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高手過招

希平果然不愧是從瘋人院跑出來的,到了大街就猛跑狂喊著華小波的名字,街上的人都當他是瘋子,華小波等人卻不知跑到哪個黑暗角落泡妞去了。


他找了一陣找不著,也就不願當瘋子了,垂頭喪氣地走到大街上,迎面卻走來了浪無心一眾人,水潔秋和她的兩個婢女當然也來了,浪無心身旁還是跟著一大群女人,一眼看去,應該有三四十個,而且全部都是新面孔都他媽的是美女,希平看了就眼紅,更別說其他大街上的男同胞了──恨不得自己就是浪無心這雜種,狗娘養的,憑什麼擁有這麼多美女?想害全天下的男人都打光棍嗎?幹你奶奶的貪得無厭的小白臉!


希平卻想,這浪無心泡妞的功夫可稱得上天下無敵了,找機會向他討教幾招。


浪無心當然也看見了希平,且清楚地看見只有他一個人,心花就開了,得意地笑道:「黃希平,怎就只有你一個人逛街?她們都把你踢開啦?」


希平一聽就火,道:「浪無心,你他媽的雞公癮上了?沒事帶一群三八到街上招搖撞騙,老子看了就不順眼。」


「黃希平,你罵誰三八?」無緣無故被人當街罵三八,水潔秋也火大起來了。


希平道:「我就罵妳,難不成妳還有雞巴?哈哈──哎呀水潔秋,妳這假女人,妳打我臉?」


他不料水潔秋的動作如此之快,幾乎可以比得上夢香的速度,人家要打他的臉,他能閃躲得了嗎?火候未到也!


水潔秋輕輕一笑,媚傾全城,輕啟櫻桃道:「人家就喜歡打你臉,怎麼了?你要和我決鬥嗎?嗯唔?」


希平立馬無勁,洩氣道:「求妳不要這麼騷,我看了心癢癢的,妳卻是不能止癢的。杜鵑兒,過來讓為夫抱抱!」


水潔秋發騷,他就沒折了,只好選擇杜鵑調劑一下心境,杜鵑剛要過來,水潔秋唱聲阻止。


希平心裡不爽,又道:「水潔秋,別老是與我作對,老子會煩。」


水潔秋依然笑道:「我這樣的美女,你也會煩?」


「對一個男人來說,美女是世上最煩人的動物。」這句話是偉大的情場浪子浪無心說的。


希平極是贊同他這句話,浪無心剛說罷,他就拍手道:「喲呵,浪無心,你這句話深得我意,但是,既是煩人,你為何還要帶這麼多美女?」


「我就喜歡被美女煩!」浪無心思量著活活氣死希平,說起話來厚顏無恥的地步也不讓這環山村經典人物。


希平聽了也不火了,笑道:「浪無心,你一個人帶著這麼多美女逛街,不怕街上的男人群毆你?我真替你擔心!」


浪無心腰幹一直,雙眼神芒逼射:「誰敢?」


希平料不到浪無心爆怒時的煞氣如此之重,大街上的人都不自覺地倒退好幾步,才驚懼地盯著這俊美無比的翩翩公子!


「看來你小子比我還囂張,唉!」希平搖搖頭,彎下腰去脫他的鞋子,滿街的人都莫名其妙:這個人模人樣的男人,怎麼當街脫鞋?實在是沒風度。


水潔秋喊道:「黃希平,你是否還想當街脫衣服?」


「曾經有這個想法,但現在暫時沒有。」算是回答了水潔秋,希平一手拿著一只鞋,赤著雙腳站在街中,一臉笑意地朝浪無心道:「信不信有人拿鞋子砸你?」


「你住了一晚瘋人院,就變成瘋子了!」水潔秋當街喝罵。


與此同時,希平手上的兩隻鞋已經對準浪無心飛擲過去。浪無心輕易地閃開了,他身後的一個特級美女卻無緣無故倒了霉,本是想找浪無心作靠山的,誰知浪無心一遇著事就閃人,她在不能預料之時,承受了希平的一雙飛鞋,這兩隻鞋打得也真夠準──在她的胸脯兩頂峰巒上印了兩隻鞋吻,哇帥!


希平興奮得當街跳牛舞,那美女狠狠地盯著這巨大無比的男人扭秧歌,眼睛都噴火了。


正跳得盡情的希平,眼前白影一閃,浪無心的一腳就飛踢在他的腹部,他龐大的身軀倒飛出十多步,五體投地的趴伏在大街上。


浪無心怒道:「黃希平,我以前一直以為你多能耐,原來不過是瘋子一個,冰冰真是看錯人了。」


「少爺,你亂踢人也不對!」杜鵑怒責了浪無心一句,就跑過去看趴在地上的希平,關切地問道:「大笨蛋,你沒事吧?」


水潔秋和水仙也走了過來,水潔秋道:「杜鵑,他死了嗎?」


「媽的,臭娘們,妳想老子死,老子偏偏活給妳看!」希平抬起臉,滿臉的骯髒,說話自然也骯髒。


三女見他無事,都暗自鬆了一口氣,到此才知希平揍打的本領是一流的。


希平掙扎著坐起來,杜鵑扶住他,道:「你不會武功就別亂惹事,人家為你提心吊膽的。」


希平道:「杜鵑兒,幫我擦擦臉,浪無心渾蛋,出腳之前也不說一聲,害我有沒防備之時著了他的陰招。」


他把臉扭向杜鵑,伊從懷裡掏出手帕,輕柔地替他擦拭,心疼道:「痛嗎?」


「死不了就好。」希平嘴硬得厲害,杜鵑唯有歎息,待她收手帕入懷時,希平又道:「杜鵑兒,待會我揍浪無心痛叫他老娘。」


三女異口同聲道:「你還要打?」


「當然,打不贏,老子誓不罷休!」他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走前幾步,喊道:「浪無心,你小子竟敢陰我?」


浪無心道:「我奇怪你為何不死掉?」


希平哂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算命的說我長命百歲,我如果現在死了,怎麼對得起我那幾個算命錢?你以為算命不要錢嗎?浪無心,咱們再打一架!」


浪無心看怪物似的看了他許久,搖頭道:「我以前的確很想和你鬥,但從剛才開始,我已經失去了興趣,因為你根本不夠格讓我出手,你連最基本的一腳也閃不過,還憑什麼向我叫陣?」


「憑我手中的刀!」希平話一出口,滿街爆笑,希平這才醒覺,自己手中空空的,剛才還拿著鞋子,可惜招呼美女的胸脯了。


夠衰!


浪無心失笑道:「哦,你手中的刀也羞得不能見人了嗎?」


希平也覺得丟臉極了,可是下一刻他就做出更丟臉的事來了,他朝四周張望一下,大叫大喊道:「華小波,華小波,快出來,老子要劈人了。」


他幾乎喊破了喉嚨,華小波卻還是未出現,他的刀自然也躲在某張床底下呼咦噢哎呀了。


一個賣豬肉的向他走過來,道:「這位大哥,求你別喊了,你喊得比我殺豬的聲音還要令人難受,我就借給你一把刀,你若殺了人,我負全責。」


他放心地把殺豬刀遞給希平,他雖不是武林中人,但他也能感覺得出浪無心的武功極高,而希平雖比浪無心高大粗壯,卻絕不會是浪無心的對手,他說他負全責,是因為他諒希平根本就傷不了浪無心一根汗毛。


「也好,殺豬豈用人刀?」希平很乾脆地從屠夫手上接過殺豬刀,拿在手中,道:「很輕,不知能不能用?」


屠夫道:「能用的,我用它殺了不知多少頭豬了。」


街上的人看見希平要拿殺豬刀與人比武,狂笑出聲。浪無心冷笑中帶著鄙視,連他的女人群裡的一半女人也失笑出聲了。


「就不知能不能殺掉浪無心這頭豬了。」希平此話一出,浪無心笑臉轉寒。


希平雙眼中的邪芒一閃,衣服突然爆脹,體內的火焰真經之氣直透手中的殺豬刀,眾人只聽得巨大的金屬碎裂聲,只見他手中的刀身已經碎成一片片掉落地上。他身旁的屠夫臉如土灰,在場的所有人都停止了笑,眾人本以為面前這個強壯的男人是徒有其表,誰料一把鋼刀在他手中瞬間而碎?


希平本來想試試別的刀能不能用,所以運起火焰真經,但他這種真氣實在太霸道,只有烈陽真刀能夠受得住,其他的刀到了他手上,命運都得像這殺豬刀一樣,唉,可憐的殺豬尖刀!


浪無心神色變得凝重,重新估量希平的實力,水潔秋也被這男人弄迷糊了。


希平扭頭看著肥胖的屠夫,罵道:「你這頭豬,以為老子像你一樣只有肥肉嗎?老子是拳王!你有空就去多捅幾頭母豬,敢來譏笑我這絕世拳王?這也就罷了,還給我一把爛刀?媽的,叫我白歡喜一場!閃一邊去,看老子打架,記得準時拍掌叫好,否則我和他打完,立馬挑戰你的殺豬功夫。」


「是,是,大哥,我一定鼓掌的。」屠夫驚顫地退離很遠,突然驚叫道:「啊,我的豬肉呀,被賊偷了!啊嗚,今日我虧大本了,回去定被我那婆娘罵,我的豬肉啊,我的殺豬刀!」


「活該,看你以後還敢多管閒事?記得鼓掌,你若想逃,我第一個揍你!」希平轉臉對上浪無心,道:「沒了刀,老子照樣要揍你一頓。」


浪無心把手中的劍遞給他身旁的女人,道:「來吧,我也很想揍你一頓,看見你,我就有氣,不發不行。」


「老子也是!」


希平還一如既往,話才出口,他就像隻老虎一樣朝浪無心撲過去,速度比起在環山村時快了許多倍,只是很可惜,浪無心的速度比他更是快了不知多少倍。


如果他能運起閃電之足,或許能夠趕得上浪無心的速度,只是沒有雷劫刀法的牽引,閃電之足很難發動,除非是在某種絕境中他的潛能才會爆發,即使是比閃電之足還要快的速度也是存在的,當初為了救小月,他追隨狼道以及他狂奔於沙漠之時,他的速度就達到了極限,然而此刻,在他心中,一場打架,就如同孩子時的玩耍一樣算不得什麼的,他的速度也就算不得上速度了。


希平撲上去的結果,可以用三個字形容──撲了空。


浪無心閃過希平,側飛出一腳,輕易地踢在他的屁股上。希平痛叫一聲,撲到了一個女人身上,巧的是,這個女人就是被他的鞋子吻了胸的那美女。


一聲驚叱,美人兒雖擋住了希平的去勢,但強大的衝力,把她衝撞得往後仰倒,希平很自然地把她壓在地上,在她未落地的前一刻,希平的一隻手伸到了女孩的後腦,護住了刀子的後腦殼,使得她的頭部沒有直接與地面相撞,倒是痛得他自己後悔莫及。


即使如此,美人兒還是痛得呻吟出聲。希平壓在刀子的身上就不動了,她一時也無力動作,如此僵持著。


「黃希平,你小子死了沒有?死不了就起來,別壓著我的女人。」浪無心不屑地道。


杜鵑又跑了過來,急道:「哥,你怎麼樣了?」


「杜鵑,這混蛋鐵定沒有事,被壓著的是我,我全身疼痛,妳為何不問我一下?混蛋,快起來!」希平沒有出言,被他壓著的美女卻是憤憤不平,推了好幾次推不動他,手兒就招呼上他的臉,「啪啪」兩聲。


希平殺豬般地叫道:「臭娘們,老子為了救妳,把手讓妳的頭壓著,妳卻用妳的手來打我的臉?」


「你撞倒了我,卻說救我?你的手給我壓,難道你不知道你壓著我嗎?」


希平再次吼道:「妳以為我想嗎?是妳的男人把我推向妳的,倒怪起老子來了?要怪就怪浪無心!」美女正為他的話驚愕,他又換了一副笑臉:「待會妳和我聯手,找浪無心報仇,如何?」


媽的,這種話也說得出來,滿街的人都被他打敗了。


美女可不管這些,掙扎道:「你這瘋子,你讓我起來,我要報仇,也只找你。」


希平道:「這可不行,我不喜歡和女人打架。」他翻身坐到一邊,摟住杜鵑,笑道:「剛才是一時失手,妳別擔心。」


「不,我不准你和少爺打了,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若是他真要傷你,你早就──」


希平掩住她的嘴,輕聲道:「別說不吉利的話,我今日不扳回面子,以後怎麼有臉走在這大街上?少不了打他一個豬頭!」


水潔秋冷笑道:「黃希平,你還是算了吧,沒有四大武林世家助陣,你提馬不及我心哥一半。」


希平站了起來,雙眼盯著她,道:「喲呵,不見幾日,說話這麼客氣了?」


水潔秋背轉身去,希平心頭有氣,走前兩步,扳轉她的身體,強吻住她。


滿街嘩然。


浪無心清楚希平和水潔秋的糊塗賬,任憑他們怎麼吻,他也不吭一聲,冷眼旁觀。


這是他浪無心的風格──與己無關,絕不插手。


被希平壓過的美女走到浪無心身旁,問道:「公子,他和小姐是怎麼回事?」


浪無心道:「就這麼回事。」


美女氣得扭臉過去,嘴兒一噘,悶聲抗議。


長吻結束,水潔秋滿臉通紅,窩在希平懷裡急急喘氣,久久才平息,仰臉道:「你不能在龍城吻我,表哥看見了,會殺了你的。」


希平道:「很遺憾,我不認識妳表哥,我喜歡什麼時候吻妳就吻個夠,不管是在什麼地方。」


水潔秋幽幽一歎,道:「你放開我,我不管你的事了,你這人永遠不聽勸告。」她頓了下,把嘴湊伸到希平耳邊,用極其細微的聲音道:「水仙拒絕了我表哥,我想可能是因為你。這我也不管了,你看著辦,但我注定是表哥的人,你以後不要為難潔秋,好嗎?」


希平的心胸彷彿突然被巨錘擊了一下,他低頭凝視著水潔秋的絕代姿容,看到她雙眼中的乞求,他悶痛的心軟了下來,歎道:「妳的選擇是對的,我有著許多女人,而妳表哥只屬於妳,況且,我是個肉體主義者,妳卻是只能看不能動的。」


「不!」水潔秋提高了聲量:「我表哥的女人比你多許多,常陪在他身邊的就有二十七個,別以為只有你受女人歡迎。」


希平有些驚訝,然而他沒有把心中的驚訝擺出來,只是平靜地道:「一直以來,妳不停地惹我,都是抱著耍弄我的心態,是嗎?」


水潔秋垂首無言。


希平鬆開了緊抱著她的手,道:「今天這架,我非打贏不可!」


浪無心道:「你永遠沒有贏我的機會。」


「是嗎?」杜鵑拉住希平的手,卻被他拿開了,他走到浪無心面前,笑道:「有種我們摔跤?」


浪無心不屑地道:「那種低級的孩童遊戲,不是我這種身分的人玩的,只有你這種白癡才會找人摔跤,四大武林世家實在是悲哀。」


希平道:「你怕輸?」


浪無心頭一擺,道:「沒用的。」


希平的激將法被浪無心識破,無計可施,只好道:「下次拿了刀,我們繼續,這次算沒打完,所以沒有輸贏,如何?」


他在其他方面極不要臉,但對於打架,可是不能輸的,即使輸了,他也要說成贏,不然心頭就大不爽。


浪無心還是無動於衷,道:「隨便。」


希平感激地道:「噢,浪無心,我突然好喜歡你,太感謝了!你的衣服有點皺了,我幫你拉平。」


他走前一步,伸手到浪無心的腰部。浪無心以為希平真的要討好自己,得意地仰首向天,鼻孔還哼了一聲,誰料腰部一緊,驚覺希平的雙手已經抱住自己。他將全身功力運到腰部,企圖震開希平的雙手,豈知希平的雙手就像鐵棍一樣,反而震得自己腰部疼痛,希平的雙手當然也不好受,只是他浪無心不知道罷了。


此刻,浪無心才知道為何水潔秋那麼高強的武功,被希平抱住了還是無計可施,他以前還以為是水潔秋故意讓希平抱住不放的,現在終於明白,無論是誰,只要被希平抱住,都很難掙脫,即使他浪無心也不例外,此人的蠻力幾乎是不可戰勝的。


希平抱了浪無心,本想把他拋出去,但想到浪無心的武功極高,拋出去之後也許根本無事,立即改變了主意,把他抱舉起來,額頭迅速衝撞在他的胸膛,雙腳用力一蹬,抱著浪無心撲倒在地上。


浪無心也不是好相與的,就在同時,他的兩隻回勾拳擊在希平的雙肩,以圖擊碎他的肩膀。然而奇怪的是,希平承受了他沉重的拳擊,彷彿無事一般,他才瞭解到希平並沒有表面那麼無能,至少希平承受了他灌注五成功力的雙拳仍然完好無損,他在驚訝之中,雙拳又轉而擊向希平的兩邊太陽穴。


希平在這種時候靈覺也特猛,猛的低下頭,撞在浪無心的胸膛,從而躲過浪無心的襲擊,並使浪無心悶哼出聲。


希平開始反攻,左手迅速移伸到浪無心的頸項,重重地勒住他,右手的拳頭就向他的左臉直擂下去。


與此同時,浪無心的拳頭也左右開弓,迅猛的招呼希平的整張臉龐。


兩人就這樣拳來拳去,纏打在一起,活像兩個野蠻人在進行生死決鬥。


一群女人跑過去七手八腳地要拉開希平,可是怎麼也拉不動。


也是,希平打起這種架來最是起勁,興致正濃時,他會那麼輕易讓人間架成功?


那豈不是他黃希平的失敗?打,揍他浪無心一個豬頭!


滿街喧嘩噪動!


屠夫站在一旁拍手大聲叫好。


希平不知打了浪無心多少拳,更不知被浪無心打了自己多少拳,反正比例是二比一,他只能用一隻拳頭,而浪無心雙拳俱出。


即使是這樣,他黃希平也打得無怨無悔,他的目的只是打浪無心成豬頭,至於自己會成什麼頭,他就不管了。


他的一拳又揮起來,剛想回擊下去之時,眼前卻多了一張帶淚的俏臉,那是他的杜鵑兒,他的拳頭接近杜鵑時停頓了下來,但浪無心沒有停,最後的兩拳還是擊在他的黑腫的臉頰。


此時的希平其實已經騎坐在浪無心的腹胸,杜鵑是從他的旁邊閃進來的,她的臉擋住了希平的拳頭的去勢,淚眼哀求道:「哥,鵑兒求你不要打了。」


浪無心打出最後的那兩拳後,也沒有再出拳,只是怒瞪著希平,不停地喘氣,他的左臉也是一堆堆的黑紫腫塊。


打鬥終於結束。


「浪無心,這次算打平了,下次找機會咱們繼續。」希平不等浪無心回答,就移坐到一邊牛喘著,同時抱過哭泣的杜鵑。


浪無心也坐了起來,出奇地沒有找希平報被偷襲之仇,他的那群女人也就圍過來,對他動手動腳還動嘴,嘰嘰喳喳不知是誰說了什麼,唉,煩。


杜鵑摸著希平紫黑的臉,心痛地道:「疼嗎?」


希平答非所問地道:「媽的,老子這次虧本了,我只打了他一邊臉,他卻揍了我兩邊臉。」


杜鵑氣惱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希平一愣,道:「是有一點點痛啦,不過,妳的小姐才叫狠哩,她讓我的心都痛了。」


杜鵑知道他今日與浪無心街頭纏打,多少因為剛才受了水潔秋的刺激,她輕聲道:「以後鵑兒都跟著你。」她掏出手帕,擦去希平的鼻血,血流已經自動停止了。


希平雙手捧著她的臉蛋,兩隻拇指揩去她的眼淚,道:「別哭,嗯?」


杜鵑哽咽道:「你以後不要打架了,鵑兒很怕。」


希平笑道:「傻孩子,這種架我經常打的,過兩天我的臉就會好的,那時還妳一個俊俏的老公。」


杜鵑嗔哭道:「你還貧嘴?剛才嚇死人家了,再說和你打架的是鵑兒的少爺,哪個鵑兒都心疼哩!」


希平道:「正因為他是浪無心,我才這樣招待他,如果是打武林人打的那一種架,也許不是這麼簡單。」杜鵑無法瞭解他這句話,他卻朝浪無心笑道:「你說是嗎?」


讓人驚奇的是,浪無心竟然也朝希平點了點頭。


眾人無法明白他們之間達成的默契。


屠夫在此時走過來,彎腰施禮道:「大哥,我剛才拍手叫好了。」


希平道:「我操,你拍手叫好是因為我被兩隻拳頭打,不過,老子打架,有人在一旁欣賞,總叫我心裡喜歡,回去讓你那婆娘罵吧,記得下次專心賣你的豬肉,有些事,不是殺豬刀能參與的。」


「明白。」屠夫急忙轉身收拾了回去。


街上圍觀的人也漸漸散去,其中不乏武林人士,但他們對於這兩個武林新秀徹底失望了。


誰說他們是武林新一代高手?我呸!


狗屁不是!


浪無心的臉已經被他的女人擦上了消腫藥水,杜鵑也要替希平擦藥,希平阻止了她,笑道:「小鳥兒,不用藥水,我明天就會好了,相信我。」


「人家心疼你,要為你擦些療傷藥都不行嗎?」杜鵑委屈得要哭了。


希平只好妥協,讓她給他臉上塗了藥。


水潔秋也過來幫忙,希平沒有拒絕她,她在整個過程中,一直默默無言。


塗完藥,水潔秋突然撲入他懷裡輕輕哭泣。


希平沒有像以往一樣抱她,他只是撫摸著她的秀髮,扭臉看著一旁淚跡未乾的水仙,這個與杜鵑同齡的女孩不知為誰而哭?


那晶瑩的淚珠兒,應該有份是屬於他黃希平的,他輕歎。


歎出水仙一泛紅霞在俏臉。


「眼淚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希平扶著水潔秋站了起來,輕推開她,轉身對水仙道:「我的臉恢復原來樣子的時候,我回來把妳帶走,妳注定是我的女人!」他說得很堅決,哪怕水仙不願意,似乎他也定然這麼做。


水仙沒說什麼,只是走過來扶住水潔秋。


希平摟住杜鵑,道:「我們走。」


杜鵑朝水潔秋道:「小姐,鵑兒不能服侍妳了,妳要照顧好自己,如果洛天對妳不好,我會叫哥要回妳。」


水潔秋強顏歡笑,道:「妳走吧,如果他對妳不好,我也會要回妳的。」


希平道:「我怎麼可能對我的女人不好了?」


杜鵑扯了扯希平背後的衣服,道:「哥,別說了,我們走吧!」


希平依從她的話,摟著她離開了。


眾人看著兩人離去,水仙輕聲道:「小姐,他剛才為何突然對我說那樣的話,他說的話能信嗎?」


水潔秋道:「我告訴他,妳因為他的緣故而拒絕了洛天表哥。」


水仙嗔道:「小姐,妳怎麼能夠跟他說這事?」


水潔秋道:「若妳不願意,妳也可以像拒絕表哥一樣拒絕他。」


「可是,」水仙想了一會,接著道:「他不像表少爺,他說我注定是他的人,我拒絕也是沒用的。」


黃希平的確是這麼一個人!水潔秋當然也知道:「我管不了他的事,妳要對他怎麼都行,妳的事妳自己決定。我讓妳們跟我表哥,妳們不是都沒有聽我的話嗎?」


水仙委屈地道:「小姐!」


「我沒有怪妳哩水仙!」水潔秋微笑著摟住水仙,在她耳邊道:「妳常笑杜鵑睡夢都想著黃希平,妳不也是常夢見他嗎?」


水仙粉臉通紅,嬌嗔道:「小姐,我沒有啦!」


浪無心的聲音從她們背後響起:「潔秋,我們也該回去了。」


水潔秋道:「心哥,我一直有個疑問,你為何要與他打混架?」


浪無心道:「這也是被迫的,我料不到看似不會武功的他,力量會如此之大。我曾試過用內勁震開他的雙手,卻無濟於事,而我擊在他身上的拳勁,有許多被他的身體吸收,沒吸收的那部分內勁也被反彈回來。當我試著點他的穴道時,卻發覺根本找不到固定的穴位,我只好選擇與他胡打一通了,反正他一隻拳頭,我兩隻拳頭,打來打去還是我賺些。」


水潔秋道:「可是你們都沒有用內勁?」


浪無心歎道:「就單純力量而言,即使洛天也及不上他,世上難找得出一個人,擁有他那麼強大的力量。姑且不論他會不會武功,他的力量也使他變得可怕。我的雙拳第二次擊向他的太陽穴時,發覺他打在我臉上的拳頭雖讓我疼痛無比,但並沒有使我的骨頭碎裂,以他的力量,他的一拳至少可以打碎我的幾塊面骨的,他卻留存了很多力量,似乎只是要揍我,並沒有傷我的意思。所以,我運足全勁想與他同歸於盡的雙拳也停頓了一下,撤消所有的內力,才擊上他的雙臉側。以後的拳來拳往,他的力量把握得極有分寸,我的拳頭也沒用上任何內力。他這混蛋,定是很愛打架,而且是經常打,不然力量的把握不會這麼恰到好處。」


水潔秋道:「他常在我們面前說,他是村裡的拳王加歌神,應該是常打架的了。」


浪無心凝視著水潔秋,道:「他今日打這架,完全是因為妳。」


水潔秋驚道:「哦?」


浪無心解釋道:「其實他本來是要走的了,只是妳和他說妳注定是洛天的女人,我那時就直覺到一個男人的憤怒,他纏著我胡打,也許只是為了發洩心中的痛苦,不過他這人很善良,這是我從打架中,感覺出來的。」


「我現在有些明白了,為何洛火說到他時,心中留存的恐懼總是不能消除,這也許是因為黃希平曾經真的給過他無比強烈的恐懼直覺。以前洛火說他是個不可預測的厲害人物時,沒幾個人相信,因為他在武林人的口中,似乎無賴加色狼多過其他。」


「然而許多人都錯了,歸根到底是他來自一個樸質的村莊,他的心靈有著鄉村的純真與善良,他除了男人天性中的對女人的喜愛和佔有慾,沒有別的野心,更由於他那個山村的原因,形成他愛打架的習慣,以及他本身無賴的個性,構成獨特的人格和行為。可是他並不喜歡殺人,也正因為如此,洛火才能生還,洛火在說到他時,還隱約有著一種由衷的敬佩和感激的情素,也許就是因了他本是能殺掉洛火的,而他卻沒有傷洛火半毫。」


「無論從哪個角度猜測,他都是一個可怕的人物,他喜歡打混架。這種他從小打慣的架,就如孩童的遊戲一樣,是不以傷人為目的的,而當他踏入武林,這種以殺人為目的的武功或拚鬥方式,他似乎很討厭。但不可否認,他的體內潛藏著野獸般的魔性,當妳說出妳是洛天的女人,他的雙眼逼射出一種令人顫慄的光芒,那是我至今不解的。在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平時無賴透頂的他是最可愛的,我不知為何會有那種感覺。」


浪無心說了許多,也說得很有道理,讓人不得不佩服他的猜測能力。


水潔秋歎道:「就因為他不想傷你,你才不會真的傷他,而陪他打混架?」


浪無心苦笑道:「不打行嗎?妳被他抱著的時候,妳能掙脫嗎?」


水潔秋紅了臉,垂首道:「他是個蠻人!」


浪無心道:「我以後不會讓他近身了,我寧願百繩纏我,也不能讓他抱住我,這混蛋,幾乎把我勒得喘不過氣。」


水仙驚道:「他真的這麼大蠻力?」


浪無心捏著她的鼻子,笑道:「小妮子,妳若要拒絕他,最好別讓他抱住妳,不然妳一輩子脫不了身。」


水仙叫道:「少爺,快放手啦,你捏痛人家了。」


浪無心放開手,正經地道:「潔秋,其實我寧願妳選擇黃希平,不要問我為什麼,我看著妳長大的,妳們三個都是我一手帶著玩到大的,我都心疼妳們。對於女人來說,我是個不能依靠的男人,但作為妳們的大哥,我都為妳們好。」


水仙道:「你如果能夠改改,我和杜鵑都會作你的妻子,而不是你的妹妹了。要拒絕你和洛天,對一個少女來說,是件相當困難的事。」


浪無心逗趣道:「我若改了,妳和杜鵑都會成為我的妻子,應該是在遇見黃希平之前的說法吧?」


水仙微笑,算是一種輕鬆的默認。


浪無心歎道:「要一個女人拒絕黃希平那種男人,更是一件艱難的事!所以,潔秋,妳才會哭的?」


水潔秋不答他這個問題,只是幽幽地道:「心哥,我們走吧,在這裡鬧了半天,潔秋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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