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六娘的指點讓我暫時把大江同盟會和慕容世家拋在腦後,離無瑕的預產期只有一個月了,誘捕宋廷和剿滅宗設這兩件大事卻沒有絲毫進展,我不由得心急如焚。


  沈熠已經和大珠寶商積古齋、大方齋的東家會了面,甚至柳澹之也去了松江,可就是不見宋廷之的身影,更奇怪的是,就連李寬人也無法探知自己東家的下落。


  沈熠已經有沉不住氣了,唐門原本就催索甚急,現在好在有個唐五經緩衝一下,但日子久了,難免讓宋廷之嗅出不祥的味道來──既然急著賠償,為什麼又對寶大祥這些著名商號挑三撿四呢?


  而身在寧波的魯衛、魏柔沒有傳回消息倒尚在我的意料之中,不過宗設前一次的補給也該吃得差不多了,如果新的補給依舊要瀟湘館來提供的話,十天之內也該有動作了。


  「看來,只好先去寧波了。」我輕嘆一聲,至於在寧波攻擊宗設後會不會打草驚蛇,讓宋廷之逃之夭夭,我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相公還在為宋、宗二人費心嗎?」偎在我懷裡的無瑕輕聲問道,圓潤的臉上滿是擔憂。


  「都要給他們送終了,也用不著我那麼費心了。」我笑道,一來不想讓無瑕替我擔心,二來她無意中說出的諧音確也讓我心情大好,這,可是自己心愛女人親口說出的吉兆啊!


  無瑕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比我更相信因果輪迴神鬼之說,臉上頓時洋溢起開心的笑容。


  撩起馬車窗簾,街上忙碌人群的喜怒哀樂此時就變成了一道風景。


  見無瑕的目光總是追逐著那些抱著嬰孩的年輕母親,我不由得笑了起來:「無瑕,你自己又不是沒當過媽。」


  「賤妾那時候年紀太小,一大半倒是恐懼。」無瑕幽幽道:「現在也怕,賤妾…今年已是三十有五,又懷著雙胞胎,我怕…」


  見無瑕臉色黯淡下來,我不禁暗罵自己多嘴:「人家老蚌還生子呢,何況你這兒還鮮嫩無比。」我手探進了無瑕腿間,隔著小衣,輕輕撫摸著她的私處:「薛夫人不是說,她甚至曾經替好幾個年近五旬的婦人接生過,你比她們年輕多了,怕什麼?」


  「這倒是真的耶!」無瑕心情一鬆,身子立刻變得敏感起來,明知道自己眼下無力承歡,可捨不得這久違了的銷魂感覺,原本要拍落下來的柔荑最後卻變得輕輕覆在了我的手上,白皙的臉上已悄悄染上了一抹陀紅。


  望著她嬌羞的模樣,我心中忽地一動,和無瑕的房事已經停了一個多月了吧,我飛快地計算著日子,她懷孕六七個月的時候,還用修練春水譜已有小成的後庭服侍我。只是懷著雙胞胎的肚子實在是越來越大了,不知是我怕傷了胎兒,還是她自卑現在的體態容貌,總之,不約而同的,我和她放棄了房事,這十幾天來更是隻剩下了親吻和擁抱,彼此都避免親密的接觸,可眼下我心頭卻湧起了一股無法抑制的慾望。


  「無瑕,我想要你。」


  「相公──」無瑕驚訝地嗔道,可一觸到我灼熱的目光,她立刻明白了我的心思,驚喜之下,眉頭頓生春意,「嚶嚀」一聲把臉藏起了我的懷裡,呢喃之聲幾乎細不可聞。


  「那…咱不去薛夫人那兒,回竹園吧…」


  「大夫那兒豈能不去!」我邪邪一笑,突然高聲道:「田嫂,車跑得慢些,三少奶奶受不了顛簸。」


  「好哩──」田嫂一聲吆喝,馬車立刻慢了下來。


  「坐上來,今兒爺好好疼你。」


  我伏在無瑕耳邊輕聲低語,話音甫落,她耳根脖頸已是一片紅膩:「在…這兒?羞、羞死人了…」飛快地瞥了我一眼,見我點頭,她已是羞不可抑,下意識地朝車外望去,雖然窗簾隔開了一個私密空間,可嘈雜的人聲依舊清晰地傳了進來,意識道自己身處何處,她目光頓時迷離起來。


  「不錯,這兒不是官道,官道上沒這麼多人,這是城是最繁華的清和街。」無瑕的一切都沒能逃得過我的眼睛,而深知她壓抑在心底的特殊嗜好,讓我忍不住開始撩撥她。


  「討厭啦──」粉拳一陣輕擂,可膩人的嬌嗔裡卻隱約透著一絲躍躍欲試的渴望,身子也順勢坐進了我懷裡。


  可她身子的重量完全壓在了我的大腿上,我便立刻體會出她懷孕的辛苦,且不說那高高隆起的小腹已經讓她坐臥難安,單單是身子重了五六十斤,就是絕大的負擔,憐惜之心頓起,再見她費勁地調整著自己的坐姿,好讓自己更緊密地依偎著我,不知怎的,我心頭那股慾火竟一下子消退了不少。


  無瑕並不知道我心裡已經起了微妙的變化,螓首埋進我的肩窩蹭來蹭去,蹭亂了梳理得伏貼周正的鳳頭髻、蹭皺了我的赤羅衣,卻也蹭出了我滿心的柔情。


  「奴…真是不知羞,主子一說,就、就忍不住想和主子親熱…」無瑕似乎抑制不住湧動的春情,輕聲呢喃道,一隻熱乎乎的小手在我身上胡亂遊走,玉指輕攏慢捻帶起的節拍既羞澀而又大膽,最後落在了獨角龍王上,再也不肯放手。


  「那你自己怎麼不早說?」


  聽懷中佳人傾訴,我心頭慾火再起,魔手伸起她衣襟裡,撫摸著彷彿小山一般的肚子,完全撐開了的肚皮光滑無比,摸起來竟別有一種情趣:「還以為你被肚子裡的兩個小人拖累,什麼都不想了哪!」無瑕害喜時確實有些日子對房事失去了興趣。


  「變得這麼醜,奴都不知道主子還喜歡不喜歡,再說…」


  聽出她話裡的一絲幽怨,我知道這些日子有點冷落了她,剛想說話,一雙熾熱的脣就封住了我的嘴,似乎是怕我生氣,她討好似的用力吸吮著我的舌頭,好半晌才鬆口,小心翼翼地道:「不是奴吃寶亭的醋,她剛嫁過來,主子自然要多疼愛她一些,可這道理雖懂,心裡總…」


  「還是吃醋,那好,今兒爺就好好補償你這小淫婦!應該是懲罰你才對,罰你竟然跟你主子藏著心事!」


  其實我心裡遠沒有嘴上說得那麼輕鬆,雖然知道無瑕大半是因為孕中多思多疑的緣故,可一向溫婉柔順的她也難免對自己的姐妹心生妒意,我心頭還是不由得暗生惕意。


  「那…主子就…狠狠地…懲罰奴吧──」無瑕卻是眼波一蕩,貼著我的耳朵顫聲道,想來我的話已經打消了她心頭的疑慮。


  「當然不會放過你!」搭在無瑕後腰上的左手稍稍使了點力,她已經乖巧地挺直了嬌軀,羅衣半解,一隻鼓脹飽滿的椒乳眨眼就落進了我的手中。


  雖然賞心悅目的淡粉換成了深褐,可驕傲挺翹著的渾圓乳首還是讓我忍不住想去咂吮,特別是從手心傳來的那沉甸甸的感覺,彷彿一直在暗示著我,果子已經成熟,是到了品嚐美味的時候了。


  「比懷玲瓏的時候還…大呢──」無瑕的聲音細不可聞,卻媚到了骨子裡。


  依言細看,胸前這對凸起的確比往日大了許多,就連皮膚下的毛細血管都因為它的脹大而變得清晰可辨,虎掌只能握住一半,稍一用力,五指更是都陷進了白膩中,眼下房中諸女,再沒有人比眼前這對玉乳更碩大的了,只是由於她隆起的肚子遠異尋常,相比之下,它反似小了一般。


  「這裡面都是奶吧!」深深一吸,並沒有吸出乳汁,卻吸出了無瑕壓抑的呻吟,她身子一激靈,不由自主地向後一仰,柔荑便握不住活蹦亂跳的獨角龍王,只好繞在我的脖頸上,支撐著自己的嬌軀不讓它倒下,也把我的頭緊緊壓在她胸脯上。


  「要等生了…才有哪!」


  「那等你生了,爺就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讓你有吃不完的奶。」我啜著乳珠含含糊糊地道。


  「嗯──」無瑕溫順地應道,鼻息越發火熱。


  「你倒聽話。」我使勁咬了一口乳尖,就覺得腿上傳來一陣溫熱的感覺,伸手探進她的小衣,私處果然已是溼膩一片,連裙襬都溼透了。


  「小淫婦,這麼心急!」我笑道,知道她已情難自禁,便解了自己的衣褲,可馬車的車廂雖然經過了改裝,卻沒寬敞到了兩個人可以自由活動的地步,無瑕身子不便,頗費了一番周折,才把她小衣褪了下來。


  扶著車壁,無瑕調整了幾下姿勢,便背對著我緩緩坐下,獨角龍王剛刺破花脣,我就察覺到一絲異樣,花脣比之她任何時候都要豐盈肥美,而順著獨角龍王流下的愛液更是粘稠無比。


  我不由興奮地輕咦一聲,握著一對椒乳的手下意識地使勁一攥,突如其來的強烈刺激激得無瑕一顫,大腿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玉臀落下的速度陡然加快,獨角龍王一下子刺進了泥濘花徑,正頂在了一塊柔軟凸起上,就聽無瑕一聲驚叫,身子一提,腦袋都碰到了車頂,回頭怨嗔道:「太、太深了,頂到孩子了──」


  下身一涼,我竟不知道方才從獨角龍王那兒傳來的灼熱究竟是不是真的,卻聽車廂外田嫂關切地問道:「怎麼了,三少奶奶?」


  「沒事兒!」我隨口道,把無瑕拉回懷中,攙著她緩緩坐下。無瑕被田嫂的話弄得一臉驚羞,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可身子卻越發火熱。


  「天哪,太爽了!」


  獨角龍王二進宮,我才知道我險些錯過了無瑕花徑最美最醉人的時刻。且不說那千般柔滑,萬般緊膩,單單內裡的火熱就像是進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熨燙得我全身毛孔都倏地張開,陽關不由得一陣亂顫,險些丟出精來。


  「…真的?」無瑕頓喜,彷彿是得到了最好獎賞似的。


  「恐怕七大名器加起來也比不過呢!」我由衷地讚道,分身更是如穿花蝴蝶一般在花徑裡鑽來鑽去:「前次還不是這樣。」


  我細細品味著異常的火熱與緊膩:「是不是因為快生產了?…喔──你這兒才變得這麼完美吧!」


  「真的那麼好?奴也覺得好像不大一樣呢──」無瑕反手抱住我的脖頸,輕搖著臀胯,一邊追逐那一陣陣銷魂的快感,一邊輕輕喘息道:「主子…喜歡嗎?」


  「當然嘍!可惜,怕是一生產就沒了吧!」想到生產後的無瑕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懷孕,我越發珍惜眼前的時光:「乖乖,這幾天,我可不想放過你了。」


  「奴也不想放過…」可她的低吟卻被我的幾記長打打斷:「輕…點兒──奴怕己受不了,早產了…」


  「知道啦──」我立刻放慢了動作,薛夫人曾經千叮嚀萬囑咐,讓無瑕這段日子禁了房事,雖然我並不苟同,可也知道不能讓無瑕太過興奮而大洩其身,否則真有失去孩子的危險。


  雖然失去了狂飆突進的快感,可輕柔舒緩的動作卻讓兩人可以清晰地體會分享彼此的體貼與細膩,無瑕更是偏轉過身來,將熱吻獻上來,只是剛沾上我的脣,她身子突然一僵,陰中卻是一熱。


  順著她目光望去,不知什麼時候,馬車的窗簾盪開了一條縫隙,外面自然看不見車廂裡面究竟發生著什麼,可我和無瑕卻可以清楚看到車外那熙熙攘攘的人流。


  無瑕慌忙別過頭去,可我扳它回來的時候並沒有遇到什麼阻力,她花房收縮速度的陡然加快已經清楚地告訴我,她和我一樣感受到了一種異樣的刺激。


  不時有行人投來好奇的一瞥──馬車跑得實在太慢了,可當目光射來的時候,明知道他們什麼也看不到,無瑕還是忍不住心中的興奮,陰中陣陣生楚,只是強咬貝齒,才沒呻吟出聲來。


  只片刻功夫,她已是香汗遍體,猛的閉上眼睛,把頭埋在我肩窩裡,顫聲道:「主子,不看了好不好,羞死人了…」


  「那好,饒了你。」剛想合上窗簾,一對熟悉的身影卻映入眼簾,在霽月齋的大門口,宮難正攙著齊蘿從馬車上下來。


  一襲春衫遮不住齊蘿小腹隆起的曲線,婆娑曼妙的身影竟在我腦海中化為春意盎畫卷,心有所想,獨角龍王便有所應。


  「齊蘿?」無瑕像是明白了什麼:「主子你喜歡齊姑娘?」


  「哪兒話!」可腦海的畫面卻越來越清晰,都挺著大肚子的無瑕和齊蘿赤裸著嬌軀並排躺在床上,那雪白的肚皮在陽光下妖豔無比:「齊蘿都懷孕了,若是玲瓏也懷孕了,你們三人一齊…」想到這淫靡的景象,我也按耐不住心頭的興奮,胯下更是快了兩分,馬車越發晃的厲害了。


  「主子,你壞死啦──」


  無瑕原本就快要達到快樂的頂峰,被我一激,身子頓時一哆嗦,嘴剛咬住我肩頭,花房便一陣劇烈收縮,一灘濃膩的花蜜澆在了龍頭上,在劇烈的喘息中,就聽她呢喃道:「主子喜歡,奴就年年都給主子生個寶寶吧…」


  饒是在大街上又轉了小半個時辰,薛夫人還是看出了破綻,由於完全違背了她孕期指導的要求,我自然被罵了個狗血噴頭,連祖宗十八代都被她一一問候,若不是因為她是江南里最有名的婦產科大夫,無瑕母子三人的小命幾乎就掐在這女人的手裡,我早就拍案而起了,可眼下卻只有唯唯喏喏,不敢出一言頂撞,直到她厭惡地擺了一下手,示意我出去,我才訕訕來到院中。


  和院子裡的人有一搭無一搭的打著招呼,他們中絕大多數都是蘇州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畢竟薛夫人高昂的診費並不是一個平頭百姓所能負擔得起的,記得頭一次來這裡,還以為是到了秦樓,左看右看看到的都是秦樓裡的熟客。


  「這門手藝還真賺錢呢!」我心裡盤算著。


  並不是每個成名的醫師都像薛夫人這般孤僻、固執而又貪婪,和誰都合作不來。若是我自己開個藥局,請到葉國禎這樣的名醫合作想來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有兩三個高手坐堂,加上唐門可以提供價錢公道的藥材,特別是那些名貴的藥材也能保證有充足的來源,利潤該是相當豐厚吧!


  正尋思間,突聽有人喚我道:「王動!」那清脆悅耳的聲音聽來十分熟悉。


  天底下的女人除了老娘和解雨,或許只有齊蘿敢直呼我的姓名了,何況方才又看見了她,回頭一看,那個正被宮難數落著的明豔佳人不是她是誰?!


  「蘿兒這丫頭從來都是沒大沒小的。」宮難抱歉地笑道,那邊齊蘿卻振振有辭:「玲瓏是我妹妹,可我總不能喊他妹夫吧!」


  「宮兄,尊夫人沒喊我一聲淫賊,我已經燒高香了。」我笑道,婚後的齊蘿依舊那麼天真無邪、惹人憐愛,就因為她,當我得知林筠的情夫並不是宮難的時候,我竟暗自慶幸起來。


  「是玉妹妹懷寶寶了嗎?」見我搖頭,齊蘿的情緒就有些低落,她一直不太願意親近無瑕,此刻臉上便清楚地表現出來,可畢竟大家都是快做母親的人,她還是關心道:「玉…姐姐,她快生了吧?」


  「還有一個月。」


  齊蘿說要看看無瑕便進了內院,良久,宮難的目光才收了回來。兩人找個地方坐下來,話題自然離不開懷了孕的女人,她們這時候挑剔的飲食、難纏的脾氣,自己的辛苦,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宮難在大江盟似乎並沒有多少朋友,此時抓住了個聽眾,竟一改住日孤傲,口若懸河,說起話來滔滔不絕。


  「千苦萬苦恐怕都不如宮兄你只能看不能吃來的辛苦吧,」我頗有感觸地道:「好在我是個淫賊,身邊還有別的女人…」


  見宮難臉色一變,目光如劍,使勁瞪了我一眼,可本以為他定要說上我幾句,不料半晌卻聽他道:「蘿兒心思單純又愛憎分明,若是她替我娶的還好說,否則…可她喜歡親近的幾個師姐妹,在下並不喜歡,而玲瓏又嫁給了你。」


  「呵,你小子倒惦記起我媳婦來了。」我不由哈哈笑了起來,玲瓏就經常說,若是齊蘿沒嫁給宮難的話,定要讓我娶了她,聽起來倒是和宮難的話同出一轍。


  宮難知道自己說走了嘴,訕訕笑了兩聲後卻嚴肅起來,正色道:「說到蘿兒的師門,她的師姐莊影在沈家失蹤了,聽說那段時間動少正好在沈家,不知可有什麼線索?」


  宮難並沒有說是靜閒,反而用了莊影這個名字,一時間我竟猜不出他的用意,再說莊影名義上是百花幫的弟子,怎麼成了齊蘿的師姐?宮難是無心之錯,還是有意為之,也頗費猜疑。


  正有些迷惑,卻突然想起,當初自己在沈家狙擊宗設的時候,用的是曾亮的名字,知道我那時候就在沈府的寥寥無幾,宮難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呢?


  難道是她?我腦子裡頓時浮起了孫妙的倩影。


  對她的全方位調查並沒有什麼結果,在秦樓,她有無數傳遞情報的機會,想要一一盤查,有如大海撈針一般困難。


  倘若她真是個線人的話,那也是秦樓難她提供了絕佳的演出舞臺,每每想到這裡,我總覺得有股說不出來的窩囊。


  「莊影是靜閒的俗家姓名,因為嫁給了李思,自然要用出家前的名字了,說是百花幫的弟子,不過是為了行事方便而已。」


  我吃了一驚,這消息既沒聽李岐山提起過,李思也是祕而不宣,顯然兩人的婚事相當機密,既然如此,宮難一手將祕密揭開有何用心呢?想到李思並不如何在意靜閒的失蹤,一面為靜閒不值,一面又忍不住替蘇瑾擔心。


  「靜閒還真是找了個好婆家!」我嘿嘿笑道:「老子是個淫賊,還知道疼愛自己的老婆呢!」


  聽我冷嘲熱諷,宮難竟似大起知己之感:「動少,雖然江湖上對你公然納玉夫人母女三人為妾頗有微詞,每每提及都說你是個無行浪子,可時間長了,熟悉你的人都知道你這個淫賊雖然愛色,卻娶之有道。李思──哼!比起來,我寧願交你這樣的朋友。」


  「宮兄,你用不著這麼誇我吧!」我一臉苦笑,宮難還真是一身名門高第的臭毛病,人情世故全然不通,和齊蘿正好一對兒。


  不過,從他話裡,我已隱約猜到,李思對齊蘿或許有什麼不妥的言辭和舉動,才讓宮難在我面前都表露出了那股強烈的不滿。


  這廝竟然如此膽大妄為?我心下一陣狐疑。果真如此的話,齊放對李思不加約束,反而授之以大權,對他的重視甚至在自己的女婿之上,就難怪宮難一肚子氣了。


  可清風的雙重身份讓我對宮難的話打上了一個折扣,在我看來,武當和大江盟的合作是各懷鬼胎,換做我是清風,絕不會放任大江盟的勢力無休止的增長,適時剷除他的羽翼,對日後練家稱霸江湖有百利而無一害。


  而江湖皆知因為蘇瑾的緣故,我與李思並不相睦,宮難莫非有意在此事上示好於我,借我之手除去李思?


  「李思並沒有顯露出與之行為相匹配的實力,尊嶽如此縱容他,想來是因為他大有來歷的緣故,是哪家門派何方高人能讓尊嶽心懷忌憚?」我邊沉吟邊仔細觀察著宮難:「莫非他師父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江湖第一高手孫不二?」


  宮難眼中閃過一絲不以為然,讓我知道猜測的方向完全錯誤,想來也對,孫不二即便有通神本領,也只不過是一個而已,又與江湖久無聯繫,擁有龐大實力的齊放就算把他當回事兒,也不會任由他的弟子胡鬧,齊放對李思的態度,倒像是溺愛孩子的父母一般…


  想到這兒,我心頭忽地一動,這李思別是齊放的私生子吧,可凝神細想他的容貌,不僅大異於齊放父子,與齊蘿也幾乎沒有相像的地方,便把這個念頭壓了下去。


  「孫不二單槍匹馬,尊嶽未必把他放在眼裡,能讓他動心的,唯有三大派。武當絕不可能了,隱湖又都是女弟子,莫非是少林寺又教出了魯衛似的人物?」


  自己知道這絕不可能,便自嘲的一笑,可想想李思的所作所為,除了貪花好色、行事跋扈之外,還真沒有別的什麼劣跡。


  「算了,管他什麼出身,這小子別惹惱了我,否則,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我也要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咦,是誰讓你生了這麼大的氣?」


  齊蘿和無瑕攜手從內院出來,正聽見我後面一段話,齊蘿好奇,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剛想說是李思,宮難已經搶先道:「還能有誰,自然是十二連環塢唄!動少聽聞其有漏網之魚,要上天入地抓他報仇呢!」


  我一怔,宮難竟然不想在齊蘿面前提及李思,不管是何緣由,兩人恐怕並不是我所想像的那麼親密無間,至少宮難心有芥蒂。轉眼看無瑕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異常蒼白,我不由狠狠瞪了宮難一眼。


  「那又不是什麼大事。宮郎,告訴你,玉姐姐懷的可是雙胞胎呢!」齊蘿心思全放在了宮難身上,全然沒注意到幾人神態的變化,快步走到丈夫身邊,迫不及待地把剛剛得來的消息告訴他,想來在她心裡,這消息比什麼十二連環塢的餘黨重要多了。不過,她的話倒是解了幾人尷尬,而周圍眾人的目光也都「唰」地落在了無瑕身上。


  「真要恭喜動少了。」宮難眼中閃過一絲異彩,大概是想起了玲瓏姐妹吧:「若是可能的話,我倒想和動少做個親家呢──背靠大樹好乘涼嘛!」


背景顔色 字體顔色 字體大小 江山如此多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