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龍威的決意


   之前龍威一抵達新巴比倫塔的時候,鳳戀香便和風蒼嵐一同要求他從軌道電梯離開這裡。

   數萬架的武裝天使已經佔領了這個城市,制空以及制海權全都落入了對方的手中。如果硬要突圍而出,勢必會爆發一場激烈的戰鬥。

   然而巴比倫特區尚未淪陷,因此此地擁有唯一離開這裡卻不會受到敵方阻攔的道路,那就是通往宇宙的軌道電梯。

  「這座電梯可以通往管理者本部‘絕對命運默示錄’,到了那裡之後你就能徹底安全,不用擔心有任何的威脅了。」

   鳳戀香抓住龍威的手,用滿是關懷的語氣這樣講。

   凝視著眼前這位絕色女子,遲疑了一會後龍威說:「但要是我真的離開這座島嶼,敵方肯定不會就此罷休,到時會使出什麼狠辣手段都說不一定。」

  「安啦!所以我跟戀香才要特地留在巴比倫塔的指揮部,並且有百合以及水仙這兩位天使在,她們如此強大的能力必能威嚇對方。何況要是你這個最大的目標失去蹤影後,搞不好這身分不明的神祕勢力就會自行放棄了。」    

   這時風蒼嵐用類似拍胸脯保證的篤定口吻如此地說,希望能完全打消少年心中的疑慮,好讓他答應快點離開這危機四伏的城市。

   就連夏櫻也忍不住插嘴說:「親愛的主人,就跟他們講的一樣,我們還是早點離開此地會比較好。」

   由於周遭的人都這樣講了,龍威終究無法繼續堅持己見。

   只是在和夏櫻搭上軌道電梯的時候,他因為擔憂的緣故對鳳百合拜託說:「戀香就麻煩妳照顧了。」

  「龍威哥哥大可放心,只有有我在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戀香姊姊。」

   鳳百合用凜然的聲音回答,充滿了無可動搖的自信。

   原本龍威也想對水仙講出類似的話來,不過在遍尋不到這位藍髮天使的蹤跡後也只能放棄打算。

   大概是風蒼嵐有什麼重要的任務交給她去執行。

   因此在鳳戀香、鳳百合以及風蒼嵐的注視下,太空艙的銀灰色艙門砰地一聲關了起來,將龍威和夏櫻送往位於環地球軌道繞行的管理者本部。

   那裡有高達數萬架的戰天使,可說是防守的猶如銅牆鐵壁,絕對不可能讓任何人攻破那裡。

   看到好友總算按照自己的意見乖乖走了,風蒼嵐這時才鬆了一口氣。

   畢竟龍威雖然看似很好相處,不會過度堅持己見,但是一旦遇到真正的大事情的時候,就算用好幾批馬來拉也斷然無法改變他的意志。

   如今這麼乾脆地答應自己的要求,迅速地前往最安全的地方避難,這讓風蒼嵐實在是大感欣慰。

   發現鳳戀香略有所思的樣子後,他忍不住用詫異的語氣問說:「怎麼了?」

  「沒什麼,希望只是我杞人憂天罷了。」  

   最終鳳戀香搖了搖頭這樣回答。

   龍威如此乾脆地答應自己的要求離去,這點讓絕色女子始終心中隱隱約約覺得不安,然而卻又不曉得哪裡不對勁。

   最後鳳戀香也只能安慰自己肯定什麼事都沒有。

   位於太空艙的龍威隨著軌道電梯快速地往上升,沒過多久便突破了大氣層的範圍。

   從這離地幾十公里的高空望去,他所居住的島嶼已經如同巴掌般的大小,就連城市建築也像是火柴般纖細聳立在上面。

   望著龍威那凝重的神色,夏櫻忽然輕啟櫻唇說:「親愛的主人,你終究還是決定要去了嗎?」

  「是的‧‧‧‧‧‧真的很抱歉,明明不論是夏櫻、戀香或是蒼嵐都這麼擔心我,我卻依舊決定要去不可。」

   嘆了一口氣後,龍威用滿是致歉的口吻這樣說。

   聞言後夏櫻緊緊摟住他的身體,用充滿祈求的語氣說:「就算央求你不要去,這樣也不行嗎?」

   用溫柔到極致的動作撫摸那猶如火艷般鮮紅的秀髮,龍威輕輕地說:「是時候要把六年多前的事情做一個終結了,我‧‧‧‧‧‧」

   講到這裡時少年露出了一個十分悲傷的笑容,雖然臉上依舊帶著笑意,但是卻讓人看了不禁心裡有被深深刺痛的感覺。

   夏櫻突然之間覺得懷中所擁抱的人有種即將消失的錯覺,他就要到自己永遠觸摸不到的地方去了。

  「有些話等所有事情結束再跟妳講,還是先考慮如何解決目前的困境,以‘雷帝’菲特做為對手,這沒問題吧?」

   縱然此刻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講出來,但夏櫻終究沒有說,並且強忍住美瞳上那幾乎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龍威要跟自己講什麼其實她大概也曉得了,那是即將要分離的告別。

   就算明知如此夏櫻還是無法拒絕這位主人的要求,因為就算什麼事都不做,沉眠數年之久的‘龍威’也快要甦醒了。

   到了那時眼前的少年便會完全消失,這是早在六年多前就注定好的命運,就連身為始作傭者的她都無力改變。

  「一點問題都沒有。」

   以簡短的方式回答之後,接著夏櫻強行破壞了太空艙的外門,徹底撕裂軌道電梯堅硬若鐵的金屬外殼,製造出足以通行的大洞來。

   雪白的六對羽翼從她的背後伸展開來,張開天使領域將龍威包覆在其中。

   否則在這幾近真空的外太空區域,不用多久便能奪走少年的性命了。

   之後夏櫻就帶著龍威從目前的位置縱身而下,直往龍神學園而去。就算兩者之間的間隔距離相距幾十公里之遙遠,但以她的能力也可以輕易看清楚此時此刻發生了什麼事情。

   奧丁正在進行無差別地殺戮。

   很明顯地對方就是要用這樣血腥殘酷的方式,逼龍威非得出來不可。

   知道自己主人絕對不會對這樣情況視若無睹的夏櫻,用盡全速往學園的所在位置而去,在重力所產生的加速度影響之下,她竟達到了音速的十倍以上,足以和天使之中擁有最快速度的鳳百合媲美。

   此時此刻的夏櫻就如同高速的紅色彗星一樣劃破天際。

   這個時候趕往此地的鳳百合目睹耀眼的鮮紅軌跡直墜而下,心中便忍不住大呼不妙。

   她自然曉得這必是夏櫻沒錯。

   如果沒有身為主人的龍威下達命令,那麼夏櫻絕不會擅自行動,強行破壞軌道電梯的太空艙往龍神學園而去。

   抵達目的地上方後夏櫻便將龍威托付給艾莉絲,自己出手攻擊了引發此次事件的罪魁禍首奧丁。

   但是這位天使也明白必然會徒勞無功,因為對方有菲特在。

   凌厲的赤紅能量夾帶著三千多度的高溫襲擊過去,就如夏櫻所預料的一樣洶湧的雷電如同化身為咆嘯的野獸,狠狠地撞了上來。

   頓時之間兩股互不相容的力量進行正面對決,彼此互不相讓爆散出璀璨奪目的閃耀火花來,刺眼到讓在場的學生們都無法直視。

  「退下!菲特!我不想和妳激戰。」

   夏櫻用冰冷的語氣這樣講。

   菲特淡淡的說:「只要妳不再繼續攻擊奧丁主人的話,那麼便可以停止這場無意義的戰鬥。」

  「到了此時還要執迷不悟嗎?伊甸系統絕非是人類所能染指的強大力量,他只不過是正在進行自取滅亡的愚蠢行為。」

  「天使只是為了實現自己主人的願望而存在,這也是我活在這個世上的唯一意義。」

   對於夏櫻的質疑菲特用凜然的語氣這樣回答,表明了本身的決心出來。

   夏櫻曉得她講的沒錯,因為這也是自己的最大存在意義。

   只要能夠保護龍威,只要可以讓這位少年的願望成真,那麼夏櫻便會不惜做出任何的事情來。

   於是她用冷冽到極致的口吻說:「那麼很遺憾地不得不用武力排除妳了,我的朋友。」

  「彼此彼此。」

   如此回答完之後,兩道美麗的身影便剎那間消失在原地,以人類眼睛根本捕抓不到的超高速激鬥了起來。

   然而艾莉絲完全沒注意到上空正在發生的火熱戰鬥,現在她的心神全都在懷中的少年身上。

   由於受到重量忽然恢復的強烈衝擊,因此兩人雙雙摔倒在地上,不過艾莉絲卻露出了由衷喜悅的表情。

   只要龍威能夠平安無事,那麼世上就沒有比這可以讓她更高興的事情了。

  「真的很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的關係,所以才讓艾莉絲還有班級的其他同學面臨如此危險的遭遇,甚至是受到莫大的驚嚇。」

   龍威用滿是致歉的神色這樣說。

  「這跟阿威一點關係都沒有。」

   聽到龍威如此說的時候,艾莉絲急忙地進行否決,同時一雙玉臂不由自主地稍微用力起來緊緊摟抱住他,彷彿希望能永遠維持這個樣子似的。

  「親熱這麼久也該夠了吧?現在可是非常時期耶!」

   忽然之間冰川莉莉希雅那俏麗的容貌出現在艾莉絲的視野中,用似笑非笑的神情這樣講,言語中不無揶揄之意。

   至於在這位精靈古怪學姊旁邊的涼宮琉璃,也用非常擔憂的口吻說:「為什麼還要特意回來?敵人的目標就是你啊!」

  「對不起,讓琉璃學姊還有莉莉希雅學姊擔心了,但這是我目前非做不可的事情。」

   龍威用滿懷歉意的語氣回答,但是言語之中透露出一股誰也不可動搖的堅定意味來,彷彿早已下定了決心。

   從地上站起身的他走到森嵐寺的旁邊,拍了拍這位好友的肩膀說:「謝謝你在最危險的關頭,願意挺身而出保護艾莉絲還有曉薇。」

  「廢話,面臨危機時卻躲到旁邊去苟且偷生,這豈是男子漢所為?我寧死也不會做一個縮頭烏龜。」

   森嵐寺用充滿豪氣的方式來回答,可惜如此的英雄氣概下一秒就破滅了。

  「而且如果真的要感謝我,你有更為實際的方式。」

  「那是什麼?」

   被少年這樣問之後,森嵐寺頗為尷尬的說:「雖然我很想要求你拜託學園女神讓我拍幾張絕美倩影的照片,不過現在還是讓我倚靠一下肩膀,因為腿軟到快要支撐不住了。」

   當初一時血氣衝動下他衝出來想要保護艾莉絲和關曉薇,面臨即將致命的危機雖然毫不後悔,但是心中的恐懼早已高漲到最高點。

   如今由於龍威現身後導致危險的狀態暫時解除,這讓森嵐寺緊繃到極點的心弦也總算可以大大鬆了一口氣,結果讓僵硬的身軀突然之間彷彿失去了能夠支撐的力氣,快要趴倒在地做出如此有辱英雄風範的可恥行為來。

  「這自然沒有問題。」

   受到好友的這個請求後,少年毫不猶豫地讓自己的肩膀給森嵐寺靠一下。

   自始自終奧丁都一直用冷眼旁觀的態度,完全沒有打擾龍威和其他幾位友人之間的對話,一反剛開始時咄咄逼人的高壓態度。

   既然龍威自動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那麼奧丁就有絕對把握對方絕對不可能從這裡逃離。

   在數萬架武裝天使的包圍下,就算少年有夏櫻的幫助也無法從這所龍神學園中突圍而出,成功地逃離本身的掌握。

   夏櫻光是和菲特激戰就非得竭盡全力了,絕無辦法還能帶著龍威一邊抵御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一邊保護自己主人突破重圍。

   就是因為勝劵在握的關係,好整以暇的奧丁便保持著沉默靜待發展。

   他曉得龍威必然會來面對自己。

   果然這個時候少年用充滿寒氣的口吻對奧丁質問說:「無視人命的貴重而做出隨意踐踏屠戮的卑鄙行為,不覺得所做所為過於殘酷了嗎?」

  「大部分的人或許都有資格講這些話,可惜的是這個世上唯獨你不配。」

   受到厲聲質問後奧丁並沒有因此動怒,不過回答的語氣之中滿是不屑之意,彷彿龍威根本沒有立場在這件事情上指責本身。

   如此鄙夷的語氣自然是讓艾莉絲等幾位友人聽了之後,忍不住怒火開始熊熊地燃燒了起來。

   想也不想金髮少女就怒氣沖沖地指責說:「胡說八道,你這個殺人兇手竟然還敢如此地大言不慚?」

  「若我是殺人兇手,那麼龍威就是殺人魔頭了。」

   聞言後奧丁露出十分冰冷且充滿嘲諷的微笑,足以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接著他侃侃而談說:「六年多前的時候,龍威曾經在伊甸研究所進行無差別的大屠戮,數千位這世上最優秀的科學家在他的操縱下互相殘殺,甚至是化成失去人類外型的醜陋怪物。」

   奧丁所講的這些話中充滿了深深的怨毒之意,一向冷靜傲慢的他彷彿從內部升起了怒不可抑的強烈怒氣,就連英俊的容貌都顯得有些扭曲了起來。

   龍威什麼話都沒有講,彷彿默認了這些如此嚴厲的指責。

   一開始聽到這些事情的時候,艾莉絲、關曉薇、森嵐寺還有冰川莉莉希雅都露出難以置信的驚訝神色來。

   原本他們是斷然不相信這些事情,然而看見少年保持沉默的態度,卻又不禁感到半信半疑了起來。

   眼見涼宮琉璃的神色依舊完全沒有變化,因此莉莉希雅悄悄地問說:「那個戴面具討厭傢伙所講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雖然數年前離開研究所時的記憶有些殘缺,不過大致上而言這個人所講的內容沒錯。」

   輕嘆了一口氣之後,涼宮琉璃用非常篤定的態度來回答。

   確認這個難以相信的消息是千真萬確之後,冰川莉莉希雅不禁因為這個緣故而大大吃了一驚。

   她想起之前為了尋找龍威而冒險進入伊甸研究所時,所遇到那些外表鮮紅如同史萊姆般的怪物,萬萬沒料到竟是少年所造成。

   發現龍威沒有答話的意願,奧丁啞然失笑了起來,說:「真是抱歉,我都忘了你只不過是‘龍威’的複製人罷了,算是借用他的名字的代替品,毫無疑問無須為當年的事情負上任何責任,這點確實是我的不對,必須致歉不可。」    

   講完之後這位貴公子甚至還故做姿態低下頭來。

   奧丁語氣中那充滿怨毒可說是極為強烈的怒火早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赤裸裸的嘲弄,再配合上那道歉的動作顯得侮辱意味更為濃厚。

   不過聽到話之後龍威絲毫沒有動怒,淡淡的說:「不惜做出殺人舉動特地逼我出來,就是想講這些陳年往事嗎?」

  「當然不是。」

   這時奧丁用斷然否絕的態度回說。

   既然對方完全對於自己是複製人的事情不感到在乎,那麼他也沒興趣繼續在此事上大做文章,浪費那無比寶貴的時間。

   當然龍威那冷靜到近乎淡漠的態度,讓奧丁已經平息下去的熾熱怒火又忍不住即將噴發了起來。

   不過小不忍則亂大謀,這點道理他自然曉得。

   於是奧丁冷冷的說:「我是為了終結六年多年在伊甸研究所的事情,所以才用了一些小手段邀請你。」

  「是嗎?那我也是為了對那時候所發生的事情做一個真正的結束,因此回來了這裡。」

   龍威用十分平靜的口吻回答,但語氣之中所包含那絕不更改的堅定決心,任誰都聽的出來。

   神無月星夜藏在騷亂不安的人群之中,自始自終都沒有顯現本身也是這場計畫的主謀之一,冷眼旁觀事態發展的他不禁為龍威這時的態度而深感迷惑。

   因為少年這時的表現實在是過於冷靜,完全不符合原先的作風。

   要是龍威對於奧丁這段期間隨意濫殺無辜者如此殘暴的行為,顯現出義憤填膺的激動模樣來,這才是神無月星夜對他的認知。

   龍威這個人實在是太過於溫柔了,甚至會將那些和本身無相關者的感受覺得十分在乎,至於若是所重視的對象,更是把對方看的比自己安危還要重要。

   然而面對周遭同學遭受到突然其來的恐怖災禍而有不少人死去,他卻像是無動於衷般的近乎冷漠,完全沒有動怒的跡象。

   這點反常實在是太奇怪了。

   不論怎麼思索都得不到答案的神無月星夜,也就不再繼續探究下去。

   事到如今所有的計畫都完全在自己的預料之中,可說是絲毫誤差都沒有,接下來只要解放龍威體內的‘亞當之痛’,破除伊甸系統的封印便可。

   到了那時自己就完成了數年前曾經對龍玲許下的諾言,便能得到這個世上最為想要的酬勞了。

   那是除了身為神的‘亞當’之外,誰也無法完成的唯一願望。

   就連對龍威性格瞭若指掌的神無月星夜都無法察覺到他的決意,奧丁更是絲毫沒有感受到不對勁,傲氣十足的說:「既然有此覺悟的話自然再好也不過,這樣我也無須用武力硬來了。」

  「我已經在你的面前現身了,那麼可以放走這些作為人質的學生吧?如果可以的話還希望你派出部屬為受傷的人進行治療」

   龍威用平靜無波的神色這麼說,並且用手指著艾莉絲等好友以及位於自己附近的一大群學生。

  「你都開口如此說了,這點面子我當然不會不給。」

   聞言後奧丁用故作大方的態度這麼回答。

   當龍威願意自動現身出現在此地後,他這次行動目標的最重要部分已經完成了一大半,那麼這些用來作為人質脅迫對方的這些學生,再也沒有任何用處,反而還覺得有些礙手礙腳。

   就算龍威沒有進行這樣的要求,奧丁也會命令女武神將龍神學園的所有學生帶離這裡。

  「不過為了防止龍威你想要中途變卦,這些學生就先暫時關押在學園的大禮堂中,在那裡我的屬下也會為他們進行妥善的治療。只要事情完成之後,女武神就會放所有人離去。」

   奧丁用居高臨下的神態如此地說,嚴峻的語氣彷彿不容龍威繼續討價還價。

  「那就這樣約定好了。」

   得到龍威的親口答應後,在奧丁的眼神示意下為數眾多的武裝天使便開始採取行動幫學生們治療。

   扣除被用武力殺死的九名學生外,這個時候還有數百名傷者需要醫療。

   當初在那個極端混亂的狀態中,失去理智的驚恐人群在逃生本能的驅動下近乎全面暴動,互相推擠甚至是嚴重踐踏。

   這也造就了不少傷勢嚴重的學生,其中絕大多數都出現了骨折。

   所幸除了被奧丁以及女武神所擊殺的那幾名學生外,並未有人因此死去。

   這個時候夏櫻也不再繼續和菲特交戰,分了開來用凜冽的強大氣勢互相隔空對峙,等待自身所服侍主人的進一步指示

   沐浴在眾多學生滿懷憎恨和畏懼眼光中的奧丁,對於這些怨毒到極點的視線絲毫不以為意,冷笑說:「或許龍威會覺得不惜犧牲本身的安危成功地拯救這麼多生命,自己毫無疑問就是一個視生死為度外的大英雄,可惜的是在場這麼多的學生沒人會因此感謝,甚至會把你視為帶來這無妄之災的最大罪魁禍首。」

   這些話充滿了嘲諷之意,艾莉絲和關曉薇以及森嵐寺這些龍威最好朋友聽了之後不禁勃然大怒,然而環顧四周卻又找不出話來反駁。

   雖然學生們不明白為何性情殘酷冰冷的奧丁為何要找龍威,非要他現身在自己面前不可。

   然而很明顯地就是因為奧丁要逼少年出來,所以龍神學園的學生就被當成是用來威脅恐嚇的人質,遭受到強大力量的無情殺害。

  「我的朋友會受傷,都是因為龍威的緣故。」

   扶著懷中昏迷不醒同班友人的女學生,當下就忍不住破口大罵了起來。

   她的這個舉動就像是為學生們蓄積已久到達臨界點的極端憤怒情緒,找到了能夠發洩的出口。

  「就是因為你貪生怕死的關係,結果害這麼多人死去。」

  「為什麼不早點出來?只要龍威一開始就出現的話,就不會有現在這個慘劇發生了啊!這一切都是你害的。」

   面對四面八方瘋狂湧來的謾罵以及詛咒,龍威一點解釋的意願都沒有,就這樣保持沉默就靜靜地站著。

   如此的平靜反應讓一手導演這個狀況的奧丁,不免有點大失所望了起來。

   他並非是想要看這位最討厭情敵陷入難堪處境後的嚴重失態,為了如此小兒科的事情所以才作出這樣的行為。

   奧丁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要激起龍威心中對於目前感到束手無策的狀況,開始燃燒起憤怒,加強他解開伊甸系統封印的決心。

   重新啟動伊甸系統的最關鍵鑰匙‘亞當之痛’,就在龍威的體內,要如何取出奧丁其實並不太清楚。

   但是龍威可憑自身的意志操控‘亞當之痛’,這個訊息是他目前唯一可以確定的事情。

   當然殺死少年取出鑰匙的此事,奧丁不是沒有想過,然而因為風險過大最終他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

   若是因為龍威死去導致‘亞當之痛’跟隨一同消失,那麼這是奧丁絕不能承受的重大打擊。

   只要失敗一次便不能挽回的事情,這位性格冷酷的青年斷然不會冒著天大風險去嘗試看看。

   也因此奧丁只好用迂迴的方式,試圖激起龍威心中的強烈怒火,讓他明白自身的無力,因此渴望取得更為強大的力量。

   這個時候除了一年A班這些身為龍威的朋友外,所有學生們都在敵視少年的存在,他們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形成難以遏抑的怒火狂潮。

  「這根本就不是阿威的責任,為什麼大家都要指責他?」

   對於現在一面倒痛罵少年情況終於忍耐不住的艾莉絲,挺身而出擋在龍威身前想要替他辯護。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辯護?他就是跟那個殺人兇手同一夥。」

   失去理智的眾多學生們陷入近乎歇斯底里的狀態,根本不聽艾莉絲的解釋。

   彷彿對這場鬧劇已經覺得足夠了,奧丁的右手以優雅的姿態輕輕一揮,突然之間數百位女武神都舉起武器來。

  「誰再多說一句話,我就立刻斃了他。」

   奧丁以冰冷到極點的口吻這樣說,頓時之間現場瀰漫著凜冽的肅殺之氣。

   剎那間整個場面都徹底安靜下來絲毫沒有謾罵聲,目睹之前的慘劇之後任誰都對奧丁的心狠手辣感到極端恐懼,斷然沒有學生敢和他發生衝突,以免自尋死路,到時就算後悔都來不及。

   只用幾句話就鎮壓混亂的場面後,奧丁轉而對龍威以嘲諷的語氣說:「就算你救了他們的性命又如何,還不是遭到惡言相待。然而身為最大兇手的我卻能光憑言語就能令學生們噤若寒蟬,乖乖地服從我的命令,這就是力量。」

   眼見龍威完全不為所動之後,他特意加重語氣說:「群眾都是盲目地,愚蠢無知的人類非得用強大的力量管理,才能讓這個世界維持應有的秩序。」

  「所以你才會如此執著伊甸系統嗎?醉心於追求那無人可及近乎神一般的強大力量。」

   沉默了一會後,龍威冷冷的說。

  「就是這樣,我就不信你沒有這樣的想法。時間也差不了,我們就出發前往伊甸研究所吧!」

   看似詢問的語氣中,奧丁流露出不容龍威拒絕的意味來。

  「正有此意,想必星夜學長也肯定會去,對嗎?」

   這時龍威轉頭和隱身於人群中的神無月星夜視線相交,以非常篤定的神色這麼說。

   自從少年出現在這裡之後,神無月星夜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對方了。

   那澄清透明到毫無一絲雜質的漆黑眸子是如此地明亮,就像是已經看透現在所有事態的發展,彷彿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

   莫非龍威察覺到了我和奧丁在這個計畫中也是共謀嗎?

   就算心中是這樣想,這位俊美青年還是從學生群中走了出來,微笑說:「我當然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學弟去冒險犯難,自己卻躲在安全之地,當然是要一起跟去不可。」

   這時奧丁冷笑了一聲,如同是譏嘲神無月星夜如今還想裝作好人,讓他感到過於虛偽了。

   不過聽到神無月星夜要去之後,艾莉絲便不加思索地說:「那我也要。」

   森嵐寺自然是不願落於人後,同樣也自告奮勇要求共同前往。

   然而龍威卻搖搖頭,以斷然否絕的態度說:「妳和森嵐寺都不可以去。」

  「為什麼我不行?而神無月學長就可以。」

   受到拒絕後艾莉絲忍不住用滿是焦急的語氣這樣說,就連森嵐寺也講:「是啊!就算我們的能力再不濟,但說不定緊急的時刻可以幫上忙。」

  「星夜學長和你們是不同的,因為伊甸研究所那邊有對他而言十分重要的人正在等待著,所以非去不可。」

   森嵐寺和艾莉絲根本不明白龍威這番話的意思,可是聽到之後神無月星夜卻忍不住臉色因此大變。

   難不成龍威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計劃,以及所有的秘密了嗎?

   這個想法在神無月星夜的腦海中如電光火石般閃過,令他驚恐到幾乎都要不寒而慄了起來。

   然而這位俊美青年的修養功夫畢竟非同凡響,就算內心中早已驚駭莫名,但表面上依舊什麼異狀都沒有顯露出來。

   他那如太陽般閃耀的容貌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保持著跟平常一樣的鎮定。

   當然艾莉絲是不可能被這樣含糊不清的理由給說服,正想要繼續堅持下去的時候,龍威凝視著她說:「算我求妳了,這次聽我的話,好嗎?」

   頓時之間金髮少女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即使這個時候龍威看不出有何不對勁的異樣,但是他的視線被深深的黯然神傷給籠罩著,這股悲働幾乎讓人接觸之後都忍不住心痛了起來。

   無法堅持己見被說服的艾莉絲,只好扶起位於一旁因為全身無力而跪坐在地上的關曉薇,和森嵐寺一同進入開始移動的大批學生中,在數百位女武神的監視下往學園的大禮堂而去。

   當艾莉絲的身影即將消失在龍威的視野中時,少年忽然之間伸出手來似乎是想要挽留對方的樣子,可是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只因自己已經不得不離去了。

   即使在場的學生們全都往大禮堂而去,但是涼宮琉璃並未有離去的念頭,和冰川莉莉希雅共同來到龍威的身前。

   不等少年開口婉拒,她就用堅定的語氣說:「既然已經決意進入伊甸研究所之中,那身為天使的我必能用這份力量幫上你的忙。」

  「就是這樣,至於我和琉璃的安全就不用你無謂的操心了,見機行事這點能力我們還是有的。」

   莉莉希雅用自信滿滿的樣子如此地說。

   從這些話中龍威能夠感受到涼宮琉璃和冰川莉莉希雅對自己的關心,早已是溢於言表,不過他還是搖搖頭說:「這我不能答應。」

  「為什麼不行?難不成你就這麼想要一個人去面對危險嗎?」

  「不是一個人,夏櫻會陪我到最後。」

   這時從上方天空降落的夏櫻來到龍威的身邊,表達出會保護主人到底那無庸置疑的決心來。

   接著龍威又說:「而且我有另外的事情要拜託兩位學姊,希望妳們能幫我這個忙。如果等會有什麼重大意外發生的話,請盡量協助學生們逃生。」

  「這‧‧‧‧‧‧」

   聽到他這樣講以後,涼宮琉璃不由得遲疑了起來。

   毫無疑問比起那數千名學園的學生,涼宮琉璃更加看重的是龍威的安全,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很想拒絕。

  「拜託了!」

   此刻龍威緊緊握住她那滑膩的玉手,用非常誠懇的態度這樣講。

   顯得有些焦急的莉莉希雅說:「都什麼時候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關心別人的安危?應該要更在乎自己才是啊!」

   擺出堅定拒絕神色的她將視線轉向涼宮琉璃,希望這位摯友一同加入勸說的行列之中。

  「我明白了,假如這是龍威希望的事情,那我就會去做。」

   縱使滿臉都是擔憂到極點的神色,然而這個時候涼宮琉璃還是毫不遲疑地答應下來。

  「琉璃!」

   不明白這位好友為何會這樣講的莉莉希雅,此刻用焦急的聲音叫出名字,似乎想要出言勸說改變她的決定,但是聽到接下來涼宮琉璃所講的話也就恍然大悟不再繼續阻止。

   容貌清麗的涼宮琉璃看著龍威,用懇求的語氣說:「可是做為交換我也一個要求希望你答應,那就是無論如何都要活著回來。」

  「這個約定我一定會遵守。」

   得到龍威的這個承諾之後,就算再如何依依不捨涼宮琉璃還是不得不放開了他的手,和冰川莉莉希雅一同到如今眾多學生被關押的大禮堂去。

  「想講的話都說完了嗎?若覺得不夠那我還可以繼續多等久一點,這點耐心還是有的。」

   始終冷眼旁觀的奧丁如此地問說,自覺已經完全掌控大局的他露出相當從容的樣子來。

   只要龍威肯現身在自己的面前,那麼奧丁籌謀多時的計畫便獲得了最關鍵的鑰匙,在這種勝劵在握的狀態中他不介意表現出大方的姿態來。

  「沒有了,走吧!」

   龍威淡淡的說。

   正當奧丁準備帶領這幾人往伊甸研究所的位置出發時,菲特忽然之間在這位主人的耳邊悄悄地說:「新巴比倫塔傳來通訊要求。」

  「發話者是誰?」

  「風蒼嵐!」

  「這點面子不給他也說不過去,那就進行通話。」

   得知不是鳳戀香後奧丁不免有些失望,但還是應允了。

   只是當通訊連結之後,風蒼嵐那破口大罵的聲音就傳來。

  「你這個無可救藥的大笨蛋,爛好心到讓人看不下去的大白癡,居然做出自投虎口的大蠢事來,真是氣死我了。」

   即使一見面就迎來這位最好朋友的劈頭痛罵,但龍威的心底卻彷彿有一股暖流經過似的,微微苦笑說:「真是對不起,讓你和戀香擔心了。」

  「既然知道我們會擔心,那就不要做出這種亂七八糟的行為啊!」

   餘怒未消的風蒼嵐依舊氣呼呼地這麼說。

   痛罵過龍威一頓覺得氣總算出了不少的他,轉頭對奧丁質問說:「你到底想做什麼?受到封印的伊甸系統根本不可能再次啟動,想要恢復運轉這只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而且動用北海艦隊和武裝天使的力量做出這樣的事來,就算瓦爾哈家為世界十大財閥之一,也必會因為你這個愚蠢到家的舉動而遭受滅頂之災,最高評議會斷然不可能會容許如此的胡作非為。」

  「重新啟動伊甸系統根本不是什麼太大的難事,很快地一個嶄新的時代即將到來,為此採取稍微過激的手段也是必須的,到了那時號稱管理整個地球的最高評議會早已不在我的眼中了。」

   充滿信心的奧丁用頗為自傲的口吻回答。

  「這真是有趣,你究竟想帶來怎樣的時代?」

   此時此刻突如其來有另外一股通訊強行插了進來,這個聲音讓龍威感到再也熟悉不過了。

   莫非是大哥嗎?

  「駭客入侵!是最高評議會的成員所為。」

   神色凝重的菲特如此地說。

   現在奧丁和風蒼嵐之間的通訊是透過衛星傳輸,採取最高等級的機密措施來進行防護,整個過程的保護程度足以媲美用來下達發射核彈的指令,絕不可能從外界入侵。

   然而對方卻完全無視防護措施,只有最高評議會才有這樣的科技能力。

   出聲的人赫然就是龍威一開始所預料的龍寒霜,在他的旁邊還有坐在輪椅上的風天雲,以及一臉嚴肅神色的鳳翔。

   扣掉龍威所認識這三位對象之後,還有幾位散發不凡氣勢彷彿平時就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在現場,共有四人。

   其中一位女性雖然已到中年卻還是非常美麗,容貌和芙蕾十分地相似。

  「當然是由伊甸系統來完全掌握一切的時代,到了那時就能真正展開只存在於人類理想的神話時代,並且由我來登上‘神’這個至高無上的寶座。」

   即使奧丁的聲音始終極力保持平靜,但是一絲狂熱的情緒早就透露出來。

   龍寒霜用如霜似雪的冰冷聲音說:「不自量力,這個過於愚蠢的野心只會徹底毀滅你自己罷了。」

  「說的沒錯,看來你的腦袋早就被北歐的暴風雪給凍壞了。」

   就連風蒼嵐也用譏嘲的聲音說。

   不以為意的奧丁說:「事到如今又何必佯裝不知情,經過數十年緩慢地侵蝕之後,伊甸系統早已完全控制了這整個星球。不論是聰明智慧的人類還是任何其他的生物,可說是這個地球上所有生命的命運都在系統的操控下,完全一念之間就可以決定他們的未來,這便是前任議長龍神名瞞著最高評議會做的事情。」

   這個就像是被薄薄一層紙遮掩起來的事實,公然遭到奧丁戳破之後最高評議會的眾人不禁一起變了臉色。

   唯有龍寒霜、鳳翔以及風天雲根本不為所動。

  「最高評議會居然恐懼著人類創造出來擁有如此強大力量的系統,這真是太過於可笑。耗費無數的人力物力和金錢,以及數十年的漫長時間後,能夠徹底掌握這個世界命運的伊甸系統幾近完美。我可不像你們一樣因為極端的畏懼而感到害怕不已,必將能將這個如同是神的力量給完全掌握在手中。」

   這個時候奧丁彷彿是對自身充滿無限的信心,認定必能達成這些事情。

   雖然這些話聽起來似乎是十分可笑,但是最高評議會的所有成員卻沒有一人能夠笑的出來。

   只因六年多前在伊甸研究所發生的災變,已經證實了奧丁所言非需。

   伊甸系統能夠控制人類的心靈,輕而易舉地便讓當時數千位這世上最優秀的研究人員發瘋,失去理性控制變成是只懂殘暴殺戮的怪獸。

   甚至這個系統還能操控地殼變動,引發了天搖地動般十級以上的大地震。

   根據後來經過數年耗費大量時間所做出來的最詳細報告,這些能力似乎只是伊甸系統的一小部分而已,尚未達到完全展現的地步。

   但是光憑如此而已,就有可能足以導致全人類徹底邁向滅亡的深淵。

   這時一名議員忍不住用充滿憤怒的口吻叫說:「那全都是龍神名一個人專斷獨行,瞞著最高評議會創造出這樣一個人類根本不可能控制的怪物。」

  「沒錯,所以前任議長才會遭到報應,不只妻子死在那場災禍之中,就連唯一的親生兒子也活不了多久了。」

   另外一名議員也立即附和著,言語之中盡是詛咒的意味在。

   聽到兩名議員接近歇斯底里這樣批評時,龍寒霜如冰般寒冷徹骨的視線如鋒刃般掃過他們。

   頓時這兩人不由得起了驚懼之意,不敢與之接觸,並且連後面原本要講的話也硬生生地吞下肚去。

   龍寒霜冷冷的說:「伊甸系統不是人類所能染指的強大力量,你只是在自取滅亡罷了。」

  「是嗎?至少我覺得鳳翔卿和天雲議長斷然無法認同這番話,畢竟六年前的時候可是這兩人決定要啟動伊甸系統。」                                                              

   講到這裡時奧丁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意來。

  「胡說八道,爺爺和翔叔叔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因為奧丁正和龍寒霜說話而只能暫保沉默的風蒼嵐,聞言後不禁勃然大怒了起來。

   受到如此尖銳反駁後,奧丁用冰冷至極的聲音說:「這可不是在隨意地血口噴人,因為當時我可是親眼目睹鳳翔和風天雲帶著龍威,進入了伊甸系統最高機密的中央管制室。雖然不清楚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系統失控導致暴走就在那三人與‘ZERO’接觸不到十分鐘後發生。」

  「這是謊言,對吧?龍威!」

   想要駁斥奧丁這些話的風蒼嵐,立即對龍威追問說。

   然而看見這位好友顯露出沉默的態度後,他的一顆心立即沉落到谷底。

   同時之間鳳翔和風天雲也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彷彿默認了這個指控。

   這時龍寒霜冷冷的說「繼續追究當年的往事已經沒有意義了,早在通訊之前最高評議會在你和神無月星夜缺席的情況下已經做出決議,立即停止目前的所有一切舉動,交出北海艦隊和十萬架武裝天使的指揮權。」

  「若是不從的話又如何?」

   面對奧丁這如同是當面挑釁的言語,龍寒霜斬釘截鐵的說:「那我們將不惜進行全面的開戰,派出所有的武裝天使進攻那座島嶼。或許你對於自己的武力有很強烈的信心,但那只是螳臂擋車而已。」

  「的確,即使我再有多大的自信,也不可能認為女武神在五倍的武裝天使圍攻下還能戰勝。」

   這時奧丁一反高傲的常態,在未開戰之前就承認自己已經輸了。

   剛剛被龍寒霜視線掃過就驚恐到無法說話的第一位議員,似乎是想要趁這個機會扳回顏面,惡狠狠地說:「別以為主動認輸最高評議會就會放過你,不只議員資格要剝奪,就連瓦爾哈拉家的所有資產都要沒收。」

  「愚蠢之徒!」

  「什麼!?」

   奧丁那冰晶似的眸瞳閃過精芒,說:「別忘記我手上還有人質,例如這位神無月財閥的當家,或者是阿斯達家的繼承者芙蕾,以及龍家最小心翼翼保護的龍威呢!」

   就在自己的主人這樣講完後,璀璨的雷光在菲特的手上聚集並且瞄準龍威還有神無月星夜,進行無言的威脅。

   見狀後夏櫻立即挺身而出擋在少年的面前,和菲特之間的氣氛呈現劍拔弩張的狀態,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再次激戰。

  「莫非你對芙蕾做了什麼嗎?」

   愛女心切的阿斯達議員立即追問說。

   露出優雅的笑容後,奧丁說:「無須過於擔心,阿斯達卿的獨生愛女正受到非常妥善的保護,敢以人格保證連一根頭髮都未少,不過這是指現在而已,要是爆發數十萬架武裝天使如此前所未有的激戰,那麼她會怎樣實在很難料。」

   就算用詞遣字是如此地委婉,但他口中把對方當作人質的恐嚇之意根本就是赤裸裸表現出來。

   然而龍寒霜卻絲毫不在意,說:「奧丁‧瓦爾哈拉,你該不會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們投鼠忌器嗎?」

  「不,我的真正憑藉當然不是這個,而是‘神槍’ ,按照原先設計它的威能如果全開,足以一瞬間便將半徑十里的隕石給徹底摧毀。要是我把神槍瞄準新巴比倫塔的話,那麼便是一場能毀滅全人類的巨大災難。」

   彷彿要魚死網破豁出一切似的,奧丁用冷冰冰的口吻如此一說。

   最高評議會的所有成員曉得這並非是虛言恐嚇而已。

   如果奧丁當真鐵下心來用神槍摧毀這座島嶼上的新巴比倫塔,這股強大的能量不只會引發波及方圓數十里的劇烈爆炸,更會導致環地球宇宙軌道的太陽能發電設施受到難以想像的毀損。

   最糟糕的情況下,人類將完全喪失能量的來源。

   目前這個世界幾乎都是仰賴太陽能幾近無限制的供應,才能維持現代科技生活的正常運作。

   萬一無時無刻都在提供的能量突然消失無蹤,極有可能導致整個社會的機制在短短時間內便徹底崩潰,形成無法阻止的慘劇。

  「可惜的是這個威嚇也只是空談而已,斷然不可能實現,你當真以為光憑這樣的方式就能讓最高評議會屈服於自己嗎?」

   面對龍寒霜那如同排山倒海而來的巨大壓力,奧丁用冰冷的微笑說:「那麼談判到此破裂,若要全面宣戰那就來戰,諸君可以拭目以待,看看我的決心究竟到何種地步。」

   講完之後他就立即切斷和最高評議會以及風蒼嵐的通訊,表明了自身破釜沉舟的決心來。

  「這個走火入魔的混帳。」

   恨恨不已的風蒼嵐用力地搥打通訊室的牆壁,用咬牙切齒的態度這麼說。

   自始自終都在專心研究龍神學園地形圖的鳳戀香,嘆了一口氣說:「看來除了動用武力外,已經沒有辦法阻止奧丁的行為了。」

  「當真沒想到那個傢伙居然到了這麼瘋狂的地步,可惡,看來寒霜必然立即採取全面進攻,以他的性格而言毫無可能會因為那些威脅而退讓。」

  「現在的最大問題是那些被視為人質而拘禁起來的學生,如果不先把他們給搶救出來,必會對我們之後營救龍威的行動造成綁手綁腳。」

   鳳戀香將雷射地圖上的大禮堂用雪白玉指圈起來後,頓時此處閃爍著刺眼的紅光亮個不停。

   其實不用她講風蒼嵐也曉得這是非得先行處理的事情。

   若是眼睜睜地不管數千名學生的死活,說不定奧丁會再用一次的相同方式來威脅龍威,逼他服從自己的要求。

   另一方面風蒼嵐也很難做到這麼狠心絕情,不管這些學生的安危,直接衝去把龍威給救出來。

   畢竟關曉薇、森嵐寺還有艾莉絲等同班同學,都在敵方的看管下,對於自己的重要性絕不再龍威之下。

   因此風蒼嵐馬上就下定決心,說:「那麼行動目標就此定下,先把龍神學園的數千名學生轉移到暫時安全的地方去,接著我們再到伊甸研究所去把奧丁給揍得不成人形。」

  「據百合所傳回來的消息,如今在學園中的女武神大概四百架,另外散佈在城市周遭能在一刻鐘趕來的數目大概千架左右。」

   鳳戀香輕啟櫻唇如此地說。

   在交戰之前最重要的就是掌握敵方的兵力分布,如此一來才能制定妥善的戰術方針贏取勝利,因此營救人質的計畫由於龍威及夏櫻突然出現,導致不得不緊急取消後,鳳百合便在高空觀察對方的情況。

   得到這樣寶貴的最新訊息後,風蒼嵐臉色凝重說:「合我的天使水仙和百合的力量,對付一千四百架武裝天使並救出學生這並沒有問題。」

  「但真正的困難點就在北海艦隊上,那可是十萬架武裝天使,足以徹底毀滅這世上任何一個國家。」

   看著地圖上位於海面數十艘大大小小的戰艦,這兩位聰明才智都無與倫比的兩人都不禁感到有點束手無策。

   因為敵我雙方的戰力差過於巨大了。

   不論鳳百合以及水仙的力量如何強大,但是要她們對付十萬架女武神並取勝無疑是痴人說夢話,未免太不切實際了。

   奧丁鎮壓整個城市並命令任何人不得離開所在的建築物後,便讓自己的部隊全部都回到艦隊上嚴陣以待,準備迎接管理者即將到來的強猛攻勢。

   他只留下一千左右的武裝天使在街頭巡視。

   經過一開始慘烈的屠殺後,這座城市的數百萬居民已經沒人敢用自身的生命來質疑占領者的命令,全都像驚弓之鳥般躲在建築物內不敢離開。

   也因此就算女武神的人數並不多,但也沒人敢違反禁令。

   鳳戀香和風蒼嵐曉得就算成功地擊潰武裝天使在學園內的小股部隊,但只要艦隊大軍來援的話,依舊得放棄眾多學生而撤退。

   接著這位絕色女子又說:「不過我相信寒霜哥必然會很快採取猛攻來奪回島嶼的控制權,管理者位於附近的南洋艦隊不出一小時就能趕到這裡。」

  「那我們就趁那時候行動,奪回學園確保學生們的安全,這個行動要成功的關鍵點就是時機了。」

   對於風蒼嵐的這番話鳳戀香非常認同。

   鳳百合和水仙太早行動,那麼北海艦隊的大批武裝天使便有可能源源不絕來襲而窮於應付。太晚才去救人,那麼這些學生便有可能被無情的戰火給波及而導致喪命。

   因此最佳的時間點,就是在南洋艦隊猛攻北海艦隊的時候開始行動。

   確定好計畫之後,鳳戀香忽然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色來。

  「不要在意奧丁所講的話,說不定那個傢伙亂講一通或者是看錯,那個時候翔叔叔和我爺爺並沒有帶著龍威進入伊甸研究所的中央控制室。」

   明白鳳戀香此刻不安心情的鳳蒼嵐,用勸慰的語氣這樣講。

   然而他也知道奧丁所講的話必然是真實,否則三位當事者就不會不約而同保持沉默的態度。

   一直以來風蒼嵐總是以為當年是龍神名啟動伊甸系統失敗,結果才會造成那場無可挽回的慘劇發生。

   作夢也想不到此事真正要負上最大責任的對象,竟然是自己的爺爺還有鳳戀香的父親。

   這兩人到底是為了什麼而這樣做,風蒼嵐並不曉得。

   難怪那個時候龍威解釋當年所發生的事情時,全部的過程都十分地詳細,唯獨講到啟動伊甸系統時一筆帶過,彷彿不願多談的樣子。

   現在風蒼嵐才真正明白,這位好友是顧慮到自己和鳳戀香的感受,不願講出鳳翔和風天雲和此事竟有莫大的關係。

   即使如此他還是毫不猶豫地這樣說,完全否定奧丁所講的話,擺出堅信不移的樣子來。

   風蒼嵐也明白以鳳戀香的冰雪聰明是斷然不會相信自己的謊言,他也只不過是想用這樣的方式讓對方的心裡稍微好受一些。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學生們還有龍威給救了出來確保平安。」

   亮比明月的美瞳散發耀眼的光彩後,鳳戀香用堅定的口吻如此地說。

   另一方面結束和奧丁的通話後,最高評議會所在名為絕對命運默示錄的房間內瀰漫著一股沉重的氣壓。

  「諸位沒有意見的話,我立即率領南洋艦隊出擊奪回島嶼的控制權,另外雖然時間上可能趕不及,但是環太平洋艦隊和印度洋艦隊也正在往那裡會合中,預計半天後便能抵達。」

   表面上龍寒霜似乎是在詢問另外六人的看法,但實際上他已經起身準備離開這裡了。

  「寒霜卿,如果可以的話請你能夠將小女給救出來。」

   面對阿斯達議員的這個請求,龍寒霜淡淡地說:「我明白了。」

   雖然他並沒有承諾會將此事看成最重要事項,但阿斯達也不敢繼續要求下去以免惹怒對方。

   龍寒霜雖是最高評議會最年輕的成員,但是以他的冷酷手段和聰明才智,早已成為和鳳翔和風天雲平起平坐的三巨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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