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八集 第一章 魔鬼之心
懷中摟著美女,口中飲著放了迷幻藥的美酒,沉浸在肉宴中的達官貴人們並不知道,他們正經歷著這座城市最難忘的一個晚上。
紅色是今晚的主旋律,血是紅色的,火也是紅色的。按照計畫,我們這支混入尼爾斯城的部隊在城裏面的居民都進入夢鄉的時候開始行動。在短短的數十秒內,城內近百處的地點同時冒出了火焰。
破壞比建設要容易得多,也省事得多。城裏的建築都是用易燃的松木合著土石建成的,天干物燥,稍微施放一個低級的火焰魔法就能引發起一場不可收拾的大火。無情的火龍在人力的驅使下,在這座美麗的城市裏四處肆虐著。
被熾熱和嘈雜聲驚醒了的人們尖叫著,哭喊著,光著腳丫子從燃燒的屋子裏跑出來,他們一邊招呼著鄰里一邊急急忙忙地取水滅火,想要把家園從火魔的口中拯救出來。
面對著肆虐的火魔,人們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現在是夏季,空氣乾燥,施展魔法人工降雨那只是癡人說夢;使用冰凍魔法滅火?在火海中使用冰凍魔法的難度就和在水中生火一樣。而且偽裝成魔族的人類士兵在黑暗中不時地施放冷箭,殺死那些正在施法滅火的魔法師。很快地,貪婪的火舌就橫掃了整個城市,將一切都籠罩在它的利爪之下。
在人力造成的天災面前,生命顯得那麼的脆弱。人們像被驅趕的鴨子似地在城內四處亂撞著。他們向東跑,那兒一片火海;向南跑,火光沖天;向西逃,烈火向他們卷來;向北跑,火魔亂舞。瀕死者的慘叫和人肉的焦臭將整座城市變成了人間地獄。
正如我們計畫中的那樣,面對著城內四處冒起的火舌,維持本城治安的軍隊當然不能置之不理。他們脫離了自己的崗位,全力地疏散人群,救火滅火,但一切都正中始作甬者的下懷。
外面火光沖天,哭聲震地,而在拉涅利城主的豪華府邸裏卻依然是活色生香,春光明媚。比起正在外頭拼死拼活地殺人放火的波爾多他們,我是自在清閒得多了。
我眯著眼睛,舒服地躺在地席上,艾莉爾和艾蜜拉兩女討好地趴著我的身下,用她們的香舌清理著我肉棒上的處女鮮血和淫液。雖然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但從空氣中散發著的那股淡淡的煙火味,我知道今晚這場大火一定燒得很精彩。
“剛才舒服嗎?娜依秀?”我把手掌放在娜依秀結實的豐臀上輕輕地拍著,經過剛才的開採,原本緊密的兩片花唇已像花朵一般地綻開,微微顫動的肉唇正隨著主人的呼吸頻率向外滲著乳白色的花蜜。
“你有一顆魔鬼般的心。”娜依秀無力地癱在地上說道,她現在全身肌肉鬆弛,沒有半點力氣。
“對不起啊,在這種情況下,我控制不住自己,一切都是意外。”我道歉道,我說著把右手食指深入娜依秀的陰戶中輕輕地攪動著,受到指尖的刺激,被綠色的陰毛覆蓋的兩團嫩肉微微蠕動著,銀亮色的露珠在燈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既然是意外,你為什麼還要再做?”
“既然已經做了,那再做一次又怎麼樣?”我用我的邏輯回答道。
“裏面很熱,很濕啊。”我分開兩片肉唇,低下頭,把舌頭伸入洞中,輕輕地舔著多汁的肉壁。
“嗚……不要……”感受著下體的刺激,娜依秀的身體輕輕地顫抖著,她用低微的呻吟作出無力的反抗。
在大肆玩弄了她的肉體一番之後,我盤腿坐在地上,把手伸到她的大腿下,以一種抱小孩撒尿的姿勢托起像稀泥般癱在地上的娜依秀,把早已挺立多時的肉棒對準娜依秀的肉穴,準備將她再幹一回,而艾蜜拉也配合地用手握著我的肉棒,將它對準洞口,幫我校對好方向。
“別做夢了,休想。”娜依秀瞪了我一眼狠狠地說道。
“你跑不掉的。”我說著放鬆兩手,讓娜依秀的身體下降,肉棒緩慢而又實在地進入她的身體。真是又熱又緊,汁水豐富,她的身體回復的速度可真快啊。
“對不起,我這人就是這樣,抗拒誘惑的能力很差,有時候許多事情明知不對,可是自己還是會去做,雖然事後要為此後悔不已。”我把脖子卡在娜依秀的肩膀上對她說道,這種托著大腿做愛的姿勢還真有點累人,搞了幾十下,我的手就感到有點酸了。為了省力,我索性放下娜依秀,讓她直著身體跪在地上,而我同樣也以跪姿從後面操著她。
“我不會做你的性奴隸的。”娜依秀拼命地想站起身來,將我的肉捧脫離她的身體,但一次次的反抗都被我無情地鎮壓了。我的手一次又一次地將她剛剛直起一半的身體壓回原位,插入娜依秀體內的肉棒也前前後後地在她的體內做著激烈的運動。隨著體力的耗盡,娜依秀最後的反抗漸漸地停止了。隨著抽插次數的增加,她的下半身變得又熱又濕,猛然間,我發現娜依秀的身體的肌肉突然繃緊了。
“我也不想你做我的性奴,做我的秘密情人如何?”經驗豐富的我用力地摟緊了娜依秀,讓肉棒更加地深入一層。
“那有什麼區別?”娜依秀的頭上熱汗直冒,口中發出最後的哼聲,蜜穴卻在這個時候泄出大量淫蜜,火熱的漿液浸泡著我的肉棒,令我全身的肌肉僵硬到了極點,插在肉穴中的陰莖也同時膨脹到了極限。
“當然有了,我們可以在肉體的交往中慢慢地相愛。接受嗎?我快差不多了……”
“不……”
就在娜依秀的悲鳴聲中,我用力地猛插了幾下,最後一擊時我的腹部猛地重擊在娜依秀柔嫩的臀肉上,跟著全身痙攣,龜頭頂著她的花蕊射出了白濁的精液,一波接一波地灑在娜依秀體內。
“哇,爽啊!”射完精後,我發出舒爽的讚歎,露出了滿足的淫笑。
“高潮的感覺怎麼樣……”高潮過後,我把肉棒留在娜依秀的體內輕輕地攪動著,享受著餘韻的快感。
被我奸了又奸,娜依秀全身癱軟,多年沒有被男人碰過的溪穀被我的肉棒粗暴地撐開,一條白濁的精液沿著濕淋淋的肉縫,順著我的肉棒穿過我的卵袋向下流動,形成了極盡淫穢的畫面。而她的嘴角則吐出混合的口水,雙眼目光渙散,已完全沒有了過去那種女軍官的風範。
“拉涅利大人,不好了,那些俘虜們造反了!”
就在我還在思考著如何擺平娜依秀這件事的時候,剛才的那個傳令兵就滿身大汗地跑回來了。
“什麼?”這個時候,那些醉生夢死的權貴們才睜開迷迷糊糊的雙眼,搖動著亂昏昏的腦袋清醒過來,迷幻藥的藥效還沒有完全過去。生死花的名字取自醉生夢死之意,是一種強效的迷幻藥,吃了之後能令人產生出身在雲端,飄飄欲仙的奇妙快感。除了我因為龍戰士的體質不受影響之外,現在這一屋子的男人都神游在生死花花粉製造出來的太虛幻境之中。
“到底是怎麼回事?”熙德因為酒喝得最少,所以清醒得最快,他從兩個裸女身上掙脫出來喝問道,而半死不活的拉涅利城主這時才剛剛揉著眼皮問身邊的人出了什麼事了。
從傳令兵的急急忙忙的敍述中我知道今晚波爾多他們的行動一切順利。按照我的意思,兩人率兵在城內四處縱火,目的就是為了吸引看守俘虜營的魔族士兵前去救火。
面對身邊居民區裏不時傳出來的慘嚎聲,守衛們自然不能置之不理。趁著集中營裏防衛空虛的當兒,波爾多和拉茲率著偽裝成魔族的部隊,沒費多少力氣就攻下了幾乎不設防的俘虜集中營,釋放出了裏面被關押的幾千名戰俘。
當幾千隻被鐵鏈鎖住的猛虎破押而出的時候,尼爾斯城的噩夢進入了它的最高潮。這些戰俘自從被俘之後,人人都吃盡了苦頭,現在自由了,自然不會對魔族客氣。在波爾多和拉茲的帶領下,俘虜營附近的船塢很快就被攻下了,停在那兒的二百條船一條也沒有走掉。
這個時候,人類軍隊的在人數上已遠遠地超過了守軍。他們現在以船塢為中心,向城內各個重要的據點發動攻擊。烈火加上亂兵,整座尼爾斯城現在就像是熱油中被潑入了一瓢冷水,已炸開了鍋。
“怎麼會這樣?衛兵,備馬!”在這個壞消息刺激下,熙德現在已完全清醒過來,急忙招呼著手下準備要趕往現場,至於其他的官員,此時個個面面相覷,個個全都慌了神,不知所措。
“波爾多他們快來了,得穿上衣服了。”
看到計畫成功,我急忙拾起扔在地上的衣褲穿上,當著我的部下赤身裸體可是會影響我在軍中的威望的,同時我也命令艾蜜拉兩女幫娜依秀穿上衣服,我並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我把娜依秀幹了的事情。
那些養尊處優的官員們此時表出各種各樣的醜態,個個嚇得臉色蒼白,手忙腳亂地穿衣提褲,要不是有我這個冒牌的親王鎮在這兒,這些傢伙恐怕早就大叫備馬要出城避禍去了。
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熙德和祖賓身上,計畫著在適當的時候給這兩人背後來上致命的一刀送他們歸天。
當所有的人還在亂糟糟地把衣服穿了一半的時候,喊殺聲猛地在府外響了起來,波爾多他們終於殺到了。
身為一方之主的城主,又壞事幹盡,仇家不少,阿涅利的府邸的守衛力量本來是很強的。可是剛才大火發生時大部分的守衛都被我“派”去救火了,現在這裏的防衛可以說是形同虛設。喊殺聲才剛剛在門口響起,不過眨了幾下眼的功夫,左手臂上纏著白毛巾,摘去頭上假角的人類士兵就闖入了廳內,領頭的人正是我的好兄弟波爾多。幾百號人一下子將整個大廳圍了個水泄不通,除了一部分是我帶進城的士兵外,其他人全都赤裸著上半身,褲子破破爛爛,頭髮又髒又亂的像個乞丐,這些人正是被關押在俘虜營裏的人類士兵。
“龍戰士!”當他們注意到波爾多身後的龍翼時,廳內所有的人都驚恐地尖叫了起來。
“各位,晚上好!”波爾多看著面帶懼色的男男女女,友好地問候。接著他和身後的士兵的眼睛全都亮了起來。一屋子衣裳不整酥胸全露的美女,對於大部分已快半年沒有碰過女人的帝國士兵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大了。
“你們……”精明的熙德認出了跟波爾多一起進來的士兵竟是下午我帶進城來的,驚疑地把目光投向了我。
“不錯,我並不是什麼埃洛斯親王,我是個人類。”我也不想再瞞他了,把右手放在面上輕輕一抹,解除了克隆術魔法,還我本來的真面目。
“而且我是龍戰士,暗黑龍的龍戰士,達克•秀耐達,謝謝你們今晚熱情的款待。”
我微笑著對眼睛瞪得像銅鈴般大小的魔族官員說道。
大廳裏的戰鬥剛開始就結束了,熙德的武功不錯,祖賓也很厲害,但其他的人全是飯桶。在不是一個級別的戰鬥環境下,力戰而死是熙德最好的結局——知道我是這一切的主使者之後,熙德不顧一切地拔劍朝我撲了過來。
他的這一劍充滿了悲憤交加,一去不回頭的氣勢,結果也真的是有去無回。
就在艾莉爾兩女的尖叫聲中,逆鱗割開了他的喉嚨,從頸部噴出來的鮮血灑得地板一片鮮紅。
“我好恨!”
倒下去的時候熙德恨恨地吐了這麼一句遺言,睜著雙眼死去。
也難怪他會這麼不甘心,他本是一個認真負責的人,可是卻偏偏和一群酒囊飯袋一起共事,活生生地被他們拖累了。我也因此得到了一個教訓:千萬不要和笨蛋合作,因為笨蛋不是把你害死就會將你氣死。
至於和我一起比賽性能力的獸人祖賓,在這種情況下,他當然也逃不了亂刀分屍的下場。其他的人,包括肥蠶拉涅利城主則全做了俘虜。
“老大,原來你說的今晚很危險,就是這個危險啊……”波爾多望著我身邊的艾蜜拉兩女直吞口水,眼中淫光四射。兩女嚇得抱在一起,拼命地用手臂遮著赤裸的身子。
“其他的女人我不管,她們兩個,你敢動我就殺了你。”我冷冷地對波爾多說道,隨手抓起丟了一地的衣服扔給兩女。雖然我並不喜歡兩女,但我也絕不能忍受和我有過關係的女人受到別人的污辱。既然做了她們的第一個男人,我自然也希望自己是她們的最後一個,這是男人的天性,我也不例外。
終究是練過武的女人,娜依秀復原得很快,她的身上穿著一件從守衛身上剝下來的軍裝,儘管不太合身,卻總算把暴露的春光給遮住了。剛才的場面有點亂,並沒有人發現她已經被我幹了。
“你要死還是要活?”我走到拉涅利面前,用逆鱗拍了拍他的臉問道。
肥蠶的膽子就跟他床上的功夫一樣的不濟,面對著黑亮的逆鱗,他比帝國的那些官僚們還要合作。我以拉涅利城主的名義下了幾道命令,輕易地就把守衛城門的士兵調開並換成了我的人。隨著尼爾斯城的大門在咯吱聲中被打開,早已埋伏在城外的人類騎兵蜂擁而入,在熊熊燃燒的火光照耀下,踏踏作響的馬蹄聲將這座城市的悲劇推向了最高潮。
現在,就算是魔族的神——墮落天使路西法在此,他也無法挽救這座城市悲慘的命運了。
城內的抵抗並沒有持續太久,失去了指揮官,群龍無首,加上人數又處於絕對的劣勢,內外夾擊下守城部隊他們很快就被消滅了。戰鬥雖然結束了,但一些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異變卻在火海和混亂中發生了。
這個異變就是城市淪陷之後常常會發生的針對平民的強姦屠殺,一切都發生得那麼突然,以至於我這個經驗不足的指揮官對此竟沒有半分的準備。
起初行事的是那些剛剛被解救的人類士兵,在消滅了礙手礙腳的守城士兵後,自由了的猛虎們在城內拼命地發洩著一個月來所受的折磨,他們要把被俘後所受的折磨成百上千倍地還給魔族。
手持利刃的人類士兵挨家挨戶地搶劫,一條街接一條街地縱火,見到魔族的男人就殺,抓到年青的女子按倒就幹,甚至連小孩子都不放過。屠殺、搶劫、強姦,這三種行為成了今晚聯歡會的主旋律,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慘喝,嬰兒的啼哭充滿了整座城市。
“別人都做了,我為什麼不做?”
“有錢不搶是笨蛋啊!”
“哇,這麼多的女人,不奸白不奸啊!”
“他們都在強姦,為什麼我不能強姦?”
那些跟我一起攻進城的人類士兵看到了自己同伴的行為,也依樣學樣地加入了暴徒的行列。火焰在城內蔓延著,罪惡也在不停地發生著,平時隱藏在人們心中被道德和禮教所束縛了的黑暗的一面在這個夜晚得到了全面的釋放。
在這座被火海所籠罩的城市中,受害的平民尖叫著,哭喊著,他們被驅趕著地從城市東邊逃到西邊,又從西邊竄回東邊,就像是沒頭的蒼蠅般在城內四處亂撞著,希望能找到一個出口逃出這座地獄般的城市。只有極少數人在混亂中逃出了這座城市,而大部分人都被困在這座血與火的城市中掙扎著。
紅色代表熱情奔放,紅色的焰火使人瘋狂,就在這片鮮豔的色調下,尼爾斯城度過了它最黑暗的一個晚上,我曾嘗試著阻止這一切,但很快我就無奈地放棄了。這根本就不可能,因為所有的人都瘋了,那些被解救的戰俘根本就不聽我的指揮,而我的部下也都跟著他們四處忙著強姦搶劫,他們現在只想趁著這個時機多搶點值錢的東西,多奸幾個美女。
唯一沒有瘋的人只有看守船隻的那幾百號人,這也是我唯一能指揮調動得了的部隊——這些人多半久經沙場,都是打了十幾年仗的老兵,這樣的事由於他們過去幹得太多也見得太多,有極強的免疫力,在這種情況下反而是最清醒的人。
但我並不能命令這些人去阻止其他人的獸行,因為我需要他們去保護那些剛剛搶來的船隻,否則的話那些只是憑本能和獸性行事的傢伙連救命船隻都會燒了的。
眼不見為淨,最後我把軍隊裏的一切事務全推給了奧維馬斯,由他全權處理。
“你放心地休息去吧,我會處理好一切的。”
壁虎很明白我的心意,自自然然地把一切都接收了過去。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度過這個最長的一夜的,只依稀地記得我是坐在一條天水河中央大船的甲板上,背對著暴走的城市,享受著從河岸上飄來的席席涼風,以一種冷眼旁觀的心態,沐浴著銀色的月光,半睡半醒地度過了這一夜。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八集 第二章 公主的未婚夫
天明的時候,我離開船來到岸上,城裏的大火經過一夜的燃燒已漸漸地熄滅。
經過這一夜的洗禮,昨天還是美麗的城市現在已成了一片冒著濃煙,堆滿瓦礫,充滿屍臭的廢墟,在昨晚這場大火中,三分之二以上的建築都被燒毀。
屠殺、姦淫、搶掠,這些行為也隨著大火的熄滅而漸漸地停止——辛苦了一個晚上,那些兔崽子們現在都累壞了,就算是想幹也幹不動了。這個時候奧維馬斯方才開始約束部隊,調動可以指揮得動的軍隊重新維持城內的秩序。
從船塢到奈落廣場的街道上躺滿了死屍,而流經城市的河流也被屍體所填滿。
如果說斯羅特要塞那兒的戰場是死屍的垃圾堆,那這兒就是最淒慘的人間煉獄:死者大多數是毫無戰鬥力的平民百姓,許多還是未成年的嬰兒。被燒死的、殺死的、踩死的、淹死的,不同死法的人或在地上,或在水中擺出各種不同的姿勢,個個面目扭曲,雙眼睜得老大,死者無助的表情仿佛在向世人述說著昨晚發生的一切。
寬闊的奈落廣場是少數幾個沒有遭到火劫的地方,高舉天誅的墮落天使路西法的雕像孤零零地立在廣場的正中央,悲哀無力地望著城裏發生的一切。
就在雕像下面,一個年青的軍官彎著腰,一手撐在雕像下,正在那兒劇烈地嘔吐著,在他身旁,傻乎乎地站著另外一個青年。
嘔吐的人是虎特,傻乎乎地站著的人是波爾多。
“怎麼了?”我問道。
“你又不是沒有看到,怎麼會是這樣?”虎特拼命地搖著頭說道。
“你是說昨晚的事吧?”我掃了一眼四周,整座奈落廣場已被屍體所填滿,這兒地勢寬闊,火燒不到這兒,所有的死者要麼是被殺死,要麼則是在混亂中被踩死,場面慘不忍睹。
“攻城之戰,殺人盈城!這才是真正的戰爭啊,虎特,你該明白了吧。”我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安慰道。
“學校的教科書裏是不會說這種事的,這樣的事情,在帝國和魔族獸人的戰爭中發生過無數次了,你看到的只不過其中很不起眼的一個片斷而已。”我用一種歷史學家的口氣對虎特說。
“我受不了這種片斷。”吐得臉色有點蒼白的虎特閉上雙眼說道。
“看多了就習慣了。”我說道。
“老大,你怎麼對這些這麼冷漠啊?”一直沒有說話的波爾多插口道,他對我的表現感到驚訝。
“冷漠?”我苦笑一聲,“嗨……誰說我沒有反應了?”一路上過來,看到躺了一地的老弱婦孺的屍體,就連昨晚幹這些事的兇手看了也心酸,我也不例外。
波爾多和虎特都不相信我,他們的臉上同時露出質疑的表情。
“波爾多,虎特,你們知道嗎,我和你們不一樣。你們覺得難受可以在這兒大吐,可以在這兒哭泣,但我卻不能,因為我是這兒的最高統帥。”我用手推了推雕像,雕像紋絲不動,我指著自己的胸膛,“我是最高將領,部隊的總指揮。我的一舉一動都影響著全軍的士氣,我必須隨時隨地都要向士兵們表明,我是一個連神也打不倒的強人!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不能表露出我軟弱的一面,縱使是面對著如山一般高的死屍,我也只能微笑對大家說:好多的豬肉。”我深有感觸地說道,這時候我突然覺得很累。
虎特盯著我,眉頭微皺,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他還是忍住了。
“你是不是想問我昨晚為何不下令阻止這一切?”我問虎特道。
“是的。”虎特有點悲憤地點了點頭。
“我阻止得了嗎?你一定也試過了,可是當時有幾個人聽你的命令?昨晚大家都瘋了!”我反問道。
“我們正生活在戰爭中,兄弟們!我要去處理整編新軍的事了,吐完了後跟我來吧。”我張開臂膀,鼓勵似地摟了摟兩人的肩膀,這才轉身離去。
昨晚的這一課,相信是波爾多和虎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課,他們應當明白戰爭並不是童話,沒有那麼多浪漫的愛情故事。
拉涅利城主的府邸是少數幾個沒有被破壞的建築,這裏也成了我的臨時指揮部。在穩定了城內混亂無序的暴走狀態之後,奧維馬斯重新整編了軍隊。經過清點,這次我們解救出來的戰俘竟有八千人之多,而在船塢繳獲的大小船隻足足有二百餘艘,足夠載著我們順著天水河而下,直抵天之裂痕。
船夫水手曾是我和奧維馬斯最頭痛的問題,幸運的是被繳獲的船的水手們中有一大半都是幾年前滄為奴隸的人類士兵,加上我們軍隊中也有一些士兵參軍前也是水手或漁夫出身,總算勉強湊夠了水手的數量。
這一戰我們得到了大量生力軍,前景已是一片光明,但同時也收穫了幾個並不太受歡迎的客人。
在府邸的大門口,我碰到了等候我多時的奧維馬斯,他一看到我就急忙把我拉到一邊。一夜沒睡,他顯得有些疲憊。
“今天早上,我們的士兵從城裏的監獄裏救出了二十幾個大人物。”他神秘兮兮地對我說道。
“哦,大人物?”
“是皇龍騎士團的人,全是貴族,爵位還不低。”奧維馬斯嘲弄地說道,眼中閃過不屑。
“有幾個侯爵伯爵?是如月的表哥還是表弟啊?”我聽出了他的意思,笑著問道。
由於可以換取巨額的贖金,戰俘中的高級將領的命運比起一般的士兵要好多了,受到的待遇自然也相應的提高,他們並不是被關在俘虜集中營裏的,而是被另外囚禁在條件較好的監獄裏軟禁起來。
“一個侯爵,兩個伯爵,一大堆男爵子爵。”奧維馬斯冷笑著對我說,聲音裏充滿了嘲諷。
“他們很不好侍候,以後會很麻煩的。”他跟在後面別有深意地加了一句。
奧維馬斯的言外之意很明白,他在提醒我這些人將會對我的指揮權產生極大的衝擊。畢竟我的年紀太輕,資歷太淺,這次之所以能統率三軍,一方面是羅蘭德識大體全力支持我,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軍隊中資歷比我深的將領大都戰死沙場,軍中無人,現在是小鬼當家——都是和我一樣年輕的毛頭小子在主事,但現在突然間平添了這麼多的侯爵伯爵,惹起事來可就麻煩了。
“沒有什麼麻煩的,我是龍戰士,這就夠了。”我舉起左臂伸到奧維馬斯面前,然後用力地捏緊拳頭,骨胳發出咯嘣咯嘣的脆響。
“沒有人可以破壞我們回家的計畫。”我對奧維馬斯說道,“我就是我,我絕不會象熙德那樣被一群飯桶拖累,管他什麼侯爵伯爵的,我全都不會買他們的賬。”
“這我就放心了。”奧維馬斯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些傢伙是什麼來頭?”我問奧維馬斯道。
“法洛德侯爵是麗安娜皇后的弟弟,另外兩個傢伙,一個是莫雷爾伯爵,他是皇帝陛下的堂哥,另一個人,你應當很熟悉。”奧維馬斯把目光投向我身後,波爾多和虎特正走進門來。
“那人是誰?”我問道。
“他是拉爾森•法洛德伯爵。”
“拉爾森?這個名字好象在哪兒聽過啊。”這個人的名字雖然很熟悉,可是我竟一時想不起他來。這不能怪我的記憶不好,雖然我對官場上的事情非常厭惡,連軍務大臣,後勤大臣的名字都記不清楚,但皇帝陛下封的大小爵爺們的數量也實在是太多了。
這一代的黃金龍奧拉皇帝最大的愛好就是封侯授爵,尤其是對皇族一脈的子弟就更加厚愛了。在帝國中男爵子爵多如牛毛,伯爵侯爵扔塊石頭砸死一大片。這次戰爭在軍隊中就流傳著這麼一個笑話:皇帝御駕親征,和魔族對陣,他的右手是一個小隊的伯爵,左手是三個中隊的子爵,背後是半個兵團的男爵。戰鬥打完,子爵男爵的數量增加了一倍:這是因為貴族們在戰鬥中英勇奮戰,立下無數的軍功,個個都被提升了。
“這個人你怎麼會記不得呢?他就是如月公主的未婚夫,麗安娜皇后的侄子啊!”波爾多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告訴了我確切的答案。
“如月的未婚夫?”
聽到這話,我的下巴張得差點掉了下來。
“怎麼了,老大?你是不是也很喜歡如月,聽到這個消息心碎了吧?”波爾多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笑著對我說。
“哪里啊,波爾多,如月的未婚夫?天,讓我們為這個可憐的男人默哀一分鐘吧!”我強笑地說道。
“這樣的寶貝還是趕快救回去吧,哈哈哈,真想看到那傢伙和如月結婚時的情景,希望他是銅皮鐵骨鋼頭,否則如月一拳下去,哈哈哈。”波爾多捂著肚子大笑起來,“是啊,我也很期待啊……”雖然嘴巴上這麼說,可是聽到這個消息後,我的心裏總有些不是滋味,那種感覺怪怪的,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酸味。
在大廳裏,我見到了這些剛從監獄裏被放出來的二十多個權貴。他們都還穿著原先貴族的軍服。由於奇貨可居,貴族們並沒有受到太多的虐待。
一進大廳我就認出這二十多個貴族中誰是法洛德侯爵了,因為當我進來時整個大廳裏只有一個人還照樣坐著,其他的貴族全都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迎接我。從他與眾不同的著舉止裝我猜得出他自然就是這個什麼侯爵了。
門農•法洛德侯爵舒舒服服地坐在大廳正中央的椅子上,美滋滋地享受著婢女們端上的熱茶——他很沒禮貌但膽子卻很大,因為給他遞茶的婢女全是昨晚被俘的那些女婢,萬一她們中某些人較愛國的話,他就完蛋了。
“啊,暗黑龍秀耐達伯爵?”看到我向他走去,他這才放下杯子站起身來。
法洛德侯爵比我矮了半個頭,他不是非常的胖但卻總讓我產生臃腫的感覺。當他站起身來時,窄緊了點的軍褲登時將他小腹的大肚腩完完全全地暴露了出來。天氣太熱,他的額頭上閃閃發亮——那是因為吃得太好油液從皮膚裏滲出來的緣故,魔族對這些可以賣大價錢的傢伙招待得還挺不錯的。
“就像個來自阿爾薩斯的暴發戶”,這是我對他的第一印象。事實上,法洛德侯爵也真是暴發戶,他的妹妹當上了帝國的皇后,他也兄憑妹貴,混成了貴族,加上其與法比爾家族的其他嫡系貴族關係不錯,在帝國的地位也是節節上升。我們這次南征魔族,管理四大軍團裝備補給的後勤官就是他。
“真是太感動了,真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見你。”似乎感自己有些失態,法洛德親王急忙迎上前來,親熱的摟住了我。前倨後恭,態度轉變速度之快令人吃驚。
“我也沒有想到,不過能在這兒看見你們,真是太高興了。”我把心中剛剛生起的一點厭惡壓下,用禮節性的客套話不冷不熱地回答著,法洛德侯爵身上噴了名貴的香水,聞起來很香,可惜他是肥胖的男人不是美女,這種感覺就有些怪怪的了。
和我分開後,法洛德侯爵指著站在他身邊的一個年青人向我介紹道:“這是我的侄子,拉爾森。”
他的年齡看上去比我還要小一二歲,生得眉清目秀,白白淨淨。雖然他的身份和我同級,都是伯爵,可是站在我面前,他顯得有些害羞,也有些畏縮,就像蒼龍學院裏品學皆優的優等生,給人一種文弱的感覺。
“這麼一個傢伙就是如月的未婚夫?”我不禁愕然,有些驚疑,也有些不滿,而且非常地不服氣。
若是論長相,憑良心說他確實長得極為英俊,甚至還要稍勝過我和波爾多一籌。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學生味道極重的氣質更令我難受至極。就這麼一個書生味極重的傢伙竟能得帝國最美麗,最強大的如月公主的芳心?
“如月該不會是因為年齡大了還沒有男友,急著要出嫁,所以就饑不擇食,見了男人就要,只要是公的就行——不過眼光也不要這麼低嘛,不能挑個最好的,但也不要選這個最差的啊。”
“如月那臭娘們五大三粗,是個男性化的女人;這個小白臉陰陽怪氣,是個女性化的男人,他們兩人配對,倒真是天設地照,珠聯璧合的一對啊……”
“奧位皇帝喜歡男人,這個小白臉長得水靈靈的,他們該不會有一腿吧,所以他的姦夫就把女兒當成禮物送給他……”
“就算是便宜了我,也不要便宜這麼一個小白臉啊……”
就在我為心中的不滿拼命地胡思亂想,拼命地在心裏詆毀這傢伙,為這種人為何會成為如月的未婚夫尋找世上最邪惡的理由的時候,拉爾森已向我伸出友好的右手。
“您好,秀耐達伯爵,很高興在這兒看到你。”他彬彬有禮地對我說道。
“我叫拉爾森•法洛德,您叫我拉法就行了。”他有些怯生生地對我說道,比起他傲氣的伯父,拉法有禮貌多了,看他生澀的交往手段,估計這小子平時也是被關在家裏養尊處優慣了。就算是讓我想破頭我也不明白,皇帝怎麼會選了這麼一個毛頭嫩小子做如月的未婚夫。
和拉法的手接觸的時候,我悄悄地把龍力送入他的體內,探索他的身體情況。
和顯得有些懦弱的外表形象比起來,拉法並不是弱不禁風,雖然他的力量不如我,但也絕不會比四大學院的那些所謂的天才少年們差多少。
“難道這傢伙表裏不一,是頭沉默的獅子?”就在我細想的時候,我的後腰被手指輕輕地頂了一下,是奧維馬斯在提醒我。這個時候我才注意自己有些失態——我一言不發地握著拉法的手已有一小會兒了。
“對不起。”回過神來的我急忙縮回手向對方抱歉道。
“我是第一次參軍打仗,很多地方都不懂,秀耐達伯爵是龍戰士,以後很多地方還要請您多多指教。”拉法對我的失態毫不在意,以一種低調的,卻極有教養的姿態對我說道。
“好說好說,大家都是年輕人嘛,以後我們就是好兄弟了。”我擠出一臉的微笑口是心非地說道。
他媽的,老子今天是怎麼了,聽到這小子是如月的未婚夫就顯得那麼失態?連腦子也不靈活了?
難道我真的喜歡上如月那頭幾十噸重的超級肉食性霸王龍?不可能的,那女人這麼兇悍,小時候天天欺負我,逼我裸奔,當眾打青我的一隻眼讓我出大醜,如此深仇大恨,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呢?
可是我為什麼會這麼嫉妒呢?這沒什麼好嫉妒的啊!
“銀劍士?”法洛德侯爵的不滿的聲音從邊上傳過來。
“你還不是騎士?”他的聲音中充滿了不滿和厭惡,我循聲望去,發現虎特正在法洛德侯爵的面前。虎特原本要按照禮節親吻法洛德的右手手背以示敬意,可是法洛德侯爵注意到虎特右肩上的肩章後,馬上把手甩開,鋒利指尖在虎特的臉上劃了一下,留下一道長長的指痕。在貴族心中等級觀念根生蒂固,對於他們來說,被地位低下的平民碰一下身體,那也是莫大的恥辱,有汙自己的身份。
“克勞維斯伯爵,他只是個低級劍士,連騎士都不算,這樣的傢伙怎麼會是萬騎長?”法洛德指著虎特問波爾多道。
虎特一臉憤恨,法洛德的這種行為是對他人格的極大侮辱。幸好虎特不是性子剛烈的人,這種人格上的侮辱很容易引發一場慘烈的決鬥。
“他是我的部下,也是我的好兄弟,好戰友。虎特作戰英勇,立下不少戰功,所以我破格提拔他為萬騎長。”不等波爾多答話,我就插口說道。
“是嗎?”法洛德再次把鄙夷的目光投向虎特,而虎特則板著臉,一臉鐵青。
“當然了,他是憑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地升上來的。”我強壓著心頭的火氣走到虎特身邊,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虎特冷靜,我發現虎特的身體在微微地顫抖。
“他是憑自己的本事升官的,可不像我這個沒有用的伯爵,靠著老爸的裙帶關係,沒有立下半點軍功,一步登天就成了伯爵。”我語帶雙關的說道,表現上我在說自己,其實我是在譏諷法洛德侯爵,他也不過是靠自己的妹妹嫁給了皇帝才爬上來的,有什麼資格在這兒擺架子。
衝突到底還是發生了,我知道我這樣做很不妥當,但我卻是不得不發,如果我看到部下受辱不為他出面的話,那叫我以後如何指揮他們做事?
法洛德侯爵就算是再笨也聽得出我話裏有話,頓時臉色大變,兩眼朝我射出銳利的光芒。可惜我這半年來不斷地和死神打交道,這種程度的目光根本就嚇不了我。
我並沒有以眼還眼地和他對瞪,但也擺出一臉壞相的微笑回望著他。我們倆的幾句話頓時間就令廳內的氣氛緊張了起來,那些站在周圍的貴族們都把注意力轉到了我們倆身上來,一時間廳內鴉雀無聲。
波爾多和奧維馬斯很想出面圓場,調解一下這裏緊張的氣氛,但他們卻不知說什麼才好,兩人的表情也是尷尬萬分。
法洛德侯爵似乎也感到自己剛才做得有些過分,畢竟我是龍戰士,而且是在現在這種非常時期,他也不願過分地開罪我。然而現在他也騎虎難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如果他在和我的“較量”中落於下風,那也是很沒有面子的事情。就在四隻眼睛的對望之中,一股濃濃的火藥味升了起來。
“真想不到虎特將軍這麼年輕就立下這麼多的戰功,真令人羡慕啊,我以後一定要多加努力,好好地向您學習討教,這樣才不辜負了皇帝陛下的厚愛。”就在雙方都進退維谷的時候,拉法走上前來,親熱地握住虎特的手用崇敬的語氣說道。
拉法的話令氣氛緊張的雙方都找到了一個下臺的臺階,面對著拉法微笑的臉,虎特抽出右手,彎下腰,恭敬地朝他鞠了一個躬。
“不敢當,謝伯爵大人的厚愛了。”
這時候包括我在內,屋裏所有的人這時才放鬆似地吐出一口氣來。
“真是一群混蛋!”離開這堆貴族之後,波爾多第一個向我朝我抱怨道。
“算了,別理他們就是了。”奧維馬斯勸道,他的語氣依然不溫不火。
“你怎麼了?虎特?”我發現現在的虎特顯得很消沉,他低垂著頭,一直沉默不語。我的直覺告訴我,現在的虎特是一座沉默的火山,一擔爆發出來,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別氣餒,以你的才能,屋子裏的那些王八羔子狗娘養的加起來也比不上你的十分之一,只要你肯努力,將來他們都會趴在你的面前用舌頭舔你的腳趾。”我開導他道。
“王八羔子狗娘養的?老大,你什麼時候學會這樣罵人了,好有意思啊。”波爾多笑了起來。
“小聲點。”奧維馬斯警惕地掃了一眼四周,好在邊上都沒有人。
“難道不是嗎?還說是戰鬥力最強的皇龍騎士團呢?被包圍了才不到一天,就全部投降了。當了俘虜架子還擺得這麼大,操他媽的。”為了虎特高興,我故意在當著他的面臭駡道。
“就是啊,那傢伙還不是仗著妹妹是皇后才爬上來的,他奶奶的。”
“是嘛,我估計那傢伙和那個人妖有一腿,你看他那眼神,他樣子,簡直是嗨……”
“上次我到妓院去,看到那傢伙帶著兩個小白臉去開了間包廂,嗚,三個大男人,好噁心。”
“你看那傢伙的鼻子眼神,一看就是面相刻薄的傢伙,這種鳥人,生兒子沒屁眼,生女兒沒長腦,生小狗……”
波爾多會意地和我信口開河地一唱一和地製造垃圾,口中不停地噴著大糞,不斷地問候著法洛德侯爵的父母家人,我們粗俗的言語根本就不像是受過高等教育的貴族,反而像是剛從帝國最貧窮的塞爾巴托地區出來的小農民。
我和波爾多扮小丑似地嚷了半天,虎特都沒有反應,仍然把頭垂得低低的。
“你說話啊!”我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謝謝你。”一直低著頭的虎特猛地抬起頭來對我說道。
“怎麼樣了?”
“我會努力的。”他摸著右肩上的銀劍標誌的肩章說道。
“總有一天,我會讓所有這些小瞧我的傢伙都明白,當初他們看不起我是多麼大的一個錯誤。”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八集 第三章 雙重人格
“雖然得到了新的生力軍,我卻感到我們的實力還不如剛突圍時強大。”
我和奧維馬斯同時發出了這樣的感歎。
重新整編新收的部隊花去了我們大半天的時間,這次從俘虜營裏救來的戰俘數量多達八千,數量上甚至超過了我帶過來的部隊數。其中絕大部分人都來自皇龍騎士團。我原來想把這些人納入自己的麾下,可是法洛德侯爵卻阻止了我的想法。
他牢牢地掌握了這支部隊的指揮權,而以貴族子弟為主體的皇龍騎士團本身也不買我這條暗黑龍的帳。
套用一句軍事術語,這種情況就叫僕強主弱,是兵家大忌。等羅蘭德率領後續部隊趕到尼爾斯城和我們會合之後,弄不好大家為了部隊的指揮權問題,又會發生一場爭執。我和奧維馬斯都為此頭痛不已,唯一值得我安慰的就是我龍戰士的身份,不管他們買不買我這個毛頭小子的帳,但我暗黑龍的身份還是令他們要顧忌三分的,否則我會更加的頭痛。
儘管如此,事情還是要人去做的。趁著後續部隊到達前的間隙,我們已開始為將來進攻天之裂痕的瓦倫要塞做準備。一方面我派出騎兵四處襲擊尼爾斯城周圍的大小城鎮,解救出大批被販賣為奴的同胞,另一方面則提前打造攻城器械。
從附近的城鎮裏救出來的奴隸,除了剛剛被販賣的人外,其他的都是幾年前甚至十幾二十年前在戰爭被俘的人類士兵或者他們的後裔,他們淪為奴隸之後根本就沒有想到過帝國軍隊會來拯救他們,自然也對我這個解放者感恩涕零,無形中也提高了我的威望。至於提前打造攻城器械,那是奧維馬斯提出的。
“我們得未雨綢繆。”奧維馬斯說。攻下尼爾斯城後,我們繳獲了大量的投石車,奧維馬斯建議我給投石車裝上輪子,這樣將來在莫丘迪南下船之後就可以用馬將投石車拉到瓦倫要塞下開展攻城作戰,不必再臨時打造器械浪費時間。
誰都知道我們回家的最後一個障礙是天之裂痕的瓦倫要塞,那一仗將是一場惡仗,絕對不會再有這次這麼好的運氣。沒有攻城器械赤手空拳地進攻堅城厚壁保護的瓦倫關和光著腦袋去撞牆沒有什麼兩樣。
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娜依秀就特意地回避著我,由於有一大堆瑣碎的事情要我去做,我一直都找不到時間和機會好好地和她“相談”一番。傍晚時分,處理完了一大堆事情之後,我突然想到,我把一個人給疏忽了。這個人就是被我們抓獲的獸人美女,勾引了無數純情少男的妖婦米蘭達。
為了對付這個妖婦,在我離開之後奧維馬斯想出了一個齷齪至極,也噁心至極的辦法——他用繩子把米蘭達捆得結結實實,然後弄來一大堆又髒又臭的淤泥塗在她的身上,臉上,以此來封住這個妖婦驚人的魅力。
這種破壞美感的方法很噁心,但也很有效,真虧那只壁虎想得出來。
“美麗的蘇菲婭小姐,米蘭達公爵,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啊?”看著被軟禁起來的米蘭達狼狽不堪的樣子,我不禁啞然失笑。
“你很沒有風度哦,還不是你們這群不懂得憐香惜玉的臭男人害的。”米蘭達幽怨地白了我一眼,恨恨地說道。雖然臉上的髒東西遮住了她絕世的美貌,可是那雙閃光的眸子裏散發出來的風情,卻仍然讓我怦然心動。
“風度?我早就說過我很沒有風度,我是一個流氓,你到現在才發現啊?”
我摸著鬍子有點扎手的下巴,雙眼賊兮兮地盯著米蘭達凹凸有致的身體,不住地發出嘖嘖的聲音。
“你這人真有意思。”米蘭達笑了起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儘管她身上的美麗被壁虎破壞得只剩下會說話的眼睛和完美的牙齒,但是從這兩處地方散發出來的風情仍然讓我看得目瞪口呆。
“別的男人總是喜歡把自己裝扮得多麼偉大,多麼正直,只有你張口閉口說自己是惡棍流氓的。”縱使不能以色示君,米蘭達的聲音仍然散發著誘人的磁性。
“我雖然是個壞蛋,不過我這個人不卑鄙,因為我不喜歡騙女人。”
“想不想聽一個忠告,我母親給我的忠告。”米蘭達邊說邊用左手撓著後背,被俘後她就一直沒有洗過澡,奧維馬斯這傢伙又往她身上抹了一大堆的爛泥,身體當然不好受了。
“看人家這麼難受,你也不過來幫幫忙,真沒風度。”她用埋怨的眼神又白了我一眼。
“好啊,姐姐哪兒癢啊?”明知米蘭達又在玩勾引男人的那一套,可是我是忍不住地隨她願和她一起胡鬧起來。
玩火就玩火吧,誰怕誰啊。
不知不覺中,我已把和米蘭達的這種鬥嘴較量當成是很愉快的一件事情,因昨晚的屠殺而引起的不快也在交談中不知不覺地忘去。
“你的忠告是什麼?”我把手伸到米蘭達的後背上,手指輕輕地撓著她的背心,在炎熱的夏天裏一整天沒有洗澡,再美麗的肌膚也會失去她的光澤色彩,確實該為米蘭達找一個好的澡堂子了。
“唔,再往前點……向前……再向上,對了,就是這裏,好舒服啊。”米蘭達的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嘴裏不停地指點著。
“到底是什麼忠告啊,姐姐快說啊。”在為她撓背的過程中,我的手的位置也不住地前移,往快地就移到了不該到的地方了。
“我母親告過我,說自己是好人的人未必是好人,說自己是壞人的人也未必不是壞人。就像你,張口閉口都說自己是流氓,你還真是個流氓啊!你看你把手放到哪兒去了,女孩子的胸部是可以亂摸的嗎?”
“我是流氓啊,流氓就該幹流氓該幹的事。流氓不摸美女,就好象老虎不吃肉一樣可笑啊。”
“……”
“你要帶我到哪兒去?”亞蒙的地龍載著我和米蘭達在尼爾斯城外的小道上奔跑著,我們倆共乘一騎,米蘭達就坐在我的身前。性子暴躁的地龍遇上我這個比它強大得太多的龍戰士,比小貓還要聽話百倍。
“帶你去洗澡?”
我一手牽著韁繩,一手摟著米蘭達不堪一握的纖腰回答道。她的豐臀和我的小腹緊貼在一起。隨著地龍奔跑,我的下身和米蘭達的後臀不斷地磨擦著,身體上的刺激令我的肉棒繃得堅硬筆直。硬梆梆的肉棒就這麼緊貼著米蘭達的屁股象圓木般不斷地滾動著。
“洗澡?何必要這麼麻煩,在城裏不行嗎?”米蘭達把身體向後一仰,很舒服地躺我的懷裏。
我苦笑著沒有回答,昨晚火燒全城,整座尼爾斯城都找不出幾間像樣的房子,更不要說是洗澡的地方了。拉涅利的府邸雖然沒有受到破壞,卻住滿了那些討厭的貴族,要是讓他們遇見米蘭達,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在野外作戰不是很好玩嗎?”我低下頭,輕舔著她的耳根說道。一股火熱在我的小腹處醞釀蔓延著,傻瓜也猜得出在那兒將會發生什麼事。
我騎著地龍在城外兜了一圈,最後在山邊找到了一個小水潭。水潭是由流經山上的一個小瀑布衝擊而成的,瀑布不是很大,只有十來米高,一米多寬,潭水卻非常清澈,借著即將落下的夕陽,可以清晰地照出人的臉。瀑布擊打在岩石上,激起無數的水霧,幽雅怡人,邊上青山連線,翠竹蒼松,蔚然清秀,實在是人間的小福地。
“這裏好象那個小山村。”望著青山綠水,我的思緒又回到了家鄉,一些在我身上已經失去的東西也也漸漸回到了我的體內。
“好漂亮的水。”
看到清澈如鏡的泉水,米蘭達興奮地跳入水中,然後彎下腰,把頭深深地埋入水中。
“哇,好冰涼哦。”米蘭達的頭在水中浸了一會兒方才重新地揚了起來,當她的頭髮離開水面後,原本來散開的頭髮在水的作用下重新聚合起來,黑髮隨著脖子的扭動甩向後腦勺,濺起起的水珠在陽光下閃爍著金色的光澤。
“太棒了,這兒好美啊,你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米蘭達像個天真的小女孩興奮地叫著,喊著,她以最快的速度脫掉身上的衣裙,然後興沖沖跑向瀑布。
在飛濺的水花中,米蘭達雙手將頭髮高高地向上捋起,閉著雙眼,盡情地享受著流水的沖刷。
流水令她的肌膚更加嬌嫩,陽光令她的美麗更加明豔,沐浴清泉的米蘭達側著身子對著我,背微微向後仰著,從胸部到腰部,再從腰部到臀部,性感優美的線條完完全全地表現在我的面前。
我突然感到有些羞愧,為自己這幾天的所作所為而羞愧,也為心中原先計畫的事情而害羞。我把米蘭達帶出城,只是想在她洗完澡後立刻用最粗暴的手段強姦她,淩辱她,把她折磨得片體鱗傷。
但此時此刻,當我望著米蘭達散發出來的不帶半點做作的純天然美態時,我突然間醒悟到,自從斯羅特要塞突圍戰以來,我一而再,再而三地一錯再錯。
為了勝利,我把自己變成一個冷血無情的將領,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本身並沒有錯,但我卻把比利亞叔叔教給我的無情之道當成是我做任何事情的藉口。
為了逞一時之欲,我甚至強姦了娜依秀,而我這麼做的理由竟是我自認為自己是一條淫龍,一個流氓,這是我必須這麼做的。昨晚的那場針對平民的大屠殺,縱使我不能完全地阻止,但只要我肯全力去做,也可以救出無數的生命。但我還是選擇了退縮和逃避,因為我一直對自己說我必須忍受這一切,我必須用別人的生命來換取自己的冷血與無情。
“嘩!”
就在我為這一個月來所做的事情反思的時候,我的臉一涼,沐浴中的米蘭達聚起一團水球打了過來,正中我的臉。
“呆子,看傻了啊?水很涼,一起過來洗吧!”米蘭達在水中向我招呼道,她的語氣就像是一個純真的少女在召喚情人。
望著頻頻向我招手的女體,我的心中一片火熱,我也迅速地脫去身上的衣物,躍入這片清澈的泉水之中。
水並不是很深,正好淹過我的小腹。我光著身子,趟過半個水潭來到米蘭達身邊。
“你真美。”望著已被流水洗去一身的污垢,全身上下散發誘人的魅力的米蘭達,我由衷地讚美道。
“你真不像個男人。”我只覺得下身一緊,下體的陽物竟再次被米蘭達握在手中。
“看到我這麼一個赤身露體的美女,竟沒有半點正常的男性反應。”米蘭達面色再變,又回復了那種人盡可夫的蕩婦的模樣。
我露出一個被氣壞了的表情,雙手一攬,摟住米蘭達的纖腰,然後伸過頭湊上嘴唇,吻上了她的紅唇。
就在米蘭達的嚶嚀聲中,我們的舌頭糾纏在了一起。
山泉從頭頂上澆下來,淋得我們的皮膚一片冰涼,但我和米蘭達緊貼在一起的肉體卻空前的火熱。
“你終於興奮了,又變大了哦。”被米蘭達握在手中的肉棒,此時已恢復了往日的雄風。
“你也一樣啊,乳房也變硬了,你看乳頭都突出來了。”
米蘭達用手指輕輕地套送著我的肉棒,而我的雙手則在玩弄著米蘭達挺立的雙峰。我們倆其實都稱得上是色中惡鬼,我好色成性,米蘭達也稱得上是人盡可夫,可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倆卻變得很冷靜,雙方都不緊不慢地玩弄著對方的身體。
“你愛上我了嗎?”米蘭達邊說邊蹲了下來,她用雙手握著自己那對傲人的雙峰夾住我的勃起的肉棒,讓我的肉棒在她的乳溝裏套送著。
“沒有!”肉棒享受著乳房的彈性和柔軟,我長長地籲出一口舒服至極的氣。
“我是被剛才的那個你所吸引,那個純潔、天真,無瑕的你。我只是喜歡你,喜歡不是愛。”我把右手放在米蘭達的頭上,手指輕輕地梳著她被打濕的頭髮。
“純潔、天真、無瑕?”米蘭達突然浪笑了起來,聲音放蕩得就像是最下賤的妓女,“你不是張口閉口都說我是人盡可夫的蕩婦嗎?”說話的時候,她不時地用舌尖舔著我褪去包皮的龜頭,陣陣的麻癢惹得我的身體不住地顫動。
“怎麼說呢?你是一個擁有無數面孔的千面魔女,我們初見時你像個蕩婦,交談時變成了貴婦,剛才又像個貞婦聖女。你就像是一團霧,讓人摸不透。”我撫摸著米蘭達滑潤的後背說道。
“你在我面前表現出無數的面孔,我曾想過到底哪一張才是你的直面目,直到剛才……”米蘭達在山泉下淋浴,那一刻的風情雖然持續的時間很短,卻已把她最美的美態刻在了我的心中。
我沒有再說下去,因為這個時候米蘭達突然用她的小嘴含住了我的肉棒端頭,把我的肉柱吞入了口中用力地吮吸了起來。口交對於米蘭達來說可以是輕車熟路了,她把我的肉棒大半截吞進嘴內,端頭頂著喉口,舌動的舌頭象條蛇似地纏繞著我的肉棒,濕熱的口腔刺激著我下身的神經,借著喉嚨一吞一吐的動作,給我帶來極大的快感。
我發出了享受的喘息,但快樂並沒有持續多久。
“你這個臭男人,只顧自己舒服了,也不照顧一下女士的想法。”突然間,米蘭達用牙齒不輕不重地咬了我的肉棒一口,然後把我的肉棒吐了出來。
雖然她咬得不是非常的重,可是措手不及之下,我受創的小兄弟立刻軟了半截,差點就此軟了下去。
“對不起啊,姐姐,我忘記了。”兄弟連心,痛得可不輕啊。我本想小懲米蘭達一番以示報復,可是望著米蘭達那火熱的眼神,什麼怒氣都消散了。我討好地把米蘭達從水中拉起,讓米蘭達的雙手勾在我的脖子,大腿搭在我腰板上。
“我現在就來補償姐姐。”我邊說邊用雙手托起米蘭達的雪臀,然後調整好肉棒的方位,用力地向上一頂。
“噢!”
吞入我的肉棒之後,米蘭達發出一聲長長的喘息。她早已不是處女,下體的肉穴並不是非常的窄緊,但驚人的彈性卻足以和處女媲美。當我的肉棒插入後,身體受到刺激,米蘭達的肉穴自然而然地縮緊,牢牢地將我的肉棒包住。只是插了第一下,她的肉體就給我帶來了極大的快樂。
“喔,真是名器啊!”我暗贊道,狐女就是狐女,果然和人類魔族的美女大不相同,別有一番風味。
我摟著米蘭達用力地把身體向上一頂,肉棒瞬間頂在米蘭達的穴心上,而米蘭達也配合地發出一聲大叫來回應我。
一個是淫龍,一個是狐女,我不是好男人,她也不是什麼貞婦,大家只為求歡。我和米蘭達一開始就停不住了。從我的肉棒插入米蘭達的那一刻時起,我們倆就開始喪失理智,交歡、做愛、性交,這是存在於我們倆人腦海裏最後的念頭。
米蘭達身材高挑,幾乎比得上如月公主,以這麼一個姿勢掛在我身上,胸前的雙峰正好可以碰到我的臉。隨著身體的上下移動,一對散發著乳香的乳房不斷地磨擦著我的鼻尖和嘴唇,我樂得輕鬆自在地用嘴玩弄送上門來的乳房,或咬或舔或吮,在希拉諸女身上用過無數次的口技施加在這個狐女身上,同樣能產生極佳的效果。
“嗚,好棒……你好強壯……我還要……再猛些……”
“姐姐的肉穴好熱好緊哦……啊……”
我們倆頭上淋著冰冷的泉水,下半身也浸在水中,而身體則進行最親熱最火熱的接觸。在彼此身體的需求下,我也不知摟著米蘭達幹了多少回。沉浸在米蘭達豐滿肉體中的我只知記得米蘭達是我遇見過的最饑渴的女人,她每達到一次的高潮,就要求我換另一種姿勢幹她。雖說我是世上少有的淫龍,可是由於昨晚連禦三女,消耗過大,多少有些不支,面對著這饑渴的美女,拼盡了全力,方才勉強和她戰成平手。
雲消雨收,當我們倆筋疲力盡地躺在水潭邊上的草地上喘氣的時候,夜色早已降臨了。
我成大字形張開四肢躺在草地上,而米蘭達則以一種最舒服的姿勢趴在我的胸口上,懶洋洋地用舌尖舔著我的乳頭。雖然激烈的交合已經結束,可是她的下體仍然含著我半軟不硬的肉棒不肯鬆口,真是一個胃口奇大的女人。
我收攏腳,夾住米蘭達的細腰,肉棒停在她的身體裏很舒服,我也不想太早拔出來。
“你並不是純粹的獸人,你身上應當混有部分的人類血統吧。”
“什麼意思?”米蘭達把身體往我的懷中挪了挪。
“你的皮膚很光滑,毛孔很細,真正的狐女的皮膚要差一點。”我的手在米蘭達的身體上下摸索著,她的皮膚確實很棒。
“你應當是人類中擁有狐族魂魄的半獸人和純粹狐族的後代,你身上也有人類的血統。”歷時千年的人類補完計畫(見前傳)創造出了超級新人類,但同時也促進了種族間的融合。以體內獸人的魂魄為介質,新人類中的半獸人終於也可以和獸人進行通婚生子。
“你說得沒錯,我身上真的有人類的血統,我的外祖母是個人類。”米蘭達一楞,低聲說道。
“那你為什麼不加入人類一方呢?”我並沒有抱太大希望地邀請道。
“加入人類?”米蘭達笑了,這時候,她笑起來的樣子就像一個頑皮的小女孩,可愛極了。
“你們人類的絕代英雄,三頭黃金龍雷茲•法比爾……”我注意到,米蘭達用的措詞是你們人類。
“他也曾對魔族的絕代名將漢尼拔發出過這樣的邀請,可是身上擁有四分之一人類血統的漢尼拔最終還是拒絕了雷茲的好意,儘管那時他已被雷茲逼得走投無路了。”米蘭達一掃剛才調情似的語氣,嚴肅地對我說道。
“我的理由和漢尼拔一樣,我是個獸人,我在布魯斯南長大,我習慣喝那兒的水。”
“我明白了,問得好低級,我覺得我好象頭豬。”我有些自嘲地說道。
“卟哧!”米蘭達笑了起來,她現在笑起來的樣子很真實,這才應當是她的真面目吧。
“你真的是頭豬嗨。”
“不過是頭最可愛的豬。”
她撲了上來,一把摟住我的脖子。
“哎呀,你這頭豬的下麵又硬了,還想要嗎?”
“還說我?明明是你這個蕩婦先濕的。”
“你不好色會把手放在人家的胸脯上嗎?”
“那你為什麼張開大腿,用這麼淫蕩的姿勢坐在一個男人的肉棒上?這可不是我逼你的啊?”
……
在經過了胡天胡地的大半個晚上之後,我和米蘭達逐漸地從短暫的尋歡作樂中清醒過來。我把米蘭達抱上龍背,地龍載著我們在回城的路上走著。
從虛幻的快樂中回到殘酷的現實,這種轉變有些唐突,一時間我們兩人都不再說話。寧靜的月色下,只有地龍的喘氣聲和蹄聲在我們的耳邊縈繞著。
“真的不願意結束這種生活?在帝國你可以有新的開始。”
“別說了,其實我已習慣了過去的生活,今天和你在一起,其實只是對過去的一種回憶而已。”米蘭達黯然地說道。
“我的事情我自己最清楚,其實我已習慣了過去那種被一大群男人圍著,被他們供著。玩弄他們於股掌之上,這樣的生活才是屬於我的。就算你真的喜歡我,甚至愛上了我,我也不可能跟你走的。”坐在我身前的米蘭達回過頭來,輕輕地吻了一下我的唇。
“那你愛上我了?”我厚顏無恥地問道。
“卟哧!”
這話剛出口,米蘭達當場就笑出聲來,“這麼差勁的話你也說得出來?你果然是一頭豬啊,別做夢了吧。”
米蘭達邊笑邊用右肘擊了我小腹一下,不是很重,卻也給我造成了一定的疼痛。
“怎麼說呢,我總是在不斷地追求新鮮有趣的東西,嘗試著新的事物。我成為交際花,一半是因為有些無奈,另一半卻是因為我自己喜歡。我和你做愛,只是因為我覺得你這人很有趣,但當這種新鮮感過去之後,我一樣會像拋棄別的男人一樣地把你扔掉。”米蘭達把身體靠在我的胸口上平靜的說道。
我不禁啞然,這樣的女人我還是第一次遇見過。
“其實你這人也很有意思啊,有時候邪惡得像魔鬼,有時候卻又純真得象……哦,我說錯了,確切得說是蠢得象頭豬,腦子裏常常會有一些十六七歲的小處男才會有的幼稚想法。”米蘭達用大姐姐教育小弟弟的口氣對我說道。
我再度啞火,平時如簧的巧舌在米蘭達面前竟半點用處都沒有。
“你覺得我在胡說?”米蘭達看到我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沉聲問道。
“今天你帶我出城的時候,城裏的街道上儘是平民的死屍,可是你連眼睛都不眨半下,冷酷得就像是一個冷血的魔王,你知道那時候我心中是怎麼想的嗎。”
米蘭達輕聲地說道。
我的心一震,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我確實是面無表情,因為當時我是這麼想的:反正事情都發生了,難過又有什麼用?
“你麼想的?”我追問道。
“我很害怕。”米蘭達說。
“害怕?”
“我怕你會把我強姦後再殺了我。”米蘭達以一種非常認真的口氣對我說道。
“我會那麼殘忍嗎?”我笑了,米蘭達說得真好笑,我怎麼會辣手摧花呢,這不是我的習慣?不過在我原先的計畫裏,確實是有把米蘭達惡狠狠地暴奸一頓的想法。
“再後來呢?”
“再後來?當你看我洗澡時,你又變得像一個沒見過裸女的小處男一樣。可愛的小豬,那癡迷的樣子……哈哈哈……”說完這話米蘭達放開嗓音大笑了起來,銀鈴般的笑聲在寂靜夜裏傳得很遠。
“你是故意裝出那副樣子的?”我問道,如果米蘭達的那個表情是裝出來的,那我可就糗大了——我到底還是被她誘姦了,嗚……
“我不知道。”米蘭達模棱兩可地回答道。
“那你呢?你是冷血將軍還是那個純真少年,到底哪一個才是你的真面目?”
米蘭達問我道。
“那你的真面目是什麼?是淫娃蕩婦還是那個純潔少女?”我也反問過去。
米蘭達沉默了,我也沉默了,一直到回到城門口,我們都再也沒有開口說過半句話。
米蘭達並沒有和我一起進城,在進城之前我把她留在了城外。
“你要放了我?”米蘭達問道。
“如果你願意留下來當我的俘虜的話,我保證舉五肢贊成的。”我笑嘻嘻地答道。
“五肢?下麵那只?真虧你想得出來。”米蘭達嬌笑舉起膝蓋對準我第五肢就是一個膝撞。
我輕易地躲過了她調情般的一擊,身體繞到米蘭達身後,從背後攬住了她的腰,米蘭達要走,我感到有些惋惜。
“那阿蒙呢,我的護衛呢?”米蘭達低聲對我說道。
“他當然也會和你一起走,現在兵荒馬亂,你這樣一個大美女沒有人保護是極危險的。”我回答道。
“你愛上我了?”米蘭達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愛上你了?可能嗎?你怎麼也會說這麼低級的話?可愛的小母豬?”我用米蘭達對我說過的話回敬給她,手指使壞地捏了她的鼻子一下。
載我出城的地龍再次載著米蘭達和他的舊主人離去,臨走前亞蒙不服輸地向我發出挑戰,他說總有一天,他還會再次和我交手的,再次領教我科學的力量。
“希望你還有機會吧。”我這麼回答他道。
至於米蘭達,送別時我問她道,“在水潭裏的那張臉,是你有意裝出來的還是自然而發的?”
“我不告訴你,自己去猜吧。”
“我猜不出。”我搖著頭說道。
“猜不出更好,這樣你就會永遠地記住我了。”米蘭達的臉上露出狡猾的微笑,得意洋洋地說道。
“嗨,其實我才是你的俘虜!這場較量,我輸了。”望著這個讓人永遠摸不透的狐女,我長歎一口氣,終於主動地承認了自己的失敗。我到底還是逃不過米蘭達的魅力,在兩人的較量中,我不知不覺地被她的神秘,她的嫵媚,她千變萬化的氣質所吸引,雖然沒有愛上她,卻已不能抑制地對米蘭達產生了好感,否則我也不會私下地將她放走。
“你也沒有完全輸,至少我會永遠記住你的,冷血的將軍,可愛的小豬,暗黑龍的龍戰士達克•秀耐達。”就在離去前的一刻,米蘭達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說這話時,米蘭達的臉上蒙著一層寒霜,把她的一切表情全都掩蓋。
“走就走了,還要說這種話,存心要讓我傷心難過嗎?”我咀嚼著其中的含意,呐呐地說道。
和這妖女鬥法鬥嘴,曾經讓我頭痛萬分,但現在回想起來,卻都成為最有趣的回憶。突然間,我對米蘭達要離開我感到有些失落。
“你不應當放他們走,如果那些貴族知道這事的話,又會惹起事端的。”
當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遠處時,站在我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奧維馬斯低聲地對我說道,他說話的口氣就像黑暗中的幽靈。
“他們知道了又怎麼樣?我想做什麼事,誰管得了我?我又何曾怕過誰來著?”
我冷哼地對奧維馬斯說。
“謝謝你的提醒,奧維馬斯。現在的我已不是那頭小豬了,而是一個冷血的將軍!”我用冰涼的語氣對奧維馬斯說道。
“那我就放心了。”壁虎低下頭,悄悄地退下。
米蘭達走了,但拉涅利城主送給我的那兩個性奴,艾莉爾和艾蜜拉,她們也沒留下來。
她的理由就和米蘭達一樣,她們是魔族,不願意和回到帝國去過人類的生活。昨晚人類士兵的暴行更令她們對帝國產生了極大的恐懼。
我也不想強逼她們,事實上在我的心中,兩女並沒有占太大的位置,我給了兩女一大筆數目可觀的金幣之後把她們也送走了。錢當然是拉涅利城主付的,這條肥蠶在這個城主的位置上坐了好幾年,家裏的錢財堆積如山,我們攻下尼爾斯城後,他的一切自然都充公了。
兩女走後,我在阿沙尼亞的風流史也就此告一段落。我原以為我和她們倆再也無緣相見。但造化弄人,許多年之後,當我以另一種身份再次來到這裏時,我又一次地遇上了兩女。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八集 第四章 再見了,一切都再見了!
第二天一大早,當太陽剛剛地平線上升起的時候,羅蘭德率領後續部隊終於趕到了。四天的時間走了四百多裏路,人馬全都脫了幾層皮。至於隊形,更是被拉得老長,先頭報訊的部隊已到達了尼爾斯城,而拖在後面的部隊卻還遠遠地拉在十幾裏外。
我連忙命令虎特派出所有可以調動得了的交通工具到城外去接應他們,按照計畫,我們將在中午午時準時乘船南下,現在只剩下不到五個小時的時間。
經過四天五夜的長途跋涉,隊伍的隊形已散亂不堪。走在隊伍最前頭的是數百輛運糧車,不過運糧車上面拉的不是糧食,而是擠成一團的人。跟在運糧車後面的是長長的步行隊伍。幾乎每個走路的士兵都像喝醉了酒似的,搖搖擺擺地走著,只要有一陣風吹過,就能把他們通通刮倒。
“幸不辱使命。”我在隊伍中間找到了羅蘭德,羅蘭德是步行的,他的馬早就讓給了其他體弱的士兵。平時精神奕奕神采飛揚的他現在是一臉的疲態,整個人看上去像焉了的柿子,四天四百里的急行軍,誰都受不了。
“趕快進城吧,中午前就開船。”我把自己的馬讓給羅蘭德,繼續在隊伍中搜索安達她們的身影。
在車隊中我找到了安達,希拉她們也和她在一起。四天沒有見面,安達的精神又差了許多,其他的女孩子也一樣,全都又黑又瘦。大暑天加上長途跋涉,非常消耗人的體力和精力。白蘭度把不多的車子變成了流動的休息平臺,步行的士兵可以輪流坐上馬車休息,但沒有人可以有一直坐車的權力。
“你也一樣啊,這幾天你應當耗費了不少的心力吧,這麼點兵力就去進攻大城市,很辛苦的。”安達摸著我的臉說道,昨晚他們趕了一夜的路,安達的臉上也掛滿了疲倦。
“耗費心力?”想到那個流血的晚上,我不禁苦笑了起來。
車隊駛進尼爾斯城內,當我坐的這輛車子穿過城門的時候,我緊張了起來,那種感覺就像是平時不認真讀書的學生突然要面對老師的考試一般。
城裏到處是冒著濃煙的殘垣斷壁,街道上的屍體雖然已經清理乾淨,但是從路邊倒塌的房子,熄滅的火堆中仍然可以見到東一條,西一條露出來的人腿和胳膊。
至於空氣中彌漫的強烈的屍臭味,嗡嗡作響飛舞的綠頭蒼蠅,無不隨時隨刻地在提醒著人們這兒曾經發生的一切。
出乎我的意料,不但安達,就算是希拉朵拉或者坐在其他車子上的人,竟沒有一個人為這裏的一切發出驚呼。經過戰場的洗禮,見識過堆積如山的死屍,大家都對這一切習以為常了。
“又死了好多人。”希拉低聲地念道。
“死的都是平民。”安達望著這一切,閉上雙眼,輕輕地搖著頭。
“對不起。”我低下頭歉然道。
“你沒有錯。”安達把右手放在我的肩頭,身子一軟,疲憊地靠在我的懷裏。
“那天你走了之後我就一直在思考著這件事,你並沒有做錯,你的手上掌管著數萬條人命,你必須對他們負責。”
安達的善解人意讓我羞愧,在我的潛意識中,我更希望她能臭駡我一頓,那樣我或許會覺得好受些。
“戰爭總是讓人變得更加地冷血,我只希望你能在戰亂中多保留一份少年時的赤子之心,不要讓戰爭迷失了你善良的本性。”望著已成廢墟的城市,安達輕歎了一口氣。
我現在的感覺就像一個犯了錯卻幸運地受到家長寬恕的孩童一般,既有逃避責難的僥倖感,也有為自己犯錯的羞愧感,我認罪般地在安達面前垂下了頭。
“抬起頭啊,不要這麼害羞啊,你現在已是一個大男人了,是個男子漢了。”
看到我的樣子,安達笑了,她輕推了我的胸口一把,要我抬起頭來。
“安達,在你的面前,我永遠都是那個初遇你時的十五歲的少年。”我對安達說道。
“那達克豈不是永遠都長不大?”希拉突然間插了一句進來問道。
“哦……”我們倆不禁莞爾。
看到安達終於能夠理解我,我非常的高興。
“最多只要七天。”我對安達說,“或者只要五天,等過了五天之後,穿過天之裂痕,回到帝國之後,我就會做回原先的那個我,那個自由自在的無憂少年。”
我把安達她們一直送到了船上,她們和我同坐一條船,這條船是繳獲的船隻中噸位最大的,足可承載二千人。
三個小時後,除了掉隊的人以外,部隊陸陸續續地都上了船。白蘭度向我報告說,這一路四百多裏的急行軍,我們有近八分之一,差不多三千五百多人的部隊遺落在路上了。
“可以開船了,該命令派出去搜索掉隊士兵的機動部隊回來了,不等那些傢伙了。”奧維馬斯催促我道,這時候離中午午時還有二個小時的時間。
“再等等吧,你看遠處還有不少人正在朝這兒趕來。”站在尼爾斯城的高牆上,羅蘭德指著南方的大道說道。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二個小時,再等等吧。”我也同意羅蘭德的觀點,早上我派出去搜索掉隊士兵的隊伍現在也開始往回撤,出城時還是空空的馬車現在都坐滿了人。
“時間寶貴,我們現在身在異鄉,消息不通,也不知道路西法十三世i派來追殺我們的部隊現在在哪里,多節省二個小時的時間也是好的。”奧維馬斯再次向我勸誡道。
“時間還來得及,等到了約定的時間再走也不遲,我們在這兒多呆一分鐘,就可以讓更多的掉隊士兵趕上船。”我拒絕了奧維馬斯的提議。
“這次魔族死得這麼慘,他們要是落入魔族的手中,下場也一定非常淒慘,多救回一個人也是好的。”我對奧維馬斯說,發射訊號的煙火就在我的身邊,只要點燃它,就會產生濃重的黑煙。
奧維馬斯並沒有再說什麼,他望了我一眼,靜靜地退到一邊去。
“二個小時後吹號角,點狼煙,通知出城的部隊趕回來,我們正午準時開船。”我命令手下道。
中午時分,號角聲響過三遍之後,黑龍號鼓足了風帆,在士兵們興奮的歡呼中離開了河岸,“黑龍號”是我為自己乘坐的這條船取的名字。由於一見面就發生了那件不愉快的事情,我對那群貴族實在厭惡,所以這次分配船隻時我有意地把他們分在另外一艘船上,省得低頭不見抬頭見,大家天天見面看了討厭。
許多年青的士兵還是第一次坐船遠行,他們對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新鮮感。幾個年青的士兵用繩子和木頭做了幾支粗糙無比的魚杆,掛上魚餌投入水中垂釣。
隨軍的那些女兵也忘掉了長途跋涉的疲勞,興奮地陪在邊上同樂。其他船上的人看到我們這條船的舉動,也依樣學樣地跟著做了起來。釣上魚時的尖叫,放空杆時的怪叫,鉤上水草時失望的噓聲,充滿了整條天水河。
站在船尾,望著還在冒著濃煙的城市,聽著士兵們快樂的笑聲,我不禁感慨萬分。雖然戰爭掩蓋了許多美好的東西,用血與火磨練著人性,有的人在戰爭中成了魔鬼,有的人迷失了自我。儘管烏雲時常遮住天空,但光明總是有洗滌黑暗的一天,人純真的天性總能在戰爭遺忘了的角落裏時不時地表現出來,那些正在船舷邊上快樂地垂釣的男男女女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船向北移動著,在回家的路上行進著,我們離家越來越近了。想起這一月來發生的事情,真有種做夢的感覺。
“快要到家了。”羅蘭德低沉的嗓音在背後響起,他和我一起靠在船舷邊上,靜靜地看著兩岸的風景。
“是啊,快要到家了。”我回答他道,尼爾斯城正漸漸地消失在地平線中,這座被我毀滅了的城市,要過多久才能恢復昔日的元氣呢?
不管他了,誰叫這是戰爭,回到家以後,通通都要把他們忘記。
“向一切說再見吧,我們要回家了!”我一時興起,放開嗓門,對波濤洶湧的河岸大聲地叫喊起來。
喊了一聲,我覺得很過癮,胸口的那股悶氣也消散了不少,於是我再次大聲地喊了起來。
“再見了!再見了,一切都他媽的再見了。”
“見他媽的鬼去吧,通通再見了!”
羅蘭德一臉愕然地望著我。
“難道不是嗎?全部都他媽的再見了!”我大聲叫道。
“一起叫喊吧,羅蘭德,放聲地吼出來吧!”
“再見了,他媽的終於再見了!”一向是極有教養的羅蘭德明白了我的意思,也和我一同大聲地吼了起來,兩個男人的大合唱登時壓過了世上的一切聲響。
我們倆放肆地大叫著,絲毫不理睬邊上的人驚異的目光。
“再見了,尼爾斯城!
再見了,米蘭達!
再見了,比利亞叔叔!
再見了,一切都說再見了!”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八集 第五章 再愛你一次
月色籠罩著河岸,龐大的船隊在月光下破浪前行著。月光將每艘船都鍍上了一層金邊,遠遠望去,船已不像船,反而像是神話裏在天空中漂浮的飛艇。
吃過晚飯後我就一直呆在最上層的甲板上,周圍的士兵都被我趕走了,因為我身上除了條短褲幾乎什麼都沒有穿。心靈風暴造成的後遺症到現在都還沒有好,我必須在到達莫丘迪南之前治好身上的傷,爭取以最佳的狀態參加下一場的戰鬥。
我的手中握著逆鱗,在月光下慢慢地舞動著,借著逆鱗奇異的特質,我的身體緩緩地吸收著月光的精華。暗黑龍本就是滿月之龍,雖然離月圓還有一天的時間,但現在的月亮已經很圓了。借著月光的治療,身上的暗傷正一點一滴地好起來。
經過半年的戰爭洗禮,我的劍術已趨向成熟,再沒有過去那種輕浮的味道,對魔法的運用能力和悟性也提升了不少。我練了一會兒劍,最後滿意地張開四肢地躺在甲板上,讓月光能夠通過赤裸的肌膚更加順利地進入身體。上來前我曾命人把甲板清洗了一遍,非常的乾淨。
“我可以上來嗎?”那是波爾多的聲音。
“既然已經上來了,還在那兒鬼叫什麼。”我笑駡道。
“真是個好地方,老大你可真會享受啊。”波爾多從甲板邊的舷梯上探出頭來,緊跟在他後面的是羅蘭德,奧維馬斯,最後面的是虎特,突圍戰時的幾個主力大將現在都到齊了。
一上來,波爾多就馬上挑了個最好的位置,用最快的速度脫掉上衣,學我的樣子張開四肢平躺在地上。夏日的夜晚,河面上涼風席席,這樣躺著非常的遐意。記得小時候在風都,夏天的時候,波爾多就經常和我一起像今天這樣,光著膀子,只穿一條短褲到處亂跑——當然了,那次被如月殺得裸奔是個例外。
“喂喂,注意一下形象!”看到波爾多的樣子,羅蘭德阻止他道。
“反正大家都是男人嘛,天這麼熱,脫光了才舒服呢。”波爾多毫不在意地說道,接著他連軍褲也脫了下來。
羅蘭德笑著搖了搖頭,他找了一個可以靠背的地方,規規矩矩地坐下。波爾多看到只有他和我是不穿衣服的,心中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連忙慫恿其他人也一起脫衣服,年輕的虎特拗不過他,最終也加入了脫衣的行列。
“說說自己的故事吧,大家共事了這麼久,我們現在還是第一次聚在一起聊天呢。”我對大家說道。
“好主意。”波爾多點頭同意道,“大叔你的年齡最大,就先從你開始吧。”波爾多對奧維馬斯說。
“大叔?”壁虎叫了起來,“我才二十九歲,還年青得很!”
“可是你整天都是老氣橫秋的啊……”
“我呸!”奧維馬斯咒了一句,“那是思考,我成天都在思考!”
“喲……”波爾多露出不信的表情。
“別鬧了,奧維馬斯,就先說說你的故事吧。”我叫波爾多閉嘴,事實上我對這只壁虎的過去也很感興趣。
“我?”壁虎微微一笑,重新得到重用之後,他的精神狀態比以前要好多了。
“我出身於一個沒落的貴族,我的爺爺曾經當過炎龍騎士團的萬騎長。不過到了我這一代,家裏就什麼都沒有了。我是從一個行伍的小兵慢慢地升上來的,小隊長,百夫長,千夫長,兵團長……”
後面的話他沒有立刻說下去,因為接下來就是他被波爾多的母親碧姬一下子降為一個有名無實的參軍的事。這種事對他來說有些尷尬,我正想開口錯開話題,奧維馬斯卻又說了起來。
“我二十六歲的時候積軍功被升為萬夫長,手下可以指揮調動一萬人的部隊。嗨,那時候年少氣盛,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幾個貴族的子弟……”說著他把目光轉向波爾多,“當時上頭的命令都下來了,我要被解除所有的職務滾回家去,最後是你母親她極力地保護我,不斷地為我活動,我這才落得個只是降為參軍的下場。所以說少年氣盛是最不值得的,你們看我現在的火氣小多了,哈哈哈。”說著奧維馬斯自嘲地笑了起來,他話裏有話,其實是在暗示我要懂得韜光養晦,雖然那些貴族們極其地討厭,但他們在帝國的號召力和影響力極大,縱使我是龍戰士也儘量不要得罪他們。
“當時碧姬大人為了我做足了壞人,別人還以為我是被她貶掉的,其實我還能夠呆在軍中完全是她的功勞。這次皇帝陛下南征,她就趁機把我派了過來,希望我能立點軍功好借機官復原職。”
“原來是這樣啊,大家都還說是我媽媽排擠你的呢。”波爾多做出恍然大悟狀說道。
“你年齡也不小了,應該有孩子了吧?”羅蘭德問道。
“孩子?是有兩個,兩胞胎,都是男孩,現在該四歲了吧,他們還等著我回家團聚呢。”提到他的孩子,壁虎永不動容的臉上也露出一絲欣慰的微笑。
“你呢,羅蘭德?你姓法比爾,好歹也是個爵爺,在帝國過得好好的,為什麼還要到軍隊裏來受這種苦?”奧維馬斯把話題轉移到羅蘭德的身上,他對貴族向來沒有好感,能用這種口氣和羅蘭德說話,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我?我的原因很簡單。”羅蘭德靠在一塊木板牆邊上說道,“我是雷茲•法比爾的後代,雖然我不是龍戰士,可是我希望自己能像先祖雷茲那樣,用自己的雙手打下一番的事業,所以就到軍隊中來了。”
他停了一下,接著也把目光對準奧維馬斯,“我知道你們中很多人對我抱有成見……不要不承認。”沒等我們反駁,羅蘭德就封死了我們下面的話,“這幾年來,我們皇族中確實有些傢伙很不象話,他們的舉動,確實大大的損壞了家族的榮譽,但這並不代表每一個法比爾家族的人都是混蛋。”
“我參軍,其實只是用我自己的行動,想重新樹立起家族的形象。”羅蘭德揮動著拳頭說道,看樣子他有些激動。
“明白了,羅蘭德,其實比起那些傢伙來,你真是可愛極了。”我打趣地說道,同時我也為自己感到幸運,我們能走到這今天這一步,也離不開識大體的羅蘭德全力支持。
“虎特,你呢?”
我問虎特的時候,他正傻乎乎地看著天上的星星發呆。
“我來自帝國東部的雲萊省,我是個平民,沒有任何的背景,我的家裏很窮。我到蒼龍學院讀書,只是想將來能混個好的職位,能讓家裏的生活有所改善。”
“混碗飯吃?哎呀,你的理由怎麼和我一樣啊,我也沒有什麼抱負的,只要衣食無缺,有美女相伴就可以了。”我插口說道。
“達克,你衣食無缺,整天在學校裏混日子,是不會明白我這種人的生活的。”聽了我的話,虎特不置可否,歎著氣說道。
“不要這麼說啊,我這幾年不也和你一樣過著平民的生活,我也只比你多泡了幾個美女而已……”我本想安慰虎特兩句,才剛開口就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這種事情怎麼能隨便拿出來說,急忙收口打住。
“每年開學時十個金幣的學費都是我最頭痛的事情,那次考試作弊被擒,其實我是為了湊足學費,被迫去幫那些不讀書的富家子弟替考的,結果……過去的事情,不說也罷。”虎特邊說邊搖著頭。
“哎呀,這種時候,怎麼能夠沒有酒菜,我馬上叫人去準備。”我發現幾個人就這麼傻坐著幹聊,實在是不成體統,連忙提議道。
“早就給你們準備好啦。”我的話音剛落,安達的聲音就從甲板下面傳來。
我尋聲望去,發現安達一手提著個大籃子,一手扶著舷梯,正慢慢地爬上來。
發現有女士上來,頓時令上面衣裳不整的幾個男士狼狽不堪,波爾多這只狐狸最聰明,他以最快的速度迅速變身,利用神龍不死身產生的碧玉龍之鎧覆蓋了半裸的身體;至於我嘛,我的身體沒有讓安達看過一百次也有兩百次了,早就不在乎了,依舊一動不動地躺在甲板上;最狼狽的人是虎特,他手忙腳亂地抓過衣服,還來不及穿上,安達就上來了。
“對不起,我做了一些點心,給你們當夜宵。”安達對我說道。
“謝謝老婆了。”我從地上爬起來,單手攬著安達的腰,擺出一臉的饞相說道。
“你呀。”這麼公開地和她親熱,又叫她老婆,安達登時臉紅到了耳根,她狠狠地扭了我的後腰一把,而我則誇張地張大了嘴呼痛。
“怎麼沒有酒啊?”波爾多把籃子中的食物一件件地拿出來,卻發現沒有酒,只有一壇新熬的草藥汁。
“你們剛走了幾百里路,身體很疲倦,不能飲酒,這是我為你們熬的藥湯,味道還不錯,對消除疲勞很有好處的。”
“謝謝路易士小姐了。”眾人連連道謝,安達平時治病救人,在軍隊中的威望很高,大家都很尊敬她。
“別人都穿著整齊,就你這個傢伙衣冠不整,好象不太好吧?”安達把我拉到一邊小聲地對我說。
“我要借月光療傷,當然得穿得少點。”我笑著回答安達道,右手卻在後面摸她的屁股。
“可是我是女士啊……”
“沒有關係的,平時我再暴露的身體你都見看過了,這種程度的算得了什麼啊。最多今晚我吃點虧,再多看看你的身體不就兩下抵消了?”我口水花花地說道。
邊上傳來了竊笑聲,原來那些傢伙現在都豎著耳朵在偷聽。安達受不了我的瘋言瘋語,說了兩句告別的話後飛也似地跑掉了。
“真是一個好女人,達克,你有她真是你的幸運啊。”羅蘭德在一邊感歎道。
“味道不錯啊,老大,她可真會做菜,真羡慕你啊,卡瑪只會煮一些連狗都不吃的垃圾食物。”波爾多吃著安達做的點心,熱淚盈眶。
“連狗都不吃?那你以前不是還吃得津津有味,感動得淚流滿面?”
“……”
夜深了,幾個大男人在甲板上閒聊了半個晚上,趕了幾天路的羅蘭德首先支持不住,他先向我們請辭,接著奧維馬斯、虎特和波爾多也先後向我告別,甲板上又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曬了半個晚上的月光浴,我體內的暗傷也好得七七八八,我嘗試著運用龍力,果然很輕鬆地就變身成了龍戰士。等明晚再曬一次滿月的月光浴,應當就可以把所有的舊傷都治好。
“嗨,總算好得差不多了,要是再不能變身,打起仗來可太吃虧了。”看到力量完全恢復,我總算放下了半顆心,前次由於無法運用龍力,只能以墮落天使的形態作戰,和亞蒙一戰讓我吃了不少的苦頭。
另外半顆心則是對前途的擔心,路西法十三世的追兵現在也不知道在哪里了,瓦倫關的守備情況如何也是一無所知?在戰爭中情報比什麼都重要,我們身在敵國,情報的來源為零,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憑空去猜測和分析。現在雖然形勢大好,但也並不是能夠讓人高枕無憂,走錯一步,仍然是萬劫不復,死無葬身之地。
甲板上很涼爽,但露水也很多,並不能在上面過夜,我只好回房間去睡。
我在船上漆黑的過道裏輕手輕腳地走著,夜已深了,四周一片寧靜,除了駕船的士兵外,所有的人通通都睡著了。只有船舵轉動的咯吱聲,風帆被風吹得變形繃緊的吱呀聲,以及微微搖晃的船體還在告訴著我,我們是在船上。
突然聽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一條熟悉的身影在我眼前一閃而過。
“是安達?這麼遲了,她還不睡嗎?”
安達並沒有發現我,她一手拿著蠟燭,另一隻手提著一隻罐子,光著腳丫在前面悄悄地走著。蠟燭的芯很短,焰頭很小,發出來的光僅能照到她身體周圍的一小片地方。
“半夜三更的,她要做什麼?”
我一時童心大發,連忙也脫掉鞋子,偷偷地跟在安達身後。
安達提著罐子在前面七轉八轉,最後來到船中間的船艙,她在一個房門前停了下來,很小心地擰開門栓,推開門走了進去。由於空氣不流通,這兒又悶又熱,更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汗酸味。
這個船艙是分配給傷病號居住的,比起我這個佔據了最好的頭等艙的高級將領,一般的士兵睡的只能是百來號人一間的大統鋪。
“你醒醒,該喝藥了。”我透過門縫悄悄地往裏看,發現安達正在給一個生了病的士兵喂藥。看著士兵喝下藥汁,安達的臉上露出愉快的微笑,那是我一生中見過的最美麗的微笑。
服侍完這個士兵安然入睡之後,安達走到下一個床位,繼續檢查傷病員的狀況,她或給口渴的士兵喂水,或者喂藥,有的士兵在戰場上受到的刺激過大,不停地做著噩夢,口裏說著胡話,安達就走去,像母親安慰生病的孩子般抱起他,用手輕輕地拍著對方的後背,直到他安然入睡。
我突然生出了種強烈的自卑感,我覺得卑鄙的自己配不上安達,安達總是先考慮別人最後才想到自己,而我正相反。
我推開虛掩的門悄悄地走了進去,我的突然出現讓安達小小的吃了一驚。
“你還沒有睡嗎?”我問安達道。
“噓!”安達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出一個要我小聲說話的暗示。
“等我巡視完就去睡。”安達把嘴湊到我耳邊,用細若蚊鳴聲音說道。
“我可以幫忙嗎?”看到安達專注的表情,任何勸告的話都毫無意義,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幫安達一起做。
安達點了點頭同意了。
和安達熟練的動作比起來,我的舉動就像是第一次做家務的小男孩。倒水時倒得太滿讓水流了出來,喂藥時喂得太急把人嗆到了,害得安達還要時不時地過來幫我處理善後。
忙碌了好長一段時間,我們才把一切都處理完畢,安達吹熄了蠟燭,和我一起悄悄地退出艙外。
“我送你回房間吧。”在艙外,我攔腰抱起安達,朝我的住處走去。安達靜靜地伏在我的懷中,溫順得像只小兔子。
“我已經二十二歲了。”我向安達說道,“我不再是一個什麼都不懂,又以為自己什麼都懂的毛頭小子了。現在的我,自己會主動地去思考,也懂得捉摸別人的心思。”
“這幾天我一直在思考我們之間過去的關係。”我抱著安達在漆黑一片的過道中走著,安達一直沒有說話,只有我一人在自彈自唱。
“我覺得過去我對你的感情,母性的依賴更勝過男女之間的愛戀……”
“你想說什麼?”伏在我懷裏的安達問我道。
這時候我已來到寢室之前,我用胳膊肘撞開門,然後我抱著安達走進去,將她放在床上。
“我想以一種成熟男子漢的身份,和你重新開始熱戀之旅。”
說完這話,我跪在安達面前,托起她的右手,我用嘴唇親吻安達的手背。
“安達•路易士小姐,你願不願意接受達克•秀耐達的愛,和他以情人的身份共同地生活?”
“卟”,看到我做作的樣子,安達笑了,笑得很美。
“你真的成熟了。”安達低下頭歎息道。
“你接受我的愛嗎?回答我。”
“這種問題哪有逼人家馬上回答的?讓我好好地思考幾天。”安達白了我一眼說道,房間裏沒有點燈,借著從視窗透進來的月光,我發現安達的臉紅得像十八歲的小女孩。
“我很困了,過兩天回答你,好嗎?”
我這才想到安達她趕了幾天的路,現在應當很疲憊了,連忙點頭表示答應。
“你要睡在這裏?”安達看出我有想和她睡在一起的意思,問我道。
“不睡這兒睡哪?”我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哪有剛剛向人家求愛就要人家陪你睡的啊……”安達嗔道。
我不禁啞然,作繭自縛啊……
“騙你的啊!”看到我傻了眼的樣子,安達嫣然一笑,輕輕地敲了我頭,摟著我一起躺下。
那晚我們雖然沒有真的銷魂,但在肢體的交纏中,我的心中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滿足感。那一夜我睡得很香,但一些異變卻這個充滿無限溫馨的夜晚裏發生了。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八集 第六章 墮落天使路西法
“這是哪里?”
這是我從睡夢中“醒”來後的第一個念頭,我發現我並不是呆在船艙裏,所處的位置是一個巨大的山谷。
這是一個特別秀麗的山谷,四周峰巒起伏,中間是一片平地,除了峰尖的部分外,整個山谷全被鮮花綠草所覆蓋,小山、清泉、流水、綠蔭、飛鳥、彩蝶構成了這兒的一切,穀裏時不時地升起一團團白色的煙霧,將一切都披上一層雪白的輕紗。
“這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兒?”望著有如仙境般的人間福地,我的心中冒出了無數個問號,這是哪兒?
我在山谷裏毫無方向座標地轉悠著,這兒很美,但對我來說卻是一片陌生。山谷很大,但也不是沒有邊際,我在山谷裏轉了一圈,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這個山谷是月牙形的。
“月牙形的山谷?”
“難道這裏就是傳說中的奈落,墮落天使路西法隱居的地方,沉月峽?”就在我為這個想法震驚不已的時候,一個聲音在我的背後響起。
“我怎麼會在這裏?”這是安達的聲音,我閃電般地轉過身去,發現安達也是一臉茫然地站在我的身後。
我雖然搞不清楚自己怎麼會在這兒,不過直覺告訴我這個地方還是早點離開的好。如果這裏是沉月峽的話那就死定了,就算我完成了七次褪變,也絕對不是這個傳說中的魔神的對手。
“這裏很危險,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裏。”我牽著安達的手說道,儘管找不到出口,但我會飛,我可以抱著安達從天上飛離這裏。
“剛來就想走了嗎?這裏的風景不錯,難道不想多停留一會兒嗎?”
聲音是從我正前方的一團濃霧中飄過來的,聲音沙啞低沉,仿佛是從遙遠的時空裏傳過來似的。我運足目力望去,煙霧中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一對,兩對,三對!
果然是三對翅膀,我的天,來人真的是傳說中的魔神,世上最強的墮落天使,沙恩•路西法。
“歡迎你到沉月峽來,暗黑龍的龍戰士,我等了你整整四千五百年了……”
煙霧中的人影越來越清晰,這位傳說中魔神的樣子就和我那天在奈落廣場看到的雕像一般無二,只是這一回我見到的是真真切切的真人。路西法身材頎長,容貌有些女性化:薄薄的嘴唇,筆挺秀氣的鼻子,嬌嫩如雪的肌膚。但你絕對不會因為這些而把他當成女人或者認為他缺乏陽剛之氣,那全是因為他的眼睛的緣故。
他的眼神堅強有力,黑紫色的瞳孔象夜晚的星辰一樣的深邃,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個人不像是魔神,反而像一個四處飄泊的吟游詩人。
“你侵入我的夢境,到底想做什麼事?”
我迅速地擋在安達面前,因為我發現路西法的眼睛一直盯在安達的身上。安達發現我在微微地發顫,她從我身後伸過手來,抓緊了我的右手。感受著從安達身上傳過來的體溫,我很快地就從剛開始時的慌亂中平靜下來,大腦恢復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不簡單啊,居然能看出這一切都是虛幻,你是怎麼發現的?”路西法走到我面前,背後的黑色羽翼慢慢地收回體內。他沒有對我動手,可是我卻能感受得到他身上透過來的無形壓力。這股壓力不同于三頭黃金龍的那種唯我獨尊的霸道,但站在他面前的我卻有種墜入宇宙的感覺。和他比起來,我感到自己渺小得就像沙子一樣。
“這兒的花草鳥獸都做得很真實,可是你卻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氣味,這兒的任何東西都沒有氣味。”我知道如果路西法想要殺我,我是絕對跑不掉的。但是我發現他對安達的興趣似乎比對我還大,他的目光到現在還沒有離開過安達。
“哈哈哈……”路西法突然狂笑起來,仿佛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似的。
“那傢伙,那傢伙要是看到現在這個情景,真不知道他心裏會怎麼想,哈哈哈,太有趣啦,哈哈哈哈……”
路西法在我的面前大笑著,自言自語地說著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不知所云的話。
“對不起,我失態了,我已好幾百年沒有這麼開心地笑過了。”發現自己有些失態,他向我道歉道。
魔神在向我道歉?我沒有聽錯吧,這傢伙又是笑又叫,該不會活得太久瘋了吧?
“我沒有瘋!”路西法說。
“你能知道我心中在想什麼?”我嚇了一跳,頓時生出一種赤裸裸的感覺。
路西法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你侵入我的夢中,到底想做什麼?該不是在沉月峽悶得慌,要找人喝茶聊天吧?”
“也許你說得沒錯吧。”路西法長歎一聲,聲音裏充滿了無限的淒涼。
“你好象很孤獨。”安達在我的身後說道,在這位無敵的魔神面前,她一點也不害怕。自從路西法出現以後,她也一直在認真地打量著這位魔神。
“人生總是快樂少,痛苦多,縱使是天使,是魔神也不例外。為了追求片刻的快樂,人們甚至不惜用一生的痛苦去交換都無怨無悔,嗨,這就是人生。”路西法把目光停留在我和安達緊握的手上,歎著氣說道。
“你來找我,不會只是和我們聊這些吧?”
看著在我面前長籲短歎的大魔神路西法,我覺得他越來越不像是路西法了。傳說中的魔神竟會是這麼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他和我心中臆想的形象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是哪個笨蛋規定魔神就必須整天板著一張臉,頭上長角,滿口獠牙的醜八怪的?”我心中的想法立刻被路西法感應到,他開口罵道。
“拜託,老哥!不要整天偷窺別人的心思好不好?這很不禮貌的。”我哭喪著臉說道,路西法的平易近人讓我不再害怕他,口舌也漸漸地靈活起來。
“老哥?有趣有趣,斯羅那孩子在我面中規中矩,根本不敢像你這樣和我說話,嗨,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不要用這種眼光看我,如果你像我一般活了幾萬年,你也會有和我一樣的感受。”路西法瞪了我一眼說道。
“幾萬年?我連六十歲都活不過。”說到這個,我不禁想起自己所受的詛咒,不知道路西法他有沒有辦法……
“我也沒有辦法幫你解除詛咒,這是怨氣化成的詛咒,就算是創世之神那個老混蛋在此也沒有辦法解除的。哎呀,不好意思,我又偷窺了你的心思了,沒辦法,我的力量太強,一不小心就聽到了,不好意思……”路西法抱歉地搔搔腦袋說道。
“魔神在向我道歉……”我心想。
“這是禮節,別以為這是很了不起,很得意,很光彩,可以四處賣弄的事!”路西法罵道。
“如果命運可以交換的話,我願意用我的一切,和你交換與自己所愛的人手牽手的溫馨。”路西法望著我和安達牽在一起的手,無限傷感地說道。
“我很羡慕你。”路西法對我說道,這時候他已走到了我的跟前,他很優雅地向安達伸出手去,托起安達的左手,彎下腰,在她的手背上輕輕一吻。而安達也目瞪口呆地望著路西法,任由他托起手來。
我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感,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總之那種感覺並不是很好。
“尼爾斯城的事情,很對不起,當時那種情況我根本控制不了。”我知道該是和這位魔神談正事的時候了,他不惜耗費力量潛入我的夢中,絕對不會只是拉拉家常這麼簡單。
“那種事沒有什麼。”路西法釋然一笑道。
“沒有什麼?這是幾萬條人命啊?”
“還是那句老話,如果你像我一樣活了幾萬年,這世上所有的一切你都會看得很平淡,就象過眼的雲煙一樣!雖然魔族把我尊為神,人類對魔和神都非常的沒有禮貌,可是在我的心中,人類和魔族是沒有什麼區別的,龍戰士也一樣。”
“我這次本來只想看看你就走,可是我沒有想到她也在你身邊,驚訝之下,我終於還是忍不住來見見你們兩個。”路西法指著安達說道。
“安達?和安達又有什麼關係?你來見我,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因為四千五百年前我就在想你了。”路西法淡淡地答道。
“四千五百年?龍戰士的歷史才不過三百年,四千五百年前你怎麼會想到我?”我問道。
“確實是四千五百年,因為神魔大戰是四千六百年前的事,時間過得好快,一眨眼的功夫,四千五百年的時間就過去了。”路西法若有所思地答道,深遂的眼瞳中射出無限的柔情,他的思緒似乎也飛到了四千五百年前。
“你們要從日不落山的天之裂痕回家嗎?”在失神了一小會兒之後,路西法收回思緒,正容對我說道。
“是的。”在這個可以看穿我的心思的魔神面前,我根本就不想騙他,因為我知道我根本騙不了他。
“小姑娘,幫個忙可以嗎?”路西法對安達說道。
“我?我能做什麼?”安達一臉的愕然。
“到了日不落山下,你幫我問問那傢伙一句話。”
“那傢伙,那傢伙是誰?”安達疑道。
“那傢伙是誰並不是很重要,因為到了那兒,就算你不去找他,他也會主動地來找你的。”
“找我?難道他是創世之神,或者你的宿敵,米伽勒?”安達驚疑道。
“差不多吧。”路西法回答道。
“差不多?這種事情可不能用差不多來回答。你知道龍戰士最大的死敵就是神,沒有必要的話,我才不想見他們呢。你不說清楚我們怎麼給你傳話?”我插口道,聽到路西法要安達為他傳話後,我心中的不祥感變得更強烈了。
“你要我轉告什麼?”安達問道。
“你幫我轉告他……”路西法轉過身去,抬頭望向一望無際的天空,“四千五百年了,既然你走的那條路到現在還找不出答案,為什麼不換一條新的路子走走,難道非要摸著黑,蒙著臉,一條黑路走到底嗎?”路西法再次苦澀地搖了搖頭,轉過身來面對著安達說道。
“就這麼一句話,請你幫我轉告他。”
“那傢伙到底是誰?為什麼他會主動地來找安達,這個你得給我說清楚,不然……”我雖然猜不出這個魔神心中在想什麼,但那種不安的感覺一直縈繞在我的心頭。
“好了,現在我們該做正經事了。”路西法對我的質疑根本不理睬。
“這個問題你一定要回答我。”我繼續逼問道。
“只要你們到了日不落山下,就算你不傳話,那個傢伙也會知道我的話。”路西法對我說道。
“為什麼?”
“因為只要她知道,那個傢伙也會知道!”路西法指著安達說道。
“什麼?”
“沒時間和你廢話了,看拳!”
就在我錯愕萬分的時候,路西法就出手了,六隻羽翼在他的背後再次展開,有如一朵盛開的黑玫瑰。
從路西法出現開始,我就一直保持著最強的龍戰士變身狀態,面對他的這一擊,我拔出逆鱗迎上前去。
路西法的這一拳,平平淡淡,沒有三頭黃金龍那種不可一世的霸氣,也沒有暗黑龍的詭異,最讓人驚異的就是他擊出這一拳時,我在精神上竟感覺不到半分的壓力。
這一拳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七八歲的小孩子隨意打出的一拳,毫無半點威脅可言。縱使如此,我也不敢輕敵,拔出逆鱗,全力地應付這一拳。因為我之間的實力差距是明擺在那兒的,差了十幾個檔次還不止,他用一根手指就可以殺死我。
逆鱗擊中了路西法的鐵拳,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也沒有燦爛耀眼的光芒,拳劍交接,一股柔和的力量傳來,一下子就將逆鱗上的龍氣吞噬得無影無蹤,緊接著就順著逆鱗朝我的手臂傳過來。
我心中大驚,連忙想棄劍,卻發現手已和逆鱗粘在了一起,棄劍不得。路西法的力量就在那一刻透過劍柄滲入體內,滲入了我全身上下每一條肌肉,每一塊骨胳,甚至每一個細胞。在那一瞬間我全身上下動彈不得,成為受他操縱的傀儡。
“達克!”安達這時才發出驚呼,卻被路西法封住了行動,眼睜睜地看著我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上。
“不要害怕,我只是想送你一樣禮物。”路西法說著把左手搭到了我的天靈蓋上,一股灼熱至極的力量從他的掌心傳過來,我只覺得腦門一陣劇痛,他竟仗著自己的力量竟硬生生地把我由龍戰士的形態打回原形。
灼熱的感覺迅速地從腦門傳遍了全身,我只覺得自己有如置身於熔爐中一般,身上的血液燒開了似地沸騰了起來。
“出來吧,墮落天使!”路西法喝道。
“呀!”我發生一聲慘叫,一對黑色羽翼從背後冒了出來,在路西法的操縱下,我被迫由龍戰士變身形態轉變為墮落天使變身形態。
“你要做什麼?”在劇痛中,隱隱約約地我猜出了路西法要做什麼。
“給你開天頂,讓你也像斯羅一樣,擁有四翼墮落天使的力量。”路西法用他的話證實了我心中的想法。從這個魔神身上傳來的岩漿般灼熱的力量,一寸一寸地煉化著我的身體,有如煉鋼般煆燒著我的骨肉。
“快住手啊,好熱啊,快要被烤熟了!”
“開天頂就是這麼痛苦的,你忍著點吧。”
“這簡直……不是人能忍受的……呀……”
“堅持住,最痛的一下就要來了!”
“呀!”
一種骨肉分離的感覺傳來,就在我的驚天動地的慘哼聲中,我的背部一陣發癢,呼地一聲,第二對翅膀也從後背冒了出來。
“嘿嘿,總算完成了,這樣你和斯羅的下一次決鬥,應該不會輸得太慘吧。”路西法邊說鬆開手指。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剛才煉獄般的酷刑雖然令我力量大增,但也折磨得我幾乎癱倒在地,要不是安達扶著,我連站都站不穩。
“斯羅那孩子已經識破了你們要從天之裂痕回家,現在他正率領大軍全力趕來。”路西法說道。
“什麼?”我不禁大吃一驚,“他現在在哪?”
“不要問我這個問題,因為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路西法對我說道,“如果不是為了見你,我根本不會管人間的事情,斯羅他殺父繼位,他的爺爺弑兄奪權,我也沒有因此而責難他們,更何況是這種事。”
“我該走了,十年之後,我在奈落的沉月峽等你,十年之後,記住了。”路西法朝我擺擺手道。
“十年之後?打死我都不會再來這個鬼地方,更不要說沉月峽了。”我對路西法說道。
“你一定會來的。”路西法自信地說道,他緩緩地轉過身去,慢慢地走向身後的那團濃霧。
“那是我和你宿命中的約會,誰也逃不了。”路西法悠悠地說道,聲音之中,充滿了無盡的感傷。
“真想看看那個滿嘴正義的傢伙遇見這個小姑娘時的表情,哈哈,一定是很好笑的……”
在一陣開懷的大笑聲中,路西法的身體漸漸地淡化,最後消失在濃霧之中。
“安達?”我把目光投向安達,發現她也和我一樣的驚容滿面,遇見魔神本來就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更何況是這樣一副情景。
四周的一切開始模糊起來,山谷消失了,綠草也消失了,一切都破碎得無影無蹤,接著我從夢中醒了過來。
“這一切一定都是夢吧?”我問和我躺在一起的安達道,她和我同時醒來,正睜大眼睛看著我。
安達達輕輕地搖了搖頭,目光投向我的背部。
我的背後,兩對墮落天使的羽翼正微微地扇動著。
這一切都不是夢,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八集 第七章 馬屁的力量
我並沒有把和路西法相遇的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包括波爾多和奧維馬斯在內。和魔神路西法相遇?這件事情非同小可,現在是非常時期,這種事弄不好就被有心人說成是和魔族勾結,扣上叛國的大帽子。現在軍隊中又多了一大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貴族爵爺,這已讓我夠頭痛的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還是不說的好。
從夢中醒來之後,我首先就把奧維馬斯,羅蘭德叫過來,和他們商議身後的追兵以及攻擊天之裂痕的事。我沒有告訴他們遇見路西法的事,我只是說我從一個極可靠的地方得到了一條消息,路西法十三世已識破了我們的計策,他現在正親率大軍全力向我們追來。
“你是怎麼得到這個消息的?”奧維馬斯和羅蘭德都用帶著疑惑的眼光看著我。
“不要問我這個問題,因為答案很荒唐,但我可以保證這個是事實。”我用早就想好的話回答道。
聽我這麼說,奧維馬斯沒有再說話,他和羅蘭德一起陷入了沉思中。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話,那麼他們也只有用一種方法才能追上我們。”思考了許久之後,奧維馬斯冷冷地說道。
“水路?”我和羅蘭德同時開口。
“沒錯,他們也用船,順河而下!”奧維馬斯點頭說道。
“是時候該和那些侯爵伯爵們討論進攻天之裂痕的事了。”我沉著臉說道,剛剛放鬆了的精神又一次地緊張了起來。
最後一戰,也是最關鍵的一戰很快就要爆發了,法洛德侯爵手中掌握了六千人的部隊,加上他對羅蘭德手中軍隊的影響力,進攻瓦倫關的事情,我不可能不去徵詢他的意見。出於對大局的考慮,儘管心中極不願意,我還是帶著波爾多,奧維馬斯數人,登上了貴族們乘坐的那條船。
和這些貴族的談判,表面上說是商議軍事,實際上只是軍隊的指揮權之爭。
“皇安娜皇后的弟弟,門農•法洛德侯爵,這個人我很瞭解他。”在用時空魔法轉移到那條船上之前,羅蘭德提醒我道。
“那傢伙是個笨蛋,虛榮,怕死又高傲。”羅蘭德不屑地說道,很顯然身為法比爾家族一脈的他也很瞧不起這種靠皇后的裙帶關係爬上來的傢伙。
“和他見面時多說點好話,給他多戴幾頂高帽,哄得他高興了,下面的事情就好辦了,莫雷爾伯爵是我的堂叔,我可以偷偷地在幕後活動,請他幫忙。”
“說得沒錯,大不了我們退一步,對他多灌點迷魂湯,給足他面子,把他高高地架起——架到一個無法實際指揮軍隊的高度上,實際上我們還是只聽你一人的。”奧維馬斯說的話就更乾脆明瞭了,把羅蘭德勸誡的真實目的赤裸裸地扯明瞭講。
“政治上的鬥爭可比軍事上的鬥爭還要艱苦啊。”我苦笑著說道。
“沒辦法,一切以大局為重。”奧維馬斯聳聳肩說道。
在法洛德侯爵的船上,可以說是我過去所經歷過的最痛苦,也最漫長的三個小時了。由於虎特受過法洛德侯爵侮辱,我並沒有帶他過去。在船上,我厚起臉皮,先是向法洛德侯爵道歉——為自己那天不夠禮貌的言行而道歉,然後就是自貶一番,說自己年青沒有經驗,需要一位元德高望重,經驗豐富的長者來幫助我,指點我,教導我——媽的巴的,說這話時,我可是忍著十二分的噁心,差點當場就嘔吐出來,肚子裏“操你媽的幹你老姐”之類的髒話更是暗罵個不停。只要是稍微清醒一點的人,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我是言不由衷,不過這個笨蛋侯爵卻沒有聽出來。他被我的迷魂湯灌得迷迷糊糊的,加上羅蘭德的堂叔莫雷爾也在一邊為我說好話——他雖沒有什麼才能,可還算有幾分識人的本領,知道什麼人是什麼貨色。如果自己想活著回到帝國去享福的話,就絕對不能讓這個蠢豬指揮軍隊。
在幾個人的鼓動之下,法洛德侯爵非常愉快地擺出高姿態,說什麼“應當讓年青人多多磨練”,反而主動地要求我指揮全軍,作為長者的他只需在一旁從中指點就行了之類的話。這個會議進行得“愉快”異常,不但沒有半句的爭吵,反而是嘻嘻哈哈地笑聲不斷,會後我們幾人在那兒吃了午飯,喝了點酒,還捎帶著和貴族們開了幾句低級玩笑。
這次會議中的另一個重要人物就是拉法了,他作為法洛德侯爵一系的人,最終被法洛德推為部隊的指揮官,由他帶領著被解救的那六千名皇龍騎士團的官兵,與我配合作戰。
離開貴族們坐的那條船之後,拉法也主動地跟了過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竟是為了向虎特道歉而來的。
“那天的事情實在是對不起,我伯父他脾氣不好。”
“啊?什麼事啊?沒什麼了啦。”面對著擺出低姿態的拉法,不管心裏願不願意,虎特能做的事也只有一邊擺著腦袋,一邊哭笑不得地說聲沒什麼了。
這時候我開始明白他為什麼會成為如月的未婚夫了。如月是個很要強的女人,甚至要強得有些霸道。這一點可以從小時候玩遊戲時看出來,無論玩什麼遊戲,遊戲規則如月都要自己來定,從來不肯順從別人的意見。我是個不喜歡受別人的規則限制的人,自然也不會因為如月是公主遷就忍讓著她。好鬥是人類的天性,就連小孩子都明白,當用舌頭無法擺平一切時,最簡單有效的方法就是用拳頭來說話,我們倆十幾年來的“深仇大恨”,也就是這麼結下的。
“老哥,你可真是銅皮鐵骨啊,公主那麼兇悍,你會受得了她?”那天我們把拉法留下來吃飯,閒談的時候波爾多提起了如月。
“總是有人要主動地退一步的,讓讓她就好了。”拉法笑著說道。
拉法天性謙和,他會忍,會讓,或許世上也只有他這樣的人才受得了如月那種人形暴龍的脾氣吧。因為這件事,包括我在內,本來一直用排斥和鄙視看待這群貴族的人,現在都對拉法的看法有了極大的轉變。
“好好幹吧,拉法。”我用叉子撥著盤中的菜說道,今晚的飯菜都是安達親手為我做的,很合我的口味。
“過了日不落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先前心中生出的對拉法的少許嫉妒之情現在也已隨著對拉法看法的改變而化為烏有。
“謝謝。”拉法很有禮貌地答道,“秀耐達爵,你今天的精神很好啊,我覺得你和前天比起來好象脫胎換骨似地變了一個人。”拉法盯著我的臉說道。
“是啊,我也有同感。”波爾多也在一邊說道。
“是嗎?什麼樣的感覺?”我追問道。
“怎麼說呢,好象氣質變了,氣勢也不一樣了,那是說不出來的味道。”波爾多摸摸後腦說道。
“果然是這樣。”我心中又喜又後怕不已,喜自然是力量增加了,後怕卻是想起了和路西法十三世交手時的情景。
被魔神路西法“開天頂”之後,我擁有了四翼墮落天使化身。比起一般的黑魔族的墮落天使變身,多了兩隻翅膀的四翼墮落天使變身自然要更高一籌,就算是和龍戰士變身比起來也毫不遜色。三百年前在望月城,我的先祖卡魯茲曾經以龍戰士第五次變身的形態與擁有四翼墮落天使變身的路西法三世交手,雙方大戰數百回合,先祖卡魯茲仍然以半招敗北。
當時的路西法三世以一人之力面對著新生的七位龍戰士一一單挑過去,絲毫不落下風。真正能勝過他的,也只有龍戰士中的最強者,三頭黃金龍雷茲•法比爾。那天我和路西法十三世交手,如果他不是為了試驗自己青牙龍的力量,而是以四翼墮落天使的形態攻擊我,那我肯定就死在他的打龍牙之下了。
就連雷茲•法比爾都說,龍戰士必須在完成第六次褪變之後,再加上那招神龍變,才能真正地勝過四翼墮落天使。多了兩隻翅膀力量就相差了這麼多,真不知要是能夠成為六翼的墮落天使之後,力量還會再增高到什麼境界。
力量大增固然讓人歡喜,但也有讓我憂慮的事情:四翼墮落天使幾千年來一直是魔族皇帝的專利,現在我也擁有了這種力量,自然很容易地讓人把我和“與魔族勾結”這四個字聯繫到了一起。
向他們解釋說是路西法入夢為我開頂傳功?我敢保證那一定會害得無數人笑掉了門牙。所以說有得就有失,這件事在想到自圓其說的辦法之前,還是別向外人透露的好。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八集 第八章 示愛
滾滾的河水運載著我們這支流亡的部隊向下游駛去,魔族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有人這麼深入他們後方,由於船速太快,我們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多少阻截。隨著夜幕的降臨,氣溫下降,在船上休息了一天的士兵又漸漸地恢復了從前的活力。甲板上聚滿了打鬧談情的男男女女,雖然戰爭很艱苦,但人們能在戰爭燒不到的角落裏找到屬於自己的一份樂趣。
“老大,幫個忙好嗎?”我正靠在船舷邊觀看沿河兩岸的風景時,波爾多悄悄地來到我身邊低聲下氣地說道。
“什麼事啊,我們是好兄弟,別這麼客氣。”
“是這麼回事。”波爾多鬼鬼祟祟地看了一下四周,然後他壓低了嗓音說道,“我戀愛了。”
“戀愛就戀愛吧,這有什麼好叫我幫忙的?難道要我替你和你女朋友上床?什麼,你說什麼,戀愛?卟……”
我當時正把一口酒灌入喉嚨裏,當場就噴了出來。
“你不想活了啊,這條船上的那些女性魔法師有一大半都是卡瑪的同學好友,全是她派來監視你的耳目,回到帝國後你被她砍成三段可別過來求我。”
“嗚……誰叫當年我瞎了眼,交了這麼一個野蠻女友……”
“好了好了,對了,是誰這麼不幸,讓你這傢伙喜歡上了?”我問道。
“嘿嘿……嘿嘿……”波爾多賊笑了一起來,一臉不好意思的樣子。
“少來這一套了,我們倆一起長大的,你是什麼貨色我還不清楚。”我臭他道。
“是茉莉,就是那個被我們救出來的半精靈少女。”波爾多忸忸捏捏地說道,那害羞的樣子,讓我當場噴了他一臉的口水。
“那個女孩?她是很不錯,可是你怎麼會喜歡上她啊?”
“啊,她有卡瑪沒有的美麗,溫柔,善良……”波爾多露出一臉迷醉的表情自言自語地說道,一副已深陷愛情的泥潭不可救藥的樣子。
“自從第一次見面起,她的美麗,她的清純,她的……老大,我書讀得不是很好,下面的話你幫我說吧。”
“她的溫柔可人。”我沒好氣地接下說道。
“對對,她的溫柔可人,就象磁石碰到鋼鐵一般,深深地吸引了我的心,啊,我戀愛了,真正的戀愛了……”波爾多邊說邊忘情地摟住了我。
“滾!”我先是給了波爾多一記下巴大勾拳,免去了別人誤以為我們是玻璃的嫌疑,這才揪著他的耳朵嚷道,“你要是再這麼噁心的話,不把人家嚇跑才怪!”
“老大,我知道你鬼點子多,幫個忙吧,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波爾多誠懇地請求道。
“代替你和她上床可以,幫你追女友?這種齷齪的事情我才不幹呢。”我想都不想拒絕了他。
“夢居的老闆布希和我關係不錯,回帝國後,我可以讓他免費接待老大幾天……”波爾多恨恨地瞪了我一眼,開出了價碼。
“這種地方還是少去的好,要是讓希拉知道了,她不閹了我才怪。”
“風都第一大飯店二樓豪華貴賓套間,美女套餐,以赤裸不穿衣服的美女為桌子,身上擺滿各種美食……”
“這個嘛,適當地進補是應該的,不過為了吃上這麼一頓,就做這種違背良心的事,不太好吧……”
“這是祖傳多年的玉佩,和當年被如月扔到水裏的是一對,很值錢的。”
“拿來吧!”
“別搶啊,老大!”
“色澤還真不錯,要是希拉看了一定喜歡。怎麼說呢,波爾多,男歡女愛本是人之常情,你老大我不也是四處留情,風流倜儻,人不風流枉少年嘛,雖然我們過份了點,超越了風流的境界達到下流的田地。不過嘛,這是可以原諒的,誰叫我們年青氣盛,血氣方剛……”
我一手勾在波爾多的肩膀上對他循循教誨。
“如果不趁現在年青的時候多幹幾個美女,將來老了幹不動時,豈不是要懊悔一生,這件事就這麼、這麼、這麼辦吧……”我把波爾多的耳朵揪過來,小聲地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當月亮升到高空中時,我拉著安達爬了幾十米高的桅杆,我們倆就擠在設在桅杆上的那個瞭望臺上,一起看天上的星星。
在明月星斗的照耀下和美女談情說愛,這是最有詩情畫意的。
“你覺得路西法怎麼樣。”安達望著天空,卻另有所思。
“那傢伙?那傢伙好象不太快樂,我看得出來。”和魔神相遇的事,到現在都是我和安達兩人間的秘密,沒有第三者知曉。
“不知為什麼,那天我看到他,心中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情。”安達用一根手指輕揉著太陽穴,回憶般地說道。
“那種感情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了,我總覺得自己好象對他很瞭解,很清楚。”
“不會吧,難道你的前世是他的女友不成?”我半開玩笑地說道。
“你說到哪里去了?”安達朝我嫣然一笑道。皎潔的月光照在安達的臉上,將她有些削瘦的面龐鍍上一層聖潔的光輝,河風從她面上拂過,幾根散亂發絲貼在臉上,更為安達增添上幾分神秘的美感。
“我不管你的前世是誰,但今世你註定要做我的女人。”我對安達說道。
“這麼霸道?我還沒有答應你的求愛呢。”安達笑了起來說道。
“那現在想通了沒有?”
“美麗的姑娘啊,你就像那日不落山上的鮮花,美麗而又高貴……”
就在這時,一個破鑼似的嗓音從下面傳來,唱歌的人正是波爾多,他手持著一束鮮花,正對著站在船頭的半精靈美少女大唱情歌。周圍的人都被波爾多事先趕跑了,這兒只剩下他們兩人。花是他特意飛到河岸邊采來的,為了這束鮮花,波爾多差點被船隊拋棄了。
“他在做什麼?”波爾多製造的噪音傳來,安達也注意到了下面波爾多的舉止。
“他在向茉莉求愛。”我說,我們這兒地勢雖高,但憑藉著龍戰士的力量,我還是可以清晰地聽見波爾多和茉莉的對話。
“那女孩的身世很可憐,你們可不要玩弄她。”安達說道。
“這個你放心,我看得出,波爾多是認真的。”我把身體往安達身上靠了靠說道,瞭望台很小,兩個人站在上頭就已擠得密不透風。
“你願意接受我的愛嗎?”我也趁著這個時候問安達道。
“我喜歡過去的達克,雖然時常會犯錯,可是總能保持著一顆善良的心,但我不喜歡現在的秀耐達將軍。”安達望著遠方,低聲說道。
“對不起。”我向安達道歉道。
“不要說對不起。”安達用手捂在了我的口上,“我現在已想通了,我是一個回復師,我的任務是救人,你是龍戰士,你的使命就是殺人。”說到這,安達的聲音黯然下去。
“放手地去做吧,我不想你因為我而影響了判斷力,那可是關係到幾萬條人命。”
“戰爭就快要結束了,一切都將成為過去。”我把一隻手放在安達的手臂上說道。
“我們的未來,可以在帝國重新開始,回到那兒後,我仍然是從前的那個我。”
“我不乾淨。”茉莉在遲疑了許久之後對波爾多說道。
“我也不乾淨,我有過很多女人,到現在在帝國也有女朋友。”波爾多用他的邏輯回答道。
“既然有很多女友,為什麼還要來追求我。”
“喜歡你所以就追求你,就這麼簡單。”波爾多回答道,“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讓一切過去都見鬼去吧!”波爾多說著強行把花塞入茉莉的手中。
“在我的心中,你永遠都是那個美麗,溫柔,無瑕的茉莉,其他的我全不管!誰要是敢傷害你,我就,我就……”
波爾多越說越興奮,竟有些語無倫次。
“你就什麼?”
“我就操他媽的!”
波爾多從口中吐出一口髒話,語言雖然粗俗至極,倒也真情本性,很有信服力。
“絕了,波爾多,你這徒弟沒有白教。”把這一切看在眼裏,聽在耳中的我心中暗笑,這些話都是我教他的,直截了當,不然這個花心小子哪里能說出這麼高明的求愛真言。就在我以為大功告成的時候,波爾多下面的話卻差點讓我噴出血來。
“我以我的老大達克•秀耐達的靈魂發誓,今生今世都好好地愛護茉莉小姐,讓她快樂,讓她開心,如違此誓……”
“臭小子,不想活了……”
“不要以為我沒有聽見,下地獄的是你的老大,不是你。”聽到波爾多拿我的靈魂發誓,茉莉一直冷若冰霜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微笑。
“啊,你終於笑了,我就是故意要逗你笑的。”波爾多臉皮也真是夠厚的,這個臭小子,竟敢背著我拿我的靈魂亂發誓……別栽到我手裏,嘿嘿……
雖然波爾多巧舌如簧,不過這麼快就要把茉莉追到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這對男女的結局最終以茉莉收下鮮花,不說一句話地離去而收場,而波爾多傻楞楞地站在那兒,這件事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他也不清楚。
被愛情折磨的波爾多並不知道,茉莉這女孩外柔內剛,她的內心遠不像她的外表那麼懦弱。今天這件事,只是他今後幾十年中“悲慘命運”的開始,許多年後,有好事者根據碧玉龍波爾多生平的愛情事蹟寫了一本著名的愛情小說,書的名字就叫做《我悲慘的一生——我和我的兩個野蠻女友不可不說的故事》。
四周又安靜了下來。我和安達不說話,肩膀靠肩膀地站在瞭望臺上站了很久。和神秘深遠的宇宙比起來,縱使是最強的神,也只是微不足的一粒砂子而已。站在星空下,我禁不住感歎到宇宙的偉大,人力的渺小,生命的短暫。
“義父對我說過,人的生命是由於星星的軌跡決定的,每一個人在天上都有一顆專門的星星和他的命運相對應。那一顆,就是代表我星命的暗黑龍之星。”我指著當初義父指點給我的那顆星星對安達說道。
“很亮啊,因為你是龍戰士嗎?說到星星,我就不禁想起了第一次和你相遇時的情景,你那時好可愛。”安達順著我手指的方向望去,臉上露出開心的微笑。
“怎麼了,我那時做了很幼稚的事情了嗎?”我臉一紅問道,女孩子口中的“可愛”,一般就是幼稚和蠢得可愛的簡稱。
“記得那時候我問你有什麼理想,你的回答是……”
“在星空下睡大覺!”我搶先答道,說到這,我和安達一起笑了出來,那情景就像是我們七年前相遇時一樣。
“那你現在呢?”安達問道。
“和你在星空下做愛。”我回答道。
“又來了,你什麼時候才能不用下半身思考?”安達氣得用手輕輕地敲了我的腦袋一下。
“那你呢?”
“我想……我的理想很多,小時候我想做一個醫生,可四處治病救人。也曾想過做老師,誰知道……”安達臉一紅,“我沒有想到竟教了你這麼一個不成材的壞學生。”
“嘿嘿嘿……”我得意萬分地笑了起來。
“你還笑,不准笑。”看到我一臉壞人得志的樣子,安達沒好氣地訓道,我卻趁機笑得更大聲了,而且趁機把另一隻手放到了她的屁股上。
“不要在這種地方,這個地方太公開了。”發現我竟有當眾在此和她做愛的意思,安達羞得用力推搡著我。不過瞭望台實在是太狹小了,她的身體一掙扎,我們倆擠成一團的身體立刻急劇地廝磨起來,反而刺激得我體內的欲火更加地上揚。
“看到了嗎,安達,在我的那顆星星邊上,有許多小星星,其中最亮的那顆,就是屬於你的星星,現在這兩顆星星要合成一顆了。”我說著抓著安達的手,半強迫地讓她抱住桅杆,而我的身子從背後貼上她,從後面又將安達抱住。我的小腹緊緊地貼著安達的豐臀。我把身子用力地向前擠壓著,使得安達敏感的胸部和下身不住地和桅杆接觸著,借助著桅杆對安達胸部和下身的壓力,挑逗著她體內的性神經。
“到屋裏去做吧,這裏人很多,會被別人看見的……”安達求饒道。
“這裏很高,沒有人會注意到的,而且你不覺得這樣更刺激嗎?”我的下身早已腫脹多時,隔著褲子不斷地擠壓著安達的臀部。在性愛方面我有點野蠻,往往興致到了不管女方的感受按倒就要幹,但對於安達,我從來都不願意強迫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
“好羞人。”安達閉上眼睛說道,我發現她身上的肌肉在那一刻竟然變軟了,莫非在這種情況下安達的性欲最容易被挑起?
現在是夏天,天氣炎熱,在無數士兵的強烈要求和抗議下,這幾天船上的女兵穿著的都是漂亮而又涼爽的裙子——衣服當然都是從魔族那兒繳獲的,安達也不例外。現在她身著一條白色的連體長裙,這讓我很輕鬆地就掀起了她的裙擺,手指順著安達的裸背迅速地向下插入,輕車熟路地就探索地摸到了內褲裏頭。我的手指在安達的肉唇上一拔弄,竟發現裏面已濕漉漉地充滿了液體。
“原來你緊張的時候性欲最強烈啊!”發現了安達的這個弱點,我高興地咬著她的耳珠說道。
“沒有的事。”安達急紅了臉說道。
“還說沒有呢,我的手指都濕透了。”我從安達的下身掏出被淫液浸濕了的手指。
證據確鑿之下,安達又羞又急,恨不得找條縫鑽下去,可惜我們現在處於瞭望臺上,她是無處可逃。
“你瘦了好多。也黑了不少。”我把安達的裙子高高地掀起,露下了光潔的裸背。經過這一個月來烈日的暴曬,安達雪白皮膚都變成了古銅色。
“回到帝國之後,你可得好好地進補保養。”說話間我的左手忙不迭地解開褲腰帶,右手卻伸回原處,不停地用手指玩弄安達的下體花唇,我的食指在安達充滿了花蜜的溪穀內肆意的攪動,更在那脹大的陰蒂上左左右右的扭擰;中指卻輕輕地突破了安達的後庭,在從未染指過的菊穴處肆意妄為。
雖然安達一直用低聲的悲鳴發出零星的抗議,我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更加地變本加厲。解下了礙事的褲子之後,我解放出來的左手放到了安達的胸部上,大手隔著衣服揪住安達的乳蒂不停的揉著,而我的舌頭也配合著舔在安達的耳珠上,時不時地用嘴向裏吹氣,調皮的舌尖還像小蛇似的向耳孔內鑽。
三面受敵,安達全無還手之力,在這種隨時都會被外人發現的場景下和我發生關係,更能讓人產生一種犯禁的快感和刺激。隨著身體的快感一波接一波地地從體內湧上來,肉體的欲望漸漸地將安達的腦海完全佔據,再容不下半分矜持和害羞。
“不要在這種地方,到床上去吧,嗚……”我的雙手十指緊緊地握著脹滿的乳房,深深的陷入肉球中,借著衣裙的磨擦,不斷地刺激著安達的欲望。就在她神志不清的求饒聲中,我的下身用力地向上一挺,勃起多時的肉棒突入幽幽花徑,插入了火熱的山洞中。
“哦……”在脹痛和快樂的交織中,安達發出了忘形的高聲呻吟,雙手也禁不住更加有力地抱緊了桅杆。
瞭望台過於的狹窄,無法做大範圍的活動。我用小腹緊壓著安達,把她牢牢地和桅杆擠在一塊,拼命地扭動著龍腰將肉棒往上沖,恨不得借著肉棒就把安達給頂上天去。肉體的快感,犯禁的快意,當眾做愛的羞人,這三種強烈的刺激糾合在一起,不斷地刺激著在最高處交合的安達和我。我覺得安達進入性愛高潮的狀態比任何時候都要快上好幾倍,分泌物也比以前多了許多,而且她的肉洞也愈插愈緊。
“安達,好棒啊,好緊好熱啊……”我一邊讚歎一邊奮力地開墾著,原來這種犯禁的做愛方式最能挑逗安達的情欲,以後我都用這種方法和安達做愛。
“別,會被……別人……呀……發現的……我以後怎麼辦?”雖然還在向我求饒,可是安達的身體卻自然地發出女性快樂的反應,她鼻中噴著熱氣,口中也不時地吐出動人的喘叫,火熱的嬌軀上早就浮現出一朵朵鮮豔的紅霞。
我的下身在安達的體內飛快地抽出插入,嫩紅的花瓣也隨著我的運動綻放閉合,從洞口處順肉棒流下來的體液滴了一地,安達和我的股縫都濕透了。快感隨著我的每一下的抽插慢慢地堆積,在不知不覺間已到達了我們兩人的極限了。
隨著我的陽具搗在陰道的最後一次用力研磨,肉洞內外的肌肉也一齊地急速蠕動,我和安達同時爆發了,滾燙的暗黑龍的黃金精液又一次地灌滿了安達下體,在射精帶來的極度高潮中,安達全身抽搐,雙手用盡最後一分力氣抱緊了桅杆,下身體液狂噴,痙攣得連足趾都捲曲起來了。
“今晚你就好好地休息吧,晚上巡夜的事由我來做。”我舒暢至極地和安達貼在一起,小聲地對她說道。
“波爾多,快點起來,起床尿尿了!”我把安達抱回床上,好好地安慰她一番,等她再次睡著之後,我立刻去拍波爾多的房門。
“老大,三更半夜的,你頭腦發熱啊!”波爾多睡眼惺松地抱怨道。
“和我一起去傷病員的房間巡視。”
“沒搞錯啊,這個時候……”
“你知道你今天向茉莉求愛為什麼會失敗嗎?”我以專家的口吻對波爾多說道。
“為什麼?”一聽到談女人,波爾多立刻來了勁,睡意去了一大半。
“象茉莉那樣的女孩子,都喜歡富有愛心的男人,你必須向他表現出你充滿愛心的一面。”
“就為了這個,所以你半夜三更拉我起來,叫我陪你一起去巡夜……”波爾多楞道。
“沒錯,只要茉莉知道你有一顆天使般善良的心,以後的事情就好辦了。”
“明明是你為了討好安達,為什麼要拉兄弟下水。”波爾多皺著眉頭戳穿了我的謊話。
“那你去不去?”被他揭了老底,我面不改色繼續威脅道。
“不去!”
“不去也行啊,不要忘記了,你今天拿我的靈魂亂發誓,這我可是記著的。還有,希拉她們可是和茉莉住在一起的,如果我叫她們幫幫忙,說上那麼兩句話……”說話的時候,我的頭上長出了兩隻惡魔之角。
“不要啊,老大,我去還不行嗎?”威逼之下,波爾多連忙改口。
“這才像兄弟嘛!”我得意地拍著波爾多的後背說道。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八集 第九章 黑暗對光明
龐大的船隊在天水河裏行駛了三天,第四天黎明,我們終於在距離天之裂痕僅有五十餘裏路程的莫丘迪南附近下了船。
“那就是日不落山了,我的母親就在山的那一頭。”當黑龍號在莫丘迪南靠岸時,波爾多指著遠處的一座山峰對我說。
我順著波爾多手指的方向朝北望去,高聳入雲的日不落山就矗立在我們的面前,筆直的山峰象利箭一般地插向天空。日不落山的上半段白雪皚皚,雲霧繚繞,而下半截卻是黑色的山體,黑得幽暗,黑得神秘,高高在上的神就住在日不落山頂上。
天之裂痕是從阿沙尼亞到阿拉西亞的捷徑,不過由於它奇異的地理環境,加上是在神的眼皮底下,雖然戰爭打得火熱,但幾千年來這裏倒是一片平靜,始終沒有遭受過戰火的波及,因為大家多少還是對住在日不落山上的神明有所顧忌的。
幾千年來,天之裂痕一直只是作為一條聯繫兩塊大陸的通商棧道。唯一和軍事扯得上關係的,也就是三百年前魔族的絕代名將漢尼拔率著七萬大軍穿過天之裂痕狹窄的棧道遠征風之帝國。
在隨後幾年的戰爭中,漢尼拔以戰養戰,他憑藉著魔術師般的指揮藝術,取得了一個又一個不可思議的勝利,也讓人類不敗的英雄雷茲•法比爾一次又一次地品嘗到了失敗的滋味。
望著古老的日不落山,我禁不住產生了無數的感慨。發生三百年前的那場兩個天才間的戰爭讓大陸上的所有生物都明白了一個道理,戰爭原來並不是匹夫之勇,而是一種鬥智鬥勇的遊戲,智慧比力量更重要。從那以後,三大種族都極力地培養軍事指揮人才。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不敗的名將漢尼拔早已作古,而一代天驕雷茲•法比爾也魂歸大地。經過三百年的等待,一直是冷眼看世界的日不落山終於也迎來了它生命中新的一頁,無數的血肉生命將成為我們通過這裏時對神的獻祭,至於日不落山上的神收不收這份祭品,那已是由不得他了。
“我不喜歡這裏。”望著日不落山發了一通感慨之後,我對波爾多說道。
“誰喜歡這裏啊?那些狗娘養的混蛋神明就住在這上面,他媽的卑鄙無恥下流的創世之神。”波爾多也對著日不落山發出一通咒駡,來到這裏我們倆都想起了自己所受的詛咒。
“路西法說就算我們不去找他,那個人也會來找我們,這是什麼意思?”望著近在眼前的日不落山,我心中的憂慮又多了一重。
從船上下來時我們並沒有受到魔族的狙擊,莫丘迪南是座大城市,守備森嚴,我們自然也不會蠢得去進攻這個目標。四萬大軍只是從城市邊上繞過直取天之裂痕,奇怪的是城內的守軍也沒有出來襲擊我們,雙方就象達成了默契一般,相互間井水不犯河水。
而在從莫丘迪南到天之裂痕瓦倫關的一天一夜的急行軍,這一路上也是平靜異常,順利得連我們自己都不敢相信。
魔族的軍隊都到哪兒去了?
雖然魔族的大部分主力都調到西線和人類決戰去了,但作為水陸交通的中心莫丘迪南,距離天之裂痕僅數十裏之遙的重鎮,我們能夠如此順利地自由行動,這一切太不正常了。
第二天的中午,部隊到達天之裂痕的瓦倫關下,先前的一切疑惑都在這兒找到了答案——魔族的軍隊原來都集中到了這裏。守衛天之裂痕的第四魔將雅爾達在接到人類部隊到達的消息之後,將天之裂痕方圓百里內所有能調動的軍隊都集中到了瓦倫關之下,準備在這兒和我們決一死戰。
“這就是日不落山了,簡直就像是寸草不生的地獄。”
我站在日不落山腳下,抬頭審視這座大陸上最神秘的高峰。除了接近雲端的地方被皚皚的白雪覆蓋以外,大半截的山體全是黑色的,光禿禿的石頭,整座山上找不出一棵樹,一根草,甚至在日不落山方圓數裏的地帶,挖地三尺也找不出半點綠色來。
這裏可以說是風之大陸上最醜陋的地方,而在四千六百年前,日不落山曾有“空中花園”的美譽,那時候日不落山這四個字幾乎是天堂的代名詞。而現在日不落山只是一棵快要枯死的老樹,樹身被人用利刃從頭到腳,一剖為二,帶著一道永遠不會消失的傷疤,喘著粗氣,淒涼地立在我們的面前。
瓦倫關就建在天之裂痕的出口處。離我不過千步遠。就象裂痕北面的另一個出口鳳鳴關一樣,針對北面過來的方位,瓦倫關修了二道城牆,一層套一層,厚厚的牆壁象一把鐵鎖般鎖住了天之裂痕的咽喉。而在朝南的方向,只是象徵性地修了一堵城牆,城牆並不是很高,而且年久失修,破破爛爛的,仿佛只要狠狠地擂上一拳,就可以把整座城牆轟塌。
雖然敵人的地利優勢不是很明顯,但我的情況也不容樂觀,情報奇缺是我最頭痛的問題。
敵人的守軍兵力有多少?不詳。
守軍的戰鬥力如何?不詳。
瓦倫的防禦情況如何?不詳。
斯羅的追擊大軍現在在什麼位置?答案仍然是兩個字,不詳。
面對著這一大堆的不詳,就以這麼一支走了五十裏路的疲憊之師與魔族決戰,這實在是愚蠢至極的行為。但我們現在已沒有任何退路了,時間緊迫,唯有硬著頭皮往瓦倫關上硬沖。
第四魔將雅爾達很清楚我們的弱點——我們這支流亡軍隊最缺的就是時間,他把所有的部隊都收縮到瓦倫關內死守,只要能堅持到路西法十三世率軍趕來,這裏就將成為埋葬我們的墳場。面對他的這種烏龜戰術,任何奇方良策都失去了作用,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強攻。
瓦倫關就緊挨著日不落山,日不落山是創世之神的老窩,這裏受到神的光明結界的保護,除了光明系,回復系和支援系的魔法在這不受限制外,三級以上的殺傷性魔法在這裏全都無法使用。當然了,最高級的第九級魔法不受這個限制,否則當年的神魔之戰也不會把整座山一分為二了。
“你估計這兒的守軍有多少?”在發動總攻擊之前,我和奧維馬斯仔細地討論了敵情。幸好奧維馬斯有先見之明,得他的提醒,我把在尼爾斯城內繳獲的投石機,攻城錘,雲梯等重要的攻城器械硬是用馬匹拉著運到了瓦倫關下。瓦倫關周圍寸草不生,找不到半棵樹,想臨時打造攻城器械也無從造起。如果就這麼赤手空拳地攻城,那和瘋子的行徑沒有多少區別。
“加上雜牌部隊,不會超過一萬五千人,但如果再添上自願參戰的居民,那就不是我所能估計的了。”奧維馬斯憂心忡忡地說道。儘管人類已大兵壓境,但瓦倫關上的守軍卻沒有顯出絲毫的慌亂,壘沙袋,加固城牆的行動依然有條不紊地在進行著。
“怎麼得出來這個數字的。”
“在北面的鳳鳴關,駐紮在那兒的碧龍騎士團只有一個兵團,不過一萬來人,所以我推算這兒的守軍差不多也是這個數。加上從附近調來的雜牌軍,估計也就是一萬五千人這個數字。敵我人數之比:一比三,按照攻城時攻方和守方的人數比例原則,我們算是勉強及格吧。”
“如果再加上當地居民的支持,我們的人數優勢大概只剩下一比二了吧。”望著城牆上嚴陣以待的軍民,我突然感到頭有點痛,斯羅特要塞絞肉戰的陰影湧上了心頭。
我手上的本錢並不多,經過一個月的戰鬥,軍隊的組成情況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原先屬於我的黑龍騎士團現在也僅剩下了一萬三千人的步兵和虎特的四千騎兵,隼人指揮的第八軍團也不過一萬四千人,羅蘭德的部隊還有四千人,加上新解救出來的貴族部隊,拉法指揮的六千人,加上其他亂七八糟湊來的軍隊,總共也不過四萬五千人,不足一個軍團的人數。
“傳令下去,今天的攻城戰,許進不許退,後退者,殺無赦!”在總攻擊之前,我下了最後一道軍令,而執行這道軍令的人就是奧維馬斯。我命令他帶著五百人的執法隊壓陣,斬殺一切臨陣後退者,而奧維馬斯手中的“令箭”則是法洛德侯爵的“親身佩劍”。
門農•法洛德侯爵雖然是個混蛋,但他總算也有點自知之明,如果不能攻下瓦倫關,他就再也不能回帝國去享福了。為了保命,當軍隊來到日不落山下時,他主動地把指揮皇龍騎士團的權力交給了我——雖然他是名義上的老大,事實上也只有被救出來的皇龍騎士團聽他的指揮,其他的部隊對他也只是表面上的服從而已,真正的兵權還是在我的手中。
我按照奧斯馬斯的吩咐,做足了表面功夫,給了他下臺的臺階,結果我被任命為前敵總指揮,可以調動皇龍騎士團的任何部隊。為了以防萬一,我向法洛德侯爵要來了他的佩劍——這傢伙原先的劍早在被俘時就丟了,這把是他臨時弄來的。
“全軍安危就在此一戰,若將令不行,則危及全軍,望侯爵大人賜我寶劍,斬殺一切臨陣後退者。”
我當眾向法洛德侯爵提出了這個請求,他也很爽快地就把腰間的佩劍給了我。
瓦倫關的攻城在陽光最火熱的下午展開,我在陣地前發表了一通戰前演講。
“這是最後一戰了,兄弟們,過了這裏,我們就可以回家了!”全場一片沉靜,只有我一人在陣地前大聲呐喊著。
“兄弟們,一個月前我答應過你們,我會努力地把你們每一個人都活著帶回家去。這一個月來,我們每個人都朝著這個目標努力著。今天的這一戰,是最後的一戰,你們要努力地作戰,我也會努力作戰!大家一起努力吧!”演講的時候我一直以龍戰士的形態漂浮在空中,演講完畢之後,我在空中一個大轉身,拔出逆鱗指向瓦倫關。在這個極具挑逗性的動作的引發下,全場的士氣“嘣”的一聲高漲了起來。
“嗓子好痛啊。”我捂著發痛的嗓子從空中落下,在前沿的陣地上,奧維馬斯悄悄地向我豎起大拇指表示我說得好,這些演講的話都是他幫我擬的稿。說實話,我不喜歡這種陣前講話,這常常讓我想起學校裏考試前老師常搞的戰前總動員。再說對著幾萬人講話,又沒有擴音設備,嗓子都喊痛了,可是出於提升士氣的目的,我就是不想喊也得喊。
攻城戰在震天的呐喊聲中展開。
幾十部高高的登城雲梯緩緩地逼近城下,而一字排開的幾十具攻城車也夾在人流中慢慢的駛近城牆。天之裂痕是日不落山上的一道狹縫,而瓦倫關其實只是豆腐乾大小的一座城池,占地面積不會比蒼龍學院大多少,幾十具登城雲梯,十幾具攻城車,就把城牆前的空間填得滿滿的,為了把這些攻城器械運到這兒,奧維馬斯可是花了不少的心血。
瓦倫關南面的防禦實在是差得可憐,城牆前雖然有一道護城河,卻不是很深,而且裏面一滴水都沒有。城牆臨時用沙袋加高了,然而看上去仍然略顯單薄。魔族地利優勢不是很明顯,素質也不怎麼樣。從城下望去,守軍的服裝很不統一,即有穿著正規軍的軍服,也有平民穿著的武裝軍人,這裏的守軍只是一支臨時湊合起來的雜牌軍。
但就是這麼一支雜牌軍,卻在這最後一戰中給我們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沖在攻城部隊最前頭的是扛著沙袋的工兵,他們的任務是填滿護城河。當這些人進入離城牆百步遠的地方時,城頭佈滿了弓箭手。千余張強弓拉成滿月,“噌噌噌”地射出千餘道死亡的光線,利箭象連續的暴雨般傾瀉到他們的頭上。傾刻間,幾百名人類士兵就在離家門最近的地方命喪黃泉。
面對著飛蝗般的箭雨,有人開始膽怯了,然而後退者立刻被奧維馬斯率領的執法隊當場格殺。在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之後,護城河終於被屍體和沙袋填平了,而在城牆前二百步的範圍內,大地已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雲梯搭上了城頭,攻城車也緩緩的開到了城牆下,然而迎接他們的是更加猛烈的風暴。弓箭、滾石、沸水、熱油、檑木、魔法閃電,有如狂風暴雨般地往下傾泄著。首先遭殃的是攻到城牆下的攻城車,從城牆上投下的巨石將木制的攻城錘一一擊毀,而暴雨般不斷落下的石塊箭雨更是將通過雲梯向上攀登的人類士兵殺得血肉橫飛。才一頓飯的功夫,城牆下的死屍就堆得象小山包一樣高。
在經歷了剛開始時的慘重傷亡之後,人類軍隊漸漸地在城牆下站穩了腳跟,我們也用投石車和弓箭手對城頭的守敵展開發擊,瓦倫關的城頭也開始出現了紅色。經過一段激烈得令人窒息的衝擊戰之後,我們終於踏著屍體壘成的道路攻上了城頭。
人類的攻擊有如潮水般一波接著一波,守城的魔族依然寸步不讓,頑抗死戰,雙方就在城頭的方寸之地展開白刃戰。
白刃在陽光下閃耀著,鮮血有如鮮花般盛開著,魔族殺人類,人類殺魔族,你用牙齒咬我的耳朵,我用指甲摳你的肉,雙方滾成一團,殺成一片。
一邊是為了回家,為了生存而拼死奮戰,野獸一般的勇猛,另一邊則是為了保衛的國土而戰,磐石般的堅硬。雙方都有屬於自己的正義,自己的生命,都為了各自所愛的人而互相廝殺著。
血肉在城牆上飛濺,這裏是日不落山,就在創世之神的眼皮底下,一條又一條的生命就象獻祭的犧牲一般,被白晃晃的刀刃送到了另一個世界。不知道創世之神收到這份祭品會有何感想,自從四千六百年前的神魔大戰之後,就再沒有一個種族為他舉行過獻祭的禮儀。
身為龍戰士的我履行了自己的諾言,仗著自己比普通士兵強大得多的力量,盡我所能的砍殺著敵人,波爾多、拉茲、拉法等人也在我的身邊努力地幫忙著。真沒有想到,性情謙和的拉法在戰場上完全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如果說過去的他象一隻綿羊,但現在的拉法就象獅子一般的勇猛,他的勇敢絕不亞於其他人。
當我用逆鱗捅穿一個牛頭怪的身體時,逆鱗卻意外地和拉法的長劍在牛頭怪的小腹裏相遇了。
“幹得不錯嘛。”在亂軍之中,我竟有心情向他豎起大拇指表示讚美。
拉法對我一笑,我們倆同時抽出長劍,繼續砍殺其他的敵人,因為當前的情況根本就不容我們分心。
就在城頭即將落入人類手中時,魔族的軍隊卻這時發動反衝鋒。新的生力軍加入,迅速填補了即將崩潰的防線,戰鬥又成了禮尚往來的拉鋸戰。新加入的敵軍顯然是守城部隊中的精銳,無論是戰鬥力和精神氣勢方面都勝過先前的守軍,就在激烈的肉搏戰中,原先已佔領城頭的人類士兵竟被他們一點一點地逼下城去。
而殺普通士兵殺得正順手的我此時也遇上了最麻煩的對手,他就是魔族的第四魔將雅爾達。
雅爾達是穿著普通士兵的軍服與我交手的,當時我宰“低手”宰得正順手,遇上他時的第一感覺只是覺得眼前的這個普通士兵怎麼這麼經打,竟能接住我七成力量的重劍。就在我正疑惑著而感到有些不對頭時,一道銀光從雅爾達的手上發出,斬向我的右腰。
“這是聖光斬!”
就在驚呼聲中我豎起逆鱗一擋,封住了對方流星般的一擊。
“該死,是光明系的。”
幸好對方出手前我就有了警覺,沒有大意輕敵,然而刀劍甫一接觸就令我吃了一點小小的苦頭。在風火水土黑暗光明這六系的力量中,光明系的力量與黑暗系力量的關係是最奇特的,黑暗代表詭異多變,而光正相反,雙方互相克制。光明系的高手和黑暗系的高手交手,彼此間的攻擊傷害效果成倍地增強,而自身的防禦力卻又成倍地減弱。所以力量級別不是相差太多的兩系高手交手,最終結局往往都是兩敗俱傷。
刀劍剛一相交,我們倆同時發出悶哼,從對方大刀上傳來的力量有如水銀泄地般地透過逆鱗滲入我的體內,力量所到之處皆產生劇烈的灼痛感,護體的龍氣在光明系的力量面前幾乎不起半點作用。
“討厭的光明力量。”我心中大呼倒楣,連連催動體內的龍力化解這股屬性和我相克的力道,由於屬性相克,光明系力量對我身體的破壞效果絕不亞于破龍斬,神龍不死身的護體力量半點用都沒有。
“你就是第四魔將雅爾達?”我這才注意到,眼前的對手左肩上釘著一個金色玫瑰標誌的肩章,那是魔將的標誌,而他右手所持的大刀刀身如雪,亮可照人,是把好刀,此時雅爾達也已變身成為了墮落天使形態。
“秀耐達伯爵不在帝國享福,卻跑到別人家裏殺人放火,這是何苦來著。”一擊之後,雅爾達也一動不動地立在我的面前,眉頭微皺,我那暗的力量同樣也讓他吃了不少的苦頭。
“如果不是皇帝有命,誰願意到這兒玩啊?兄弟,為我們讓開一條路,這份交情我記著。”我一邊和雅爾達閒扯一邊仔細打量著這個對手。我身邊的其他將領現在也都遇上了難纏的敵手,波爾多被一個魔族的火君主纏住了,兩人打得正激烈,沒辦法過來幫我。
“讓路?八天前你屠殺我魔族五千子弟兵,三天前血洗尼爾斯城,殺我手無寸鐵的居民五萬人。如此深仇大恨,就算我想放你們過去,我的手下也不答應啊。”雅爾達不慍不火地回答道。這位名震大陸的魔族第四魔將生著一臉灰白的絡腮鬍子,頭髮散亂,那雙混濁的眼珠總是讓人覺得他隨時都會躺下睡著似的,他看上去就象一個飽經風霜的流浪劍士。
“又是那種很能忍的慢性子,頭痛!”
我這幾天來所做的一切早已通過信鴿傳遍了整個阿沙尼亞。數落我“罪行”的時候,雅爾達竟能不帶半分的火氣,這份修養已令人驚異。從武學的角度來說,慢性子的傢伙的武藝是最難對付的,這種人極有耐性,就像是蛇一樣,身體盤成一圈,把所有的弱點都隱藏起來,只有等敵人出現弱點時才發出致命的一擊,第四魔將雅爾達絕對就是這樣的人。
我從埃洛斯親王的記憶中得知,此人手中的刀名叫聖華,是光明屬性的武器,雅爾達在魔將中雖然排名第四,但許多人都認為他的武藝甚至更在魔族的第一魔將,那天和我交過手的紫電龍赫克托爾之上——這是路西法十三世對他的弟弟埃洛斯親王說的。不過按魔族的慣例,前三位魔將向來由名門望族的人出任,雅爾達是平民出身,所以只能擔任第四魔將。他平時極為低調,也從來不和別人爭什麼。
“既然如此,那我就宰了你。”我說著舉起逆鱗就是一記重劈,我準備把戰鬥的節奏提起來,所以這一劍完全是強攻硬打的手法。
光明的力量與黑暗的力量再次相撞,這一回大家都是全力出手,光明的力量和黑暗的力量都提升到了極限。
“當!”
聖華再次架住了逆鱗,在刀劍相遇的一刻,我發現雅爾達原本昏昏欲睡的眼珠突然間變得象鷹隼般的銳利。
兩種屬性迥異的力量相撞,登時產生了一個小型的爆炸衝擊波,周圍十步之內的人全被這股衝擊波炸得飛了出去。
“呀!該死,又來了!”
光明對黑暗,傷害加倍,防禦減半,持劍的左手又是一陣灼痛,從逆鱗上傳過來的光明力量象強酸一般地侵蝕著我的肉體。我覺得自己左手握著的不是逆鱗,而是一根燒紅了的鐵棍,幾乎忍不住要把劍拋掉。我的對手雅爾達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看他皺眉的樣子,黑暗的力量同樣也讓他吃足了苦頭。
“到天上去打吧!”我首先提議道,雙方屬性相克,這種毫無花巧的硬碰硬,就算是勝了也只是慘勝。
“也好。”雅爾達點頭表示同意,他也不喜歡這種打法。
對於光明與黑暗相互間奇特的雙倍傷害,這世上並非沒有解決的方法,在交手之前,我和雅爾達施盡了法寶應付這種情況。
飛翔在高空中,四周除對方外再沒有其他人,我和雅爾達都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應付對方的攻擊,因此許多在混戰中無法使用的魔法在這裏也可以盡情地施展出來。
“永恆的光明之神,應我之召喚,請賜予我光輝的力量,讓所有的黑暗遠離我的身體。”
“聖光護體!”
雅爾達手握聖華刀,念動咒文,吸收日不落山附近的光明力量增強自己的防禦黑暗力量能力。日不落山受到創世之神所設光明結界的保護,吸收光明力量相當的快,只一小會兒,雅爾達全身上下就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聖光,就連魔族的紫眸也變成了銀色。
“該死的結界,竟然無法吸收黑暗的力量!”
和他比起來,黑暗屬性的我就有些吃虧了,日不落山的環境並不適合我在這兒作戰——在光明結界裏吸收黑暗力量相當的困難。
“只有那招了,希望沒有計算錯誤。”
黑暗力量代表詭異多變,這種情況下我也不是無計可施。
“黑暗中的亡靈啊,以我的熱血為獻祭,應我之召喚,附於我身。”
“亡靈附體”
我用逆鱗在右手手腕上割開長長的一道口子,鮮血如泉水般地噴出,灑向空中。這是一種召喚亡靈附身的黑暗魔法,正好屬於三級魔法的範疇。光明結界可以阻止人體吸收大自然裏黑暗的力量,但卻對亡靈沒有什麼效果。
亡靈附體並不是什麼高深的魔法,施法者以自己的鮮血為媒介,吸引死者的怨靈魂魄附體,以此來增強自己的力量。此法雖然不是很難用,但施法者付出的代價卻是很慘重的。吸引亡靈附體,就必須拿自己的精氣為代價供養亡靈,施法者雖然貪一時之快而力量大增,但事後往往都會因為血氣大損而大病一場,嚴重者甚至被召喚來的亡靈反噬而被吸成一具乾屍。
反噬力太強是黑暗魔法最令人頭痛的地方,要不是萬不得已,我實在是不想用這種損人不利已的招式。那些剛剛戰死,徘徊在戰場上的怨靈們受到血氣的吸引,立刻聚成一團從我手腕上的傷口處瘋狂地湧入。
“嗚,好痛啊。”亡靈侵入體內,我只覺得身體的血氣仿佛一下子被抽幹似的,身體一陣虛弱,差點就要從天上掉下來。
但虛弱感只維持了極短的一瞬間,一股絕對邪惡,冰冷,卻又無比強大的力量,如潮水般地從傷口處湧來,迅速地與我的身體融合,因喪失精氣而變得虛弱異常的身體一下子由一個極端跳到了另一個極端。
仇恨,憤怒,嫉妒,各種各樣負面的情緒一下子充滿了我的內心。
怨氣是這世上最恐怖的力量,當年創世之神就是用死者怨氣做為降種在哈姆巴石上施下了世間最惡毒的詛咒萬神血咒。這些亡靈全是剛剛死在戰場上的士兵,吸收了他們的力量之後,死者臨死前的一切情緒也隨之轉移到我的身上。
殺!殺!殺!
這是怨靈入體後我心中唯一的念頭,人的所有情感愛恨在那一瞬間全都被無盡殺意所覆蓋,只有無盡的殺戮才能發洩我心中那股怨氣。
如果現在有一面鏡子放在我面前,並且我還能保持先前的理智,我一定會被自己現在的樣子嚇壞。和吸收了聖力的雅爾達相反,我全身泛著一股濃密的黑氣,面色陰沉,臉上手臂上青筋暴出,血脈賁張,龍戰士的金眼睛也因為殺意太盛充血硬是被轉變成了赤紅色。現在我就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瘋狂凶獸,不住地迸發著淩厲無比的殺意。
“殺呀!”
在無盡殺意的驅使下,什麼後發制人,謀而後動之類的戰術我全都顧不上了,我想也不想,揮動手中的逆鱗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
殺者之劍逆鱗感應到我體內瘋狂提升的殺意,更是興奮得發抖,拖著一道森冷的劍氣噬向雅爾達。
這時候我感到無論在氣勢或者力量上都勝過了雅爾達,事實也正是如此。當拖著紫氣的逆鱗和泛著銀光的聖華相撞之後,力量遜我一籌的雅爾達硬是被這一劍劈得向後飛退,護體的聖光似乎也被逆鱗上的怨氣擊得消散了不少。雅爾達的屬性是光明,光明魔法在這裏不受限制,而黑暗的力量則大打折扣,我唯有步步搶攻,不給他施展光明魔法的時間和空間,否則這一戰也就別打了。
第一擊占了上風,我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撲上前去展開無情的痛毆,父親的劍法,爺爺的拳法,太爺爺的腿法,全都不要錢似地往雅爾達身上傾泄。而處在暴風攻擊中心的雅爾達成了在風雨中飄零的孤葉,在空中被我打得來回飄蕩,我的每一次出拳抬腿揮劍都給雅爾達造成了不輕的傷害。
光明的特點是永恆不變,性格堅韌的雅爾達將這個優點發揮到了最大的極限。我雖然步步緊逼占盡上風,一連攻了一百多招,打得雅爾達口眼耳鼻全都滲出血絲,卻偏偏就是無法將他斬於劍下。因為不管我占了多大的優勢,聖華總能死死地守住最後一道防線,在關鍵的時刻封死我最致命的一擊。
“路西法十三世的評價果然沒有錯,單以武藝而論,這傢伙還在紫電龍之上!”怨氣入體令我殺機大盛,但還不致於令我喪失分析現狀的能力。我知道我現在的優勢只是暫時的,黑暗力量的特點是先甜後苦,起初運用時威風八面,但過後的反噬力也非常的驚人,尤其是這招吸收怨氣提升力量的魔法,每發一分力身體都會相應地損失一分元氣,即使我是擁有無限潛力的龍戰士也受不了這種損耗。
一股虛弱的感覺猛地從我心中冒了出來,我知道這是反噬發作的前兆,不得不改變戰術。
我決定冒一次險,想到做到,手上立刻減輕力道,而出手的招式也由攻轉守。
一直處於下風的雅爾達立刻就感應到了我的變化。
“不行了嗎?”
聖華就在我力量減弱的那一刻亮了起來,耀眼的聖光一下子就把壓迫在他身上的黑暗力量驅散殆盡。
“接我這招聖華斬!”
雅爾達被我壓制多時的力量在這個時候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來,聖華象太陽一樣地亮了起來,耀眼的光線刺得我無法閉開眼睛,一時間我的面前白茫茫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仁慈的上神啊,用你慈愛的雙手……”耳邊傳來了雅爾達詠唱咒文的聲音,他要全力出手了。
失去視覺對我影響並不大,暗黑龍本就是喜歡黑暗,這一年多來我早就習慣了用心看世界,我的心眼告訴我雅爾達現在已飛到了我上方,聖華正帶著呼嘯著向我的腦袋劈來。在聖光的照耀下,我感到體內的亡靈迅速分解著,亡靈附體得來的力量正不斷地減弱。
我不驚反喜,一切果然象我計算的那樣。
“白癡啊!詠唱咒文有個屁用,你們是魔族啊,神會幫你們嗎?”
看到身為魔族的雅爾達還在詠唱著無用的咒文,我也不禁有些好笑。我雙手緊握逆鱗,全力迎上這一擊。
逆鱗與聖華再次相交,光明與黑暗又一次地在空中接觸,就像是兩塊極性相反的磁石,刀劍象被吸住了似地緊緊貼在一起,戰鬥又成了比拼力量的格局。逆鱗和聖華互相地擠壓著,我和雅爾達的身體非常的接近,我們倆的臉相距不到一尺。
黑暗與光明互相吞噬,雅爾達占了地利,他現在已和日不落山的光明結界合為一體,在力量上已和我不相上下。相反在過了初期的狂飆之後,我的力量卻在走下坡路,附身的亡靈受著聖光的影響正逐一地消失,先前因為魔化而過度膨起的肌肉和血管也因為力量減弱而逐漸地回復原狀。
此消彼長之下,雅爾達的力量很快就會勝過我的。
“你完了,暗黑龍!”
雅爾達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說話間他加足力道狠狠地將光明的力量擠過來。
“完蛋的是你!”
我也笑了,因為雅爾達他中計了。
“謝謝你的聖光,心靈風暴!”
我把手上的力量減弱三成,分出一部分精力發出我的特色技——心靈風暴。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八集 第十章 回家
“呀!”
精神上受到心靈風暴的攻擊,措手不及之下雅爾達把我的精神攻擊照單全收。他強忍著腦部傳來的劇痛,聖華死命地一架,奮力從和我的糾纏中分離開來,而我卻趁著他的身體後退的一霎那抬起右腿在他的小腹上狠狠地蹬了一腳。
“哇!”
雅爾達慘叫著噴出一大口熱血,被我踹得飛了出去,身體高高地拋起,落回城內。
而我情況也比他好不了多少,我也和雅爾達一樣口中鮮血狂噴地從天上落下。剛才減去三成的力量發出心靈風暴,手上力道大減,光明力量趁虛而入,毫不客氣地攻入體內重創了我。
不過我很幸運,或者說是計算得很准吧,先前我的身體吸收了戰場上的怨靈的力量,怨靈的力量遇上聖光,雙方屬性相反,相互中和湮滅,抵消掉了大部分的傷害。殘餘的聖力仍然給我的身體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但光明屬性的力量在傷害我身體的同時卻也抵消了心靈風暴的反噬力,讓我免去了精神分裂的痛苦。有了光明力量的“幫助”,我也幸運地逃過了使用“亡靈附體”魔法後可怕的傷害,沒有被亡靈們吸成乾屍。
這一切都是我有意為之的,從使用那招亡靈附體起,我就計畫要借助對方的光明力量中和掉這一招對身體的傷害。雖然光明力量同樣會對我照成傷害,但兩害之中取其輕,我還是賺到了。
這一戰我們兩敗俱傷,只是打和,不過我卻和得很幸運,很驚險。
我很狼狽地從空中摔了下來,儘管及時扇動翅膀化解了巨大的衝擊力,但仍然跌了個灰頭土臉。光明力量對我的傷害非常大,剛剛落地我就因力量不足身體硬生生地由龍戰士形態還原成普通人,身體虛弱得連從地上爬起來的力量都沒有了。
幾個士兵立刻手忙腳亂地抬著我去找回復魔法師,安達和希拉知道我受傷之後,也馬上在第一時間趕過來為我療傷。
我的頭枕在希拉的胸部上,而安達則把雙手按在我的胸口上全力為我療傷。兩女的臉上都充滿了焦急,關切的表情。
看著兩女著急的表情,我的心裏卻樂開了花,恨不得身上的傷再重幾分。
“希拉,你的胸部又大了不少啊。”雖然身負重傷,但我也不忘記趁機占希拉的便宜,我舒服地把臉貼在希拉的胸部上,一副饞貓的樣子。
“你還有心情說這個,擔心死我了。”希拉卻沒有心情和我調笑,她差點哭出聲來。
“放心好了,這個壞蛋死不了的。”為我療傷的安達很清楚我的傷勢,在一旁安慰希拉道。安達的水系回復魔法用得非常出色,力量所到之處,被光明力量傷害的經脈立刻回復生機。
經過安達的治療,再加上龍戰士自身可怕的自愈能力,我的傷很快就好得七七八八了,力量也恢復了七八成。
“好了,還有很多人要我救治,希拉你就幫我照顧她吧。”看到我恢復得差不多了,安達收回魔法力量站起身來。我現在身在傷兵營,營地裏到處都是受傷的士兵,很多人還在那兒等著救治。
“你要注意保重身體啊,別再用生命魔法了。”雖然知道說了也是白說,可是我還是規勸安達道。
“沒事的。”
我有些奇怪,安達今天的精神出奇的好,剛才她為我治傷時用的是第六級的回復魔法——再生術,這是頂級的第六級回復魔法,極消耗體力和精力,可是安達用了之後竟沒有顯現出半點疲態。
“你的身體沒事吧?”我抓起安達的手,把龍力送入她的體內探索她的身體狀況。令我更加驚異的是,安達的身體狀況出乎意料之外的好。
“我也不知為什麼,自從到了這裏之後,我的力量就在不停地增加著,而且我的精力每消耗一分,立刻就會有新的力量補充進來,而且我覺得……”安達抬起頭望著眼前的日不落山,眼中充滿了疑惑。
“這股力量仿佛來自日不落山,是日不落山在為我補充能量。”
“什麼?竟有這種事?”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的,我也想不通怎麼會這樣。”
“只要她知道,那個傢伙也會知道!”
路西法那天說的奇怪的話又在我的耳邊響起,難道安達和日不落山有什麼關係不成?
“路易士小姐,這裏有個傷患快不行了。”其他人的喊話打斷了我和安達的交談,安達立刻匆忙地趕去為他救治,而希拉也跟過去幫忙,在軍隊裏她們兩人一直都是這麼合作的。
那是一個受了重傷的傷患,肚子上中了一刀,腸子都流出來了。希拉很熟練地用剪刀將士兵的上衣剪開,而安達則不顧噁心地用手捧起腸子放回士兵的腹腔內,我這才注意到,安達的身上儘是斑斑的血跡。戰爭改變了一切,希拉過去很怕血,但經過戰爭的洗禮,面對著這種噁心的場面她竟也都能泰然處之。
做好前期的準備之後,安達抬起沾滿血跡的右手,開始詠唱回復咒文。
“諸方的神明,請賜予我神聖的力量,用你仁愛之手,拯求你的子民於水火之中。”
“是第七級的光明系回復魔法,白銀癒合手!”
聽到咒文的名字,我不禁大吃一驚,按照魔法力量的分級原則,魔法等級每提升一級,消耗的力量也要提升三倍,也就是說安達使用第七級的白銀癒合手,需要耗費第六級的再生術三倍的精力。
“別用生命魔法啊!”我急忙抓住安達的手,想要阻止她這麼做。
“沒事的,我並沒有用生命魔法。”安達搖頭說道,“這一招,我今天已用過好幾次了!”
“什麼?好幾次了?”就算是在整個帝國,能使出第七級的回復魔法的白魔法師總共也不會超過十個人,至於說在兩個小時的時間內連續好幾次施用這招極耗費精力的“白銀癒合手”,縱使是在整個風之大陸的歷史上,也只有七個人可以辦到這一點。
不過這七個人現在都已是死人了,因為他們都是滄海龍的龍戰士,克裏斯汀家族的人,但這也是第七次褪變後的滄海龍。
這時候安達已開始施放“白銀癒合手”,她的右手發出一道銀色的光芒,光芒籠罩了傷兵的全身。
真的是白銀癒合手啊!
在銀光的照耀下,創口處的血肉開始蠕動起來,傷口不斷地縮小,癒合,流出來的鮮血也慢慢地流回體內,不一會兒,士兵身上的傷痕就完全消失不見。
在安達為傷兵治療的過程中,我一直把右手按在她的背上,只要安達一出現精力不足的現象,我立刻就會阻止她。但實際情況令我驚訝不已,安達的力量剛剛消耗一點,立刻就有新的力量從外界自動地補充到她的體內。這是我見過的最純淨的光明力量,非常的純正柔和,一進入安達體內立刻就和她的身體融為一體,無分彼此。
“你也感覺到了吧?我沒有騙你啊。”安達回過頭苦笑著對我說道,用了這麼高級的回復魔法,她卻一點疲勞的反應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一切都太古怪了。”
“日不落山?”我暗暗地咕了一句,明知事情有些古怪,可是我卻找不出一點頭緒來,魔神路西法顯然是知道這一切的真正原因的,可是他卻偏偏不肯告訴我。
“安達,你到底和日不落山,和路西法要我傳話的那個人有什麼關係?”
望著安達忙碌的背影,我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安達在我的眼中突然變得有些神秘莫測了。
現在是戰鬥的關鍵時刻,身為龍戰士的我不可能在傷兵營呆太久。儘管心中千不甘,萬不願,我還是被迫離開安達回到戰場上去。臨走前我對希拉千叮萬囑了一番,只要安達有一絲的異樣,立刻就通知我。
攻城戰的進程並不是很順利,當我和雅爾達在空中大戰的時候,攻上城頭的人類士兵已全被守軍逐下了城頭。而在奧維馬斯的壓陣下,重整了旗鼓的人類軍隊再度發動攻擊,一時間城頭上風雲變幻,幾經易手,雙方都付出了極大的傷亡,一直到黃昏時分,靠著攻城車在城牆上撞開的幾個大缺口,被堵在城外的人類士兵蜂擁而入,南面的第一道城牆這才完全落入我們的手中。
從瓦倫南面城門到天之裂痕的入口,其中只有二千步的距離,中間還隔著兩道城牆,一條極為寬敞的大道從城門延伸到天之裂痕的入口。道路兩旁是成排的房屋,不過現在都已被改建成了臨時的街壘。
城牆失守之後魔族軍隊就退守到了從城門到出口的路上。雖然魔族還有兩道城牆可以依託,不過由於城建的結構都是針對北面而設計的,我們現在可以說是從“城內向城外”進攻,屬於籠內雞作反,魔族並不占多大的地利優勢。
但這條路不好走,殘餘的守軍現在就站在臨時修建的防禦工事後面,彎弓搭箭,靜靜地等待著我們的進攻。
雖然是七拼八湊的雜牌軍,可是他們顯示出來的那股強大氣勢和堅定不移的決心卻給我們這支回家的部隊產生了極大的精神壓力,我知道這兩千步的距離非常地難走。
無數支火把照亮了這座小小的關卡,最後的攻擊開始了。
我、波爾多、拉茲、隼人、娜依秀、拉法、羅蘭德,我們幾個人輪番上陣,率領著最精銳的部隊對守軍展開最後的攻擊。
就象斯羅特要塞一戰的重演,街道上塞滿了障礙物,我們的兵力優勢無法發揮出來,戰鬥又成了逐尺逐寸的爭奪,長長的街道上灑滿了熱血。
雙方的士兵都知道這是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兩邊的人都拼死奮戰。無數身影在火光下你進我退地對擊著,士兵們喘著粗氣,瞪著血紅的眼睛扭打廝殺著,用刀砍,用牙咬,用指甲摳,從人造的兵刃到父母所生的武器,在這一刻都被派上了用場。
空中長箭亂飛,雙方軍隊就像兩股互相沖激的潮水,一個向南,一個向北,在街道上撞擊出血紅的浪花。
我們的攻勢很不順利,但還是緩慢地進展著。到了午夜時分,我們方才攻破了第二道城牆。又激戰了半夜,臨近天明的時候,人類的部隊已推近到離裂痕入口不到百步遠的地方。
現在負責進攻的人是羅蘭德和拉法,他們倆率領著皇龍騎士團的部隊並肩作戰。出路就在眼前,兩人都有些著急,羅蘭德的長矛,拉法的大劍揮得呼呼作響,不一會兒就有好幾個魔族命喪黃泉,在他們的帶領下其他人類士兵也是奮勇殺敵,宰得魔族哭爹喊娘。
當兩個人因為疲憊而動作慢下來時,跟在他們後面的我和拉茲立刻突上前去,接替他們的位置繼續砍殺,等我和拉茲累了的時候,波爾多和隼人又過來接替我們的位置。大家輪番上陣,輪流休息。娜依秀則立於我們身後,時不時地施發出冷箭。至於街道兩邊的建築,逐屋逐屋地爭奪太費力,傷亡也大,所以我們用了最簡單的方法:由魔法師出手,施放魔法將建築一間一間地摧毀,夷為平地。這樣做雖然費力,卻非常地安全有效。
靠著這種戰術,我們硬生生地在敵人堅固的防線上刺出了一個寬數十米的通道。當然了,付出的代價也是非常慘重的,幾千具屍體就這麼躺在長長的街道上,鮮血將整條道路染得一片血紅。
在又前進了幾十步之後,天之裂痕的入口觸手可及,現在擋在我們面前的不過區區數百人敵兵,幾乎個個帶傷,疲憊不堪。可是這些人仍然咬牙切齒地攔在我們面前,寧死也不肯讓開半步。
“真頑強啊。”雖然是敵人,可是守軍的頑強抵抗卻也令我們敬佩萬分。
當離天之裂痕的入口只有不足五十步的距離時,我下達了最後的攻擊命令。
“全力進攻,過了這裏,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出口就在面前,本已疲累不堪的人類士兵登時士氣大振,所有的人都拼盡全力,有如出柙的野獸般奮力向前。
在一片興奮的喊殺聲中,魔族最後的抵抗是微弱的,阻礙在我們面前的最後一塊石頭終於也搬掉了,回家的大門被打開了。
“總算可以放心了。”我坐在地上,背靠著冰涼的石壁,長長地籲出一口氣來,我現在所處的位置正是天之裂痕的入口。
“這就是天之裂痕了,這就是神的力量了,好強大啊。”處在這條用“神”力開發出來的道路上,我也不禁對神的力量發出了感歎。筆直的棧道從我身下向北方一直延伸著,足足有二十多裏長。這條回家的路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被神用手硬生生地劈開的。
天之裂痕很窄,從入口處望去,最狹窄的地方只能容納十多個人並肩而行,幾萬人從這裏通過需要花上大半天的時間。由於通道內的石頭堅硬異常,所以根本就沒辦法將道路拓寬。
天之裂痕是在四千六百年前的神魔大戰後產生的,當年墮落天使路西法在這裏與他的宿敵米伽勒在這兒交手七天七夜不分勝負。最後兩人以自己最強的絕招在這裏互相攻擊,路西法的“末日審判”對米伽勒的“諸神的判罰”,兩記驚世絕招在這兒相遇,產生了驚天動地的大爆炸。
雙方交手的結果使得日不落山一分為二,方圓十裏內的一切生物生機全滅,而原先享有空中花園美譽的日不落山也在這一招之下成了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
天色開始發白,黎明終於來臨,白晝驅走了黑夜。
清新的空氣裏依然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瓦倫關內的戰鬥仍然在持續,關卡內仍有一部分地區被魔族掌握著。我們一整夜的猛攻其實只是在魔族的防線上開出一條道路,現在他們還在拼死地向我們發動反衝鋒,妄圖截斷我們回家的路。
先頭部隊已開始通過天之裂痕走向北方,波爾多派人騎上快馬先行,他的母親碧姬就駐紮在裂痕北端的風鳴關,波爾多要通知她接應我們。
“回家了,終於回家了!”
那些通過裂痕回家的士兵在入口處歇斯底里般地大叫著,有些人甚至擁抱著哭泣。一個月我們被魔獸聯軍包圍的時候,大家都充滿了絕望,誰會想到我們竟然也有回家的一天。
“叔叔,答應過你的事情我終於做到了,你看大家現在都能回家了。”看著痛哭的士兵,我的心中充滿了欣慰和喜悅,我總算完成了對叔叔的承諾。回到帝國後我立刻會拋開眼前的一切,和安達她們去過普通人的生活。
“終於可以回家了。”負責壓陣的奧維馬斯來到我的身邊,他的臉上也掛滿了回家的喜悅。
“回到帝國後,你又可以和你的孩子在一起了。”我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要在這一個月戰鬥中,我和這只壁虎已結下了深厚的友誼。我們彼此間能夠相互理解,信任,沒有他我們絕對走不了這麼遠。
“一切都結束了!”奧維馬斯微笑著說道。
“是啊,一切都結束了。”我也笑著說道。
我的話音剛落,一聲淒厲無比的鳴叫從天空中傳來,刺耳的聲音撕破了所有人的美夢。
我抬頭望去,南邊的天空中出現了一大片金色的雲層,這是獸人的空中王牌——雷鳥。
“這是怎麼回事?”
“秀耐達將軍,不好了,魔族和獸人的援軍趕到了!”胡安滿頭大汗地跑過來,向我們通報了這個最壞的消息。
四周一片驚慌。
“他們現在在什麼位置。”羅蘭德還算鎮靜,他問胡安道。
“十裏之外。”
“十裏?十裏?”羅蘭德把十裏這兩字放在嘴裏念了幾遍,最後將目光投到了我身上。
“真他媽的見鬼了,就差幾個小時啊!”波爾多氣得大罵道。
“幾個小時?”我的心頭一震,“多節省兩個小時的時間也是好的”,這是那天奧維馬斯對我說過的話,如果那天我聽從他的建議,不理會那些掉隊士兵的死活,我們現在就多出了整整兩個小時的撤退時間。
“兩個小時!”我苦澀地笑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啊。
我愧疚地望向奧維馬斯,他也在看著我。
“這不是你的錯,大人,我當時也心軟了。”壁虎安慰我道。
第二部 神龍戰爭•青年篇 第八集 第十一章 錯誤
“我們的部隊先撤!”
當得知魔獸聯軍殺到時,法洛德親王帶著他手下的一大票貴族立刻以最快的速度下達了這個命令。
沒有人理會這些貴族,包括羅蘭德和拉法在內,所有的人眼中都流露出蔑視與不屑。打仗的時候這些傢伙都不知躲到哪里去了,逃命的時候他們卻比誰都跑得快。
“你們可以先走,不過部隊卻必須留下來。”這個時候我再也無須給他留情面,我說話的口氣很生硬,臉色更不好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傻瓜也看得出我的意思,法洛德侯爵臉色一變。
“我們沒有時間和你閒聊,要走就快走,別在這兒煩我。”我冷冷地說道。
看到大家鄙視的目光,法洛德侯爵厚著臉皮,帶著一干貴族悻悻地離去。
“滾!”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將這一幕看在眼中的士兵們一齊發出了怒吼。在眾人的唾棄下,法洛德侯爵帶著一眾貴族連滾帶爬地進入了天之裂痕。
“我們以抽籤決定誰留下來斷後。”我從地上拾起一支箭,折成長短不一的六截,然後背對著眾人將它們一一插回地上。
“你們每人各挑一支,長的人先走,抽到最短的人帶著他的部隊留下來。”天之裂痕太狹窄了,幾萬人只走了一半,剩下的人根本不可能在魔獸聯軍趕到之前全部撤走,必須有人留下來斷後。
沒有人對此發出爭議,大家全都點頭同意了。
抽籤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羅蘭德的簽最長,其次是隼人、拉法、奧維馬斯、而娜依秀則抽到了最短的一支。
“好,就由我來吧!”抽到了“死簽”,娜依秀一臉平靜。
“你的部隊可以留下來,但你不必留下來。”我對娜依秀說道。
“什麼?”娜依秀一臉愕然。
“因為這都是我的錯。”我說著一拳轟在娜依秀的小腹處,將她擊得軟倒在地。
“如果那天在尼爾斯城我聽從奧維馬斯的勸告,不理會那些掉隊的士兵,現在的情況就不會弄得這麼危急,是我的愚蠢害了大家!”我向眾人道歉道。
“我必須為我的愚蠢付出代價!”
“老大……”
“不必多說了,沒有時間和你們廢話,我決定了。我帶著娜依秀的部隊斷後,你們先走。”我揮手拒絕了所有人的勸告。
“老大……”
“你也該長大了。”我抱著波爾多的肩膀說道。
“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波爾多含著眼淚說道。
“你幫我保護安達她們離開,這樣我才放心。”我迅速地向波爾多交待完我最放心不下的事情,然後我扶起了娜依秀。
這個精靈弓箭手自從那天被我“吃”了之後就一直給我好臉色地,現在她也是憤憤不平地瞪著我。
“誰叫你是我的女人呢?”我把嘴湊到她耳邊,用低得只有她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我雖然好色,可是我有一個毛病,就是我不能容忍和我有過關係的女人以身犯險。”
說完這話,我把娜依秀從地上抱起交給了拉茲,我那一拳很重,娜依秀至今仍說不出話來,不過她現在看我的眼神已發生了變化。
“不要過來幫我,以我的武功,如果我想獨自逃走話是沒有人攔得住我的。我可不希望你們中有人成為拖累我的尾巴,到時候我自己逃走時還被你們拖累了。”
羅蘭德等人還想勸誡我。卻被我再次地拒絕了。
安頓好一切之後,我帶著原屬於娜依秀的部隊來到瓦倫關最南面的城牆,經過一夜的戰鬥,城內守敵已被消滅得差不多了,但零星的戰鬥仍在進行著。
站在城頭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遠處的滾滾濃煙,那是千軍萬馬奔跑時揚起的塵埃,魔獸聯軍正逐漸地向這裏逼近。
“老爸,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當時的想法了。”
我對父親的死一直耿耿於懷,我常常覺得父親很笨,很蠢。當年父親的軍隊在巨石堡下被魔獸聯軍殺得大敗,但以他的絕世身手完全可以在被敵人合圍前輕易地逃生,可是父親偏偏選擇了留下來斷後,以至於最後陷入死地。
“身為最高統帥,卻讓自己的部隊陷入死地,這是不可原諒的錯誤。”
在戰場上犯了錯誤就必須付出代價,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父親當年的心態了,他是報著贖罪的想法留下來的。
滾滾的濃煙逐漸逼近,魔獸聯軍已殺到了城下,沖在魔獸聯軍最前頭的是一位身著金甲,威風凜凜的年青騎士。
那位騎士的身影我很熟悉,他不是別人,正是魔族的皇帝,青牙龍的龍戰士,路西法十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