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言家註定成為我的墊腳石,而百花幫也順利地擊敗了七星門,候補戰的三強便名花有主,剩下的只是三強的排位之爭。


  按照之後奪位戰的規定,候補戰的第三名首先向十大的最末一名挑戰,成功則取而代之,否則就只有等下屆繼續努力了。在挑戰成功的前提下,可以逐級向上挑戰,直至失利為之。


  在第三名的挑戰結束後,第二名和頭名的挑戰也照此相繼進行。故而十大的最後一名很可能要承受多次挑戰的衝擊,而候補戰的頭名則可以用最少的場次來取得自己最滿意的排名。


  在武林茶話會前十一屆的歷史上,從來沒有候補戰第三名挑戰成功的例子,第二名倒有一次,不過它還沒把十大的位子坐熱,就被那屆候補戰的頭名鷹爪門給趕了下去。


  正因為如此,每屆武林茶話會候補戰的頭名之爭都是極為激烈的,所以當魯衛聽說我又要棄權的時候,忍不住跑來問我道:「究竟出了什麼事兒,非要現在去應天不可?」


  「我正要去找你呢,你和蘇耀蘇老總撚熟,替我引薦一下,如何?」


  魯衛一怔:「老弟,這麼著急見新上司,可不像你做事的風格。」他狐疑道。


  我這才明白他竟然錯會了意。蘇耀是南直隸宣承布政使司的從六品理問所理問,有督導屬下州縣刑名的責任,算起來也是我履新的職務蘇州推官的半個頂頭上司,倒是魯衛升官之後,與蘇耀再沒有直接的關係,因為自己的品軼比老上司還高,魯衛就有些猶豫。


  「老魯,你這頂烏紗帽也是自己多年辛苦賺來的,又沒偷誰的搶誰的,怕什麼?」


  我笑道:「何況,過年過節去探望一下老上司,蘇耀心裡只會高興。再說,我真的有要事與他商談。」


  於是老馬車行用官府八百里加急快報的遞送方式,途中接連換了三次快馬,只用了兩個時辰就趕到了應天,中午離開的龍潭鎮,等到應天的時候,天光還大亮著。


  蘇耀的家對魯衛來說是熟門熟路了,只是蘇耀卻不在家,蘇老嫂子見是魯衛,驚喜地把他迎進屋去,還埋怨他幹嘛買那麼多東西。看她模樣,我和魯衛都明白,南京吏部定是把我倆擢升的消息給公佈出來了。


  蘇老嫂子又問了我的姓名,聽我就是王動,她一面吩咐自己的小兒子去衙門找蘇耀回來,一面笑道:「我那老頭子這幾天也不知道忙什麼案子,每天都是二更才回家,弄的我連覺都睡不踏實。」又吩咐下人置辦好酒好菜。


  看蘇耀的住處不僅十分寬大,地角也好,家裡佈置得也相當講究,還僱了幾個僕人,我就知道他和魯衛一樣,雖然稱得上公正嚴明,卻不是個死心眼的人。刑名本就是一塊肥肉,是廉是貪僅在收錢的先後之間,貪官事先收錢,看原告被告誰的銀子多而定官司輸贏;而清廉一點的只是事後收些謝銀,倒也無傷大雅,蘇耀和魯衛就是江南刑名系統中的這種清官。


  江湖出身的蘇耀能穩坐南京布政司理問所理問近十載、魯衛擢升沒有遇到什麼阻力皆出於此,畢竟朝廷也需要像蘇、魯這樣的清官來裝點門面。


  等了半個多時辰,蘇耀才匆匆趕了回來,一見面就向魯衛道了恭喜,而我也過來拜見他。


  他對我頗為熱情,拉著我的手噓寒問暖,倒讓魯衛看著眼饞,感慨道:「老大人可是從來沒對我這麼好呀!」


  「兩個老頭子這麼親熱,不當你是妖怪才怪了呢!」


  等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蘇老嫂子和他幾個兒子都靜悄悄地退下去了,蘇耀才換上了一副嚴肅面孔,道:「別情老弟,老實說,當初吏部推薦你接任魯公職位的時候,我是極力反對的,一來聽說你那經歷司的經歷做得三天打漁、兩天晒網的,不像是個熱心公事的人;二來日後你也不會在刑名系統久留,你在這個職位上待個一兩年,就讓我少了一兩年培養別人的時間。不過朝廷很有人替你說話,我人微言輕,到頭來你還是一年之內得到了第三次升遷的機會,而且每次都是超遷。」


  我心中一愣,我和蘇耀並沒有什麼恩怨,嚴格說起來,因為我在花想容全家被害一案中被人陷害的時候他力排眾議支持素未謀面的我,我和他可以說還有些淵源,沒想到他竟然這麼旗幟鮮明地反對我,不過聽他舉出的那兩個反對我的意見,倒是一心為公。


  只是,我暫時還要藉助官府的力量,搞好和蘇耀的關係十分重要,又不想委屈自己,想了一下,便開口自辯起來。


  「大人想必聽過三國時龐統治耒陽的故事吧!幾個月積累下來的公事,龐統一天就盡斷畢了,何邪?人盡其才,物盡其用,這是朝廷用人的原則,對龐統來說,區區一個知縣實在是大材小用呀!」


  蘇耀微微一皺眉:「這麼說,經歷司的經歷是屈你大才了,那麼蘇州推官是不是也讓你無法施展抱負呢?」


  「不怕大人說屬下狂妄,一個經歷司的經歷也只配我三天打魚、兩天晒網!對於那些收收文件、發發檔,用幾個讀過幾天書的女人就可以幹好的工作,屬下已經夠專心的了!官者,管也,做官的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那攤職守管得政務通達,公正嚴明,至於怎麼管,該是八仙過海,各顯其能吧!南京御史臺的老爺們不是才把屬下里裡外外查了一個遍嗎?在他們的評語中,眼下的蘇州經歷司不是十年來最出色的嗎?」


  「有魯公前人栽樹,大人英明領導,蘇州推官該是一樁輕鬆的差事,屬下不敢說蘇州會變得路不拾遺,不過把它變成百姓安居樂業的天堂、宵小聞風喪膽的地獄,屬下倒是很有信心。至於抱負不抱負的,朝廷既然授給屬下這個職位,就算它無品無軼,屬下也要把它幹好,只是方法或許與大人想像的有所不同吧!」


  蘇耀半天沒言語,換做一個毫無背景的下屬,這麼和他說話或許早就被他一腳踢出門外了,可惜我不僅是一榜解元,還是軍中巨擘王陽明的弟子,而朝中新貴桂萼、方獻夫又與我交好,到底道行有多深誰也說不清楚,這樣的人只可以公論,不可以狹私呀!


  「魯公,看來我是老嘍!」蘇耀瞇著眼感慨了一句,又轉頭對我道:「你心中有百姓,這推官也算能做得,再說有魯公這位行家裡手坐鎮蘇州,我就樂得輕閒了。」


  「大人此言差矣!且不說蘇州還隸屬南京,就算兩地遠隔千里,也都是我大明國土,豈能驟分彼此。且刑名一系,最重資訊流暢,上下配合,大人把蘇州輕輕往外一推,豈不是因我而廢公事!」


  「好你個王動,倒給上司扣上大帽子了!」蘇耀勃然作色道,魯衛也忙給我使眼色,可對於已經從秦樓的情報中瞭解到蘇耀少年時代的狂傲不羈的我來說,蘇耀眼中閃過的一絲激賞才是他的本意吧!


  「說吧,別情,你和魯公從鬥得正歡的龍潭鎮眼巴巴地跑到我這裡來,不光是為了給我這個老頭子拜年吧?」


  果然,蘇耀那張臉飛快地變成了一副老謀深算的模樣,彷彿前一刻發火的並不是他似的。


  「蘇公,」我也改了稱呼:「眼下大江盟和慕容世家正聯合江南江北的武林同道,打一場二十年未見的江湖爭霸戰,蘇州地處要衝,很有可能發生像應天府福臨鏢局和廩實行那樣的慘案,晚生特來請教,萬一出現了這種情況,官府該如何處置?」


  「咦?魯老弟不是發了通告,誰敢在蘇州惹事,就調軍隊對付他嗎?這就是官府的處置辦法。」


  他飲了口茶,見我想說話,一擺手道:「別情,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問應天府怎麼不派兵鎮壓這兩起血案的主事者,是吧?」蘇耀果然老辣,立刻就洞穿了我的來意,白了我一眼道:「你以為我這些天都在忙什麼,難道像你一樣左手拿著官印,右手卻抱個美女,整日吃吃喝喝的不務正業嗎?」


  我心中一凜,顧不得他言辭上的嘲諷,問道:「難道南京有意對付這兩大門派不成?」


  「談何容易!」他嘆了口氣:「且不說這案子是由南京五城兵馬司負責的,而五城兵馬司又是受南京守備徐公爺直接管轄,饒是布政使李大人也不能輕易插手,就算是南京布政司接下了這個案子,也是兩樁無頭公案,廩實行的夥計被屠殺殆盡,凶手並沒有留下任何線索;而福臨鏢局陣亡的十幾個註冊鏢師據報都是路遇劫匪戰死的,剩下的我雖然知道在應天鎮江兩地死了二三百人,可一具屍體也沒見到,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交戰一方出了血案,你總不能說就一定是對方所為吧!」


  蘇耀並沒有說什麼以江湖制衡江湖的話,他是個老刑名,在他看來,任何違法亂紀的事情都要被繩之以法。不過,他的話卻讓我生出一絲疑惑。


  「徐老公爺雖然是個老好人,可不是個糊塗人。」中山王徐達的後人確實有糊塗蛋,可當今的魏國公徐輔卻不是。


  「五城兵馬司想要證據的話,大江同盟會和慕容世家江北同盟裡有的是證人,隨便抓幾個回來,何愁證據不足?」


  「誰去抓?難道讓我這把老骨頭深入虎穴去抓人嗎?沒等我把人抓來,我老命可就送進去了。」


  蘇耀冷笑道:「別情,我不是你,別人顧忌你老師的軍中身份,怕一旦惹怒了他老人家,要吃不了兜著走,宸濠怎麼樣,拔根寒毛都比大江盟、慕容世家的雞巴還粗,還不是叫這位老大人幾十天功夫就給滅了!我也不是魯老弟,他師門少林寺也是江湖人不願意輕易招惹的主兒,而我,若不是小心翼翼的話,很容易就因為一個意外而掛掉了。」


  「當然,像白瀾那樣有背景的人還是可以得到軍方的支持,他一個五品文官能調動神機營的老爺,絕非一般人物,而他那個不倫不類的武林茶話會其實可以把大江盟和慕容世家的首腦一網打盡,可惜他的想法與我完全不同,偏偏上司看中的就是他的想法。所以,魯老弟,我真羨慕你呀,你從哪兒找到了別情這麼一個寶貝,軍政兩大系統都有強力奧援,自己又是文武雙全……」


  聽蘇耀話裡流露出的一絲苦澀,我不禁也感慨起來,朝中做事難,難就難在各人有各人的主義吧!不過,單單就江湖來說,蘇耀斬盡殺絕的手段可謂是「堵」,而白瀾「以江湖制江湖」


  的方法卻是「疏」,孰高孰低已是一目瞭然,就像一位先賢說過的那樣,什麼是江湖?江湖就是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又怎麼能被堵住、被趕盡殺絕呢?


  又詢問了這兩樁案子的進度,我已經大致明白了眼下的形勢,五城兵馬司不知出於何種原因而消極怠工;軍方則是冷眼旁觀;刑部本著不報不咎的原則,樂得見江湖人鬥個你死我活;而以蘇耀為首的布政司理問所卻是有心無力,只靠著一些蛛絲馬跡來追查這兩件血案的奧祕。


  帶著一絲沮喪,我和魯衛離開了蘇府。魯衛說應天還有一些老朋友,正好去給他們拜個早年,而我則打馬揚鞭,直奔南京中軍都督府而去。


  塞給門房一個紅包,我很容易就打探到了新任五軍斷事官沈希儀的住所。回到街上大肆採購了一番之後,便在離魏國公府不遠處的一條幽靜巷子裡,敲開了沈家的大門。


  和沈希儀密談了一個多時辰,因為他才到任,五軍都督府內的事務還不清楚,並沒有給我提供太多關於血案的情報,不過,就在他上任的短短几天功夫裡,已經有密函彈劾軍中一些實權人物與江湖來往過密,其中赫然就有杭州衛指揮使武承恩的大名。


  我請他留意五城兵馬司和軍方對付大江盟和慕容世家的動向,他痛快地答應了;卻也請我幫他收集軍中高官與江湖不法之徒相互勾結的情報,準備找人開刀立威,我也是一口應承下來。


  心中大致有了底,便帶著愉快的心情祕密回到了父親的王老實米店,那裡,蕭瀟玲瓏武舞正陪著我娘和幾個年幼的弟弟妹妹說笑,蕭瀟更是乖巧地站在我娘的身後,替她老人家細心按摩著肩頭脖頸,看起來正是一幅其樂融融的天倫享樂圖。


  「動兒,娘真是有福氣哩,你看,多好的媳婦呀,你可別辜負了人家!」娘拉著我的手笑著對四女道,四女頓時都害羞起來,半晌才聽玉玲細聲道:「婆婆,媳婦能嫁給相公才是我們最大的福氣呢!」


  一句話說得老人家心花怒放:「你們都是有福氣的人,我老太婆就更是了。」


  招呼玉玲玉瓏過來,端詳了半天,笑道:「這兩丫頭,生得一模一樣的,究竟誰是玉玲兒,誰是玉瓏兒,為娘總是弄錯。你們相公是不是也總叫錯你們的名字?」


  玲瓏搖搖頭,眼中也有些驚異之色,我從來就沒認錯過她們,這世上或許只有她們的母親無瑕才能做到這一點吧!


  「你是玉瓏,你……當然是玉玲了。」


  「好主子,你就告訴奴唄,究竟,我和姐姐有什麼不同嘛」一身赤裸滾在我懷裡的玉瓏膩聲道。


  「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你和姐姐的肌膚雖然都是那麼的晶瑩剔透,可你還是稍稍白一點,當然這種差距只有像我這樣六識通神的人才能感覺出來;你姐姐胸前的那對玉兔比你稍稍大一點,畢竟她是姐姐嘛,大一點也應該,不過你的小嘴卻能把你主子的肉棒槌含的更深,真是奇蹟;你的菊蕾是圓的,而姐姐則是橢圓;只要輕輕撫弄三四下你的相思紅豆,你下面就開始一片汪洋,姐姐要比你慢一點,可那張小嘴可就大張著要吃人了……」


  姐妹倆羞得掄起粉拳一陣亂打,帶動胸前一陣乳波盪漾,十分養眼。


  半天,玉玲才笑道:「主子最會騙人,都把你眼睛蒙上了、手也捆住了,又、又沒用……


  那個,可主子還是能分辨出來呀!」


  「剩下的就只有聞香識女人了。」我把姐妹倆摟在懷裡,一邊嗅著她倆身上那馥郁而迥異的香氣一邊笑道,其實這時候的她們是最容易分辨的,那兩張亦喜亦羞的俏臉看上去雖然就像是一個模子刻下來似的,可妹妹玉瓏對我愛寵的嚮往完全寫在了臉上,而姐姐玉鈴則要細心拂去她臉上的矜持,才能體會到她隱藏在內心深處的膩人媚態。


  「來吧,讓我一點一點告訴你們,你們究竟有什麼不同。」將二女平放在榻上,我一手一個分別握住了姐妹倆那挺拔結實的椒乳。

背景顔色 字體顔色 字體大小 江山如此多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