魔族的公主聯手,我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吧?或許在你的心中,你認為這種做法並不能說是背叛,你所做的,還是忠於帝國,為了帝國好吧?”


  “你以為你的銀月之眼真的那麼厲害嗎?連我心裏的想法你都能猜出來?萬一錯了怎麼辦?萬一我真的和魔族勾結,要毀滅帝國呢?”


  “你不要說這種話來激我,我相信,至少現在的你,還不至於做出這樣的事吧?”


  “你這麼信任我,真是讓我感動啊!如果你判斷錯了呢,畢竟你所說的,只是現在的我,那麼將來的我呢?”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那麼……”


  我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映月已閃電般地從喬西的右臂中跳了出來,在我面前畫了個銀弧。當映月重新回到喬西的手臂中時,我的額前落下了幾縷黑髮。


  “我會拼了命阻止你,哪怕是同歸於盡,以彌補我犯下的錯誤!”


  總是掛著和藹微笑的喬西,臉上終於也露出了一道淡淡殺氣,儘管只是像映月般一閃而過,卻仍然讓我感到了絲絲寒意。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希望我這次沒有做錯,好自為之吧,暗黑龍!”


  喬西的那一刀雖快,但對我來說並非不可招架。令我感到寒意的是喬西心中的的執著的信念,我從來不相信正義,但哈爾格特家族的龍戰士卻相信,當他們為了心中的信念而拼命時,爆發出來的力量就連三頭黃金龍也要畏之三分。


  “映月與逆鱗,光明與黑暗,這是兩把屬性截然相反的神兵,我也不希望它們有相遇的一天啊。”


  “我會一直盯著你的!”


  “應該不會有那一天的吧,喬西,不管怎麼說,你這次幫了我,我會記著的。”


  我朝喬西伸出右手,他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和我握在了一起,我發覺喬西的手非常地有力。


  有件事情得說一下,也是老問題了。《龍戰士》從初寫到到現在,幾經改版重寫,實際上青蛙三易其稿,總共寫了三個版本,元元的初稿版,龍的天空改寫版,以及現在的在色度出版的色度版。


  由於寫作的時間歷時兩年,中間各種各樣的原因,現在網上大部分網站收錄的龍戰士,第一部和第二部都是天空改寫版的,第三部死亡天使篇則又是色度版的,收錄的時間太長,牛頭配馬嘴,所以才會有前後劇情不一致的事情出現。說頻的龍戰士被刪,是青蛙自己做的,青蛙正計畫將所有天空改寫版的龍戰士統統送進地獄裏去。


  哪里可以找到最正規的?


  有兩個網站,一個叫老鷹文,一個叫爬爬蟲的,冒著被老江老胡請他們去喝阿華田的危險,收錄了色度出版的龍戰士,那邊算是最正式的了。還有一個叫上硯的,那是青蛙的個人專區。


  對於他們的行為,青蛙是什麼也沒有看見,什麼也沒有聽見,所以別問我這兩個網站的網址。


  這段話非常重要,省得老是有人寫信問我,很煩的,為了不被那些轉貼的傢伙刪了,所以也學弄玉,塞在文章中間。


  一回到家中,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著希拉諸女在床上瘋狂地交歡纏綿,回到風都之後,來自各方面的壓力就像無形的魔手般緊緊地扼住了我的喉嚨,讓我難以順暢地呼吸。然而就算是在男女交合的最高潮,徘徊在我心頭的無力感與壓迫感也仍然揮之不去。


  激烈的交歡過後,諸女終於不堪我的鞭撻,先後疲憊不堪地睡去。身體積蓄的欲望已得到抒發,但我心裏的那團火焰卻越燒越旺。


  “日不落山一戰,若不是我武功不如斯羅,安達也不會為了救我而死。”


  “今天,若不是奧拉的皇帝的實力比我強,我也不必像現在這般仰人鼻息受盡淩辱。義父也不會為了我在重病之時還要撐著身體為那個狗皇帝觀星。”


  “變強,我要變得更強,我做這世上的最強者!”


  “天缺再怎麼厲害,也只是一招守招而已。進攻是最好的防守,要想保護自己的人,還是需要更強更有殺傷力的武功啊!”


  我看了看懷中的希拉,她的身體和我緊緊地纏在一起,希拉的眼角邊還殘留著一點水漬。我輕輕地用手指抹去那點水漬,小心翼翼地將她纏在我腰上的手臂分開,慢慢地脫出身來。


  “天滅應該是一種非常邪惡的武藝吧,義父,你要是知道我在你死後的第二天就去修煉天滅的話,你一定會非常生氣吧?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可是在這個強者生存的時代裏,沒有力量只是魚腩和羔羊,任人宰割。為了保護我所愛的人,我只有這麼做了!對不起了,義父。”


  義父的葬禮,哥裏德爾叔叔並沒有參加。當我找到他時,他坐在自己的實驗室裏,背靠著軟椅,鼻子上架著一副眼鏡,悠閒地看著書。


  一見到他,我劈頭就喝問道:“義父是你的親哥哥,他死了,你居然不參加他的葬禮?”


  他連書本也不放下,瞄了我一眼,冷笑道:“有那個必要嗎?”


  “怎麼沒有必要?就算科學家是怪物,也不至於怪到這種地步吧?”


  “人都是會死的,死了就死了,讓活人為死人流淚,替死人受罪,簡直是無聊至極!”


  哥裏德爾冷漠的口氣仿佛死去的人不是他的哥哥。


  “你這傢伙?”


  若不是心有所求,我的拳頭早就落到他的臉上去了。


  “講大道理嗎?大道理我比你還會說啊!活著的時候對他好才是重要的,死了後再做什麼事,再怎麼風光大葬,死人也享受不了,那只是做給活人看的。我的時間寶貴,像這種裝模作樣的演戲浪費的時間的事,我沒空!”


  “活著的時候對他好?”


  我不禁啞然,竟找不到半點反駁的理由。語塞的我默不作聲站在哥裏德爾面前,我們倆陷入冷戰的對峙狀態。


  冷場了一會兒,哥裏德爾放下了書本,眼珠子轉了轉,瞪了我一眼後,訓斥我道:“你的時間多得可以傻站在我面前浪費了嗎,我還以為這幾個月來你有長進了呢,”我沒有答話,我突然發現,過去一直覺得不錯的哥裏德爾叔叔變得非常地令人討厭,因為他的臉上一直掛著嘲弄的,幸災樂禍般的笑意。


  “安達死了,你的義父也死了,死得好!死得太棒了!”


  “你說什麼?”


  被他觸動了心中最痛的地方,我勃然大怒,幾乎就要一拳轟過去了。


  “生氣了嗎?怒火也是負面情緒的一種,沒有負面情緒,你又怎麼練得成天滅啊!”


  “我知道你是在有意刺激我,你也知道我最近的心情非常不好!別惹我,有的話是不能亂說的!”


  哥裏德爾扶了扶眼鏡,綠豆大小的眼珠子斜斜地看了我一眼,恐嚇對他並不起作用。


  “安達和你義父的死令你悲痛,悔恨,自怨;皇帝的處罰更令你壓抑、煩躁、不滿、怨懟,加上你心中存在的對未來的恐懼,對皇帝的畏懼,以及現在對我的厭惡反感,人類心中的種種負面情緒,你現在差不多都擁有了!”


  “既然這樣,那就把天滅給我吧,我的時間也一樣不多!”


  “你著急了,你現在的目光可以殺人!很好,焦急也是負面情緒的一種,加上它就更完美了,可惜少了嫉妒,不過這樣也足夠了!”


  哥裏德爾叔叔只是一個不會半點武功的狎西,但面對著面帶殺氣,心中充滿無限怨氣的我,他仍然可以談笑自若。他很冷血,冷血得令同樣有些冷血的我也感到反感和厭惡,我示威似地將拳頭捏咯得滋咯滋響,示意他別惹事,不要撩撥我心靈的舊傷。


  “別再用這種目光瞪我了,拳頭捏得那麼響幹嘛,你的拳頭再硬,比得過如月的霸拳嗎?”


  “廢話少說,別再耍弄我了,天滅是什麼,在哪里,告訴我!”


  “現在是你求我哦,求人辦事,哪有像你這樣的?”


  “不要逼我,惹惱了我,用天魔噬魂強行讀取你的記憶,一樣可以得到天滅的秘密。”


  “別生氣啊,我逗你是為了你好!你心中的負面情緒越強烈,就越接近成功啊!”


  “我現在已經很憤怒了,受夠了!我數到三,一,二!”


  “哈哈,連拳頭都舉起來了!算我怕了你了,好吧,天滅的奧秘就在這裏,拿去吧!”


  他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一顆晶石來,晶石的表面閃爍著熒綠色的光芒,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詭異。


  “封魔玉?”


  我一把奪過封魔玉,轉身就走。


  “走那麼急幹什麼?我不說清楚,你怎麼知道如何使用封魔玉?”


  “不用你教,這點我知道!”


  “那你知道到什麼地方修煉天滅最合適嗎?”


  我停下了腳步。


  “達秀,趁現在天還沒黑,城門未關,到亡靈穀去吧!如果順利的話,明天天亮之前,你應該就可以學會天滅了。”


  “你教給我天滅,我不會感激你的!因為我知道你沒安好心,你只是把我當成一個試驗品吧。”


  我哼了一句,揚長而去。


  “我才不指望你這壞小子會感激我呢,我只是想看看,當代表創世力量的霸拳與代表滅世力量的轟天拳相遇時,會是怎樣一個燦爛的情景呢?”




第三部 死亡天使•成名篇 第十四集 第十章 逆世拳•轟天拳


  “天滅,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我的曾曾祖父,你又是怎樣的一個人呢?為什麼靈魂石中關於你的記憶幾乎都被我的曾祖父抹去了呢?義父說你是個不幸的人,在你的身上,又發生了什麼不幸的事情呢?”


  處在亡靈穀的最深處,手裏握著封魔玉,我卻反而不像討要天滅時那般著急了。和靈魂石不同,封魔玉在大陸上通常被用來封印某種可怕的魔物妖物,但也有其他一些特殊的用處,比如說用來貯存武功。


  儘管沒有打開封魔玉,但我感覺到這塊綠色的晶石中隱隱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力量。


  “修煉武功,最講的就的就是平心靜氣,但這顆封魔玉裏透出來的力量卻讓我心煩氣躁,無法靜下心來,真是古怪啊!算了,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就讓我看一看,傳說中的天滅,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一咬牙,將體內的龍力注入封魔玉之中,吸收了暗黑龍龍氣的封魔玉頓時白芒大盛,釋放出強烈的光線來,刺眼的白光照得我只眼欲盲。


  等我恢復視力時,我的面前已站著一個人影,他的形象是由一團發光體聚成的,發光體越來越清晰,最後凝成一個清晰的形象。


  “這個男人,就是我的曾曾祖父吧?”


  眼前的他,身材與我相差無幾,身體表面結成的暗黑龍之鎧也是一模一樣,只是翅膀只有一對,手裏並沒有握著逆鱗。他的臉上戴著一個鐵制的面具,遮住了他的真面目。


  “聽說我的曾曾祖父裏特生前像雷茲一樣,以拳腳功夫聞名帝國,從來都不使用武器。”


  憑著這個面具,我已經能確定此人是第四代的暗黑龍,我的曾曾祖父裏特了。


  因為裏特先祖年青時曾因為一個意外被毀容,從此以後就整天戴著一個鐵制的面具。站在我面前一動不動的他,全身上下透著火山般熾烈的殺氣與恨意。


  “太太爺爺,是你嗎?過了一百多年了吧?雖然只是能量幻像,可是我卻仍能感覺得你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怨氣,絕望般的怨恨……”、儘管僅是能量幻像,但他身上閃發出來的氣勢居然還在奧拉皇帝之上!甚至我拿帝國出現過的數十位龍戰士與他比較,所有七代龍戰士中,竟只有雷茲??法比爾可以與其相媲美。


  “太可怕了,這就是天滅的力量嗎?”


  退了十多步,我看了看四周,卻發現自己已處於一片白色的虛空之中,我的身邊除了面前的曾曾祖父外,再無任何事物。


  “好厲害啊,這也是虛擬幻像吧,連這個也製造出來了。不過天滅是怎麼回事,你快演示給我看啊!”


  明知一切都是幻像,但我仍感到不知所措,弄不清楚自己到底該作些什麼。


  就在疑惑中,四面的環境又發生異變,白茫茫的虛空突然轉化為血紅色,與此同時,裏特先祖身上殺氣猛地集中起來,暴風雨般地朝我席捲而至。


  “姦夫淫婦,通通給我下地獄去吧!”


  一聲怒吼,仿佛是來自地獄最深處的吼叫,面具後露出來的金色的眼珠在一瞬間化為了血紅色,沒等我反應過來,裏特先祖已揮動右拳,野獸一般地猛撲過來。


  先祖全身纏繞著一層黑色的氤氳,拳頭上更凝聚著一股強至沒法形容,陰霾狂暴的暗黑力量,毀天滅地的一拳,強大得仿佛可以將整個宇宙一拳毀滅。


  “現在的他,應當是第七次褪變後的暗黑龍了!但這種力量黑暗得也太誇張了吧,恐怕只有世界毀滅的時候才會出現吧?”


  面對著充滿毀滅力量的一拳,我驚懼得手腳冰冷,唯有拔劍應戰。


  拳劍相交的一瞬間,我的耳邊響起一個充滿無窮恨意的男聲:“違反一切自然規律,忤逆任何世界法則!”


  拳劍交加,逆鱗瞬間碎為粉末,灰飛煙滅。


  “世間竟有如此拳法!”


  毀滅之拳去勢未盡,一拳擊在我的胸口上,緊接著,像要強行融合似的,先祖的身體整個投入我的懷中,整個人像空氣般地從我的身體裏穿過。


  “這是幻覺吧?”


  我驚愕不已地低頭一看,卻發現胸口被拳頭擊中的地方明顯凹下去了一塊,凹痕處顯出無數的龜裂,以中拳處為中心,呈放射狀地不斷地向外擴張。


  “哇!”


  就在恐怖的慘叫聲中,我的整個身體已分解為無數的肉塊,炸成粉末。


  在身體粉碎的一刻,我重新體會到了那種感覺日不落山一戰時,我的心臟被斯羅的破龍斬擊碎時的恐懼。


  “這一定是幻覺,可是被殺的感覺怎麼這麼強烈,這麼真實?”


  大腦一片空白,等我重新恢復思考能力的時候,我卻驚訝不已地發現一切又重新回到了開始的階段我仍然好端端地站在一片白色的虛空之中,左手提著逆鱗,身體上沒有任何傷害。但被殺的感覺仍然清晰地留在我的體內,強烈地震撼著我的神經。


  “雖然只是幻覺,不過這種被擊碎,被毀滅的感覺,也太真實了吧……”


  站在我面前的先祖裏特,此時轉化為另一種變身形態墮落天使變身。


  “我要殺盡世間一切意圖害我之人!”


  又是一聲有如噩夢般的嘶吼,紫眸再次化為血紅色,裏特先祖再次揮動黑暗之拳,周身蒙上一層紫氣,再度猛撲而至。


  “上回是龍戰士形態,這回是墮落天使形態,難道我還要被這種形態再殺一次嗎?”


  估計這一次結果和上一次差不多,不過我實在不願再體會被殺的滋味了,然而揮劍招架的結果仍與上次一般無二,逆鱗在裏特先祖的拳下再次化為粉末,去勢未盡的拳頭再次轟中我的胸口。


  “不對啊,這一拳上面包含的力量,和龍戰士形態下的一拳,並不一樣啊!”


  比起前一回那粉碎一切,摧毀一切的末日一擊,先祖這一拳的力量卻化為一個無形的黑洞,仿佛要將世間的一切吞噬殆盡。


  “是蝕的力量啊!”


  胸口被擊中的一瞬間,胸部的肌肉迅速萎縮,全身的精氣像摧毀了堤岸的洪水一樣狂泄而出。


  比起上次不痛不癢地“死”去,這一次的我卻是“死”得慘不堪言,承受了比龍魔噬魂還要霸道百倍的吸蝕力,身體遭侵蝕的滋味痛得我慘叫連連,那種感覺,有如一把利刃在身體的五臟六肺處不停地戳著,刺著,一刀刀地割著我的肉。


  就在中拳的一瞬間,身體的精氣瞬間流失得乾乾淨淨,迅速地化成一具乾屍,最後魔氣一吐,整個身體再次炸成粉末。


  “原來,這個所謂的逆世轟天拳,在龍戰士形態和墮落天使形態下,表現出來的威力都不一樣啊。逆世轟天拳,其實是兩種拳法的名字,墮落天使形態是逆世拳,龍戰士形態是轟天拳。”


  身體重新恢復原樣之後,連著兩番被殺的經歷,已駭得我手足俱軟,因為每一次被殺的經歷都是那麼的真實。


  就在痛苦和思維混亂中,那個充滿恨意的聲音再次響起。


  “繼承我龍力的後人啊,既然你能看到我,你一定也擁有和我相同的悲傷與怨恨吧!恨與怨的痛苦,就是轟天拳和逆世拳力量的源泉。世人皆負我,世人皆可殺!殺盡世間一切負我之人!天上地下,凡逆我者,一概皆殺!殺!殺!殺!


  殺!“


  連著幾個殺字,震得我頭昏腦漲。單調的“殺”字一直響個不停,聲音越來越大,起初幾聲還能忍受,但隨著聲音愈來愈響,像鐘鼓般在耳朵裏迴響個不停時,那就變成是一種折磨了。


  “有完沒完啊,快停下來啊!”


  我煩躁地用手捂住耳朵,可聲音卻能透過耳膜直接傳入心中,腦海之中。到了最後,每喊一聲,都是驚天動地的巨響,貫腦而入的魔音似要將我的靈魂撕得粉碎。


  “夠了,快住口!”


  “受不了啦!封魔玉,快給我恢復正常!”


  “暗黑破魔封!”


  大腦被魔音刺得腫脹欲裂,就在極度的壓抑和痛苦中,我將體內的龍力全面釋放出來,打出暗黑破魔封。


  “波!”


  一個黑色的光波驀地由我的胸口產生,迅速擴張,瞬間充滿這個血紅色的空間。


  “﹛”的一聲輕響,四周光芒一閃,我只覺得大腦一昏,眼睛一花,等我回復知覺時,異度空間已完全消失,我發覺自己的只腳又立在了實地上。


  “啊,回來了,不對!我的身體,好像在變小?還有記憶,連記憶也在流失,這,這是什麼回事?”


  我發現自己的記憶在飛速地倒退流逝,身體也跟著退回從前,周圍的場景配合著春夏秋冬般不斷地切換著……


  二十歲,十八歲,十五歲,身體、記憶、力量甚至時光都在倒退,一直倒退到我的墮落天使變身覺醒的那一年……


  “別走啊,爸爸!”


  亡靈穀內中,我哭泣著,揮舞著長劍,將一個個撲上來的僵屍和骷髏們挑飛。


  一個強壯的男子在不遠處慢慢向前走著,對我的呼喊是充耳不聞。


  “救我啊,爸爸!”


  就在極度的恐懼之中,我體內的墮落天使化身覺醒了。我展開新生的翅膀,借著新得的飛行能力逃出亡靈穀。


  男子猛地回過身來,右掌對著我一指,禁飛魔力傳來,我只覺得只翼一痛,猛地從空中摔了下來。


  “用你自己的只腳走出來,別想取巧!”


  父親封印了我的飛行能力,逼得我被迫用武力對抗亡靈生物。


  “該死的傢伙們,你們和爸爸一樣的可惡!統統給我下地獄去吧!”


  面對著不斷撲上來的僵屍骷髏,我的劍很快就砍斷了,趁勢撲上來的一個僵屍一下子將我壓在地上,腥臭的大嘴一口咬向我的咽喉。一切都是十年前發生過事情的重演。


  當時的我,是在恐懼中本能地用牙齒和僵屍對咬,用手頂,無意中扭斷了對方的脖子才掙脫了出來,最後是像受重傷的野獸般殺出重圍。


  但這一次,相同的命運並沒有再度發生……


  就在對死亡極度的恐懼,對父親的極度憤恨中,一種莫名的明悟湧上心頭,體內的魔氣流傳加速,就在不知不覺中以一種獨特的方式運行起來,體內的力量成倍地翻升。


  “該死的亡靈們,你們和爸爸一樣,通通下地獄吧!”


  我右手將咬我的僵屍的頭顱高高托起,左手對著他的下巴就是一拳,腐臭的屍體挨了這一拳,在一秒內迅速地化乾癟風化,變為一具名副其實的乾屍。


  左拳有種膨脹的感覺,不用龍魔蝕魂,只是隨意的一拳,就瞬間把僵屍身上的血肉精華蝕個幹乾淨。後背有異物向我撲來,我想也不想,反身一拳,先前蝕來的力量精華全數送進偷襲者的體內,硬生生地將他炸成碎末。


  “該死的爸爸,不靠你,我也一樣可以走出去!”


  我揮動逆世拳,一拳蝕,一拳攻,出招的力量完全是借來的,根本不費半點氣力。當我用逆世拳轟中對手,拳頭瞬間蝕盡對方的血肉精華的那一瞬間,心靈深處生出一種想要毀滅一切欲望,而我轉換魔氣,揮拳轟殺對手時,這種欲望不但得不到發洩,反而像火上加油般地急劇膨脹。殺的“人”越多,嗜殺的衝動就越強。


  惡性循環中,體內的殺意無限地擴張著,而力量也隨著殺意的擴張而水漲船高。數十招後,圍攻我的僵屍骷髏全成了躺在地上的枯骨。


  “爸爸,我是你的兒子啊,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爸爸,我恨你,我要殺了你!”


  無“人”可殺,我很自然地把目標對準將我弄到如此田地的父親。


  見死不救的父親實在該死!


  爸爸的背影就在遠處面前晃動著,我在後面拼命的時候,他根本就不曾回頭望我一眼,對於我的呼救,他也一樣充耳不聞。在我的眼裏,父親厚實的後背是那麼地令我厭惡。


  心中的恨意化作狂暴的力量,全都集中在我轟出的左拳之上,帶著紫色氤氳的右拳,重重地擊在爸爸的背上。


  爸爸轉過頭來,我的面前出現一張枯萎的人臉,接著眼珠從眼眶中掉下來,整張臉瞬間風化成一具乾屍,不光是臉,身體其他的部分也一樣的枯萎化,最後嘩啦一聲,周身的骨架像倒塌的積木般在我面前散了一地。


  “啊……我殺了爸爸?這是真的嗎?”


  望著那堆枯骨,我卻又清醒了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做為兇器的左拳。而令我愛恨難分的父親,此刻已化為一堆枯骨堆在我的腳下。


  “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一定是幻覺!”


  就在懊惱、悔恨之中,時光又一次地發生震盪,這一次,場景切換到了日不落山,安達抱著我平靜死去的那一幕……


  “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逞英雄留下來,如果我不顧那幾千個掉隊者的性命,如果我小時候肯好好修煉武功,把自己煉得比斯羅還強,安達就不會死!”


  悲痛,悔恨,自怨、自責,在這些負面情緒的煎熬下,另一種力量也在身體裏漸漸地形成。


  “都是我!都是我的錯!”


  只臂的肌肉不住地膨脹著,捏緊的拳頭電光流傳,轟天拳的招意就在痛苦和自責中慢慢地流入我的心靈……“你們這些魔族獸人,通通下地獄去吧!”


  我揮舞瞬間學會的轟天拳,沖著被碧姬逼退的魔獸聯軍追了過去。


  仿佛時光倒轉一般,我回到了過去,重新經歷生命中最令我刻骨銘心、痛苦不堪的一幕:父親的強化教育,安達的黯然逝去。命運的輪回撕開暫時癒合的傷口,讓我重新回味當年的苦痛。


  “殺!殺!殺!”


  每個被我追上的魔族獸人都在轟天拳下化為肉沫,轟天拳的力量完全是以破和滅為主,和自然法則背道而馳,中拳的魔族獸人,身體全被分解為構成世界的四大元素,消失在空氣之中。


  “別得意啊,暗黑龍,看我的破龍斬!”


  先前被碧姬擊退的斯羅又轉身揮舞著打龍牙殺了回來,打龍牙上青光閃爍,那是破龍斬的力量在聚集的前奏。


  “下地獄去吧,斯羅!”


  瘋狂狀態的我毫不猶豫地揮出了右拳,擊打在斯羅劈來的打龍牙上,青牙龍的龍氣本是暗黑龍力量的剋星,但這一回情況卻倒了過來。轟天拳上凝聚的暗黑龍力,就像先前分解魔族獸人的身體一般,竟將破龍斬的力量還原為普通的魔法元素。


  青牙龍的破龍屬性只能破龍,而先祖的天滅也同樣是破,可是這種破卻是針對這種世間所有順應自然規律事物的破,破盡一切的破。


  當的一聲,打龍牙被我一拳擊斷,去勢未盡的拳頭順勢擊在斯羅的胸口上。


  就像先前被我殺死的敵人一般,斯羅的身體也開始破碎分解,化為微塵。


  斯羅的身體分解的時候,眼前的景空又一次模糊起來,時光再次波動,切換到塞爾蘭山上,我與如月決鬥時的情景。與前兩次不同,這一回決戰的場面已扭曲得不成樣子了。


  “如月,被你騎在頭壓迫了這麼多年,這些年的恥辱我要一次和你算個清楚!”


  “達秀,你這個廢物!就憑你?”


  “不要以為練成了霸拳很了不起啊,這次我就用逆天而行的轟天拳,領教一下你的霸拳!”


  在第三個場景中,我和如月以轟天拳和霸拳對轟,變身級數差了我一級別的如月終於不敵,被我一拳擊倒在地。


  “如月,你這臭娘們,以前打得我那麼慘,想不到也會有今天吧?”


  看著倒在地上無力呻吟的如月,我跪下一條腿,正準備撕扯她的衣物來個霸王硬上弓,時空卻再次波動,場面成了我與奧拉皇帝面對面的決鬥。不知為什麼,此時的我已經擁有了龍戰士第七次褪變後的力量。


  面對著手握殺神,不可一世的奧拉皇帝,我絲毫沒有產生半分懼意。


  “你這個喜歡操男人屁眼或者被男人操的狗皇帝,以為靠著一把破劍就可以打敗我嗎?老子今天不但要打敗你,奪你的江山,而且還要當著你的面幹你的老婆女兒!”


  連續三場的決戰秒殺對手,心中的自信已強得無以復加,我沖著皇帝喊出自己平時想都不敢想的話,然後揮出轟天拳,將他連人帶劍轟得粉碎。


  “太過癮了,天上地下,還有誰可勝我?”


  擊殺皇帝之後,大功告成的成就感潮水般激蕩著我的心,忍不住仰天長嘯起來。


  “做白日夢吧,這樣的拳法,也敢說是轟天拳?”


  一聲怒吼從背後響起,裏特先祖又出現在我的身後,比黑洞還要黑暗的逆天之拳,呼嘯著向我轟來。


  “又是你!就算是幻覺,我也不想在一天內被人連殺三次!”


  連勝四場的,驕妄之氣充盈於心,我哪容被人如此指責,我反身一拳,轟天拳對轟天拳,只拳對轟,劇痛之下,我的整條右臂完全粉碎。


  “我的轟天拳,怎麼一點威力都沒有?”


  “你的怨念還不夠啊,讓我再為你加把勁吧!”


  先祖第二拳緊跟著轟到我的面門,臨臉之時,化拳為掌,五指一張扣在我的頭上,凝在手上的龍力瞬間侵入腦中,我眼前的景像再度變化。


  “希拉,被我幹得爽不爽啊?”


  “達秀,救我!”


  我的眼前猛的出現一個幻像,竟是希拉被高裏壓在身下任意姦淫的景像,希拉痛苦的哀嚎呼救,高裏的得意狂笑,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


  “我要救她,放了我!”


  “沒用的飯桶,勝了我再去救她吧!”


  “操你媽的混蛋祖宗!”


  心中的怒火化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把所有的情感全都吸入,消滅得點滴無存,最後變成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留下來的只有一種意識:仇恨!


  對高裏父子的仇恨,對皇帝的仇恨,對整個世界的仇恨,甚至是對自己的仇恨。


  極度的憤怒自怨打開了我的心靈之門,恨、悲、怨、毒,人世間最可怕的四種負面情緒,趁著這一時機瘋狂地由先祖的手中湧入我的腦海。


  “哇!我要殺了你!”


  恨、悲、怨、毒,四種負面情緒充斥著我的神經,體內的龍力不住地膨脹,如同龍捲風般地在體內流竄著,手腳四肢都被不斷膨脹的龍力撐得鼓了起來,逼得我不得不全力壓制,以免身體被撐爆。


  “眼睛開始變紅了!再給你加點勁吧!”


  新的意識流侵入,我的腦海中又生出了安達被亂兵輪奸的景像,“安達!”


  心靈深處最重要的兩處逆鱗被刺,心靈深處的負面被激發到了極點,膨脹的龍力化做颶風流只臂,灌滿龍氣的只手迅速地蒙上一層黑色的氤氳。


  我奮力一掙,擺脫了裏特先祖的鉗制,右臂一揮。


  “去死吧!”


  一種爆炸的感覺傳來,我終於擊出了包含無窮怨恨力量的一拳,毀滅之拳,穿越時間與空間,重重地擊在先祖的胸膛上。


  時間在那一刻慢了下來。


  啵!就像是樹皮從樹杆上脫落的聲音,數秒後,被轟天拳擊中的胸口裂出了無數裂縫,慢慢地擴散至全身……


  !戴在先祖臉上的鐵制的面具掉了來,露出了下麵的真面目……


  “唔!這張臉……”


  那是一張醜陋、恐怖到了極點的面孔,整張臉塌了下去,鼻子耳朵都被人割掉了,嘴唇向外翻出,面部五官像是被人捏麵團般地摟在一起,那模樣就像是一團長滿蛆蟲的爛肉。即使是處於瘋狂狀態的我,仍然噁心得要吐出來。


  這張醜臉朝我眨眼睛,吐出舌頭,做出一個令人作嘔的微笑。


  “看著自己的女人被幹,你一定覺得很幸福吧,哈哈哈……”


  “去死吧!”


  暴怒中,我追加一拳,將這張醜臉徹底擊碎。


  “敢動我女人,通通不得好死,就算是我曾曾祖父,我也要讓你永不超生,去死吧!”


  我仍然不肯甘休,沖著逐漸粉碎的身體不住地揮拳,意欲鞭屍洩恨,周圍的異度空間卻在這個時候開始分解消失。


  “啊?我這是怎麼了?”


  等我真正地回復意識時,我卻發現自己仍然呆在亡靈穀內,只拳對著空氣胡亂地轟擊著,口裏不停地叫嚷著殺了你,殺死你。


  “嗚,好累啊!”


  清醒過來後,我立刻感到全身脫力,跌倒在地,身體虛弱得像剛進行了一場惡鬥一般。


  “剛才的那些,都是幻覺吧?啊,天都已經亮了?”


  封魔玉就落在我的腳下,不過已化成了無數的碎片。現在全身無力,我擔心地環顧四周,生怕附近有什麼亡靈,我的發現卻更是令我大吃一驚。


  我的身體周圍排滿了密密麻麻的亡靈生物,小至骷髏,僵屍、亡靈劍士,大至大型的獸骨、龍精,數量足有數百之數,裏三層,外三層地把我圍了起來。他們並沒有向我撲來,個個都像中了定身術般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


  “不是開玩笑吧,我現在的狀態,連走路都成問題……”


  我目瞪口呆了好長一陣子,才發現這些亡靈生物似乎都已經“死”了,在他們身上我感覺不到半點亡靈生物應有怨氣。我撿起腳邊的一塊石頭,試探著朝附近的一個骷髏扔去,中了石頭的骷髏立刻像積木一樣地癱塌下來。我又試了幾次,結果都相同,圍在我周圍的亡靈生物,全都失去了“生命”。我查看了一下四周,發覺整個亡靈穀內的怨氣也減弱了不少。


  “真的都死絕了……逆世拳,轟天拳,我都學會了嗎,周圍的怨氣這麼淡,該不會在昨晚都被我吸入體內了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的身體又怎麼受得了?難道這就是修煉天滅的緣故?”


  現在連更新都沒心情了,索性一次把十四集全貼完了。然後……然後何時更新,各位再等一個月吧。大陸那邊分不清朝三暮四區別的朋友,如果再在我常去的那幾個網站上叫駡催稿,我一定會感動得拖上三個月再更新以示感激。反正現在的心情實在好得過了頭。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中的,“清醒”之後,我的意識就一直處於一種混沌的,難以正常思考的半混亂狀態。當我渾渾噩噩地穿過風都城的大門時,守城的士兵看見我,像發現什麼怪物似的,全都畏縮地後退了幾步。一路上,與我擦肩而過的行人,也個個都流露出恐懼的目光。


  回到家中,推開家門,疲憊的意識再也支撐不住,哺一聲,一頭栽倒在家門口,呼呼大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陣男女的調笑聲從夢中驚醒。我揉著太陽穴爬起來,卻發現自己躺在家中的床上。


  “是她們發現了我把我抬到這兒的吧……我身體這麼重,幾個女孩子,也真苦了她們了。”


  一個男音在屋外響起。


  “羅莎,這件衣服好看嗎?”


  “誰在說話啊?這聲音好熟悉啊……”“當然很不錯啦!真漂亮啊!”


  “那你就穿上讓我看看!”


  “這不是那個卡德羅的聲音嗎?他怎麼會在這裏?”


  在屋裏的我把這一切都聽在耳中,我頓時火冒三丈。


  “羅莎,你既然……”心中的怒火像岩漿般沸騰著,我不顧一切地推開房門,沖了出去。


  在門外的走廊上,羅莎和卡德羅正親熱地摟在一起,我的突然出現,令正要親吻的兩人全都目瞪口呆停了下來。


  “怎麼了?繼續啊,很好看啊!再來啊……”強烈的殺機在我的心頭迅速地凝起來,在我面前膽戰心驚地摟成一團的二人,看起來是那麼地可惡……我慢慢地抬起右手,力量在我掌中不斷地聚集著。


  “姦夫淫婦,統統給我去死吧!”


  作者的話


  這一集又拖戲了,本來按計劃在結尾時是要讓神龍王出現的,看來要等到下一集了。這一集很壓抑,而且最近幾集的龍戰士,劇情也是越來越黑暗壓抑。怎麼說呢,龍戰士其實應該是一部黑暗系的作品吧,越往後走,除去最後兩集外,整體的劇情都是在黑暗中徘徊。大家也看出來了,隨著劇情的發展,達克的性格會逐漸走向黑暗化。


  從某種意義上說,龍戰士改名叫魔王之路,或許更適合些,我的原意,就是寫一個原本在黑暗與光明中搖擺不定的主角是如何成為人見人怕的惡魔的。


  在青蛙的構思中,達克是個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人。現在他雖然被人害得很慘,但是當某一天他鹹魚翻身的時候,那些害他的人也將付出沉重的代價──現在只是為主角將來的報復,對他們奪妻霸女找個好的藉口。


  我知道這種偏向黑暗的文風對讀者的承受力是個考驗,不過我寫龍戰士的目的只是為了滿足人們心中黑暗一面的願望──霸佔世間所有的美女,報復世上所有害我的人,達克決不會幹有仇不報的傻事。


  劇情雖然會逐漸走向黑暗,但在最後光明與黑暗會來個大逆轉,結局卻還是很光明的。殺美眉的問題,大家還是可以放心的。因為青蛙曾說過,美女是用來愛的。


  第十五集簡介,隨著一個人氣很高的美女的出現,這一集的文風會變得輕鬆活潑起來。安達死後,蘭絲成長之前,她將代替安達成主角的劍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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