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蘇瑾怎麼了?


  時間似乎在這一剎那被定了格,如痴如醉的眾人彷彿一下子全呆愣住了,我身邊的沈熠也張大了嘴,卻聽不到他的聲音,愛晚樓裡突然變得死一般寂靜,就連我也是心中一緊。


  幾息後,才見一個巨大的灰影從二樓的一個包廂裡衝了出來,踩著欄杆飛身要躍上蘇瑾所在的舞臺,正是那個鐵劍門門主萬里流。


  「下去!」


  從帷幔遮掩的舞臺上乍地傳來低低一聲清叱,隨著這聲彷彿暮鼓晨鐘般的呵斥,一柄青鋼長劍突地從帷幔中刺出,直刺向萬里流的肩井大穴,劍勢矯奇有如天外飛仙一般,逼得萬里流連變了兩種身法都無法破解這一招,只好退回自己的包廂,臉頓時漲成了醬色。


  我心中的緊張頓時變成了另外一種情緒:「蘇瑾身邊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男子!?他和蘇瑾是什麼關係!?」


  心頭湧起的醋意竟然讓我平素極是冷靜的心也有些失了方寸,幾乎要拔地而起衝上樓去。


  倒是不明就裡的沈熠長出了口氣,嘖嘖有聲地笑道:「老大,你對蘇瑾還真是照顧有加呀!這人…是不是江湖的高手?」


  而愛晚樓好像也活了過來,眾人一陣交頭接耳,於是喧聲四起。


  沈熠的話如同重拳一般擊在我的心上,讓我幾乎喘不過氣來,深深呼吸了一下,心情才平靜下來。


  萬里流那張馬猴臉雖然難看,可手中的奔雷劍卻是好看中用的很,我心中自然明白,能登上名人錄第三十八位,怎麼也算得上是江湖上的一把好手,雖說帷幔裡的那一劍頗為突兀,又佔了地利,可明眼人都知道帷幔後持劍的人定是有著與萬里流不相上下的武功,甚至極有可能更高。


  可惜我眼下只是知道名人錄上這些江湖豪客的名字,對他們的武功卻知之甚少,便無法從這劍勢中猜出這人的身份。


  轉眼看李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而後進來的那兩個粗豪漢子更是侷促不安。


  「給我上!」


  萬里流一聲斷喝,他帶來的三個年輕人便「唰」地散開,從三個方向直撲舞臺,而他也擎出了那把四尺長的闊劍奔雷劍尾隨著一名弟子撲了過去。


  「不知死活!」


  帷幔後發出一聲低低的輕嘆,那聲輕嘆猶在眾人耳邊迴盪,一道青影已從帷幔中衝出,一腳將左邊一個年輕漢子踢飛之後,身形便晃動到中間那個年輕人面前,左手如蛇如鶴奪過他手中長劍,順勢擲出,將右邊的漢子逼下樓去,右手長劍一突,正紮在對面漢子的大腿上,長劍一挑,那漢子便帶著一蓬血霧慘叫著掉下樓去。


  樓下眾人紛紛躲避,萬里流卻順勢一腳點在那漢子的身上,借力又拔高二尺,奔雷劍如刀一般劈了下來,氣勢愈加恢弘,青衣人也不敢試其鋒芒,不得已身形一閃,便讓萬里流搶上了舞臺,他那勁道十足的一劍竟將帷幔蕩起,隱約見到蘇瑾倒在地上,而剛從後臺樓梯上探出個腦袋的正是一臉急色的秦樓管家白秀。


  我這才看清這青衣人的容貌,嚴格來說這張略顯死板的臉並不是他的真面目,因為我一眼便看出他帶著一張人皮面具,只是那雙散發著熾熱火焰的眼睛讓人很容易就忽略了他臉上僵硬的表情,也忽略了他渾身上下散發的那股孤傲氣息。


  萬里流不去理會自己在臺下哀嚎的弟子,卻死死地盯著青衣人嘿嘿笑道:「好俊的劍法!只是這麼藏頭藏尾的難道是怕見人嗎?」


  他伸手就向青衣人臉上抓去,口中喝道:「讓老子看看你小子究竟是誰!」


  這直取中宮的一招擒拿手倒是羞辱對方的意味多些,那青衣人的眼中便暴起了一團怒火,身子竟不稍退,左手並指如劍,疾如閃電般地直點向萬里流的手心,萬里流變爪為拳,那青衣人應變神速,手指一收攏,兩人的拳頭便結結實實地撞到了一起。


  一聲悶響,萬里流高大的身軀竟被震退了三步,那青衣人趁著他腳下踉蹌的當口,深吸了一口氣,連出三拳,拳勢迅疾若奔雷一般,正是江湖上人人會使的「黑虎掏心」,卻生生將萬里流震下臺去,愛晚樓臺下又是一片混亂。


  「哦?」我心中一驚,萬里流的武功雖然不入我法眼,可聽無瑕說他一身蠻力十分了得,是和陳萬來一樣的天生神力,除了江湖十大,武林上少有人的內力能敵得過他,這青衣人竟然和他硬碰硬佔了上風,實是讓人刮目相看。


  「莫非…是十大中人?」我心中暗自狐疑,雖然轉瞬間我就否認了這一點,可右手還是不由得暗暗移至腰間。


  卻見萬里流滿面怒容,高聲喝道:「好小子,你竟敢使詐誆你爺!」


  「嘻嘻,不誆你這個豬頭豬腦的誆誰呀?」在慌亂的人群中沉靜的李思有如鶴立雞群一般,他似乎惟恐天下不亂,面露哂笑道。


  一句話就把眾人的目光全吸引到了他身上,萬里流也惡狠狠地望著他:「李思,看在大江盟的面子上,我已經忍你好幾天了,別不知天高地厚的,真得惹翻了爺,爺們殺了你!」


  「白秀、高七都幹什麼去了!?」


  我心下泛起一絲波瀾,聽萬里流話裡的意思,顯然李思已經在蘇州待了好幾天了,甚至極有可能就住在秦樓,這顯然是我去應天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對於李思這麼出眾的人物沈熠竟毫不知情我並不奇怪,李思就是再出眾也是個男人,沈熠這花花大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莊青煙、冀小仙幾人身上,哪有時間去理會一個臭男人呢。


  可白秀、高七並沒有報告上來,而且眼下到現在還沒有人出面制止這混亂的場面,我知道秦樓今後的路還很漫長。


  「別把我和大江盟扯到一塊兒。」李思卻渾不在意萬里流的威脅,他一搖手中摺扇,微微一笑道:「說你是豬腦都是抬舉你了,蘇州是何等地方,秦樓是何等場所,蘇大家又是何等人物,輪得到你動刀動槍嗎?」


  說著,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正在二樓舞臺晃動的帷幕,那裡,青衣人已經不見了蹤跡。


  這小子到底是在說萬里流還是那個青衣人呢?我饒有興趣地望著李思,他的目光恰巧轉到了我身上,嘴角便扯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萬里流臉色愈加黑亮,嘿嘿笑道:「李思,你自掘死路,可怨不得我了!」


  突然呼哨一聲,就見從人群中驀地站起七八個人,俱是雙手猛揚,一股股白煙霎時從四處湧起,眨眼間愛晚樓便是白濛濛一片。


  咦?鐵劍門雖然名聲不太好,可也不是個下三濫的門派呀,怎麼使出了這等下三濫的手段?而且看這架勢,似乎是早有心搗亂,我心頭便一陣狐疑,順著外湧的人群逆流而上,我快速奔到了臺前,萬里流不見了,李思也不見了,只有他的侍女還依舊傻傻地愣在那裡。


  我暗罵一聲,急忙飛身上了舞臺,帷幔後燭光搖曳,卻是空蕩蕩的一覽無餘,只有後臺的窗戶大敞大開的。


  從樓上往下望去,愛晚樓後院的草坪上五個人已經刀來劍往地廝殺在了一處,而蘇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過來,依靠在白秀身上若有所思地望著打鬥中的五人,渾不在意圍在兩人身邊的那幾個漢子。


  順著蘇瑾的目光望去,我心頭驀地一酸,她目光的盡頭正是丰神如玉的李思。


  「好高明的劍法和眼力!」我看了兩眼便心中暗贊,李思他果然有狂傲的資本,劍法正如他人一雅飄逸,越發顯得他的對手萬里流聲嘶力竭的,或許萬里流這會兒才明白他為什麼有膽量把大江盟這個硬靠山撇在了一旁吧!


  而青衣人的對手卻是兩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白衣人,兩人各執兩把短刀堪堪抵住青衣人的劍勢,青衣人顯然未盡全力,眼光三分投在了李思身上,二分落在了白秀臉上,饒是如此,那兩個白衣人依舊左支右絀得漸漸露了敗象,只是在皎潔的月光下,那兩個白衣人的表情卻和青衣人一樣的從容冷漠。


  「或許大家都返老還童了吧,要不怎麼都玩起了躲貓貓的遊戲?」我暗忖,那兩個白衣人竟和青衣人一樣帶著面具,而李思和青衣人又都不約而同地藏起了幾分實力,不知是心有所忌,還是想見識一下秦樓的實力?


  「秦樓和氣生財,可也不能任人欺辱!」白秀望著圍住自己的那群漢子冷笑道,而我在樓上已經看到一隊二十餘人的秦樓護院飛快地掩了過來,速度雖快,卻始終保持著偃月式的陣形。


  那七個漢子似乎被蘇瑾的天香國色震懾住了,此時聞言才蠢蠢欲動起來,其中一人拔刀剛喝了半句「臭婆娘…」就見一枝長箭似流星一般射了過來,正中他的肩頭,剩下的半句便變成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拿下!」白秀一聲令下,手一揚,打出了一個連我也沒看明白的手勢。


  護院們便齊齊喝了一聲「得令!」聲如響雷,惹得那些跑到樓外的客人紛紛轉頭觀瞧,更有些大膽的便漸漸湊了過來。


  護院隊伍前面拿著盾牌和刀的十幾個人突然變換了陣行,有如一把鋒利的錐子直刺向圍在白秀蘇瑾身旁的漢子,前面的兩個人刀法雖不花俏,卻是異常實用,臂力也出眾,兩人配合得又恰到好處,一合之下,就把一人砍翻,眨眼功夫,那七個漢子全哀嚎著倒在地上。


  變生肘腋之間,青衣人和白衣人手下不由得一緩,李思更是收住了劍勢,竟放任萬里流直衝向了那群護院!


  卻聽「錚錚」幾聲弓弦響過,五枝利箭直飛向萬里流,萬里流飛舞著手中的闊劍,將來箭一一磕飛,腳步卻驟然慢了下來,劍花舞動間他只堪堪衝出了一步。


  前面那五個弓箭手射畢立刻半蹲下身來裝箭,後面迅速又站起五人射出一排箭去,兩排人銜接異常緊密,中間的間隔僅僅讓萬里流剛剛前衝了一個半身位。


  五輪箭射過,萬里流連變了兩次身法路線也只前進了十餘步,而護院中的那些刀斧手已經麻利地將七個鐵劍門門徒捆綁好,在弓箭手的周圍圍成了個圓,將自己的同伴護在裡面。


  「這就是六娘訓練出來的精兵吧!」雖然在太湖秦樓已經見識過了一次,可我心頭依然有些震動,看來六娘真不愧是師父的女人,兵書戰策也和師父一樣是樣樣精通,才能把護院調教得如同軍隊一般,只是本朝對弓箭兵器管制極嚴,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搞到了這許多的違禁品,想來明天我又要向知府大人好好解釋一番了。


  在萬里流額頭漸漸沁出汗珠的時候,李思的臉色也漸漸凝重起來,似乎秦樓的實力頗出乎他的預料。


  那青衣人雖然看不出他臉色的變化,可眼中也流露出一絲詫異的神情。


  等萬里流衝到護院的近前,已是強弩之末了,饒他是一身的蠻力,可經過與青衣人和李思的對戰,他已經耗費了太多的真力,那劈向盾陣的一劍雖然將兩個打頭的護院震得後退了兩步,可他的身子也不由得晃了一晃,就這一瞬間,那個被他攻破的缺口便迅速補上了兩個人,盾陣裡更是突刺出兩枝精鋼短矛,他只來得及躲開身子,衣襟卻被矛頭扯下一片來。


  「這陣勢竟然有這麼強的威力!?」我暗自心驚,我一面看一面印證著師父的教誨,卻聽身後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腳步聲很熟悉,接著就聽見六娘熟悉的聲音低語道:「這就是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好虎還怕群狼」啊!一個人內力再高,總有枯竭的時候。」


  說話間,六娘如同幽靈一般飄到了我的身旁,還帶來了一陣淡淡的檀香。


  我心頭驀地一動,原來六娘早有安排,倒是我小看了她,說不準那青衣人都是她請來的也說不定,心情一鬆,就想探探她武功的深淺,便笑道:「這麼說,那青衣人與那兩個白衣人纏鬥,豈不危險?」


  六娘白了我一眼道:「你師父沒跟你講過嗎?一隻老虎能吃掉一隻豹子,可它吃不掉兩隻豹子;能吃掉三五隻狼,可吃不掉三五十隻狼。」


  她瞥了一眼樓下,笑道:「那兩個白衣人不過是兩隻狼罷了,可他們的對手卻是一頭真正的老虎。若不是這兩人聯手,早敗下陣去了。」


  我立刻抓住六娘的話問道:「那蘇瑾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護花使者呢?那青衣人雖然帶著人皮面具,可從他裸露在外的脖頸手掌看,他定是個中年人,這麼好的武功,該是江湖成名的人物,乾娘您看他應是哪一個呢?」


  六娘只說了一句青衣人是今天剛到的,便左顧而言他:「說起來兩人聯手,平曠最佳。後花園裡地勢平坦空曠,最是適合兩人聯手,若是兩人心靈相同,又練有合搏之術,等若武功驟然提高一成。這兩個白衣人明顯技出一門,才堪堪抵住青衣人的攻勢啊!」六娘進一步地解說道。


  我心裡頓時升起一絲疑問,六娘說的我自然清楚明瞭,她話裡流露出來的眼力也表明她不光是有眼力,而且還是個武學的大行家。


  那麼,她不接我的話頭該是猜出了這個青衣人的來歷了,只是這個青衣人的來歷讓她心有所忌,她沒有十足把握的話,不肯貿然說破。


  「六娘她不是個怕事的性子呀!」我心中暗自揣摩,就算在十二連環塢勢大的時候,六娘她也沒有一絲的畏懼。


  「難道是怕說錯了毀了別人的清譽不成?如此說來這青衣人該是個成名的正派耆宿了。」


  我腦子裡飛快地流過了名人錄前三十名的那些人物,把那些黑道和平素就不缺花邊新聞的人去掉,再聯想到他那矯奇的劍法和孤傲的氣勢,我心頭驀地一動,莫非他竟是武當真武殿長老「孤竹」清雲!?


  「武當四清,風雲雨霧」,他們可都是武當的中流砥柱啊!特別是清雲更是武當的第二號實權人物,一生聲名只和行俠仗義聯繫在一起,和女色從未有過半點瓜葛,真的會是他嗎?


  我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了那個青衣人,耳邊又傳來六娘的聲音:「江湖傳言,萬里流不過是個蠢笨之人,能執掌鐵劍門完全是因為他超出同濟甚多的武功,而那身武功又多仗著自己天生的一身蠻力,看來所言不虛!偃月陣雖然變換多端,又最能耐受打擊,可是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擊敗他,也是因為他不能審時度勢啊!「


  「李思和清…青衣人消耗了他不少真力…」我喃喃道。


  「你認得李思?」六娘微微有些驚訝,在杭州發生的事情她並不完全清楚。


  我一頷首,看樓下萬里流圍著那盾陣轉了幾圈,連攻了幾次也沒能攻進去,臉上已是汗如雨下,雙眼四下張望,似乎要棄門下弟子而逃,李思此時卻身形疾動,晃到萬里流身後,突出一指,萬里流頓時委頓在地上。


  「好耶!」圍觀的眾人大聲喊起好來。


  而那兩個白衣人刀法卻是陡然一變,原本陰柔得如同女人一般,此刻卻是凌厲異常,那青衣人猝不及防下,兩人竟將局勢扳了過來,之後,兩人更是分別將左手右手的短刀擲出,贏得了寶貴的一線時間,兩人手拉手飛身縱向院牆,而青衣人似乎不放心蘇瑾,望著那兩個白衣人眨眼間消失在濃重的夜色裡,卻沒有追趕,只是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和懊惱的神情。


  「什麼嘛!」我不滿地搖搖頭:「百曉生是不是該每天都更新一次江湖名人錄呀?」


  從梅流香、邱鴻聲到青衣人、李思和這兩個白衣人,大家似乎都在掩飾自己的武功,不過想想就連我自己也在玩著扮豬吃老虎的遊戲,便啞然失笑了。


  「江湖名人錄快有兩年沒更新了。」六娘的話裡頗有些感慨:「連我都看走眼了。像這個李思,從未在江湖上露過面,可他絕對有名人錄前二十五名的實力,長江後浪推前浪呀!而那兩個白衣人的身手也足可以排進前四十名,江湖上一下子湧現出這麼多好手,看來大動盪的年代真的要到來了。」


  對於六娘指點江山的氣度,我已是見怪不怪了,只是她臉上罕見地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哀愁,卻讓我驀然心動,或許是李思的年少讓她想起了自己的少年時光吧!


  見我投來關切的目光,她才展顏笑道:「動兒,別擔心我,上了年紀的人,總要亂想。」


  她往樓下望去,李思正快步向白秀、蘇瑾那邊走去,六娘斟酌道:「倒是這個李思,他的來歷頗耐人尋味呀!」


  「乾娘,您知道他的來歷?」我一怔,問道,心中卻暗忖:「乾娘她眼下到底多大年紀了呢?」


  「這…乾娘可拿不準喲,」六娘微微一笑:「他的劍法靈動飄逸,雖然看不出是哪門哪派,可該是道家一脈,而那後來的一指,更是少林寺的不傳之祕「拈花指」,動兒你想想,江湖上誰能教出這麼一個身兼釋道兩家絕學的弟子呢?」


  「什麼不傳之祕,還不是一樣由人創造出來的嗎?」我嘟囔了一句,少林寺的不傳之祕「佛門獅子吼」我只聽木蟬吼過一次,可我依舊學得似模似樣的,春水劍法玲瓏也只不過給我演練了一回,反倒要讓我指點她們,天下武學殊途同歸,哪有那麼多不傳之祕呢!


  不過看六娘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豫,我連忙嬉皮笑臉地笑道:「嘿嘿,誰讓我不僅有一個好師父,還有六個好師娘呢。」


  「頑皮!」六娘被我逗得一樂,隨手打了我一巴掌。


  而樓下,李思不知道和蘇瑾說了句什麼,蘇瑾莞爾一笑,竟讓月亮失去了顏色。

背景顔色 字體顔色 字體大小 江山如此多嬌