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誰是禽獸!」


  隨著一種無名的絕望和哀愁湧上心頭的是滿腔的怒火!


  其實在我心中,玉夫人已經死了,當她投身運河的那一刻她已經化身玉無瑕了。


  雖然我也常常想起她原來的身份,不過那通常是在翻雲覆雨中,她這身份讓我感到一種強烈的禁忌快樂。


  我帶無瑕、玲瓏來江園的目的很單純,隱湖尚未征服,我還要在江湖上行走一段時間,三女都是我心愛的女人,我喜歡把她們帶在身邊,可江湖上的風言風語卻在無止無休地傷害著她們,讓她們尤其是無瑕失去了面對別人的勇氣。


  帶她們來,就是想讓大家接受玉無瑕這個新角色,讓她們特別是無瑕以後在別人面前能堂堂正正地抬起頭來。


  我甚至都想像了今天可能發生的一切:「這、這不是玉夫人嗎?」「大叔,您看仔細點,再看仔細點,她真的是玉夫人嗎?真的是嗎?」「…不是嗎?好像是年輕許多耶,只是兩人怎麼這麼像,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她是玉夫人的嫡親侄女嘛!當然像嘍!外甥像舅,侄女當然像姑姑了。」「原來是這樣啊!可、可玉夫人呢?」「她當然是被十二連環塢害死了,所以我今天才特意請了琴歌雙絕來,好謝謝大江盟幫我報了仇呀!」「可孝中嫁娶,理所不容…」「誰讓玉夫人仙去的時候有遺命呢,再說無瑕的肚子也不等人呀!」「說來說去你還是個淫賊…」「不好意思,不過大叔您是過來人,一定能理解小侄吧,無瑕、玲瓏,過來拜見大叔!」於是皆大歡喜。


  然而那惡毒的詞語把我心中的希望之火幾乎一下子撲滅了,江湖傳言竟有如此大的威力!禽獸、畜生,在這些江湖俠客的心中,我甚至連淫賊都不如吧!那一瞬間,我竟有種深深的悲哀與絕望。


  「誰是禽獸!」我銳利的目光如同劍一般刺向了那富態的婦人,那目光裡流露出來的強大戰意讓她一下子摀住了嘴,臉「唰」地就白了;而我眼角餘光裡,無瑕、玲瓏就像霜打過了一般,臉色也一樣的煞白!


  「當然是說你了。」我身後想起一個渾厚的男中音:「你將玉家母女兼收幷蓄,如此敗壞倫常,不是禽獸又是什麼!」那聲音竟極是堅定。


  我猛的迴轉身去,在中間的一張桌子旁站著五短身材的中年漢子,他憨厚的臉上寫滿了鄙夷,在我刀子一般的目光下,他絲毫沒有退縮,只是眼中的目光似乎蘊含著某種狂熱的情緒。


  我的手已經搭在了劍把上,無瑕從身後把我的手按住,低低喚了聲「相公」。


  我深吸了一口氣,把那股殺人的衝動壓在心底,開始做最後的努力。


  「這位大叔,我王動初出茅廬,許多前輩我都無緣一見。不過,雖然我不認得你,可這麼多人裡只有你敢站出來罵我一聲「禽獸」,可見你是個眼裡容不得半粒沙子的血性漢子…」


  我故意頓了一頓,好讓齊小天有機會插上一句:「動少,這位就是名滿江湖的「鐵肩先生」鐵平生鐵大俠。」又對鐵平生道:「鐵叔叔…」


  我攔住了齊小天的話頭:「「鐵肩擔道義,快意一平生」,鐵先生的大名我久仰了。素聞先生為人最是方正不阿,那麼且問,先生說我把玉家母女兼收幷蓄,可是有確鑿的證據了?」


  「這還要什麼證據!」他驀地激動起來,一指我身後的無瑕:「她,玉夫人,難道不是最好的證據嗎!?」


  他目光炯炯地望著無瑕:「玉夫人,自從奶接掌春水劍派以來,歷屆的武林茶話會我都見過奶,加上少林空聞大師和恆山練仙子的掌門即位大典,前前後後共有十三次之多,我怎麼會認錯了奶!」


  「這老小子怎麼記得這麼清楚!是不是傾慕無瑕呀?若是這樣,倒怪不得他這般氣急敗壞的!」鐵平生方正的形像瞬間在我心中坍塌。


  而此時周圍也有幾個人指著無瑕道:「不錯,她就是玉夫人!就是她!」


  我知道這是無瑕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近距離地面對自己熟悉的同道,怕她亂了方寸,忙伸手拉過她。


  她的手果然已是溼漉漉的冰涼,我心中頓起愛憐,溫柔地將她輕擁進懷裡。


  或許是眾目睽睽下的親暱讓多數人都不太適應,席間更是一片啐聲,鐵平生的目光也不由得一緊,只有幾個女孩子眼中流露出豔羨的目光。


  「既然鐵先生和我故去的岳母很熟悉,那太好了,您老人家睜大了眼睛仔細看看,玉夫人她真的有這麼年輕麼?」


  這是我最後的殺手@,無瑕在做春水劍派掌門的時候,不僅為了生計而費心勞神,就算是穿著打扮也要保持掌門的形像,無形之中讓她看起來老了許多。


  而自從嫁給我以後,衣食無憂,加之我雨露的滋潤,讓她重新煥發了青春,眼下看起來就像是二十四五歲的少婦,與玉夫人的年齡看著足有十歲以上的差距。


  「這不過是春水心法的駐顏之功。」鐵平生的話竟大出我的意料:「故老相傳,春水劍派的開山師祖李春水年過五旬,望之猶如三十許,這個江湖典故,恐怕不光是我鐵平生一個人知道吧!」


  見齊小天點點頭,我心中一涼,春水心法我已爛熟於心,說它有駐顏之功真是打死我都不相信,可我若是說:「人各不相同,總有人生得老,十歲孩童看起來像五十歲老頭似的,也總有人生得少興,就像李春水五十歲的人了倒像三十歲一般呢?」


  那樣無瑕是不是可以歸在特異的那群人中呢?而若是我絲毫不加解釋,一旦大家把鐵平生的話當了真,今生今世我恐怕再也不會安寧,容顏永駐,這該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眼下總算有了點希望,人的慾望能壓制住嗎?我已經發現有人已經流露出一絲貪婪的目光。我心裡不禁一陣咬牙切齒。


  不過霎那間我還是找到了他話裡的破綻,開始反擊:「鐵先生你最後一次見到我的岳母是什麼時候呢?」


  鐵平生說當然是上次武林茶話會,就是去年的臘月。


  「這麼說,就是九個月以前嘍?那時玉夫人是什麼模樣呢?」


  鐵平生驀地遲疑了一下,我並不給他思考的機會,道:「鐵大俠想必清楚了,天下或許真的有什麼駐顏之功,可如何能把一個幾近四十的中年婦人變成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婦呢!?這樣天馬行空的想像力或許只有鐵先生才有吧!」我譏笑道。


  這確實超出了一般武學的基本原理和大家認知的水準,不遠處就有人小聲道:「是呀,說練練春水心法人老得慢倒有可能,可去年武林茶話會的時候,玉夫人看著怎麼也有三十五六歲的樣子,你想玲瓏都嫁人啦,當媽的也年輕不到哪兒去。眼前這位王夫人看著就是二十出頭的光景,春水心法再好用,也不能一下子就年輕十來歲吧!」聽他的口氣,顯然已是信了我說的話。


  這人真是善解人意啊!我忍不住投給他一個感激的眼神,我身後的唐三藏也笑著替鐵平生打圓場道:「鐵大俠,您第一次見到玉夫人是十幾年前吧,或許您老人家總惦記著她年輕時候的模樣,把人弄混了也說不定…」


  我以為鐵平生該順著唐三藏給他搭造的臺階順勢而下了,可鐵平生卻直挺挺地立在那裡,臉色愈漲愈紅,旁邊一個白衣漢子提醒他道:「鐵兄,你不是說春水劍派遭襲的那天晚上…」


  「不錯!」鐵平生似乎撈到了救命稻草,兩眼頓時冒出狂熱的目光:「那天晚上十二連環塢的那幫人渣幹盡了喪盡天良的壞事,可、可也留下了追查玉夫人的線索,那幫混蛋在玉夫人身上留下了多處創傷,找個大嫂去密室驗一驗,一切就清楚了…」


  「你才是人渣!」我終於聽明白了鐵平生話裡的意思,那壓抑了很久的怒火猛的迸發出來,身形晃動間斬龍刃已經拔了出來,人如箭似地衝了出去。


  齊小天和唐三藏反應極是迅速,或許他們在聽到鐵平生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已經留心我的一舉一動,兩人異口同聲地喊了一聲:「不可!」就分別出掌攔截我,唐三藏在我身後,一抓落了空,而站在我身邊的齊小天那疾如奔馬的一掌也沒能留下我,卻助我的速度又快了一些,鐵平生撤步抽劍奮力刺向我,正撞上我含憤而出的斬龍刃,只是「當」一聲,鐵平生的劍已然脫手飛到了半空中,而斬龍刃的刀尖此時已點在了他的喉嚨上!


  「老子說你是淫賊「蛇郎君」楊威,那傢伙被我割了卵蛋,老子現在要剝光了你的衣服驗明正身!」我深吸了一口氣喝道,齊小天的那一拳還是讓我呼吸有些不暢,這武林新人榜的頭名狀元果然有真才實學。


  內院頓時變得鴉雀無聲,眾人都呆住了,多數人臉上都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我知道他們內心在想什麼,鐵平生,那是名列名人錄第七十位的江湖高手,怎麼一個回合就被人制住了呢!


  雖然江湖早有傳言,說我曾經在尹觀、高光祖的手裡救下了玉夫人,武功早就邁入一流高手的行列了,可畢竟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驚心動魄的一劍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重新評價我的實力。


  「動少且慢!」齊小天連忙喝住我,我心念電轉,剎那間冷靜下來,知道此刻並不是我手刃這老小子的最佳時機,斬龍刃驀地一撤,冷笑道:「今天是齊盟主愛女出閣的好日子,我不想讓喜筵變成了喪筵。不過,你辱我姬妾,我豈能饒你!明日午時,西子湖畔樓外樓,我要與你決鬥!」


  長刃一收,我再也不看鐵平生,目光卻雷霆般地掃過全場,那眼神分明是告訴別人,誰再對我的女人不敬,誰就準備和我決一死戰吧!


  齊小天似乎對鐵平生的胡攪蠻纏也頗為不滿,此刻竟沒有開口相勸,只是示意我向議事堂走去。


  倒是唐三藏對我道:「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這就是江湖。動少,這和秦樓的風花雪月大不相同吧!」


  我心中暗自驚訝,難道是唐門不喜歡我介入江湖事務嗎?看他秀美的臉上多了一層說不出來的情緒,我笑道:「是不是怕我一入江湖,就搶了你的風頭呀!」


  不待他回話,我已經拉著無瑕和玲瓏跟上了齊小天的步伐。


  甫一進議事堂我就知道,方才的那一幕已經完全落在了堂內眾人的眼裡。


  議事堂被裝點得喜氣洋洋,正北中間的巨大雕花屏風上貼著紅雙喜,一張檀木方桌供著祖宗牌位,桌兩旁是黃梨花的官帽椅。


  東西兩側各擺著四張長几,長几上擺放著鮮花和美酒佳餚,還有兩個小牌子,上面都寫著隱湖、少林等字樣,其中的一個赫然寫著春水劍派的名字。


  看來大江盟並沒有因為無瑕的離奇失蹤而怠慢了春水劍派,或許是我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讓江湖有了不遜於無瑕的評價。


  長几兩端各放了一張逍遙椅,幾後還各備著幾隻黃梨花的圓凳。多數逍遙椅上並沒有坐人,只有西牆一張上蹲著個五十開外的老漢正低頭自顧自地喝酒,我一眼認出他正是在太湖有過一面之緣的太湖一條龍孫二,只是他旁邊的小牌子已經被扣過來,看不到上面究竟寫的是哪門哪派。


  而長几後的圓凳上卻已經危襟正坐著十幾個各式打扮的青年男女,態度多是很拘謹,看樣子似乎是各大門派的新近弟子,師門帶來長見識的,不過看到我們,臉上都或濃或淡地流露出吃驚和好奇的表情。


  這群二代弟子裡面並沒有十分出色的女孩,我知道這裡面並沒有身居江湖絕色譜的練無雙,轉念一想,她和齊蘿是師姐妹,該是在後堂幫齊蘿吧!


  在議事堂東南依地勢而伸出去的陽臺上,站著十二三個人,從那裡往下看去,內院一覽無餘。


  待我進來,議事堂一下子靜了下來,眾人表情各異地望著我。


  那人群中並不都是陌生的面孔,老實木訥的木蟬、八面玲瓏的公孫且、風姿綽約的練青霓、原來排幫的副幫主司空不群、況天死後接任鷹爪門掌門的司馬長空,甚至杭州知府文公達、霽月齋的東主宋廷之也夾雜在這群貴賓當中。


  當然讓我心中牽掛的魏柔也靜靜地立在一個角落裡,似乎在極力掩飾自己的光芒,不過議事堂裡卻沒看見和大江盟關係極其密切的李思的影子。


  該到的人早都到了,我竟似是最後一個,目光掠過眾人的臉,僅僅在魏柔的臉上多停留了一瞬,便落在了和文公達站在一處的三人身上。


  當中是個身著藏藍道袍的四十多歲的道人,面目極是清,態度極是飄逸,只是眉目開闔之間,那目光竟是如雷似電,彷彿能照澈肺腑一般。


  「春水劍派弟子王動拜見清風真人!」


  就算唐三藏沒提醒過我,我也能立刻判斷出他的身份,有著幾乎超越師父力量的眼神,天底下這樣的道人除了武當掌教又能是誰呢?何況他的模樣又和練青霓頗有幾分相似。


  看來他對自己的弟子真是照拂有加,又是提名他做俗家長老,又是親自參加他的婚禮,只是,我怎麼總覺得他和宮難什麼地方很像呢!?


  「春水劍派,王動,你是宋思仙子的弟子吧!」


  清風的聲音如同空山幽谷般的純淨自然,純淨的竟讓我生出了慚愧之心,我怎麼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不過,轉瞬間我就平定下心情來,卻從他的話裡聽出了其他的東西,看來像武當這樣的江湖大門派已經開始研究我的資料,而他也並沒有用「施主」之類的稱呼,顯示出這位在江湖極具份量的一派掌門是個頗善權變之人。


  不過看清風的目光掠過無瑕、玲瓏,我心中卻是不由得一凜,我說不出清風銳利的眼神究竟是何種武功,但它定是類似天魔吟的那種精神層面的較量,無瑕雖身洛u艘漱@流高手,見多識廣,對這種精神刺探也不會陌生,可她的人格曾經分裂過,心靈已然有了破綻;而玲瓏內力不足,自我控制的能力也不夠強,三女都很容易被清風所乘。


  「不錯,宋仙子正是先師。」我突然上前一步,切斷了清風的視線,只是我身子卻感受了一股泊泊然的壓力,我暗運不動明王心法,才堪堪站穩下來。


  清風眼中倏地閃過一絲異色,目光輕盈地迴轉過來,剛想對上我的目光,我的眼珠已轉向了他身旁那個具有奇特魅力的女子。


  她該是我踏入江湖所見到的最有魅力的女子之一了,就算站在無瑕、玲瓏身邊也不遑多讓。


  當然,她不是魏柔那種宛如天仙般的高不可攀,也不是無瑕那種不韻世事的溫柔恬靜,她彷彿就是你的親人一般,一舉手一投足、一顰一笑間都是那麼的親切動人,就連她鵝黃色的衣衫都是那麼地柔和順眼,讓你忍不住想親近她,只是當你覺得離她已經很近很近,近得幾乎可以垂手可得了,你才發現和她中間竟隔著一條銀河…「辛仙子!?」


  在這裡竟然見到了隱湖的辛垂楊,我心中頓時吃了一驚,早就聽無瑕形容過她那特異的氣質,我相信我不會看走眼,隱湖弟子皆絕色,她絕對是這個江湖真理的驗證者。


  只是,隱湖在江湖上行走的兩大高手竟同來道賀,難道說它已經決定全面支持大江盟了嗎?


  心念電轉間,我不經意地瞥了魏柔一眼,才明白她為什麼躲在了角落裡,原來是怕搶了自己師叔的風頭啊!


  「認得我的年輕人已經越來越少了,」辛垂楊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是玉夫人和你提起過我嗎?」


  聽辛垂楊的話,我才注意到她眼角已經悄悄掩上了魚尾紋,無情的歲月把她從天上送回了人間:「辛仙子,我師父是宋思仙子。」


  我不想留下什麼破綻:「之所以認得您,是因為我很尊敬隱湖。」


  不過很快議事堂裡的眾人就知道我對隱湖的尊重似乎只停留在嘴上,因為不等辛垂楊再說話,我已經來到了文公達的面前,甚至連站在清風另一側的那個滿臉市儈氣的胖子究竟是誰我都沒有去理會。


  他們當然不知道我對隱湖所懷的那股仇恨,看到了如此出色的辛垂楊,我對隱湖之主鹿靈犀的興趣更高了,不過我明白,隱湖見慣了別人的奉承,那些奉承說得天花亂墜恐怕也無法在隱湖女子的心上留下什麼痕跡,我可要劍出偏鋒了。


  「大人一向可好?」


  文公達該是最近才和大江盟搭上的關係吧,記得當初抓到楊威的時候,李之揚曾經說文公達很討厭江湖人。


  大江盟登上爭霸之路,必然要做好官府的工作,顯然這幾個月它加大了公關的力度,而且頗具成效。


  文公達並沒有穿著官幅,只著一件青衫,他輕搖紙扇,道了聲有勞掛念,笑容可掬道:「別情,方才聽真人說,你那驚世一劍,足以證明你已經可以排進那個什麼江湖名人錄的前二十位了,換了文人的說法,你至少中了個二榜進士。不得了呀,一個新鮮出爐的解元公竟是江湖的一流高手,如此文武雙全,真人恐怕也沒見過吧!」


  清風點頭稱是。


  我一下子想到了文公達對大江盟態度大變的關節處,原來是因為武當啊!


  武當於太祖高皇帝有擁立之功,深得太祖歡心與信任,武當一門由是與朝廷結下了極深的淵源,百餘年來,這種關係更是根深蒂固。


  眼下朝局晦明不定,文公達也開始尋找新的晉身途徑,此刻與武當有著姻親關係的大江盟送上門來,豈不是一拍即合!


  文公達見狀上前拍了拍我的肩頭,笑道:「只是別情,你瞞得我好苦!」


  轉頭對清風道:「真人或許不知,別情他還做了幾天我杭州府巡檢司的副巡檢呢,要是我早知道,豈能放你離開,讓蘇州白知府撿了個寶!」


  「那是你少見多怪!」我心中暗忖,想到座師陽明公和武承恩,這兩個文武全才此刻就在杭州,對比文公達的話到似證明他真是沒有識人之明,當然我也清楚,看到我有如此高強的武功,他肯定會聯想起那晚知府衙門發生的一切。


  想到他的特殊癖好,我肩頭卻不由自主地一縮,這傢伙喜好龍陽,我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似乎有點不尋常。


  文公達卻沒注意到這細節,目光飄向我身後,道:「聽說你娶妻納妾了?」


  「賤內玉氏三女。」我招呼無瑕、玲瓏拜見文公達。


  望著如花似玉的三女,文公達嘖嘖稱奇了兩聲,感慨道:「到底是江湖兒女多嫵媚呀!」


  文公達並不知道自己的小舅子萬里流已經落在我的手裡——在蘇州我已經叮囑魯衛,讓他把萬里流關上兩三天,省得他回杭州給我添亂,他也就不清楚他無意之中流露出來的感慨讓我越發對萬里流的姐姐感到好奇。


  「且不說元禮和巴三泰,那快活幫的曾似雨和文公達都非等閒之輩,這一文一武都對萬氏這般寵愛,絕非僅僅靠著自己的容貌,她到底有什麼絕技在身呢?」


背景顔色 字體顔色 字體大小 江山如此多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