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是我見到過的最荒唐的一出交歡。


  白聰兒看方大洪百般不順眼,可為了活命,只好曲意奉承;方大洪貪戀白聰兒的肉體,卻又顧忌公岐山,始終不敢全心投入;而公岐山為了讓方大洪安心,竟出言指點,如何能弄得自己心愛的女人暢快。三人各懷鬼胎,可屋子裡的氣氛還是一點點的淫靡起來。


  「娘希皮的,這招還真他娘的爽,你……你是從哪兒學來的?」


  女人跪在榻上,一對明月似的玉臀淫蕩的向後聳動著。方大洪一手撐著床榻,一手在女人臀縫裡摸索,快速進出著女人身體的肉棒不時帶出淫糜的聲響。短刀雖然離開了女人的脖子,可依舊放在手邊,就算公岐山突然發難,他依然有足夠的時間殺死這個正在細聲呻吟的女人。


  「我是幫中有名的老古董,老二你說,我這是跟誰學的?」


  「她?」方大洪半信半疑,可隨著女人背上漸漸塗上一層粉膩,他的鼻音也越來越重了:「這小淫婦……」


  「……花樣多著呢!」公岐山接過話頭,方正的臉上露出一絲淫笑:「看不出,你這死胖子倒有一副好本錢,聰兒她定是爽利的很,你再摸摸她的花蒂兒,她就更舒坦了……」


  「花蒂兒?」方大洪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可他身子卻不由自主地壓上了女人的後背,騰出的一隻手聽話地伸向了女人的私處。


  「對對,老二,你這不是蠻懂行的嘛!」公岐山讚道。


  可一看見方大洪的手離開了兵刃,他的眼睛驀地閃過一道寒光,右手偷偷背到了身後,摸向了後腰,那裡衣服微微鼓起了一塊,顯然藏著什麼兵器。


  原來這廝還是要殺方大洪!


  公岐山的小動作完全落在了我的眼中,只是他的舉動並不符合我的利益,我重重地咳了一聲,隨即推門而入。


  新月一文字輕鬆破去了公岐山手中短刺的一輪進攻,只是望著被逼到牆角呼哧直喘的公岐山,我心中微微有些詫異,這廝的武功連武柳都不如,是如何混進名人錄的?


  方大洪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立刻從女人身上彈了起來,可塗滿了淫汁的肉棒剛從女人身體拔出,一股濃精就猛的噴射出來,「噗」地打在女人的背上。他身子一顫,魚眼一翻,低吼一聲,屁股一挺,肉棒復又插進女人的私處,隨即瘋狂地抽動起來。


  「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直到聽見我的譏諷,方大洪才從高潮中清醒過來,一翻身退到了床榻尾,只是這次他並沒有拿白聰兒當擋箭牌,反而護在了她身前。


  「方胖子,你……你竟然叛幫勾結慕容世家……」被我輕易擊退,公岐山一時方寸大亂,半晌,他才鎮定下來,指著方大洪罵道,只是語氣裡已經透著一絲軟弱。


  看我任由方大洪在女人身上發洩慾望卻不制止,公岐山大概把我當成了方的同路人。見識過我的武功,他自然不會認為方大洪有能力指使我,那麼唯一一種可能就是我是方大洪的後臺,而眼下江湖上敢明火執仗地與大江盟爭鬥的唯有慕容世家而已。


  「你少血口噴人……」


  方大洪剛回了一句,卻被我的笑聲打斷:「你們倆好好的連襟不做,鬧什麼內訌!慕容世家?哼,慕容世家除了慕容兄弟之外,餘者皆是碌碌無為之輩,成不了什麼氣候,哪裡值得我替它賣命?!」


  公方兩人聽我如此評價慕容世家,弄不清楚我的來歷,不由得面面相覷,不過他倆都心知肚明,方才屋內發生的一切,全都落在了我的眼中,兩人俱是面如死灰。


  「朋友是哪個道上的,咱們別大水衝了龍王廟……」沉默了半晌,公岐山臉上才有了血色,拱手問道。他畢竟作了好幾年的刑堂副堂主,善於察言觀色,見我似乎沒有動手的意思,漸漸定下神來。


  「哪個道上?公堂主,你也太小瞧我了!」一塊錦衣腰牌扔進了公岐山的懷裡,待他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饒是他久歷江湖,也不由得再度變了臉色。


  「緹騎……大人。」


  「你害什麼怕?想殺你,你早見閻王了。」我好整以暇地道:「當然,本來是想殺了你的,你們大江盟最近實在囂張的很,可方才聽你一番話,你倒不失為一個可造之材,『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不就圖個快活』,這話說得好!」


  公岐山一臉尷尬,那段話八成是用來鬆懈方大洪戒備之心的,可他卻不敢反駁。錦衣之威,天下皆知,一旦惹惱了錦衣,別說他公岐山,就算是傾大江盟一盟之力,也會落得個幫毀人亡的下場。只是錦衣向來不屑干涉江湖事務,聽我對大江盟不滿,公岐山也是驚疑不定,幾次張口欲言,卻都又咽了回去。


  「錦衣?」聽到公岐山的那聲稱呼,方大洪也是一哆嗦,只是他臉上很快露出一絲疑色:「錦衣向來不輕易離京,一出京城,則肯定有大事,不然就是有皇親國戚需要保護,杭州這些日子可沒什麼大事發生。再說,也沒聽說錦衣裡有什麼高手……」


  鴻雁堂在大江盟專司情報,不僅熟知江湖事務,對官場也頗有了解,方大洪曾是鴻雁堂的執事也就是三把手,對錦衣衛的規矩自然一清二楚,他話語雖輕,卻是透著明顯的懷疑。


  公岐山聞言,眼睛一亮,態度反倒突然恭敬起來:「大人莫非是和蔣小侯爺一起來的江南?」


  「你倒聰明!」我隨口讚了一句,心中卻是一怔,本以為公岐山會猜到我的身份,沒想到他竟把我當成了蔣遲的部屬,是大江盟不知道蔣遲身邊並沒有什麼高手護衛,還是公岐山在使詐呢?


  方大洪一臉迷惑,顯然以他現在的地位已經無法知曉盟中的重要情報,等公岐山解釋說日後將接替我掌控江湖的安平侯世子蔣遲已經抵達揚州,他這才恍然大悟,臉上疑色頓時去了大半。


  「我猜蔣小侯爺身邊定有高人,不然絕不可能貿然接掌江湖,原來小侯是有大人相助……」公岐山一臉諂笑。


  對呀!我以前怎麼忽略了這個問題呢?


  公岐山的討好之言一下子提醒了我,我不由得暗忖起來。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自己是皇上拋出的一枚用來吸引別人眼球的棋子,可沒深想,蔣遲的境況其實並不比我好多少。和白瀾不同,他在沒有什麼江湖根基的情況下,已經被江湖人廣為所知,雖然他尊貴的身份可以震懾絕大多數江湖人,但浸淫江湖日久,難保極個別的亡命之徒不會鋌而走險,屆時他如何自衛?


  「……只是大人似乎對敝盟有些誤解,可否容在下解釋一二?」公岐山並沒有發現我微微走了一下神兒,繼續謙卑地道。


  「有什麼好解釋的!盛極而衰,古今皆然,快活幫殷鑑不遠,你的忘性難道真的那麼大?還是你以為齊放是另一個太祖高皇帝?」


  聽到這誅心之言,公方兩人頓時嚇得面如土色,大冷的天竟是滿頭細汗。公岐山兩腿更是抖得撲簌簌直響,想來他終於明白了,大江盟在我也就是在官府心目中究竟佔據了怎樣一個位置。


  方大洪本是孤家寡人一個,關鍵時刻反比公岐山能豁得出去,強打著精神道:「齊盟主向來與官府合作無間,怎麼會去造反?大人切莫聽信了別人的讒言。」


  「合作無間?」我意味深長地道:「那好,你們倆就來當這個合作無間的典範,如何?」


  公岐山和方大洪一個晚上交了兩份降表,一份自然是給我的,而另一份卻是給白聰兒的。白聰兒竟是天生媚骨,公方兩人前仆後繼,最後在我的指點下,才勉強和她戰成了平手。


  不過,得到了我和白聰兒的許諾,公岐山富貴有期、方大洪佳人有期,兩人明知道自己要冒著天大的風險,可依舊壓抑不住內心的喜悅。


  等我回到武府的時候,已是三更天了。蕭瀟、魏柔還在燈下作畫,顯然是在等我回來,我看了一晚上的活春宮,早是慾火中燒,只將結果簡單交待了兩句,三人便陷入了一場聯床狂歡中。


  魏柔明日要再回師門,離別在即,她拋開所有矜持,與我抵死纏綿,結果本來打算一早就走,卻拖到日上三竿,才懶懶從床上爬起。


  「都怨相公不心疼人家~」見我一臉壞笑,魏柔大發嬌嗔,雖然因為要拜見師尊,她梳起了雙丫髻,可眼角眉梢透出的少婦春情卻極是嬌媚動人。


  「阿柔,我真捨不得你走哩!」把佳人抱在膝上,替她戴上銀簪子,頗有些感慨地道:「什麼時候,你才能放下江湖事務,和相公安安穩穩地雙宿雙飛呢?」


  「人家也想快點哪!」魏柔的神情瞬間恍惚了一下,目光不期然流露出一絲對未來生活的嚮往,隨即如水秋波便含情脈脈地落在我的臉上。


  「既然大江盟有意改弦更張,武林茶話會基本上可以順利進行,只要再解決了大江盟和慕容世家之間的爭鬥,江湖至少可以平靜上三年五載的,師傅師叔也就有時間培養新的弟子,人家也可以安心服侍相公了,相公想、想……」她突然害羞起來,身子緩緩偎進我懷裡,不敢看我。


  「嘿嘿,相公想生幾個,阿柔你就給相公生幾個。」望著滿面紅暈的佳人,我忍不住把昨晚的調笑之語又說了一遍,羞得女人粉拳直擂我的胸膛。


  根據公岐山的情報,我大致猜到了大江盟的底牌,因為蔣遲在揚州意外地發表了支援茶話會的言論,大江盟只好被迫調整計劃,這讓我對茶話會的順利召開多了幾分把握。


  而清霧原本是來協調兩家立場,繼續反對茶話會的,可當聽說我有意和宮難聯姻,他也馬上改變了日程,說要將此消息立刻報告掌門定奪,顯然也是準備妥協了。


  清霧臨行前提出要求,要大江盟封鎖蔣遲在揚州的談話一至兩天,以便兩家和我談判的時候擁有更多的主動權,公岐山就是在這種背景下被派入城中,來監督大江盟及同盟會下屬各門派有無異常舉動的。


  按照鴻雁堂的說法,我在杭州並沒有暢通的消息管道,如果能掐住消息來源,我在杭州就成了聾子瞎子,自然就少了談判的籌碼。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公岐山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問題之後,禁不住相思,就徑直去了白聰兒的家,結果,大江盟的所有計劃盡落入我手中。


  不過,公岐山並非大江盟的核心人物,也就並不掌握大江盟的核心機密──大江盟是不是丁聰豢養的一條狗?齊放究竟受沒受傷?李思究竟是什麼身份?武當和大江盟到底是什麼關係?宮難與岳家的關係究竟如何?這些他通通都不知曉。


  倒是方大洪身為鴻雁堂執事多年,對鴻雁堂瞭如指掌,雖然蘇秋上任後進行了一番大刀闊斧的改革,可線人大多沒有什麼變化,雖然他肯定留了一手,但我手中的大江盟線人名單已經是相當詳細,一旦需要,我按圖索驥,就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大江盟的情報網徹底癱瘓。


  「阿柔,我想知道,換作你們隱湖,該如何控制白聰兒呢?」


  蕭瀟做好了早餐,三人溫馨地坐在一處用餐,我便將在知味齋和白聰兒家發生的事情挑能說的詳細講了一遍。


  兩女明知道中間一些過程被我省略了,可都沒出言相問,只是聽到我的問話,魏柔還是狠狠白了我一眼,嗔道:「相公!你竟給人家出難題,我們隱湖什麼時候幹過這種事情?!」


  「那隱湖的消息從何而來,總不會是有人上杆子給你們送情報吧!」


  「相公怎麼忘了回春堂了?」魏柔微笑道:「就算是大江盟這樣的大門派有自己的大夫,可遇上真正的大災大病還是需要好的醫生,許多情報就是看病的時候得到的。而師門的姐妹大多嫁入了豪門望族,對官場事務也是相當瞭解,加之師門和少林武當有互換情報的協定,所以不愁情報來源。不過……」她略一沉吟,才道:「情報向來都是由師傅親自負責的,只是近幾年才把一部分交給了辛師叔和穆師姐,具體運作的方式,賤妾也不太清楚。」


  我微微一笑,在我得知回春堂是隱湖名下產業的時候,我就猜到了它的另一個功用。藥鋪和酒肆茶館一樣,可以結識三教九流的人物。而且,嫁入豪門的那些隱湖弟子,也可以通過回春堂來傳遞情報,畢竟誰都免不了有個頭疼腦熱的,何況,這些練過武功的女子還可以利用內功偽裝出什麼急症來,以便傳遞緊急情報。


  不過,這四十多個外嫁的弟子,隱湖又是如何保證她們的忠誠呢?難道僅僅靠師門對她們的恩情和每年那一大筆銀子嗎?


  只是聽魏柔話裡的意思,我便沒再繼續問下去。其實對白聰兒來說,她的一雙兒女就是我最好的人質,而我也的確就是利用這一點來控制住了她。


  魏柔想必也明白我的問話只是向她傳遞一個消息,為了將來的美好生活,我眼下只好不擇手段,所以她同樣乖巧地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


  「公方兩人得到的情報需要及時送出,白聰兒接觸的人多,確實是個合適的中間人。」聰明過人的蕭瀟顯然同樣明白我的用意,笑道:「可惜白聰兒看不上方大洪,否則……」


  「你想把他倆撮合成一對?」我搖搖頭:「那結果就是,方大洪將變成了另一個徐善,別的男人多看白聰兒一眼,他都會和人拚命,自然也不能忍受公岐山的存在,兩個極有用的線人都廢了,不若像現在,他知道唯有依靠我的力量才能親近白聰兒,所以會死心塌地地替我效命。」


  「那……若是有別的男人多看我們一眼……」


  魏柔的話還沒有說完,我便笑了起來:「不知子都之美者,無目也。你相公可沒那麼小心眼,不過,」我眼中閃過一道寒芒:「若是誰敢打你們姐妹的主意,那就等著我王動的霹靂手段吧!我會讓他後悔為什麼生在了世上!」


背景顔色 字體顔色 字體大小 江山如此多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